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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座少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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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在……”楼淮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事实上他什么也没做,教育了一会儿周星羽就让他们走了,但一切还是发生的太快,等他赶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嗯,小少爷心胸宽广,不是我这种人能比的。”夏云容微笑道,话中带刺,“怪不得别人都相信你呢。”
看着夏云容咬着嘴唇微笑的样子,楼淮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每一个女人无理取闹起来都是差不多的。
深吸了一口气,楼淮选择沉默,任凭她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也不辩解一个字。
夏云容说了半天,对方却一个字都不回应,顿时感觉没意思,也哭得差不多了,于是胡乱抹了一把脸,低声说道:“对不起。”
说这话的时候,泪水又不自觉夺眶而出。
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恐惧,如果因为刚刚这番话,就连楼淮也不理她了,那她真的是孑然一人了。
想想又觉得好笑,本来就没有人可以陪她一辈子,以前,以后,她从来都是,也只会是孤零零一个人,不需要别人的陪伴。
“对不起。”夏云容又说了一次,依然是背对着楼淮,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
“不用道歉。”楼淮低声道。
夏云容用力摇摇头,转身往大门口走。
脸上的一巴掌已经不痛了,但心里的痛,又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就平息?
走了两步,察觉到有人在身后跟着,夏云容停步,低声道:“让我一个人静静。”
许久,身后传来轻轻的叹气声,楼淮苦笑道:“只要你不自杀,想静多久都行。”
他的声音陡然深沉了起来:“但我不会让你死的。”
“为什么?”夏云容转身问道,大胆地抬起头和他对视,眼眸里尚有水光。
楼淮一时间看愣了,过了一会儿才轻笑道:“没有为什么,生死之外无大事,除了这种事情,别的我一概不会多管闲事。”
这倒符合楼淮的风格。
夏云容点点头,看了一眼手背上尚在流血的伤口,低声道:“我答应你,暂时不会死。”
一想到有个人用自己的命拦着她,她就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夏云容继续往前走,楼淮果然站在原地不动,目送她的背影离开。
女孩走出教学楼的阴影,一步步走向太阳,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整个人都模糊不清。
我的小姑娘,真希望你可以一直走向太阳,永远不要回头。
就让我留在阴影里保护你吧。
楼淮回到家中,奶奶却一脸喜气洋洋,就连跟他说话的声音都温和了许多。
楼淮顿时感觉不妙,果然,没过一会儿奶奶就主动说道:“傍晚你哥就要来了,还要带上女朋友来呢!这孩子,交了女朋友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颜颜又不知道去哪里了,你有空出去帮我找她一下,记得顺手带点酱油,家里没酱油了,我要烧菜呢。”
奶奶一脸欢喜,整个人容光焕发,看上去都年轻了不少,一边说着一边就在厨房忙开了。
楼淮一眼望过去,满满当当都是各种食材,便知道奶奶又要做一桌拿手菜了。
奶奶做菜是一绝,年轻时也是出名的,老了就不怎么做了,只有过年等格外高兴的日子才会费尽心思做一桌子菜,当然,见到心心念念的孙子也算是格外高兴了。
楼淮漫然应了一声,心中毫无波澜,喝了一杯茶,重新出了门。
路过夏云容院子的时候,他在门外犹豫了了很久,还是没有吹响那一声短哨。
他又能说什么呢?又能帮上什么呢?
什么也做不到。
路过小店的时候,他买了酱油,鬼使神差般,又拿起一包薯片,撕开包装慢慢吃着。
薯片很香很脆,是她最喜欢的原味,吃多了却有些腻。
路过一只流浪猫的时候,楼淮慢慢蹲下身子,凝视着它碧绿的眼睛,一动不敢动,生怕它就这么窜出去。
“喵——”流浪猫低低叫了一声,眨眼睛的样子有些惹人怜爱。
楼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脊背。
第37…38章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楼淮最后在桥头停了下来。
桥头旁边是一个水果摊子,一群闲人凑在水果摊的遮阳伞底下,一边啃着西瓜,一边唾沫横飞地聊着最新的八卦。
“听说了吗?就那个,那个女疯子把林家那个得白血病的小孩拐到那个破小学里,小孩被关着出不去,活活疼晕过去啦!”
“可不是,我看小孩她娘都快疯掉了,在路上见到人抓着就问,谁晓得是在那儿,哈!”
“我看哪那疯子真是应该被关起来,不惹是生非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可好,闹出事情来了,听说给了她一巴掌,依我说啊,真是太轻了!”
“就是就是,这种人就应该关着,永远别放出来才好。啧啧啧,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学生呢!”
立刻,众人附和着,发出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声。
他们没有发现楼淮,吃西瓜一个个吃得非常开心,任何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都可以拿来做下饭的佐料。
楼淮忽然可以理解周星羽的行为了,他现在站在这里,听见这些污言秽语,也恨不得做些什么事情报复才好。
而周星羽他们走的是隐蔽的小路,所以没有人知道这回事情,如果知道,恐怕那个脑瘫的妹妹也会再一次成为他们口中的谈资。
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对着其他人抱有那么大的恶意呢?为什么他们可以信口开河而不用对自己的话负半点责任呢?
夏云容被打的那一掌好像打到了他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她现在在场,听到这种话,又会不会冲上去给他们一个教训呢?
楼淮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绕到水果摊背后。
这些闲人都聚在水果摊的遮阳伞下面,塑料的伞身,细细的,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已经快要断了。
楼淮慢慢从地上拣了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随意看了一眼遮阳伞,往伞身的上部用力砸去。
力度刚刚好,毫无预兆地,一块石头从中间掉下来,砸进半个西瓜里面,唬的那些人吓了一跳。
紧接着,遮阳伞整个掉下来,猝不及防地,宽大的伞面一下子笼罩住了所有人,许多人的脑袋被砸到,痛得直骂娘。
“操你妈!哪个龟儿子玩阴的算计老子!老子让你活着我就改姓!”有人开始叫骂起来。
水果摊主自己也在里面,高声骂道:“我操!老子招你惹你了?老子一个遮阳伞多少钱你知道吗?”
遮阳伞离水果摊很近,砸下来的时候还弄翻了几箱葡萄,被困在里面的众人胡乱推搡着,汁水四溅,血红的葡萄汁和西瓜汁染红了地面,看上去真像谁头破血流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挣扎的众人忽然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很清楚,字字如冰:“我从来不管闲事,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们自己说了什么,就别怪别人做什么,不要以为没有人敢管你们。”
说完,楼淮径自离开,任凭里面的人狂呼乱叫。
边走边想,以直报怨是应该的,只要不迁怒其他人,这些人就活该付出代价。
心里又觉得有些空,他再怎么样,也只能为她做这么一点点事情,却没办法为她改变整个世界,甚至没办法哄她开心。
楼淮低低叹了一口气,停步抬头,看见自己已经到了寺庙面前。
这几天,陈颜洛每天都到庙里报到,比最勤快的信徒还要勤快,每天回来表情都会有些新的变化,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毫不迟疑地,楼淮问了主持陈颜洛的去向,径直走过去,打算通知她一声就回去。
室内,陈颜洛捧着一本经书,一脸认真地问:“小和尚,这一段什么意思啊?你讲讲呗。”
觉尘看也不看她,淡淡道:“小僧才疏学浅,自己见识浅薄,恐怕不能讲明白。如果女施主真心想知道,问师父便是。”
陈颜洛噘嘴,单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翻着佛经:“喂,小和尚,不是说了嘛,要普法救众生的,你好歹救我一个啊。”
觉尘眼眸微动,看了她一眼,很快正回目光:“小僧以为,普度众生是佛祖所为,小僧能力尚浅,自己尚且执迷不悟,如何能够度化他人。”
陈颜洛一下子来了兴趣,把书一推,兴奋道:“你说说,你哪里不悟了?”
“有人骂我,我还会生气;比不过别人,我还会自我否定。”觉尘倒是坦然,“如是,贪嗔之念时不时窜上来,总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哦。”陈颜洛恍然大悟,摇头叹息道,“那你们也太辛苦了吧,岂不是要活得和植物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万物皆可成佛。”觉尘微笑道,“哪怕精怪都可以,女施主为何又要如此看待植物呢?”
陈颜洛指指自己的鼻子,笑眯眯道:“那你看看我,能成佛吗?”
觉尘不得不认真端详她。
少女梳着精巧的发型,一身素雅的中式打扮,右手上一个玲珑翡翠手镯,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清澈干净,明艳动人。
觉尘只看了一眼,就很快移过目光,面无表情道:“女施主若是放下内心的执念,自然可以成佛。”
“哦,那你说说,我有什么执念?”陈颜洛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作好奇状。
觉尘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正当陈颜洛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忽然被轻轻敲响了。
觉尘起身去开门,留下陈颜洛懒懒托着下巴,在心中暗怪这个不知趣的客人。
出乎她的意料,来的人竟然是楼淮。
而楼淮的脸色比以往更加难看,面无表情之外还多了几分难言的愤懑。
陈颜洛连忙站起来,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楼淮淡淡道:“你的在宇哥哥要来了,奶奶喊你回去吃饭。”
这句话出口,陈颜洛心中一惊,下意识去看了一眼觉尘。
小和尚表情一点不变,就连眼神都没有分她一个。
庆幸中带点失望,陈颜洛哦了一声:“我马上回去。”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自己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
“他会带女朋友来。”出门前,楼淮又丢下一句,自己出去了,顺手留给她一瓶酱油,“把酱油带回去。”
陈颜洛彻底愣在了那里,手里抓着酱油,指节不自觉用力,直到把酱油瓶子攥得不能再紧。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一种奇怪的情感涌动在心口,陈颜洛很快反应过来,夺门而出。
觉尘关上门,自己去收拾桌子上的佛经,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她眼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神采,动作不自觉一顿。
佛经掉在地上,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夹了一张小小的字条。
上面一片空白,只有最边上画了两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另一边是几只飞鸟。
觉尘犹豫了一会儿,轻叹一口气,把它随手夹在了一本书里。
等楼淮回到家的时候,奶奶心心念念的大孙子楼在宇的车已经到了。
他去找过夏云容,她没有开门,只说让自己一个人静静,于是他只好回来了。
正好和陈颜洛一起。
楼淮走到大门前,楼在宇正从车上下来,手上牵着一个略显羞涩的美丽姑娘,两个人都是笑着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
楼在宇比楼淮大三岁,早早上了大学的少年班,现在已经在读研了,此时一身休闲服,依然挡不住天生的俊逸潇洒。
姑娘肤白貌美大长腿,长长的黑发披肩,全身上下自然散发着一股温婉的气质,抿嘴笑着,颇为害羞。
奶奶已经欢喜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亲自迎上来,拉着孙子的手,又拉起姑娘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奶奶,这是我女朋友,小晚。”楼在宇自如地介绍着,轻轻一拉她的手,又对着楼淮和陈颜洛打招呼,“好久不见,你们两个竟然关系这么好了。”
“奶奶好。”小晚礼貌地打招呼,又转头微笑,“你们好呀。”
“好好好,小宇脾气不好,难为你了。”奶奶笑着把她迎进门,又冲着站在门口的楼淮和陈颜洛道,“还不打招呼!”
楼淮个子比楼在宇略矮一些,此时此刻,他更像透明人一般完全没有存在的意义,随意介绍了一下自己,就差不多混过去了。
陈颜洛笑容僵硬地打了招呼,主动去拉楼淮的胳膊,示意他赶紧进去。
奶奶对他们径自进门的做法大为不满,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邀请门外的二人进去。
小晚款款走着,笑道:“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有弟弟妹妹。”
楼在宇也笑,笑得云淡风轻:“弟弟是是二叔的孩子,从小在我家长大。这个妹妹是世交,一起长大的。”
小晚笑吟吟地道:“真羡慕你,小时候那么多人一起玩,弟弟妹妹都有了。”
楼在宇忽然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可是没有你啊。”
小晚咯咯笑起来,娇嗔道:“就你会耍贫嘴。”
到了楼上,楼淮从陈颜洛手中抽出胳膊,看着她阴晴不定的神情,忍不住问道:“难过吗?”
从小到大,陈颜洛最崇拜的就是在宇哥哥,晚上睡不着,宁可在他房门前蹲半夜也不肯一个人待着,有什么东西更是一定要给在宇哥哥留着。
他们两家似乎有定婚约的意向,但因为楼在宇的反对,终究没有定成。
陈颜洛目光飘忽,过了半晌,才慢慢摇摇头,微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对上楼淮不解的眼神,陈颜洛反而勾起嘴角笑了笑,问他:“电视剧里面,青梅竹马总是比不上空降,我先看上别人,不是挺好的吗?”
陈颜洛笑起来几分妩媚,眼眸中依然是惯常的自信。
“你……”楼淮顿了顿,冷冷道,“你不要死缠烂打。”
“知道。”陈颜洛忽然垂下眼眸,兀自笑了笑,“很大可能没有结果,但能够走一程就已经是幸运了。”
楼淮没有回她,目光渐渐放空,想到一个小姑娘。
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名叫Alice。
而她像一条鲸鱼一样孤独地游弋在海洋里,发声的频率无人能懂。
他或许只能听懂一部分,或许只能陪她短短一阵,但一起走过一程,就已经很美好了。
楼下,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一桌好菜等着他们,尽管并不是主角,但还有那一份可以享用。
空空荡荡的屋子,没有开灯,淡淡的月光从门缝中映进来,沿着直线射到屋底。
夏云容就坐在月光的末端,双手抱着膝盖,脸色惨白如女鬼,脸上的笑意若有若无,眼神空空洞洞,安静如同雕塑。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小刀,干干净净的小刀,已经拭去了血迹,却仍然沾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就好像有那么一股力量,想要把她吸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一个永远出不去的深渊。
原来人间本来就是疾苦吗?她害了阿沁,从此会再也见不到这个小天使。
而其他人一样,通通只不过是她生命里的过客,永远不会有人陪她很久很久。
所以她小心翼翼,不敢让自己产生太多的感情,以免有朝一日分别会过于伤感。
她恐惧学校,恐惧那些欢乐的人群,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那些事情哪里好笑,那些话哪里好玩。
更想不通,究竟人为什么要上学?为什么要社交?为什么要学习那么多无用的东西?为什么要在别人的眼光里活着?
要是所有的环境里,别人跟你三观都不合怎么办?不合不可怕,一定要继续相处更可怕。
就跟马上开学但暑假作业还没有写完的学生一样,面对人生的这份空白答卷,夏云容根本无处下笔。
不如干脆不写作业了,大不了被赶出教室。
不如,就这样一了百了了吧,这个世界,我们删档重来过,说不定会好一点。
她想了十几年,依然没有想通,为什么我是我?如果我的灵魂去了别的地方,会不会一切跟现在还是一样的?
手中的小刀反射着磷磷月光,夏云容哆嗦着,不受控制地再一次划开了白天的一道伤口。
鲜血即刻涌出,在薄薄的皮肤上渗透蔓延开来,和雪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痛,但是欢愉。
忽然间,耳边炸雷一般陡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清清冷冷,但是坚决:“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陪你。”
手不自觉一抖,小刀掉在地上,夏云容绝望地把头埋进膝盖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曾经跟班主任吐槽生活的艰辛,无奈班主任是一个可怕的绝对乐观主义者和正能量主义者,要求所有人说话都必须正能量,相信态度决定一切,导致夏云容有一段时间听见正能量三个字都要吐。
班主任是这么说的:都不怕死了,还怕活着吗?
这个金句,无数人用过,但活下去远比死困难得多啊。
夏云容从来没有班主任这种百分百的乐观,也悲观地相信天赋论,于是怪来怪去,不知道怪自己还是怪世界。
反正,格格不入就是了。
或许她回炉重造才是最好的。
夏云容低低地叫出声来,双手抱着头,有一瞬间想对着墙壁直接撞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泪眼模糊间,苇苇走到她身边,用毛茸茸的尾巴蹭她的脚。
夏云容抱过苇苇,一遍遍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忘记给它准备饭了,难怪饿了。
夏云容站起来,强迫自己稳定心神,最起码,先给它做点饭再说。
胃一阵阵的抽痛,她却像没有感觉一样。好不容易养成了好好吃饭的习惯,结果她今天除了早饭粒米未进,却依然不感觉饿。
正要却找一些剩饭时,夏云容注意到了墙角的两个大袋子。
自己的那袋还有一半,而阿沁的那袋却仍然是满满的——阿沁淘气,很多时候光顾着玩忘记了吃。
只是可惜,再也没办法亲手交给她了。
夏云容对着零食袋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苇苇在耳边叫起来,她才动手打开自己的那一袋,拆开一条小鱼干给苇苇吃。
苇苇吃完了还再叫,夏云容以为它还饿,再撕开一包给它,它却不肯吃。
凝神听了一会儿,夏云容才听见了敲门声。
敲门声很急促,似乎那个人很不耐烦,但力度始终控制得刚刚好,不轻不重,刚刚好可以让她听见,又不会让别家听见。
夏云容的心跳了跳,不是楼淮,会是谁呢?
她走过去,缓缓打开了门,门外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晚饭吃得非常热闹,就连爷爷也罕见地在桌上待了整整半个钟头,奶奶一边做菜一边整理桌子一边招呼他们多吃点,简直像长了三头六臂一样神奇。
席间,楼在宇谈笑风生,什么平常稀松的小事在他口中说出来都变得霎时妙趣横生起来,惹得奶奶连连发笑,嗔怪道:“半年不见,你的嘴越来越滑了!”
楼在宇笑着反驳回去:“哪里比得上奶奶你,功力不减啊!”
“臭小子,一天到晚和我顶嘴!”奶奶口中虽然这么说,却是亲自剥了一壳蟹肉递过去,“多吃点,奶奶早起去市场买的,绝对新鲜。”
楼在宇尝了,谢了奶奶,转头又递到小晚嘴边,笑道:“尝尝。”
小晚含羞尝了一口,一张脸微红,点头道:“谢谢奶奶。”
“自家人,客气什么。”奶奶对小晚非常满意,就连她的家世出身一概不问,只要人好就行。
尽管她心里更亲从小看大的陈颜洛,但到底是孙子更重要,孙子喜欢的就行。
楼淮虽然坐在楼在宇旁边,整个人却像隐形人一样,不仅一句话不说,而且毫无存在感,但他自己却不尴尬,而是慢条斯理地吃菜喝茶,自有一番从容气度。
席间,电视机播放天气预报:“今年第13号台风飞雀即将到达,预计今晚在明城附近登陆,届时将会带来中到大雨,请居民做好防护工作……
在电视声音的掩盖下,楼在宇忽然对楼淮轻声说道:“二叔二婶又来信了。”
“嗯?”楼淮愣了愣,拿茶杯的手颤了颤,“不是半个月前才来过吗?”
要知道,父母行踪漂泊不定,以往他一年都难以收到几封信,现在半个月就有两封,几乎是奇迹了。
楼在宇摇摇头:“听爸说,他们可能会提早回来,要你快点回去呢。”
他从包里拿出封信,悄悄递给楼淮,低声道:“你自己看看吧。”
随后,又是快活的说笑,满桌都是笑声。
楼淮攥着信,不必看,就已经猜出了大意。
这段梦一般的日子马上就会过去,和他过去的多个暑假一样,他存在过的痕迹会很快被抹杀殆尽,偶尔认识的几个人也会江湖不见。
就算再见,也最多打个招呼就擦肩而过,满脸都是陌生。
不知道为什么,楼淮忽然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你来干什么?”等夏云容看清门外是谁后,立刻恢复了神智,后退一步,同时下意识就要关门。
周星羽一脸的淡漠,平时的种种表情此刻都消失不见,月光下侧脸棱角分明,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伤口。
“听我把话说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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