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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风吻玫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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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紧紧抱住彼此,江绵竹感受着他的温暖,手枕在他的手臂上,近乎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许萧吻了吻她的额角,低低道:“别怕。”
  江绵竹的心被一种沉重的爱意包裹,她没预料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也没能预料到自己在他们这段感情中愈陷愈深,心被这样一个坚韧温和的男人占满。
  她闭了闭眼,温温回:“我们会有明天吗?”她怕的是,他们不会活着回去,不会有明天。
  “会的。”坚定,笃定,温和有力量。
  江绵竹蹭了蹭他的手臂,窝在他的臂弯里,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惧意,轻回,“嗯。”


第21章 
  第二日清晨,江绵竹收到了一只小簪子,是一只柏木雕刻的蝴蝶,小巧美丽,白润精致。发簪尾部还用极细的刀刃刻了她名字的缩写上去。
  卓玛抱住江绵竹,小小的头蹭在她的颈窝处,笑着开口:“绵竹姐姐,我喜欢你,这是给你的蝴蝶。”
  江绵竹颇为感动,笑得温和,将木簪对着阳光细看,可以看见蝴蝶那两只有细细纹理的翅膀,迎着光,就快要飞起。
  江绵竹把木簪紧握在手心里,双手回抱住卓玛,卓玛的身子瘦瘦的小小的,被她拥在怀里。
  她郑重而温和道:“卓玛,我也喜欢你啊,比喜欢那些所有和你一个年纪的女孩儿都要喜欢,谢谢你。”
  卓玛大大的眼睛很漂亮,看人的时候像拢着一汪清澈透亮的泉水,清澈干净到了眸子里。她看着江绵竹,眼睛一眨一眨的,微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姐姐,外面的世界怎样的呢?”她自出生有记忆以来就在这个村子里生活,跟着奶奶,奶奶前年去世了,她便从此孤身一人。
  也有人说她是藏族的姑娘,从很小时就被寄养在这里,终有一日要离开这里出去看一看大好河山。
  可是她目所能及的河山就是那条银白蜿蜒的小河和满目深绿的雨林。
  江绵竹揉揉她的头,缓慢道:“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钢筋混泥土浇灌出现代人寄居的天堂,而每个人都在生活的泥沼中挣扎翻滚,变得不再纯粹。”
  卓玛小小的手握住了她的,真诚地问:“姐姐,那你快乐吗?”
  江绵竹一怔,垂了垂眼睫,低低道:“总有人快乐的。”是不是她,又有什么关系。
  江绵竹和许萧一起去了那条河边,这条河在上游口处沿着雨林蔓延,还有一条分支,通向雨林深处。河水清澈涌得湍急,从上游至下游都有人在。
  “这条河通往哪里?”江绵竹弯身捡了块月牙形的石头,握在手中,柔滑细腻,侧尾处有一个小圆形的缺口,她细细摩挲着,目光却透过河流投向了密实不透风的雨林。
  许萧注视着河岸边那一方岩石极多的陡峭地方,隐约有些暗红血迹附着在上面。
  他眯了眯眼,淡淡回:“外接湄公河,内连澜沧江,直接通往缅甸。”
  江绵竹心一惊,抬头发问:“你怎么知道?”
  许萧闭了闭眼,长睫毛在日光下在眼窝里打出一圈温柔的阴影,高而直的鼻梁一侧有细密的汗珠,薄唇轻启:“推测。”
  他凑近她的耳边,低低道:“走私毒品。”
  “而这条河在边境线里必然也是毫不起眼的,最好在雨林中,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出境。”
  江绵竹心咯噔跳了一下,浑身止不住颤抖,她咬着牙,轻轻道:“那我们怎么办?”
  他们怎么办?他们现在面临的是穷凶极恶的走私犯,而这个地方似乎脱离了法律的管束,他们孤立无援。
  许萧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手指穿过她黑色的长发,淡淡道:“等待。”
  西双版纳的八月底仍旧是三十好几度的高温,江绵竹的衬衫被汗打湿,心底却升腾起从未有过的寒意,脑子里快速闪过这些天他们所遭遇的事,似乎有一根若有似无的线将这一切穿了起来。
  可又不甚明晰,在某个环节断掉。
  她蓦然抬起头,直视他深邃的眼睛,“林枫是警察。”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可以耳闻。
  “说明,上面已经有所行动了。”
  她看着许萧,希望在他脸上找出一丝欣喜,看了许久,却是徒劳。
  许萧俊朗沉毅的脸上未起波澜,只是嘴角勾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淡淡回:“我猜到了。”
  “他眼里有一种别人不易察觉的锋芒。”
  “但上面是否有行动的答案,我倾向于没有。”
  “林枫来这里的原因不是为了扫毒。”
  江绵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诧异问:“为什么?”
  许萧的目光又投到了那片岩石极多看似平静的水域,淡淡回:“以后,你会知道的。”
  “不要多想,我们没到最坏地步。”
  江绵竹心里松下一口气,半开玩笑地提问:“小小,你怎么懂这么多,是不是经常看推理小说啊?”
  却看见许萧眉目微蹙,脸色变了,眼眸中的情绪是坦然,早有预料与厌恶。
  四周的村民突然推攘躁动起来。
  江绵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了一眼,胃里立刻翻江倒海,马上就要吐出来。
  她只看了一眼,眼睛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隔绝光线,隔绝一切景物,只余漆黑一片,而看见的那副画面刻在了她的脑中。
  她看到了一具漂浮在水面上泡得发白的丑陋尸体,头的一侧有一个大洞,应该是枪洞,腐肉外翻。尸体眼球凸出,快要掉落,却连了一丝皮肉在空洞腐烂的眼眶里。
  浑身汇聚了最浓重的死气,像一只恶鬼,等待着索命。
  这具尸体应该就是昨晚上枪声的“牺牲品”,是那些罪不可赦的走私犯中的一人。
  江绵竹挣开了许萧的手,俯身到一旁去呕吐,胃液倒流灼烧着她的喉管,极不舒服。
  她吐了很久,缓过神来,余光瞟了一眼那个地方:那尸体已经被打捞起来了,一群人围着尸体唏嘘不已。
  许萧皱了皱眉,大步朝她走过来。江绵竹扯着嘴角对她微笑,却被他捧住了脸。
  他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睛上面。
  柔软,冰凉,微微干燥的触感。江绵竹心下一颤,泪水就不自觉流了出来。
  她颤抖着,却不敢移动分毫。
  只听见他用低哑的声音轻轻安抚,“忘掉。”命令又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江绵竹的脑中闪过那副画面,她颤抖着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在许萧的牵引下走回了那栋木屋,一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消化掉被告知卓玛被何连峥的人带走了的这个事实。
  江绵竹从兜里掏出了卓玛今天早上送给她的木簪,她握在手心,用力握住,木簪陷入肉里,手掌传来不可言喻的刺痛感。
  但还远远抵不上心的痛。她只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像溺水的人,卑微地渴求最后一丝空气,拯救这残破的生命。
  她眼眶红得可怕,耳边回响的是一句一句的“绵竹姐姐,我喜欢你。”
  而她现在却落入了恶魔何连峥的手里。
  许萧沉默地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死死地。江绵竹能清楚地听见他急促的心跳,还有他的那句,“她还有救。”
  泪水终是掉落了,愈加汹涌。
  木楼里林薇关驹晖的手机都被那人收了,他们的卧房也被弄得狼藉一片。
  江绵竹平复好情绪,就被关驹晖拉出来了。
  “姐,那群人什么来头?”关驹晖额角有血,看来应该是打了一架。
  江绵竹递给他餐巾纸,:“先别问这么多,以后你们躲着那群人走。”
  “带着卓玛的时候,那群人有说什么吗?”
  关驹晖接过餐巾纸,擦额角的血,挠头想了想,“好像是说什么‘献雏’。”
  指甲盖陷进了肉里,江绵竹压住愤怒,面上表现得平淡,淡淡道:“没什么,你们别四处走。”
  “手机没了,用我的。”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扔给他。
  关驹晖接过,没心没肺笑嘻嘻回:“谢谢姐。唉,其实我那手机也旧了,准备换呢,收了我也不心疼,嘿嘿。”
  江绵竹点了点头,没再和他废话,径直出了门,在基站附近,用许萧的手机编辑了一句话,发到了一个名叫“suber”的网站上面。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发完这句话,江绵竹就回了木楼,她进了卧室,就看见许萧坐在床前,手里拿着一张白色卡片,上面有黑色水性笔画出的几个英文字母。
  “chick”(雏)
  江绵竹敲了敲门,许萧抬了眼,淡淡道:“进。”
  江绵竹走过去靠坐在床边,轻轻道:“我发了。”
  许萧手指捏着那张白色的卡片,撇下了一小块边角,“嗯。”
  “IP我改过了,我们只能等待。”是他低哑沙哑的声音。
  那个网站是在缅甸临近国界线建立的一个暗网,有很多见不了光的交易都是在这上面进行的,庞大密不透风,进入的要求极其严格。
  还是许萧托了他会黑客技术的朋友黑进了网页,发了这条消息后就销毁帐号。
  “这消息是想表达什么?暗示何连峥不讲信义?可是他们与毒贩之间是有利益链关系的,这能起作用吗?”江绵竹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只是牵制,这批货在这里待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天,我们必须在这十天内拿到证据,通知警方。”许萧长指敲了敲木桌,淡淡道。
  “可是,这基站是他们修建的,我们的网络是在他们的监控之下的,没有秘密。”
  “所以,他们最晚明天会来请我们。”许萧淡淡转了转眼珠。
  江绵竹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直直凝视着他的双眼,“有把握?”
  “没有。”淡淡,不含情绪的声音。
  他们现在一点都不清楚对方的实际情况,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江绵竹心里沉了沉,但一想到卓玛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便狠下了心,决定孤注一掷。
  许萧回握住她的手,贴近她的脸,在她耳边低低说:“他们本来或许后天才会来找我们,现在提前了,怕吗?”
  江绵竹感受着他的温暖,摇了摇头,坚定道:“不怕。”
  她还要去救卓玛,且主动出击总比任人宰割好。
  他们这晚上将窗户密封得严实,在那个很小的卧室里,互相拥抱着彼此,静静仰望着黑暗。
  而这夜,那些聒噪的声音再没响起,是一个寂静得不平常的夜晚。


第22章 
  天微微亮。
  江绵竹心里很乱,捧了一捧凉水倾洒在脸上,心中的不安感仍旧无法平复。
  走到那扇对着水泥楼房的木窗旁,她看了看那栋阴森冰冷的楼房,侧过身,背抵到了墙壁上,手摸了摸口袋,挑出了一盒烟,里面只有三根。
  她弯唇笑笑,在小木桌上寻了个打火机,将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溜烟。
  她有十多天没抽了吧,她以为她是有瘾的,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她以为自己和许萧之间的恨意已经可以将那星微末的爱意掐灭,却这么快就丢盔卸甲,曾以为很要紧的坚持,在生死面前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变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他们之间的路,她一直都看不清。
  沉默地站立,抽完了半只烟,剩下的半只被刚进来同样沉默的许萧夺去了。
  看他喉结滚动,吐烟姿势潇洒,深邃的双眸微眯,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是真的很帅的男人。
  江绵竹挑了挑眼角,微笑着看他。她肤胜雪般白,看人时,夹着若有似无的轻佻感,总显得有情,唇色偏粉,唇角一弯,就是一个很撩的笑容。
  她一直美,一直这样,瞧着高傲骄矜,却洒脱到了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地步。
  因为曾经的血泪告诉她,握紧的,珍惜的,最易失去。
  一只烟毕。许萧哑着嗓子低低道:“戒掉。”
  “戒不掉。”江绵竹挑着眼角,笑着回。
  “那就一起。”许萧垂了眼睫,低头轻轻地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低低的一吻。
  柔软温柔的触碰。江绵竹闭了眼,感受着空气中细小的颤动。
  “以后都我半只,你半只么。”
  “好。”
  何连峥派人来请他们的时候,正是日暮之时,落日橘黄,余辉洒落一地,给这隐蔽的小山村添了数不尽的诗意。
  江绵竹握紧许萧的手,沉默地跟在那个腰间有手。枪的男人身后。
  五十米的距离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进了那栋阴森的水泥房。
  第一感官是耳朵,有一阵骨肉碎裂的声音传来,还有一些杂乱的推攘吵闹声。
  江绵竹站在底层的楼房里,入眼的是五六张木桌,二十多个青年围着桌子打牌,抽着烟,屋内有一股极大的呛人的烟味。
  楼房是合绕式的,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内有一方绿意盎然的地方,还有一块圆形的池塘,几条水泥小路穿插其中。
  而那阵骨肉碎裂的声音就是从那个院子里面传来的,还伴随着一阵阵大的声响。
  江绵竹凝眸一看,只见那圆形池塘旁的泥石台上有一只鳄鱼,嘴中含着一大块血淋淋的生肉,大排狰狞的牙齿裸露在空气中。
  橘黄色的光洒落在它身上,却给它披上恶魔的外衣。它的眼球大而圆,眼睛一旁有一行湿湿的泪迹。
  一面残忍地吞噬猎物,一面假惺惺地掉眼泪。
  她深吸一口气,移了眼。
  领路的男人将他们带到了一个隔离的房间里,灰白的墙壁,深褐色的木桌,几把红木椅子,一扇小小的窗子,余晖落了进来。
  那人什么也没说,将他们送到之后,就出了门,而后她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房间左上角有一个监控,可以照见这个小小房间的全部面貌。
  江绵竹和许萧分寻了把椅子坐着,沉默地应对一室的空寂。
  小窗旁的墙壁上钉了一只动物标本,是只猫头鹰,尖锐的喙,深褐色的羽毛,瞪得大而圆的眼睛,仍与生前一般模样,瞧着有生气,不过这生气外面又蒙了一层死气。
  江绵竹看了它许久,看得心里发毛,手放在头上,埋下头闭上眼。
  闭上眼,眼前却只有卓玛,她大大含着水的眼睛,她的微笑,她的天真,她的影子,甚至还有她的头蹭在她肩窝里的触感。
  而现在她在哪里,在哪个冰冷的房间里,承受着他们无法想象的痛,又或者往糟糕的方向去想……这群亡命之徒还能做出什么她想象不出的事?
  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许萧沉默地抱住她。天渐渐黑了,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突然,从墙的另一面传来了极重极燃的音乐声,还有……的声音。
  江绵竹身体一僵,浑身的汗毛都快倒立起来。
  ……(省略描写)
  江绵竹觉得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折磨。她抬眼看了看那个监控,咬了牙,故作戏谑地笑。
  只是她脸色的苍白隐在了黑夜里,监控那边的人并不会看见。
  许萧沉默无声地看了那监控一眼,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冰冷地笑,眸中寒意森森。
  背景音乐愈来愈大,穿插其间的那种叫喊声此起彼伏,听得人耳膜欲裂。
  许萧长指敲了敲身旁的座位,哑着嗓子道:“阿竹,过来。”他微微颔首示意她到身旁的座位来。
  江绵竹松了牙关,坐到了那把红木椅上,细手捏住了手腕,微微闭眼。
  她听见一阵木椅移动的声音,睁开眼时许萧已经把椅子搬到了她的正对面,相隔极近。
  他握住了她的手,粗砺温暖,将她的手包围。他捂住她的手,放在她的耳边,堵住了她的耳朵。
  耳边那些混乱的叫声小了很多,她听见他轻轻说:“休息一会。”
  江绵竹鼻子一酸,忍住眼泪,微微点了点头。
  隔壁的那阵声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江绵竹闭眼小阖了几轮,最后和许萧坐到了同一张椅子里,紧紧抱住他,互相依偎着,也固执地用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江绵竹在梦中暗暗想,她这辈子没对别人这么温柔过。明明那么要强,那么独当一面,为什么到了他面前就甘愿软声细语,再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了呢。
  她想,她可能中了毒。
  许萧很珍惜这休息的时间,也闭眼休息了。
  再次醒来时,隔壁的混乱声和音乐声已经没有了,室内灯光大亮,有些刺眼。江绵竹眯了眯眼,适应了下光亮,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个小混混模样的年轻人,五颜六色的头发,花里胡哨的长T恤,破洞哈伦裤,嘴里还一直嚼着口香糖,一身痞气。
  小混混一边嘴角痞气地上扬,目光赤。裸的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赤。裸完全不加掩饰。
  江绵竹挑了挑眼角,想回怼一个眼神,身前却被许萧挡住了,许萧冷冷地看着那小混混,浑身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他看人没表情的时候就显得淡漠,若这淡漠里加了丝狠意,那便是直直看得人心里发怵。
  小混混有点怂,便没再看江绵竹了,把目光移到别处,挠挠头,还假装带了嚣张气焰道:“峥哥找你们。”
  “跟我走。”
  许萧无声地牵起江绵竹的手,跟着那小混混出了房间,一同绕着四四方方的水泥院子沉默地走着。
  院里黑黝黝的,冷白的月光撒下来,更添几分森白的冷意。
  森黑的树木,还有那只长两米左右的鳄鱼都沉默,凭白地让人从脚底升起丝丝寒意。
  他们随着小混混上楼梯,环形楼梯,声控灯亮起,橘黄偏暗的灯光孤寂地洒下来,声声脚步声是这静中唯一的动。
  他们约上了两层楼,到了第三层,最后离那森白的弯月近了些,视线也明亮了些。
  小混混踩着一双荧光鞋,反光,一闪一闪的,看得人心里烦躁。
  影子也是暗沉的,在细微的灯光下拖得长长的,像这漫长的旅途。
  到了唯一的那间燃着灯光的房间时,荧光鞋不再移动,小混混敲了敲门,轻轻又带着与他不符的乖巧道:“峥哥,人来了。”
  “进来。”低沉洪亮的声音。
  小混混把门推开,先行进去了。
  江绵竹想到那双鼠眼,深吸一口气,跟着许萧走了进去。
  屋内有两盏灯,暖黄的白炽灯和惨白的LED台灯。还有一阵凉气,将夏日的热气驱尽,屋内应该有空调。
  从踏进这个房间开始,江绵竹就紧绷着神经,感官所感知的一切都被极力放大,她甚至感到自己能够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屋内有一块极大的上好梨花木制成的木桌,上釉均匀,在暖黄的灯光下甚至似乎在微微发光。
  木桌旁的两面白墙上钉了两排书架,书架上摆放了大大小小的各种珍稀动物的标本,有二十三种之多。
  白颈长尾雉,玳瑁,伊犁鼠兔,金丝猴,娃娃鱼,中华大蝾螈,褐马鸡……甚至还有一只小型的印度蟒。
  保存度都相当完整,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程度。
  各色的毛皮,各色的眼睛,像含着幽幽的光,都在午夜醒来,注视着他们。
  江绵竹眼角一跳,移了眼,静静地看着桌前那个正托着下巴打量他们的男人。
  他右眉毛上方的疤痕在橘黄的灯光下被打磨了棱角,显得不那么可怖,可那双恶狠狠的鼠眼,在暗中却又迸发出从未有过的狠意。
  “坐。”何连峥嘴角稍稍一勾,一个邪厉的笑容就展现出来。他眼神示意了下小混混,小混混立刻便出去了。
  江绵竹许萧坐到了黄花梨木桌旁的木椅上。许萧脸无惧色,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江绵竹有点害怕那双眼睛,目光移到了他手上的账本上。
  “来这里干什么?”他手里拿起了一对核桃,不停地在手心盘弄。
  “旅游。”江绵竹屏息,淡淡回答。
  “呵,我最恨别人骗我,你考虑好再答。”他的目光带着刀一般的审视,让人心头直跳。
  许萧目光不偏不倚,替江绵竹答:“她来劝修铁路,我来找她。”
  何连峥手里的核桃盘得越来越快,突然戛然而止,他笑出声来:“这样啊,但你们现在是不是知道得有点多了?”
  空洞的笑声夹着淡淡的疯狂。
  “我们这一行,都是在晚上干,知道得多了,也就差不多这样了。”
  “你说你们是不是该死啊。”他笑得更大声,手中的两枚核桃被丢弃到了桌上,他从背后拿出了一把锃亮的54手。枪,重重地放在他的座位旁。
  “谁先来,选一个。”
  江绵竹浑身忍不住颤抖,咬着嘴唇,看着他那可憎的刀疤。
  许萧却轻轻笑了,深邃的眼睛看着何连峥,带着捉摸不透,他淡淡道:“你不会。”坚定的语气。
  何连峥冷笑,一手拉下了保险栓,手拿着枪对准了许萧。
  “我不会,呵呵,谁他妈给你的勇气。”
  江绵竹惊恐地看着那把枪,心提到嗓子眼,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她刚想说“我先来”,就听见许萧淡淡的声音。
  “暗网。”平静,没有波澜。
  顶着他头的枪的力度慢慢松了,何连峥放下了手。枪,放肆地大笑出声,喃喃道,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好一个走狗烹……”何连峥眼中闪过精光,冷笑:“消息被我截了,没发出去,没想到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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