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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六零纪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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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留穿完四件上衣,三条裤子后,又罩了一件厚棉袄在身上,这件棉袄也是由江老头的旧棉袄改的,他特地让他妈改成了到脚踝的款式,足够把整个人都包裹进去,虽然在现在的眼光看上去怪异无比,可是至少穿在身上是极其的暖和。
江一留穿完最后这件外套,整个人就像一个圆球似得了,咯吱窝被厚厚的几层衣服撑开,双手根本就无法贴住身体,微微张开,走起来来就像一个小企鹅。
他庆幸的是,现在的人还不知道企鹅长什么样,也就没人拿这个来嘲笑他。低头看了看行动不便的自己,叹了口气,只能等身体再强壮些,把锻炼的事情提上日程,这辈子,总不能被身体给拖了后腿吧。
“小宝啊,奶奶给你炖了鸡蛋羹,只给你一个人吃,你可不要再偷偷喂给四妮了,你身子骨弱,需要好好补补身子,知道不。”
苗老太一从灶房出来,就看到了自己的宝贝金孙,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拉着江一留的手亲热的说到。她这个孙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他那几个姐姐,有点什么好东西就喜欢偷偷跟那几个丫头分享,让老太太格外不满。
不过,在老太太看来,这也是因为她孙子心太善,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的宝贝金孙又吃亏了。
江一留笑着应道,至于到时候怎么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面对对自己格外慈祥的老人,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对待他们,只能用笑容来掩饰。这五年来,他已经渐渐习惯了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对他的好,可是同时,他又清楚的知道,这分好,只是基于他这辈子是男孩的基础上,如果他还是上辈子的江来娣,恐怕等待他的还是上辈子一样的痛苦人生。
所以他无法心无芥蒂的接受这一份好,无法从心底里真正接受他们。现在,他只能催眠自己,努力讨好这个家真正做主的爷爷奶奶,用自己的方式让几个姐姐的日子好过些。
他的努力也还是有成效的,至少,把他当心头肉看待的苗老太对他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在他的劝说下,苗老太对几个孙女也不再那么刻薄,除了偶尔的骂骂咧咧,他几个姐姐都开始上学读书,伙食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江一留趁苗老太不注意,舀了勺鸡蛋羹塞进四姐的嘴里,这个动作两人不知做了多少次,已经配合的无比默契。
江一留也吃了一勺,感受着嘴里滑嫩可口的鸡蛋羹,对着四姐相视一笑,他相信,在他的努力之下,这辈子,他们五姐弟,一定会过上不一样的人生。
第18章 进城(一)
江大海和媳妇从地里下工回来,脚上穿的塑胶靴上沾满了泥巴,在堂屋外跺了跺脚,才走了进来。
“爸,妈”在灶房忙活的大妮听到响动声,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茶水出来,里面还漂浮着一些细碎的茶叶渣子。
江家人喜欢喝茶,喝的茶叶多是自己从山上老茶树上采摘的,自己炒制完放在一个大铁罐里,一年上山采两次,足够一家子喝一年了。大冷天的,直接将茶叶放进暖水壶里,装满一桶热水,想喝的时候随时倒,江大海还在儿子的点拨下给暖水壶的瓶口装了一个滤网,倒的时候茶叶也不会漏出来,一壶茶水喝完了,里面的茶叶还能再泡第二道。
东北地区是不适合种植茶叶的,这和东北的土质和水质有关,大青山上那一片茶树林也不知道是哪位先人种的,似乎早在青山村人搬到这里之前就存在了。山上的那些都是老茶树了,产出来的茶其实口感一般,味苦,还发涩,可是这年头也没那么多的饮料可以选择,青山茶虽然苦,但好歹带着茶香,也算是不错的饮品。
每到采茶的季节,几乎家家户户的妇女孩子都会上山去采茶,附近的几个村子的人几乎都是喝着青山茶长大的,早就习惯了那个滋味,即便是江一留,离开故乡这么久,喝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饮料,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个味道。
这几年管得严了,一般不允许上山采茶打猎了,现在大青山上的东西都是大队共同的财富,私人上山采茶打猎,那就是侵占集体的财富,被抓到又是一顿批斗。幸好,青山村背靠大青山,村里和外界被一条山路隔绝,一般人轻易不来青山村,村里人要是实在想喝茶叶了,上山采一些来,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茶叶这种东西,每家每户都需要啊。
“小宝啊,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大妮,给你弟弟烫个暖瓶让他捂手。”
江大海两三口喝完手中的茶水呼了一口热气,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心里美滋滋的。正想抱抱自家乖儿子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外套和沾满泥巴的手,悻悻的放下手。
大妮应了一声,从厨房拿了两个小玻璃瓶出来,外面都套了一个布套套,抱在手里暖烘烘的又不烫手。
两个玻璃瓶,一个塞弟弟手里,一个塞妹妹手里。
苗老太从后院的自留地里拔了一根萝卜回来,刚好撞上从外头唠嗑回来的老头子,江老头的脸色不太好,板着脸,一副阴沉沉的样子。
“爷”
“爸”
几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江老头看着小孙孙,总算心情好了些,脸上也有了一些笑意,只是没过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烦心事,嘴角下垂,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额头的皱纹几乎能夹死苍蝇。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又和谁吵架了。”
苗老太把白萝卜拿去灶房,抽空问了一句,在她看来,没准又是自家暴脾气的老头子和人斗嘴憋气了。
顾冬梅也没闲着,洗完手,给江大海倒了一盆热水洗手擦脸,接着就去了灶房帮着大女儿烧饭做菜。
“你说这世道怎么就成这样了呐。”江老头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桌子,显然并不是和人斗嘴那么简单。
坐在一旁的江一留眼神一闪,看了眼自家爷爷,难道村子里出什么事了?
“爸,到底出啥事了,你倒是和我们说说啊。”江大海洗干净手,随意用帕子擦干,一把抱起自己的老儿子,又摸了摸身旁小女儿的脑袋。
江一留有些别扭的挪了挪,虽然已经重生了五年,也已经习惯了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身体构造,但是心理上还是不习惯和爸爸做这么亲热的动作。
只不过此刻江一留的注意点在爷爷身上,也没有多加反抗。
江大海抱着难得安分的老儿子,心里乐开了怀,他这儿子吧,什么都好,聪明懂事,长得也俊,就是和他们做爸妈的不亲热,总喜欢和几个姐姐黏在一起,他这个做爸的想抱抱孩子都极为困难。
江大海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现象,以前还觉得这孩子不喜欢他这个当爸的呐,现在看来可能是这孩子太害羞了,不好意思和他这个当爸爸的亲热,以后他可得主动点,争取在儿子心里排第一位。
江一留可不知道自己难得的纵容,让他爸脑补出这么多东西来,不过即便他知道,他可能也不会在意,因为爷爷的话,让他深深吃了一惊。
“老首长来电报了。”江城叹了一口气。
在灶房里的苗老太听到这句话,立马兴冲冲地跑了出来,连手上的苞米粉都没抹干净:“老首长来电报说了啥,是不是要给你涨待遇啊。”
江老头口中的那个老首长就是当初他在战场上救的那一个老领导,那人现在在都城,也算是个大人物,他一直记挂着这个老部下当年的救命之恩,除了让人将他伤退的待遇提到正团级,每年都还会寄些好东西过来。
正因如此,苗老太才会一听到老首长就这么开心。
重生这段日子,江一留已经无数次听家人提起那个老首长,只是在上辈子,似乎从他懂事以来,这个老首长就没有在他记忆中出现过,难道,在这十年的风波中,那个老首长出了什么事吗,看他爷爷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的预兆。
“诶,别提了,老首长现在自己也难啊。”江老头又叹了口气,转头对自己儿子发话道:“我已经和莫队长商量了,下午你就去趟革委会,把分到我们村的反革命分子给带回来。”
“反革命分子?”江大海和江一留同时吃惊地喊道。
江大海以为儿子不知道反革命分子是什么,也没在意,疑惑的朝江老头问道:“那些革委会的人不是不乐意把人送到我们这吗,说是每次搞批斗都太麻烦了,这次怎么想到送我们这改造来了?”
现在是1968年,那场席卷华国十年的风暴早已开始,即便是青山村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也开始感受到了一丝革命的气息,现在村子里,家家户户的正堂上都挂着一副主席的画像,红宝书更是家家必备,连不识字老农的都在知青的教导下背会了大半本,现在去县城买点东西,不会个几句主席语录,根本什么东西都买不着。
江一留吃惊的是,上辈子他们村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送来过什么反革命,直到1974年,才有几个海城的大学教授被送到了这里改造,没几年就平反回去了。
村子里的人淳朴,也敬佩那些有学识的老人,根本就没让他们干什么重活,革委会的人和那些红卫兵懒得走那么远的路来监视几个臭老九,只是每个月让村里的人带那几个反革命的悔过书上去,就这样,瞒了两三年。
江一留有些疑惑,这辈子和上辈子怎么不一样了,难道是自己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那这样一来,自己所知道的未来,还会是那个走向吗。
“那些人,是我的老战友,都是过命的交情,也算是你叔,到时候你可得对人客气些,别因为他们现在落入泥潭而瞧不起他们,你现在要是敢像外头那些人一样,老子可不会放过你。”江老头气呼呼地说到,外面的人现在都疯魔了,好日子不过,斗来斗去全是斗自己人,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战友?难道老首长来电报是为了这事?”苗老太恍然大悟,只是又有些担心:“这事不会牵扯到我们身上吧。”
苗老太对外面的事情也有些了解,照顾几个老头子的战友她是不介意,可是万一牵扯到她儿子和孙子的前途,那她就不愿意了。
“牵扯啥,首长都安排好了。只是我那兄弟实在是太倒霉,年轻的时候家里有点资产,现在被空口白牙的打成了资本派,家里那一群白眼狼都和他脱离了关系,还在背后捅他一刀,捏造了那些个莫须有的罪名,彻底落实了他资本主义和反革命的罪名,笑话,老子和他打鬼子的时候,那群小崽子也不知道出没出生呐。”
说到气处,江老头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坐在一旁的四妮吓了一跳。
苗老太一听,有些唏嘘,一下子想到了自己那个没良心的二儿子一家,对方显然比自己更惨,对他们的抵触心理顿时减轻了很多。
“爷爷,那个爷爷我该怎么称呼啊。”江一留试探地问道,上辈子他们家里可从来没出现过什么爷爷的战友,那些人在上辈子到底都出了什么事了。
“爷爷那兄弟可厉害了,年轻时候还在俄国留过学,洋文说的可溜了,当年谁不佩服他,现在到好,留过洋的反而有罪了。”江老头显示骄傲,接着又有点低落:“他姓阮,你可以叫他阮爷爷。”
姓阮,留学过俄国,江一留的眼皮跳了跳,紧接着问道:“阮爷爷是哪里人?”
江老头摸了摸孙子的脑袋:“你阮爷爷可是海城的,祖籍苏城,为人最是和气不过了,你以后有什么不知道的,都可以向你阮爷爷请教。”
江老头也有点私心,他觉得,华国不可能一直乱下去,伟大的主席也不会一直允许这种乱象的发生。现在人们批斗那些有学识有本事的人,那些人绝对不会一直沉寂下去,将来的华国,靠的还是那些真正有学问的人。
江一留听完爷爷的话,内心激动。
阮姓本来就不是大姓,现在年纪祖籍学历都一一吻合,没想到,后世的经济巨擘阮靖国居然是他爷爷的战友,而且,即将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平复自己的心情。
第19章 进城(二)
下午吃完饭,江大海就去了大队长莫大栓的家里,跟他要了革委会传来的通知和队上领人的证明,顺道借了队上的驴车,现在还不知道革委会会送几个人过来,驾着驴车去方便些。
他们队上总共就一辆驴车,平日里可宝贝了,轻易不让用,大灰驴后头拖着的是村里人自己做的板车,就是简单的一块木板,镶上两个车轱辘,在木板周围围了一圈,不管是坐人还是驮东西,都不用担心掉下来。
此时驴车后面的板车上垫了厚厚一层被褥,一个小小的身子上还紧紧裹着一层厚棉被,只露出半张小脸蛋,鼻子和嘴巴埋在被子里,不住地哈着热气。
坐在板车上的正是江一留,正午吃饭的时候,磨着闹着要一起去县城,因为进城太麻烦的关系,他上一次去县城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这趟,他不仅想看看爷爷口中的阮爷爷是不是上辈子那个经济大鳄阮靖国,还想看看现在城里的局势如何了。
为此,他还难得的跟江大海撒了娇,江大海哪受得了宝贝儿子这样软磨硬泡,很没主见的答应了,临出发,还被不放心的苗老太狠狠骂了一顿,骂归骂,出发的时候,苗老太细心的让媳妇给板车铺了一层厚褥子,生怕把孙子给冻着了。
后头的板车里,除了江一留,还堆了大大小小好几袋东西,都是这次队上分的山货,今年进山搞到了不少好东西,除了上缴给县里的,其他的东西都以抵工分的形式发给了村名,江家现在也不缺粮,就多要了些,这些,是江老头特地让自己的老婆子分出来,送给小女儿一家的。
都是一些山菇、木耳、板栗之类的山货,放村里不稀罕,在外头,可招人喜欢了。江老头知道这些年总是麻烦女婿,买煤球的事更是让他废了功夫,不拿点东西过去总是不好,而且又来才有往,虽然苗老太有些不愿意,还是让老头子镇压下来了。
后头的几个包裹都瘪瘪的,看上去有些寒酸,苗老太不敢明面上跟自家老头子别苗头,暗地里还是动了不少手脚,像那些干木耳,苗老太往里头放的多是一些碎木耳,大朵大朵完整的根本就没几个,板栗也往干瘪里头挑,量还不多,生怕吃了亏。
江一留早就知道自家的奶奶的德行,能从她手里头拿到好东西的也就只有他爷爷和他爸,这辈子还多了一个他。
苗老太不仅对别人扣,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一个真真切切将重男轻女落实到极致的人,在家里,她给自己定的伙食也就比媳妇和孙女好一些,但是比起家里的男丁来说,肯定是要稍逊一筹的。在她看来,家里的顶梁柱只能是男人,家里的好东西自然也该留给男人的。
江一留都不知道是该为她的“公平”而感到高兴,还是为了她这种愚昧的想法感到可悲。
瞅了眼那几个包裹,又扭头看了眼专心赶车的老爹,借着意念,将空间超市里干货区的木耳山菇慢慢的填充到那几个包裹里,原本干瘪瘪的包裹渐渐的鼓了起来。
江一留没有放的太多,怕引起江大海的怀疑,等到差不多了就停下来手。苗老太总归只是一个村子里的小老太太,看事情也不如爷爷来得明白。
江家这些年托孟家做了不少事,即便姑父没有怨言,姑父的父母就不一定了,这些东西拿过去,也是为了和孟家老两口搞好关系,不要让姑姑夹在里头难做。若是按照奶奶刚刚准备的那些东西,恐怕不仅落不得好,还会让孟家两位老人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平白伤了亲戚间的感情。
江一留满意地看了眼那几个包裹,这几年,他早就做惯了这种手脚,每隔一段日子,就悄悄的往家里的粮缸里,油罐里添点东西,量不大,但是积少成多,足够让一家人的粮食不再那么紧巴巴。家里的粮食够吃了,苗老太对待家里的几个孙女也就不再那么刻薄了。
大姐上辈子也就一米五的个头,现在十四岁,就已经长到上辈子的高度了。因为伙食差的缘故,他将一些钙片和维生素片碾成粉末,悄悄加到她们饭菜里,为她们补充充足的营养,这辈子,四个姐姐都比上辈子健康了许多。
他现在还小,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驴车一路晃晃悠悠的,江一留都快睡着了,终于来到了县城里。
现在的县城,仿佛就是一片红色的海洋,沿街青砖石墙上贴满了大字报和红色的标语,随处可见大红油漆粉刷的主席语录,向人们宣示着这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的开始。
江一留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现在的县城可远没有以后那么繁荣,多是青砖红瓦的小平房,偶尔有那么几幢高楼竖起,最高也就三层的高度。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偶尔看见几个,都是板着脸,来去匆匆。穿着的衣服多为黑色灰色靛青色,前几年还有人穿花色的衣服,现在也不让了,说是小资情调,要是被红卫兵看到了,那是要挨批斗的。
天气灰蒙蒙的,就像是江一留现在的心情,即便他心里清楚,这一片乌云终将会散去,可是真的当你目睹着一切后,心情还是无比的沉重。
等江大海驾着驴车赶到革委会的大院时,刚停好驴车,就被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中年男子拦住。
“干什么的,这里是你们乡下人随便能进来的地方吗?”男子的眼睛从江大海灰扑扑打着补丁的外套上划过,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这位领导,我是青山村的,不是县里有指示,让我们村接受几个需要改造的劳动份子,这不,我们队长派我过来接人来了。”江大海还没碰到过这种情况,看了那人一眼,从怀里掏出队上的证明,递了过去。
“那些反动份子还没到县城呐,你们过几个时辰再来吧。”,那个像是管事的小头头,挺着偏偏大腹,收下了那张队上开的证明,挥挥手,态度不是很好的让他们过几个时辰再来接人。
江一留皱了皱眉眉,现在革委会的权利可是大得很,随便哪个都得罪不起,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革委会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随便挑你点毛病,就足够把你一家搞得人仰马翻。
江大海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笑着答应下来,拿起驴车后头的包裹,牵着儿子的手往妹妹家走去,趁这会功夫,将东西送过去。
看那个小头头的样子,他们即便留在那里,也只能在院子里等了,谁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才送来啊,现在天气那么冷,他是没事,儿子可要冻着了,还不如去妹夫家待会,等到差不多时间了再过去。
驴车就留在了革委会的大院里,那里有守门的老头看管着,而且整个县城,没有人会胆大到革委会去偷东西。
江大珍家在就在离革委会不远的地方,穿过一条小巷子就是了,这一带,全是老式的四合院,多为上下的复式楼,远比刚进城看到的那些平房精致了许多。
这些都是前几年县城几个工厂集资盖得,多数分给了厂里工人,孟平川和他爸都是级别高的老工人了,一人分得了一间房,刚好一上一下,干脆打通,变成了一幢独立的楼房,又大又宽敞。
江大海紧紧牵着儿子的手,还没穿过那条小巷呐,前头就被人堵住了。
一座独立的四合院前,挤满了围观的人群,里面不断地传来老人的哭号声,和一些年轻人的咒骂声,还有噼里啪啦东西杂碎的身影。
江一留握着爸爸的手不由的抓紧了些,这熟悉的一幕,无一不向他表明前头正在发生些什么。
前面围观的人太多,可是去妹妹家就只有这条道最近,要是现在回头,恐怕又得再绕一大圈,江大海干脆一把将儿子扛起,让他跨坐在自己肩膀上,拼命朝人群挤去。
“造孽啊,陆老师多好的一个人呐,怎么就成反动派了呐。”不少人挤在四合院前,对着里面指指点点,面上流露出一丝同情和怜悯。
江一留坐在江大海的肩膀上,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发生的事。
空旷的院子里,随处可见被撕碎的书籍,精致的木制家具,全都变成残肢短腿,堆成一堆,一群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还不断地往屋子里搬着东西出来,“啪嚓”一个半人高的花瓶,就这样被随意扔在了院子里,顿时碎成一片。
“不能烧,这个不能烧啊。”一个漫头花白的老人,鼻梁上的眼睛架断了个腿,耷拉在脸上,衣服已经被撕扯的破破烂烂,露出里面黑黄的棉絮。此时他正拉扯着一个举着火把的男人,脸上俱是悲痛和绝望。
“滚远点,你个老东西,要不是你儿子举报,我们都不知道你居然在家里藏了这么多反动的书籍,你个黑五类,臭老九,组织会惩罚你的。”
那人说着一把踹开拉着自己的老人,将手上的火把直接丢向了那一堆书籍,燃起得火苗顿时就将那些书册吞噬。
“不能烧啊,那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啊。”被踹飞的老人捂着胸口,还想像那火堆扑去,被他身旁一位老妇人紧紧拦住,哭喊着让他不要过去。
“畜生畜生啊。”老人泪流满面,哆嗦着手指,指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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