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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离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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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暗箭却是难防,少不得要好好教导嘱托徐真一番。

徐真向来以李靖为偶像,得到心中英雄指点,岂有不卖力之说,且其悟性颇高,杂学广博,一点就通,每每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越发得了李靖的疼爱。

这一日考校易经洗髓内功的条理,徐真已然能够自如调息,运动时如那龙象吞吐,气息浑厚绵长,安息时却如山泉游丝,浑然不觉,已然有了登堂入室之气象。

按说李靖喜不自禁,然其却是幽幽轻叹了一声,徐真不明所以,故而相问,李靖早已将徐真当成了内室弟子,军策谋略武艺人心之术从不吝惜,如泼水倒灌一般教训,此时也不避讳了徐真,将那过往之事都说将出来。

原来早前当今圣人曾要李靖教授侯君集,行了师徒之礼,每日问答,李靖也没失了热肠,然而侯君集却自觉不满,上报了圣人,说李靖将反,盖因每到精微之处,李靖则不教授,圣人听后,召了李靖来,责备了几句。

李靖当时也是心中不平,回禀圣人,今日中夏乂安,歌舞升平,他李靖所教,足以安制四夷矣,而侯君集欲尽求李靖之术,岂非将有异志?

此时最终不了而了之,然李靖却看到了侯君集脑后之反骨,如今征讨吐谷浑,李靖乃主将,可他侯君集却带了李道宗,千里奔袭,偷了伏俟王城,却让一军之帅苦守甘州,又与高甄生等阳奉阴违,连公主殿下都敢不敬,这也让李靖心寒得很。

徐真毕竟是小人,不敢在老军神面前搬弄口舌,只是安慰了几句,并不提那些个明争暗斗,反而说些安乐晚年的小玩意儿,闲暇之余陪着李靖手谈斗智,二人情同莫逆,融融而已。

这甘州一役杀敌上万,得军械马匹无数,牛羊牲口更是不可计数,算得是大胜而归,神火营当居首功,加上徐真救删丹,解困张掖,一路奇谋加英勇,身上功绩堆垒下来,却也是让人震惊。

此番有李靖主持,将文书都递了上去,也不需直接赏赐下来,一干赏罚,都等班师回去,再由圣人定夺,以壮国威,鼓励将士,震慑寰宇。

又过了几日,长安终于来了消息,军将们个个归心似箭,早已将行囊收拾妥当,不日即班师归返。

八门真武大将军乃镇守神器,又展现出天地般的神力,必定要搬运一半回去,好让圣人检阅,更是让工部的人多加研究改进,另四门则留在甘州城头,永镇国门。

军士们每日见得这神炮,却是想起徐真的功绩来,虽军中多有教唆,污辱徐真之名,但军士们爱憎分明,这徐真之功却也不便抹杀,敬其才却又鄙夷其品行,褒贬不一,毁誉参半。

李淳风与阎立德收拾了匠营,徐真却教了他们一桩大事,二人也是猎奇心切,三五日之内,就与徐真一同尝试,研造出来的新物事却是让几个人震撼不已!

到得这日,风雪不见,万里放了晴,李靖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开了出去,旗帜如林,马声如浪潮,人人喜乐,奏凯而归。

李明达自有李无双相伴,途中多有军勇相护,凯萨乐得清闲,然久不见徐真,却难免生出异客伤情,只觉偌大天地,却是他人河山,并非自己家园。

这日入夜,寒风料峭,她却没有围坐篝火,草草果了腹,自在营帐之中歇息整顿,思想着自己年岁已长,却没个寄托,毕竟是个女儿家,越想越寂寞,没来由梨花落雨,轻叹了红颜。

正伤感之际,徐真却不请自入,若是平时,凯萨警觉敏锐,必然察觉,此刻伤春悲秋感叹薄命,却无动于衷。

徐真看着美人那曲线背影,微微抽泣着,楚楚动人,心头不由一悸,想起凯萨一路忠贞,二人不打不识,更是以性命相托付,不禁疼惜这姐儿,动情之时,也不顾世俗礼仪,从后面环住了凯萨的蜂腰。

凯萨身子一僵,直以为歹人羞辱,奈何双刃不在身侧,正准备反击,却嗅闻到徐真熟悉的男儿体香,脸颊顿时羞红似风中粉桃花。

平日二人调笑,她也只觉着徐真浪*荡浮华,多是抢占她的肌肤便宜,此刻二人动情,方知徐真情浓至真,颤抖着长睫毛,微闭美眸,如陷入那温香梦境之中,只希望这一刻直至长生。

二人沉浸于温情之中,心有灵犀,无声仿有声,徐真仍旧从后面搂抱着凯萨,右手却伸到了凯萨眼前,手中平端一物,在凯萨耳边呢喃道:“美姐儿,你且睁开眸子,小哥哥有件定情之物赠与你。”

那凯萨心头欢喜,张开双眸却骇了一跳,徐真手中之物乃一方奇镜,与寻常铜镜截然不同,银亮万分,倒影之下,纤毫毕现,连那脸上细微毛孔儿都清晰可见,手艺端的是出神入化!

徐真见凯萨喜欢,边在耳边不断说着私密话,二人耳鬓厮磨,全然落入镜中,将二人一颗青春心肝儿不断挑起,心头烈火烧得浑身发烫。

徐真那搂抱蜂腰的手也开始不老实地上下游走,正到紧要处,却听得营外一声惊呼,竟是李明达和李无双二女的声线!

凯萨虽不再护卫李明达,然一路相伴,下意识就冲了出去,往李明达营房跑去,徐真也是心头发紧,却突然想到了缘由,连忙出声阻拦凯萨:“姐儿,莫得甚么事,不去看也就罢了!”

然而为时已晚,凯萨已经冲到了营帐之前,掀开了帘子一看,却是李明达和李无双各举着一块银镜,顾影自喜,爱美心切,小女儿作态展露无遗,在此大呼小叫,好不欢乐!

凯萨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本以为这定情信物全世间独此一件,没想到他人也有之,这李明达也就算了,连平素厌恶徐真的李无双都有!

愤愤着退出营外来,正欲找徐真清算厉害,却遇到摩崖老上师过来,开口就是:“凯萨女儿,徐少君赠了一件奇物,正想给你开开眼界咧!”

看着摩崖手中银镜,凯萨感觉自己已经被怒火占据了理智,见得徐真在身后讪讪笑,气不打一处来,飞脚踢将过去,徐真连忙躲闪,二人追打嬉闹起来。

这徐真也是聪慧,担心在外面被婆娘打了不好看,直往凯萨营帐里钻,凯萨追入帐中,四顾一番,却不见徐真身影,转身欲往外找寻,却被身后突现的徐真抱了个满怀,丢在了胡床之上,死死压在身下,凯萨正要发泄怒气,粉蜜一般的朱唇却被徐真那温热香唇给堵了回去,一腔怒火顿时偃歇,身体深处另一朵粉红烈焰却汹汹烧了起来…

青春年华多风流,谁人甘心了寂寞?既有过生死相托,又何必世俗多磨,平白看那韶华空蹉跎,不如从了好哥哥,一刻春宵,妙乐不知几多,烧了魂魄,许下了百年的诺,他日携手见孟婆…

第七十五章李治来接提前入宫

东土中原,沃土不知千万,温暖煦和,乃雄鹿之地也,千古不知多少争夺,帝都长安恢弘坐落,受万国朝拜,道不尽大唐无上繁荣富阔。

一路东来,气候越发暖和,诸多将士见得家园故里,欣喜颇多,马蹄儿也轻快了,距帝都二十里开外,驻扎了下来,整顿军容,鲜衣怒马,做那凯旋的骄傲姿态,这才轰隆隆往长安而来。

李靖早已见惯了这等场面,心中无波澜,面上没喜色,只担忧公主殿下回京之后,说不得天地都给这帮乱臣闹个翻,自个儿一世英名,临老却不得不掺和进来,哪里还有半点欢喜可言。

然而诸军将士却如荣归故里,只等着万民夹道,好教天下看看大唐儿郎如何骁勇英雄,满怀只幻想着锣鼓喧天,张灯又结彩,万人空巷,百姓奔走以传颂。

可到了十里长亭,却无半点人烟迹象,遥遥只见得一彪兵马,黑甲银枪,人高马壮,却是左右门监卫的兵马!

见得李靖部军遥遥而来,长亭下数十骑上前来迎,为首者年少风流,眉宇间流露皇帝家气质,却是当今三皇子,晋王李治!

李靖虽年事高大,然英雄气并未短,不做那娇滴滴的轿车,一如年壮戎马之时,端坐于马背之上,腰杆都不曾弯曲,见得李治来迎,压下军伍,不缓不急落了马,这李治却是个懂礼仪的,连忙上前去搀了老将军一把。

李唐家里教育得体,对诸多开国老臣礼貌有加,儿辈对这些个功臣也是恭敬,像李靖这般德高望重,也不亏了这李治的礼数。

李治自然是恭贺了一番,以慰军心,然面容多有隐忧,欲言又止,不得要领,待得明面上寒暄完毕,这才压低了声线,急促问着:“卫公,我那苦命的妹子,可真在军中?”

契苾何力也是个忠实老臣,早已将情报通过自家线路,传递到了长安来,却久久不得回复,也不知这李治如何得了这消息。

李靖本欲直接将李明达送入宫中,然自己虽是老臣,可宫禁也不能免除,李治与晋阳同父同母,自小感情甚笃,若得李治相助,将这李明达送到圣人面前,自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念及此处,李靖也是压低了声音道:“王爷莫声张,待老夫带你前去认亲。”

且说李明达与李无双藏于轿车之内,见得周遭草木,越发思念,虽一路历险,心志体魄得了极大锻炼,却仍旧不免啼啼哭哭。

这番军队停了下来,李无双却是有心的人儿,透过窗子,看得真切,认得李家哥哥,连忙拉扯李明达来看,这小兕儿见到亲哥哥,泪珠子如雨线一般落个不停。

徐真和凯萨等一众弟兄护卫着车子,见李明达如此姿态,心头也是感动万分,想起这丫头一路吃苦耐劳,不知受了多少风霜,吃了多少霜露,也不免疼惜。

这李治得了李靖公指点,三步并作两步,还未到那车厢就已经泪眼模糊,李明达也不顾这许多,冲出车子来,兄妹相拥而泣,感动天地的一幕情景。

二人也不及多倾诉,李治与卫公李靖打了个商量,欲使左右门监卫来护送,迎接李明达回宫面圣。

李靖自无不应允,李明达却是多了一个心眼,私下将要紧处与自家兄长说清道明,却是信不过这些门监卫。

李治知晓自家妹子吃了滔天的苦楚,心性果真是长大了起来,暗自欣喜之余,也警觉了起来,此地虽是天子脚下,然八百门监卫,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怕别个斗胆劫道,就怕其中暗藏奸人,若伤了李明达,可就罪不容诛了。

李明达素来了解哥哥,自小就对自己百依百顺,此时提出了个大胆却又稳妥的计策来,让徐真的六百本部人马,护送她入长安!

此时可大可小,漫说徐真等人只是低级军旅,虽在朝廷上也有了些许名声,但终究上不得台面,再者,就算入了长安,这六百外军,说不得又要惹来一番非议。

可李明达坚持己见,李治无可奈何,也只有答应了下来,李明达回头看了徐真一眼,眸子里充满了感激,虽口中常常骂着徐真大骗子神棍,然这一路走下来,离了徐真,就没了她李明达了。

诸军将士当初直以为徐真沉迷女色,为了自家几个婆娘,不惜放走慕容骁那五千人,此时见得这少年与李靖平起平坐,又与徐真家的小丫头如此作态,再愚笨之人也看得出三分猫腻来,这徐真家小丫头,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了。

当徐真本部六百人重整了军容,出列整治,护着李明达的大车出发之时,所有人都只有羡慕的份儿。

随行的左右门监卫少不得对徐真的营团冷眼相看,然而徐真这六百弟兄乃是忠贞死士,又经历生死血战,浑身散发杀气,就是鬼神来了都骇怕,这些个门监卫也不敢再顶撞,只得打头开路。

李治策马行与车前,徐真与凯萨却是相伴车子左右,周沧等一十四名红甲弟兄,以及胤宗、高贺术、薛大义、秦广和谢安廷等都是英雄人物,一个个如龙虎出世,部下面容冷肃,皆有戾气,又有何人敢靠近?

行了五里,又有左右翊卫一千人来迎接,李明达却固执己见,不许徐真本部离开半寸,李治依顺其意,命翊卫左右护行,一路浩荡,却不见平头百姓与文武百官相迎,直到长安城外,才发现百姓齐聚,却不呼喊,冷脸以待罢了。

徐真自觉不如意,心头也是警惕,想当初李明达就是在长安城内被掳走,此番却是大意不得。

步步为营到了这明德门,却是左右金吾卫来接领,沿着朱雀大街到得朱雀门,又换了左右千牛卫来,同样衣甲鲜怒,而朱雀门前,一名老将如迟暮雄狮一般耽耽而视,乃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敬德是也!

其时尉迟敬德已然六十,虽比不得李靖年长,却也退了官职,称病在家,坊间多有传闻,言其沉迷丹石之道,不过他仍旧五天一上朝,圣人每有大事不决,必问其见。

连这尊门神般的人物都搬了出来,可见迎接晋阳并非晋王李治的个人行动,而是当今陛下亲自布局了!

到了朱雀门,再进去可就是内皇城,一干外军被尉迟恭喝止下来,只剩余徐真和贴身凯萨等寥寥数人,李明达入了早已备好的金帐软舆,跟着李治尉迟恭进去,到了承天门,里面就是太极宫,连凯萨都不得进去,只剩下徐真李治和李无双三人,外加尉迟恭。

李治也是个周到的人,见得徐真背负雕弓,挎着长刀,早让人将雕弓封了起来,又取了一个六尺来的雕花剑匣,将那长刀给收好,替徐真好生保管起来,不过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嘱托来,就将那剑匣留给了徐真。

李无双身份特殊,与皇家又亲近,故而不受宫禁约束,看不惯徐真的嘴脸,与尉迟敬德告罪了一声,只顾出去了。

伺候着的宦官连忙将尉迟敬德和徐真领到一处偏殿,诸多婢子鱼儿般穿梭,好生招待着,尉迟敬德却是个直人,不喜束缚,摆手让这些下人都出去,莫打扰主子说话。

待得这些人都出去,这位老人却直勾勾地打量起徐真来。

这位一千多年后被当成门神的老人,此时精神矍铄,然而却有些外强中干,徐真熟读《圣特阿斯维陀》,这部祆教秘典虽然并无中原炼丹之学,却有着西域制药的秘方,大抵叩问长生,以求延寿,在全世界都算得是通行的吧。

故而他见识老人的体质,又感受他的气息,只觉这尉迟敬德确实受了丹药的侵蚀,表面上虽硬朗,实则底子已经开始被慢慢掏空了。

如此看来,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这位超凡大将军,终究还是误入了歧途矣。

徐真被看得心慌,只得讪讪笑着:“国公爷恁得如此看小人,少年人脸皮薄,经不得审视”

尉迟敬德这才回过神来,转过脸去,过得片刻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又扭过头来,直视着徐真,问曰:“听闻徐郎君深得胡天眷望,已成了祆教神使,可有此事?”

徐真顿时心头发紧,此时大唐尚未大规模崇佛,道宗为天下教首,对诸多宗教也不太认同,若果说徐真当初的武侯属于片警城管之流,这位尉迟敬德可是公安部部长级的爷爷,如此大人物问起祆教身份,徐真又岂敢应答!

“都是军中以讹传讹罢了,小子才疏学浅,志向淡薄,没甚大心胸,又岂会沾染这等道行”

见得徐真冷汗直下,尉迟敬德也是醒悟过来,连忙压低声音道:“徐小朋友切莫担忧,老夫对祆教憧憬久矣,断不会有所歧视错想,小朋友可安心无妨,只是只是老夫想问问,这祆教之中,可曾有灵药方子传承下来?”

徐真听得这老儿如此问话,这才松懈了下来,这也就越发确定了尉迟敬德沉迷药散的传闻,虽然祆教秘典上确实有些药方,但此时可大可小,徐真也不敢答应,只敷衍着应对,尉迟敬德也晓得其中关节,虽不再追问,但已然将徐真列入了求药的名单之中了。

这边还在候着,李靖那边却已然入了城,不过情势并不如想象,他们并未得到山呼海啸的欢迎,却是一路被百姓们谩骂指责,甚至将污物丢向了凯旋的大军!

“叛徒!”

“私*通贼虏的狗贼!”

被如此大骂着,李靖虽面色依旧沉静,但已然明白了些甚么,看来比他还要早回朝的侯君集,已经开始四处散播谣言,这是要动手了呢!

第七十六章甘露殿里拜见天子

且说徐真与尉迟敬德于偏殿守候,等待宣召,过得一个多时辰,殿外响起细碎脚步声,却是一名绯服老宦官进得来,给尉迟敬德打了个揖,这才细声细语领了徐真出去,一路历经重重兜转,来到一处大殿,却是那陛下读书与召见臣子的甘露殿。

徐真心中翻滚不定,来到大唐快四年,于长安蛰伏了三年,这才融入这方人间,做足了准备,偏就命运顽耍,落了个机会在他头上,得以救下晋阳公主,这番却是将史上本该入了阴地的晋阳,硬生生又拉了回来。

他深谙蝴蝶效应(注)之一发不可收拾,故不敢想接下来的历史会发生何等变迁,他乃大唐人间的变数,既是由他而起之变化,最终必定由他来扭转和收拾所有的残局,但前提必须是,他要拥有足以改变这一切的力量,而能够给他这种力量的,除了自己,又有谁比当今圣上更合适?

人心有所谋,姿态必有所动,内积于心,必发散于外,而心有城府者,喜怒不形于色,是故隐秘而不可察。

徐真虽年轻,但阅历颇为丰富,又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前瞻,故多少有了底气,一边埋头跟着那位老宦官踟蹰而行,一边细心思量着该是何等问答。

这尚未得个定论,已然到了甘露殿门外,才发觉自己仍旧背着剑匣,冷汗顿时簌簌冒将出来,正想问那宦官如何是好,那宦官已然柔声给殿内通报。

徐真也是个机警人儿,这老宦官察言观色、四处打点、左右使唤了大半辈子,又岂会不懂其中轻重,既早前不让徐真解剑,比是得了圣上嘱托,如此才安了心,待老宦官小心着推开殿门,徐真才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走了进去。

一股沉香扑鼻而来,殿中温暖如春日,虽关闭了门窗,轻烟却不曾有闷闭,反倒使人心胸开阔,沁人心扉,如此倒也驱散了紧张与战兢,倒有几分安魂镇静的效果。

徐真只是谨小慎微地走着,连脚步声都不敢发得一二,偷着抬了头,却御桌前好生寻常的一袭背影,英挺之中略带沧桑,似有万斤重担压在肩头,却又兀自用九分英雄气硬扛了起来。

越过那带着些许萧索的背影,徐真看到殿上挂得一幅字,乃是李唐国主的亲笔,果真如史料所载,是那李世民最喜爱的飞白(注2)。

“威甲饮马出长城,永世不教狼烟生”!

此字道尽了当今圣主少壮傲四海,马上征天下,老来顾八荒,走笔齐国家的千古帝王气魄。

再看四壁简约,却独独东面悬着一幅母像,圆润如圣母,慈悲似文殊,凤仪天下,端庄悲悯,博爱人间,看笔法该是宫廷首席阎立本所出,看姿态,当是已然飞升的国母长孙皇后也。

徐真不敢走神张望,距离那袭背影仍旧一丈有余,惶恐半跪下来,故作镇定地拜道:“徐真叩见圣上!”

那人听得声响,将目光从长孙皇后的遗像上转过来,落在了徐真的身上,见得徐真只是半跪,以为后者到底有些骨气,却不曾想过徐真实是不太懂得朝廷礼仪,那老宦官虽然路上多有吩咐,徐真却记了个大概,李世民也不以为忤,柔声道:“起来说话罢。”

“谢圣上!”徐真这才缓缓站起来,挺直了腰杆,却仍旧不敢抬头,倒是李唐皇帝有些开朗,耍笑道:“你又不是良家小娘子,何以娇娇怯怯,也没甚军中儿郎的爽利,抬起头来说话,莫不是觉着我是个稍有冒犯动辄杀人的昏君不成?”

徐真虽清楚李唐皇帝实在说笑,但这调笑与昏君二字牵扯上,自己可就要谨慎言语了,当即抬起头来,正色曰。

“启禀陛下圣听,某虽起身于市井,然多闻陛下圣明,或曰人命至重、不可妄杀,死囚都需三复奏,又听得贞观四年释囚团年之事,又岂会担心圣上杀我,只是出身卑微,初见天威,却是被吓出来的”

李唐皇帝听得徐真说道贞观四年之事,回忆不由被拉回当年,那年冬,全境死囚三百九十余,他李世民复审之后,准许这三百九十余人回家团年,待来年秋收后回归复刑,结果三百九十余人准时回来,无一人逃亡,这也算是他引以为豪的一件事之一了。

又听得徐真说是被自己吓出来的紧张,李家天子也是觉着此子直率敢言,加上晋阳回归全赖徐真之功,本就觉着亲近,故而笑骂了一句:“我只是跟你戏耍一句,怎地说些不相干的马屁话来。”

李世民说到此处,眼中不觉浮现出些许伤感来,自从前年魏征死了之后,这朝廷官员越发敷衍,再不敢直言进谏,倒是阿谀奉承歌功颂德的多。

徐真被圣人如此笑骂,也是心有赧然,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却急忙醒悟自己失态,又拘谨地将手放了下来。

李世民见得徐真举动,却是被其背后的剑匣给吸引了,当即问道:“这就是何力密信中所提及之物了,可否让朕开开眼界?”

徐真听得李世民的话,心头也是一紧,这柄神秘长刀得于天策秘葬,相伴久矣,早在鄯善之时,段瓒和李道宗就曾提醒他,好生保管这柄刀,后来李靖见了,也是同样说话,他早已怀疑这刀的来历,没想到契苾何力居然将这刀的事情,也密报了上来,难怪那老宦官准许自己带刀入宫,难怪李治早早备好了剑匣,想来当今陛下对这刀也是颇感兴趣。

既陛下提出,徐真又如何敢拒,当即小心解下剑匣来,双手奉上,待得圣人接过匣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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