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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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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盛昀是个办事很稳妥,考虑的很周全的人,谈判谈到这里可以说十分成功了,他却还惦记着另一档事,问陈涣章:“您知道彤彤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出在阮凤萍这里,况且陈熙彤真的很想念妈妈。
  陈涣章苦笑着摆摆手:“我不会说的,而且你就算找到她她不会认的。”
  一个女人,在最美好的年华受到了凌/辱,其中尚有自己的过失,如今时过境迁,怎么会承认自己有这样一段屈辱的历史?不会承认的。
  当初那事儿多荒唐啊。办了她的又不是一般的流氓地痞,干不出敲诈勒索的勾当,真相大白的概率太小了,做了这亏心事,谁也没想到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现在阮凤萍有了新家庭,求的就是新生活,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站出来负责?
  当初胡作非为的花花公子也有了家室,摇身一变成了正人君子,要名誉要面子,自然不会把私生女领回去。到现在陈涣章依然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当了这个爹,陈熙彤哪有今天的光鲜外表,恐怕在哪个孤儿院呆着呢。
  为过去罪孽付出了惨痛代价的只有陈熙彤。
  叶盛昀过去在军营里听过很多人的故事,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都有各自的身世经历,不一定双亲健在,不一定家庭温暖,但没有一个是他听了以后像今天这么痛心的。
  别说陈熙彤,他这个旁观者都不愿原谅。
  **
  下午陈熙彤睡了一觉,睁眼看到陈贺宇吓了一跳,差点伸手拧他脖子。
  老实的小伙儿趴在她床边,小心翼翼地问:“姐,你疼不疼啊?”
  看到他这个怂样就心烦。
  小时候陈贺宇经常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她一回头他就躲。她拿鸡毛掸子扫灰他躲,她拿数据线充电他躲,她拿擀面杖给阿姨递过去他也躲。这么高的男生,娘叽叽的,屁大点儿胆子,心理素质差得要命,成得了什么气候?
  她还记得十六岁那年,陈涣章去瑞士出差给妻子带了块表,给她带了把军刀,不知道给陈贺宇买了什么,反正小伙子不喜欢自己的礼物,私下跟她抱怨,念叨了一整天,又不肯当着大人的面说,“嗡嗡嗡”的烦死了。
  忍了一个又一个小时,把她点炸了,把刀扔给他,冲他冷笑:“杀了我,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
  当时陈贺宇的腿就软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地求饶,说:“对不起姐姐,我再也不跟你争了,对不起我错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哪,他就那么随随便便跪下了。
  这些年里她每逢提起这个草包,损他的字里行间都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她和江雯燕不同,对家产不感兴趣,也不关心鹿死谁手,只向往自由,打心眼里还是盼着弟弟能出头的。
  要是陈贺宇上位,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起码她不用再受江雯燕掣肘了,只可惜陈氏的这个嫡子太不争气,一点自己的尊严都没有,注定是任由江雯燕摆布的傀儡。
  陈熙彤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了,冷冰冰地说:“不疼。”


第22章 
  姐弟俩尬聊了半个多钟头后; 陈熙彤开始教他怎么防身,慢条斯理腾出手; 一边绘声绘色地讲一边做示范动作,煞有介事地说:“手抬高; 闭上眼,用尽力气往下抓,听到对方惨叫就拼命跑; 别回头。”
  对于没有武术基础的三脚猫,路数讲太多都没用,情急之下压根找不准致命弱点; 这招必能挖中对方的眼睛。
  虽然着实残暴了点; 但在坐牢和死亡面前总该有个决断。
  陈熙彤将自己十多年来琢磨出的逃生技巧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弟弟,可陈贺宇闻言吓得浑身打颤; 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没了魂。
  枕边的手机“嗡嗡”震起来。
  陈熙彤不再理陈贺宇,拿起手机,结果手抖不小心按到免提; 立刻从那端传来刘汉三愤怒地咆哮,接着就是一声敲碎骨头的脆响。
  撕心裂肺地惨叫与周围此起彼伏的呻/吟交相呼应; 坐在地上的陈贺宇闻声脸色大变。
  小刺头在那头兴高采烈地邀功:“彤姐; 仇我给你报了。”
  陈熙彤看了眼吓得屁滚尿流的弟弟,对着小刺头就骂:“你有病,给我听这个干什么?说一声我不就知道了吗?”
  她这头说着,陈贺宇抱着脑袋捂着耳朵站了起来; 踉跄两步,仓皇往门外跑,一头撞进叶盛昀怀里。
  叶盛昀一懵,看看瑟瑟发抖的人,再抬头看病床上的人。
  这是怎么了?本来叫来小的,想让姐弟俩交流交流感情,怎么吓成这样了?
  陈熙彤匆忙挂掉电话,下意识把手机藏在了枕头底下。
  叶盛昀见状拉住陈贺宇,带到面前,淡定问:“发生什么了?”
  陈贺宇抱着叶盛昀两只胳膊告状:“姐夫,我姐她买/凶/杀/人!”
  陈熙彤皱眉,抄起不锈钢把缸往他脚边砸:“陈贺宇,你想死是不是?少跟你姐夫胡说八道。”
  把缸里的水溅了他一裤子,直接陈贺宇吓哭了。
  叶盛昀把陈贺宇撂在旁边,气定神闲地关上门,也不走近,就站在门口:“怎么回事?”
  陈贺宇贴着墙,两手蹭着墙面,大气不敢出,更别说走了。
  陈熙彤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们在放鬼片,给我直播,结果把这家伙吓出了个好歹。”
  叶盛昀敛着眼皮,沉默了两秒:“实话?”
  陈熙彤死不认账:“实话。”
  叶盛昀垂着头,将脸色藏在角落的阴影里,半晌忽然笑了:“陈熙彤,假话只骗得了愿意相信你的人。”
  他一叫她大名,陈熙彤就知道他生气了。
  他其实不想讲这些俗气的大道理,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女儿,他想的总是能为她做什么,而不是能教会她什么,偶尔纠纠她身上的小毛病,也是因为她实在太任性了。
  可现在他担心的是自己不在,按她以前混日子的习惯怎么照顾得好自己。
  尤其他才出了两天差,她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自责之余,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可碾着脚,说得平静。
  “一句话,说第一遍的时候是提醒,第二遍是警告,第三遍叫勿谓言之不预。你这是第二次骗我了,是觉得我不打女人不能拿你怎么样,还是觉得很好说话不会发火?”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队收了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枪法准,行动快,人干练,五公里跑下来只要十七分二十三秒,一个人单挑三个老兵稳赢,关键是对女朋友好,是个情种,每回归队晚十分钟我没说,熄灯后偷队里电话往家打我找他谈过一次话。后来演习的时候他私藏通讯设备把位置暴露给敌方,我发火砸了他的手机,当着十几个人的面照脸扇了三耳光。独生子女,养尊处优,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脸上挨了三下,头都没敢抬,从今往后再没因为儿女情长耽误过正事,为什么?”
  陈熙彤抿着唇一言不发,偷偷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挪到了他的鞋上。
  他一瞬不瞬望着她,他说:“有廉耻心的人才能被感化。如果你因为过去的遭遇,不幸丧失了,我可以帮你找回来。我不干涉你交友,可要给你带来了恶劣影响,我不会做对他们不利的事,只会让你和那个神秘的世界不告而别。”
  最后,他着重强调:“我不会因为你的任何行为感到失望,如果治不了你,算我无能。”
  叶盛昀应当和她是一类人,看起来温柔和善,孤傲但不疏冷,平日里待人随和,甚至时常表露出真性情。但要真被人触碰到底线,狠起来一点不容商量。
  这番话刚说完,陈熙彤咽了口口水。
  陈贺宇跟着咽了口口水。
  叶盛昀抬了抬下巴:“懂了吗?”
  陈熙彤老实点头:“懂了。”
  叶盛昀又抬了抬下巴:“交代。”
  陈熙彤不敢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她敢撒娇:“你离我近一点,我大声说话难受。”
  叶盛昀这么正儿八经说了一大堆,从她撒谎这个小毛病讲到荣辱羞耻世界观,虽然教育她的成分居多,但另一方面是说给陈贺宇听的。
  熊孩子胆小,还什么都爱往外说,嘴巴里跟插了个大喇叭似的,说不定大张旗鼓一造谣,传到江雯燕那儿,再添点油加点醋,真把她买/凶/杀/人的罪名坐实了。
  夫妻俩搭台唱戏,她这个白脸演完下场,该让他这个唱/红/脸的给陈贺宇一点安全感了。
  他三步两步走到她身边,坐上她的病床,把人往怀里一圈:“到底怎么回事?”
  陈熙彤倍感压迫,顿时不耍滑头了:“他本来就怕我,刚我朋友逮到了打我的人,毒打了一顿,用电话录给我听,不小心让这小子听见了。”
  叶盛昀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紧:“你不是说是你爸找人打的吗?”
  陈熙彤疼得龇牙咧嘴:“我没说我爸找人打的,我是说脸上是他打的。”
  叶盛昀“哟呵”一声:“敢情你不骗我就跟我玩文字游戏,要今天没闹这么一出,就不打算告诉我了是吗?”
  陈熙彤装无辜装得比谁都像:“没有,是你没问清楚还自己会错了意。”
  叶盛昀主要是担心她的安危,把她又白又软的手握在他略粗糙的手心里:“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这回她挨了顿打,他出门在外没能陪在她身边,里里外外都是托人打理的,欠人人情都在其次,既想她又心疼。
  陈熙彤贪恋他的温存。
  过了一会儿,叶盛昀推了推她:“跟弟弟道个歉,你吓着他了。”
  陈熙彤一转头,正对上陈贺宇黑黢黢的眼睛,明亮却胆怯。
  她勾手,以最温柔的语气说:“陈贺宇,过来。”
  不温柔不要紧,一温柔,陈贺宇抖得更厉害了,两条胳膊布满了颗粒分明的鸡皮疙瘩。
  还是叶盛昀显得宽厚慈爱,跟她做的一模一样的动作,陈贺宇却听他的。
  小伙子慢悠悠走过来,几乎一步一顿,把陈熙彤耐性磨完了,攥着手腕拽得不能再近,掏出自己护身符拍在他手里:“在雍和宫求来的,我不信佛,佛懒得渡我,这个给你了。”
  陈贺宇惊讶抬眼,一瞬热泪盈眶,亲昵地叫:“姐姐。”
  **
  长这么大,陈熙彤只要生了病,受了伤,一准挨陈涣章的骂,说她粗心大意的坏毛病改不了,不仅小病小灾躲不掉,还会耽误一辈子。
  阿姨总安慰她,你爸那是心疼你呢,哪有孩子遭罪父母不疼的,都是为你好。
  以前她年纪小,人也脆弱,觉得那是因为陈涣章觉得她麻烦,后来才发现,人生了病受了伤,真的很麻烦。
  文佳惠为给她送饭来回跑,佟秋明要趁着午休时间查房,叶盛昀白天上班已经很累了,晚上还要来陪床。
  不说长辈,刘宜婷这几天偷偷给她录上课视频被化学老师抓到过两回,因为私带手机被罚抄了一百遍方程式。
  这样的事情多了,难免内疚,她这几天情绪都不高,晚上还和小刺头吵了一架。
  起因是上回她挂掉的电话。
  吵架自然也是借着电话,三言两语毁掉了九年友谊。
  朋友之间少不了拌嘴,哪怕感情再深也有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可能一旦有裂缝,就再也回不去了。
  小刺头觉得她不可理喻:“彤姐你吃错药了?以前收拾人,你在现场眉都不皱一下,今天怎么听个声儿你就激动成这样。”
  “我弟在边上。”说完她担心他们封口,特意补了一句,“我已经安抚好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小刺头静默良久,问:“彤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多事了?”
  陈熙彤够坦率:“你不用帮我的,过一阵子我也能处理,你这么莽撞地把人扣了,是真想背条人命还是放虎归山?你背后有家族,养那么多号人,就这么把自己牵进来,太冲动了。”
  小刺头笑了笑:“我明白了,你有了记挂的人,胆子不可能像从前那么大了。我会妥当善后的,别操心了。你有老公有弟弟,我有百来号兄弟,咱们今后各自为营,祝你幸福。”
  陈熙彤盘腿坐在病床上,眼泪霹哩啪哒往下掉,憔悴的面庞上泪痕宛然,无声等着小刺头挂掉电话。
  别离总是安静的,人们在长大的过程中遇见耳目一新的事物。
  起初欢呼雀跃,振奋喜悦,大步迈向暂时的生活,等适应了眼下的环境,忽然回头,也许就会发现过去陪伴自己的,悄然离去。
  或者不是离去,而是选择抛弃。
  她想过和小刺头告别,但她想的是明年高考后,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种感觉甚至是痛心的、羞耻的。
  她知道要没有小刺头的帮扶,她的翅膀不可能长到今天这么硬,可她实在太想拥有完整的家庭,回到本该走的轨迹。此时此刻的她,像一头被人类抚养长大的狼崽,既感谢人类的恩情,又十分渴望回归故里。
  她在想,少了她,他们一定也能过得很好。
  她在想,不需要她,小刺头也能把烂摊子处理得很漂亮。
  她在想,没有她,他们战斗时再也不用保护女性。
  总之她在为自己的退出,想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可到最后,也没底气辞别。
  小刺头等了十分钟还没等到她挂电话,终于不耐烦地问:“你怎么还没挂?”
  陈熙彤破涕为笑,用尽力气地潇洒道:“再见。”
  **
  忍过将近一个月令人崩溃的疼痛,这场无妄之灾才算有过去的迹象,至少脸上的伤都看不出来了。
  陈熙彤没办出院手续,但她离开了医院。
  出事时救了她一命的摩托车还横在楼栋底下,她去取的时候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跟她说:“小姑娘,车要记得锁,这么大个铁家伙,不比自行车值钱?到时候让人偷了去,也舍不得再买一辆,从咱们小区走出去都那么远,还不闹心?你别看来来往往的人光鲜正经,有的人他专干缺德事,你说对不对?”
  陈熙彤笑,非常乖巧:“知道了奶奶。”
  老太太满脸皱纹,眼睛眯成一条缝,但笑起来慈祥和蔼:“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我知道你是楼上那兵小子的媳妇儿,多这么一嘴,以后再碰见了,随他叫我王奶奶就好。”
  陈熙彤笑得温婉:“王奶奶,您认识我?”
  老太太笑呵呵的:“我儿子在这小区当物业经理,那口子在门口的岗亭管车辆出入,我没事就陪他坐坐,每回看他把窗户降下来,只要副驾驶上坐着人,都是你。”
  陈熙彤笑意不减:“您记性可真好。”
  老太太说:“不是我记性好,全小区只有他刷了卡以后对我家老头子说谢谢,没哪次落下。你看现在的年轻人早出晚归多赶时间,忙起来哪顾得上开门的是谁,光门口拦车的杆子这个月就撞断了四根。八月出头那会他还问,‘李大爷,我家小孩儿回来了没’。一问一愣,哪知道,还以为是儿子女儿,后来明白了,都给他报一声。”
  陈熙彤听了腼腆,顾左右而言他:“门口的白条是李大爷贴的吧?”
  她进门就看见了,岗亭顶上挂一排大字:这个月的杆子已换四回。
  老太太点头:“是啊,三十好几的人了,就这个素质。赶着上班还是干什么,懒得登记,看着栏杆不结实,前面的车刚走就踩油门冲过去。老是那几个人,仗着摄像头像素太低,拍不清人脸,肆意妄为,苦哟。”
  也许物业公司是该安个自动识别的现代化设备了。不能造福业主,又难为门卫,不知道每年交那么多物业费是干什么的。
  陈熙彤一直沉默,老太太也没别的话题,挥挥手走了。
  她环顾四周,在摩托车前蹲下来,掏出买来的起子把牌照卸了。
  这玩意现在没什么用了,留在上面只会给她惹麻烦。
  从今往后,这车就是她的了。
  刮痕多是多了点,不影响使用。
  **
  进店前她在门口小卖部买了包南京,捎了支打火机。
  一两个月没碰了,闻着味都勾人,一点着就贪婪的吸了几口,和刘宜婷偷吃零食的时候一个样儿。
  嘬了两口之后,她舔着牙把烟灭了。
  销魂是销魂,舒服也舒服,可怎么尝都不是原来的那个滋味。
  她的瘾不是对尼古丁这种物质的瘾,而是在陌生环境里对熟悉事物的迷恋。
  叶盛昀管了她两个月,把她的爱好弄没了。
  以前只吃了一口的鹅肝她都往垃圾桶里扔,现在满大街都能买到的烟,她竟然揣进了兜里。
  **
  夜场还是那么热闹,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躁动的年轻人。
  小刺头的人全撤了,一个都没留下,也不知道没了这个据点,转移到了哪里。
  陈熙彤心里烦,又不想抽烟,偏有人没眼里见儿,上赶着惹她。
  经理拿着这个月的账目到后台休息室找她,给她过目就算了,偏多句嘴:“老板,那群混混走了以后咱们店少了好多买卖,生意不景气,您要不要再把他们找回来?”
  陈熙彤眼神犀利,反手就是一耳光,昂着下巴问:“我缺你钱了?”
  旁边有跟了她很久的老人,大着胆说:“彤姐,我知道您和朋友分开了心情不好,可您也得照顾一下我们的情绪,万一有人怀恨在心,背地里捅一刀,得不偿失不是?”
  这要是以前,陈熙彤早拿他们朋友家人的性命来要挟了,可跟着叶盛昀混久了,学到了精髓。
  那眼神,那表情,那微笑的弧度,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吴,我平时待你们怎么样?”
  被点名的员工马上道:“不薄不薄。”
  陈熙彤音量大了一倍:“那是钱赚的少了吗?!”
  屋里的人被吓得一抖,连忙澄清:“没有没有。”
  陈熙彤一一扫过他们尚年轻的面庞:“我对朋友向来真心,该谈钱的时候从来不讲情怀,可贪心总该有个限度,我什么时候惯的你们这么爱占人便宜?外面迪厅那么多人头,我挤过来都困难,我的经理竟然跟我说生意不景气。”
  她碾脚,一下一下蹭着地:“小吴,你来‘一九夜’的时候才十六岁,家里欠债,父亲酗酒,那高利贷是不是我帮你还的?还有宋东,你被社会渣滓拿板砖追着打,我要不出手,你有命活到现在吗?我的好经理,女友被人下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是我救的没错吧?”
  “怀恨在心?我看是恩将仇报。撑满肚子不怕吐就使劲吃,多难看我拍给你们看。还不够,我往你们身上砸金条。关键是你们不觉得丢脸吗?少了我朋友你们都成米虫了。连隔壁生意都抢不过,你们干什么吃的?”
  小吴被说得害臊:“彤姐……”
  陈熙彤把账本扔经理脚下:“你的钱是替自己挣的,别跟我抱怨收益不好。”
  就在这时,向维敲了敲门,一双桃花眼对了上来:“抱歉我走错地方了,请问洗手间在哪?”
  鸦雀无声。
  五秒后,陈熙彤淡淡开口:“今天谁当班?”
  一个保安莽莽撞撞扑进来,颤颤兢兢趴在她脚下:“对不起彤姐,我太饿了,去找了点吃的。”
  陈熙彤冷笑:“我离开不到一个月,你们一个个皮就痒成这样了。”


第23章 
  叶盛昀在病房里那会儿是说给陈贺宇听的; 现在她在自己的地盘上自然是说给门口的向维听的。
  这间夜店是当初为混混们量身打造避难所,休息室算是老巢; 墙是用隔音的有机材料制成的,门板足有五厘米厚; 她并不担心他听到什么不该听到内容,但附近安了四台摄像头,全方位无死角监控; 他能进来只有一种可能。
  她踢开脚边的保安,拿起桌上的对讲机:“以后你们的工资找收买你们的人讨。”
  向维噙着笑,将手中燃着的半支烟在浮着白莲的水缸里蘸了蘸:“陈小姐。”
  他骨子里的自信张狂; 那股桀骜; 跟叶盛昀颇有些相似。但不同的是,让人看着反感。
  陈熙彤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你是谁?”
  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自报家门,报的还挺全:“总后军需部综合计划局助理干事向维。”
  是当兵的,还是个小官,敌我难辨的情况下; 她只能戒备地盯着他,继续问:“找我有事吗?”
  向维其实没进到房间里; 锃亮的皮鞋一半踩在花纹繁复的羊毛毯上; 像刚察觉,慢动作分解着把脚挪开:“我听缨玲说,这条街不太平,有家酒吧不太平; 闲着就来打探打探实情。我这妹子说话不中听,平时惹事不要紧,就怕他结下仇家,得罪了人。结果来一看,乌烟瘴气,人心涣散,看见一个二个都这么见利忘义我也就放心了。”说到这一挑眉,“真连洗手间都没有吗?”
  陈熙彤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踢馆的一天,看他嘴那么贫那么损那么嚣张,想都没想,动手打起来。
  她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向维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撂倒了。
  她坐地上恶狠狠瞪着他,心里骂,国家养的都是群什么牲口,连搞后勤的都这么凶悍。
  门就那么大敞着。
  就在这时,门廊间风铃脆响,自下而上传来一下一下沉稳的脚步声。
  叶盛昀从实木台阶拾阶而上,走到陈熙彤面前,将她打横抱起。
  她眼底氤氲的水汽,他看得分明。
  两个男人一对视,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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