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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风吻玫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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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绵竹微微笑,轻轻说:“画板拿出来。”
  卓玛立马跑到房间里去拿画板,江绵竹捏了捏食指,抬头就看见许萧深深地看着她。
  她点头笑了笑,轻轻说:“你唱歌给我听,好吗?”
  许萧长腿跨了几步,走上前来,贴近她的耳边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低道:“我唱歌很贵。”
  江绵竹耳尖一红,心里酥酥麻麻的,脸上沾了点红晕,轻轻回:“我没钱,那就别唱了吧。”
  “烈风温柔,吻过你眉睫……”他轻轻在她耳边哼了句。
  这声音是真的好听,低哑磁性的声音性感撩人,江绵竹耳朵红了,鼻间全是他的气息。
  下一秒,耳边的温暖没有了,他后退了一步,无奈地看着卓玛。
  江绵竹看见他这样,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招手让卓玛过来,然后极轻极轻地回了句,“好听的。”
  在临窗的木桌上,她耐心地教卓玛画画,黑色铅笔顺着阳光的轨迹慢慢地描绘出了一枝矜贵美丽的玫瑰,花瓣微阖,露珠在上面打转,迎着阳光,夺目绽放。
  许萧在侧面看着他们画画,唇角也不自觉上扬,长指掏出手机,对着眼前这幅画拍了张照片。
  她和卓玛与玫瑰都入了画,忽成美好人间。
  那天晚上,江绵竹半夜惊醒,在寂静的黑夜里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这响声很尖锐却又很沉钝,像是猎。枪的声音,生生把夜的静打破。
  她坐在木床上,身边的林薇睡得正香,低头看了看腕表,差五分钟到凌晨三点,抬眼望了望木窗外,心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急促。
  她走近窗边,听到一些密集的脚步声,从河岸的那边传来,由远及近,急促带着沉重的喘息声。
  目光掠过那栋与他们仅隔五十米的水泥房,她看见了一双深刻的眼睛,与她对视了十秒。
  似曾相识的感觉袭来,江绵竹感觉头有点晕,颤抖着双肩,回到床上,缩回被窝。
  她闭上眼,徒劳地与梦魇做斗争。


第19章 
  翌日。不足七点,基站附近就聚集了一群村民,在那片不大的广场上极端兴奋地大声喊叫。
  大声喊着什么“仙药”,和其他听不懂的傣族语。
  江绵竹昨晚没睡好,头昏昏沉沉的,用杯中的凉开水拍了拍脸,叫醒了林薇,又去隔壁房叫关驹晖和许萧。
  一进屋,她就看着许萧站在窗前,两只手撑着窗框,背后的白纱布微微突出,听见动静,转身和她对视,他的乌眸黑沉沉的,瞳孔里碎光冷淡。
  江绵竹勾了嘴角疲惫地对他笑了笑,随后走近关驹晖的床,去拍他的脸,刚拍了一下,她的手就被另一只大手握住。
  压得低而哑的一声:“先出去。”
  江绵竹一怔,抬眼和他对视,他眸光冷淡,隐隐压着些无法探知的情绪。
  “怎么了?”
  “他是男的,我叫他。”
  江绵竹扑哧笑了声,收回了手,微笑回:“行吧,小小~”
  许萧揉了把她的短发,轻轻道:“早安,阿竹。”
  江绵竹心里暖暖的,也回“早砸,萧哥~”,她对他比了个笑脸,而后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也没走远,就在门口等着,曲手玩手指,耐心地等许萧。
  在这时,那些喊叫声就显得愈发清晰,一声一声,没什么规律,但显然精力旺盛。
  江绵竹背抵着墙壁,闭了闭眼,将自己放空,忽略那些并不遥远的喊叫声。
  许萧靠近关驹晖,用手掌倒了点凉白开,把刚刚江绵竹拍过的脸上的地方给他洗了一遍。
  关驹晖在梦中感到脸上一阵冰冷,还被人抚摸,立刻就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许萧在他面前,吓得不轻。
  “萧哥……”他抹了一把脸,都是冰凉的水。
  许萧淡淡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就转身出门了。关驹晖很懵逼,扯了餐巾纸把脸上的水擦干净。
  江绵竹还没睁开眼,就被人拉着往前走。
  她还有些晕,迷糊开口:“许萧,有事?”
  “吃饭。”低哑的声音传来。
  江绵竹漫不经心回:“哦。”
  “等会多吃点,可能走不了了。”
  “啊,什么意思?”江绵竹还很懵。
  许萧手上力度减小了,与她的手相触的姿势改为十指交扣。
  江绵竹只感到手指处传来一股暖流,心也暖了几分。
  他没有回答。
  一起走到了一楼的堂厅里,一看饭桌上,队长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此刻已经坐在了桌旁的木椅上,烟杆握在枯瘦的手里,饭桌上烟气弥漫。
  江绵竹和许萧落座,菜肴很丰盛,有鱼有虾,各种肉食都有,卖相也很好。王阿婆连忙笑着招呼他们吃饭。
  江绵竹也饿了,就没客气,说了句谢谢,接过筷子就开始吃起来,过了一两分钟关驹晖林薇也下来了,几人围着桌子就开始吃饭。
  队长坐在主位上,没吃东西,只是吸烟。
  “小竹啊,你们最近可能不能走了。”来着队长的严肃威严的一声。
  江绵竹怔了怔,关驹晖林薇也是一愣。
  “为什么?”她放下筷子,目光落在了队长的脸上。
  队长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哎,最近村中出了点事,不让出去也不让进来了。”
  许萧长指扣了下木桌,淡淡问:“要多久?”
  队长黝黑的脸上尽是颓色,眯了眯眼回:“十天,十天,这十天内吃住村里出,你们不用担心,十天一到,就让你们回去。”
  江绵竹嚼了嚼嘴中的鱼肉,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只好答了句“好。”
  饭吃到一半,屋外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人,凑到队长耳边说了句话,队长脸色立刻就变了,拿着烟杆就往外走。
  一桌人都摸不着头脑,江绵竹尤其觉得怪异。
  而后一上午就待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就过去了。
  到了午后,才知道那件让队长大惊失色的事:村中死了个人,一个平时瞧着健康的三十多岁的男人。
  江绵竹心中越来越感到奇怪,不安的感觉愈来愈浓烈。
  下午日光正盛的时候,村中吹起了唢呐,悲怆凄凉的调子,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江绵竹头不晕了,心底的疑问愈积愈多。陪着许萧去换药的时候,她路过了那家死人的地方。
  这地民风很奇怪,死了的那个人,竟然躺在担架上,身上盖着白布,就放在水门汀前的土院子里,正对着小巷路。
  江绵竹和许萧十指紧扣,路过那泥土院子,视线触及那灰白的遮死人的布,眼角一跳。
  尸体附近还聚集了不少人,都在扼腕叹息,几个死者亲属跪俯在泥地里,哭得涕泗横流。
  江绵竹看着心里也难过,握许萧的手又紧了几分。
  许萧拍了拍她的头,“别怕。”低哑磁性的声音。
  江绵竹轻笑了声,正要说“我不怕啊”,就看见那块白布被人掀开了,死者的模样令她的心为之一颤。
  凹陷的颧骨,枯瘦的四肢,苍白死气的皮肤,还有那一双眼球突出,睁得大大的眼睛,瞳孔放大到边缘,黯淡无光。
  这分明不应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子应该有的样子,更像枯朽的老人或吸食毒品的人。
  江绵竹心中漫上一阵恐惧,胃里一阵翻涌,极不舒服。
  她皱眉忍住想吐的冲动,向前走了几步,却被许萧拉了回来,修长白皙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拉她离开了那个放置死人的地方。
  江绵竹胃里难受,挣开了他的手,向前跑了几步,扶着矮房的墙壁,就开始呕吐,眼泪从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扶着墙,吐了半天,只吐出了些透明的胃酸,胸腔里火辣辣地烧着,极不舒服。
  许萧长腿跨了几步上前,轻拍她的背。江绵竹咳嗽起来,心里仍有心悸感。
  她缓了好久,才抬起头,泪水已经糊了她一脸,她认真地看着许萧,缓缓道:“那个人是……吸……”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许萧贴近她的耳边。
  “嘘……”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间。
  江绵竹长吸几口气,抬眼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许萧刻意压低了嗓音,“昨晚的枪声。”
  江绵竹愣住了,昨晚的恐惧与此时的心悸感一同袭来,不禁感觉周围的人都危险起来。难道他们入了贼窝?
  何连峥那刀疤眉和恶狠狠的眼又在她脑海里浮现,稍一联想,毛骨悚然。
  那吹唢呐的人走出了院子,开始顺着小巷四处游走,凄凉悲怆的声音回荡在空洞的天地间,令她心上也蒙上厚厚的灰尘。
  不能回去,只能待在这个危险怪异的村子里,还有一群恶魔与他们共处于同一块土地上。她们岂不是待宰的羔羊。
  江绵竹看着那铜黄色的唢呐,咬了咬嘴唇,“报警怎么样?”她刻意压低声音,只容他们两人听见。
  “现在没证据,且这地方很绕,没向导一天一夜都进不来。”
  确实是这样,他们进来的时候还是侥幸,运气好才赶在天黑之前进了村,如果不熟路,或者被人恶意一引导,永远困在雨林里也完全有可能。
  吹唢呐的人走到了他们身边,铜黄色的喇叭朝天扬起,几个中年人吹得腮帮子鼓鼓的,红铜色的肌肤在日光下很是亮眼。
  许萧手臂一缩,就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江绵竹感受着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眼珠盯着那些画得稀奇古怪的妆吹着唢呐走过的村民,心跳得咚咚响。
  忽而,许萧低下头,埋到她的颈窝里,轻轻开口:“别慌乱,照常往前走,去换药。”他们姿势亲密,在外人眼里就像是他在亲吻她的脖颈。
  江绵竹脖子僵了僵,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好。”
  那吹唢呐的人渐渐走远了,许萧松开了她,对她笑了笑,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江绵竹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也随他向前走,还费力地挤出了一个看似甜蜜高兴的笑,余光瞥了瞥不远处那栋水泥楼。
  那栋楼很大,是一个环形设计,中间还围了个院子,一共有三个楼层,每一个楼层都有两扇大大的窗户对着外面,透过窗子,村里的风光,一览无遗。
  她没看见那双眼睛,心下松了一口气。
  和许萧到了医馆的时候,她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推了下木门,试探地喊了声“林贺?”
  仍旧没有回声。
  江绵竹纳闷地走了进去。只见外房里一片漆黑,而里房里却传来一阵橘黄的微光。
  “——喵!”凄厉的一声猫叫从里房里传来。
  江绵竹瞳孔放大,背脊一凉,紧紧抓住许萧的手,又问了句,“林医生,在吗?”
  许萧环顾四周,屋中陈设简单,而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血腥味,在这密闭空间中显得有些渗人。
  “咔噔”一声,LED灯亮了,林贺从里屋里走出来,脱下手上带血的手套,看了他们一眼,长指提了下眼镜,嘴角扬起熟悉的笑容。
  “绵竹,有事?”他微微笑着,温和极了。
  “刚刚在给猫做手术,那猫肚子里进了虫子,没麻醉,疼得乱叫呢,没吓着你吧?”他转身在一只塑料盆里接了些水,将手上沾的些许血迹清洗干净。
  江绵竹扯着嘴角笑,故作镇定,“怎么会吓着我,说笑呢。”
  “我带萧哥来换药呢,麻烦你了林医生。”她看着他,眼角上扬,挑出一点笑意。
  林贺用干毛巾擦了擦手,温和地笑:“没问题。”
  “怎么称呼?”他看着许萧提问,眼里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冷意。
  许萧瞟了他一眼,淡淡回:“许萧。”
  “行,病人许萧,这边来,我帮你拆一下纱布,检查下伤势。”他笑了笑,眼底温和。
  许萧走上前去,背对着他。
  林贺将他的T恤撩上来,看了眼伤处,淡淡说:“脱掉。”
  许萧看了江绵竹,江绵竹点点头,他将T恤往上一捞,一把就脱掉。
  江绵竹余光扫过了那一片结实的腹肌,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
  目光投在里屋的那条长长的走廊上。林贺出来没关灯,橘黄的灯光从那条巷道溢了出来。
  倏而,一道黑影从那条巷道里一闪而过。
  江绵竹心跳急促,摒住呼吸,惊愕得瞪大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敲敲,看出来了砸~
  其实这篇文会有破案情节的,上卷&下卷一共两个案件。
  非常规类案件,都是很危险的。啊,偶推理无能啊,杀死我的脑细胞55~
  如有bug,请指出,我会认真修正哒,谢谢!


第20章 
  白色纱布上有一层暗红色的血迹,暗红色泽是凝固很久的血。林贺熟练地将纱布拆下,看了眼伤处,白皙修长的手指又去触了触那道伤口。
  伤口大部分分布在左肩,现在已经结痂了,是一条长长的疤痕,可以看出是尖利器具刺伤的,应当是火场里坠落的木棍之类砸伤的。
  在那条新疤痕里面还可以清楚地看见一道深深的浅色疤痕,让本该光洁的皮肤显得凹凸不平,狰狞不已。这应该是很多年前的旧伤,而那伤口之上的逆五芒星及那三个字母更显刺眼,像在对他挑衅。
  林贺不动声色地又给那伤处缠上了一圈薄纱布,提了提眼镜,淡淡说:“结痂了,痂皮掉落后就没事了。”
  “嗯。”许萧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利落地穿上了黑体恤。
  林贺抬眼看了看江绵竹,眉心微微蹙了下,脱口道:“绵竹,看什么?”
  江绵竹心一跳,快速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嘴角又勾上一个十二分完美的笑容,故作镇定,“没什么。”
  林贺淡淡打量了下她的表情,突然温和地笑了,“那走廊里有我的另一位病人,误会了?”
  江绵竹心一惊,面上却仍是得体的笑,正要否认,就听见林贺淡淡开口,“林大哥出来吧。”
  江绵竹后退了几步和许萧站在一起,手被捉住,又与他的紧扣在了一起。心中的不安也弱了些。
  只见慢慢地,那条溢出橘黄灯光的走廊里现了个人影,影子慢慢变短,与刚刚所见的影子模样重合。
  “有客人来了?”硬气却平淡的声音。
  江绵竹抬头,与他的视线相接,愣了三秒。
  三秒之后,她松下一口气,心里的不安和紧张感也被惊讶替代。
  那男人生了一双锐利的眼睛,如鹰般,深刻老练。他右耳上缠了块白纱布,有几枚银色耳钉嵌在小麦色的耳廓上,透过白色的纱布的缝隙显露出来。
  他左手手肘处也有一道伤口,被白纱布裹得厚实,血色从伤口处浸出来。
  江绵竹看着他,他却转过头对林贺露出了个流里流气的笑,不衬他的那双深刻的眼睛,却又毫无端倪可寻。
  她见过这双眼睛,一共三次。从身穿制服的警察到面前这个看似匪气的混混。江绵竹握紧了手,平复下心中的疑问,面上做出不认识他的模样,笑着对林贺提问:“林医生,这位是?”
  林贺波澜不惊,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中的刀具,温和地笑,“林枫,或许是萍水相逢的兄弟。”
  他笑得春风拂面,俊朗的面容衬着微笑,完美到无可挑剔。
  江绵竹正要去握他的手,身旁的许萧却先她一步,上前去握住了他没受伤的那只右手。
  “许萧,”他顿了顿,斜向右扬了扬下巴,
  “江绵竹。”他嘴角勾起,扬上一抹舒朗的笑。
  林枫痞气地揽过他的肩,一掌拍下去,笑得酣畅,“相逢即是缘,以后多多切磋。”
  他的一掌看似很重,落下去却又只是轻轻的一拍,拍到了他的伤处也并不痛。
  “可以。”许萧微微笑,黑眸深邃。
  林枫好兄弟似的拢住他的肩,许萧却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将肩膀解放出来。
  林枫扬着嘴角笑得痞气,眼睛里的锐利也被遮挡,对着江绵竹点了个头。
  江绵竹感受着他平钝的锋芒,在心底暗暗佩服起来,面上也表露得滴水不漏,微微颔首,疏离客气有度。
  林枫也不尴尬,反而转身去和林贺嬉皮笑脸地聊天,你一句我一句逗得一向温柔有方寸的林医生也笑出了声。
  江绵竹心中的石头落地,至少林贺是可信的,便也不叨扰了,对着林贺带点俏皮地笑:“林医生,谢谢你,再见啦。”
  “谢谢。”许萧也对着林贺微笑。
  旋即微微俯身,借着透过们缝隙洒进的日光,骨节分明的长指挑起了她粘在嘴角的一丝黑发,帮她拂到了耳边。
  江绵竹心中一暖,握住他的手,一同出了医馆。
  已近日暮,落日挂在深绿的树林之上,光线变得温柔,橘黄浅金微粉色依次渲染开来,给村庄又镀上一层平和的余晖,万物重归平静,仿若没有白日里的动荡和喧嚣。
  那唢呐声也早已停了,给村庄披上平静的假面外衣。
  这天晚上,江绵竹多了个心眼,留着警觉,没阖眼,果然等到一点左右,河边那地方又躁动起来。
  水推船的声音,人推货箱的声音,踩在稀软的土地上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中听得尤为清晰。
  江绵竹走近窗边,看着那河岸边,心中有一种危险的想法。
  那河岸边有手电打出的灯光,她隔得远,看不大真切,但却感受得真切。
  她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那地方拍起来。相机里只有漆黑一片,漆黑中隐约现着点白光,江绵竹看录不到什么,正准备关掉。
  结果忽然听到那边的浓黑墨色里点燃了一点红光火星,“嘭”的一声枪响随之而来。
  江绵竹心头一震,忽然,卧室门口处传来一阵吱呀声,门被打开了,她听见皮靴踩在地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江绵竹心里一阵发毛,抓起窗户旁的水杯转身就要往前砸,却被身前的人先行抱住了腰,擒住了她的手。
  她心快要跳出来,肩都在颤抖,不停地喘息,手心热出一手的汗。
  搂住她腰的那人大手攀上夺了她的水杯,慢慢地安抚地拍她的肩,抱住她,头蹭在她的耳边,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低道,“嘘……”
  江绵竹手一软,搭在他的身上,发脾气似地软软地捏了下他的腰。
  许萧抱住她,将她从正对着窗户那面拉到了窗台侧面,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倏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底下传来。
  手电的光四处射,还射到了窗户边,江绵竹一凝眼,往侧面靠了靠,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她透过一个小拇指大的缝隙看地面,摒住呼吸。
  楼下约有十几个人,都是青年人,手里拿着行军手电,腰间别着木棍,为首的人是何连峥,黑色鸭舌帽挡住了大半张脸,嘴角狠厉地勾上。
  手里的木棍对着前面那个畏缩的小喽啰模样的年轻人,就是狠狠的一棍下去,打在那个青年人的背上。
  他一扬木棍,腰间就有一件黑色金属器具反光,那光闪了她眼睛一下。
  但她看清楚了那是一把手。枪,锃亮的黑色机身,冷酷的线条看着就使人胆寒。
  饶是感受着许萧环抱的温暖,她现在也觉得脚底升寒,浑身止不住颤栗。
  那挨了一棍的年轻人直直被打跪下,浑身一阵抽痛。
  何连峥发了狠,手里的木棍扬起又要落下,却被身旁的一个人抱住了手,急切安抚道,“峥哥,峥哥,别气,这崽子我来收拾。”
  何连峥朝着那跪在地上的人吐了一口唾沫,对着那人又是重重地踢了一脚,刚好踢在那人的胸上,那人被踢摔到地上,重重的一声。
  “妈的,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给我反。”
  何连峥又连续在那人身上踩了几脚,锃亮黑皮靴来回摩擦着地上那人的胸膛,活生生踩断了两根肋骨。
  “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他作势就要掏腰间的手。枪。
  方才抱他的人连忙上前来拦住他,“峥哥,我来我来,别脏了你的手。”
  手电的光打在了那个人的脸上。江绵竹呼吸一滞,看清了他的脸,他是林枫,而他的手臂一点都看不出受过伤。
  林枫又对着地上那个年轻人踢了几脚,雨点大雷声小,样子做得十足。
  “你他妈还不认错!”他恶狠狠开口。
  地下那人连忙连滚带爬跪在地上,颤抖着求饶,“峥哥,我错了,峥哥,我错了,我错了,饶命!!!”他对着何连峥一连磕了好多个响头。
  血从嘴角流下,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何连峥看着他狠狠开口:“你他妈给我滚到缅甸去。”
  “别他妈让我再看见你!”
  那人连忙继续磕头,大喊:“谢谢峥哥饶命……”声音凄厉悲楚要将夜撕破。
  何连峥扔下手中的木棍,向前走了几步,蓦的停下抬头对着江绵竹所在的窗户看过来。
  他邪笑着,舌头抵住牙根,恶厉猖獗,那条右眼上的伤疤,被手电照出,狰狞可怖。
  江绵竹心上的恐惧又开始疯长,看着那笑,颤抖不已,手死命地抱住许萧,指甲陷进了他的肉里。
  许萧忍着痛,不发一言。
  何连峥移了眼,大步朝水泥楼房走去,另外的十几个人也跟着他走了,不一会就已恢复了平静,而远处河岸边的声音也消弭了,四野重新陷入长久的寂静。
  江绵竹睡不着,许萧便陪着她,一同挤在另一间小的卧室里。
  他们紧紧抱住彼此,江绵竹感受着他的温暖,手枕在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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