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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貌诱君-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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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公子了。”
青枝这才恍然大悟,她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柳时明,后者依旧如往常般寡淡着脸,却并未如往常般反驳六。九的话,想必是认可六。九说的,青枝了悟,忙快步去了。
待青枝走后,六。九回头正准备陪柳时明等倌倌,哪知……一回头就见柳时明负手朝客栈走去。
他忙跟上去追问道:“公子您不是说等秦倌倌吗?”
柳时明眸底闪过一丝暗芒,寒声道:“既然她不来,我何须再给她颜面,我的情谊她不屑要也罢,免得我……”
他说到这,猛地住了嘴,生生将那句:“免得我患得患失,总想把她弄到我身边来”这话咽下去。
而六。九是最不喜倌倌的,自然也不期望倌倌嫁给公子,闻言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自然也没留意柳时明这一瞬的失常,忙附和道:“对对对!那秦倌倌狗眼看人低,自以为攀上韩暮这高枝就能高枕无忧了?那韩暮的嫡母若能放她入韩家的门,我六。九的名字倒着写!哼,到时候她哭诉无门再来找公子,公子可别看她可怜而收留她,她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不配您怜惜。”
柳时明心头对倌倌那股执拗被六。九的话激出来,他猛地捏紧袖口内买给倌倌的珠钗,大力的恨不得将其捏碎。
对!她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他再去费心思!早知她不来赴约,他就不该白日里见到她和韩暮打情骂俏时,妒忌的生出想要娶她的念头。
他不该对她心软,不该对她抱有幻想,她这种女人廉价的满大街都是,他并非非她不可。
想到这,柳时明心中暗暗发誓:秦倌倌,是你无视我情谊的,而非我。既然你无情,那别怪我无义,今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待心头那股怨怼散去。他转头问六。九:“看守任道非的人处理了没?”
六。九见他似放下秦倌倌,心中稍安,忙回话道:“我方才已打听过了,韩暮和王湛去南京布政司处理杂事去了,客栈内没韩暮这个大活人在,郭涛将看守任道非的锦衣卫都收买了,底下的人给您半个时辰的时间去探视任道非,如今时辰已到,公子咱们赶紧去吧。”
因任道非和韩暮同是锦衣卫的身份,故,任道非刺杀韩暮的事算是锦衣卫内斗,任道非也因此不受当地府衙管制,需回到京城交由圣上定夺,因他这一层身份在,任道非也算因祸得福并没被当地府衙收监,而是被韩暮关在客栈,由同行的锦衣卫看守着。
因郭涛已事先打点了一切,柳时明找到任道非也算容易,房间内,那个曾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任道非似褪去了“坚硬的外壳”露出脆弱的一面。他双目布满血丝,刚毅的下颌冒出一层黑色胡茬,身穿着刺杀韩暮时的夜行衣,如一头困兽般颓然坐在椅子上。
见柳时明来了,任道非眸色只动了动,便垂下眸子继续枯坐。
柳时明见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冷嗤道:“败了不可怕,怕的是败了后认为自己输了永远打不过敌人,便再也不想站起来。”
任道非动了动眼珠子,垂在腿边的虚握的双手却缓缓捏紧。
柳时明瞥见他的动作佯装没看到,语气却缓和了许多:“你试想一下,若你被韩暮押到京师问罪,以你“以下犯上”刺杀韩暮的罪名,虽罪不致死,可丢官罢爵是少不了的,变成庶民的你,如何再振兴任家,如何光宗耀祖?”
刺杀锦衣卫指挥使可是重罪,就算韩暮肯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死也是一个废人了,如何再找韩暮报仇?那简直是吃人说梦。”许久后,任道非似找到了一丝力气,他缓缓抬起布满血丝的眸子,自嘲道:“我如今什么都不想了,只盼……只盼任家不受我的牵连,能安然无恙。”
“你说的轻巧。”见他自暴自弃,柳时明陡然拔高了音:“你是任家的嫡子,是任家将来唯一的希望,你若倒了,谁还会振兴任家?靠你那个凡事就知道玩不中用的妹子?”
提起任道萱,任道非晦暗的眸子闪过一丝疼惜之色,他痛苦的双手抱头狠狠地揪扯头发,声音从塌陷的双肩内溢出:“那……那又怎么办?我已成一个废人,是我……是我护不住任家,护不住道萱,是我没用。”
“你给我起来。”柳时明最见不得受点挫折就自怨自艾的人,他猛地扯住任道非的双肩将人提起,任道非吃痛呛咳一声,身子还没挣动,一道“疾风”从侧边袭来,他一惊下意识就要躲避,然,那道疾风太快,快到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便被那道疾风击中,他身子猛的摔在地上,再抬眼,一缕血线从唇边溢出。
却是怒极的柳时明出手打了他腹部。
任道非疼的爬跪在地上,好一会儿没站起来。
泄。了怒气的柳时明怒其不争的睨着他,待那股怒意平复,这才寒声道:“我已想尽办法救你,不出意外的话,过几日韩暮便会放了你,今后你莫要在打韩暮的歪主意,老老实实的去边关待几年避避韩暮的风头,等过几年你刺杀韩暮这件事淡了,我再想办法把你调回京城,在调你回京之前,你不要再触怒韩暮,挑衅韩暮,至于别的你好自为之吧。”
柳时明说罢就要拂袖离去。
任道非眸底忽迸发出希翼的光,他连滚带爬的拽住柳时明袖角,震惊道:“你说什么?韩暮怎么会这么轻易的饶过我?还有你……你不管我了?”
柳时明并没看他,声音忽然变得飘忽:“道非,当年我家式微时,你爹曾用一百两银子帮我入学堂,这些年我一直感念任家对我的帮助,一直倾其所有的帮衬任家,甚至为了你的前途,不惜整日活在层出不穷的阴谋中,我虽对这一切感到疲累,可我却不后悔,你知道为什么吗?”
任道非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他和任家的事,一怔,也忘了做出反应。
柳时明似也不用他回答,他自嘲笑笑:“只因若非当年你家救助我的一百两银子,可能我终身都不能入仕,穷其一生都不能做官,不能在朝堂上施展我的抱负,所以没有任家,便没有今日的柳时明。”
他语气一顿,声音开始变得艰涩:“所以,对你任家的知遇之恩,我殷诚的放在我毕生要做的事的首位,生怕自己有一丝出错而怠慢了任家,而……你任家是如何对我的?除了利用,算计,令我做你任家不愿做的所有恶事外,什么都没有。”
任道非听出柳时明想要脱离任家,顿时大惊,忙祈求道:“时明,你不愿意继续帮任家,帮我了?”
“或许是吧,也或许是我感到累了。”这些年对于身无大志又好高骛远的任道非,柳时明已投入太多的心血,而任道非却一丝长进也无,还越发贪得无厌,他心感彷徨,又苦楚。半晌摇头道:“道非,以我如今身份地位已帮衬不了你,今后任家就靠你了。”
他说罢,猛地发力抬脚摆脱任道非的揪扯朝房门走去。
任道非因这股力道身子被带倒,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再抬眸就见柳时明已出了房间。他大惊失色大喝道:“时明,你要去哪。”
少了柳时明,他再也机会绊倒韩暮,振兴任家,他不能任由柳时明这样潇洒的离去。
最后,柳时明头也不回的给他留下这句话:“我要去完成我的家族使命。”
任道非怔忪一瞬,继而痛苦的呜咽捶地。
柳时明这是再也不愿帮他了。
柳时明入仕,便是为了柳家恢复皇族的身份,眼下,他刺杀韩暮的事,就算韩暮肯放过他,可韩暮却会捏着他这个把柄拿捏任家,任家自此失去了和韩家抗衡的机会。
而他呢,少了柳时明这个智囊,自此和任家一样终日顶着“一把名为韩暮的刀”活在韩暮的淫。威下,因不知这把刀何时落下,终日惶恐不安,枯朽一生。
…………
夜里,倌倌心里存着爹案子的事怎么都睡不着,见韩暮还没从外面回来,索性从榻上坐起来捋爹的事。
以白日刘钦的话来说,她爹在宜州上任的第一年,在刘钦生辰的时候曾从宜州回南京给刘钦过寿,那时,她爹还没修宜州桥,是知府的身份,夜里宴会散后,刘钦和喝醉酒的爹秉烛长谈,提到爹为何连年遭圣上贬的事,她爹神志不清的频频摇头说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种忠君的话。
刘钦当时对她爹的话感到诧异,却并没放在心上,感慨一番后,联想到她爹当年围剿柔然时在朝中地位是何等风光等云云,便情不自禁的对她爹说了出来,她爹却并未有回忆昔日荣光的感慨之色,而是满脸苦楚,直言他并没做过屠杀三万柔然城民的事为何要他背这个普天之下最大的黑锅?
刘钦闻言大惊失色,不知她爹说这话真假,还没细究,就被她爹用别的话打岔过去,事后,刘钦只当她爹是酒后胡言乱语,便没放在心上。
依刘钦所言,她爹的异常就这两点。
第一,圣上一直贬她爹的职位,她爹依旧迂腐的说忠君的话。
第二,便是她爹说的从没下令屠杀柔然三万城民的一些话,
第一个,她爹是个忠君的老固执,她爹能说这话她不稀奇,奇就奇在第二条上。
当年她爹随圣上征讨柔然时,她爹没经过圣上同意下令屠杀柔然三万城民这事,全齐荣国皆知,为何她爹却在酒后失言说他并没下令屠城?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亦或是,屠城这件事和之后她爹一直遭圣上贬的事有关?
倌倌想的脑仁疼也从刘钦的话中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起床推门出去想要探一探韩暮回客栈了没,然,她人刚推开门,就见柳时明一身的风霜站在她房门外,也不知站多久了。
她心中一惊,吓得猛地攥紧掌心:“你找我做什么?”
第73章 (终章5)
客栈走廊上只点了几盏羊皮灯,昏黄的光线从灯笼内透出来将面对她站着的柳时明影子拉的老长,他的脸隐在光影交替的暗处,叫她瞧不出表情,饶是如此,倌倌依旧能察觉到他在直勾勾盯着她看,那目光绞着执拗十分怪异,倌倌一时找不到字眼形容,只感到被他这样看着,她惧怕的后脊迅疾窜出一层冷汗。
眼下韩暮还没从外面回来,走廊上空无一人,若柳时明想对她做什么,太容易不过。倌倌见到他迟迟不回答她的问题,强敛住心中恐慌,镇定的回视他。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柳时明这尊煞神终于开口了,“你来迟了。”
倌倌:“……”
倌倌闻言,猜他不会伤害她,紧绷的心弦猛地一松。
早些时候她和韩暮分开后,她便好好的呆在屋中不曾应承柳时明的话赴约,他说的她哪门子的来迟?然,这话她是不敢对此刻行止怪异的柳时明说,便小心的斟酌着措辞:“我口渴了要下楼喝水,不是要去找你。”
她话音未落,周围的气温霎时降低了几分,气氛冷凝的可怖。
一片昏暗中,她肉。眼瞧见柳时明那张端肃的脸浮起一层怒意,似对她的回答非常不悦,她忙补救道:“既然你来了,要么我们去一楼大厅坐坐边喝茶边聊?”
她眼中的警惕之色刺痛了柳时明,他抿紧唇冷嗤道:“是不想和我呆一起,还是要去大厅喊人救你?”
被他戳中心事的倌倌面上倏然一白。
柳时明眼神一暗,他就知道。
她惧怕和他待在一起。所以今夜她没来赴他的约,是怕他伤害她吗?
她倒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他柳时明哪怕再落魄,再不堪,却也有傲骨,不会伤害女人,尤其是不会伤害她,而她呢?如今除了提防惧怕他之外,对他还剩下什么?
是爱理不理,鄙弃?
得出这个清晰的认知,一股难以言喻的积愤瞬间盈满胸腔,他气的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然,刚上前一步,倌倌立马朝后退了半步,避开和他碰触,他理智一瞬回笼,怕自己这失常模样吓到她,急忙朝后退一步离她远一些。
他这么在乎她的感受,而她呢?
她不但不对他感激,还依旧警惕的瞧着他,再非以往对他嘘长问短关怀备至。
柳时明看到这样漠视他的她,知她的心已不再他身上,胸腔内那股积愤更甚。
他不该再次犯贱的在她没赴他约后,还心存她是放不下先前在他这受到情殇而赌气不愿见他的心思,舔。着脸深更半夜的来找她,他应该就此离去再不理这女人死活。然,他心中愤然的这样想,脚却似在地上生了根,一步都挪不开。
他柳时明何时对一个女人这么伏低做小过?
从未。
而偏偏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屡次无视他的情谊,践踏他的真心,是当真以为他好糊弄吗?
那今日。他就叫她看看,他到底好不好糊弄。
柳时明想到这,藏于眸底那丝对她的怜悯倏然散去,须臾,他缓缓的直起身子,再抬眸时又恢复一贯冷清克制的模样,双目直视她冷嗤道:“没韩暮给你撑腰,你这时候知道怕了?”
是的,她怕了。
她怕这样诡计多端手段狠毒的柳时明,倌倌心中默默的回道,嘴上却说:“今日掌柜的说店里新进了一批新茶味道不错,柳表哥不陪着倌倌下楼尝一尝?”
柳时明听她语气松动,不但脸色没缓和,反而怒意更甚,他寒声道:“你不愿见我,就不用在这给我油嘴滑舌的找借口,我不想听,我来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回到我身边?”
倌倌本就是敷衍柳时明心下揣揣,闻言震惊的险些咬掉了舌头,再不知这柳时明今日是吃错药了还是喝酒抽风竟然跑来问她这个“滑稽”的问题,也顾不得心虚了,她瞪圆了一双明眸,大着舌头:“柳表哥……柳……你说什么?”
然,柳时明根本不给她复述方才他说过的话,他似怒极猛地上前一步,倌倌吓得身子一抖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只听“咚”的一声,她的后背已狠狠的撞在了墙上,她疼的小。脸猛地皱起,还没将后背从墙上挪开,柳时明已先一步欺近她,他声音犹如从地狱传出冷冽渗人:“你不愿离开韩暮是不是?”
倌倌从未见过暴怒的柳时明,吓得顿时连呼吸都轻了,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就要点头,抬眸就瞥见柳时明因愤怒而赤红的眸子,生怕再惹怒他,她忙胡诌道:“你……你这,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此言一出,柳时明满是怒气的面容霎时缓和了些,他朝后退了半步,依旧是那个翩翩君子,而吐出的话却不那么君子了,只听他冷嗤道:“现在知道怕了?”
她根本不知柳时明再说什么!这话要她怎么接呀?倌倌缄默的闭紧嘴巴。
见她这副欺软怕硬的模样,柳时明又是一怒:“你勾引韩暮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倌倌被他一噎,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羞愤交加的攥紧了掌心。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落入柳时明眼中却成了羞愧,柳时明见她这般,心里这才好受了些,他抿着唇冷声道:“昨日在刘府你应下我的事可记得?”
听他语气似消了气,倌倌木着脸迟疑的点头。
许久,柳时明目光越过她盯着夜空,语气平缓的忽然道:“离开韩暮,你爹的案子我帮你,待你爹的案子一了,我便依你所愿,和你成亲。”
若说方才失常的柳时明让倌倌震惊,那么这会儿说出娶她的话的柳时明就让倌倌惊骇了。
她再想不到柳时明深更半夜来找她,和她饶了这么大一圈子原来是要对她说这个!要知道,就在半个时辰前青枝说柳时明要娶她的话,她还只是当个笑话听听,并嗤笑青枝:“柳时明若娶她,那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而,她知晓此刻的柳时明对她说这些并非说笑,她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堵。有点不知所措,倒不是因她和他旧情难续而感到尴尬,而是不知该如何婉转的回绝他。
就在她犹豫这一空隙,柳时明蓦地拔高了音:“你爹的案子,韩暮帮他翻不了案,你再缠着韩暮也没用,我还是那句话韩暮没那个本事,我可以说,这普天之下若说谁能救你爹,那个人只能是我。”
倌倌猛地从他话中回过神来,震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柳时明淡淡的道。
倌倌惊骇的张张嘴,火光电石间忽然想到之前柳时明对她说的话,他屡次说韩暮帮她爹翻不了案,起初她对她的话只是起疑,如今再听他亲口承认,她难免激动,忙强行敛住心神道:“你叫我如何信你?”
倒会讨价还价!消了怒火的柳时明淡淡睇着她,“你爹开罪的是圣上,圣上要你爹死,他会允许别人替你爹翻案吗?”
倌倌闻言,心头如遭棒喝,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快的令她抓不住,她本能的惊惧反驳道:“我不信,我爹一生为国为民从不曾做恶事,圣上为何要杀我爹这样的忠臣?”
“忠奸本就难辨,并非忠臣良将就能一生平安顺遂,而奸臣也非每个都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其实不用我说,你心里清楚。”
是的,她清楚,只因太清楚,所以她无力反驳,倌倌感到胸口气血翻涌,恨意如同疯草般从心头沁出,需她靠在墙壁,只有这样她的身子才不至于倒下去。知他还有后招,她哑声道:“你想从我这拿到什么?”
他知道她已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柳时明淡淡的盯着她,并没有缓手扶她的意思,“我要你的心,要你和从前一样一心待我。”
倌倌似是一怔,柳时明认真的盯着她,“倌倌你自小聪颖,我想我的话不用再给你复述第二遍,你便能明白,你还是那句话若信我,便立刻离开韩暮,以往你和他的种种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会待你好,会娶你为妻,今后会给你身为我妻子应有的尊荣,你……”
“若我不答应你呢?”倌倌用手肘撑着墙站稳身子,冷声打断他的话。
“你会答应的。”柳时明唇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负手居高临下睨着倌倌,吐出的话无情冰冷:“除非你想做个令世人不齿的不肖女,想亲眼看到你爹死在刑场上。”
倌倌杏面倏然又是一白,单薄的身子不住打颤,似下一瞬就要倒下去,柳时明看到这样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她,心头那股积愤消散不少,甚至还有些许畅快,他攥紧想要上去扶住她的手,下了最后通牒:“你无需现在给我答复,一夜,我给你一夜的时间想清楚,若你应,明日一早便来找我,我在屋中等你。”
柳时明说罢便走了。他没说她若不去找他后果会怎么样。但倌倌知晓,他是笃定她会为了她爹的安危而弃韩暮去找他。
韩暮,我要怎么办?
倌倌双目空茫的盯着墙壁,似再也支撑不住,颓然跌坐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各人的结局是早在开文之初就定了的,这几天我反复的捋剩余的5,6个情节,最终敲定按大纲走给柳安排个虐心虐肺的结局,至于别人的结局这几天应该全部能揭晓。
第74章 (终章6)
韩暮从外面回客栈的时候,已值深夜,负责看顾倌倌安危的锦衣卫见状立马将柳时明去找过倌倌的事同他说了,韩暮皱眉道:“可听到柳时明说了什么?”
那锦衣卫也是个机警的,当即听出韩暮语气不善,硬着头皮道:“柳大人去找秦小姐的时候刻意避开属下,等属下发现的时候柳大人人已离开了,属下并没听到两人谈话,是属下无能,请韩大人责罚。”
韩暮淡声道:“柳时明刻意选我不在客栈的时候去找倌倌,你们是防不住的。”
那锦衣卫听出韩暮没责怪他的意思,心下一松,便将那句柳时明找秦小姐可能不安好心的话咽回肚子里。他相信,以大人的睿智,定能自己查出柳时明找秦小姐的企图,便面含歉意的退下了。
韩暮则凝神在客栈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去,走到倌倌房门前,见她屋内漆黑一片,想她这时候应该是熟睡着,抬脚刚要回屋,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倌倌已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韩暮见心念的人儿未睡,心头大悦,抿着唇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在等我吗?”
“嗯。“倌倌似被他戳中心思,双颊上腾起两片可疑的红晕,报涩的垂头轻声应话。
今夜之前她还因秦坚的事和他赌气,原以为她还要好一阵子不再搭理他了呢,猜这小东西憋不住了率先低头来找他,他自然是求之不得,正想顺势哄哄眼前人,忽然想到柳时明曾找过她……
便生生止住想要亲她的念头,试探道:“因为柳时明的话,你才来找我的?”
倌倌心头一震,再不知韩暮怎么知晓柳时明曾找过她,更不知他是从哪儿得知柳时明给她说过的话,这念头在脑中还没转完,她仿福灵心至般想到一个人。王湛!对了,定是王湛派的保护她的人她和说的。
见瞒不住,她心头苦涩,轻声道:“你都知道了?”
韩暮眸色一闪,随即轻轻点头:“这事你怎么看?”
倌倌闻言,眸底渐呈涩然神色,她拼命咬唇才将胸腹内那股听了柳时明话后催生的呼之欲出的委屈,迷茫压住,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在韩暮面前倒下去。
半晌后,她吸了吸已然发酸的鼻子,涩声说:“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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