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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流年遇见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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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架起了锅灶煮上了开水,开始涮羊肉……”
    “哈哈,哈哈哈。”男孩笑得差点呛出来,眯成线的大眼睛泛起小泪花:“这样子,他就可以下山骗大人们说狼真的来了,把羊吃了。哈哈哈。诶?你不是老师么,怎么能给小孩子讲这么违反道德观的故事。”
    “教育也要与时俱进啊,尤其是遇到你这么难搞的问题学生。”我拍了拍孩子的背,给他递了一杯温水:“慢点吃,锅里还有。”
    “夏老师,”安长宁咬了咬唇,笑眯眯地抬着眼睛看我:“你和二婶婶真的挺不同的呢。
    她表面上对我好,背地里却把我当眼中钉一样厌恶。你呢,表面上对我严厉,背后却好得跟圣母似的。”
    我刚想语重心长地趁机关怀一下,结果这个巧舌如簧的死小子翻脸比翻书都快!
    “但你们其实本质都一样,目的也都一样。只是你比她聪明点罢了。”
    
    第三十二章 别的男人的东西,没收!
    
    啪得一声,安长宁一抬手就推翻了面前的餐具,眼里的光变得陌生而冰冷:“可是我反而更讨厌你这样的人呢。
    虚伪!”
    我虚伪?
    我觉得我才是这整个诡异的大宅子里最可怜最无辜的人了。这里人人有目的,事事有秘密,就只有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还虚伪?
    一股悲催的无名火烧痛了我的自尊心。我低头收拾餐具,抬头却又毫不回避那孩子的目光。
    “安长宁,你当我想管你么?
    你自己也说过,七八岁的男孩讨狗嫌。我吃饱了撑的来当后妈啊?我自己要是能生,生一个肯定比你听话!
    做老师的那么多年,我偏就看不惯你小小年纪性格越来越扭曲,满口瞎话还装得那么无辜。
    你要是我学生,我早就罚你背着琴盒绕操场跑两圈了!”
    我这一步棋挺险的,就是摸准了安长宁是个典型的吃硬不吃软。
    他从小就没有爸妈,想来完全被奶奶宠大的。后来回了安家,整个童年都是被各种极致扭曲的真情假意包裹着的。
    你越是甜言蜜语地讨好他他越反感,你给他点‘霸道总裁’式的压力,他还倒觉得新鲜呢。
    怔了一会儿,安长宁没哭也没闹,径自爬回床上躺下了。
    小屁股一扭,面朝窗户里面。
    我走过去,帮他把被子拉上。口袋里叮当一声,顿时吸引了孩子的注意。
    那是一个用来拴钥匙的小挂件,挺精致的小手风琴。
    “要玩么?能按一个八度呢。”我看着他闪亮亮的眼睛,把挂架解下来递给他。先确认了那上面没有什么锋利的棱角,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捏着他的小手在上面轻轻按了一首很快乐的《玛丽有只小羊羔》。
    只有哆来咪三个音组成的小儿歌,如这世上一切神奇的乐曲一样,不同的编排,就能给出千千万万的体会。
    安长宁歪着头摆弄了一会儿,然后啪嚓一声,就给我摔地上了。
    “骗骗小孩子的玩具而已,没意思。”安长宁看我的样子很心疼,越心疼他就越爽:“你出去吧,我喜欢一个人看书。
    另外,中午我要吃牛肉火腿三明治。”
    其实刚才挂件断裂的一瞬间,我的心也像是被踩碎了一样。
    这是当年兰家蔚送给我的,隔了这么久,连漆都磨损了却被我保存着不肯丢掉。
    可我不能再对安长宁发火了,这招总用就没意思了。
    叹了口气,我把目光再一次落回到孩子的小手上。咬了咬牙,我下定决心问道:“长宁。告诉我,你的手心那些伤疤怎么弄的?”
    安长宁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警惕地看着我。
    我说,别怕,有谁伤害你大胆说出来。
    “我自己弄的。”安长宁眯了眯眼:“不行么?
    福尔摩斯还扎吗啡呢。我也需要冷静,才看得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是自残么?我倒吸一口冷气,可是从儿童心理学来讲,小孩子自残大多是为了吸引成年人的注意。安长宁已经够引人注意了,都快成吸铁石了。他根本就没有自残的动机啊!
    但看他如此坚决的样子,也不像是愿意配合。我只好先作罢,收拾了碗盘径自出去。
    这一出门,就看到安祈年站在外面倚在走廊上,脸上挂着莫可名状的表情。
    我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后厨厅走。
    “站住。”
    “你又要怎样?”我心情本来就很烦躁,见这男人没来由地挑衅,更又气又恼。
    安祈年走过去,单手搭住我的肩膀将她往墙上一撞,力度大的连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震。
    而他的另一只手,竟沿着我的腰侧滑进去——
    “安祈年你有病么!”我撞开他。
    “想什么呢?”男人冷笑一声,从我的衣袋里拽出那已经被摔坏的手风琴挂件:“你自己说的,孩子都很敏感。以后别在身上带别的男人的东西。”
    “你——”
    
    第三十三章 小东西学会偷听了?
    
    这一整天下来,我和安长宁相处的还算平静。我做三顿饭给他,也没有故意挑他喜欢的东西,而是我喜欢的。
    我吃啥我做啥,随便给他弄一份。
    他不挑食,很好养。吃完了饭就一个人跑到小书房里去捣鼓些什么,也不多跟我说话。
    我想,他也可能是在配置某种奇异的药水,想用魔法把我这个巫婆给变走吧。
    等到晚饭后,我端着餐具往厨厅走。就听身后有人在叫我,一回头,原来是安惜君。
    “念乔姐,来,我帮你拿。”眼看着我手里乱七八糟的餐具,安惜君大大方方上来搭手。
    “不用不用,别弄脏了。”我赶紧推辞。
    “哎呀你也真是,这种粗活就让女佣做嘛。”安惜君说:“你也是安家的女主人了,别那么客气。”
    “呵呵,我习惯了。”
    我们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一边往前走。然后迎面撞上了冤家路窄的王雅若。
    真是的,安家这么大,怎么就不能绕条路呢?
    “哟,这不是三弟妹么?真是会交朋友啊,知道我们小妹最得爷爷的宠爱——”
    好奇葩的招呼啊,我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别怕她。”安惜君冷着眼瞄了瞄王雅若。然后抓住我的手臂,笑眯眯地挺身上去:“二嫂,都这么不方便了还下地溜达啊?”
    “还不是你二哥嘛,饭后非要喝我亲手泡的茶。”
    “这种事叫女佣来做就是了,二哥也真是。”安惜君冷笑一声:“都不知道心疼嫂子呢。”
    “是呀是呀,惜君以后嫁人可得长长眼睛,可别像某些人那么傻——为了几个钱,宁愿卖身来当后妈。”说着,王雅若瞄了我一眼,冷嘲热讽的韵味很足:“我说弟妹呀,那小子可是个成了精的小王八羔子,将来养大了也是个白眼狼。别怪嫂子没提醒你,这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像反咬我一样反咬你一口——”
    “二嫂,”我冷冷地打断她的话:“长宁为什么针对你,我们还需要摊开了说么?
    孩子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王雅若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什么伤不伤的——
    他身子有病,碰一下磕一下的就流血,我吃饱了撑的敢去招惹他?”
    “是啊,所以不敢用刀用针的,改用烟头烫是不是?”我厉声道:“我不管你们安家人要怎么争怎么斗,但是这孩子!——我现在既然接手了,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惜君,你是律师,知道虐待儿童的罪应该怎么罚吧?”
    安惜君那么聪明的人,这会儿早就听明白了。她咬着牙狠狠瞪了王雅若一眼:“不用送审,这种恶毒的事……让爷爷一枪崩了她就是了。”
    王雅若哪里还敢多废话,摆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溜溜就躲开了。
    安惜君看看我,有点紧张地说:“念乔姐,你说王雅若真的虐待长宁了?”
    我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发现孩子身上有伤,但怎么问都不说。我就是诈一下王雅若。”
    其实我也觉得那些烫伤不像是王雅若做的。首先她的动机就站不住脚——
    在安家,安老爷子一手擎天。就算她肚子里怀了个龙种也不敢动安长宁嘛,活腻歪了啊?
    其次,长宁半年前才回的安家。但那些烫伤……我看着好像有年头了……
    后来我安惜君接了个电话,不好意思地先走挪开一步。而我抱着餐具继续往前走。这时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柱子后面探了出来,还没等我招呼呢,撒腿就跑了。
    唉,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偷听多久了呢。
    
    第三十四章 跟踪
    
    “长宁!”我喊他,他头也不回。然后安惜君过来了:“怎么了?刚才那个是长宁?”
    我耸了下肩,我说他可能听到我们的对话了,看来还是不愿意多说——
    “诶?你大哥不是法医么?”我突然想起了第一天来就给我心灵上造成沉重下马威的腹黑眼镜男安照南。
    “法医是不是最擅长看出人身上的一些伤痕是怎么弄的,什么时候弄的?”
    安惜君一拍脑袋:“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不过我哥已经回去了,他工作很忙。昨天接到警署的案子,就走了。”
    “啊?A市又有命案了?”
    法医这个职业充满的传奇色彩,我也曾是个冒险又好奇的小女人,所以也就多嘴问了一句。
    “恩,不太平呢。”安惜君有一搭无一搭地边走边说:“好像是个什么无头躶体女尸的,叫人杀了扔在下水道里。
    估计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隐君子三陪女的,手指头都被人给剁下来了。”
    我听得毛骨悚然,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安惜君笑了笑:“哈,不好意思,我和我哥那类职业都是经常接触这些事,一边看解剖报告一边都能下饭呢。念乔姐不习惯是吧?”
    我绿着脸,说还好。
    我把餐具送到厨厅以后,安惜君就先走了。不过刷碗的事应该就不用我亲自做了,于是我留给厨房的帮佣女工,吩咐几句要给孩子的餐具消毒。
    突然间就听到隔壁有人说话,而那熟悉的声音不是安祈年又是谁呢?
    可是安祈年跑到厨厅来干什么!
    轻轻走过去,我看到我丈夫正在跟他的那个‘线人’女佣说着什么。
    “三少,我已经找到人了。就在后院整备室一层的偏院那。
    只有吴妈和袖姨两人,老瘸子每天给她们送一餐饭。”
    “辛苦了,杰西卡。”安祈年说:“你撤了吧,剩下的事我自己做。”
    “三少,不需要我帮忙么?你一个人怎么带她们出来!”
    安祈年低吟一声:“不需要偷出来,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地把她们带出来。”
    “那,你小心点。”
    “知道了,你回公司吧。”
    我听着这段信息量略大的话,暗暗思忖:原来安祈年留在安家这几天——果然不仅仅是为了和长宁相处?
    他是在找什么人?这阴森森得安家大宅里,上行下效都透着一股腐化的集权制度。
    有什么不堪的往事,或不见天日的秘密?
    然后我看到叫杰西卡的女人出来了,安祈年等了几分钟也出来了。但是他们两个没有往一个方向走。
    我选择了跟踪安祈年。
    因为如果被发现的话,我可以有任何理由搪塞——比如,先生您好,这个老婆是你掉的么?
    而如果要跟踪那个脚步轻的跟会轻功似的女人,我怕她一个忍者刀把我割喉了……
    安祈年穿过后院,往一处没什么灯火的楼群走去。
    我有点害怕,因为这种地方通常都会有很多鬼故事传说。
    我看到安祈年进了一楼,却不知道在哪个房间。直到左手边第一间的窗户里亮了一盏灯,我才判断出结论。
    于是我跟了上去,轻手轻脚地也不记得害不害怕了。
    嗅着两侧走廊里散发着浓浓清洁剂的味道,我猜这里应该是安家存放床单整被的地方。除了女佣们拆洗换单,平时应该也不会有人专门看守。
    走廊的尽头,我停在虚掩的门前——
    “吴妈,身体还好吧?”安祈年跟老人对坐在一张针线台两侧,看那房间的布置,应该是安家的佣人起居室。
    那老佣人目光飘忽,动作稳琐,应该……是个盲眼?
    
    第三十五章 鬼一样的人
    
    我站在距离门外两米远的地方,没有让光影透过虚掩的门缝揭穿自己的存在。
    “三少爷,你……你回来了?”叫吴妈的女佣仰着脸,笑容很慈祥的,黯淡无光的眼睛泪意盎然。
    “袖姨呢?”
    “唉,她偶而出去放放风。没事,有老瘸子看着她。”吴妈伸手摸着安祈年的脸,声音哽咽得很厉害:“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成家了没?过得好不好……”
    “吴妈,”安祈年按住吴妈的手,轻轻抚摸着:“我很好,我……很快就带你们离开。”
    眼前那乖顺温谦的男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安祈年么?我恍然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三少爷,我在安家一辈子了,哪也不去了。”吴妈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眼睛瞎了,心可没瞎啊。你想做什么,吴妈心里清楚的很。
    有些事……别太执着了。能放就放下吧。”
    “吴妈,”安祈年慢慢站起身来,将一个信封塞到她手里:“我也想放下,只可惜……我身边什么人都不剩了。
    如果连仇恨都放下,我不知道自己还为什么而活。”
    “傻孩子,真是……三岁看到老啊。”吴妈脸上的皱纹缝出几缕苦涩,叹息如潮。
    “这点钱,留着给自己买点吃的用的。再等我一段时间……我,光明正大地接你们离开安家。”
    奇奇怪怪的,这个安祈年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一会儿不让人家康迪琳等,一会儿又让人家老佣人等。
    你是公交车啊!
    看到安祈年准备往外走,我本能地想转身藏起来。可刚刚后退这一步,一下子就撞了个人!
    惨了,被发现了。
    我回头,刚想说声对不起,然而眼前的情景当时就叫我心跳骤停!
    “啊啊啊啊!!!”
    “夏念乔?!”安祈年冲出来抓住我:“你怎么在这儿!袖……姨?”
    这就是他们说的什么袖姨?袖姨是什么鬼?分明就是鬼啊!
    那是个被毁了容的女人,只剩一只眼睛,鼻子和嘴唇完全分不清皮肉组织,像被恶魔的手揉捏在一起。
    她几乎没有头发,两只手都是圆滚滚的,手指粘连出骇人的畸形。
    这应该是大火烧伤造成的重伤吧。
    “阿袖!”里面的吴妈喊了一声,这个叫阿袖的‘女人’,听话地走了进去。像个孩子似的跪坐在吴妈身边,让老人轻轻抚弄着她那寥寥无几的头发。
    “唉,吓到你们了吧。”
    “没事……”安祈年摇摇头,把惊魂未定的我推了上去:“吴妈,这是阿念,我新婚的妻子。”
    “哦,三少奶奶啊。”
    “啊,吴妈……您好。”我虽然不清楚这个吴妈到底是谁,但见安祈年对她如此恭敬,定然有些渊源。
    “声音这么好听,想必是个漂亮的好姑娘。三少爷啊,你父亲母亲……在天上一定很欣慰了。”
    安祈年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只是拉着吴妈的手轻轻说了句保重,然后拎着我就出去了。
    这一路我都不敢多说话,但心里也没指望安祈年能跟我解释。
    说到底,他的事又不关我的事。
    后来安祈年先进去洗澡,我坐在床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突然就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
    
    第三十六章 家里没人?
    
    “夏小姐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但我听不出是谁。
    “啊,我是,您哪位?”
    “我是你家邻居啊。”男人操着方言,口齿不是很清楚。
    我家邻居?
    小时候我和我妈是住在姨妈那儿的,后来我跟兰家蔚同居了一段时间就搬了出去,那期间姨妈的房子被她自己输掉了……
    几年前展逐又用他的积蓄给我买了套房子,姨妈就跟我蹭进来住。不过没过多久,也被她偷了房产证抵押了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我宁愿自己替她还债也不敢拖累展逐的原因。
    他本来就是展家养子,身份敏感。刚接管公司那会儿就曾为我和我姨妈的烂事动过公款,被我那两个弟弟妹妹参了一大本,让我爸大发雷霆。
    我猜甚至有可能就因为这个,让他被展家彻底防备了起来,以至于我爸最后的遗嘱都没留给他多少钱。
    而在我搬到安祈年家之前,是和我阿姨是租住在一栋老房子里的。
    没办法,我搬到哪她就蹭到哪。甚至当我住学校教工宿舍时,她都能蹲在门口乞讨……
    所以这个‘邻居’,应该就是我们现居老房子里的一个街坊大伯。
    “夏小姐啊,你家是水龙头漏水还是怎么,把我们那天棚都淹了!”
    “啊?”我怔了一下:“我姨妈不在家么?”
    “谁知道啊,两天没见到人了。”老伯说:“实在没办法,就让消防队把你们那门砸开了,这会儿才刚收拾好。我顺便跟警署找人查到你的电话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得谈谈哈,我家那地板都是才铺的——”
    “我……我在外地。不好意思哈,我先帮你找找我阿姨。”
    我挂了电话,立刻就拨夏榴的手机。怎么打都是不在服务区。
    奇怪了,她该不会是又把手机卖了去赌吧?
    反正她除了赌就是偷。别人都是偷了手机后在大街上卖,她可倒好,都是先问人家你要什么牌子的手机,我帮你现偷!
    唉……
    可是她无论在外面怎么惹祸,晚上总是会回到那个狗窝的。
    虽然我不止一次地祈祷她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了,最好死在外面。但每次她都能生龙活虎地开门进来……
    我的眼皮有点跳,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展逐。
    “阿念?”
    “哥,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怎么了?”
    我咬了咬唇,只能继续撒谎:“那个,我还在外地不方便回市区。刚才邻居打电话说家里漏水,又找不到我阿姨。
    你能过去帮我看看么?”
    “好,我这就过去——”
    “跟谁打电话呢!”这时候,安祈年出来了。他呵斥的声音很大,电话那端的展逐登时顿了一下:“阿念,你和谁在一起呢?”
    “我……没什么,同事。”我匆匆关了电话,脸像被火烧了似的。
    特么的大晚上的跟男同事在一起啊?!
    安祈年冷着眼看我:“看来,你已经跟展逐联系上了?”
    我咬了咬唇:“你早就已经放了我哥,还骗我。”
    “那你早就知道了,怎么还愿意帮我?”
    我心说废话,你自己不也说了么,你能抓第一次就能抓第二次。
    于是我放下手机,不想多话了:“你洗完了?那我去洗。”一抬眼睛,竟发现床头台灯下,摆着一个小东西!
    
    第三十七章 你睡沙发
    
    原来是我那只拴钥匙的小手风琴!
    明明已经被安长宁摔成两截,又被安祈年不讲理地没收。此时却为什么会端正完好地摆在那——
    我伸手去碰了碰,才发现是被用万能胶粘好了,正晾干呢。
    心里骤然一暖,我蹭了蹭有点发热的眼眶。这个奇怪的安祈年,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只是不想欠你东西。”安祈年披着浴巾站在梳妆镜前擦头发:“长宁弄坏的,我赔你便是。”
    “谢谢……”我低头说。
    “不用客气,他欠你的,好还。你欠他的,可就不那么好还了。”
    诶?
    我听不懂安祈年这话什么意思,然后思路一下子就被他撩骚的裸体给打断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身体!
    真是很漂亮啊。骨骼颀长,肌肉匀称,水珠偶尔躺在古铜色的纹理上,每一寸都是荷尔蒙的味道。
    只不过,那一道道纵横捭阖的的旧伤疤毒蛇一样的疤痕爬满了胸膛,肩臂,脊背!
    我很难想像他的过去都遭遇了什么,只是回忆起来——哦,难怪他包扎的手法会那么熟练。受的伤多了,久病成医。还真是个悲伤的技能呢!
    “看什么?”他转过身来,并没有避讳在我面前暴露一切。
    我与兰家蔚相恋三年,除了把最重要的东西守着,想到结婚后再发生该发生的外——别的……也都是有过的。
    所以我对男人的身体不陌生。
    只不过兰家蔚是个音乐老师,内敛绅士,肌肤白皙滑嫩,连一个伤疤都没有。所以他的身体,看起来纯粹美妙,咬一口都会凹凸出可爱的棉花糖印子。
    与安祈年这样的充满雄性因素又带着沧桑痕迹的躯体,真的完全不同!
    我的脸有点红,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睡衣径自躺上去了。
    “那个吴妈,是我小时候的乳母。”他突然说。
    我很震惊,他会主动愿意告诉我他的事。
    “你想把她接回去安度晚年是么?”
    “恩。”
    我点点头:“我想,她也会很喜欢长宁的。”
    往洗手间里走的时候,我突然又回过头来:“哦,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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