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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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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义生没说话,围着油腻腻的围裙站在原地,把手往清花巷的方向一指,一脸坚决。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我不去茶馆帮张姨打牌了,就在摊子上帮你——”
  “不行。”
  “那……生意没那么忙的时候,我一定抽空看书——”
  “也不行。”
  徐义生是真的下定决心了,不管生意再怎么忙,哪怕少个人手会少赚点钱,也绝对不能再让徐晚星每晚来摊子瞎忙活了。且不说她会不会被抓进茶馆凑人头,她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在这茶馆里外。
  别的孩子,从小就参加各种兴趣班辅导班,只有徐晚星从蹒跚学步起就跟着他在这抄手摊子上混。
  如今她都读高二了,他没法让她赢在起跑线上,至少不该再拖她后腿。
  徐家父女一个比一个倔,但在固执己见这件事情上,老徐还是拥有绝对领先的本事,毕竟比徐晚星多了几十年的顽固经验。
  最终,徐晚星只能战败归家。
  徐家就在清花巷最窄的一头,两层的小平房。屋外是最古老的红砖墙,并没有贴过瓷砖。
  因常年风吹日晒,水泥上生出了斑驳的青苔,又悄然跃上了青色的藤曼。日积月累,竟长出一大片绿油油的爬山虎,细密的脉络交织成网,不经意间展示出生命的蓬勃壮丽。
  据说徐义生的爷爷那辈就住在这里了,这房子也可谓是年代久远。
  可惜徐家人丁单薄,到了徐义生这一辈,父母都过世了,他又是个跛脚单身汉。好在老天爷送来一个徐晚星,勉强给他凑了个家。
  徐晚星拉开陈旧的卷帘门,没精打采地上了二楼。
  所谓二楼,其实只是在一楼的屋顶搭了个棚户。棚外是晾衣服的地方,棚内有张旧木桌,一张椅子,一张宽大的老地毯。天气适宜时,徐晚星可以在这里写作业,不用闷在一楼逼仄的卧室里。
  小学时,徐晚星去家境殷实的同学家玩过一次,回家就开始不折不挠地央求父亲给她一个书房。
  “我同学家的书房可大了,有沙发,有钢琴,有一面墙那么大的书柜,还有……”彼时,小晚星尚且不懂事,只眼巴巴地瞧着父亲,希冀于自己也有拥有那样一个天堂。
  徐义生为难了一夜,第二天就精神奕奕地爬上了屋顶,开始敲敲打打地捣鼓起来。
  当晚,徐晚星放学归来,就看见平房上凭空长出了二楼。虽然是极为简陋的棚户,但也摆下了她的一箱旧玩具,一张旧书桌和一把椅子。
  对于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并非凡事都求个华丽昂贵,徐晚星也不过是想拥有一个独立的空间罢了。而这个天堂,徐义生慷慨馈赠与她。
  那一夜,她睡在徐义生不知从哪找来的宽大地毯上,睁眼就能瞧见窗外的星河万千。
  徐晚星高兴坏了。
  虽然近几年城管来过好多次,说这是违章建筑,得拆。但秉承能拖就拖的钉子户原则,父女俩也还暂时保留着这么个地方。
  徐晚星在窗前坐下来,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没精打采地推开窗户。
  隔着窄窄的巷子,对面的两层小楼比徐家的这一栋要体面些,好歹二楼不是棚户,是水泥建筑……但总归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扇窗后坐着个苍白瘦弱的小姑娘,正奋笔疾书。
  徐晚星冲她吹了声口哨,叫她的名字:“辛意!”
  小姑娘蓦地受惊,抬头看着她,也不敢吱声,只着急地指了指身后的房门。
  徐晚星会意了,辛意的爸爸在家。
  她也不多说,轻车熟路地掏出作业本,又从笔袋里拿出一只大红色的记号笔。翻出新的一页,在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几个硕大的字,亮给对面的人看。
  辛意定睛一看,只见本子上写了七个大字:作业借我抄一下!
  她也低头窸窸窣窣依样画葫芦,片刻后,举起自己的作业本给徐晚星看。
  蓝色的记号笔,工工整整的三个字:哪一门?
  徐晚星埋头,两秒后,举起本子:每一门。
  辛意:“……”
  然后两人就开始进行下一个环节——
  徐晚星从晾衣服的平台上抽来一根长长的竹竿,把书包里的东西都清空,然后挂在竹竿上,从窗口小心翼翼地探出去,一直伸到了辛意的窗户里。
  那边的辛意也整理好了今天的各科作业,悉数放进那只空书包里,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徐晚星手脚麻利地把竹竿伸了回来,取下书包,作业就到手了。
  只是打开书包一看,里面还有一张纸,纸上是辛意的笔迹——
  “晚星,我知道你很聪明,可以用很短的时间学会我很长时间才能消化吸收的知识。可是还有两年不到就高考了,你真该多用点心在学习上,有的困难不是聪明就能解决的,比如时间。”
  徐晚星一顿,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就是语文学得好的人能讲出口的话啊,听起来真是好有道理!随便写张小纸条都像从《名人名言》里扒拉出来的经典台词。
  她咧嘴冲对面一笑,然后就开始低头苦抄。
  其实也不是真的不懂事。她也知道该努力了,可是懒习惯了,再加上今天心情真的很糟糕……徐晚星想,从明天开始,她一定好好学习。
  满脑子好好学习的徐晚星,抄作业抄到一半,因为没睡午觉的缘故,眼皮子上下打架,最后哐当一声倒在书桌上睡着了。
  辛意和徐晚星是同桌,也是邻居,住在清花巷里的两对门,从小就认识。
  只可惜虽是邻居,两人的关系一直没有熟起来。
  原因之一:辛意的父母对她十分严格,从小就给她报了各种补习班、舞蹈班、古筝课……反正徐晚星在外面当野孩子的时间里,辛意一直在家和少年宫之间奔波,勤勉地学习着,自然也没有多少机会和徐晚星熟起来。
  原因之二:对于苛刻的辛意父母来说,哪怕女儿有时间,徐晚星这样的野孩子也是不值得结交的。别说从小打架打牌了,不论什么时候见到她,都跟只泥猴子似的,半点没有淑女气质。自家孩子才不能变成这样呢。
  于是两人真熟起来时,已经是高中成为同桌以后了。
  徐晚星迷迷糊糊地打着盹,直到被对面的动静吵醒。
  老巷子本就不隔音,何况这是清花巷最窄的一头。从辛意的窗口到徐晚星的窗口,距离也就两米多,谁家冲个厕所放个屁,另一家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从睡梦中醒来,听见辛意的父亲在大声说话。
  “作业做完了吗?这才几点,就开始趴在这儿睡觉?”
  辛意的声音很微弱:“都做完了,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下,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做完了?做完了就可以睡觉了?你看看谁家孩子上高中了,八点半就能睡觉的?哦,就你累,就你想休息。你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这么好逸恶劳下去,你能考上什么好大学?”
  “爸,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以前没有这么早睡过,以后也不会——”
  “凡事有一就有二,你还敢狡辩?”
  ……
  徐晚星看见男人有些狰狞的面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而她这点动静也被对面捕捉到了,辛爸爸眉头一皱,唰的一声拉上窗帘,可骂声半点没减。
  天色已晚,最后一丝白昼的光也消失在地平线。
  从房顶传来细微的声响,下一秒,有只野猫姿态优雅地落在窗台上,然后轻车熟路跃进书房。
  那只猫黄白相间,是她的老相识,也是这附近的众多野猫里和她关系最好的一只。
  徐晚星心不在焉地下楼,打开冰箱找吃的,找到了一袋拆封的饼干,和一盒用保鲜盒封好的盖饭。盖子上还贴着便利贴:全给我吃光,一粒米都不许留下!
  她把饭盒放进微波炉,拧了一圈,等了两分钟,然后抱着饭盒和饼干咚咚咚跑回楼上。
  阿花还在窗台等她,看见她的身影,喵了一声,迫不及待地跳到她脚边,贪婪地望着她手里的饼干。
  夜色里,窗外吹来略带凉意的晚风,一人一猫蹲坐在桌前吃饭。
  风里断断续续传来对门的争吵,说是争吵也实在算不上,毕竟辛意胆小怕事,从不敢反驳父母,那最多不过是单方面的斥责。
  起初只是辛意的父亲在责骂她偷懒睡觉,后来母亲也加入了,说她脑子笨,从来都不能一心二用。高二不过是学习紧张了一点,她就连练古筝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十级连考两次都没考过,简直太丢人了。
  辛意的声音很少响起,也不是不为自己争辩,只是每逢开口,说不了两句就被打断。
  强势的父母因为太过严苛,造就了软弱的子女,不仅软弱,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快失去。
  徐晚星越听越生气,一想起辛意那苍白瘦弱的小脸蛋,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最后把饭盒往桌上一放,蹭的站起身来。
  阿花吓了一大跳,喵呜一声躲进桌子下面,瞪大了眼睛观察她。
  饭盒的主人忘记了便利贴上的嘱咐,剩下了一小半的饭,扭头咚咚咚跑下楼,垮过窄巷,开始大力拍门。
  砰砰砰,辛意家的屋门被拍得震天响。
  楼上的父母正生气,听见这种没礼貌的敲门声就更是火大。男人扯着嗓门儿吼了句:“谁啊?拍坏了赔门吗?”
  门一开,男人愣住了。
  门外,住在对面的小姑娘眼神冰冷地站在巷子里,声音比表情还要冷个十来度:“叔叔,麻烦您声音小点吧。这是清花巷,不是什么别墅区,您以为您家安了十级隔音设备呢,站窗口就开始骂街了?”
  辛家和徐家虽然住在两对门,平日里撞见了也是不好不赖地发个招呼,两个大老爷们儿不对付,关起门来谁也看不上谁。
  姓辛的眉头一竖,指着徐晚星:“小小年纪,说话这么冲,还懂不懂礼貌了?”
  徐晚星针锋相对:“您也一大把年纪了,骂起街来也不管不顾、影响左邻右舍,咱俩这不是半斤八两吗?”
  简直火上浇油!
  “你爸呢?让他来管教管教你。你家的事我一外人不好插手,我家的事也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打哪来回哪去,少跟我啰嗦!”
  男人抬手欲关门,却被徐晚星一脚给卡住。
  “您管教女儿,我的确插不了嘴,但我在对面都听不下去了。”徐晚星忍无可忍,“她上星期周考考了全班第二,您夸过一句没?每天做完作业,您还塞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练习题逼她写,写完阿姨又压着她练古筝,她还能不能喘口气了?有你们这么逼孩子的?到底是生了个孩子,还是生了个奴隶?她的情绪你们半点不在乎,全在乎自己的面子去了,这也配为人父母?”
  巷子里不隔音,又全是积年的街坊邻居,一丁点动静也能引来众人瞩目。
  不少人推开窗来看,还有街坊怕小姑娘和大男人闹起来吃亏——毕竟姓辛的有过前科,喝醉酒了曾经打过自己的孩子,还打得不清。
  于是很快,大爷大妈们拿蒲扇的拿蒲扇,穿围裙的穿围裙,这就出来劝了。
  姓辛的自觉面上无光,破口大骂。
  徐晚星呢,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人家骂的越起劲,她全采取反弹的攻势,一个钉子一个眼,挤兑回去。
  比如,男人骂她没家教,她就认真点头:“要有家教的都跟您这样,那我必须没家教。”
  男人骂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就认真反问:“我是狗,您是耗子?”
  男人暴跳如雷:“说你再胡说八道,我他妈撕烂你的嘴!”
  徐晚星咋舌:“那可不得了。”扭头就冲大爷大妈们说,“劳烦爷爷奶奶们帮我做个证,要今晚我真受伤了,让我爸管辛叔叔要医药费去!”
  末了,还冲男人笑:“您放心,我家教不好,一准儿讹得您倾家荡产。”
  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场闹剧闹了将近二十分钟,最后才在街坊的劝解下落幕。
  辛意被母亲拘在家中出不来,男人最终颜面无存地关门回家。
  大爷大妈们一边念叨徐晚星“热心肠是好事,但也别惹火烧身啊”、“那姓辛的一向这样,你帮小意也帮不了一辈子”,一边也散了。
  徐晚星冲着辛家大门翻了个白眼,骂痛快了,也思忖着他们大概是没力气去折腾心意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家,余光却扫见不远处有个身影。
  本该人去巷空,可不远处那盏昏黄暗淡的路灯下却站着个人,一身白色卫衣,下着蓝色运动裤,挺拔又眼熟。
  乔野站在那里,显然已经将刚才的一出闹剧尽收眼底。
  呵,真是狭路相逢。
  徐晚星还惦记着抽屉里那一堆脏兮兮的书,一见仇人,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看热闹看得很爽啊?”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什么好脸色。
  可意料之中的挤兑并没有出现,乔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顿了顿,才不紧不慢说了句:“口才不错。”
  徐晚星一愣,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我说,看来你爸那天在我家说的那堆优点,也不全是唬人的。至少侠义心肠、乐于助人,还是会昙花一现的。”
  徐晚星怒道:“我爸从来不唬人好吗?!”
  “那尊敬师长、遵纪守法、刻苦学习?”乔野哂笑,“如果跟班主任叫板算尊敬师长,聚众赌博算遵纪守法,每天抄作业算刻苦学习的话,你爸说的确实挺真实。”
  “………………”
  徐晚星暴怒:“不许你说我爸坏话!”
  “你误会了。”乔野云淡风轻地说,“我一点也没有说他坏话的意思。”
  “呵呵,是吗?”骗鬼呢!
  徐晚星正欲反驳,就看见下一秒,乔野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坦然道:“是真的。我明明是在说你坏话。”
  “……”
  附近又有大爷大妈探头来看,徐晚星也怕老徐回来,听说自己先跟对门儿吵,吵完了又跟新搬来的吵,那才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她索性狠狠地剜了乔野一眼。
  “我告诉你,乔野,今天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咱们的战场在学校。来日方才,咱俩没完!”
  说完,徐晚星扬长而去。夜色里,嚣张跋扈的少女高举右手,中指醒目地竖在半空中。


第十二章 
  徐晚星噔噔爬上二楼,推门跑到窗前。
  阿花还在书桌上,饼干已经吃光了,只剩下一堆碎屑。秉承勤俭节约、不浪费粮食的美德,它十分认真地舔着剩下的残渣。
  徐晚星没空理他,右手凑在嘴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片刻后,对面的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缝,辛意红着眼睛站在帘后,还在拼命擦眼泪。
  徐晚星压低了声音:“没事吧?”
  辛意摇摇头,努力弯起嘴角冲她笑,无声地说:“谢谢。”
  说完,吸了吸鼻子,眼里还有星星点点的泪光。
  下一秒,她手一松,窗帘合上了。
  徐晚星站在桌前发呆。阿花连饼干碎屑都舔光了,开始蠢蠢欲动地往她剩下的半盒饭里探头探脑。
  她察觉到了,把饭盒抢回来,数落阿花:“你怎么这么贪心?”
  阿花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冲她喵喵叫,一点一点靠近,甚至伸长了脖子来蹭她,依然觊觎着她手里的饭盒。
  反正她也吃不下了……
  徐晚星慢慢地,慢慢地叹了口气,将饭盒拱手相让。
  这世上贪心的又何止是猫呢?要是她有辛意那样的好成绩,人乖巧懂事,还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老徐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为什么辛意的父母就是不满意呢?
  *
  清花巷的另一头,乔野拎着酱油回家了。
  乔妈妈在厨房忙活,听见声音,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乔野把酱油递给她,说:“看了场热闹。”
  可不是吗。
  有徐晚星在的地方,似乎永远都那么热闹。她和她的名字一样,出现的时候永远都是最受人瞩目的存在,虽然她的受人瞩目一般说来都不是什么正面含义。
  夜里,乔野看书看到一半,去客厅接水,无意间听见父母提到了徐晚星,脚下一顿。
  夫妻俩吃过晚饭后,出门散了个步,显然已经听说了今天巷子里的闹剧。
  乔妈妈说:“这巷子里鱼龙混杂的,我看也没老李当初说的那么好。”
  老李是在清花巷长大的,土生土长的蓉城人,在蓉城地质环境监测中心待了几十年了。十几年前去北京开会时,认识了乔慕成。两人做的是同一方向的研究课题,脾气也合拍,一来二往的就成了朋友。
  地质工作很少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像老李和乔慕成这样的科研人员,多在各地奔波辗转。
  后来蓉城有了国家级项目,乔慕成主动接受了课题,调了过来,自然而然有老李为他打点一切。
  孙映岚也是蓉城人,当初就不愿意搬来清花巷,说这里环境不好,可禁不住乔慕成乐意。
  “我看这里民风淳朴,大家都不是什么势利眼,挺好。”
  孙映岚瞥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想和老李住得近点。”
  一拍即合说的就是这俩人,明明人到中年才认识,在课题研究上还经常争辩得跟乌眼鸡似的,可就是好得跟穿连裆裤一样。
  孙映岚对清花巷始终喜欢不起来,也就把今天的闹剧归结为此地鱼龙混杂。
  乔慕成说:“什么鱼龙混杂啊,住哪里都有这种小打小闹的。”
  孙映岚还是很坚持:“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干这种事的几率就小多了。”
  夫妻俩也听老李说了辛家的事,那家父母吹毛求疵,动辄打骂孩子。
  “你这话说得就很嫌贫爱富了啊。”乔慕成斜眼看妻子,“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你没听过?表面光鲜亮丽的地方,也不见得破事就少了。”
  “我不跟你争。但有一点我要表明态度,上回老徐还带着女儿来跟小野交朋友,把她吹得天花乱坠的,结果小野就把她在学校聚众赌博的事给揭出来了。今天出岔子的又是她,我看小姑娘倒像个惹祸精,小野还是别跟她来往的好。”
  乔慕成张了张嘴,想起了老李科普过的徐家的事。
  惹祸精三个字,到底是严重了。
  他叹口气,说:“小姑娘也挺不容易,一个人就敢挺身而出,上门去跟一大老爷们儿拍板。我看老徐说得也没错,他这女儿还真是侠义心肠。”
  “行行行,都你说了算。反正是你儿子,以后我不管了。”
  “哎?怎么就生气了?”
  ……
  乔野站在饮水机前,默然喝了杯水,转身回到卧室。
  他拿起看到一半的英文原著,却十分钟都没有翻页。最后又扔下了,顿了顿,打开了左手边的抽屉。
  在一只装满信笺的铁盒最下方,有一只倒扣着的相框。
  他拿出相框,翻过来,怔怔地看了很久。
  相片上有个女人,怀中抱着个两三岁的男孩子,对着镜头笑得灿烂至极。大人和孩子的眉眼依稀能看出重合之处,都有一双自然带笑、微微上挑的眼睛。
  *
  没能去夜市帮父亲守摊的第一夜,徐晚星闲得磨皮擦痒,趴在窗户上夜观星象。
  后来想到第二天要去学校面对乔野那堆破烂书,她决定养精蓄锐,好好睡觉。她有预感,明日或有撕逼大战。
  睡得很早的徐晚星,醒得比往常早很多。本想再赖会儿床,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煮了两只鸡蛋,又冲了一杯牛奶,破天荒吃了个早饭还有充足的时间晃悠去学校。
  抵达教室时,里面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
  看见徐晚星的一瞬间,大家都惊了。
  这位从来不是迟到就是踩点来的旷课大神,今天竟然来得如此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徐晚星随手抽过桌上的书,朝着春鸣就是一个假动作:“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早到?”
  春鸣神情严肃地站起身来,啪啪鼓掌。
  徐晚星:“等一下,你几个意思?”
  “有生之年看见你终于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无以言表的欣慰。”
  这一下,徐晚星手里的课本实打实地落在他后脑勺上。
  早起就能早到,早到就不用被罚下蹲。
  学生们陆陆续续来齐了,在早自习开始前五分钟,罗学明就拿着课本来到教室。他也不急,先在走廊上眺望远处的风景,然后一口一口品味着保温杯里的枸杞茶,最后听见铃声响起时,才不紧不慢踏进教室。
  下一秒,有人从后门进来,喊了声报告。
  罗学明压根儿没抬眼,习以为常地指着门外,说出那句众人都耳熟能详的话:“徐晚星,走廊上,一百个下蹲。”
  这是3班的规矩,迟到的人都得去走廊上做完一百个下蹲才进来。而在这条规矩定下之后,一个月里总有那么三十天,这句话的前缀固定为“徐晚星”三个字。
  教室里安静了片刻。
  片刻后,角落里的少女懒洋洋地举起手来:“我在这儿呢,罗老师。”
  ?
  罗学明一愣,抬头看去,徐晚星确实好端端坐在座位上。那么今天迟到的又是……?
  门口,辛意站定不动,低声说:“罗老师,该做下蹲的是我。”
  她的眼睛还有些肿,不知是没睡好还是熬了夜。
  罗学明词穷,费解地看看徐晚星,再看看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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