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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夜带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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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箫寒斜倚迎门树,一手拎着食盒,一手转动玉笛,眸光落在阮霰被露水沾湿的衣角上,漫不经心道:“你趁着我去廷秀园的功夫,偷偷跑出去了。”
  阮霰撩起眼皮,冷冷瞥了原箫寒一眼。
  原箫寒笑起来,他觉得阮霰是在反驳“偷偷”二字,便道:“若不是‘偷偷’,你作何把床帘拉下来?”
  “自己飘下来的。”阮霰平静道。
  “我不信。”原箫寒哼笑。
  阮霰一副“管你信不信”的神情,绕过原箫寒,步入秋江八月声。
  原箫寒紧随其后,问他方才去了哪里。
  阮霰不答,他便一遍又一遍反复询问,直到被问烦了,才说:“我去了一趟流夜台,安排了一下执教事宜。”
  “如何安排的?”原箫寒问。
  阮霰看了眼天色,道:“现在是卯时,学子们自由晨练的时间。”
  原箫寒点头:“对。”
  “从辰时开始,便由你去授课。上午剑术入门,下午基础体术,晚上酉时至戌时四刻,监督晚练。每日如此。”
  原箫寒轻轻一“嘶”,“安排得满满当当,那你呢?”
  阮霰顿了几息,才道:“我三魂不全、体虚病弱,在秋江八月声修养。”
  绛紫衣衫之人当即不满,抬脚绕到阮霰身前,拦住去路:“镜云生的课程又是如何安排的?”
  “他的事情,与我无关。”阮霰答。
  原箫寒幽幽转动眸眼,语气意味深长:“你的意思是,我和你有关?”
  阮霰瞥他一眼,声音很凉:“因为你很烦。”
  “行吧。有时候觉得一个人烦,其实是种在意的表现。”原箫寒微微一笑,“不过,我想你不会介意我再烦一些。”
  面具下,阮霰挑起半边眉梢:“?”
  “陪我吃早点。”原箫寒眉眼弯着,眼底笑意很浓,“你不许拒绝,因为你拒绝了,我便不会去流夜台给那群小傻子们上课。”
  阮霰:“……”
  原箫寒又冲阮霰笑了一下,笑弯径自走向那棵梅花树,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到桌上。
  阮霰望着他的身影,思量一番若原箫寒当真不去流夜台的后果,觉得在可接受范围内,便脚步不停,回去自己房间。
  ——毕竟原箫寒不去,那么他便可以去流夜台,躲个清静。
  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门扉咯吱一声开了,又啪的一声合上,原箫寒手上动作一顿。
  接下来的几日,每每阮霰打算离开秋江八月声去流夜台,原箫寒便会将人拦下,又拐又骗又哄又认错,要劝他回去屋内休息。
  好在阮霰去流夜台只是为了避开这个烦人精,顺势答应。原箫寒生怕他反悔,一把,夺过他准备的教案,去给星脉弟子上课。
  又及,每次临行前,原箫寒都会将玉笛留给阮霰,让他拿在手里玩。某次阮霰来了兴致,追问其缘由,却是答得神秘:“玉能挡灾。”
  阮霰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随他去了。
  另外一边,阿七、谢天明、阮秋荷与钟灵四人日夜为摇光试奋战努力,几乎住在了练武场。
  他们成果惊人,配合已是无比默契,短短数日,便挑翻了日脉、月脉各大有名的队伍。夺得摇光试魁首,基本成为铁板钉钉上的事。
  因了他们的战绩,日月两脉不少学子按耐不住心情,向朱楼递交申请,转去流夜台。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比赛开始前一日,原箫寒让他们停止训练,各自回房休息、养精蓄锐。
  晚上的时候,阮霰请大家在廷秀园雅间吃饭。
  前夜很快便过去,翌日朝阳初升时,摇光试拉开帷幕。


第四十二章 做人好累
  摇光试的淘汰机制非常残酷:每轮比赛中; 每支队伍只有一次机会,赢了,便进入下一轮; 输了; 便彻底出局。有资格参加比赛的队伍共三十二支; 两支队伍随机匹配为对手; 进行对战。
  地点在练武场。此岛场地虽多; 但学宫内高水准高素质的裁判数量有限; 因而无法让三十二支队伍同时开始比赛; 每一次仅有四个小组、八支队伍入场。
  阿七他们的队伍叫“做人好累”; 于一众从诗词歌赋摘取出的队伍名中显得格格不入。至于这名字是谁取的,阮霰和原箫寒都没去探究。
  “做人好累”队伍领到了第十号,第三批上场。
  阮霰作为流夜台执教,却没去学宫分给流夜台的观赛席位上; 他坐在飞行法器之中; 高悬于云端; 垂目便可俯瞰练武场内一切情形。原箫寒亦未去观赛席,这人站在阮霰身后三尺处,眼观鼻鼻观心; 假装自己是个摆件。
  “阮小霰你可知,一个人全然漠视外物时,是不会在意自己身边是否有人的。因为有人或无人; 人多或人少; 对于那样的人而言; 没有任何差别。”
  “阮小霰,你如果完全不在乎我,便只会当我是块石头,而不会想方设法将我丢出去。”
  “由此可推出,阮小霰你很在意我,在意得不得了。”
  一刻钟前,原箫寒在面对专属他的“滚”字礼待时,这样对阮霰说道,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换来阮霰一记白眼。
  那时候,原箫寒脸上露出得逞笑容,不过转瞬,便听得阮霰道:“我的确有些在意你。”
  原箫寒挑起眉:“哦?”
  “你的骨头是磨刀的好东西,血肉与灵力更能滋养锋刃。”说着,阮霰抽出双刀。刀锋在阳光下折射出锐利光芒,端的是刺眼。
  原箫寒摸了下鼻子,连道三声“我错了”,旋即快速退后三步,给自己捏了个隐身诀,装作已经消失。直到阮霰把刀收回,将注意力放到比赛中,他才小心翼翼解除隐身。
  属于流夜台的观赛席位中,学子们并未因两位执教未到场而减少热情。流夜台的学子多数是世家贵族子弟,财大气粗得很,加油助威被他们搞成了斗富。
  一寸一金的云锦织成彩旗,在法器加持下来回招展在空中,上面有的印着“做人好累”这个队伍名,有的是四人各自的名字,炫酷无边;镶金嵌玉的机关人偶在观众席前排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动作之间珠光闪闪,惹人眼球。
  其余两脉的助威物品与之相比,登时沦为陪衬。
  当第三批参赛队伍上场,阿七他们四人出现在擂台上时,天空还炸起了烟花。好巧不巧,阮霰飞行法器正巧在某朵花花心。
  紧接着,观众席上迸发出热烈呼喊:“原执教,阮执教!看这边!我们在这里!”
  阮霰:“……”
  他偏首看向原箫寒,面无表情地问:“这些日子,你都教了他们什么?”
  原箫寒见阮霰主动找他说话,当即凑过来,坐到他身旁、与他肩并肩,严肃道:“这些贵族纨绔们根骨并不好,不适合舞枪弄刀,所以我教了他们隐匿术、追踪术、轻身术等防身小技巧。”
  说着还满含褒奖地点头:“看,他们活学活用,还挺聪明的。”
  阮霰转回脑袋,将视线落回擂台。
  阿七他们运气好,遇上的第一支队五,是曾经不费吹灰之力便打败的一支,叫做“茶酒俱不可”,共有五人。
  这两支队伍,一方秉持着用更快的速度挫败对手之理念,另一方抱着血洗前耻的态度,擂台两边栅栏甫开,便混战到一处。
  几乎是片刻功夫,“茶酒俱不可”折损一人,士气遭削,“做人好累”乘胜追击,于十招内,分出胜负。
  裁判宣布结果时,阿七和钟灵还走到擂台边缘,冲环绕在练武场上空的观战席挥手和飞吻。
  阮霰眼角微微一抽:“这也是你教的?”
  “不……他们自学成才。”原箫寒拿玉笛敲了敲脑袋,一副头痛模样。
  阮霰并不相信,并且同这人拉开距离。
  第一轮淘汰赛统共持续两个时辰,卯时中开始、巳时末结束,下一轮的开启时间在未时。
  “做人好累”队四名成员回秋江八月声休息,阮霰趁着原箫寒没注意,一把将人从飞行法器上踹离,捏了个隐匿决去到另外的地方。
  他隐隐感觉到瑶台境里流动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甚至莫名地觉得这气息有些熟悉。
  阮霰走下飞行法器踏上地面,用脚步丈量,一路由东向西,最终驻足于某处偏僻海湾。他在一座被拦腰劈断的崖壁上发现了某种狠厉气劲——但那是数日前留下的。
  他蹙起眉仔细探究一番,捏了个御风诀,眨眼回到秋江八月声。
  四名正向着胜利前进的勇士,以及流夜台新执教镜云生在院子里搭了个台,正忙中有序生火烤肉,见得阮霰,忙不迭招呼他过去。
  “阿霰,你是被烤肉的香气吸引回来的吗?快来,要吃香菜牛肉还是麻辣牛肉?”谢天明朗声笑道,一手拿着一根串,打算递给阮霰。
  阮霰走过去,却没接,而是将一个劲儿往自己盘子里夹肉的阿七提溜出来。
  “主人,你难不成想狗口夺食?”阿七紧张地护着盘子,慌张吼叫。
  阮霰乜他一眼,将他一路提溜到方才那处海湾,并让他正对那座崖壁。
  那崖壁黑黢黢的,从中段遭人生生斩断,切面光滑整齐,弧度略微倾斜,并无风化痕迹,显然新出炉不久。亦是因了此,秃了的那半截顺势坠落、塌成废墟。
  “如何?”片刻过后,阮霰问。
  阿七皱着鼻子:“这个地方叫做烂石海,风景不好,灵气亦不充沛,是以鲜少有人来此……”
  阮霰打断阿七的废话,沉声道:“讲一些单凭眼睛看不出来的。”
  “断崖上残留的味道,和阮家所拥有的圣器极其相似。”阿七谨慎地施了一道绝音术法,压低声音,“镜云生剑柄上抠下的那块石头在我这,我可以做个对比。”
  说着,阿七将手里的盘子塞给阮霰,神识沉入储物项圈,但东翻西找许久,却是无果。
  东西不见了?怎么会?
  阿七皱着眉,收回神识,数息后再探,可得到的结果相同。
  他又是一阵焦急翻找,最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石头不见了。”阿七苦着一张脸,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分外疑惑,“我分明放进来了,中途未曾取出过,项圈也没有破洞,怎会不见了呢?”
  “这段时间,有谁近过你的身?”阮霰问。
  阿七一听便摇头:“太多了,这些日子,我成天到晚和人打近身战。”
  阮霰沉默思索,阿七亦不说话,海湾中唯有浪潮声回荡。
  如阿七先前所言,此地景致当真不如何,狗啃般的海岸线,半隐在海中、棱角狰狞的礁石,植被稀疏如秃,鲜少有学子来此,人几乎绝迹。
  约莫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阿七边踱步边开口:“四圣家族的圣器,只有其族人能够使用,寻常人盗走无异于玩火自焚。如此说来,拿走它的该不会是……阮姑娘吧?”
  阮霰并不如此认为,他道:“阮秋荷年仅十七岁,便修得琴心境,属于阮家新生一代中的佼佼者,是阮家重点栽培对象。她若想借圣器之力,回家便是可,犯不着从你这偷。”
  阿七眼中疑惑更甚:“可瑶台境里没别的阮家人了……当然,埋伏在暗处的不算,难不成是他们装作学子的模样同我比试,趁机偷走?
  我觉得可能性不高,他们怎会知晓石头在我这?
  此外,他们不希望那石头被我们拿到,这容易理解,但为何要用那力量去劈崖?”
  后者亦是阮霰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又过许久,阮霰淡淡道:“也罢,站在明处寻找藏身暗处之人,并不容易,不如沉稳等待,让他们失去耐心、自行现身。”
  “主人言之有理。”阿七点头。
  阮霰叮嘱他:“摇光试还剩四轮,接下来的比试,千万小心。”
  “我会的。”阿七道,继而又问:“要把这事告诉其他人吗?”
  “不必。”阮霰答。
  “好,我们不打草惊蛇。”阿七沉声道。
  阿七又开始踱步,这是他思考的习惯。阮霰把餐盘递给他,对他说:“回去吧。”
  “那你呢,主人?真的不来吃烤肉吗?很好吃的,吃完之后有种幸福感油然而生。”阿七抬头望着阮霰眼睛,认真地发出邀请。
  阮霰:“太麻烦。”
  阿七继续劝他:“小明哥把梅花树下的酒挖出来了,一坛今日喝,一坛明日庆功宴上喝。陈了百年的酒呀,味道相当醇厚。”
  “你们喝。”阮霰语气坚定。
  “主人——”阿七立时把餐盘收回储物项圈,化作雪白巨犬,摇着尾巴在阮霰脚边绕来绕去,“主人你看,我们越因为胜利忘乎所以,敌人越会觉得有机可趁,说不定,阮家就等着我们醉酒呢!这是个机会。”
  “变回去,不许撒娇。”阮霰颇为无言,瞪他一眼,冷声道。
  “做人好难,做狗也好难。”阿七拿爪子掩面,呜呜呜假哭两声,熟料再抬头时,面前已不见阮霰身影。
  它在沙滩上刨了刨爪子,落寞回到秋江八月声。
  *
  未时一到,第二轮比赛开始,仍拥有参赛资格的队伍只剩下十六支,而这一轮结束,便会再减一半。
  财大气粗的流夜台放飞的助阵彩旗与上午有所不同,此刻飞舞在空中的,是颜色不断变换的流云缎。此物的造价,紧俏时,百金难求一寸。
  “做人好累”队登场,炸上天空的花火比晨间更甚。
  这一次,阮霰没有到场。
  第二轮,擂台由四缩减为二,两场比赛同时进行,整个过程并无惊险之事发生。纵使交战双方打得酣畅淋漓,但选手们皆点到为止、有伤无亡。
  “做人好累”队成功晋级,杀入八强。
  第三轮比赛定在晚上,八进四,竞争激烈。
  两轮比赛间的休息时段,星脉的富贵纨绔们簇拥着阿七他们去等候区,不少人带来了慰问礼物,犒劳四人这一日的辛苦。
  阿七摆着手拒绝,浑不在意道:“三场比试而已,这算不得什么,前些日子,我们每天要打几十场呢。”
  其余人亦是这个态度,纷纷点头。
  富贵纨绔们想着来日方长,目前以选手意愿为重,便不强求。
  四人走进等候区。
  为防止作弊,此间只允许参赛选手进入,旁的人止步于门口。在这里,每个队伍都有一间独立的休息室,境主亲自布下结界,可隔绝一切,防止有人偷奸耍滑探听其余队伍商讨战术。
  阿七一进休息室,便趴成一条狗,甩着尾巴低嚎:“做人真的好累……虽说比起前几日,我们打架次数有所减少,但压力更大了,要是有一场打不好,便是前功尽弃……”
  谢天明挑眉:“但如果不做人,还能做什么呢?”
  钟灵笑着接话:“做一头猪,整日吃了睡睡了吃……”
  谢天明打断他:“然后过年的时候被熏成腊肉。”
  钟灵:“……”
  阮秋荷被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她靠坐在椅子里,慢吞吞道:“我觉得呀,做一朵花一颗草,待在原处,晒晒太阳淋淋雨,不挪不动、无忧无虑,也挺好。”
  钟灵试图将受到的伤害循环出去,立刻接话:“然后被路过的医者连根拔掉,捣烂入药。”
  熟料阮秋荷却道:“那多好,至少可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休息室内氛围忽然变得忧郁。
  阿七甩了甩脑袋,拍拍爪子起身,扬声道:“为何突然这般丧气?不行不行,再打三场,就能收工回家了!振作!都给我振作起来!”
  不多时,第三轮比赛开始。
  阮霰依旧没来,那藏在暗处的人亦不曾现身,但阿七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双眼睛正盯着他。
  阿七怀着忐忑的心情上阵,因为心神不宁,四人间的配合微微出了点错。
  对方是三枪一弓的组合,长。枪结阵、横扫开路,弓箭在后方突袭,一弓连发七箭,形如一场密雨。
  这是前些日子,在练武场上未曾挑战过的队伍之一。双方并未打过照面,却是知晓底细。这个队伍深知“做人好累”队的薄弱点在钟灵身上,便一边扰乱四人配合,一边揪住这个少年猛攻。阿七一时不慎,被击退三尺,打乱自家阵型。
  眼见着一支羽箭朝被枪者缠住的钟灵疾射过去,谢天明绕过身前敌手,补到阿七本应的位置上,斜挥长剑,将困住钟灵的人一剑挑翻到半空。接着飞身掠起,一步踏至这名枪者上空,猛然落剑。
  枪者被重重击飞,跌出擂台,伴随着落地轰响,还有一声清脆的咔嚓,显然,这人断了骨,还不止一根。余下三人已无法成阵,战术被破,互相交换眼神,放弃比试。
  此战,“做人好累”队胜出。
  “抱歉,我一时心急,没收住力。”谢天明跳下擂台,冲那名被他击倒在地的枪者抱拳一礼。
  这人被同伴架起来,按着伤处沉声道:“刀剑无眼,是在下技不如人。”
  几名医修从另一处赶来,谢天明为他们让路,道出一句“承让”,转身离去。
  “都怪我不好。”回秋江八月声的途中,阿七用手轻拍脸颊,低声道。
  “一日比三场,除了武学与体力外,亦是在对心力进行考验。”谢天明安慰他,“不要太在意已经发生的事,放轻松,回去后睡上一觉。”
  阿七点点头:“只剩明日两场了,我必定不会再走神。”
  众人行至秋江八月声,各自回房睡觉。
  是夜星辰璀璨,衬得月芒微黯,伴随着瑶台境昼夜不停的海潮声,原箫寒在一片竹林中发现阮霰身影。
  这人静立此间,什么都没做。
  “我记得,月不解和阮霰初逢那晚,便是在一片竹林里。”原箫寒站定在阮霰身后三尺处,有一搭没一搭转动玉笛,低笑道,“阮小霰,要我吹笛子给你听吗?”
  阮霰不答反问:“于江湖,于天下,鸣剑山庄担任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原箫寒未曾料到会有此问,但答得不慢:“一个依照天的意志、所存在的守护者,我们非乱世不出。”
  “对付圣器,山庄有几分把握?”阮霰又问。
  “天下共有四把圣器,分别为四圣家族所拥有。按理说,圣器早在数百年前,便沉睡了。你家……阮家那个很奇怪,怎么忽然就被唤醒了?”原箫寒斜倚修竹,转着玉笛,慢条斯理道,但话到末尾,语气又染上困惑。
  阮霰平静道:“背后缘由,你可以自己去查。”
  原箫寒眯了下眼,继而挑眉,一脸豁然:“这样说来,你很清楚了?”
  阮霰回头,淡淡瞥了原箫寒一眼。后者适才发现,这人没戴面具,被竹海滤得细碎的星辉勾勒半张侧脸,素白干净得如同一块玉。
  他忽而有感:“阮小霰,你什么时候戴面具,戴多久面具,全看心情么?”
  “这和你有关?”阮霰反问他。
  原箫寒却答得认真:“那天在竹林,你戴着一张假脸;今日在竹林,你摘掉了面具。同样是竹林,但行为却不同,所以我很好奇,你是不是……”
  这人真是聒噪,没事和他废什么话?阮霰没有半分兴趣听原箫寒扯这些有的没的,提步欲离开。
  原箫寒“哎”了声,赶紧偏转话锋,回到方才阮霰的问题上:“据我所知,若神器不出世,唯有圣器能摧毁圣器。神刀寒露天在我山庄,但如果你不帮我们取出来,山庄对付圣器,只有五分把握。”
  阮霰驻足,敛下眸光,沉思许久,淡淡道了句“知道了”。
  然后又迈开步伐。
  原箫寒望着他的背影,道:“你整日不见人影,今夜打算宿在何处?明日是最后两场比赛,我接你去看?还有,若是发生了事情,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同我商量。”
  意料之中,阮霰没有回应。
  原箫寒玉笛抵着下颌,深思数息,抬脚追过去。
  这一夜,对于不同的人而言,时间流逝的速度不尽相同。
  阮霰择了一处清净的地方打坐,原箫寒守在不远处,一会儿抬眼遥望星空,一会儿侧目凝视星辉下的人。
  以前没发现这人这般好看,原箫寒在心头琢磨着,片刻后,掏出张自己曾经戴过的面具,凑到阮霰身前,戴在这人脸上。
  他觉得,在这种时候,阮霰还是把面具戴上比较好。
  阮霰倏然抬眸,眼神锐利如刀。
  “我的面具和你更相配一些。”原箫寒如是说道,笑眼弯弯,无比认真深情。不过说完之后,在这人拔出真正的寒刀之前,一溜烟回到方才的位置。
  阮霰朝原箫寒的方向投去一瞥,垂下眼眸。
  *
  摇光试第四轮比试与第五轮皆安排在下午,中间有小半个时辰休息时间。第四轮,余下四支参赛队伍通过抽签决定对手,两场比赛同时进行。
  阮霰坐在境主及诸长老所在的观赛席上,沉默注视擂台。他左侧是原箫寒,右侧坐着某个不认识的长老,身后高位,便是点暮鸦了。面具自然戴着,却非昨夜被原箫寒摁在脸上那张。
  比赛方开始,左侧之人推来一盘剥好的蟹黄瓜子,不久后,又递来一碟切块的水果。
  “孤月剑主对小春山真是尽心。”点暮鸦兀的出声,语气感慨。
  原箫寒笑道:“分内之事。”
  这话引得众长老纷纷侧目,阮霰漠然无视,神色半分不变。
  擂台上,交战正是激烈。
  阿七从出生起便跟在阮霰身边,是刺探情报的好手,更是常年握在手中的刀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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