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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金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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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珍见人家说的真切,就真动了心,拉住大叔赔笑脸:“大叔你别生气啊,哎呀你怎么这么爱发脾气啊,那么多钱我肯定是要好好想一想的嘛,我就这么一说而已啊!”
大叔停下了脚步,哼了哼:“小姑娘你现在到底信不信我?”
南珍赶忙点头:“大家都是熟人,打个折呗?”
大叔摇摇头又要走:“小姑娘,做事要舍得花钱才会有好结果。”
南珍咬咬牙:“那我考虑几天!”
大叔:“不是我说什么啊,小姑娘你回去好好想,但是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实话告诉你,这里很受欢迎,有好几个人跟我预定位置,但我这人讲究钱货两讫,喜欢干干脆脆利利索索,今天见你也是个明白人,就好心好意向你推荐了,一个小时后有个主顾会带着钱来找我,你看看你需要考虑多久?”
南珍看看那块地再看看大叔,举着包正要说话,则冬扔了一块石头打在南珍手臂上。
手臂一阵发麻,南珍哎呦一声,包包落地,则冬捡起来时避开上面的尘土。
里面是来时在银行取的现钞,满满一包,则冬拿在手里,看着南珍,眼神略有责备。
南珍竟然觉得自己在这家伙眼里读出两个字:笨蛋。
“……”他竟然敢骂我是笨蛋?
***
则冬个子很高,看都没看那个大叔,拉着南珍要走。
“哎哎哎,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南珍被拖了一路,怎么也掰不开则冬的手,还得应付“卖房子”的大叔:“这地方我买的,我一个小时……不,二十分钟后回来买!你给我留着!”
则冬脚步突然顿住,扭头看南珍。
南珍凶凶的:“干嘛!咱们就是来卖墓地的啊!”
卖地的大叔站在原地点了一支烟。
则冬觉得这女人简直愚蠢得不能沟通了!
他松开手,南珍获得自由,蹬蹬蹬跑去大叔那边,却两手空空。
则冬聪明极了,拎着南珍的包。
他四处走动,这个山头的地界很广,用双脚丈量需要不少时间,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可大叔说的来送钱的主顾却没出现。
南珍终于明白了,这不过是骗人的说词。
她把极其鄙视的眼神赏给那个满嘴胡诌的大叔,抬脚跟上她家伙计。
她家伙计已经走到老远的地方了,只能见到一个清瘦的背影,天色渐渐暗下来,南珍心里毛毛的,喊则冬:“喂你等等我啊,我们一起走啊,你别走那么快啊则冬!”
大叔一看买卖黄了,则在屁股后面追南珍:“哎哎,小姑娘你别跑啊,这真的是风水宝地你相信我!”
南珍转头啐一口,“宝个屁!”
则冬在一个位置上停下来等南珍,南珍气喘吁吁跑到跟前,则冬指了指脚下的土地。
“卖房子”的大叔眼神就变了。
则冬:“这里。”
南珍:“为什么?”
大叔:“不行!”
南珍:“为什么不行?”
大叔:“这是我留给自己的地方!”
南珍:“你付钱了吗?”
大叔:“……还没有。”
南珍:“又不是你买下来的算什么你的地方?”
大叔:“你买了那块地我就有钱买这块地了!”
南珍指了指自己的脸:“大叔?我真的很白痴吗?我真的会找人来跟你喝茶的哦!”
***
大叔见南珍似乎是听则冬的,就跑去拉则冬,则冬一挥手甩开,嫌弃的拍拍袖子。
大叔囔囔着:“小兄弟你不要乱说,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这块地不是什么好地,你会后悔的!”
南珍翻白眼,拉着则冬要去付钱。
大叔一屁股坐在地上喊着:“不卖!说什么也不卖!”
南珍蹲下来教育小朋友:“大叔,这块地不是你的,你说不卖也没用。”
则冬一直在一旁噼里啪啦打字,很认真的模样让南珍好奇。
他也蹲下来,把手机拿给大叔看——
“入山寻水口,登穴看名堂。
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夫阴阳之气噫为风,升为云,斗为雷,降为雨,行平地中而为生气”。
浅深得乘,风水自成。”
南珍不知道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总之那大叔是目瞪口呆。
则冬收起手机时被南珍抢走。
南珍看着那些古文,再次觉得她家伙计不是正常人。
“什么意思?”南珍问则冬。
则冬把手机拿回来放进口袋里。
坐在地上的大叔说话了:“小兄弟,你是来跟我抢饭碗的吗?”
则冬摇摇头:“做生意要以诚信为本,你这样的,不会长久。”
大叔又问他:“你这么年轻就做风水先生了?你家是哪一派的?”
这大叔没玩没了的问,南珍不耐烦了,决定现在去付款。
她再问一次:“则冬,是这里吗?”
则冬点点头。
***
等付款回来,南珍还看见那大叔在地上哭,特别伤心的样子。
南珍问:“墓地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则冬低头打字。
南珍就耐心等着。
则冬说:“西边的矿山发生崩塌,东边用铜铸成的钟会不撞而鸣,这就是感应。气在地下运行,顺随地势走,也随地势停止。丘陇的石骨,平地凸起的土脊,都是有气在运行的标记。经书说:气有风吹就散失,遇上界水就止步。古人聚集气使它不散失,用界水限制它不再运行,所以把它叫做风水。”
“墓葬风水说:死者下葬后,真气会与穴气结合形成生气,通过阴阳交流成的途径,在冥冥中有影响、左右在世亲人的气运。阴阳两气,呼出来就成为风,升上天就成为云彩,降落下来就成了雨,在地下流行的就成为生气。生气在地下流行,生发时就能养育万物。”
“人是父精母血的结晶体,所以人也是阴阳两气的结晶体。每个活着的人都有阴阳两气,死后肉体消失,阴阳两气却没有消失。活著的人,气聚凝在骨,人死骨未灭,所以人死气还活。所以下葬者,要找一个有生气的阴宅,让生气和不死的阴阳两气相结合来保护在世亲人。”
“墓葬风水是一门科学,一个显著的特性就是强调人与自然环境生气的和谐。它是一种使住宅、墓地与宇宙中的地气取得和平相处的艺术。”
这些太过生涩,南珍不是很懂,但她记起来了,这是这家伙头一次这么话多。
“你很懂哦?”南珍问。
则冬摇摇头:“略懂皮毛。”
南珍看着大叔说:“他好可怜,眼看着自己的房子被我们抢走了。”
则冬沉静片刻,又开始打字。
他蹲下,展示给大叔看。
然后大叔就笑了,乐颠颠的走了。
则冬知道南珍很好奇,就告诉她:“那边还有一处好地方。”
南珍:“那我们为什么不买那边的?”
则冬:“这里的更好。”
于是南珍就放心了。
***
回去时路过宋权的墓碑,南珍说:“我走啦!”
她笑着,说了这句话。
回到车上后,则冬递给她手机,上面写着:“哭也可以。”
南珍吸了吸鼻子:“我不哭。”
则冬:“眼泪可以净化眼球,从中医上说,心中郁结如不抒发,会得病甚重,你还是哭一下比较好。”
南珍满头黑线:“说了我不哭的。”
则冬只能作罢。
车上,南珍说:“你回店里去吧,今天辛苦了。”
则冬问南珍:“你什么时候告诉阿宝这件事?”
南珍艰难地:“后天是个好日子。”
“今晚?”
“恩。”
“我想跟你回去。”则冬表示。
南珍突然觉得安心,因为在那种时候,她需要身边有个人。
“内个。”车子经过咖啡店时没停,南珍说:“那天对不起啊。”
则冬不知她说的是什么。
“那天我骂了你,对不起。”南珍说:“阿宝都跟我说了,是他一直吵着要找阿婆你才带他去的。”
那天,则冬对她说:“我小时候见过我妈妈死的样子。”
南珍想,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则冬希望所有的小孩都能呆在亲人身边吧。
一开始,则冬就沉默独立得让她觉得应该更加照顾这个不会说话,非常毒舌,不谙世事,极其洁癖,但总能把事情做好的伙计,到了现在,南珍觉得心疼更多一些。
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呢?
***
南珍正在女人独有的感性时刻,则冬扭过头来表示:“没关系,我不记仇。”
南珍:“……”
车子停在楼下,一般这个时候阿宝已经放学回家,楼道里会传来陈阿婆喊小孙孙吃饭的声音,热热闹闹的,阿宝笑着跟小伙伴分开,跑回家时满头的汗,陈阿婆喂他喝冰镇绿豆汤,再把晚餐端出来。
阿宝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青菜,阿婆就会哄他:“吃肉肉,长高高,阿宝要长得比爸爸高才行。”
阿宝的嘴巴特别甜,总是会说:“阿婆,等阿宝长大了,就背你上楼,这样你就不会腿疼了。”
陈阿婆笑的特别满足,那笑声回荡在整个楼道里,南珍一直很羡慕。
可现在,楼道里空荡荡的,别人家的小孩嬉闹成一团,不见阿宝的踪影。
南珍知道,阿宝乖乖在家照顾生病的阿婆。
“要不……明天再说吧。”南珍将头靠在方向盘上。
她下不了狠心。
则冬开门下车。
南珍追过去:“你想干什么?”
则冬:“他需要时间适应,今天最合适。”
南珍:“他,他会哭的,他还是个孩子。”
则冬的目光晃了晃。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有没有人这样担心过自己?会颤抖着声音说:“你还是个孩子。”
没有,他的记忆力很好,从小到大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没有忘记,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父亲说:“你妈妈死了,真是晦气,幸好人家不嫌弃我是个命不好的鳏夫。”
第二天,家里来了一个阿姨,据说嫁给父亲是还是个姑娘。
从此,父亲的床*上又有了两个枕头,家里的衣柜里又有了女人的衣服。
那个阿姨很瘦,很爱说话,跟邻居的关系很好。
她一开始也对他很好,会给他买吃的,买玩具,逢人便说他是个可怜的孩子,那么小就没了妈。
在他三岁到四岁那一年,是这辈子唯一能拿出来回想的记忆,记忆中父亲和阿姨总是笑着,饭菜总是有家的味道。
那时唯一遗憾的,是因为年纪太小,忘记了妈妈的模样。
***
南珍拉着他:“阿宝会哭会害怕的。”
天已经暗了下来,则冬低着头看南珍,看了很久。
久到南珍先放弃:“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
两人上楼,阿宝正在吃饭,连香玉照常在唠叨:“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跳舞来不及了!”
南珍将连香玉送下楼,再上来时,阿宝已经吃完了饭,乖乖坐在一旁看着则冬。
则冬不能说话,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南珍。
南珍家里没人,就将阿宝带回去,则冬一人坐在桌前等待。
阿宝回来时哭的很伤心,则冬让他看手机。
则冬说:“不要哭,阿婆也会伤心的。”
阿宝抽噎着,却还是止不住眼泪。
他站在则冬跟前,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南珍的心都快碎了。
则冬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等待。
阿宝慢慢的停止了哭泣,眼睛肿肿的很可怜。
南珍过来将阿宝抱在怀中,“哭吧,阿宝,哭吧。”
可阿宝却摇摇头,悲伤地告诉南珍:“南珍姨,阿婆会担心的。”
南珍忍着泪:“你偷偷在姨怀里哭,阿婆不会听见。”
阿宝问她:“阿婆会好起来吗?”
南珍保证:“会的,一定会的。”
“以后阿宝就跟阿婆相依为命了。”他才上小学,刚刚学过这个成语,居然用在了自己身上。
说着说着,又难过的低下头,眼泪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却硬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恢复更新,保证下次出门一定会带电脑。
谢谢一直等我的孩子们,也谢谢贩子为我说的那些话,很感动,所以晚餐吃了白米饭和烤牛肉,幸福得要晕倒了,明天早晨不敢称体重你要对我负责~~。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1)
后面的一天,南珍关了店,让阿彬来家里帮忙。
阿彬也是吓了一大跳,看见往日总是顽皮的阿宝变得沉默孤寂,对谁都小心翼翼的,好像被拔苗助长般。
这是最残忍的成长。
陈阿婆在床上躺了一天,阿宝半步不离阿婆,陈阿婆有时悠悠转醒,阿宝就凑上去问:“阿婆,要喝水吗?还是要吃饭?阿宝在这里,别怕。”
陈阿婆听见阿宝的声音就放心了,很快又睡去。
宋福七与连香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一边唏嘘不已,一边也过来帮把手。
多年的老邻居了,连香玉坐在陈阿婆床前宽慰她:“凡事得看开,你还有阿宝呢。”
陈阿婆点点头,坐起来喝了点粥。
阿宝眼睛红红的踢掉鞋子与阿婆窝在一起,小脑袋枕着阿婆的肩膀。
南珍把碗端出来时心情压抑得不得了,她不喜欢现在的阿宝,如果可以,她希望阿宝能永远无忧无虑,永远调皮捣蛋。
边想边走就撞上了搬东西的则冬,南珍觉得自己总是愿意欺负他,总是愿意把自己最差的一面毫无保留的显露。
则冬怀里抱着整理出来的衣物,都是翠秋姐生前的东西,她最喜欢的那条粉色裙子掉在地上,南珍一边弯腰去捡一边责备:“你能不能小心一点?如果你做不来我就让阿彬去做!”
捡起来时,正好撞上则冬的双眸。
他静静的,听着她发小脾气,然后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更加小心。
南珍立马就觉得自己错了,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很堵,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哭出来。
“则冬……”南珍呢喃着。
则冬将她手里的裙子拿走,连走路都越发没了声响。
大门被推开,姜维大包小包站在门外,看南珍像个犯错的孩子。
“南珍。”他喊她。
南珍侧过脸,“你来帮忙吗?真是太谢谢了。”
姜维的眼镜片有些反光,看不清眼神,他说:“别对我这么客气。”
南珍点点头,“真是抱歉啊。”
“……”姜维也没办法了,说来说去都是客气啊。
***
南珍去整理照片,阿彬特地拉着则冬躲得远远的,姜维坐在南珍身旁,与她一起一页页的翻看相册。
南珍不说一句话,摩挲照片上的人,姜维就这样陪着她。
天色已晚,南珍终于对他说:“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来帮忙了,明天你去墓地吗?”
姜维说:“我明天先来这里。”
南珍没有反对,他是阿宝的老师。
“你明天多劝劝阿宝。”南珍说着说着喉咙就堵住了。“阿宝他……”
“好的。”姜维拍拍南珍的肩膀。
南珍点点头,送他出门。
则冬与阿彬蹲在门口,见他俩出来了,都站起来。
姜维走后,南珍让阿彬也先回去,明天直接过来就行,然后看了看则冬。
他身上的白衣服有些脏了,南珍说:“你也回去吧。”
可等在房间转了一圈出来,却看见则冬还站在原地。
“阿宝睡了。”南珍说。
他点点头,看来不是为了等阿宝。
南珍想了想,拉开门:“你进来吧。”
宋福七和连香玉已经回去休息了,陈阿婆家非常安静,南珍坐在沙发上,那些相册还摊在上面,她拿不定主意,问则冬:“哪一张好看?”
她必须选一张照片贴在明天的墓碑上。
则冬很仔细的翻看每一张照片,仿佛在进行什么严谨的科学研究。
从相册就能看见一个家的从前,一个家的欢笑与幸福。
阿宝很小的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翠秋姐笑的很满足。
阿宝稍微长大一些后,就被爸爸扛在肩上,头戴一顶瓜皮小帽,肥嘟嘟一只。
再后来,是全家福,陈阿婆坐中间,腿上坐着小阿宝,翠秋姐和姐夫站在后面,一家四口,子孙满堂。
有一张照片上,阿宝戴上了红领巾,与陈阿婆一起在树下留下了合影,那时翠秋姐已外出打工,由陈阿婆照顾阿宝。
然后是春节,阿宝最喜欢春节,因为春节爸爸妈妈会从远方回来,给他带新衣服和新玩具。
他会有两个小红包,可以与爸爸妈妈好好的呆上几天。
***
相册翻完,则冬的手指点在一张合照上。
南珍说:“这是翠秋姐和姐夫去办结婚证时照的相片。”
则冬取下照片递给南珍。
照片里,翠秋姐笑得甜蜜,姐夫有些腼腆。
“这张好么?”
则冬点点头。
南珍将照片放进包里,将一叠相册归位。
则冬站起来准备离开。
“我送你去店里吧?”南珍说。
则冬不让,还说明天会早点过来。
他走时,看了南珍很久,目光沉静,像在研究着什么。
南珍问他:“看什么看?”
他摇摇头,转身。
他下楼一点声音都没有,南珍侧耳听了半天没听见,跑到楼道上往下看,见他已经走远,瘦高的个头穿梭在清冷的月光下,转过街口的十字路口。
夜深了,则冬回到店里,照旧是要打扫卫生,不管这一天有没有开店做生意。
他拖地,洗刷,将咖啡杯一只一只地挂好,最后关上大灯。
他的房间还是一片洁白,他站在床边,脑子里满是哭泣的阿宝,那一晚,阿宝吵着要阿婆,是不是早已预感到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天黑天亮,睁眼闭眼,阿宝即将面对父母的葬礼。
则冬早早赶过去,是阿宝来开门,他穿一身麻木孝服,眼里不见神彩,也不叫哥哥,转身往房间里跑。
越过两道门,则冬看见他极其没有安全感的躲在阿婆身边。
南珍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米粥,端进阿婆房间,一口喂阿婆一口喂阿宝。
阿宝小声说不想吃,南珍哄他:“阿宝吃了阿婆才肯吃呢,阿宝要做小榜样。”
阿宝仰头看看阿婆,再看看南珍,张开小嘴。
***
在床上昏睡两天,陈阿婆终于在这天早晨站了起来,她将花白头发梳得整齐油亮,换上麻布衣服,手臂绑一圈黑布,头戴白花。
她牵着阿宝跨出房门,楼上楼下多年的老邻居都跟在后面送翠秋夫妻最后一程,阿宝抱着父母的合照安静的跟着阿婆,南珍叮嘱阿彬照顾阿婆和阿宝,自己跑前跑后操持一切。
街坊邻里便夸南珍:“孝顺是没的说了,做事也利落。”
宋福七笑得勉强,连香玉忙解释:“我们家南珍就是重感情。”
原本落在最后的宋氏夫妻突然越到前头,一个搀扶陈阿婆一个抱起小阿宝。
阿宝扭着身子不让抱,宋福七便与身边的人叹息:“可怜的孩子啊!”
则冬看阿宝听见这话掉落一滴眼泪,却飞快地抹掉,小跑到队伍最前面去。
则冬快步跟上,剩下的路,他都跟在阿宝身边。
阿宝走路低着头,可以看见身边比自己要大出很多的鞋印。
终于来到山上,则冬选的那块地已经修葺整齐,石碑上贴着夫妻合照,南珍将一捧黄土放下,点蜡插香,供奉食物酒水。
陈阿婆终于在这一刻嚎啕大哭起来,她哭喊着:“我的儿啊,你怎么走得这么早啊!妈心疼啊……妈心疼你的阿宝啊……让妈也跟你去了吧……”
阿宝哇一下哭了出来,喊着:“阿婆你别离开小宝,阿婆小宝害怕……”
则冬侧过脸,不再看。
邻里纷纷唏嘘,南珍上前抱住阿宝安慰:“阿宝不哭,阿宝最乖了,南珍姨在这里,不怕。”
陈阿婆整齐的头发变得散乱,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眼泪,阿宝的小脸脏脏,一抽一抽的哭闹。
南珍将脸贴在阿宝小小的肩膀上,让眼泪流出。
陈阿婆最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却还是不愿离开女儿,她用苍老的双手触摸冷冰冰的石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涩,怎么能一语言尽。
此刻,在送葬的队伍里,已经找不到宋氏夫妻的身影,则冬瞥了眼不远处宋权的墓地,最终是收敛目光,走向南珍。
南珍拉了陈阿婆就抱不住阿宝,则冬过来将陈阿婆护在臂弯里,南珍就能将阿宝抱稳,对他说:“阿宝乖,给爸爸妈妈磕个头。”
陈阿婆不知从哪里突然爆发出力气,大吼着:“小宝不许跪!你爸爸妈妈既然能狠心抛下你和我这个老太婆,你就不用跪!”
阿宝不知应该怎么办,可怜的样子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动容。
***
早晨一直不见踪影的姜维越过人群抱起阿宝就走,他抱着阿宝在小声说这什么,阿宝渐渐止了啼哭,点着脑袋。
人们又纷纷夸赞:“姜老师真是个好老师。”
然后就有人说起了南珍和姜维。
则冬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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