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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盛典-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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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刘诚,时不时被派来送东西,常常可以见到她,跟她说上几句话。
  这种不冷不热的状态,让顾琼琳挺满意的。
  带他去凤城,是她一时兴起的想法,大概也是她潜意识里还想给他机会。
  可她仍旧需要时间来考虑清楚这段感情,她能否再接受,亦或者……能否再承受得起。
  忙碌的日子转眼过去,清明节一过,降雨的次数少了许多,天也一天天热起来。
  和叶景深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
  四月十六日,天气晴。
  顾琼琳换上了薄外套,背了个大背包,手里还拖着个拉杆箱,出门。
  背包里是她的生活用品,拉杆箱里装着的,则全都是买给南松的东西。
  算算日子,她有大半年没回凤城了。
  上次回凤城,是因为她母亲的生忌,南松那时候已经病重,不能再代她前去拜祭,她便抽空自己回了趟凤城。
  她订的飞机,中午十二点二十分起飞,她九点半就出发了。机场大巴要坐一个多小时,她算好时间,到机场时大概十点半,不早不晚的时间。
  叶景深本打算来接她,被她拒绝了。这个时间点,从他那里过来,堵在路上的时间都够她到机场了。
  他们约在机场见面。
  一路上,艳阳高照,大有将前段时间的潮湿一扫而空的感觉。机场外的天空蓝得透彻,连云都没有几朵,顾琼琳心情便格外好。
  取了机票,拖运好行李,她就开始在机场里闲逛。
  南航正在搞最美笑容的评选活动,每个人扫微信后给空服人员投票,就能领到一份小礼品。顾琼琳正有些无聊,便去凑趣,扫了微信,挑了个最顺眼的妹子投了票,拿到了一串平安袋挂饰,被她挂在了背包上。
  “女士,可以为您拍张照吗?我们还在征集乘客的笑容,一样参加我们的笑容评选,您有机会成为我们航空公司的代言人噢,还能参加抽奖。”
  旁边高大英俊的空少在她走之前叫住了她。
  顾琼琳点头,在镜头前笑了。
  随手填了姓名与联系方式,她便离开。
  她回到机场入口处,仍未看见叶景深的身影。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
  她该过安检了。
  机场外的太阳,忽被乌云挡住,在地上笼下大片阴影。
  熟悉的身影一直没出现,她转身,进了安检。
  十二点二十分的飞机,提前三十分钟登机,她到登机口时,刚好是登机时间。
  脚步远远就停住了,她看着登机口老长的队伍,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大概……是在等某个人从背后冲上来,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可惜,没人过来。
  “顾琼琳女士,您乘坐的前往凤城的nkyh6785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请您即刻由28号登机口登上飞机!谢谢!”
  “叶景深先生,您乘坐的前往凤城的nkyh6785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请您即刻由28号登机口登上飞机!谢谢!”
  一直到,催促登机的广播喊了三遍她和他的名字,顾琼琳才终于迈步走到了登机口前。
  负责检票的空姐望着她的眼神有些诧异,大概是觉得她明明就站在登机口旁边,却要等到广播催促了,才登机。
  进了机舱,所有人都已经坐好,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而身边的座位,空荡荡的,一直无人前来。
  关手机之前,她拔了一通电话给他。
  那一头,无人接听。
  叶景深失约了。
  ……
  凤城是个与s城截然不同的城市。
  她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比起s城,凤城更像她的故乡,而她的个性,也和这城市给人的印象一样——直接、张扬。
  一下飞机,她就嗅到了呼吸了十多年的空气,似乎带着淡淡白玉兰的香味。
  这时节,正是玉兰花绽放的时候。
  小时候母亲租来的房子,到了雨季总会散发一股霉味,于是每当玉兰花开之时,她们便会摘一大盘玉兰花放在屋里,让这天然幽香驱散霉味。
  玉兰花的味道,就是她对童年和母亲味道的记忆。
  坐机场大巴回了凤城市区,下车时在路边买了两串玉兰花串起的项链,闻着熟悉的味道,她的心情忽然明朗,因为叶景深失约而带来的矫情情绪全都烟消云散。
  她在凤城没有房子,母亲辛苦半辈子,也没攒到足够的钱买套房子,她上了大学后,早就退租,因此一下车,她就直接去了南松家。
  在凤城这几天,她都会住在南松家。
  南松的父亲在他上大学那会儿病逝,现如今家里只有他和他母亲两人。
  顾琼琳记得自己初中的时候最喜欢他母亲做的绿团子,再加上他母亲胖胖的特别亲切爱笑,所以她一直都叫她团子阿姨,一叫就叫了十几年。
  她与南松、夏晴空是初中时就很要好的铁三角,两个姑娘常去他家玩。这十几年情谊下来,团子阿姨早就将她们当成了自家子侄,彼此之间熟稔得很,再加上顾琼琳在凤城没有任何亲戚,因此团子阿姨就格外多心疼了她几分。
  拐了几条小巷,她终于到了南松家。
  他家还在凤城中学旁边的旧楼里,漆面斑驳的墙面上,有些模糊的字迹,依稀是哪一年,他们在这里涂下的豪言壮语,已没人记得清了。
  她一步步走着,记忆飘得老远。
  “顾!琼!琳!”
  楼上忽然传来清亮的叫声。
  顾琼琳猛地抬头看去,在三楼的防盗窗隙里,看到了探出头来的南松。
  “南松……老……大……”
  她缓慢地回了他一句,眼泪却差点落下。
  凤城中学的风云人物,总被人叫成“南老大”的南松,帅气阳光却也仗义强势的南松,曾经替她打跑追求她的外校混混的南松……
  已经削皮剔肉,苍白憔悴得让她心尖像被钝刀割过似的,沉缓地痛着。
  岁月,太折磨。
  只有那双眼眸,还带着笑意看她,亮得如那年他们三人躺在操场上所看到的星空。
  顾琼琳想,这个男人,就算有一天不在了,也会她这一生最明亮的那片星空。
  ……
  到凤城的第二天,顾琼琳便独自去了墓园拜祭母亲顾霁。
  秉烛焚纸,设供奠酒,她在坟前行了礼后,才起身,擦去碑上照片的浮尘,再将坟内清扫干净,陪母亲说了半天话,这才收拾了东西回去。
  因为顾琼琳的到来,南松心情显得特别好,精神便比先前好了一点,看得团子阿姨很是欣喜,这两天都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吃的。
  顾琼琳回来后也不外出,就呆在南松家里陪他说笑解闷,帮着团子阿姨照顾他。
  转眼到了第三天。
  傍晚时分,顾琼琳接到了叶景深的电话。
  “小阿琳,对不起,这两天……我有急事,所以失约了。”叶景深的声音很低,听起来有些虚弱。
  顾琼琳手上正帮团子阿姨搓团子,沾了满手的面粉,便将手机夹在耳边说话。
  “没事。”她淡淡地回他,手里的团子一个没捏好,成了奇形怪状的东西。
  “你生气了?”他小心翼翼问她。
  她郁闷地看着手里团子半晌,才不以为意地回答:“没,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本来就是她一个人的行程,又不是什么不见不散的约定,没来……就算了。
  叶景深沉默了几秒,打电话的时候,他怕她生气,可听到她淡到不能再淡的声音,他又希望她生气……生气代表她在乎,而平静则因为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心猛地抽疼一下。
  “你住哪儿?”他又问道。
  “我住这里。”顾琼琳随口道。
  叶景深刚想问是哪里,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她的惊叫声。
  “啊!你干什么?”顾琼琳两手搓团子,又夹着手机讲电话,被走过来的南松抹了一脸的面粉,她从椅子上跳起来,手机跟着落到桌上。
  叶景深接着就听到手机里不断传来的声音。
  又娇又甜的嗔怪声,像小女孩顾琼琳的声音。她从没用这样的声音跟他说过话。
  还有男人清润的笑声。
  “你抹我脸干嘛?讨!厌!”顾琼琳说着,抓着手里已不成形的团子糊到南松脸上去。
  “呵呵……”南松坐在桌边笑了,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让你折腾,咳了吧?哪不舒服?我给你拍拍,你喝点水。”顾琼琳忙抖掉手里的面粉,倒了杯水给他,给他拍了拍背。
  南松咳了好一会才平息,苍白的脸上是些异样的红色。
  “看到你这傻丫头,我高兴。”南松像过去那样揉了揉她的头,手掌却是颤抖的。
  顾琼琳有些心酸,转眼看到了掉在桌上的手机,便伸手拿到耳边。
  叶景深仍未挂上电话。
  “喂?你还在?我这儿忙,不和你说了,就这样吧。”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已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前,她似乎听到,有个悦耳的声音在叫他——叶哥。
  那是属于楚瑶琳专有的称呼。
  ……
  “叶哥?叶哥?”楚瑶琳推开病房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叶景深拿着手机在发呆,叫了他两声,他还没回神,她有些担心,便按了床头的服务铃。
  叶景深只是盯着手机,满脑袋都是刚才听到的对话。
  清润的男音,亲昵的称呼,以及顾琼琳不同以往的语气,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手机那头的两个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而她,正和这个人同住。
  嫉妒的藤蔓,从心头长出,眨眼缠紧他的心脏,藤上的荆棘扎进心肉之上,似乎有毒液涌入,顺着血液侵袭全身。
  他想要放在掌心呵护的女人,却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温柔体贴,关怀备致,做着他曾经为她做的所有事……
  只是想想,他便不可遏制地狂怒起来。
  “叶哥?”楚瑶琳有些害怕他此时阴蛰的眼神,便伸掌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你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可是还有哪不舒服?”
  叶景深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缠着纱布的头,沉着声开口:“我没事,你呢?”
  “我是小伤。”楚瑶琳抬了抬裹着纱布的手腕,笑答。
  叶景深便没再开口。
  他昏迷了两天两夜,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和她的约定。
  那天早上,他为了救楚瑶琳而出了车祸。

  ☆、第64章 女王之路·告白

  顾琼琳在凤城又呆了五天。
  凤城的清晨,有些雾气,阳光出来后,这雾慢慢散去,房间便一点点亮起。
  顾琼琳端着碗团子,被南松叫进了屋子。
  南松正坐在电脑前,他背有些弯,身上的帽衫松垮地罩着,挽起的袖子下是截苍白枯瘦的手臂。
  他在看自己的邮箱,里面存了近百封的电子邮件,全都还未发出。
  顾琼琳捧着碗坐到他旁边,他按顺序一封一封地点开给她看。
  加了桂花蜜的团子汤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汤上浮动着金黄的桂花与绿色的团子,颜色十分清新,但她却已没有胃口了。
  “小琳,记清楚了,这照片上的小护士,是我女朋友,到时候你可别说漏嘴。”南松点开其中一封,里面有张照片。
  照片上是南松和一个小护士的合照。
  顾琼琳沉默起来。
  南松还要继续往下点,她猛地按住了他的手。
  “南松,你确定要这么做?”她盯着他的眼睛。
  “这些信,会在我死后,定时每个月发送一到两封到她邮箱。她能一直收到我的消息,直到结婚生子。”南松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让她以为我有了女朋友,这样就彻底死心了吧。五年、十年、十五年……她终会忘了我。”
  顾琼琳知道,他在说夏晴空。
  大学的时候,南松和夏晴空考上的大学都在凤城,只有她去了s城。
  那四年发生了很多事,他们最终错过,夏晴空出国,选择遗忘。
  夏晴空一直都不知道南松的病,她以为他仍旧和从前那样,阳光健康。
  “忘了你?你怎知不是后悔?”顾琼琳无法赞同他的做法,用这样的方式来隐瞒他的病情和生死,对夏晴空而言是件再残忍不过的事,“这事迟早有一天她会发现,到那时候,你觉得她是会选择遗忘,还是终生遗憾?”
  如果是她……如果有一天当她知道叶景深以这样的方式来与自己告别,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即便他死。
  “不会的,她不会发现,她说过她不回国。死人的爱太沉重,就让她以为,我从没爱过她吧。”南松知道顾琼琳在想什么,伸手摸摸她的头,续道,“何况,我还不一定会死。如果能活下去,我就去找她。”
  查出多发性骨髓癌前,他已经申请了夏晴空所在的大学,本就准备过去找她,可惜……终究情深缘浅。
  “一定会活下去的。我等着给晴空当伴娘,那个时候我肯定是个大明星,有我在,你们的婚礼肯定特有面子。”顾琼琳低头说话,借着舀团子的动作,眨掉那点泪花。
  团子早就冷了。
  “那你呢?他这次为什么没来?你会原谅他吗?”南松知道叶景深这号人,也知道叶景深原本要来凤城。
  顾琼琳对南松,从无隐瞒。
  他早想见见叶景深了。当初酒吧门口那一拳,他总要讨回来,而叶景深能不能给她幸福,他也想亲自验证。
  她沉吟了几秒,才想回答这个问题,手机的音乐声响起。
  屏幕上显示——叶景深来电。
  ……
  叶景深在医院呆得暴躁。
  顾琼琳去了凤城已经七天,连着之前的时间,他已经近一个月没见过她了。
  除了刚醒的时候,他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再后来他们间就没有任何的通话。
  一想到上通电话里她和那人间的对话,他心肝脾肺肾哪都不舒服了。
  那人的身份,和顾琼琳间的关系,以及他们现如今住在一起……越琢磨他心情就越差,脑袋里翻江倒海的闹腾着,生顾琼琳的气,不想给她打电话,冷着她,可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他没法再忍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别扭生硬,像闹情绪的恋人。
  “还要几天吧,有事?”顾琼琳声音淡下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叶景深感受到了差别对待,怒火织得更高。
  “几天?”
  “你有事?”她说着,眼角余光看到南松正饶有兴致地听她讲电话,她便瞪了过去,后者却不以为意,仍光明正大地听着。
  “我想见你。”叶景深真想飞到电话那头,狠狠咬她一口。
  “那得排队。”
  叶景深一噎,再开口声音又低沉几分。
  “顾琼琳,我在医院。失约不是因为我有急事,是因为在去凤城前一天晚上,我出了意外。”
  他顿了顿,又道:“我疼,我想见你。”
  那口吻,就跟生病的孩子在向大人撒娇似的。
  顾琼琳脸色顿时沉去:“什么意外?为什么第一天电话你不说?”
  “车祸,昏迷了两天。我……怕你担心。”他简单的回答着,并没告诉她自己救了楚瑶琳的事。虽然那只是个巧合,但任何事只要和楚家扯上关系,他都担心会让她想起两年前的事。好不容易两人的关系才刚有了破冰的曙光,他实在不想横生枝节。
  更何况,这次的危险就冲着楚家和他来的,一点都不简单,他更不想将她牵涉其中。
  “叶景深,你怎么不干脆等你死了让人直接通知我去参加你的丧礼!”顾琼琳声调忽然拔高。
  昏迷了两天,那得多重的伤?
  她忽然想起前一刻还在和南松聊的话题,死亡总让活着的人恐惧,恐惧到愤怒。
  叶景深沉默了几秒,声音温柔起来:“对不起。”
  “我后天回去,晚上去看你。”她忽然意识到南松还在身边,她却在他面前提死亡与丧礼,实在过分,便按下了怒火,闷闷回答。
  “还要这么久?”叶景深的温柔里,添了些委屈。
  “有意见?”她口吻不善地反问。
  “不能今天吗?”
  “不能。”顾琼琳不加思索的拒绝。
  南松每隔一段时间要去医院全身换血一次,这回正好是明天,她要陪他同去,因此后天是最快的时间了。
  ……
  挂了电话,顾琼琳有些失神。
  南松咳了两声,才让她回神。
  “没事吧,要喝点水吗?”她忙拍拍他的背,替他顺气。
  “小琳,你很爱他。”南松摇摇手,他咳了一阵有些累,便将背靠到了椅上,虚弱地开口。
  顾琼琳低了头,没吭声。在南松面前,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女王,她只是个小丫头。
  “生命远比我们想像的短暂,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你算算,你们如果都能活到八十岁,每天见面三个小时,一共能见多久?是七年。你们的一生,也只剩下短短七年。”南松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让你幸福,我也不会再有机会像从前替你收拾外校混混一样,帮你教训他了。想爱就去爱吧,如果不想爱,你就千万别在他身边浪费时间,因为最后折损的,只会是你宝贵的时光和感情。”
  顾虑来,顾虑去,最终成全的,都是破碎的时光。
  顾琼琳咬唇,露出极为罕见的苦恼表情,半晌后才抬头。
  “都是你,当初接受我表白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怪我咯?”南松挑眉。
  “不然呢?”她有些刁蛮地瞪他,也就在南松面前,她可以放任另一个自己出现。
  “我又不喜欢你,这可勉强不了。”南松直言不讳。
  顾琼琳冲他龇牙咧嘴一番,心里却是舒坦的,他还能和她斗嘴,还会对她笑,陪她说心事……活着,总归是好的。
  “过段时间,找个机会再带他来见我。顺便陪我去学校走走,我想拍点合照,寄给晴空。”
  “知道了。”顾琼琳把最后一枚冰掉的团子吃下,咕哝着站起来。
  南松低低笑了声,将视线转到了电脑之上,看着邮箱里无数的信发起呆来。
  ……
  来凤城的第九天,顾琼琳与南松告别。
  走到楼底下的时候,她抬头,南松站在防盗窗的后面朝她挥手道别。
  从前每次回来,都是南松替她拎的行李,他和夏晴空一起接机送机,然后他们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这样的约定,不会再有了。
  大学毕业到现在,不过六年时间,他们之间竟要面对生离和死别。
  凤城的天和地渐渐远去,飞机的小窗户望出去,眼里只剩下棉絮般的云。
  两个小时的航程,很快就到头,她收拾好心情,将属于凤城的顾琼琳,留在了过去,踏下飞机的那一刻,她依旧是骄傲张扬的顾琼琳。
  刘诚早就在机场接机处等了很久,一看到顾琼琳,那笑简直要从嘴角咧到耳朵。
  千盼万盼,他总算把这姑奶奶给盼回来了。
  “顾小姐,你不知道,这两天叶总有多难侍候。”刘诚拎了她的行李就往外走去,一边开始数落自己的老板。
  顾琼琳这人好亲近,他和她接触得多了,说起话来也就没了顾忌。
  “哦?”她跟在他后面,挑了眉。
  “不肯配合治疗,吵着要出院,要不就是盯着手机,或者发起疯来在病床上通宵工作,隔壁房的小孩子都比他听话。”刘诚说着觑了眼顾琼琳。
  这么说,她该心疼了吧?
  怎么还是没表情,那他再接再励。
  “他头上的伤没好全,动不动就头疼呕吐,折腾得觉也睡不好。再加上不肯好好吃饭,药也丢三落四,就这些天下来,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子也陷了进去,脚步都虚浮了……”
  “刘诚,你别拐弯抹角的,想说什么直说。”顾琼琳打断了他。
  “也没啥,就希望你到时候好好劝劝他。”刘诚讪笑了一声。
  他尽力了,至于她心疼不心疼,就只能看老板在她心里的重量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他还必须当他们的神助攻,他真太佩服自己了。
  顾琼琳瞥他一眼,没作声。
  s城比凤城气温高点,她钻上车子后觉得闷,便将车窗摇到最大。
  刘诚没再多嘴,只将车子直接开往医院。
  叶景深的病房,在28楼的vip套房,刘诚拎着她的行李,将她送到了病房门外,便不再进去了。
  顾琼琳自己站在门前敲了门。
  敲了两声,都没有回复,她刚要再敲,门从里面打开。
  她被人拉进了房里。
  身后的门重重关上,她只听到他粗重压抑的声音:“你这狠心的女人,终于回来了?”
  “叶景深!”她低斥了声,伸手抵在他的胸口,阻止他的靠近。
  叶景深却只是用双手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的打量。
  他太想她了,也太害怕她不再回来。
  “顾琼琳,做我女朋友……不,我们订婚?结婚?好吗?”
  她回凤城这九天,总让他觉得,若不能将她留在身边,便会失去。
  “你疯了吗?”顾琼琳没想到一见面,他就提出这样的要求,刚想像从前那样冷嘲热讽,却看到他缠着白纱的额下,迫切又祈盼的眼眸,她忽然想起南松的话。
  他们的一生,也只剩下短短七年。
  “我没疯,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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