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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生淮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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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的内容听得并不清楚,只是有几个词还是隐隐约约的入了耳,谢橘灯抿嘴,蹑手蹑脚的进了病房,这才发现虽然有一扇门,但这门根本无法阻隔外边的声音。
谢怀醒了,在床上躺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妈。”谢橘灯上前,蹲在病床边,拉住谢怀的手,“饿不饿?”
谢怀丢了魂儿一般,好一会儿才找到意识。
她摇摇头,嘴唇干裂。
谢橘灯找了个杯子,去倒了点水,晾了一会儿,扶着谢怀喝水。
谢怀眼圈还是红的,外边的声音不绝于耳。
“橘灯,”谢怀声音哽咽,伸手去摸谢橘灯的头顶,嘴皮仿佛不受控制的颤抖,声音带着凄惶,“橘灯……”
橘灯乖乖的被她抱进怀中,谢怀抱得很紧,仿佛这已经是她最后的一根稻草。
最后奶奶也没留下来照顾,说家里的事情多,又临近过年了,抽不出时间在这里照顾。
她又唠唠叨叨的抱怨,什么你们今年农忙也没有回去,家里也不指望你们。
那意思是你们什么力都没出也就算了,这时候也缺少劳动力,我得回家辛苦。
老大家的面也没露。
谢怀娘家那边,谢怀的妹妹谢新梅来了一趟,因为还在念着初中,只待了一天就回去了。
谢橘灯看着那些人来来去去,像风一样从不停留,不禁怀疑他们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同情?探望?表示一下他们其实并没有遗忘谢怀,只是因为各自的忙碌所以说一下话就可以离开,带些东西聊以慰藉?
她只看到了谢怀的疲惫不堪,却还要笑脸相迎,哪怕婆婆的话传到了耳边,也要当着她的面说自己还好,不用帮忙;哪怕看着自己的小妹谢梅,也要说一下自己还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在人走了之后,谢怀闭上眼睛,手攒紧了被子一角,扯得手指盖都泛着青色。她这时候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这时候才轻松了一点。
谢橘灯心中觉得痛,空气好像凝滞了,沉重的不能呼吸。
这天是周日,谢橘灯下午要去一趟学校拿卷子,了解成绩,本来还要开家长会,但家里出了这样的实情,也开不了了。谢橘灯于是没有告诉妈妈要开家长会,而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去学校。
从医院的长廊离开,走到尽头想起来她没洗脸也没刷牙,连头发也没梳,谢橘灯拐了个弯,在卫生间里用凉水把自己的脸洗了一下。冰冷的水拍在脸上,不知道该算是难过一点还是清醒一点,眼睛红肿的地方也因为水珠而有些朦胧。
她用袖口擦了擦脸,水沾湿了衣领。
从医院出来,天空并不是晴天,而是泛着灰色,呼一口气,空气中都能显出白雾,冷冽的风冻得耳朵僵硬发红,连刚才那些沾湿的地方都结了一层冰笳,变得更冷了。谢橘灯缩着脖子,牙齿不停的上下打颤,“咯咯咯咯……”很像老母鸡下蛋。
肚子一直叫,身体就更冷了。
谢橘灯脚步停了一下,决定还是回门市部找点吃的。大门锁着,她有钥匙,哆哆嗦嗦的插了进去,拧的时候差点把钥匙拧断才进去。厨房冷锅冷灶,没什么热气,暖壶里也没个开水——昨天晚上做好的都用完了,只剩下壶底,冷了。
她从袋子里找到了半个馒头,配着白开水吃了下去。吃的很慢,不停的咀嚼,因为这样才有饱腹感,只是吃完喝完后,没有觉得暖和起来,反倒是因为胃里有了凉意,全身变得更冷。
领成绩的时候顾准没来,谢橘灯犹豫了一下,帮他把卷子带走了,顺便帮他把寒假作业也拿去,心里虽然想着他要走了,估计不用做作业了,却没有一点羡慕和高兴。
老师在上面一个一个报分数,念来念去都没有她。不过谢橘灯也是心不在焉,虽然表面上装作认真,但连她们说什么也没有听进去。数学老师倒没有不满的看她,而是眼睛里带着高兴的往她这边瞟。
谢橘灯早就练就了一心二用的本事,一面装作用心的听班主任和数学老师说话,另一面却把心飞到医院。
数学老师忽然叫了她的名字,谢橘灯开始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稳下了自己的心,行尸走肉一般上了讲台。
数学老师把她大大的夸了一顿,说她期末考试考的很好,全市只有两个满分,都出在了她教的这个班,很有出息,她很高兴。
谢橘灯挤出一丝笑,心想骂我的时候你是带了面具吗?
真不稀罕你的表扬,有什么用呢?当你该给尊重的时候没有给相应的尊重,之后就别期待学生能铭记和回报。
她心里冷哼,面上却羞涩的低头,学不会什么伪装,便索性什么也不看,旁人也就读不到其中蕴含的情感。
谢橘灯并不大度,她仍旧记恨当年数学老师给她的羞辱,并且在私心上默默的想办法反抗。年少并不懂该怎么报复,她的想法也很简单,变得比对方更好,走得比对方更高更远,这就是她的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
☆、安慰
她只能用这种简单到近乎幼稚的想法去冲撞比她更年长、社会身份比她更高的人,仇恨的种子植入心中,终有一日长成参天大树。
谢橘灯学不来自暴自弃那一套,她也做不到如此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她的每一刻都在顾准的影响下有效利用,并拿这种吸收知识的方法当做自己的行为准则。
另一位学生并没有到学校,这让数学老师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那一位更符合她心中好学生的定义。她虽然夸谢橘灯,但其实她的重点在另一个人身上。准备好的话没有说出来,这让数学老师眼睛里的情绪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
谢橘灯只冷眼旁观。
她在之前一直觉得数学老师很恐怖,责骂自己的时候谢橘灯并未抬头认真看过这个老师,但现在她有了勇气,去直视她。
她忽然觉得这位数学老师不过如此。
因为距离很近,谢橘灯看到她脸上的妆。有些厚,连身上都带着脂粉气,很浓郁,也……很廉价。
她是包子脸,圆圆的,有点肥,身高也不高,这让她看起来圆滚滚的。踩着高跟鞋看起来都不如班主任漂亮。
这就是差距,谢橘灯心里冒出这么一句。
数学老师问谁离顾准的家近,把他的卷子捎走,谢橘灯想了一下,然后举手。
“啊……你。”数学老师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卷子放在了她手上,叮嘱道:“别丢了。”
顾准的卷子做的很像是艺术品,小学生字迹写的这么漂亮的额简直绝无仅有,看起来老师也很想收藏一下。谢橘灯把自己的手缩回去,数学老师没好意思继续扯卷子的一角。
那一刻谢橘灯心里忽然觉得,或许这两张卷子,是顾准留给自己的也说不定。
这种感觉来的突然,毫无预兆,谢橘灯压下来心中的怪异,只是把卷子放在了书包里,连带那份寒假作业。
放学后直接就冲出门,一路跑回医院。去医院的食堂打饭,然后提着到病房,等谢怀妈妈吃完,然后去把餐具洗干净,再回家做饭。
等到了晚上就会再回来医院这边,谢怀说了很多遍,她都不肯回家。
谢橘灯试图在自己曾经待着的那个绿化带等顾准,把卷子和寒假作业给对方。连续三天,从夕阳落山,到华灯初上,她一直没有等到想等的人。
惆怅,未知的恐惧,还有心中空荡荡的感觉,谢橘灯呼出一口气,心想这就是离别么?
她不知道顾准的地址,而顾准想必也不会再和她联系。
那时候哪怕一座城市的另一个区,都显得遥远而神秘,更不要提另一个省,另一个城市,对小学生来说,这就是两个世界了。
大学,谢橘灯在等待的时候第一次想这个词语,她暗暗掰着手指算,小学还剩四年,初中好像是三年,高中听说也是三年,这样算来,十年之后她才会去那个传说中的地方。
十指全部用上,刚好把约定的时间算完,那时候连一周都显得遥远而漫长,煎熬而困苦,更何况十年这样长路漫漫。
那是遥远而看不到的未来。
谢橘灯转身,看到病房里惨白的灯光,呼出一口气,液化成水雾,弥漫在空中,很快就消失了。
第四天,谢怀就出院了。
门市部后院原来是个劳教所,现在也是个等待拆迁的三层小楼,一间房子有十八平方米左右,一扇窗户一扇门,厕所是室外的,旁边有一家零件加工厂,就在这里住下了。
谢橘灯搬过来和她一起住。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里的房租很低,谢怀想,赵展是不会租下来的。
一个月30块,谢怀看着自己的手,三十块的夫妻情分呐。
房间很简陋,大约三十平米,有一个窄而打不开的窗户。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床,谢怀回来的那天,炊具还没有放进来,之后靠谢橘灯一个一个搬过来,也就一个汤锅和一个炒菜锅,还有煤气灶。
屋内没有水龙头,要用水,还需要从零件加工厂里那边拿水桶接。
更不要提暖气,寒冬时分,这里冷的就像冰窖。谢橘灯白天去提水,半桶水做饭剩下,第二天就结冰了。
赵展继续自己的生意,谢怀一个人在封闭的屋子住。
谢怀的母亲(我们暂称王女士)来了两趟,拿着自己的药袋子过来帮谢怀做饭,一直唠唠叨叨,说赵家偏心眼,都这时候了还不过来,不就是指着老大家的有男孩么,也不看看出息的到底是谁,赵展不比老大家的活的好啊……
谢怀有时候宁愿这房子里更安静一点,但对方是自己的母亲,哪怕再偏心小弟,也是母亲。
房间的逼仄和这地方的静寂有时候又让她生出一丝感谢,但在母亲再次开始唠叨的时候,她又觉得这唠叨能把自己逼疯。
当谢怀开口让母亲少说两句的时候,王女士就会瞪大眼睛。开始指责谢怀,说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赵家的都没良心。
王女士把赵家上上下下拉出来鞭笞了一遍,然后就会鼓动谢怀多和赵展接触,生出个男孩,把老大家的比下去!
谢怀疲惫的不想说话,只是反思自己的人生到底是不是一个悲剧。
这时,谢橘灯回来了。
王女士虽然被谢橘灯叫姥姥,却也不会给谢橘灯什么好脸色,好在谢橘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好。她去零件加工厂的厂房里接了一桶水,这水就用来做饭。
幸好厂房有夜班,只要厂里的老板不来,厂里的女工人也不会说什么。
王女士做饭也不拿手,她们家从前做饭的是谢怀,谢怀出嫁之后她才做饭,做的还不如谢橘灯,在色、香、味上没有一项达标,谢橘灯觉得看着都没胃口,后来一次看到了猪饲料的样子,就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胃口了。
王女士说了很多次家里的困难,又说自己要买药了,这次药吃完了;说自己的老头子,也就是谢怀的父亲,谢橘灯的外祖父腿又不舒服了,要拿药之类的。
这时候天还没黑,谢橘灯在摆弄煤气灶,菜切得板子当当响,偶尔半回头偷窥一下,就谢怀无奈又释怀的笑了,从床垫下——也就是以前不睡的破被子下面拿出个绿色的塑料袋,薄薄的一层,展开之后抽出来四百块,递给了王女士。
王女士笑的眼睛都眯起来,连忙把钱装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
谢怀脸上已经没了什么表情了,王女士这时候开始环视周围,说这里的环境不好,再看那些菜又开始说谢橘灯怎么不弄点鸡蛋回来,坐月子得吃鸡蛋流产了更得补充营养。
谢橘灯手足无措,当时那些菜,下锅也不是,不下锅也不是,油已经倒进去了,王女士看了一眼又说油倒得少,这么省干什么非要给赵家省钱吗?小丫头不知道心疼自己妈,胳膊肘净往外拐。
谢怀这时候头痛不已,开口道,“是我吃不了油的。”
王女士一瞪眼,“这么怎么行?营养跟不上以后有你苦受的,诶诶诶油都冒烟了赶紧放菜啊!傻愣着干啥?!”
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受过苦,觉得吃菜一定要多放油才是。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不到五十就三高了,还有点胖,偏偏不觉得是这身肥肉造成的她身体虚弱。
谢橘灯赶紧把火关掉,等油不那么热了再打开,熟练的炒菜,被王女士说什么都不会要你干什么,直接炒不就行了?
王女士不愧被乡里称为得料王——也就是唠叨的意思,她名字很好的诠释了她的个性。
菜炒好饭也差不多做好了,谢橘灯把饭盛好,三碗饭,谢橘灯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鸡蛋,给谢怀弄溏心蛋,王女士嘴馋,眼巴巴的看着,谢怀看到了,嘱咐谢橘灯,“多弄两个。”
谢橘灯回头,就发现谢怀的小动作,拇指伸出来,指着王女士。
谢橘灯心中笑了,做了两个,一个给谢怀妈妈,一个给了王女士。
溏心蛋的火候正好,谢怀还干活的时候就指导过,家里的工人也有会的,包括炒菜和刀工,都是工人教的。
王女士心满意足,谢怀叹了一口气,把自己面前的那个溏心蛋分了一半给谢橘灯。
王女士有些不满,觉得谢橘灯越看越碍眼,她以前就看谢橘灯不顺眼,谢怀说,“她还在长身体的时候。”
王女士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女儿十二岁的时候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了,不过她还是表达了自己的大度,“再给你妈弄个,一天只有一个怎么能补充营养?”
她这时候才看到抽屉里的那些鸡蛋明显是大街上买的肉鸡产的鸡蛋,“老太婆没有送鸡蛋过来?”
谢怀吃面条的手顿了一下,“家里忙。”
“抠不死她,肯定偷偷给了老大家的,就剩一个孙子了,疼不过来吧。”王女士也知道老大家的老幺去世的消息。
不过这些事情不会在小孩旁边漏风,因为这不吉利。
谢怀把筷子往旁边一放,“啪”的一声,或许是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别说了!”
小孩遭罪,只有至亲才能感受到上心,对其他人来说只能当个消息,听听就算了。
谁家没个难事,还不都是受着?
王女士撇撇嘴,把碗筷放到旁边简易的桌子上。说是桌子,其实只不过是砖头支着一张板,有一个角还歪着。
谢橘灯把碗筷和锅收拾了,然后到门外洗干净,水直接泼门口。
王女士这一晚就住在了这里,赵展听到自己丈母娘来了,也只是过来后边吃个饭,算是见了一面,然后就回前面的门市部了,说是晚上总要有个人守门。
结果走到门口不小心滑了一下,骂骂咧咧了一句,“哪个孙子不长眼泼的水!”
谢橘灯听见直接缩了缩脖子,好在二楼还有人一户人家住,估计赵展以为是二楼的人。
王女士撇嘴,然而自家女儿出嫁了七年也没有消息,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结果是个女儿还流产了,她只敢在女儿面前说道,却不能在赵展面前指责什么。
夫妻夫妻,夫和妻过日子,别人不过是路人。
这里的床并不大,王女士和自己女儿住,谢橘灯只能回前面睡觉。
赵展每天从早到晚闷头干活,爱好小赌,家里的经济在这两年好转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从前过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现在只不过是多和人打交道而已。
经商这种事情或许真的需要天赋,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大概赵展缺了这点天赋。
他做生意有个特点,便宜外人,苛刻家人,但凡有点事情就骂谢怀。谢橘灯从来到这里就隔三差五的听到他们吵架,开始吓得一边哭一边去拦架,后来就麻木的一边流泪一边拦架。
谢橘灯闭眼想要睡觉,却如何都睡不着。
她想起顾准给她讲过的一篇文章,名叫“晏子使楚”,里面有一段话很出名,“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当时顾准慢悠悠的解释,橘是甜的,枳是苦的。然后解释她的名字,说是甜橙破开内里,然后做成一盏灯,像冰心奶奶的小桔灯,散着八十年代的白炽灯的橘色光芒。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名不副实”,因为她不觉得自己会甜,她更像是枳。
后来又想,这里是北方,也就释然了。
一颗种子如果落错了地方,那最后结出的果子不是她该有的,其实也很正常。种子也会“水土不服”。
谢橘灯乱七八糟的想着她曾经读过的书,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大片林子里,这林子结下的果实黄澄澄的,个个都是圆而大的。她个子矮,够不到,但看着就觉得甜,觉得嘴巴里分泌了很多津液。
梦里的阳光并不刺眼,相反还很温柔,她只是站着就觉得幸福,谢怀这时候出现了,拉着她问她要不要吃,谢橘灯点头,谢怀就给她摘下来一个,还给她剥皮。
谢橘灯把剥好的橘子分成两瓣,先自己尝了一瓣,觉得真好吃啊,就把剩下的那一瓣给谢怀妈妈,谢怀妈妈笑着吃了,说:“真甜。”
然而来不及尝第二瓣,这梦就醒了。
醒来的谢橘灯那叫个后悔啊,她是被尿憋醒的。钻过铝材中间来到赵展他们这边,走过约莫五十厘米的通道,进去上了个厕所。
蹑手蹑脚回来后谢橘灯又躺在床上,身上带着寒气,赶忙钻进被窝,全身都缩进去,觉得有些暖和了就开始回味。
回味那瓣橘子的美味,现在都觉得嘴巴里是甜的。真后悔刚才没有吃完就醒了,后来一想光自己做梦了觉得甜,也不知道谢怀妈妈有没有梦到,如果只有自己觉得甜多可惜。
因为这梦只有她做了,没有人和她一起分享这种甜甜的味道。
然而想到这里,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心酸。
她想自己一定要努力,以后那甜味想有多少有多少,一定不会像现在一样。到那时候谢怀想吃什么她都给她,她自己也一样。
她睡不着,看着闹钟,发现是凌晨四点钟。这个点起床却是算早,但再睡,却也是睡不着了。谢橘灯从自己床头拿起那个纸箱子,里面放着她觉得珍贵的东西。
和顾准合买的《陆小凤传奇》,打开扉页,还有顾准写的名字,一手漂亮的行楷,叫多少同龄人难以望其项背,谢橘灯一学期的临摹,也不及其十之一二。但好在写在他旁边的名字,不算丑。
顾准谢橘灯
顾准的名字旁边不知道怎么多了一点,这下子名字成了“顾淮”。
谢橘灯想擦,但转念一想,这纸这么薄,一擦估计就烂了,于是她就安心的让这名字着陆在纸上。
翻开书才发现,里面有个借书卡。
谢橘灯心狂跳,怎么会在这里?
借书卡的后边还夹着小纸条,谢橘灯展开,发现上面只有五个字:“送给你,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
☆、黎明
他是真的走了,谢橘灯这次确定了。
顾准在那么早就预料到了事情,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连离别再见都没有一声,就这样离开了谢橘灯的生活。
谢橘灯那一天坐了很久,从四点一直到七点,愣愣的在床上坐到屁股都发痛。她在想顾准,想这个人从第一天出现,到最后一天离开,到底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哪些改变。
他聪慧,早熟,学习成绩很好,却不像那些所谓好学生死板;他教会了自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教会了自己去看更广阔的世界;他练得一手好字,数学爱玩数独和做奥数题,那些艰难晦涩的东西在他手里也散发着光芒;他要自己去看这座城市之外的世界,鼓励自己走出井底,看看天有多蓝。
他诡计多端,甚至在这么小就学会了用最简单的栽赃去报复一个欺负同学的男生;他第一天对自己说那句话,不是因为幼稚,而是出于调侃,一种因为早熟而俯瞰同龄人的姿态;在不知不觉的模仿中,谢橘灯也在变化。
或许对于自己的提点是一时兴起,但影响却是深远的。
谢橘灯第一次学会了在黎明时候审视自己,这种初具概念的做法让她在之后六年不停的在偏移角度之际及时纠正自己的方向,在无数次可能误入歧途之前敏锐的掐死这些倪端。
前进,前进,不停的充实自己,只有双手把握到的才是自己的。只有不停的努力才能不被人超越,而赶超别人前面,对手不仅仅在身边,在周围这些人上,更在看不见的地方。
幸运的是,在周围人还在为语文数学双百津津乐道的时候,谢橘灯已经成功看到了一个妖孽树立的标杆,从此她眼前的对手不再是她的对手,而变成了已经离开视线范围内的顾准。
顾准才是那个独孤求败,而她不过是个连令狐冲都算不上的角色。
我要的是什么?谢橘灯扪心自问。
我要的是进/入顾准说的那所高等院校。
所以我该做的是什么?
专注的学习。
我前路上的障碍是什么?
嘈杂的学习环境,还有摇摇欲坠的学习之路。
我能为此做到的改变是什么?
努力变得乖一点,让别人无话可说,赵展爸爸对外喜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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