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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貌诱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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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任道萱也忘了生气,瞪圆了一双明眸,不可置信的反问:“表姐不是喜欢韩暮吗?既然喜欢,为何不让韩暮娶了表姐?”
  “……”
  倌倌不知这蜜罐里泡大的娇小姐是怎么把她和韩暮剑张弩拔的关系“蹭”的一下上升到婚娶这个高度,一时有点懵,便嘴欠的反问:“等等,为什么我要求他娶我?”
  “表姐不是喜欢他?那自然是一心盼着嫁给韩暮,怎么会心甘情愿给他做奴婢?一定是那狗男人逼。迫你的。”
  这姑娘的想法怎么这么优秀?!倌倌默默收回夸赞她聪慧的话,为避免任道萱在这毫无意义的问题上追问下去,她忙岔开话口,提起第一个问题。
  “你怎么在这?”
  “表姐当真是自愿做奴婢的?“任道萱未被她的话绕进去,不依不挠的追问。
  “……”
  此处毕竟是韩府,人多嘴杂的,倌倌怕任道萱再说出什么惊涛骇浪的话,垂头绞着帕子,一副被韩暮薄幸却痴心不愧的模样:“只要能日夜陪在韩郞身畔,我就心满意足了。”
  果然此话一出,任道萱不再追问了,她紧蹙着秀眉,怒其不争的道:“可表姐……你这样跟着那狗男人太委屈自己了,你可知值夜丫鬟明面上是丫鬟,可背地是……是……是……”
  任道萱咬着唇,有些难以启齿。
  倌倌长与乡野,对京城大户人家内宅弯弯道道的规矩一窍不通,她眨了下眼睛,了然的道:“不就是倒夜壶嘛,我懂的。”
  “是通房!”倌倌话音方落,任道萱咬紧牙根,俯在她耳根,压着薄怒的声音:“就是……就是给房里男主子暖被窝的那种丫鬟。”
  “……”
  倌倌惊愕的微张樱。唇,怔忪了好半晌没回神,怪不得今日。她去小厨房为韩暮做饭时,一路所见的丫鬟皆对她评头论足,窃窃私语,却没人敢对她不敬,原来是这个缘故?
  任道萱见倌倌半晌没说话,觉得自己说错话戳了表姐伤心处,便心疼的问:“表姐,那狗男人对你好不好?”
  回过神来的倌倌,笑的发僵:“……还行吧。”
  韩暮既没苛责她,又没虐。待她,除了整日在她面前摆个臭脸,说话难听,倌倌苦思冥想总结一番后,竟发现不了他身上任何优点。
  倌倌那么善良,就算被韩暮辜负心里苦也不愿说他半句难听话,反观韩暮,就是个衣冠楚楚的禽兽!任道萱愤恨道:“表姐若你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萱萱帮你出气。”
  倌倌却想的是前日。她被韩暮抱着从任府离去后,任府少了她这个大活人,舅父舅母怎么给外人交代?便问了出来。
  余怒未消的任道萱,听了这话,脸色转而讪讪:“我爹说……表姐替我娘去韩府学綉牡丹,要隔一阵子才会回任府。”
  依韩府和任府世交的关系,舅舅这样对外解释她为何出现在韩府,理由充分的无可挑剔,这样一来,无人再追究她这个任家表小姐的去留。同时,又将她从任家摘出去,割裂了她和任家仅存微末亲情血脉。
  倌倌垂着头,绷紧脚尖,默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萱萱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待任道萱走后,倌倌靠着梨树深吸几口气,拍了拍冻得发僵的脸颊,这才脚步沉重的一步一挪朝屋内挪去。
  心里揣揣不安的想:都这么点了,韩暮应该已经睡下,不需要暖被窝的丫鬟了吧?
  ……
  最近几日镇抚司衙门刚处理了几桩大案,忙得脚不沾的韩暮好几日没睡好,吃完晚膳沐浴后,见倌倌在外面迟迟不归,便派人去找,这才得知倌倌和任道萱在院外叙话。
  任道萱他见过几次,人机灵聪慧叽叽喳喳的,和倌倌活泼的脾性倒合得来,他皱着的眉头一松,撩。开眼皮烦躁的看了眼窗外。
  “六公子,要不要奴婢过去催一催秦倌倌?“立马有机警的丫鬟春兰上前问询。
  韩暮眉峰一沉,“咚”的一声,掷下手中书卷,大刀阔斧的坐在榻上:“烧壶茶拎过来。”
  春兰是韩暮跟前伺候的大丫鬟,熟知主子喜好喝什么,便低声问:“您想喝碧螺春,还是乌龙茶?”
  “碧螺春。”
  春兰最拿手的茶艺便是碧螺春,以往主子也常夸她泡茶手艺好,时常赏赐她金银珠钗什么的,她笑灼颜开的退下去,尚未走出两步,就被韩暮冷声叫住。
  “碧螺春你泡不好,我自己去。”
  春兰一怔,不知怎么得罪了主子,竟惹从不曾苛责她的主子说她泡不好茶?忙要辩驳,就见主子已从榻边起身,大步越过她朝门口去。
  与此同时,“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门外推开,秦倌倌垂着头入内,恰好和刚要出门的韩暮撞在一起。
  倌倌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朝侧面歪去,她心中大惊,双手徒劳的想要抓。住手边小几扶稳身子,却根本来不及。眼看就要摔个狗啃泥,一只有力的手紧攥着她腰带,朝上一提,似抓提小鸡仔般将她整个身子提起来。
  “啊——”
  双脚骤然悬空,倌倌吓得面色惨白,尖叫一声,如八爪鱼般死死搂住眼前男人的脖子,唯恐自己掉下去。
  “撒手!”
  同时,一道极力压抑着什么的声音擦着她耳。垂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韩暮(郁闷脸)今天倌倌还没对我投怀送抱,还没抱抱亲亲举高高。
  亲妈:已安排上,莫急莫急。
  谢谢小可爱们关心,作者君脚跟骨伤势不是太严重,只需打上石膏躺床上静养三月就好了,真的很感动还有这么多小可爱关心我,为了这个理由,作者君也要好好更新,不过这几天骨伤疼的晚上睡不着觉,白天精神不好会更新的比较少,但不会断更的,等过几天好点了,就会多更新的,放心入坑。今天依旧准备了大红包,欢迎留评来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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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倌倌因这一声沉怒声吓得浑身一抖,立马将紧搂着韩暮脖子的双手放下来,垂着头立即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韩暮盯着她羞的燥红的脸颊,视线下移,停在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上,眸底渐变幽深,冷嗤道:“走路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倌倌。
  刚刚分明是他见到她推门入屋,不避不躲的,她措手不及这才一头撞上他,他非但不检视自己的过错,反而叱责她?
  若换作旁人撞了人,第一件事应是先对被撞的那个表示歉意,再握手言和,小事化了了结了吧?
  而她眼前这位不愧是煞神,连脑子里的想法都和一般人不一样!倌倌揉了揉隐有痛意的额角,鼓着腮帮子小声道:“是倌倌错了,下次开门前一定看清路,绝不撞到韩大人。”
  被她软钉子一噎的韩暮,面色并未露出黑沉怒色,却隐有柔意,他眯眸盯着她看好一会儿,“好说。”
  “……”
  这些天她也算摸清韩暮的脾性了,甭管她说什么,他一律讥笑她,今夜的他反常的令人心慌,倌倌狐疑的多瞧他几眼。
  男人似沐浴过,身上只穿了件常服,衣襟微敞,蜜色胸腹线条若隐若现的露出来,透着蓄势待发的野性,昏黄的烛火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两人同处一室,又值深夜,倌倌忽然想到任道萱说的值夜丫鬟做甚么的话,无端感到紧张,忙试探着问:“若韩大人没甚么吩咐,倌倌想去睡了。”
  以她和韩暮僵持的关系,她还没自恋到认为韩暮会令她做暖床丫鬟的地步。
  偏生男人并不愿放过她,他喉头滚动一下,寡淡着声音:“过来为我更衣。”语气不容她决绝。
  “我……还没伺候过人,怕做不好。”本来身为丫鬟,伺候主子洗漱更衣是分内之事,倌倌也不会胡思乱想,可为男人更衣这种极亲密的事,她还是有点放不开。
  韩暮眉头倏然一沉,尚未开口。
  “我这就来。”被黑沉着脸吓住的倌倌,只怂了一瞬,立马上前,摸上男人衣襟上的盘扣轻轻解着。
  何奈男人身量高大,又站的笔直,倌倌需踮着脚才能够得到他后衣领。
  从韩暮的角度看,她娇小的身子似整个窝入他怀里,拥抱他一般。女子轻蹙秀眉专注解着盘扣,偶尔歪着小脑袋,樱。唇紧抿着,露出懊恼的神色似在说:“这盘扣怎么这么难解是铁疙瘩做的吗?”,“为什么还没解完,那狗男人万一打我怎么办?”娇俏明媚的样子,令人炫目。
  韩暮垂下头,眸底晦暗的可怕,缓缓伸出双臂想要搂住跟前的人儿。
  “好了。”下一瞬正为他脱衣的倌倌,眉眼一弯,惊喜的叫了一声,随即噘。着。小。嘴长出一口气,拎着他的衣衫,转身挂在衣架上。
  她面上丝毫没为情郎做亲密事的娇羞模样,反倒是如释重负。韩暮紧抿着唇,不动神色的将伸出的双手背在身后,攥紧了指尖。
  “六公子,您还喝不喝碧螺春?”围观整个过程的春兰,惊的目瞪口呆,再不知从不近女色的六公子,竟对秦倌倌看似冷漠,实则在意的紧是何故,她站着左右不是,这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一句。
  “下去!”韩暮寒声道。
  以为韩暮说自己的倌倌眸色一喜,立马道:“是。”说罢抬脚就要走,她尚未转身,手腕就被韩暮攥。住,一惊回头。
  韩暮额角突突直跳,声线里隐有暴躁:“没说你!”
  “是是是,奴婢这就走。”春兰吓得浑身一颤,仓惶的退了下去。
  “啪”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关上。
  站在花枝灯旁的韩暮,眸底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幽深的投不进一丝亮光。
  倌倌只觉攥在手腕上的大掌灼热的惊人,烫的她心口发紧,她无措的瞪圆了一双明眸,紧张的舔下唇角,似只受惊的兔子:“韩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韩暮呼吸顿时粗重了几分,眸底的执拗渐散,松了她手腕背过身去,冷声道:“无事。”
  “……”
  没料到今日。他这么好说话,倌倌无视男人恶劣的语气,吊着的心弦倏然一松,甚至有点小雀跃,试探的问:“……那倌倌先去睡了哦。”
  “嗯。”
  “那我先吹熄烛火了哦。”倌倌瞧了眼碧纱橱里刺目的烛火,得寸进尺的问。
  她可不想亮着烛火躺在碧纱橱里和榻上的韩暮大眼对小眼,紧张害怕的不敢睡觉。
  “睡觉还堵不住你的嘴?”韩暮声音发冷。
  倌倌立马乖觉的闭上嘴,正要挪到碧纱橱里睡,韩暮忽然走到桌案前,“噗”的一声吹熄了烛火。
  屋中顿时陷入黑暗,倌倌一个不察,膝盖撞到檀木凳,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黑暗中,立马传来韩暮略带紧张的讥诮声:“怎么了?笨手笨脚的。”说着就要走过来。
  倌倌心中一惊,立马滚入碧纱橱里的榻上,用被褥把自己裹成粽子,只透出个脑袋吗,想也不想的惊叫道:“别过来,我已经睡着了。”
  韩暮:“……”
  过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外面动静的倌倌,朝碧纱橱外一探,外面黑漆漆一片,想着韩暮早已去睡了,懊悔的用被褥捂住头,在榻上滚了几圈,“咚咚咚”的磕着脑袋。
  想来是没磕疼,站在原地未动的韩暮轻松口气,正要去榻上睡。
  下一瞬,便听到碧纱橱内传出微不可查的懊恼声:
  “我怎么变这么蠢了!”,
  “羞死了!”
  “明天让我怎么有脸见韩暮?”
  正情场失意的韩暮唇角一抽,随即蓦地一咧,露出个绷不住的笑。


第16章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伺候韩暮穿衣洗漱的春兰轻轻推门而入,正要去唤睡在碧纱橱里的秦倌倌和她一同伺候韩暮洗漱,尚未抬脚,就被穿戴整齐的韩暮低声喝止。
  “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春兰昨夜连番被韩暮训斥,生怕再做错事,忙垂下头正欲退下去。
  “……木三,你别走……”
  这时,碧纱橱内传出一声似隐泣般的呢喃。
  身为值夜丫鬟起的竟比主子还晚,成何体统!同为奴婢的春兰隐隐不悦,抬眸看向主子,想看看主子怎么训斥秦倌倌。
  韩暮朝门外走的脚步一顿,快步折返回碧纱橱内,他小心翼翼的将梦境不安的秦倌倌搂抱在腿上,轻拍她后背安抚,似怀里抱着的不是个低贱丫鬟,而是珍宝。
  双目紧闭的秦倌倌,无力的靠在韩暮胸口小声啜泣着,不时还打个小嗝。
  表情冷漠克制的韩暮,不知想到什么,他眸底微暗,俯在她耳边低斥道:“再敢叫一声木三,他就亲你。”
  受到威胁的秦倌倌身子抖瑟了下,立马不哭了,只闭目无声的落泪,过了一会儿,嘴里低低的唤:“……柳表哥。”
  她话音方落,屋中气氛倏然冷凝。
  韩暮面色黑沉的可怕,掐在她腰。肢上的大掌渐渐收紧,秦倌倌似感到疼痛,眼皮剧烈的跳动,似下一瞬就要醒了。
  韩暮有些粗。鲁的将她放回榻上,黑着脸,大步出了碧纱橱。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春兰,再想不到主子竟未罚懒惰的秦倌倌,而像是吃了秦倌倌嘴里喊得“柳表哥”的醋,……
  她似发现了了不得事,忙将眸底惊愕之色掩住,垂手恭送韩暮出了屋。
  与此同时,镇抚司衙门出了件大事。
  前几日韩暮勒令任道非去南京布政司造假通宝一事经三司会审后,终于有了进展。
  原是前南京布政司右参政秦坚下调到知州后,这几年左参政黄毅督造通宝事宜,单从督造的铜钱数量上看毫无纰漏,可市面上流通的二十万两铜钱的其中五万两竟不翼而飞了。
  须知,从圣上下旨督造铜钱时,从国库里拨出的二十万白银,是由户部拨下去,又有锦衣卫护持拉到南京布政司,其中辗转众多官员之间,少的那些银两却无人上报朝廷,这昭示着什么。不言而喻。
  圣上雷霆震怒,当场令锦衣卫彻查此次涉事一众官员,力图整治贪污受贿之风,因此,户部侍郎任良翰,户部郎中柳时明,锦衣卫副指挥使任道非皆要配合锦衣卫重新调查此案。
  此时,往日喧嚣的镇抚司气氛低沉的极尽压抑,韩暮坐在桌案后,刷拉拉的快速翻着任道非从南京布政司搜查来的账本,“啪”的一声,掷在任道非脚边。
  “账本是死的,在街上随便拉个账房先生都会做假账,副指挥使,你去南京搜集证据这么久,就拿回来这些无用的废本?”
  屋中官员都因这一声撞击吓得心尖一颤,忙垂下头去,安静如鹌鹑。
  任道非脸上不是颜色,硬着头皮解释:“南京布政司官员调动频繁,属下查访涉事官员需周旋各地,就……就耽误了时辰只搜寻到这些,大人,不若您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属下务必搜集好全部证据。”
  “三个月?”韩暮冷睨着他:“那就要看看你项上人头还在不在了!”
  锦衣卫看似风光无量,实则整日将脑袋别在裤腰上,一个不慎便惹怒圣上丢了脑袋。
  任道非额上冷汗津津,知自己将差事办砸了,心有不甘道:“一个月,再给属下……”
  “半个月。”韩暮寒声道:“若半个月还没破案,别说是你项上人头,镇抚司上下都会跟着你一起没命。”
  “是,不过属下需要个帮手。”任道非吓得浑身一颤,咬牙道。
  韩暮这才撩起眼皮打量任道非身边的柳时明,今日。他身穿一袭半旧蓝衫,身姿挺拔,透窗入内的光影投在那张儒雅英俊的脸上,晦暗一片。
  他少时曾和柳时明打过几次交道,知此人心思谋略远在任道非之上,若他不是倌倌的心上人,或许他们还能引为知己……
  他眯了眯眸,一缕寒芒乍现。
  瞧出韩暮神色异样的任道非,立马引荐道:“柳时明曾在南京镇抚司待过几年,熟知铸造通宝的过程,若能助属下一臂之力,此案定能及早侦破。”
  柳时明曾当过倌倌爹爹秦坚几年幕僚,陪其在南京布镇司述过职,若非此次事态紧急,任道非也不敢把柳时明拉出来帮自己查案。毕竟,锦衣卫行。事本就隐秘,若被圣上知晓有外人掺和进来,头一个便要杀他和柳时明,他也是抱着尝试的态度,想要韩暮通融下。
  韩暮眸底微动,寒声道:“副指挥使你可知自己说了甚么?”
  任道非心中揣揣,额上已然大汗淋漓。
  下一瞬,柳时明淡声道:“如今贪官污吏横行,国库空溃,圣上焦头烂额之际,韩大人不想着怎么为圣上分忧,反而计较司内规矩,是怕时明破了案,顶了韩大人的功劳吗?”
  柳时明虽生与乡野却身世显赫,是当今皇室旁支,因祖上不知怎么得罪了当朝圣上,全家被皇族除名改为柳氏,家族一辈辈落魄下来,到柳时明辈分上,柳家已和庶族无疑。
  经年不见,柳时明城府越发深了,竟先发制人刺他就范。韩暮眸底寒芒掠过,讥诮道:“我韩暮如何行。事无需旁人指摘,圣上那自有论断。”语气微顿,“只不过,既然你有胆子自荐查案,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他倒要看看柳时明此次入京到底在刷什么花样。
  一旁战战兢兢未说话的王湛忙叫住韩暮:“大人,大人不可啊,若被圣上知晓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话音未落,韩暮冷睨他一眼,王湛吓得双肩一抖,立马闭住了嘴。再想不通大人明明可以自己侦破此案,为何要给自己招祸答应柳时明。
  同时,柳时明双手朝前一拱,面无波澜的道谢:“谢韩大人。”
  之后,韩暮又委派了心腹锦衣卫同柳时明,任道非一同去查案,因此事兹事体大,韩暮进宫回禀圣上案子进度后,便命王湛为自己备下几匹快马,称待会儿去选马。
  猜大人要去南京督查案子,王湛不敢怠慢,忙去马厩去选马,他人尚未走近,就见柳时明和任道非正摸着一匹骏马选着,两人不知说了甚么,柳时明声音淡淡的:“倌倌哪里我帮你游说一二,至于能不能成,还在她自己。”
  任道非眉峰骤然一松:“倌倌自小和你热络,也最听你的话,此事由你出面最好不过,至于到时候事不能成,我再想别的办法。”
  柳时明眸色一深,颔首应下。
  王湛是知晓两人嘴里说的倌倌是何人,可不就是上次和大人私会的美人吗?莫非这美人不光是大人惦记,还被眼前的这两男人惦记?
  王湛暗暗心惊,忙扭头回去添油加醋的禀告给了韩暮。
  正伏案处理公务的韩暮,眸色倏然一沉,捏软毫的右手猛地朝下一划,登时底下宣纸碎裂成两半,碎纸染着赤色墨汁,凌。乱的触目惊心。
  王湛吓得大气不敢喘,过了好一会儿,韩暮掷下笔,寒声道:“再换个笔来。”
  ……。
  韩府。
  昨夜倌倌做了一夜的梦,睡的并不安稳,等在醒来时才发现已日上三竿了,她捂着胀痛的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梦里经历了什么,只知道睡梦中,眼前浮现的是木三清隽的脸,时而是柳时明温润的眉眼,两者轮流交替着变幻,最后,忽闻一声低斥,梦中光影流离的景象倏然消失,取而代之是无底深渊。
  她身子朝深渊底不住下坠,她惊惶大叫,徒劳的想要抓着什么时,挣动中身子似撞到了什么,疼痛袭来,她双眼蓦然一睁,醒了。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做这怪异的梦,抱膝坐在榻上好一会儿,后脊的冷汗才消散了些。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青枝入内,急忙替她穿衣,边道:“小姐,任家小姐托人给您捎信了,说让您傍晚过去一趟。”
  前几日。她托任道萱帮她物色宅子的事应当是成了,眸底骇意尚未散去的倌倌,头还有点懵,“什么时候的事?”
  青枝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推到妆镜前坐着,为她梳着头:“就是刚刚,任家小姐人现在还在府外等着您回信呢。”
  倌倌一瞬回神,忙要起身出门,就被青枝强拽着坐回来,她怒其不争的道:“小姐,您这个样子怎么去啊?”
  倌倌狐疑的看向妆镜,这才发现自己的双眼肿如核桃大,忙拿起脂粉涂上去,刚涂完一只眼,她手一顿搁下了脂粉。
  青枝忙问道:“小姐怎么了?”
  倌倌似没骨头般趴在妆镜前,满脸痛色的道:“没韩暮的允许,我出得了韩府吗?”
  “倌倌想出府做甚么!”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倌倌嘴里的韩暮入内,面无波澜的盯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最佳神助攻出现了,韩儿子的春天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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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轩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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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想回任府一趟。”倌倌眸色一亮,立马从妆镜前起身去找韩暮,尚未起身,霎时感到头皮一紧,她疼的发出“啊”的一声短促,跌坐在妆凳上。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发簪插偏戳到头皮了。”身后的青枝忙将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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