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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_萧雪鱼-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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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安期拈起纸页轻轻一掸,雪白的绒羽又四散飘落。
“吴博士的笔记,”她简短地说明,“我想她也当日记使用,偶尔记录一些心情和日常生活的片段。”
“日记啊……”唐明旭微微蹙眉,迅速地瞥了吴兆一眼,“有没有太*的内容?我们看不太好吧……”
曹安期微笑,这就是她喜欢唐明旭的地方:他是如此出众而优秀,却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权,而是把己身定位成社会规则中间的普通一员,永远试着做正确的事情。
他们几个人,用大人的话说都是中二期青少年,三观并不稳固,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又游离于法律边缘,有时候曹安期也会问自己,该不该这么做?是不是错了?换一种方式会不会更好?
这时候她就会看向唐明旭,看他雪白翅膀在阳光下毫无瑕疵的美丽,看他无论杀人或是救人都安详的表情,她的心就会定下来。
就像所有伟大冒险故事里的队伍那样,他们的分工非常明确,王天生是队伍的头脑,吴兆是雷霆万钧的拳头,曹安期自己是后援和辅助,唐明旭,则是他们最稳固的方向标。
“没关系,”吴兆头也不回地道,“如果疯……吴博士在乎这个,我们不会有机会看到。”
话说得有点拗口,唐明旭仍是听明白了,同意地点点头,又问道:“那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曹安期呼出口气,本子里只有少量的文字记述,五月十九日那天吴博士大概是太高兴,还标记了日期,其它片段则是挤在让人眼花缭乱的图形和表格中间,没头没尾,字迹潦草。
比如这条:“柚子有点酸,没吃出来,酸碱值测试结果不理想,放几天会不会好点?”
还有这条:“华森在放狗屁,心理学也算科学?”(注1)
最莫名其妙的是这条:“个体的生理变化直接随着刺激事实的知觉发生,生理变化的感觉即是情绪,所以,我们不是因为悲伤而哭泣,而是因为哭泣才感觉到悲伤……我真希望这些鬼话就是事实。”(注2)
她越翻越沮丧,简直就像阅读天书,想必十七世纪的普通人整理达芬奇手稿时也有这样的感触,明知道手里捧着的正是那位天才珍贵的大脑,每一个图形和表格,那些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都可能是改变人类世界的伟大发现,却苦于自身与对方的巨大差距,即使站在巨人的脚趾上也仰望不到全貌。
坚持浏览到某一页时,曹安期动作顿了顿,那是个貌似很普通的表格,和前面的大多数表格乍看起来没什么区别,除了表格左上角潦草地书写着“7521”四个数字。
她蓦地抬头望向唐明旭,因为动作太快频繁太大,带动百无聊赖趴在她头顶上的白色翅膀,顺着她的头颈滑落下去。
“你在见月寺的储物箱里找到了什么?”曹安期被翅膀的飞羽边缘挠得有点痒,她耸了耸肩背,急切地问唐明旭,“给我看看。”
“还以为你不会问,”唐明旭假装如释重负地叹口长气,“我算是知道天生那小子为什么让我去取,咱们没钥匙啊,必须把箱子砸开,好多警察在寺里转悠,我差点就回不来。”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糖果盒子,曹安期婉拒道:“谢谢,我不吃糖。”
“我记下了,”唐明旭笑道:“不过这不是我给你的。”
曹安期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这漂亮的糖果盒子居然正是吴博士在见月寺7521号储物箱里留下的东西。
…………
……
糖果盒子大约有普通的书本大小,厚度至少超过六百页,外形有点像一本精装辞典,但比那要漂亮可爱得多。
它是深蓝色的,金属外壳上涂抹着均匀的漆面,图案是天空,缀满蜡笔画的星星,十字星、五角星、六芒星……右上角还有弯弯的上弧月,是蛋黄一样鲜嫩的颜色。天空下方有一片小房子,尖顶的是教堂,旁边的塔楼上还悬挂着钟,月亮甜甜蜜蜜地依偎在铜钟旁边。更多的小房子有圆圆的屋顶、弧形的阁楼,画面下方的其中一幢房子敞着窗,有个穿睡衣的小女孩探头往外看,她看的方向没有人像,却有一个戴尖帽子的小男孩的影子。
“彼得潘,”曹安期从唐明旭手里接过糖果盒,指尖抚过沁凉的金属表面,“永远长不大的男孩。”
“你觉得她在影射什么吗?”唐明旭又瞥了吴兆一眼,后者一边开车一边搜索目标,似乎对他们的谈话提不起丝毫兴趣。“这是给他的东西?”
“应该是,”曹安期苦笑,“有选择的话,我相信吴博士宁愿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能得到线索也是托吴兆的福。”
她轻轻摇晃了一下糖果盒,重量很轻,没有发出响亮的撞击声,意味着里面装的东西要么是纸张要么是布帛。
唐明旭等她检查完毕,非常顺畅地又把盒子拿了过去,随手揭开盒盖。
果然,里面是一张白色的丝绢,包裹着一本薄薄的册子,唐明旭取出来打开看了看,转手递给曹安期,两人朝盒子底部望去,同时“咦”一声。
他们都没料到还有东西,而且居然是一张照片。
那是张有年头的老照片了,胶片冲印,背朝上倒扣在盒子里,左下角还留着钢笔手写的拍摄日期,也是五月十九日。
不会是吴博士的结婚照吧,曹安期有点期待地想着,她在阅读笔记之前不知道吴博士已婚,吴兆也从来没有提及这个男人,所以她隐约猜到这对的结局并不美好,但吴博士是对的,他会说世上最棒的情话,她忍不住想一睹真容。
但正如世事大多数时候那样,你抱有期待的事物总不会轻易如你所愿,照片粘在了盒子底部,曹安期和唐明旭啼笑皆非,不得不一个人端着糖果盒,另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拈住照片边缘左右挪移,尽量在不损害图像的前提下把它弄出来。
动了一点、又动了一点,好的,小半张照片可以揭起来了,盒子底部没有粘上太多颜色……曹安期大受鼓舞,继续努力着,或许人真的是越难得到的东西越想得到,她对照片的好奇盖过一切,连已经到手的册子和那本笔记都被暂时抛到脑后。
大半张照片很快恢复自由,只差一个角落,曹安期指尖用力,一把撕下了整张照片!
“在那里!”
恰在此时,驾驶座上沉默了一路的吴兆突然开口,沉声喝道:“系好安全带!”
曹安期和唐明旭同时一愣,条件反射地伸手拉安全带,搭扣“咔”一声响,吴兆甩动方向盘,丰田陆巡冲着另一辆车凶悍地撞了过去!
…………
……
那是一辆崭新的奔驰glk,黑色suv,几乎与吴博士这辆丰田陆巡同样高大,仿佛潜伏在钢筋水泥森林中的肉食猛兽,那个白衣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毫不犹豫地跺下油门,奔驰glk迎着丰田陆巡的来势,以一模一样的决绝冲上来!
引擎声咆哮如雷,曹安期一只手紧紧地勒住安全带,另一只手拈着那张照片,她能感觉到汗水顺着手心浸进纸张,她抬一抬手就能知道自己渴望已久的真相,可她偏就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丰田陆巡在这数秒内提升了多少速度,前排的唐明旭完全贴在了座位上,白色翅膀溺水一般拼命扑腾,绒羽纷纷扬扬,飘散如雪。
吴兆握着方向盘,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虎口因为掐得太紧而被皮革表面勒出红痕,他能感觉到头脸和背心汗如雨下,或许是冷汗或者是热汗,他已经分不清,睁大眼睛一眨也不敢眨,死死地透过玻璃瞪出去。
两辆车的距离在他注目之下拉近,时间似乎被拉长又似乎被缩短,他能看到对面挡风玻璃后那个男人的脸,他居然在笑,唇角噙着一丝漫不在乎的笑意,眼神清明中透出疯狂。
他不怕死,不,他渴望去死……吴兆在引擎的咆哮声中奇迹般听到其它声音:他指骨捏得太紧的“咯咯”声,汗水滴落的“啪嗒”声,副驾驶座上唐明旭急促得快要断气的呼吸,后排曹安期却安静得一丝声息全无。
她没事吧?吴兆脑中闪过这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初生便不可遏止,仿佛雪地里滚雪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最终轰隆隆在他脑海里形成一场声势浩大的雪崩——她吓到了吗?她不信任我吗?不,她当然信任我,但是她也会害怕,正常人都会害怕,疯女人不是正常人,异人俱乐部的神经病也不是正常人,他们都疯了,可曹安期没有,而他自己呢?他是想和她一起做个正常人还是变成另一个疯子?
答案尖啸着在他脑中回荡不休。
奔驰glk飞速逼近,吴兆猛打方向盘,丰田陆巡发出一声刺耳的抓地声,两辆车的车头在最后关头别开,奔驰glk刮擦着丰田陆巡的左侧车身掠过,“砰”一声撞掉了后视镜。
金属摩擦的声响尖锐得就像劈开了她的脑袋,曹安期本能地抬手捂住耳朵,她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驾车从她侧旁驶过,居然还扭头冲她微微一笑。
而下一秒,她的眼角瞄到了照片上的影像,那不是她以为的结婚照,而是一张单人照片。
她再也想不到照片上的人会是他。
那是唐明旭。
☆、第六十八章 —是我
那是唐明旭。
那又不像是唐明旭。
曹安期再也不记得周遭发生的一切,她屏住呼吸,捏紧那张照片的手指稳稳的、没有一丝颤抖,嗡嗡不绝的白噪音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照片上的男人,他看起来那么像唐明旭,他们有一样黄金分割比例的面孔,五官完美,长眉秀目,嘴唇薄而轻红。但多看一眼就会发觉,两个人透露出明显不同的外在气质。唐明旭还太年轻,仍然是个青嫩的大男孩儿,这便使得他有一种古希腊和古罗马神话中的传奇美少年那般超越了性别的美,如同人群中的发光体,无时不刻吸引着同性和异性的目光。
照片上的男人却已经完全是一个“男人”,相似的五官长相,他的轮廓更为棱角分明,青年期的硬朗替代了少年时期的柔和线条,这些微妙的变化很难具体指出来,但当他抿紧薄唇,目光锐利地注视前方,整个人不再像一尊肌理细腻的大理石雕像,而有一种铜像特有金属特质,显得既英俊又冷漠,由内而外散发出凛然不可犯的威严气势。
曹安期把照片凑近了一些,发现他左侧太阳穴有一颗痣。
奔驰glk挑衅性地在丰田陆巡车身上刮蹭出长长一条白痕,后视镜被撞掉了,两辆车轮流碾过,化为一摊碎屑。
那个疯狂的白衣男人将一只手伸出车窗,向后挥了挥,黑色的suv循着他们的来路疾驶,以全胜姿态趾高气昂地扬长而去。
丰田陆巡没有继续追赶它,相反的,两辆车擦撞过后,吴兆坚决地踩下了刹车,车上三个人同时往前冲,又被安全带毫不留情地勒回来,不由自主地因为刺耳的轮胎抓地声而颤抖。
吴兆喘息着,他能听到副驾驶座上唐明旭的喘息声,后座的曹安期却仍是声息全无。
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攫住了他,吴兆不等车停稳,一把扯掉安全带,在车身的前后摇晃中敏捷地翻向后座。
曹安期眼前一暗,他便挤开唐明旭的翅膀,像只瘦削但灵活的猴子那样从天而降,左手扳住她的肩膀,右手毛毛躁躁地伸过来探她的呼吸。
而她有点好笑地想起来,她以前也对他干过这样的事。
“你怎么样?”吴兆急切地问,摸完她的脸又想顺着脖子下来摸胸,曹安期一掌拍开,他还没反应过来,动作流利地擒住她的手,干脆俯低了脑袋,把耳朵也贴到她左胸上。
“怦咚、怦咚、怦咚……”
“你心跳太快了,”他枕着她的胸部忧心忡忡,“是惊吓过度了吗?这么快的心跳一定不正常。”
“废话!”前座唐明旭难得翻了个白眼,“就是被你惊吓过度了!”
见吴兆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唐明旭也拔掉安全带,摇着脑袋推门下车,绕到另一边,拉开后侧车门,直接一脚踹上了吴兆的屁股。
吴兆立即转头怒瞪他,唐明旭心想这厮脸皮够厚啊居然敢瞪我,who怕who,努力睁大眼睛鼓起腮帮子瞪回去。
两个英俊的大男生瞬间变身青蛙,上一分钟他们差点就主演生死时速把小命玩掉,下一分钟他们又无缝衔接地犯起幼稚病……曹安期一只手还捏在吴兆手里,仰天叹口长气,百分之百肯定了一件事——
不管照片上的男人是谁,他绝对、绝对不可能是唐明旭。
…………
……
等到肾上腺素退却,三个少年终于感觉到后怕,虽然吴兆嘴硬地不肯道歉,但他铁青着脸挤在后座不肯回去,肩膀一直挨着曹安期的肩膀,她想,这就是他独特的道歉方式。
唐明旭针锋相对地占据她另一边,白色翅膀保护性地隔开她和吴兆,趁他看不见拼命往他脸上扇,左啪啪右啪啪,后来还啪出了节奏。曹安期满头黑线地听唐明旭哼唱贝多芬的《欢乐颂》,翅膀伴随节奏欢快地扇吴兆的脸……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她只好扭过头不看吴兆,害得后者以为她生气了,沮丧地垮下了肩膀。
她把那张照片递给唐明旭,后者颇为讶然,却比她想象中镇定许多,奇道:“这不是我。”
“我也觉得不是,”曹安期指出那颗痣给他看,“你没有长这个。”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吴兆插话道,口吻不受控制的有些酸溜溜,“这颗痣太小,要靠很近才能看清楚。”
没人理他,白色翅膀高高兴兴地糊他一脸,唐明旭抬手在自己左边太阳穴的相同位置摸了摸,点头道:“我从小到大这里都没长过痣。”
“那会不会是你家亲戚?叔叔?伯伯?”曹安期小心地跳过了“父亲”。
“不可能,”唐明旭眯起眼睛细看那张照片,随口道,“我长得不像我爸那边的人,我像我妈。”
吴兆又恨恨地嘟囔一声“娘娘腔小白脸”,依旧被无视,白色翅膀抡圆了抽他一个大嘴巴。
“舅舅呢?”曹安期继续提出假设,“有句俗话不是说‘外甥似舅’?”
“我没有舅舅。”唐明旭几乎把照片贴到鼻梁上研究,忽然发现了什么,又迅速拿下来,嗫嚅道:“不可能……”
“怎么?”曹安期急忙问。
唐明旭脸色惨白,他的翅膀感应到本体糟糕的心境,也像是瞬间失却所有水分的枯萎花朵,没精打采地缩回来,蔫搭搭地伏在他肩后。
连吴兆都怔了一下,不再插科打诨,直起腰背定睛看他。
同伴关心的注目并没让唐明旭感觉好点,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道:“照片上的人……是我。”
…………
……
“他的左边眼睑里有一颗蓝色的痣,那不是痣,是我小学时候玩钢笔戳进了眼睛,当时吓坏了老师和我爸妈,医生再三保证没事他们才敢放心……后来那滴蓝墨水就变成了痣……”
曹安期学着唐明旭把照片贴在鼻梁上,但即使如此,仍然看不清那颗据说存在的痣,她相信唐明旭,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联系,只好泛泛地安慰:“也许是凑巧呢,这张照片明显有年头了,至少五六年是有的,五六年前你才多大啊……”
唐明旭摇摇头,他不知道怎么跟曹安期解释,他也不想把一张来历不明的照片和自己扯到一块儿,但他看到它时便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那令他毛骨悚然,所以他偏要假装镇定,当曹安期指出太阳穴那颗痣,他微附和,不愿意告诉她——他能够触摸到那个位置些微的突起,也许,只是也许,数年后那里真的会长出一颗痣。
但眼睑里那颗蓝色的小点让他不能再逃避,那是他亲手制造的证据,这世上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随着他的沉默,曹安期也慢慢地闭上了嘴巴,三人有些无所适从地盯住同一张照片,心中转动成百上千个念头,种种光怪陆离的猜想,却没有一个比得上现实的荒诞离奇程度。
“我下车打个电话,”最终还是唐明旭打破了沉默,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把这边的事和天生交流一下。”
他推门下车,白色翅膀在他肩后萎靡不振地往上抬,算是跟曹安期打了个招呼。
车内剩下的两人望着他的背影,他似乎感应到他们的视线,转身绕向另一侧,又走开几步,直到两人再也看不见为止。
“吴兆,”曹安期低声道,“吴博士有没有跟你提过照片上这个男人?”
吴兆摇摇头。
“那你知道她的丈夫吗?”
吴兆抿紧嘴唇,又摇了摇头。
曹安期灼灼地盯视着他,逼问道:“那她总提过唐明旭吧?她不是让你来保护他们三个吗?她怎么说的?”
“没什么特别,”吴兆毫不退让地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她给我三个名字,大学的地址,预先给我准备了一个不被异人俱乐部察觉地能够接近他们的身份,在见到唐明旭以前,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你不觉得这样反而奇怪吗?”曹安期寸步不让地问回去,“互联网时代,唐明旭又是我们学校的名人,他的照片很轻易就能搜到,吴博士为什么不让你认清楚他们三个人的脸?她明知道你是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为什么如此轻率,不为你提供多一些帮助?”
“你要搞清楚一点,”吴兆真的怒了,他紧紧地咬住口腔内侧,两边的腮肉因此突出来,却不像正太时的婴儿肥,也不像片刻间伪装青蛙那样憨态可掬,无论什么人的愤怒都不会好看,他清秀的少年脸孔也因为怒火而扭曲。“疯女人想从异人俱乐部手底下救出异人的命,因为她是好人,她并不欠你们,我们不欠任何人!”
他“砰”一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跃了下去。
☆、第六十九章 —密码学
和唐明旭想得不一样,王天生对那张神秘的照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的关注重点在其它方面。
“吴博士笔记里有字母表?”他感兴趣地追问,“是什么样的?”
“我从安期手里倒着看的,”唐明旭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英文字母、大写、不规则排列,横竖都没法拼成单词。”
王天生沉吟了片刻,不确定地道:“听起来像是密码表。”
“什么?”唐明旭头痛地大叫,“不可能!你以为是拍电影吗?现实生活里怎么可能出现那种东西!?”
“很有可能。”王天生的声音听起来仍然冷静自持,他甚至飞快地排除掉刚刚那点不确定,“现实生活中也不该出现疯狂科学家和异能,还有什么?翅膀?”
唐明旭呻吟一声,克制着自己不把脑袋往路边的树身上撞。
“把电话给曹安期,”王天生不耐烦地催他,“你在压力面前还不如一个女人。”
奇妙的,这句充满嫌弃意味的话反而让唐明旭平静下来,他噙起一抹苦笑,低声道:“虽然你性别歧视了,但事实上,科学早就证明,女性确实比男性更能承受压力,她们比我们更有毅力在苦难中坚韧地存活下来。”
“天生,”他喃喃道,“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忍不住要去想……那是张老照片,照片上的人甚至比我现在的岁数还要年长……如果那是我,而我又是谁?”
“当然还是你。”王天生听起来愈发的不耐烦了,隔着电话唐明旭也像是能看到他睥睨不屑的眼神,其中还隐约露出一丝诧异,无声地叫嚣着:“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你们怎么能把自己沦落得像泥巴一样实心眼,居然会被如此简单的问题难住!”
“你父母生你的时候经过你同意吗?你有权利选择你的家庭吗?你的血统,你的亲人,你的籍贯,你的国家,你所受的教育,你第一门母语,你最初来自何方最终归属何处……”他一口气数出长串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锋锐的铁钉钻进唐明旭的耳朵里,沿着血流冲刷而上,无情地穿透他的大脑。
“相信我,”王天生冷冷地道,“我们都没得选择。”
“所以就算你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另一段适应的过程,至少你现在不需要喝奶换尿布,知足吧。”
“行行,我知足,我错了还不行吗?”唐明旭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先跟女人比,然后是婴儿,再不阻止他谁知道还有什么对象等着……
“把电话给曹安期。”
唐明旭答应了,长出一口气,感觉堵在胸口的块垒消掉了许多,转身走向如大型猛兽般伏而不动的丰田陆巡。
他刚要伸手去拉门,“砰”一声响,吴兆跳下车,车门重重地往外弹开,差点就和他迎头撞上。
“小心!”唐明旭及时退后半步,车门从他鼻梁前险之又险地擦过,吴兆也像是愣了一下,维持着落地时双腿微蹲卸力的姿势,满脸怒容,僵硬地看向他。
两人有点无措又有点尴尬地对视了半秒,车门缓慢但坚决地自动向内合拢,“砰”,一只手从内侧撑住它,曹安期探头出来,疲惫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一个个的还要闹脾气,就不能懂事点?”
“我同意。”电话那头的王天生心有戚戚地加入进来,第三次郑重其事地重复,“把电话给曹安期,至少她没那么蠢。”
…………
……
两个男生又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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