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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骗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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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独有的杀伐果断。
  他这话还不如不说,一般?什么叫一般?那岂不是也有不讲道理的时候?
  不讲道理又会怎样?林棠溪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大叹天要亡我,觉得此河就是自己今日的葬身之地。
  林棠溪不说话,张老更沉得住气。他大人物陪着小朋友痛快玩了一天才谈正事,这份气性不是谁都有的。
  可林棠溪一直装死,长老脾性再好也耐不住这般。
  他笑容缓缓收了起来,杖朝之年精神气依旧很好,目光如炬盯着忐忑的林棠溪:“林小姐不肯认,那我只好自己快言快语了。你和阿树的事情在我看来便是小辈间的打打闹闹,我一把年纪不想参合你们之间,哪里知道你们越闹越糊涂。”
  旁边有助理将几叠资料递上,在张老的示意下放到桌子上交给了林棠溪。档案里详细的记载着林棠溪这些年的生平事迹,小到她跟洗平风那短短三分钟的恋爱,大到她长达两年多的心理治疗,更包括大大小小她追求张树曜的那几年的遭遇。
  林棠溪手一颤,头一次意识到,张家这个庞然大物它的势力是如此大。它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豪门,其蕴含的能量完全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老爷子我也懂道理,今日不请而来实在没理。但我也是可怜的老人,斗胆倚老卖老,只想来问问林小姐你,阿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好好的一个孙子,被你害的人不人鬼不鬼,大好前程被毁不算,现在整日疯疯癫癫不求生只盼死!”
  老人声音不轻不重,话里深意却重若万钧:“林小姐年纪小不经事听不懂没关系,你去问问家中长辈,你阿父阿母,让他们自己想。张家第三代唯一继承人,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后又被玩弄抛弃,无论是早逝还是再也立不起来,这个结果谁来担。”
  “灭人门楣乃深仇大恨,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最后问一句,你们谁来担!”
  张家三代单传,老妻走前最放不下病弱瘦小的孙子。张树曜聪慧懂事,如果他有个好歹,张家后继无人,被其他旁支或家族吞并不过是时间问题。况且张老一把年纪,早就半退进入修养期,实在受不得刺激,张树曜有三长两短,说不得他随后就去。
  害了张树曜的人,倒不如说在害他们张家,害他这个老头子!
  张树曜身为第三代的唯一继承人,他一旦倒下去,他们这一支便再也没有盼头。而且张树曜本来就是老来子,若他真的不幸走后,张承他们再花费二十年培养一个孩子出来接班? 
  张承陈云芳他们能不能活到那把年纪另说,其他虎视眈眈的家族就会先嗤你一脸,骂道:傻货,做梦!
  从来没有人跟林棠溪讲过这些,林棠溪自接到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后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根本没能联想到张树曜的精神情况。现在想来,从前清秀温润的青年,说出那么癫狂执拗的话,目前情况肯定便算不上好了。
  但听到张老爷子说这些话,林棠溪心中是有不平的。她心中憋着一股气,无视周围装鹌鹑的人,反驳道:“爷爷你这话真是奇怪,我和你孙子早就分手快一年了。他生病,关我什么事情?”
  老爷子摇头笑了笑,笑容却没有一丝笑意。他将第二叠密封的文件交给林棠溪,示意对方拆开看。每一张都是张树曜的诊断报告,还有他的自杀记录以及他那一封封刺眼的遗书。
  他说:“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爱情我是不愿意插手的。但也没听说过费尽心机把人骗到手后,又转手不要了的。阿树心思敏感身体不好,有什么事情你们不能好好商量?非要折腾他。”
  林棠溪气笑了:“照您这么说,那谈个恋爱还不能分手了?爷爷大清早就亡了,法律都规定人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呢,我和张树曜这里才那到哪儿啊?”
  她心里头有气,不管不顾的一吐为快:“还有您现在这个阵仗是想干嘛啊?孙子被甩了,家长找上门来讨说法?你们到底也是大家族,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啊!”
  周围更加安静了,在场的人眼观鼻,头低得很低,恨不得没有参与这场闹剧。张老爷子不愧是当年经过乱世变化的人,被小辈指着鼻子骂也半点没有动气。
  这其实很好理解,对上位者来说,底下的蚂蚁跳的再高,也不能被他看在眼里。没有底气的弱者才会故作强势,想要寻求个理字来保护自己。
  张老甚至还觉得林棠溪脾性有趣,居然不害怕还敢反驳自己。他老顽童性子上来,调笑说道:“我不怕丢人啊,我们家都要绝后了,我跟你讲道理干嘛?”
  这话太过朴实了,林棠溪一瞬间没话说了。
  他又说:“再其次,是你先招惹了我孙子,没道理用过就丢的。”他一点都不避讳把自己孙子比作女性,“我孙子一好好的黄花闺男,被你哄骗得了手后又转眼踹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当家长的来讨说法,没错啊。”
  什么狗屁道理,林棠溪要不是眼尖看到保镖侧腰装着的枪了,非得起身跟这胡搅蛮缠的老头对骂一场。
  但林棠溪年纪轻轻还是挺惜命的,这张家来势汹汹摆明了来寻仇,她还没活腻,上赶着撞枪口这件事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于是林棠溪气不定神不闲,忍了。
  不就是当王八吗,林棠溪觉得自己还挺擅长干这事的。
  不对,林棠溪猛地想起,说道:“哎,这不怪我啊。最初是你们张家自己先看不上我的。”
  张老脸上的笑容淡了点:“这是我们的不对,我向林小姐你道歉。你当初受的委屈我已经知道了,阿承不管内事,我长居国外并不知道家里的事情,这才犯下了错,已经罚过他们了。”
  他说这种话,林棠溪只认为他在敷衍,但她也不好意思细问。林棠溪不知道,这件事长老还真替她主持公道了。
  张老是老派思想,大家族信奉公公不插手内宅不教养儿媳。内宅是女人的天下,他老妻去的早,家里自然就是陈云芳的一言堂,才会任由林棠溪落到被压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
  张老当初看了查上来的资料,动怒大骂荒唐。林棠溪家世不好,可她也是经过认可的张树曜未婚妻,是张家第三代宗妇。将来交际内宅的事情都得她一力担下,是张树曜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而陈云芳不想着好好□□,居然妄想一再打压对方气势心性!
  若想要令一个人担起家族的重任,就绝不是像陈云芳那般去立规矩摆婆婆谱!换句话说,将张太太教养的上不得台面,对张树曜又有什么好处!
  张老爷子自己还没死,怎么能容忍陈云芳去做这种事。妇人短见,她打压林棠溪,害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树曜!害的是张家的前程!
  若不是阿树向医生诉苦,张老爷子都不知道嫡长孙受了这种苦。他活着一日,张家就由不得陈云芳和他那个没有主见的儿子做主。
  他没有斥责陈云芳,而是雷厉风行的向陈家传达了不满,并且插手公司,将陈家剔除了最近的几个项目,还开除了好几个攀附在张家内的陈家子弟。这番大动作下,陈家不光受到自己娘家抱怨,在张家妯娌里也算是丢尽了脸,近半月连门都不敢出。
  陈云芳是张树曜的母亲不错,可她抚养继承人的职责没尽到还尽瞎添乱,张老爷子也不介意送她回娘家再好好教一教,教不好便换人来当。他连那个不长进的儿子都不想要了,更何况儿媳
  老爷子思想古旧,在他这里,有本事担得起家族的是儿媳,担不起还糊涂的便是搅家精!
  而对于张承来说,半放权的老父重新入驻公司,并且对他妻子与自己能力的质疑,就已经是最大的打脸了。甚至张老还放出话,若是儿子儿媳再这般不成器,公司他交去职业人托管都行,还要修改遗嘱!
  种种惩罚,张老爷子只是讲了自己会有交代,并没有仔细告诉林棠溪他做了多大的事情。林棠溪到底还会是陈云芳张承的儿媳,要让她知道对方受了惩罚,当然会生出轻蔑之情,在张老眼里,小辈是绝不能对长辈起轻视不服之心的。
  林棠溪不知道啊,她只觉得自己实在命苦,当初怎么会想不开去招惹了张树曜。说到底还是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林棠溪强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心情。这都什么事啊,明明自己才是该被捧在手心里宠爱呵护的女朋友,结果摊上这么个公子爷就完全颠倒过来了,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张老最后说道:“阿树现在情况很不好,我希望你再给他一个机会,至少去跟他谈谈。” 
  林棠溪依旧是那身背包踏上了飞机,这次前往的却是她最想避开的地方。
  第二天白天,刚下飞机她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张树曜所在的医院。
  刚走至门口她近乡情怯又想逃跑了,可看了眼守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壮汉,她只好抬脚进入这家著名的精神疗养医院。
  耳边是离开时张老爷子留下的话:“某些时候我讲道义,某些时候我不讲。林小姐,你该庆幸阿树一根筋,还念着你不放。”
  林棠溪撇撇嘴,嘴里嘀咕着:“恐吓我,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混什么的呢。”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年代混乱的很,从国内到国外他们这帮黄种人日子都不算好过,不蛮横强势精明点,简直没活,刀口舔血也都是正常。
  这栋大名鼎鼎的疗养院现在只接待了五名病人,其中一位便是张树曜。
  林棠溪被带到小院时,张树曜正偏着头,坐在画架前一点点仔细的描绘那副油彩画。来了人他也不知情,只一心沉溺在画中,专心致志的填充着颜料。
  张树曜清润的眼眸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仿佛天地间只剩那副画,眼里便也只容得下它,更听不到其他响动。
  他穿着竖条纹的蓝色病服,脸色苍白到不正常,高挺的鼻梁,不算红润的嘴唇,他一只手拿着调料盘,另只手捏着画笔,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皮肤,手腕纤细的仿佛极其易折。
  张树曜画了很久,每一笔都极具耐心用尽了柔情。他不像是在画画,更像是在为自己的爱人添妆描眉,那种入骨的温柔与喜爱,是做不得伪的。
  画到满意情动处时,他甚至会满足的上挑嘴角,发出极轻的笑声。张树曜男生女相外面本就清秀俊美,现在添了几分莫名说不清的气质后,便更具有阴柔的风情了。
  他上挑的丹凤眼勾人夺魄,抿住的唇角弧线完美,让外人不自觉惊叹他的美丽。这样的张树曜,穿上戏服上完妆,便能当场上台演一曲《墙头马上》。
  林棠溪和一排人便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他,并不敢打扰这样的张树曜。林棠溪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等到她肚子都饿了,正犹豫要不要转身去寻点吃的的时候,张树曜画好了。
  他搁下笔认认真真的望着面前的画,最后伸出手试探的触碰,却又停留在了上方到底没有碰上。
  张树曜没有了其他动作,就这么一直一直的望着画。
  林棠溪正想看看这傻货到底在画什么,张树曜却突然发疯,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了手工刀,挥舞着对着画面一通划,好端端的画被割的支离破碎。
  他神情癫狂,却深情的凝望着碎掉的画。林棠溪看着他手中那把沾了颜料的刀,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耶稣保佑真主阿拉,不管了谁他妈来救救她这个无辜可怜的21世纪美少女啊!
  “被我甩了后,前男友疯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林棠溪现在的心境大概就是这样的。
  她现在一点都不怪来找自己的张老爷子了,原本好好的唯一的天才孙子疯了,换她,她也得接受不了。
  林棠溪叫苦不迭,哪里知道张树曜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她看着一群人急匆匆步伐凌乱的从自己身边经过,朝张树曜扑去想要制服他。有人夺过了他的刀,有人压着扭动着身子想要挣扎的张树曜,有人举着针筒朝张树曜注射镇静剂。
  看见这一幕,林棠溪的心开始钝痛。起初只是一条缝隙,最后裂缝密密麻麻遍布心脏,强烈的同感席卷而来,林棠溪几乎站立不稳。
  任何事情,都没有亲眼来见的真实。她在泰晤士河畔能对张老嗤之以鼻,甚至认为对方神经病不讲道理,可当自己真真切切的站立在发病的张树曜面前,她陡然明白了。
  因果轮回,每个人都有一本账。不管她错没错,这件事是她导致的,她得负责,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张树曜,亦或是为年迈的张老。
  张树曜被注射进镇静剂后,满是红血丝的眼眶恢复了一丝丝清明。他无力的躺在地上,身边还有被研碎的花朵的尸体,弄脏了他天蓝色的病服。
  虚弱的张树曜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越过慌乱忙碌的人群,他的目光直直的望向另一头无措迷惘的林棠溪。
  她就站在那里,高高在上的站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不算远,可也不算近。她的眼眶里面有闪光,放在胸前的指尖捏的发白。
  是被刚才的自己吓到了吗?
  张树曜想着,然后朝林棠溪露出一个脆弱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微笑。
  林棠溪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猛地掉了下来。她俯瞰着张树曜的丑态,觉得前所未有的绝望。
  天呐,她都干了什么!她都干了什么!
  她总是在自作主张,她总是在凭借自己的喜好和意愿做决定!她总是自顾自的认为她的决定对两人都好,可直到了今天,事实证明她是错的。
  她认为自己痛苦饱受折磨,于是她将一切都施加给了那个沉默的守候在身旁的青年身上!她生了病遭了罪,所以便要折腾的张树曜也来一遭吗?
  何其辛苦!荒谬!
  林棠溪捂着嘴,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流,张树曜被桎梏着带走的时候,路过她的身边,极轻地呢喃:“别哭,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擦肩而过的时间太过短暂,张树曜身体也太虚弱了。只这一句话,再也没办法给予更多的安慰和承诺了。
  林棠溪抱膝蹲下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才抹掉眼泪想要重新去寻被看管起来的张树曜。
  没人注意到脚边那张被丢弃了的画。若是林棠溪真正注意留心,便能见到上面画着的是自己的脸,只是原本笑颜如花的面孔,被刀片划破,也变得狰狞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说了是狗血故事啦,你们别骂我!轻点打!而且我也没有文笔,说实话你们每次夸我的时候,我都差点以为你们是我花钱买的水军了……(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没钱。)
这两天我每天吃两碗狼牙土豆,简直神仙美食!我求求你们快去吃!八块钱超级大一碗!友情提示多放香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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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什么时候藏的刀?”看着仰面躺在病床的清秀青年; 医生百思不得其解。
  张树曜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天花板上的格纹,对外界的话不作反应。
  医生见他这副油盐不进抵死不认的模样; 心中生了气:“你今天是装的对不对?是因为得知了你前女友要来的消息; 你才这么反常。你以前从来没有情绪失控过,今天突然说要画画; 还特意藏了刀。”
  他望向张树曜的眼神满是斥责,“你这么一番精彩表演,到底想干嘛?”
  张树曜本来打算对这个年轻的医生的任何话都充耳不闻; 没想到听到了对方可笑的问题。他偏过头,明亮干净的眼睛里略过一丝戏谑:“你觉得我想干嘛?医生?嗯?”
  他把无辜可怜的医生盯得脸颊泛红,才慢悠悠重新望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说:“我只是个想祈求她回头啊。”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她来了,她还是在乎我的。”
  张树曜眼神迷离; 双手托着后脑勺; 一只腿伸直躺着; 另只腿不安分的屈膝。说这句话时,他嘴唇阖动,固执的认定是林棠溪依然放不下他; 才会来寻自己。
  至于无关的人例如张爷爷怎么会知道林棠溪要来的消息,张树曜下意识选择置之不理了。
  此时的张树曜整个人被虚拟的幸福包裹; 脸上不自觉发烫; 嘴里轻轻呢喃道:“你说,我要是死在她面前怎么样?”
  医生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没闹懂他的逻辑。
  张树曜目光直直的望着无人处; 神情眷恋缠绵,仿佛是透过空气在看自己最心爱的人。他自顾自地说:“反正她快不爱我了,多好的机会啊。我死在她面前,让她记住我久一点。”
  张树曜唇齿轻轻碰撞,缱绻的重复念叨:“最好能久一点,再久一点。”他语调悠长轻柔,仿佛是在无人处,念着世上最动情的情诗。
  他的表情认真眼神太过狂热,使得站立在一旁的医生浑身发冷,不自觉的后退了一小步,想要远离面前的疯子。
  张树曜根本不搭理胆小的医生,他疯了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最后久久凝望着被自己盯了几个小时的天花板,眼睛已经干涸发酸。最后,张树曜下定了决心,极轻又极其认真地说:“我要吊死在这里。”
  “等她推门进来看我,就在这里。”
  医生吞了口口水,大喊大叫着逃离了这间满是寒气的屋子。
  ——
  “所所所,所以他真的说要吊死在我面前嘛?”林棠溪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医生,舔舔嘴唇不敢置信地重复问道,“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
  医生也被吓得不轻,他刚出实习就遇上了张树曜这变态,认定人间险恶的他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转行了。
  医生回忆了当时的场景,诚恳发誓:“上帝保佑,他是个疯子!”
  林棠溪一拍桌子,“嘿你这人怎么骂人呢!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啦?我要投诉你!”
  医生:……
  他换了个学术用语:“因为你们分手对他造成的打击太大,他患上了十分严重的精神疾病。”
  林棠溪收回手,很赞同的点头:“我也觉得。”她身体前倾,急切地说,“他上次还给我打电话,说要死在我家,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医生觉得女人这种生物真是奇怪,不许外人说张树曜一句不好,自己却吐槽的很欢。
  但可怜的医生已经领会过世界的险恶了,为了自己不被投诉,只好顺从地说:“是的。小张先生求生意愿较弱,一直有严重的自杀倾向。对一心寻思的他来说,死在你面前可能就是他目前的最大心愿了。”
  林棠溪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情侣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那么不干不脆了。
  社会上也有分手了就要死要活的渣男,但那些人都是没出息没前途的渣滓。他们离开了优秀的前女友后,便失去了跨越阶层的机会,所以自私贪婪的他们才会用尽一切办法不想分手,例如自杀威胁纠缠对方等等。
  可张树曜他图什么啊!!!林棠溪身为当事人自己都没想明白,张树曜家世好自身能力优秀智商出众,长相更是能吊打靠脸吃饭的流量小生。他这样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怎么就一根筋认定了自己呢!
  林棠溪这么想,便也问了出来。
  医生沉默了一瞬,随后说道:“我们也有专门研究,后来得知小张先生其实还患有极其严重的情感冷漠症。他身体不好一直独居医院,他父母对他身体健康状态不满意,加上忙于生意也很少跟他交流,所以小张先生他头脑中关于亲情和家庭的观念一直十分单薄。”
  “童年的不幸没有随着他长大消散,反而造就了他一生的阴影。据我们收集的资料显示,他对周遭的人礼貌亲切,实际上他从没有将那些人放到心底。小张先生的追求者也很多,可因为自身生长环境的原因,他没有爱情观念,更没有与人组成家庭的意愿……直到你的出现。”
  这是林棠溪第一次,从其他人口中的得知了一个与自己眼里完全不一样的张树曜。她以前一直以为,张树曜就是生活在童话中的阳光开朗的王子,他风度翩翩对每个人都招待周全。
  原来,不是这样的吗,原来他也很痛苦吗。
  医生继续说:“我们研究了你们相处的资料,最后得出结论。小张先生心思敏感,一直处在极度不安的状态,而那个时候的你,给了他最大的安全感与爱意。打个比方吧,就好比漂泊在海上的人有一天找到了一块木头,虽然这根木头不足以乘载他,可至少你给了他希望。”
  身处黑暗中的少年,忽然触碰到了从未窥见过的阳光,叫他如何抗拒?恰好张树曜这人在感情上还很固执。 
  林棠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张树曜有这么重要,这么,意义不凡。
  她喃喃道:“怪不得他总是揪着几年前的承诺不放……”而她还总是嫌他烦人。
  医生说:“因为他没有安全感,因为他什么都抓不住,便只能妄想依靠最无用的誓言了。”
  “其实小张先生那么聪明,他当然知道,誓言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了。他只是,没有其他可以要挟的了。就比如他总是想自杀,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让你记住和动容的方式,除了自己这一条命便没有其他了。”
  医生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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