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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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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轲的语气中并无讥讽,虽说文晴娈是文家人,不过他却不是那样凭空牵连的人。语调中竟似故友。
文晴娈是个聪明的,听出了萧轲那偏似打趣的语义。便回道:“我代阿素,前来看你。”
“阿素?”萧轲的呼吸滞住了,他倒是忘了要避着阿素了,如今知道自己落狱……
萧轲脸上的担忧一览无余,惊慌得不似甫才晏晏着喂了当今圣上迷药的人。文晴娈见状,略有些不快,明明都是被他拒绝了的人,只因为是青梅竹马么?
文晴娈此来,是确实为了姜素的。文家为了防止明安公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早就将其遣出了宫。现在的明安公主应当是在龙安寺里祈福,说是为天下苍生,但文晴娈知道,姜素祈的福,当是为了萧轲。
要不是为了萧轲,这样的名头是调不走她的。
想着自己也算是帮凶,同明安这数年的交情,应是岌岌可危了。
“她在龙安寺,今日的动乱,她并不知情。若是瞒得过明日,便极好了。”
文晴娈的话起了安抚的作用,萧轲松了口气。凭明安公主那个性子啊,要是真知道了,倒真是拿不准会做出些什么来。
既使她对外一向那样的温婉着,但萧轲知道,这只是因为没有引她动气的由头。
“文小姐同阿素,是好友?”
安下心来,萧轲似忘了这里是牢房一般同文晴娈攀谈了起来。
“阿素性格同我相合,挚友称不上,不过在女子之中,算是我钦佩的了。”
得了回应,萧轲又言:“那待萧某受刑后,还要劳烦文小姐好生劝慰些阿素,不要……不要让她同她哥哥,再生嫌隙了。”
“阿素会怪我的,但她更可能会因此,同皇上再无亲近之心。”
文晴娈眸光微沉,萧轲却是想到了她未曾想过的地方。她有些不解,却觉着萧轲所言确是有其道理的。
果然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这份了然,自己是做不到的。
“我为何要帮你?”
萧轲吃笑,他知道文晴娈这是答应了。
“就当是了了临死之人的一个遗愿,如此一来,我化作厉鬼讨命的时候便不会去找你了。”
知道萧轲是在开玩笑,文晴娈翻了个白眼。突然醒悟了大家闺秀的礼仪,又想到面前这人根本就看不到,那赧然便化为了不忍。
这样美好的人,偏生得是断袖,偏生得是萧家的人。
其实,若是萧轲当日没有拒绝文晴娈,是不会惹至杀身之祸的。脱出口去的“你可曾后悔过?”未经过多思考就响在这空旷的牢里。文晴娈有些不自在,却也未说些遮掩的话。
萧轲弯了嘴角,言:“萧某哪里会后悔,要是牵连文小姐这样沉鱼之色的人陷入囹圄,才是萧某的过错。”
文晴娈再无话说。
死生亦大矣,这人是太爱惜还是太不在意?
叶枝何生华贵?唯泥耳。春生秋败为之季,花绽花凋为之期。死生无可怖矣,但憾无流芳……
文晴娈也爱过萧轲,惜其才华。他的文赋自己都拜读过,如今的这句突然就出现在了脑海里。
这人,再难流芳的这人,他的心,是不是也在抽搐?
第21章 憾否
死生无可怖矣,但憾无流芳……
萧轲听到了从文晴娈齿间溢出的话语,一时竟有些悲欣交集。提手理了衣襟,萧轲道:“没想到萧某的拙作文小姐竟也是知晓的。”
死生,自己的确是从不怕的,如果单论其本身。疼痛早就成了习惯,既使再不堪,也无可怖。流芳……
萧轲笑笑不语,曾经还是想过的,想着萧家多武将,自己持一文臣之身,究竟能否做到无愧先祖,无憾此生。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很多文字,从写下的一瞬就变成了历史,只得记载此情此景而已。
文晴娈也不知这交谈该如何进行下去,可能自己来这天牢,本就是不该的吧。
其实自己来之前,是有仔细梳妆打扮一番的,既使知道此时是夜中,即便知晓要去见的那人是个瞎子。
不知为什么,萧轲越是坦荡隐忍,反而越衬得此人不俗了。明明丰神俊朗归难留,一朝榜首阶下囚。要是没有这些,可能文晴娈便也不会对萧轲另眼相看。
数面之缘罢了,此一来,明朝论处,便同春日的融雪一般了。无痕……
“萧三公子,文氏晴娈此生,恐还是为未能同君结为连理有些憾意的。”文晴娈认真地说。
萧轲面目却未有动容,只是道:“也不过是,些许憾意罢了,随这魂散同散,也无甚打紧的不是么?”
文晴娈低低笑出,回道:“确是。”
脚步声渐远,萧轲这下子倒真是没了丁点儿睡意了。时光第一次难捱到如此地步,长更更漏。天牢中偶尔传来哼声和谩骂,是那些在这腊月底,尝不到年味儿,此生都无法堂堂正正站在日光下的人在,苟延残喘。
拂晓的日光渗进来,虽不能视物,却也还能感光。萧轲知道,这是天亮了。如流沙一般的声音从此时起开始在萧轲耳边,不近不远地响着。
是生命的倒数。
午时三刻一直是个好时辰,不知有多少人酣畅淋漓,多少人咬牙切齿。
都说临刑前的饭菜,足够丰盛,然而那些鱼肉,嗅起来足够令人作呕。萧轲勉强进了些饭,让自己温热一点。这严寒刺骨,黄泉路上,便装作是饱死鬼好了。
枷锁是天亮了才附到萧轲身上的,恐怕是自己情况特殊得很,连正常的流程,那些人都忘了罢。
那人,会将自己要的带来的吧。
耳边喧嚣的声响几乎盖过了脑海中那流沙的声音,萧轲知道了,这是在赴刑场的路上。可惜的是,自己竟然什么都听不清。
是锦瑟么?好像也不是的,因为脑中那流沙声还在继续,铁链相互撞击的声音,也是声声彻耳。
妆成楼内,同那些平头百姓一起知道这个消息的歌回几近癫狂,十指攥成了拳,在手心处生生剜下了肉。
这就是……你的选择?
没想到曾经的状元郎,曾经对当今局势滔滔不绝,曾经对如何收买人心,如何行帝王之道,如何行臣子之道了如指掌的人,竟然选了这样一条蠢到家了的路。
眼前的景致模糊得要命,慌忙出得妆成楼去,歌回突然觉得足下凉得很。抬眼望向天去,阴沉着的青黑色,飘下白白的碎雪来。
便突然转身回楼,歌回自箱中,拿出兔毛滚边勾金纹的绣鞋来。玉足被柔软的触感裹住,泪便难抑地下流。萧放行刑时,自己未能同伴,如今萧轲赴黄泉的这路上,她可要好好地陪着才好。
毕竟已是,无力回天……
为什么就不肯等一等呢?为什么不能再忍耐,忍耐到自己有足够的气力,足够的证据,再去搏?
“身中锦瑟,死去的时候应当是不好看的吧?据说倒也不会七窍生出血来那样恐怖,不过到那时,失尽五感,形同废人,还真是有些难看了呢。”
瞎说,歌回拿着绢帕,想将那仿佛流不尽的泪水止住。
行之公子明明是,无论何时,都俊美异常。
王尚书府中,萤燃被王毅死死按住,床榻早已乱得不成样子,连锦绣下的棉絮都纷扬了出来。
“臭小鬼,你放开我,我要去刑场。”萤燃是可以挣脱王毅的,毕竟他一介纨绔子弟,哪里习得过武艺。可王毅死死抱住他,又拿出不知哪里来的环扣扣住了萤燃的双手,如此,想不伤着他挣出,便是难为人了。
“小鬼,你当你爷爷真的不敢伤你么?”
萤燃的脸愈来愈黑,死死锁住的眉下,一双丹凤刀子一般。要是放在平时,王毅早点头哈腰任由他捏扁揉圆了。
“爷爷啊,你就听孙子一句吧,此事已成定局,你便是去了又能如何?”王毅觉着自己的气力一点点流失,就快要制不住萤燃了。
“你爷爷要去劫法场!”萤燃不死心,其实同王毅耗了这般久,自己也是有些不支的。
王毅又用了力,“爷爷啊,你当你是话本中的盖世英雄么?法场是那样好劫的么?”
萤燃闻言突然不动了,过了片刻沉沉地说:“你爷爷我也没想将三公子劫出来,爷爷要去陪三公子死,也不行么?”
王毅整个人如临大敌,抖着唇带着哭腔问萤燃:“那我呢?你去你的忠义两全,那我呢?萤燃!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萤燃也觉着自己的话是过分了,但还是,努力板起脸来回道:“王毅,等下辈子吧。萤燃这辈子是注定会负了你了。等下辈子,我生得如花美貌,去阎王那里求得一个女儿身,再来寻你。”
王毅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见他不再挣扎了便抬手擦了萤燃额前细密的汗珠,道:“爷爷,你好生歇着吧。你的三公子给了我这环扣,就是制着你怕你做傻事的。你乖乖的,让萧轲……安心着离开吧。”
说到最后,王毅的心也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他是太自私了的,从萧放到萧轲,前者还好说是为家族人所拦,而后者……
怎么就那样想不开呢?王毅在想起萧轲来的时候总会在脑海里浮现这样一句话。明明姜衡期那样爱他,总是会有办法的啊!
王毅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萤燃,竟在自己身下,哭了。
那样美的一个人,那样别扭又暴躁的脾气,对脸面看得那样重要的萤燃,竟然也会哭?
他本当这辈子都见不到他哭的呢。第一次在床上,自己如愣头小子一般,他也不过是皱紧了眉,一句接着一句地骂自己而已。
如今竟然哭了。
王毅讨好地凑过去,贴上萤燃的脸蹭啊蹭的。
“爷爷啊,孙子错了还不行么,你别哭了,我心疼。”
萤燃别过头去,哑哑地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三公子是怎样活着的么?你知道这么多年,他真正笑着的时刻,究竟有几何么?”
萤燃哭到几乎背过气去,王毅无奈地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一下下地顺着他的背。
“三公子一生,本可驰骋疆场,却自幼体弱。在萧府中,我不知多少次见他夜里挑灯,只为将那册兵书记得再熟一些。他从不敢因这个去讨教,他怕老夫人伤心,怕大公子二公子伤心。”
“哪里有人,生在张扬的武家,却是真的喜欢从文的呢?”
萤燃的语调苍凉得要命,他在隐卫中虽看似没的心肺,有些事,却看的比萧一都透彻。
“王毅,纸上得来终觉浅啊!而三公子却在漠北赢了,一个文人,纸上谈兵却赢了,你可知道这背后,哪里是什么武将世家,天佑大姜可以解释的呢?”
王毅看着萤燃为了别的男子哭,自己却丝毫没的立场置气。他只得拥紧了那个美丽得同妖精一般的男子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萤燃抬起头来,想是要从王毅的眼中直看到他心里去一样。
“阿毅,我要去的,外面那么冷,我怎么能让三公子就这样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了呢?我要陪他的,早早从他去漠北之前,萤燃就决定了此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护好那个人的。”
心惊,像是凉意从天灵盖,直直滑到脚底。
在萤燃心中,自己终究是没有萧轲重要的。王毅苦笑着,这个看似乖戾的男子,其实比谁都倔强。
“好好好,”王毅一下下地为怀中的那人拭着泪,“不哭了啊,我带你去,带你去。”
萤燃睁大了漂亮的眼睛,难以置信地问:“当真?”
王毅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当真当真,”下榻,王毅端来一盏茶,“萤燃,哭累了吧,喝点东西,我带你去刑场。”
解开环扣,萤燃抢过茶盏,手却突然发抖,几乎要摔了那盏茶的时候王毅接了过去。
“好了好了,我喂你……”
所以说萤燃还是傻的,他只想着喝过茶就能去刑场了,却没想过王毅会在上好的龙井中,加了料。
看着萤燃气急败坏的表情和仿佛要将自己吞吃入腹的样子,王毅缓缓道:“只是些软筋的药罢了,你乖乖的,我便带你去。”
漂亮的男子欲哭无泪,咬了咬牙,也只能从了。
轿中的萤燃软软地瘫在王毅身上,云淡风轻地道:“萤某倒是第一次知晓,王尚书之子,也是这样有手段的呢!之前确实是萤某小瞧了王公子,还希望王公子切莫放在心上。”
王毅整个人都虚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哄着他:“我……我的亲爷爷……您饶……饶孙子一命吧。”
萤燃偏过头去不理他了。
第22章 从容
自天牢去刑场的路是较为漫长的,天牢设在深宫里,多是囚一些罪大恶极或是因着某些特殊原因不便置于宫外的。仰仗着森严的戒备,要么便是杀不得囚禁到死,要么便是转瞬的极刑。
萧轲立在囚车里,更换过更为符合现今身份的囚衣,腕上扣了叮当作响的锁。车缓慢地行着,深冬的寒风溜进袖中,将胸膛的温度一点点降下去。
连环住自己都做不到了。
也罢,如今到了这步田地,萧轲整个人都平静得要命。在仔细衡量过自己手中的筹码后,他还是选了一条最简单最不费脑子的路。左右都是活不成了,让事情更简单一点解决,似乎是最好的结局了。
想他正好年华佐君王,极尽心力出谋策,洞悉人心衡势力;想他文臣之身赴戎关,三断书简谋胜事,不择手段求平夷;想他……
想他这么多年,为萧氏子,为姜朝臣,无不精明得体。偏生是这最后一步,竟是再也不想用谋略了。
也只得苦笑……
愚民善控,姜主都是晓得这个道理的。萧轲突然想起了之前萧老将军玩笑般说起的姜氏天命所归。
先祖皇帝起兵洛城,时纷乱之世,传某日正午惊雷,乌云蔽日。电闪雷鸣不得视,足半个时辰后忽转晴空万里。日光透云,将姜主的宫殿映得金碧辉煌。后以此为中心,铺开整个城池的灿灿。
传言姜主得天命,神明现世独其一人得见。神明赠兵书三卷,姜主循其本,先后平楚、风、罹、卫,得洛河以北,又挥师南下,终定下黄河两岸丰饶之地三千千顷。
时姜军恍若神佑,所向披靡。民称天命所归,无疑。
萧老将军说,不过是为了称霸搞了一个好名头而已,愚世啊愚世,想要弄出点什么来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当然,要你有权有势。
所以自己现在是无权无势,所以被硬生生扣了个妖孽的名了么?萧轲笑笑,媚主犯上这条罪名,终究还是不光彩,也没那么名正言顺吧。
是的,文岸对外的说法,并无他同姜衡期任何的瓜葛。黄河解封,怪石现世,文臣却破夷然,羸弱而杀敌方赫赫有名的将军……
一切的天佑、神机,都变成了妖法。
萧轲也会想,为什么他们都不记得自己是费劲了心力为这江山的呢?想想几代萧氏子,浴血边关,他们这些明明称得上是偏安一隅的人,却大言不惭指指点点。
清明?这世界本就不需要清明吧,他们活的好,也只管自己活的好而已。现在他们以为自己活着便是天灾人祸不断,只要他萧轲死了,一切就自然太平。
真是……
他曾经也是玩弄权术,控制民心的人,如今才是真正晓得了这无奈。不过不打紧的,为这江山,假如真的能换来所谓的国泰民安。
有人拉扯着萧轲到刑台上,那刑官凶神恶煞的,而在见到萧轲的一瞬眼竟是有些微动。
他识得萧轲,而这大姜都城,又有几人不识得萧轲呢?
午时三刻便是午时三刻,分毫差不得。
隔开的围栏外,形形□□的人拥在一起,心思各易。着了甲胄的兵士持着刀剑严防在那里,只有目光可以透过去。
萧轲的刑罚,是火刑。
获悉的一瞬间萧轲几乎要称赞自己神机妙算了。炮烙,火刑,当真是般配得很。有人拉扯着他的衣服,推搡着他。
细碎的雪粒纷纷扬扬着贴近皮肤,丝丝微微的冷一点点渗进来。萧轲突然想起了萧府院中的梅花,想必在这细雪的映衬下,当是格外好看的。
腊月二十九,年关。
明日便是除夕了呢,是不是自己去了,这姜都家家户户,都能够过上一个好年呢?
瑞雪兆丰年……
人群突然熙攘起来,萧轲现时的耳力也是不济,听不清那些人在吵嚷些什么。可能是同自己有关,又怎么可能同自己无关呢?
萤燃被王毅拥着,在官轿中动弹不得。他吵着要下去,王毅则是充耳不闻,只挑开轿帘,让那一幕幕如戏般映在眼前。
“这便是小六儿了?自幼时的一面之缘至今,竟是不大认得了。”
撒谎,明明前日还商着我掩你去楼子里。
“萤燃,你且等着看,看萧家是不是气数散尽,看他文家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无法无天!”
我一直在等,却从未想等来这样一个结果。
“此去漠北,生死难料,光明些的身份我早已为你们准备妥当了,想离去的自离去吧,只是你们幼时所下的蛊虫我是确实奈何不了,不过只要你们对萧家无加害之心,想来是无事的。”
老子可不会走,那文家未免欺人太甚,光明些的身份怎么够老子动手脚。
“萤燃你去王家罢,那里太平些。王毅是如何想的,也要你探一探了。”
我一直想去宫里,想去文府。
“王毅为人尚可,你莫要太使性子了。”
到头来,真正使性子的,是你啊……
观刑的人极多,从世家大族到平头百姓,几百双眼睛盯着那刑台,心思各异。
文郁端坐在观刑台上,身旁便是文相。文郁眼中有光,情绪却看不明晰。午时三刻,快到了。
刑台上早就搭起了枯枝,围着中心的铜柱。枝上有雪,不过太薄,稍加些温度便能融,没人在意。
萧轲被人缚在了铜柱上,锁链一圈圈地绕在身上,一时四下无声。
歌回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看到的就是这样子的萧轲。
发丝凌乱着,着着囚衣,面色白到透明。歌回来得急,见此急火入心,登时呕出一大口血来。那嫣红融了一小片雪,煞是好看。
黑服的男子扶了她一下,递给歌回一丸药。
“歌回姑娘,在此,可看得清楚了?”
歌回凝噎着,说不出话来,只不住的点头。
“那在下还有些事,便不伴着歌回姑娘了。”黑服的男子拱手,歌回才想起此次,不止是要观刑的。
“我同你……”歌回回神,揩去嘴角的血丝急道。
男子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言:“萧公子所托,在下一人足矣。”
歌回突然想起,萧轲从头至尾,竟是没对自己言过半分的。心蓦地绞痛,但妓子没失去理智,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多一个人便多一分风险。
黑服男子又道:“姑娘且放宽心,此事至此,已有九成把握。”
歌回点了点头,再一次体会到了滔天的无力。到最终,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妓。
歌回只很想问木越,看到萧轲如今的模样,他是不是也在胸膛深处,深深地颤抖着。
黑服男子远去。
随行的小厮前来通禀,王毅放开了一直拥在怀里的萤燃,整了衣冠。
黑衣男子无声地入了轿中,行了夷然的礼。王毅则见怪不怪,摆了摆手,道:“我知。”
男子将一个布包递了过去,言:“文岸通敌之据便在此了,望王少爷不负萧公子之托。”
萤燃虽是中了药,但还是有些气力。他将托在男子手中的包裹夺入,一脸的不可置信难以掩饰。
萤燃将布包摔进王毅怀里,无力的双手死命拉扯着眼前人的衣襟,声音抖得不像话。
“如果证据属实,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要让三少爷受那样的罪?为什么?你们明明有了足够的筹码拉文岸下台,如今这局面又是为了什么?王毅你说啊!你说啊!”
王毅不费力地拉下萤燃的手,将其置于胸口。暴怒的人不好沟通,王毅费了些功夫,才重新将那人揽在怀里。
“不够的不够的,”王毅沉了眸,“你还不知你的三少爷要的是什么么?仅仅一个抄家流放怎么够?”
萤燃不死心,“通敌叛国可是大罪,就算他……”
王毅叹气:“就算他是文相,文相如何呢?这样的罪安到文相身上,同安在旁人身上是不一样的,如果真有那么简单,萧轲何必要谋划这么多?如果真那么简单……”你怎么还会入王府呢?
萤燃不出声了,他虽不善谋略,却也不傻。堂堂三朝老臣,脱罪的方法千万,减罪的方式……
所以是不天真便要拿命抗么?他的三少爷,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想好了结局呢
黑服的男子早退了出去,王毅这里是早早商量好的,另一处,会不会如此简单便说不好了。
着黑衣的男子如鬼魅一般,绕到观刑台后。观刑的人中偶有武艺高强的,也不过见到些不明的残影。
男子如勾魂使般,将观刑台边上的李映不动声色地勾走了。
李映是个地地道道的文人,瞬息间换了个场景的体验让他整个人汗毛直立。
“你你你……抓抓……抓我有……有有何贵干?”
黑服男子将李映摔到地上,低眉看着他抖成一团。
启唇:“我是萧少爷的人。”
李映瞬间不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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