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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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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又胡了。”
  小小年纪的少女仰着一张天真稚气的脸蛋,声音清脆,牌技娴熟。张姨在柜台后看得眼睛都直了。
  后来的后来,她就成了兴旺茶馆凑人头的常驻嘉宾。
  徐家条件并不好,全靠徐义生摆摊赚钱。小本生意,勉强糊口,而老徐对女儿百般呵护,虽然严厉是严厉了点,但任何同龄人拥有的物质条件,他都义无反顾提供给徐晚星。
  于是张姨也从不贪图徐晚星赢的牌钱,总是手一挥。
  “这点小钱,你自己收着吧。”
  徐晚星赢多输少,并且基本稳赢不输,赢来的钱总能补贴家用。后来徐义生干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也不知是从小看牌打牌锻炼出了徐晚星过目不忘、心算速度惊人的理科天赋,还是她过人的理科天赋带动了她打麻将的技能。总而言之,徐晚星就在这样的氛围里长大了。
  夜里十一点,徐义生惆怅地从茶馆里把徐晚星逮出来。
  “够了,别打了。我继续摆摊,你给我麻溜地滚回家洗洗睡了。”
  “别啊,爸我这正赢钱呢!”徐晚星乐呵呵地从包里抓出一大把零钱,“你敢信,打两块的我赢三家,俩小时不到,都进账两百八了!”
  “你明天还上不上学了!”徐义生咆哮。
  “上学能值几个钱啊?将来工作了,说不定还没打牌赚得多呢。”徐晚星嘀咕,冷不丁被徐义生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老子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当个赌徒!”徐义生是真的生气了,指着清花巷的方向,“你给我滚回家去!从明天开始,我不要你来摊子上帮忙了!”
  这一幕被加班回来的乔慕成撞见了,脚下一顿,自行车刹在路边。
  与他同行的,是清花巷的另一位住户,传说中的老李。就是因为他,徐义生才对乔野起了贼心,试图撮合女儿与他成为学习小伙伴。
  老李也是乔慕成转来蓉城工作后的新同事,清花巷的房子还是他介绍的。
  “大晚上的,小姑娘怎么从茶馆出来?”乔慕成摸不着头脑。
  老李看了眼垂头丧气往家走的徐晚星,下巴朝路边的抄手摊一努:“老徐一向在兴旺茶馆外头摆摊,那孩子从小在这儿长大,耳濡目染的,常帮老板娘打牌。”
  乔慕成一愣:“这怎么能行?小小年纪就成了赌徒……”
  “不这样也没别的法子啦。”老李叹口气,“徐义生单身男人一个,带着个小姑娘,能养这么大,把人养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已经很不错了。谁还能苛求他又当爹又当妈,把人养成精雕玉琢的呢?”
  乔慕成是有涵养的人,不便过多打听别人家的私事,只是车骑到一半,还是没忍住问了句:“徐晚星的妈妈呢?”
  老李摇摇头:“徐晚星没有妈妈。”
  “……”
  乔慕成糊涂了。怎么还会有孩子没母亲呢?难不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老李同情地替他解惑:“非但没有妈,这孩子命不好,父母都不知道是谁。”
  十七年前,小姑娘出生一个月不到,就被人丢弃在清花巷的巷口。
  那一年,徐义生三十五岁,因儿时的一场车祸跛了脚,后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倔强如他,干脆单身到底。
  那个夜里,他卖完抄手、摆摊归来,在巷口听见了小孩的哭声。
  骑着三轮的他一惊,猛然停下,左顾右盼老半天,总算在篱笆下找到了被裹得严严实实、放在纸箱子里的小姑娘。
  他扯着嗓门儿问:“是谁家的孩子给扔在这儿了?”
  空空荡荡的巷子里无人应声,只有孩子的哭声。他急了,也不知这婴孩怎么了,只得手忙脚乱抱起她。奇妙的是,在他把她抱进怀里的那个瞬间,孩子不哭了。
  寂静悠长的巷子里,黑夜是那样漫长,仿佛看不到头,仿佛天不会亮。
  可他低下头来,与那小小的婴孩彼此对视着,猝不及防看见了一双明亮到令人屏息的黑眼珠。
  小姑娘好奇地抬手碰碰他遍布胡茬的下巴,咯咯笑了。
  次日,他把孩子送去了警察局。孩子搁在警察局三天,他每天都去看看,问问孩子的父母找到没有。
  可答案总是否定的。
  十七年前的蓉城并没有很好的福利机构,在警察决定把这女孩送去福利院时,徐义生不放心,亲自勘察了一遍。
  阴暗潮湿的福利院不但缺人手,孩子们也瘦巴巴的,吃不饱也穿不暖。角落里有小孩在哭,可工作人员视若无睹,置之不理。
  徐义生急了,那孩子怎么能在这种环境下健康成长呢?
  他依依不舍地看着工作人员接过襁褓里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往院子深处走。小姑娘趴在那人肩头,目光触到了他,忽然间就咧嘴笑起来,一如初见的那个夜晚。
  徐义生心中一动,不知怎的,忽然就冲了上去。
  “把孩子给我!”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就是这样坚决地从那人手里轻轻地、却又不容拒绝地抱回了小姑娘。
  她还在笑,冲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啃,没有牙的小豁嘴咬不疼他,却留下一堆晶莹透亮的口水。
  徐义生黑了脸,一边骂着小东西真坏,一边又没忍住笑出了声。
  后来,他把那孩子带回了家,取名徐晚星。
  初见那一夜,他抱着小姑娘站在清花巷里,清风徐来,星辰漫天。他希望这孩子也能像那晚的星星一样,明亮如初,熠熠闪耀。


第十章 
  对于自己毁了乔野的新书一事,徐晚星自觉理亏,从第二天起就停止了报复行为。并且因为心虚的缘故,她整整三天都没往后座看上一眼。
  同时,她觉得自己也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虽然和乔野不对付,但也成功发现了他的第一个优点:涵养好。
  平心而论,如果角色互换,她是乔野,在看见自己那堆惨遭毁容的新书时,大概已经跳起来狠狠抽他脑袋了。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处理的方式成熟而冷静,只给了她一个“请你自我反省”的死亡凝视。
  徐晚星不甚唏嘘,这人是真有涵养啊!
  不过如果换个人,这种处理方式大概会更好。
  毕竟上学期期末考试,她的双语都离及格线还差个十万八千里,被气得眼睛都红了的老徐摁在搓衣板上摩擦,也只反省了一分钟——因为剩下的时间都拿来龇牙咧嘴感受膝盖的痛楚了。
  啧,乔野真是所遇非人。
  徐晚星一边摇头,一边对春鸣和于胖子感慨。
  两位狗腿子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徐晚星的语文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烂到家了。
  三天时间,麻将小分队没再与乔野发生冲突,因此也有了闲暇去思考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譬如说,找点乐子填补课间麻将的缺失。
  这日午间,于胖子做贼似的跑进教室,背包反背在胸前,双手还捂得严严实实的。一踏进教室,他就开始呼朋引伴。
  “来来来,哥带了个好东西!”
  教室里除了麻将小分队,并没有别人。也只有这几人才会每天不在家睡午觉,反跑来教室聚众赌博,还打着“学习小组”的旗号。
  “什么好东西?”
  几人兴致勃勃凑上来看。
  徐晚星趴在桌上打盹,被这动静闹醒,懒洋洋地揉了揉眼睛,也扭头看去。
  只见于胖子小心翼翼地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几人众星拱月般把那张课桌团团围住,个个脸上都带着翘首以盼的庄严肃穆。
  然后,他从里面掏出了一副……飞行棋。
  徐晚星:“……”
  春鸣:“……”
  大刘:“……”
  老黑:“……”
  小白:“……”
  徐晚星客客气气地说:“我能问问这是什么好东西吗?”
  于胖子摸不着头脑:“飞行棋啊!怎么,飞行棋都没玩过吗?”
  徐晚星微笑:“就因为是飞行棋,才想问问这怎么就是好东西,值得你这么披星戴月地捧进来了。”
  披星戴月……?
  众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很想私底下跟徐晚星提个建议,语文不好真别乱用成语,每次听了想笑又不敢笑的憋屈,她是不会明白的。
  众人就飞行棋吐槽了于胖子一番,然后身体力行地实践了“真香定律”——
  午后的教室里,没有麻将的小分队又开始了新一轮热火朝天的聚众赌博。
  “六,六,六,六——”于胖子嘶吼得面红耳赤,最后惨叫一声,“靠,凭什么你动不动就连续几个六,我一个都出不来?”
  徐晚星轻飘飘抄走桌上的骰子,握在手里搓了搓:“跟我下飞行棋还想把我炸回家,我看你是没睡醒。”
  走到门口的乔野脚下一顿,又一次听见“我看你是没睡醒”这样熟悉的台词。
  简直梦回一周前。
  可是麻将不是被……?
  他疑惑地朝教室里看去,毫不吃惊地看见自己的桌子又一次被征用,四张桌子拼成了一张,原班人马以经年不变的姿势歪七倒八聚在一起。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下起了飞行棋。
  乔野:“……”
  下一秒,教室里掀起了新一轮的高潮。
  起因是在徐晚星的蓝色飞机前,六步开外坐落着于胖子的红色飞机,九步开外是大刘的绿色飞机。
  于胖子很不服气地说:“麻将你厉害,我还不信飞行棋你也下遍天下无敌手了!”
  大刘点头:“有本事你把咱俩一块儿炸回家!”
  徐晚星很淡定:“既然你们诚心诚意地邀请了——”
  她微微一笑,手腕一抬,骰子欢快地落在桌面,咕噜噜一滚,落定了。
  众人定睛一看——六。
  于胖子:“……”
  春鸣没忍住:“噗。”
  徐晚星拿起了自己的蓝色飞机,往六步开外的红色敌机上一放,还配了个音:“砰——”
  然后她就把于胖子的飞机扔回起点了。
  非但如此,她还抬头真诚地补充完了那句话,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邀请了——
  “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成全你。”
  于胖子:“………………”
  另外几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掷出六点的人还可以再投一次骰子,徐晚星又一次抄起骰子,故技重施,往桌上一扔。
  这一次,笑到一半的大刘戛然而止,然后就惨叫起来。
  三,他的绿飞机也滚回家了。
  教室里有人惨叫有人大笑,唯独徐晚星伸了个懒腰,把手摊出来:“给钱吧,朋友们。”
  大家在事后结账,于胖子嘀嘀咕咕说徐晚星肯定在骰子上做了手脚。
  徐晚星翻白眼:“Excuse me”
  可以,这是狂妄到素来不及格的英语都飚了出来。她气势满满地说,在聚众赌博这件事情上,她徐晚星从来都是queen。她认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还queen呢,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
  教室外的乔野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人,也懒得去要回自己的座位。
  drama queen还差不多。
  *
  在迎来飞行棋的这一周里,麻将小分队终于不再缅怀那副逝去的麻将,拥有了新的慰藉。也因此,大家对乔野的怨恨也就烟消云散。
  而就在徐晚星以为她和乔野恩怨两清时,乔野的回击才姗姗来迟。
  一周时间,她沉浸在新的快乐里,而乔野做了什么呢?是小心眼地私底下酝酿大招,报复她了吗?
  不,他没有。
  事实上,乔野还真是什么阴招都没放。
  他不过就是把那天被徐晚星碰倒在地的各科练习册都上交了一遍,不能上交的,就拿着遍布污渍的课本去办公室问题。
  原本可以清理得更干净的封面,他想了想,留下了显眼的污渍。
  收作业时,课代表暗示他要不要包个书皮什么的,挡住那难看的表面,他不为所动。
  于是办公室的老师们也展开了一轮议论——
  “哎哎,乔野这练习册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脏成这样了?”
  “哟,这才到手几天啊,怎么就黑不溜秋的了?”
  “你那科的也是这样?”张永东咋舌,从一摞练习册里抽出最显眼的那本,“瞧瞧我这本,比你的还黑!”
  “不应该啊,小伙子人长得挺精神的,看着也爱干净,怎么这么不爱惜书本啊?”
  罗学明听在耳里,心道,算了,谁还没个缺点呢?那孩子要真是十全十美的,他反倒有点不知道怎么为人师表了,因为压根儿没处下手。这样也不错,有点缺陷,更接地气。
  可事情反转在课间时分,乔野拿着数学书来问课后题了。
  当然,以他的成绩和天赋,课后题其实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值得一问。可他是多么勤学上进的好青年啊,直接自学到了最后一个章节,拿着超纲一学期的课后题来求问了。
  罗学明那个欣慰啊,教了这么多年,竟然出了这么个学生!
  什么叫教涯巅峰!
  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充满感情地接过乔野的课本,刚准备答疑解惑,就被手里的书震慑了。
  和这本数学书一比,英语练习册不算什么,物理练习册也真的不太黑。这东西封面一片狼藉,书角也全被黑漆漆的污水浸透,真是拿在手上都怕把手给染黑了。
  “……”
  罗学明沉默片刻,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乔野啊,刚来班里,生活学习上可都还习惯?”
  “谢谢罗老师关心,都挺好的。”
  “这个,眼睛好用吗?座位会不会太偏太靠后了?”
  “我不近视,座位也挺好。”
  “你放心,半期考试之后,咱们会按照成绩排一次座位,到时候你可以选个更好一点的位置……”
  顾左右而言他许久,罗学明终于完成了铺垫,抖了抖手中的书。
  “我说,乔野你这书到手才几天啊?怎么就——”他无语凝噎,手里的书不住抖动,“怎么就变这模样了?”
  指指张永东的桌子,再指指张春月的方向,“不止啊,各科老师都反映,你的练习册脏得,一摞书里就你的最醒目。”
  他语重心长地叹口气,“咱们四川话里有句老话,说马屎皮面光①,你是北京来的孩子,没听说过吧?”
  乔野没说话,非常安静地等他解答。
  “这意思就是说做人呢,要表里如一。你说你一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孩子,怎么这么不爱惜书本?要知道书本也是人的脸面,是智慧的结晶,比衣服和首饰更能体现出一个人的修养气质……”
  罗学明不愧当了几十年的班主任,几十年的教务处主任之夫,讲起大道理来简直口若悬河,能把办公室里的蚊子都催眠。
  乔野也确实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一句话也没反驳,认认真真听完了,末了还感谢他的教诲。
  如果不是临走前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罗学明可能还真察觉不到哪里不对。
  心细如发的班主任一顿,狐疑地叫住学生:“等一下,乔野。”
  乔野站定了,沉静地看着他。
  罗学明琢磨片刻,觉得这事不对。再不爱惜书本,能拿到书还不到一周,就脏成这样?一本就算了,怎么一本比一本脏?
  再结合这孩子安静中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眼神一沉:“乔野,你跟老师说,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事——”乔野垂眸。
  罗学明把书往桌上一放,眼睛一眯,径直问:“不是你自己把书弄成这样的吧?”
  乔野沉默不答。
  “谁做的?”
  “……”还是沉默。
  罗学明心里有谱了,和颜悦色地换了个方向:“对了,你来班上一个多星期了,和大家相处得还好吧?”
  “还好。”
  “和徐晚星呢?”师爷就是师爷,笑吟吟点题,“这孩子有点凶巴巴的,性格挺霸道。你俩前后桌,没什么过节吧?”
  乔野顿了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回以一片沉默。
  OK,破案了。
  罗学明拍拍少年的肩,说:“回去吧,老师知道了。”
  乔野这才开口,一脸歉意地说:“罗老师,这事您不用替我操心,我知道徐晚星她也不是故意的。”
  罗学明都快感动哭了。
  他这是积了什么德,有生之年竟然遇见这样善良又优秀的孩子!不仅学习成绩出类拔萃,还这么有人情味,这么懂得以德报怨!
  可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罗学明的表情刹那间严肃起来,眼神一沉,有锐利的光从厚重的镜片后闪过。
  他说:“你放心,老师一定好好处理这件事!”
  离去前,乔野再三表明自己不愿初来乍到就与前桌交恶,希望罗学明千万不要激化矛盾。
  罗学明点头:“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的罗学明,当天下午在数学课前十分钟就抵达教室。
  他从教室前溜达到教室后,停在了乔野的座位旁边。
  “哟,乔野这书怎么这么脏呢?”他明知故问,皱皱眉头。
  乔野:“……”
  不想配合表演该怎么办。
  好在罗学明善解人意,装模作样抛出问题后,径直点了一旁辛意的名:“辛意,你来说,乔野的书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辛意是徐晚星的同桌,出了名的好学生,成绩优异,温顺胆小。
  从前罗学明曾经担心过徐晚星会欺负她,但出人意料的是,徐晚星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上那些凶悍霸道的社会哥,她比社会哥还社会。可坐在辛意旁边,她反而比谁都温柔,说句话都和和气气,生怕把辛意给吓到似的。
  当然,罗学明并不知道的是,过去一年里,辛意=徐晚星的题库≈麻将小分队的作业来源。
  突然被点名的辛意有些懵,但她素来不会撒谎,特别是面对老师时。
  可徐晚星是她的好朋友,她也不能出卖朋友……
  辛意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地看看老师,再看看徐晚星,为难至极。
  徐晚星一见,热血从胸口倏地升腾而起,干脆回头就招了:“是我干的,别问辛意了,问我!”
  乔野:“……”
  辛意:“……”
  罗学明:“……”
  下一秒,罗学明把手里的书握成一卷,朝着她的脑袋就砸了下来,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事儿很光荣?人乔野初来乍到,你就挤兑人家,把人家刚领到手的新书弄成这种鬼样子!徐晚星,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徐晚星争辩:“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地上刚拖过,有那么脏……”
  这是真话。千真万确。
  可罗学明看看她这竭力狡辩、洗脱罪责的样子,又听见乔野突然的开口:“罗老师,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对比更加鲜明了。
  徐晚星蓦地回头:“闭嘴吧你!谁要你假好人?”
  她又不是智障,罗学明这种垃圾演技,浮夸到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有鬼,不是乔野私底下告状了又是怎样?
  可话音刚落,脑袋上又遭了罗学明一记重击。
  “徐晚星,你不要欺人太甚!”罗学明痛心疾首地指着自己心爱的课代表,恨铁不成钢,“我也不罚你下蹲了,这一次就教教你什么叫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你,把书收一收,跟乔野把书对换一遍。”
  乔野:……
  徐晚星:???
  “不是,那是我的书,凭什么——”
  “换书。要不然三千个下蹲。你自己选。”罗学明阴恻恻地说。
  徐晚星:“……”
  好的,闭嘴了。
  罗学明还在敲桌子:“快点,当着我的面换!”
  徐晚星咬牙切齿从抽屉里拿出了全部的书,抱成一摞,重重地砸在乔野的桌子上:“给你,都给你!”
  罗学明还在念叨:“瞧瞧你的书,上课不做笔记,就跟昨天才领到手一样。正好,乔野也才刚领书没几天,正该是这么个样儿。”
  乔野竟然也没推拒,大大方方接受了徐晚星的慷慨馈赠,末了把自己那摞乌七八黑的书整整齐齐堆在她桌上,笑得和颜悦色:“谢谢了。”
  还谢谢了!
  倒打一耙不说,他还拿刀子戳她心!
  徐晚星双目圆睁,恨不能拿眼刀子在乔野身上戳他妈一百个窟窿。
  这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小人!
  什么恩怨两清?什么烟消云散?她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了!势不两立!水火不容!有仇必报!锱铢必较!
  ①马屎皮面光:四川方言,多形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第十一章 
  因为换书一事,徐晚星憋了一肚子气。偏偏更倒霉的是,放学后刚跑到茶馆外面,就被徐义生吹胡子瞪眼睛地凶了一通。
  “你来干什么?”
  “帮你守摊子啊。”她一头雾水。
  “我昨天说什么来着?你全当耳旁风了吗?”
  “不不不——”
  是的。全当耳旁风了。
  徐晚星开始冥思苦想,昨天老徐的每日啰嗦一百句里,到底有什么是她错过的信息。
  不过没关系,徐义生也知道她想不起来,凶巴巴地直接挑明:“我说过了,从今天起,你别来摊子上帮忙了,每天放学给我滚回家好好学习,不许再耽误时间!”
  欸,那不是气话吗?
  徐晚星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爸,你来真的?”
  徐义生没说话,围着油腻腻的围裙站在原地,把手往清花巷的方向一指,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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