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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离人)-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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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将徐真推倒于地,女子转身离去,似乎将对徐真的怒气都撒到了这些个匪兵身上,一时间如发怒的母豹,无人能挡!

徐真惊愕于地,看着女子那曼妙健美的身姿,顿时心旌摇曳,久久才定下神来,又再次杀入匪兵之中!

苟仁武被突如其来的匪兵扑倒在地,也不慌张,抓住箭杆,猛然往后一刺,箭簇扎入偷袭者的肩头,苟仁武反身挣脱,用犀角弓的弓弦勒住匪兵的脖颈,猛然一绞,那匪兵顿时人头落地,伤口平整,让人心惊!

四十余匪兵遭遇突袭,徐真这边人人如龙,女子所带领的流民反抗队伍也是凶狠悍勇,这才短短功夫,匪兵已经被杀得只剩三四人!

那匪兵知晓自己作恶多端,若落入六名反抗军之手,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由是临死反扑,却被苟仁武一通连环箭,一个个射倒在地!

流民反抗军这边也多有伤亡,然而每个人脸上却不见悲伤,只有杀死了这些匪兵之后的欣喜和兴奋!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一名流民高声大呼着,其他人高举手中不像样的竹木武器,欢呼声似乎将雨幕都驱散开来。

徐真脱下身上的袍子,将那位差点被掳走的中年妇人包裹起来,后者双眼无神,发白的嘴唇犹自翕动,身子不停颤抖,显然被这场杀戮给吓住了。

那个半大小子大难不死,捂住胸膛跑过来,撞撞跌跌扑入母亲怀中,那妇人才哇一声哭了出来。

见得母亲无碍,半大小子连忙朝徐真跪下磕头,徐真将他扶起,下意识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那小子不明所以,但能感受到徐真的赞扬和勉励,也同样朝徐真竖起大拇指,徐真淡然一笑,摸了摸小子的头。

周围的流民反抗军还在收拾残局,对受伤的匪兵补刀,动作熟练而坚决,没有任何犹豫,那女子偷偷看了徐真这边一眼,看到半大小子和中年妇人眼中的感激,反感地扭过头去。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身前站了三个人,当她看到苟仁武的面孔之时,忍不住落下了眼泪,而宝珠则扑入女子怀中,用高句丽语说着什么,激动得语无伦次!

(注:即渊盖苏文,高句丽史上最出名的人物之一,因避高祖李渊之讳,史书给泉盖苏文,或钱盖苏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郡王郡主句丽余忠

徐真见得苟仁武三人居然与这流民反抗军女子相识,心头颇为惊奇,这三人兀自窃窃交谈着,脸色激动,徐真再看女子与苟仁武相认,颇有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情意,心里竟不觉有些酸楚。

这女子虽身处流民之中,却难以掩盖一股华贵而倔强的气度,显然有着神秘的身世,雨水凄凄,诸人也不及多谈,将匪兵剥了个干净,所有战利品一律放上马背,又收留了这一股流民,往图壤城西北方转移。

一路上尽在雨林之中穿梭,脚下泥泞,流民衣衫单薄,雨水又冰冷,老弱相搀,苦不堪言,兜兜转转好半天,这才来到一座山寨,两侧暗哨跳出几个精干阴鸷的瘦汉子,辨认了一番,慌忙将人都接入山寨之中。

这山寨用木栅围起来,偌大寨子里遍布竹木屋和茅草房,道路泥泞脏污,就算被大雨不断冲刷,仍旧弥散着一股便溺的气味。

听闻马蹄声,茅草房中顿时钻出一张张泛黄的脸,孩儿们面黄肌瘦,就只剩下一对眸子闪亮闪亮,实在让人看着于心不忍。

女子挥了挥手,手下吩咐起来,茅草房的壮年开始汹涌而出,将马背上的战利品全部收集起来,再一一分配下去,力求每家每户都有所得。

山寨中的人们对女子显然有种格外的崇敬,女子所过之处,人们无不俯首礼让,更有甚至不顾地面脏污,纳头便拜。

女子此时才显出一丝暖意来,带着雍容的笑意一一回应,将苟仁武与徐真等人领到了山寨最高处的一座木楼之中,那中年妇人带着儿子,也跟了上来,似乎那群新流民见徐真对母子多有关照,派了母子二**当代表,感谢山寨收留之恩。

入了木楼,诸人才脱下雨篷和斗笠,但见一楼大堂摆设简单,堂上挂着二字却是汉字,苍劲有力,挥洒自如,笔锋带着浓郁的悲愤与不屈,却是“余忠”二字。

见得这两个字,徐真已然对女子与苟仁武的身份更加确定,苟仁武则正式向徐真介绍道:“将军,这位是…是高句丽荣留圣王嫡亲敏恩郡主高惠甄…”

高惠甄微微昂起头来,等待徐真的见礼,徐真却只是微微拱手,带着笑意道:“大唐徐真。”

徐真此行秘密潜入高句丽,是为了营救秦广,有鉴于高句丽国情不明,他自然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军方身份。

高惠甄见徐真如此淡然,难免有些讶异,苟仁武见二人有些僵持,只是讪笑以对,也不敢泄露徐真身份。

徐真却有些不悦,用唐语对苟仁武说道:“仁武兄想来也姓高吧?对徐某人可是一番好瞒啊…”

苟仁武苦笑,抱歉道:“某确实姓高,荣留王高建武乃某之王兄…高某并非有意欺瞒,彼时流亡大唐,本欲寻求复国助力,没想到却沦落至此,又被幽州长史高狄所囚,实属无奈…”

徐真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但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一路走来,他已然将高仁武当兄弟一般对待,可如今看来,高仁武乃高句丽王族,未必没有想要借助自己力量回国复辟的意图。

兄弟之间一旦有了功利性,情义自然难免受影响,徐真心里不是滋味,高仁武也多有愧色。

山寨物资紧缺,也没什么好招待,高惠甄命人奉上一种迷糊,权当茗粥来喝,高仁武和宝珠几个甘之如饴,徐真却没甚么胃口。

又坐了一会,徐真正想向高惠甄打探一下图壤城的情况,门外却一阵骚动,一群人吵吵闹闹就进了余忠堂,为首者面皮白净,小眼睛,高颧骨,薄嘴唇,目光阴鸷,随行数人,一脸凶悍,身后还跟着山寨中的居民,气势汹汹。

此人显然地位不低,其他人都朝高惠甄下跪行礼,唯独他傲然而立,颇为睥睨,似乎在质问高惠甄,语速太快,以徐真的高句丽语水准,也听得不甚明白,只断断续续听到“唐人”,“叛逆”等字眼,连蒙带猜,估计是自己唐人的身份要带来麻烦了。

这人身上披挂古旧的铠甲,胸甲上还刻着一个纹章,腰间挎着一柄古刀,与其他人的装束截然不同,与高惠甄针锋相对地辩争,隐约有夺权的姿态。

高惠甄虽然对徐真没什么好感,但自己的尊威受到挑衅,若是以前,也只能忍气吞声,但现在,高仁武归来,自己有了依靠,也就不必在受欺负了。

果不其然,高仁武眉头一皱,顿时上前来,厉声呵斥道。

“乙支家的小子,请注意你的言行!”

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但却认得其胸铠上的纹章,那是高句丽名将乙支文德一族的家徽。

乙支纳威继承家族爵位,深感荣耀,家中先辈曾位居高句丽大对卢,显贵一时,因泉盖苏文屠杀百官,乙支家族誓死尽忠,将高惠甄等一众王族后裔救了出来,一路遭遇追杀,死伤殆尽,也就只剩下敏恩郡主高惠甄一人。

他一直迷恋着高惠甄,原本还忌惮于臣子的身份,暗自克制,然这座山寨都是他一手所建立,手下诸多兵将都是他四处搜罗集结,流民也是他收容下来,莫看这山寨简陋破残,周边却遍植农作物,勉强能够让山寨的人们支撑下去,加上反抗军四处袭杀官军,收获也不小,势力得以慢慢发展壮大起来。

乙支纳威深得人心,慢慢变得倨傲自大,部众稍有不从动辄就重罚,流民若有怨言就断了食物分配,恩威并施之下,整个山寨也不敢拂逆其意。

越是如此,他对高惠甄就越发的放肆,甚至曾经想过强占高惠甄,夺了王族的名分,再拉拢壮大反抗军,做出一番大事来。

故而当他收到消息,知晓高惠甄带回来一个唐人,他连忙赶到了余忠堂来!

乙支文德将军乃是高句丽史上抗击大隋的民族英雄,这也是乙支家族最引以为傲的地方,无论是大隋还是大唐,在乙支家族眼中,辽水对岸的都是敌人,他又怎会给徐真好脸色?

听到高仁武的呵斥,乙支纳威面色顿时凶狠起来,挥手朝部下命令道:“此人胆敢冒犯本将军,还不给我拿下!”

诸多部众得令,齐刷刷抽出兵刃,将高仁武等人围了起来。

高仁武面色如常,取出一柄小玉刀来,高举在手,一声暴喝如春雷:“谁人敢在本郡王面前放肆!”

乙支纳威见了这缀满宝石的玉刀,慌忙跪下,嘴角微微抽搐,暗自忍耐心头怒气,沉声行礼道:“乙支纳威拜见银珠郡王!”

诸多部众一听是郡王,轰隆跪倒于地,楼外的民众听说是勇武善谋的银珠郡王,纷纷拜倒于地,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山寨,人们那麻木无神的目光似乎又恢复了生机,一种熠熠光辉时有闪现,此中光辉名曰希望!

山寨中的反抗军早已怨声载道,明知敏恩郡主苦苦支撑,却又慑于乙支纳威的yin威,不敢反抗,如今银珠郡王到了这里,郡主就再也不需要担惊受怕,再也不用以身犯险了!

高仁武毕竟是历经朝堂争斗倾轧的郡王,知晓民心可用,又担忧逼迫太急会使得掌握反抗军的乙支纳威铤而走险,夺权生变,是故将乙支纳威扶了起来,好生安抚道。

“乙支家的小子果然忠义勇武,郡主多得保全,待驱逐了逆臣贼子,乙支家的旗帜必定再次飘扬丸都城!”

乙支纳威素来以家族为傲,高仁武句句击中他心中所想,让他不禁有些飘飘然,他本就想着挟持郡主高惠甄,以图大事,高仁武如今正式承认他的功绩,他又如何不欢喜!

徐真见得高仁武将人心玩转得如此顺畅,心中不免叹息,只觉高仁武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远了。

既有了高仁武出面主持大局,众人皆大欢喜,乙支纳威杀了五匹战马,整个山寨一同欢庆银主郡王的回归。

战马虽稀罕,然图壤多山地,战马驰骋不开,反抗军也没有成型的骑兵,故而杀了马也不觉得有多可惜。

徐真兴趣寥寥,独自坐在火堆旁边,高仁武与高惠甄等人则聚在一起,谈论一路经历,难免诸多唏嘘。

山寨之中的流民难得欢庆,人人满口流油的咀嚼着马肉,无论男女老少都喜笑颜开,又有人开始在火堆边跳起古朴的舞蹈,歌声婉转而悠扬,让人觉得似乎回到了那个平定的高句丽时期。

徐真知晓高仁武是不会再离开,青霞子和宝珠自然也会跟随,而左黯跟宝珠两情相悦,估计也要留在这里,自己失去了助力,又如何援救秦广?

“或许能够利用这股反抗军,将图壤城打下来…不过…”徐真暗自思虑着,正失神之际,却见得白日里那个半大小子又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脸上都是血迹!

白天的时候徐真还特地跟他母子俩聊过,这小子名叫李承俊,中年美妇则叫金姝,本是盖牟城中的富贵人家,遭遇叛乱才流落到民间,相依为命。

李承俊为人坚韧不屈,徐真很喜欢这小子的个性,见得他满脸都是血,不由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承俊只是拖着徐真跑出去,一边说着:“救!救救母亲!”

徐真跟着李承俊跑出十几步,欢庆的歌声渐渐弱了下去,而一个女人的尖叫和哀求则撕心裂肺的传来!

李承俊身上有伤,年纪又不大,跑着跑着就跟不上了,徐真心切金姝安危,循声疾奔而来,见得一座小木屋虚掩着门,里面传来男人放肆的yin笑和女子哀求反抗的撕打声!

“嘭!”

徐真一脚将门板踢开,那简陋门板腐朽不堪,被徐真踢得木屑四溅!

地面的草席之上,一名反抗军正趴在金姝的身上,衣裤才褪了一半,金姝抵死不从,居然被这男人打得满脸都是血,慢慢没有了反抗之力,眼看着男人就要得逞,金姝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然而正在此时,她只听到一声巨响,门板四分五裂,徐真按刀而立!

第一百五十五章恶徒相逼燧神使徒

这俗语也有说,不怕门外恶虎,就怕家中豺狼,金姝白日里遭遇图壤城匪兵,差点受辱,本以为到了这山寨之中,终于是得了救,却哪里知道脱了狼窝,又入了虎口。

其乃盖牟城中富户夫人,姿色绝佳,雍容华贵,虽已经二十七八岁,然正是丰腴成熟之时,风姿妖娆,这些个流民早已垂涎三尺,乙支纳威平素又纵容亲信,但有姿色出众者,无一不被侮辱,诸人为求活路,只能忍辱负重。

这高句丽奴隶并无半点人权,几如牲口无异,女子更是毫无地位,山寨之中女子任由乙支纳威享用,其麾下亲信也多有染指,早已尝够了甜头,是故见得金姝貌美,这恶徒就偷偷将金姝拖进了房来。

好在李承俊为人机灵,并未贪吃马肉,扭头不见了娘亲,就急切着四处搜寻,听得木屋之中有动静,慌忙撞进来,奈何人小力弱,被这恶徒打得满脸是血,只能出来求救于徐真。

徐真撞破这恶行,顿时怒火中烧,本以为这山寨乃是收容流民,反抗暴政的好地方,如今看来,这些反抗军与外面那些匪兵,又有何异!

念及此处,徐真怒不可遏,抓住那恶徒的后颈,一口内息在体内游走,手臂灌注巨力,将那瘦弱的恶徒凌空提起,奋力丢出了门外!

金姝身上还穿着徐真白日里包裹她的袍子,见得徐真到来,如见救主,哭着扑入徐真怀中,如受惊小白羊一般颤抖着。

李承俊气喘吁吁赶到,见母亲得救,眼泪就涌了出来,母子二人抱头痛哭,稍稍平息之后,母子二人给徐真磕头谢恩,徐真连忙将他们扶了起来。

见得李承俊满脸愤慨和倔强,徐真心头一痛,从腰间抽出一柄飞刀来,塞到李承俊的手中,对这个只有十岁的小子严肃说道:“你已经是男子汉了,以后,娘亲就要你来保护,你做得到吗?”

李承俊抹掉眉骨上的鲜血,朝徐真重重地点了点头!

徐真正要带母子二人出去讨说法,门外却一阵阵骚乱,那恶徒纠集了七八个人,冲入木屋之中,挥刀就砍向徐真!

这些人早看出乙支纳威对徐真的憎恨,若杀了徐真,必定是大功一件,这些人都等着那恶徒糟蹋完金姝之后,自己再来第二轮,如今被徐真坏了好事,岂会轻易放过徐真。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徐真再如何忌惮乙支纳威,再如何顾忌自己的援救计划,也已经忍无可忍,长刀锵一声拔出来,寒芒顿时照亮木屋,那些个反抗军手中都是一些锈迹斑斑的老旧兵刃,哪里能抵挡徐真的长刀!

“铛铛铛!”

金铁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徐真蛮力爆发,这七八个反抗军手中兵刃顿时断成两截,论武艺,这些高句丽流民,又岂是徐真的对手,这才短短数个呼吸,七八个人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纷纷摔出门去!

那恶徒见徐真神勇,也不敢撄其锋芒,借助弟兄们的掩护,就绕过了徐真,想要将怒火发泄到金姝的身上!

徐真扭头一看,见这恶徒还不死心,长刀逼退剩余反抗军,一脚将这恶徒踢飞出去,狠狠撞在了墙壁之上,那薄薄的木板经不住巨力,咔嘭破开一个大洞!

那恶徒刚刚想要起身,却见得李承俊满脸是血站在自己身前,那眼神满是无尽的怒火,他正要怒骂,李承俊却如同发怒的灵猴一般扑在恶徒身上,手中飞刀不断插入恶徒脖颈,一下,一下,一下,直到身下恶徒再也不能开口骂人和动手行凶!

金姝见得儿子如此凶悍,连忙捂住嘴巴,眼中充满了惊骇,却又掩饰不住那种欣慰,她苦苦守护着的儿子,似乎在接过徐真飞刀的那一刻,长大了!

那些个反抗军奈何不得徐真,纷纷捡起半截刀刃,将门口守住,又高声呼喊,人群越聚越多!

高仁武和高惠甄等人听到动静,慌忙跑过来查看,分开人群之后,却见到金姝衣衫不整地躲在徐真身后,而李承俊紧握着那柄飞刀,那恶徒的鲜血溅了他满身满脸,而他的嘴角却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乙支纳威和山寨中的人们只看一眼就知晓事情的经过,因为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平常,搭救回来的女人,哪一个不被山寨里的兄弟轮流享用过?

连敏恩郡主高惠甄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徐真只是个外人,还是高句丽的敌人,居然胆敢纵容李承俊杀人?!!!

山寨中的男人们愤怒了!

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将那木屋重重包围了起来,而山寨的女人们见到此情此景,看着徐真提刀而立,将金姝保护在身后的英姿,她们的眼眶却湿润了起来。

高惠甄看着面无表情的徐真,又感受着山寨之中的变化,她的心顿时迷惑起来,此时她对徐真的好奇,多过厌恶,唐人对奴婢也一样肆意地使用,为何徐真要如此爱护金姝?

然而她却忘记了,这些流民并不是山寨的奴隶,在进入山寨之前,他们都是高句丽的子民,而并非奴隶。

高仁武极度渴望掌控这山寨之中的反抗军,这将成为他举兵复辟的第一笔资本,也正因此,他才容忍了乙支纳威的不敬,可眼下若他不表态,徐真纵使再勇武,或许都很难走出这座山寨了。

他的内心在挣扎,是徐真将他从幽州的地牢之中救了出来,也是徐真将他送过辽东来,他想借助大唐征辽,趁机行事,浑水摸鱼,但这也不是空手套狼,手中没有武装力量,就算大唐将整个高句丽打烂,或许也很难再夺回王位。

高仁武在犹豫,徐真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拖着长刀,一步步走出了屋外,那些个反抗军一步步后退,盯着徐真手中的长刀,扫视着房中那些被削断的刀头,心头充满了恐慌。

“这个唐人是外来者,是燧神的仇敌,他迷惑了这对母子,让这个孩童变成了杀人的野兽,绝不能放过他们!”

乙支纳威指着徐真骂道,人穷只能望天,这些流民几乎都信奉燧神,乙支纳威知晓拿捏人心,一句话就将这些人的斗志给激发了起来。

高仁武一看这些流民要暴动,咬了咬牙,终于站在了徐真这边来,故作威严道:“这是本郡王的客人,不是燧神的仇敌,这就是我高句丽的待客之道么!”

左黯和宝珠几个见高仁武发话,连忙站到徐真的身边,锵琅琅的拔出刀刃来!

乙支纳威见死了一个弟兄,哪里肯揭过,少不得抓了这个臭娘们,让弟兄们折腾至死,拿了徐真,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银珠郡王,你久不在故土,已经被大唐的繁华蒙蔽了眼睛,且让吾等抓了此人,献祭给燧神,让燧神打开你的灵眼!”

乙支纳威一呼百应,这些流民反抗军似乎瞬间充满了勇气,纷纷朝徐真这边逼近,高惠甄生怕事态失控,也是怒喝道:“他只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唐人,并非燧神的仇敌,赶走了便是。”

高惠甄不清楚徐真的真实身份,也不晓得高仁武需要借助徐真和大唐军队的力量,只觉得徐真不失为一个好男儿,折中了一番,希望流民能够放了徐真一条生路。

然而乙支纳威沉迷于高惠甄,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乙支纳威的耳目,见高惠甄替徐真求情,乙支纳威心头怒火越发旺盛,指着徐真大骂道。

“他就是燧神的仇敌!不能放走了他!都给我拿下!”

高仁武见事态濒临崩溃,不由长叹了一声,心中尽是惋惜,若爆发冲突,他也就只能放弃这个山寨,保着高惠甄,与徐真一同杀出重围了!

眼看着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徐真却是扫视了诸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似乎看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一般,看着这些愚昧的流民,他不知该欣喜,还是该怜悯,只见他停止了大笑,慢慢往前走了一步,而后低沉着声音道。

“你们既然都信奉燧神,缘何认不得我?”

他的高句丽语还不灵光,这句话是用唐语说的,乙支纳威和诸多流民不明所以,高仁武无奈摇头,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站在徐真这边,遂用高句丽语翻译了一遍。

那些流民见徐真口出狂言,亵渎神灵,更加的狂躁起来,连山寨之中一些女人,都开始反感徐真了!

高仁武也是头皮发麻,眼看着战斗一触即发,徐真居然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火上浇油,这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成为了他高仁武,成为在场所有高句丽人,一生之中最刻骨铭心的画面!

只见徐真将长刀倒插入地,张开双臂,微微仰起头,如拥抱着整个夜空,整个人都拔高起来,面容带着一股神圣的光辉,他口中默念着古怪的咒语,而后,他的两只手掌之中,陡然亮起两团火焰来!

“噗!噗!”

徐真手掌上的烈焰就这么燃烧着,整个山寨死一般寂静!

“如果你们真是燧神的信徒,那么,信我,才能得超脱。”

这一次,徐真用的,是高句丽语。

“轰!”

整座山寨,跪倒一大片!

第一百五十六章金姝谢恩徐真筹谋

但凡世间之人,若有底力,则妄图逆天改命,霸道横行,百无禁忌,窘迫无助之时却又只能迷信偶像鬼神,借以看到曙光,说到底只是个随波逐流的宿命使然。

都说百招全不如一招鲜,一招鲜就吃遍天,且说诸多高句丽流民见得徐真施展召火神迹,心头顿时恐慌,纳头便拜,纷纷匍伏于地,将徐真视做了燧神后嗣,更有甚者喃喃自语,难以自已,跣足抢地,状若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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