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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刀与断情水-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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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明玄轻笑了一声,唇齿极为自然地咬开了我的裤带:“庆儿,你爹亦说过的,叫你同我好好练功?”
  “白明玄。”我看着我爹沉睡的脸,唤他炉鼎的名字。
  “嗯?”他答应着,舌头舔弄着我半昂起的孽根,熟稔得游刃有余。
  “我爹死了,你难过么?”我不知道为何问这个问题,但偏偏问出来了。
  他的舌头舔舐过孽根的顶端,半透明的淫液擦在他的嘴上,整个人情色又迷人,他脸上的笑偏偏是温和无害的,他笑着答道:“他死了我是难过的,你活着我是开心的。”
  难过便好。
  我摩挲着他的后脑,他顺从得像调教好的性奴,舔舐着我的孽根,又一寸寸吞咽了进去,叫我的孽根闯进他的喉咙里,他裹着嘴唇带给我越发销魂的快感。
  我隐约地想起,许久之前,他为了成为我爹的炉鼎,经历过八十一道关卡,许是在那一道又一道关卡中,学会了一身服侍人的技巧,心心念念着去当我爹的炉鼎。
  但世间事,哪里有什么如人所愿?
  我爹负了他,他便也负了我爹,编织完美无缺的谎言,生生骗了他一辈子,便是连他死,也吝啬一滴眼泪。
  我抓着白明玄的发,将硬挺的孽根抽出。他有些茫然无措,红着眼“看”着我,我便忍不住似的,扯了松散的发带绑住了他的眼。明知道他看不见,亦不想见他那样看着我。
  我抱起了他,便走便撕扯他的衣衫,他顺从地任由我扯弄,但当我将他翻过身压在冰棺上时,许是触碰到了冰凉的温度,他便剧烈地反抗起来。我伸手狠狠地抽打着他的臀肉,他像是委屈极了,颤抖着骂道:“畜生。”
  我像是疯了,我仰着头,便能看见我爹沉静的脸,他像是睡着了,但我知道他再也不会醒来了——他无法睁开眼,或愤怒或赞许地看着我,看着我当着他的面,上了他的炉鼎,或者说,他的爱人?
  我勾起了嘴角,沉下腰身,孽根硬生生地挤开干涸的穴道,有温热的液体涌出,许是鲜血。
  白明玄惨叫了一声,却像是案板上的鱼,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我盯着我爹的脸颊,肏弄着胯下这副美味的身体,眼前时而泛红时而又恢复正常,我猜我有些走火入魔,但我并不担心,我胯下的这具身体,便是最好的解药。
  悲伤,懊悔,痛苦,都毫无意义。
  淫乱,磨灭,快乐,才是应当追寻的。
  爱与恨,虚幻与真实,过往与未来,纠缠不休,再难分辨。
  胯下的肉体发出甜腻的呻吟声,我抽出孽根,将他翻转过来,贴心地解开了他眼上的腰带,他的眼睛无神而漂亮,“看”着我,我抬高了他的双腿,一下一下地冲撞着他的身体,他沉默良久,却也颤抖地伸出手,攀附上了我的肩膀。
  我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嘴唇,眼睛却透过冰冷的棺木看向我爹的睡颜。
  人如果死了,便什么都失去了,活着才能坐拥一切。
  白明玄终于晕了过去,我拔出了孽根,白色的浊液自他的甬道流出,淌在了透明的棺材上,我瞧了一会儿,忽地笑了,便将人单手抱了起来,离开了冰室。
  室外太阳高悬,雪已经停了,南三直立在原地,静静看我,他的眼神似了然,又似失落,只道:“我不该回来。”
  “但你回来了,”我的头发尚未梳起,有几缕垂落眼前,将他的容颜遮挡了一半,“回来了,便莫要走了,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南三直不再多言,我便抱着白明玄离开了,待我将白明玄放回到床上,才意识到刚刚的语气像极了他。
  昨夜,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破牢笼,生根发芽。我知晓这样的我,同过往的模样越发来得远了,但却清楚地知晓,唯有如此,我才能活得更长久些,过得更快活些。
  用他人的不快活,换来自己的快活,本当如此。


第95章 
  那之后便是一段淫乱不堪的时光,无论何时何处,我同白明玄都能搞在一起。
  他提着笔颤抖着批阅着公文,我便捏着他的腰身肏弄得越来越深。有时候性致起了,便将一些奇怪的淫具,尽数用在他身上,看他苦苦挣扎又沉迷其中。
  我知晓他在演戏,偏偏我爱看他这么演,他模样好看,身段柔软,叫我百玩不厌。
  一日沉睡中,做了一连串的春梦,先是进了苏风溪的院子,肏弄了司徒宣,叫苏风溪看着,又以司徒宣的性命,胁迫苏风溪为我口交,两人尽数肏过,便锁回了教内。画面一转,又到了苍府,这次竟更有趣了些,当着苍牧和洛林的面,玩弄着苍穹,让苍穹成了离不开肉棒的废物,又轻易将苍牧与洛林收入怀内,他们三人日夜痛苦,我却越发开心。梦境到了最后,便是所有人变得痴痴傻傻,却本能地渴望着性交和被肏弄,我有了无尽的肉体,沉迷欢愉。
  梦醒时,倒也不遗憾,我知晓如今清醒,只要稍加手段,便可达成梦中的情形,拖着其他人坠入深渊,只叫我一人风流快活。
  但抬起头,见杨柳抽梢,耳畔听闻孩童嬉笑打闹,便告知自己一句,算了。
  没了他们,我亦可过得快活,有了他们,也未尝能过得快活。
  南三直向我辞行,为了换得我应允,竟向我提起了“灯下黑”之事,又道他是幕后之人的棋子,自小便是刻意养在我身边的。我亦不觉得有多奇怪,只反问他:“哪里有你这样的棋子,一成年便躲我躲得极远,也没做什么事。”
  “我若告知你我做过什么事,恐怕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南三直答得坦然,又道,“你知晓真相,便也不会信我依赖于我,放我一条生路吧。”
  哪里有这种道理,告知我他是叛徒的真相,不过是叫我放他走,又不愿意告诉我所有的真相,怕我会杀了他。
  他那日的誓言犹在耳畔,却又成了甜言蜜语的假话,我同白明玄在一起固然叫他失望透顶,他明哲保身急欲离开,也称得上薄情寡义。但背叛我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亦不少,我连司徒宣都能放过,那他,也放过吧。
  我们喝了最后一次酒,待酒坛干了,我便问他:“酒坛干了,想说的话说完了吗?”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拿你当弟弟,喜欢苏风溪么?”他许是喝醉了,连舌头也变大起来。
  “记得啊。”我扔了酒坛,脑子却越发清醒。
  “我骗你的。”他说了这句话,便哈哈大笑起来,一如那年雪中初见。
  我踉跄着起了身,率先留给南三直一个背影,我喜欢的能放在心上的,该是拿我视作最重要之人,而非一个话语说得好听却会明哲保身之人,他此番出现,倒不如不出现,在我心中,他便会是那个护着我的将我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我不缺人喜爱,亦不缺人效忠,唯独缺一人,心中眼中俱是我一人,无论是因为爱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太聪明,亦太让我失望了。
  我一步步向前走,只觉得这前路走得太快,快到离故人越来越远,不敢回头,因为知晓回头望什么都没有,只剩白茫茫一片天地,孤身一人,踽踽独行。
  当我进庭院之时,白明玄正在擦拭一把我极为熟稔的刀,正是那温柔刀,我亦不觉得多奇怪,甚至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他便偏过头,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是一贯温和的笑:“回来了?”
  “回来了。”我亦温和答道。
  “有什么想问的?”他举起了温柔刀,将刀刃贴在脸颊上,熟稔而亲昵。
  “你瞒得天衣无缝,谎言一层又一层,又为何亲自拆穿?”我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感到荒谬又可笑。
  他归刀入鞘,从容不迫,甚至抽出了帕子,细细擦拭自己的指尖:“玩腻了。”
  “腻了?”我咀嚼着这两个字,又觉得的确如此。
  他将手中的温柔刀随意扔在了一边,笑着回我:“杀了我吧。”
  我只看着他,近乎是温柔地问他:“你做了什么事,要叫我杀了你呢?”
  “这般软和的性子,倒是随了你爹了。”
  他将帕子顺手扔了,我才注意到,那帕子极为眼熟,竟是我过往用过的。
  我心中有诸多困惑,最先问出口的竟是一句:“我娘还活着么?”
  “活得好好的,喝了断情水,早就嫁了他人,连孩子都生了三个了。”白明玄像是在聊一个友人一样地聊起了我的母亲,他说着对方过得如何幸福,毫不愧疚,甚至有些骄傲的。
  我杯中的水面震荡得厉害,到底不似他冷静绝情,便又问道:“白明玄,你隐藏在幕后,百般算计,为的就是玩么?”
  “不然又为了什么?”他歪着头,曲着手肘扶着额头,像是极苦恼似的,“为了我爱你爹,我爱你娘,我爱你么?”
  他高高抬起了脖颈,近乎是引诱地:“我折磨着你爹与你,不恨我么?”
  “恨啊。”我喝光了杯中剩下的半杯茶,瞧着他明艳的脸,“恨得想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那便杀了我吧。”白明玄又笑了,他笑得温温和和,单纯无辜极了。
  “你一心赴死,我反倒觉得,不该这么杀你了。”我盯着他的脸蛋,不错过他丝毫情绪的波动,但他伪装得太好,我反倒什么都看不出。
  “许我是故作姿态,想叫你手下留情呢?”
  自然有这个可能,但我此刻,竟然真的下不去手了,过往的磨难如此多,仇恨入骨,我发过誓会揭露出幕后之人,会将他折磨到死,以慰藉我爹在天之灵,但当幕后之人明晃晃地告知我,他便是一切的源头之时,我竟然也会犹豫不决,幻想着他能给我一个放过他的缘由,抑或告知我,这一切俱不是真的。
  我舍不得白明玄,再没有此刻,我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拔出了剑,剑尖顶着他的胸口,握剑的手却极稳,仿佛幻想过无数次,终于成了现实。我从来都未曾真正相信过他,亦想过很多次,他便是那幕后主使,此刻的真相披露,倒像是揭开了那一层薄薄的膜,叫人不必伪装温情脉脉,坦然相见、刀剑相向。
  我的眼前掠过了无数的海棠花瓣,过往磨难一一浮现眼前,我爹的背影伴随着他死前最后一个眼神,成了回忆的终止。
  我舍不得他,但我该杀了他。
  我的手在迟疑,但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双手覆上了我的手,我闻到了甜腻腻的栗子香气,看见了白色的衣裳,不过是提剑杀人,早已演练过无数遍,剑尖划破衣衫,刺入皮肉,再深入三寸,便可夺人命。
  我拔出了剑,艳红的血浸透衣衫汹涌而出,白明玄依旧笑着,端坐在轮椅上,他睁着眼,“看”着我,忽地说:“庆儿,你长得这么高了。”
  我不愿见他,便归剑入鞘,转过身去。血腥味愈发浓郁,黏稠的液体淌过了我的足尖。
  身后人低声笑,待笑够了,却轻声地问:“庆儿,你喜欢我么?”
  他偏偏在此刻问,我却不能答。
  他咳嗽了一声,像是又笑了,便听见他小声地呢喃:“我爱你呀。”
  记忆一瞬间拉回到多年以前,我饮尽了杯中茶,他伸出手,握着我的手腕,问出了一声他不该问的话。
  “庆儿,你喜欢我么?”
  “我爱你。”
  我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在我可以说出的时候。
  暗卫悄然露出身形,询问我如何处置尸体,我低垂着眼睑,便回他:“烧了,骨灰散了便是。”
  我爱你爱到几欲发狂,我恨你恨到挫骨扬灰。
  白明玄,如此答案,你该满意了吧?
  今日阳光颇好,日头照得人眼晕,寒儿和冰儿拿着木剑嬉戏打闹,不过是死了一个人,魔教依旧是魔教,日子依旧会过下去,炉鼎虽然没了,但我的魔功已练到了顶层,称得上天下无敌。
  一切都重新开始,再没有束缚与阴谋诡计,而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教教主,想杀谁,想睡谁,都可以随心所欲。
  (正文完结)
  (彩蛋)
  寒儿和冰儿六岁那年,一日醒来,卧室里多了一坛海棠花。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诸多疑点亦浮现出来,再见到海棠花时,不觉得惊讶,倒是觉得本该如此。
  白明玄终究是杀错了。
  出了这年头不过数日,便有属下来报,偶然寻得一人,同白明玄一模一样,不知如何处理,我便叫人将那人带来,只一眼,我便确定,这就是白明玄。
  那人显得极为胆怯,又极为害羞,问他过往经历一概不知,据说还在山下交了个相好的,正欲同那人成婚。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和记忆中一样滑嫩,便笑着将佣人挥散了。
  白明玄疑惑地看着我,倒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但他皮囊下藏着的是剧毒的魂魄,他不愿意放过我,刚好,我亦不愿意放过他。
  我抬着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嘴唇,将他微不可察的挣扎压在床榻里,一夜缠绵。
  从那日起,梨落院便彻底封了,白明玄成了我的禁脔,怯怯地承受着我的欲念,日子似乎重新变得鲜活起来,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随时都可以汹涌起祸端。
  直到有一日,有一位道士上了魔教,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他道:“吾为二位公子卜算了一卦,大凶,特来相告。”
  (END)


第96章 番外…司徒宣
  我做的一切俱是为你。——司徒宣
  1。
  很多年前,有一对手帕交的小姐妹,一个嫁给了苏庄主,一个嫁给了司徒庄主,两姐妹约好了,若生的是一男一女,便指腹为婚,结秦晋之好,却没想到生出的是两个男孩,这婚约自然作不了数。
  尽管如此,两个男孩也是自小便玩儿在了一起,经常去对方的山庄里住上一阵。苏家的公子一身白衣,侠义凛然,名唤苏风溪,司徒家的公子容颜姣好,性格温顺,名唤司徒宣。他二人虽相交甚密,却并不为外人显,盖因司徒家与苏家明面上没什么交际,江湖形势莫测,多留一手防备,总不是坏事。
  待到这二人渐渐长大,司徒宣对苏风溪便生了隐秘的心思,但任他百般试探,苏风溪皆作不知。哪里能不知晓呢?不过是一种委婉的拒绝罢了。
  有一日,司徒宣正在房中弹琴,一只白胖的鸽子落在了他的窗前,他伸手抓了鸽子,抽出了爪间的信件,正是苏风溪的字迹,寥寥数十字,只说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司徒宣将这封信用烛火点燃,烧了个干净,当日便收拾细软轻车简行向苏家山庄而去。
  待到了苏家山庄时,却也不巧,苏风溪出门去看花灯。司徒宣攥了攥手心,到底没去做那追过去的事,他耐着性子用了晚膳,便觉得困极了,索性去了客房睡了一觉。
  当他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门扉上沾染了鲜红的血液,满耳都是刀剑相撞、肉体被刺、哀号呻吟的声音。司徒宣拔出了剑,谨慎地推开了房门,他看见有二人正在互相砍杀,神色间却像是入了魔中了蛊,并不似常人。
  那二人杀得专注,司徒宣偷偷溜了出去,却发觉外面已是人间地狱——无数人在对砍,毫无章法,都像是患了病,间或有魔教教众在屠杀他人。司徒宣屡次遇险,勉强避让开致命杀机。他身上俱是冷汗,粗粗地喘着气,在刀剑间穿梭躲避,拼命想向外逃。
  远远地,他看见主房的房顶上站着几人,一人的身形,一看便知是苏风溪的爹,另一边却是个陌生人,白衣飘飘,凛然杀意隔着数百丈亦让人彻骨战栗。
  二人正在比剑,刀剑飞快地交缠,司徒宣尚未反应过来,便见苏伯父被一把刀从胸口贯穿,那白衣人抽出了刀,归刀入鞘,苏伯父便从屋顶坠落下来。
  司徒宣眼睁睁见那白衣人转过了身,像是已经看到了他,他拔起沉重的双脚,转身狂奔逃命,那若隐若无的杀意却如影随形,激得他胸口发疼、浑身颤抖。
  他的脚步离大门越来越近,此刻却生出莫名的惶恐来,他不知道苏风溪有没有回来——此刻他盼着他不要回来,躲开这莫大的劫难,却又期盼着他能从天而降,或许能改变这一切。
  门口驻扎着无数魔教教众,黑压压成了一片,手中却燃起了火把,照亮了半边天空,司徒宣无法,只得寻了个隐秘的地方,藏在了竹筐里。
  他能清晰地看到门外的每一个人,但他只要一冒头,便会死得彻底。他将自己缩成一团,透过小孔去听去看,石板上的血液越来越厚,哀号声渐渐消去,便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那白衣人出现在了山庄门口,冷声下令放火,火焰燃了起来,魔教教众飞速地离开,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司徒宣在火蔓延到他身边时,才终于狠下心,从隐藏的地方离开,幸运的是他并没有遇到魔教埋伏的教众,他踉跄着向前走,蒙眬间,仿佛看到了苏风溪的身影。
  他又累又饿,又惊又惧,连苏风溪身边的人亦没有关注一点,他踉跄地向前走,试图离那背影更近一些,他张开了口,想要唤——一双冰凉的手却覆在了他的嘴唇上——他说不出话了。
  挣扎如蚍蜉撼树,他目眦欲裂却只能被身后那人压着进了一处遮掩物后,他看着苏风溪跪在地上,仰天长叹;他看着苏风溪旁边的陌生人安慰着苏风溪抱紧了他;他看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堂而皇之地骑马而来,同那陌生人和苏风溪交谈着什么。
  真相压抑在冰凉的指尖,说不出,便只能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都离开了,嚣张的大火亦变成了零星的火星,司徒宣脸上的泪痕变得冰凉,身后之人放下了手,解开了对他的束缚。
  司徒宣踉跄地向前走,茫然不知所措,他环顾四周,满目疮痍,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地方,在一夜之间,付之一炬。
  “那白衣人正是魔教教主,武艺高强,乃是江湖第一高手。我方才阻拦你,便是不想叫你意气用事,平白丢了性命。”
  司徒宣转过头,却只见那人头戴斗笠面纱,看不清容貌,他开了口,嗓子沙哑得厉害。
  “苏风溪同他走了,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那蒙面人笑着答道,“教主的独子很喜欢苏风溪,他不会死,只会认贼作父。司徒宣,你待如何?”
  司徒宣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自是回司徒家,向我爹禀明一切,广发英雄帖,联合正道,围剿魔教。魔教虽势大,但集合正道之力,定能将其剿灭,报苏风溪灭门之仇。”
  “呵,”蒙面人嗤笑一声,却不愿提醒眼前的痴儿,“你去试试罢,若试不成,便可在门口摆一坛海棠花,我自然会来帮你的。”
  司徒宣回了家中,谁也不知晓,那一夜,他同他爹在书房内争执了什么,但第二日,司徒宣便唤人拿了一坛海棠花,端端正正放在了门口——一切孽缘,便由此而生。
  2。
  蒙面人给了司徒宣一个药方,只叮嘱他沐浴之时将药材泡进水里,平时想服用的时候,亦可服用一二。
  司徒宣忧心这药方有毒,特地找了动物试验一二,养了大半个月,那动物依旧活蹦乱跳,但他依旧犹豫着不敢用。
  直到有一日,江湖传闻,苏风溪亲自杀了一个对他说魔教教主是他杀父仇人的正道子弟,那正道子弟也不过是听了些江湖传言,便去质问苏风溪为何认贼作父,苏风溪只道那人误会了便转身离开,当夜,那正道子弟却绝了性命。
  司徒宣自己同自己下了一夜的棋,天明之时,落下了最后一颗棋子。他知晓自己从此便是他人手中的棋子,但他无能为力,既无法选择放弃,又无从帮上一点。有那么几个瞬间,司徒宣想到了放弃,但一想到苏风溪以后会彻底离开他的世界,以后会同仇人之子纠缠在一起,他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放弃。
  他有私心,他喜欢苏风溪,他希望他回来,即使不同他在一起。我得不到的,便不会叫他人得到,司徒宣如是想着,便将最后一丝犹豫抛到脑后,左右不过以命相搏,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如此便过了数年,蒙面人隔一个月,便会递一封信,信中会详细地写写苏风溪近日的情况,大多是他与魔教的小教主是如何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皇甫庆。”
  司徒宣咀嚼这三个字,便从最开始的厌恶,一点点变成了憎恨。他恨极了这个人,并非因他是魔教教主之子,而是他能够与苏风溪日夜相伴、情意相通,那是他梦中的渴望、一生所求,偏偏叫皇甫庆得了去。
  凭什么,又为什么?
  有一日,司徒宣提着笔,却发现他已记不清苏风溪的模样,分别不知过了多少年月,竟已开始遗忘,他挥落了整桌的笔墨,伏案长泣。第二日,未到约定的时日,室内却多了一坛海棠花,他凑过去,搬开花盆,却发现了一张墨纸,平摊开竟是苏风溪的模样。
  苏风溪长高了,五官更加疏朗,这幅画画得好极了,像这个人就在面前,透过纸面静静地看着他。司徒宣抱紧了画,他本该怀疑幕后人的居心,但他顾不得了。
  他像握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抱着这幅画,记着苏风溪的容颜,爱与恨随着时间流逝未见消减,却更浓郁。他也曾迫不及待、焦灼万分,写了一封又一封信,询问幕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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