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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谎言-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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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觉得疑惑,明知道这话里暗藏深意,却一时难以窥破。
但是到了现在,已经无需窥破,她忽然什么都懂了。
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羁绊,也有牵绊,有的在身边,有的在心里,无论是亲情、爱情、友情,总会有那么一样。
若是几样都没有,那这个人无情无义,无亲无爱,该有多可怕?
或者说,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
好比萧绎琛。
无论顾承文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都用最残忍的方式摧毁了萧绎琛心里仅存的温情,父母惨死。
亲情和友情已经被炸成了灰,那微薄的男女之情也在刚刚生出一点脆弱的萌芽时,被李慧茹告知她接近他的目的,因此掐死在摇篮里。
再来便是他唯一的骨血,还成了顾承文的女儿。
至于金钱和财富,那些东西萧绎琛不稀罕,可当他发现只有这两样东西才是他对付顾承文最有利的工具时,他不得不为此出卖自己的灵魂,精心布局,步步为营,暗藏十几年,一点一点的拿走顾承文最在乎的东西,让他生不如死。
顾承文是个魔鬼,这一点毫无疑问,但除此之外,他也制造出了另一个魔鬼——萧绎琛。
萧绎琛心里的疯狂是在那些无望的岁月一点点催生出来的,那些恶魔在他心里无声的嘶吼、呐喊,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任何人看到他,都觉得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医生、学者、天才,视名利为粪土,只以救人为宗旨。
而顾瑶,或者说是萧零,她是萧绎琛的骨血,她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无论是性格还是性情,她都像极了他。
在这样一个精心布置的局里,顾瑶所见都是顾承文对萧绎琛的压榨、欺瞒,还有李慧茹的嚣张跋扈、不择手段,她的亲情被摧毁了,余下那唯一一点寄托就在萧绎琛身上。
可是当一切真相都揭破的时候,这一点寄托也会分崩离析。
顾瑶自小就“独”,没有什么真心实意的朋友,也不太相信“朋友”这东西,唯一说得上话的就是陈玉敏,十七岁时陈玉敏遭到侮辱,在顾瑶的人生里消失了。
当然,这件事萧绎琛也是知道的。
再来便是男女之情,顾瑶有幸遇到了,而且不是顾承文、李慧茹那种人,而是徐海震教出来的性格正直的徐烁。
她和他,就像是黑与白,一个自小生活在黑暗中,一个却在阳光下野蛮生长,他们互相吸引,她身处黑夜,习惯了冰冷,也知道自己经不得一点阳光,那些蛰伏在黑暗中的丑陋会无所遁形。
可是正如尼采那句话所说——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这句话反过来其实也成立。
根茎伸向黑暗吸取水分,抓牢土壤,枝叶却向往触碰阳光,哪怕被晒干,被蒸发,也在所不惜。
这些事萧绎琛都看在眼里,他们是父女,尽管经历不尽相同,但顾瑶的心境都是他经历过的,站在过来人的立场上他一看就明白。
萧绎琛必然知道,一旦他连这片阳光都拿走了,顾瑶就会彻彻底底变成第二个他。
而她心里释放出的魔鬼会更可怕。
那是身为一个父亲,所不愿意看到的。
何况现在顾承文已经完蛋了,萧绎琛又何必摧毁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这最后一点羁绊呢?
这大约就是徐烁那句话的意思吧——他们都不希望看到彻底被黑暗吞噬的顾瑶。
顾瑶垂下眼皮,深深吸了几口气。
然后,她又想到徐烁之前提出过一个问题:“要对付顾承文,却利用你作为‘凶器’——为什么?”
她那时说她也很想知道。
其实到了眼下这一刻,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为什么?因为必须是她。
顾承文心里的羁绊就是顾家的子嗣困难,他从小就听顾老爷子念叨这事,他也把这事放在第一位,后来连着几个孩子不是早夭就是畸形,好不容易有了顾竑,十几岁时却又检查出不治之症,那些年里他也有过很多女人,用医学手段找不同的人做过试管婴儿,皆没有好结果。
唯有顾瑶,不仅健康,而且聪明,是个可以培养出来的苗子。
这是顾承文这些年明知道她在做什么,却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这也是萧绎琛明知道顾承文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暗中摆布她做事的理由。
萧绎琛利用的不仅是顾承文引以为傲的“女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利用的根本就是顾承文的心魔,那一丝对顾家骨血的执念。
想到这里,顾瑶睁开眼,不愿再往下深挖。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听到徐烁这样说道:“萧叔叔,零零累了,我想先送她回去休息。待会儿我再出来陪您聊天。”
顾瑶一下子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徐烁。
——什么意思?
徐烁却好像看不到她眼底的疑问,他始终握着她的手,这时微微用了下力,说:“你累了,先进去睡一会儿吧,我还有点事要和萧叔叔聊。”
这话刚落,徐烁就率先站起身,还顺手将顾瑶拉起来。
顾瑶坐得太久,加上刚才忽然想通了一些事,精神受到冲击,这样忽然站起来,脚下有些不稳,头也跟着发懵。
她摇晃了两下,徐烁握住她的肩膀,声音很轻:“你看,你真的需要休息。”
顾瑶本想说自己不累,可他通过肩膀传递过来的力道,却给她发出一个暗号。
顾瑶知道,徐烁是想自己单独问点事,那些事或许是当她离开后,萧绎琛才可能透露的,又或者是一些他们都不希望她知道的事。
只是是什么呢?
顾瑶心里觉得疑惑,面上却没有露出来,她望着徐烁,定了两秒,她知道无论她多么想知道,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阻止他。
徐烁一定有十分迫切的,不得不问的事情,这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于是,顾瑶说:“好,我也想睡一会儿。”
话落,她又看了眼萧绎琛,再转过来说道:“你别送我了,有庄正跟着,我丢不了。等你们聊完了,你记得叫醒我,不然我怕我睡过头了。”
徐烁似是笑了一下:“好。”
只是还没等萧绎琛召唤,庄正就从那道隔开走廊的帘子里走出来,他手里还拿着顾瑶的手机,她的手机正在震动。
庄正走到跟前,让萧绎琛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是医院打来的,已经是第五通了。”
看来医院方面确有急事。
顾瑶上前扫了一眼,说:“应该是顾承文病情有变,爸,我能接这个电话么?”
萧绎琛眯了眯眼,笑了:“那就接吧。”
顾瑶从庄正手里拿走电话,接起来,还顺手按了免提键。
手机里很快传来这样一句:“顾小姐,你可终于接了,顾先生病情有变,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进行了抢救,但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顾瑶“哦”了一声,问:“他是不是又不肯吃药了?”
“对,顾先生很坚决,他还说那些药是毒,是我们在害他,一直拒绝服药。”
顾瑶冷哼了一声,刻意向萧绎琛投递一个眼神,随即说:“如果他耍脾气,你们就把药化成液体,注射给他。”
“可是……”医生似乎有些迟疑,又道:“顾先生说让你现在就来医院见他,在看到你之前,他……”
“那你就告诉他,我在南边办事,这几天都不能过去看他,你让他乖乖把药吃了,先把命保住,否则他连见到我的机会都没有。”
这话落地,顾瑶就将电话切断,同时抵给庄正。
然后,她对萧绎琛说:“爸,那我就先进去休息了,你和徐烁不要聊得太久了,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萧绎琛笑着的点点头。
顾瑶也笑着转过身,径自往走廊的方向走。
直到进了走廊,帘子在她身后放下,她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停更了一段时间,让大家久等了!
我自己把前面的内容扫了一遍,补充了一些思路,顺便把香土村的事情写完了,接下来继续主线剧情,这将是最后的对决和解谜~ps,之前看了电影《小丑》,被里面的故事震撼到了,当试图“善良”对人的小丑,发现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欺骗和谎言的时候,他心里的魔鬼也终于释放出来,他获得了“重生”,他杀了虐待他的母亲,杀了臆想成情人的女邻居,还杀了他在精神上一直视为“父亲”的脱口秀主持人。
关于这个电影,我在豆瓣上看到了一句话,真是细思恐极——三十年前制造小丑,需要推进化学池,三十年后制造小丑,只需要推进社会。
好啦,废话不多说,我去发上章红包啦,么么哒!
☆、第217章Chapter 217
Chapter 217
顾瑶的背影消失在帘布之后, 放置化学池的屋子一下子安静的不可思议。
徐烁仍坐在萧绎琛对面,坐姿没有变, 肢体动作也没有任何攻击性的预兆,偏偏就是与方才不同。
空气几乎要凝结了,直到徐烁突然有了动作。
他第一次拿起放在脚边的水瓶,拧开盖子,响起细微的“咔”的一声, 他喝了几口,又拧上瓶盖。
徐烁抬起眼皮, 对上萧绎琛的目光, 一个锐利一个深沉, 说是针锋相对也不为过。
这样的气氛倒有点像是和死敌决战沙场的意思。
只是率先开口的却不是徐烁,而是萧绎琛, 他问:“我还以为,你会和零零一起进去, 再找其他机会出来。你就这样留下了, 不怕零零起疑?”
萧绎琛眼角扬着算计的纹路, 仿佛像是在笑, 却让人不寒而栗。
徐烁倒是没有丝毫紧张,更不见忌惮, 他说:“她那么聪明,无论我是现在留下, 还是待会儿再找借口出来, 她都会警觉。”
隔了一秒, 徐烁又问:“倒不如打个赌,看她需要多久时间能猜到你我之间的对话内容?”
这下,萧绎琛脸上那一点点让人胆寒的笑意也没有了。
“你既然已经查出真相,又何必执着,非要刨根问底。”
徐烁没有停顿,跟着说:“身为人子,这是我应该做的事。今天若是身首异处的人是您,您觉得顾瑶是会在真相面前止步,还是追究到底?”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这一刻已经无需互相猜心,勾心斗角,在这张赌桌上,谁有几张底牌,牌面都是什么,彼此心知肚明,眼下就只需要看出牌顺序,以及对方是不是有勇气出。
片刻后,萧绎琛又一次率先发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我身上的?”
“南区分局从这里带走金智忠之后,没几天我又回来一次,还拿走了一箱资料。”徐烁说:“夏铭不是傻子,程维更不是,警方介入调查后怎么会遗漏这么完整的一箱东西?我猜,是有人在警方撤离之后来过,故意留下的。”
那时候徐烁便觉得可疑,那箱资料的证据链保存得如此完整,如果不是有心之人小心封存,怎么可能留存到三十年后?而选择那样一个时机将它放进工厂里的人,等的无非就是一个去而复返的人,只是什么人会把它放在那里?无论是谁,这个人的动机一定不纯。
萧绎琛说:“哦,那也未必是我的人呐。”
“我也这么想。可是当我排除掉其他人之后,最后剩下最有可能的人,只有你。”
最希望徐烁和顾瑶翻出来当年南区工厂事件内幕的人,除了萧绎琛,还能有谁?
除了萧绎琛,又有谁会对三十年前的污染事件耿耿于怀?
萧绎琛“咯咯”笑了,那声音是半藏在喉咙里的,并不清晰,发出来的时候也是闷闷的,听上去有些慎得慌。
“就算是我找人留下一箱资料,那也是为了给当年受害的村民们翻案。”
“如果是翻案,大可以用更光明正大的方法,为什么要如此迂回把东西放在这里,为什么不找人送去我的事务所?”
“那又是为什么?”萧绎琛没有否认,这样问道。
徐烁说:“其实你要帮我们翻出三十年前的旧事,这件事本来无伤大雅,但你知道我一定会对你的动机产生怀疑,进而深挖,一步步查到顾瑶爷爷奶奶的死因,发现其实最希望顾承文身败名裂,无子送终的人,是你。”
萧绎琛仍是笑:“你以为我怕你知道?”
“你不怕,但是当时时机还不成熟,除非顾瑶被逼得走最后一步,拿走顾承文追求了一辈子的名利,再由她亲口告诉顾承文,他已经断子绝孙了,到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你反而巴不得有人分享这段陈年往事。”
徐烁撂下这番分析,却没有纠缠于此,这也不是他留下来的本意,于是不过几秒的停顿,他又说道:“事到如今,你已经赢了,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徐烁想要一个痛快。
萧绎琛却垂下眼,笑容尽敛:“你想问,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是。”
“他是顾承文害死的,他临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萧绎琛淡淡落下这句,停顿一秒,又道:“下令对他用刑的人,也是顾承文,金智忠只是听令行事。”
徐烁忽然问:“那你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什么角色?”
萧绎琛没应。
四周再度陷入沉默。
……
同一时间,顾瑶已经回到先前的小屋子里,铁门关上了,没有锁,但庄正就在门外守着,她不可能强行出去。
顾瑶在屋里坐下,却是坐立难安,她喝了半杯水,又去了一趟简陋的洗手间,出来时觉得更不安宁了。
徐烁留下有事要问萧绎琛,会是什么事?
南区工厂和香土村的恩怨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他不可能再追问出东西,也没有那个动机去问。
而这十年来一直驱动徐烁往前行的动力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徐海震的被害真相,就像萧绎琛蛰伏三十年,为的不也是为父母报仇雪恨么?
只是徐烁和萧绎琛有本质的不同,萧绎琛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徐烁一切都是用他所学所用的法律来办事。
一想到这里,顾瑶心里更不踏实了。
徐海震是被顾承文害死的,这件事已经铁证如山,可徐烁却没有因此止步,仍要深挖。
也就是说,他一定看到了藏在“真相”后面更深层的疑点,而那个疑点只有萧绎琛可以解释清楚?
顾瑶再也绷不住了,快速站起身走到门口。
但还没等她拉门,庄正就出现在铁门外:“顾小姐。”
顾瑶没什么表情地问:“你要拦我?”
庄正的神情也没有明显起伏:“请不要让我为难。”
顾瑶看着庄正几秒,知道自己不可能硬闯出去,这么没脑子的事也不会达到她要的目的。
她收起来方才的攻击性,忽然问:“你也是香土村人?”
庄正一顿,随即摇头:“不是,我是隔壁村的,我们村当年也受到波及,那时候我只有十岁。”
“那你和顾承文,还有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顾家和我们家是亲戚,至于萧医生,那是因为我父亲后来生了病,这才接触得多了。”
顾瑶反应了两秒,忽然明白了:“你父亲也是因为污染的事?那后来呢?”
庄正说:“后来,我父亲也成了活体实验的志愿者之一,他没有熬过去,他是第一个出现排异反应的,他去世之前极度痛苦,甚至要求我找医生为他安乐死。”
顾瑶愣住了。
她想不到庄正背后还有这段故事,有些意外,可是意外之余,却也能理解,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庄正会一直假意跟着顾承文,实际上却是帮萧绎琛做事。
顾瑶提醒道:“中国还没有通过安乐死的法律。”
庄正说:“1986年,曾有一个叫王明成的陕西人,提出过希望为病危的母亲执行安乐死,这件事被汉中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了王明成和当事医生。不过后来经过调查,证实那位医生开的药并不是王明成母亲致死的原因。十七年后,王明成身患癌症晚期,他又一次提出申请安乐死,但被驳回。”
这还是顾瑶第一次听庄正说这么多话。
顾瑶问:“你答应了你父亲的要求?”
庄正别开视线,看向走廊的尽头:“没有。我相信只要他多撑过一些时候,萧医生就能找到更好的救治方案。”
“那后来呢?”
“后来,我父亲每一天都生活在痛苦和绝望中。他说,他年轻的时候没有什么目标,这辈子过的碌碌无为,也从没想过要立个志向,但现在他有了,就是舒服的死。我劝他,他不听,到最后甚至骂我不孝,说我这是在折磨他,让他一个当父亲的,临了还要让儿子替他选择死法,凭什么他连死的权力都没了。”
庄正的故事很简单,他在讲述的时候也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
顾瑶听着,也难免觉得奇怪,她的本意是套庄正的话,可是这么快就把话套出来,这也出乎她的意料,只是她一时半会儿还猜不透庄正突然吐露的动机,便只好先听他讲下去。
那一次,庄正的父亲几乎用尽所有力气去嘶吼,去痛骂庄正,庄正的心理受到了剧烈的冲击,父亲的确是碌碌无为,却也是全村里有名的老好人,虽然有时候有点怂。
想不到这样的父亲,会因为病魔的折磨而性情大变。
庄正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便去找萧绎琛商量,萧绎琛说,即便是找到外国可以执行安乐死的机构,也需要做前期很多准备,需要符合他们执行的条件,其中一条便是,当事人不能因为自己想死,就给亲人造成伤害,所以还需要当事人和亲属都同意,而且执行前如果当事人反悔了,随时可以终止。
当然,最主要的是,从国内去到那里,还需要一些手续,办理这些手续需要时间,庄正的父亲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的身体有没有条件坐飞机也很难说,这对他来说恐怕也只能是个奢望了。
可是萧绎琛的话,庄正并不敢回去告诉父亲,他能怎么说呢,难道说手续不好办,飞机可能坐不了,就算去了也未必符合安乐死条件?
只怕说了这些话,父亲的精神就会被压垮。
故事讲到这里时,顾瑶也想到了顾竑,想到了祝盛西,她相信他们在离开的时候,也承受着相同的痛苦,他们都和庄正的父亲一样,在已经无力挽回生命的尽头,只希望保留自己一点人的尊严,走的体面一点。
顾竑走的时候,带着满腔的恨意,他的遗愿是希望顾瑶为他报仇。
祝盛西离开时,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愿身边人见到他最后那不堪的模样,只是隔着门板和顾瑶说了会儿话。
顾瑶吸了一口气,垂下目光。
这时,庄正说:“我不知道怎么和我父亲转达,就只好骗他说,出国手续已经在办了,需要多一点时间。我父亲等了几天,没再跟提安乐死的事,也没有追问签证的进度,他好像突然就不纠结这件事了,却又好像有别的心事。直到有一天,我父亲不见了……”
顾瑶一顿。
不见了?
庄正忽然问:“你猜他去了哪里?”
顾瑶的第一反应便是:“回村里了?”
庄正点了下头:“他那天大约是想明白了,就算是死也想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等等……”顾瑶问:“他当时病成那样,医院里又有那么多人,他一个人是怎么离开的?”
“自然有他人的帮助。”
“是谁……”
只是这两个字刚问出来,顾瑶就想到了。
——只能是萧绎琛。
可是,为什么呢?
萧绎琛为什么要答应带走庄正的父亲,送他回村里自杀?
庄正发现父亲不见,很快就会找到那里,倘若赶到时看到了父亲的尸体,必然会迁怒于萧绎琛,又怎么会在此后这么多年和萧绎琛毫无嫌隙的合作?
顾瑶问:“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这个忙?”
庄正说:“这里面自然有交换条件。”
其实就在庄正赶回村里的时候,他父亲还没有死,但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他让萧绎琛做一壶热水给他喝,不管那些水已经被污染成什么样了,他也挺想念的,想在临死前喝一口顺顺气。
庄正赶回家后见到老父亲正捧着水杯要往嘴里送,又看到旁边没什么表情的萧绎琛,当下便冲上去打掉水杯,随即给了萧绎琛两拳。
萧绎琛被打倒在地,一点都不反抗,直到庄正的父亲告诉庄正,那杯水不是毒药,还让庄正再去给他倒一杯。
庄正给父亲倒了水回来,吹了吹浮头的热气,父亲接过去,轻轻抿了一小口,又一小口,等到第五口的时候才舒坦了,可是下一秒,他就猛地一声咳嗽,直接咳出一摊脓血,咳进了杯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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