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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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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又到姜营来所为何事?我说的保你性命只是在我力所能及之处,若是被人发现夷然大将就在这姜营中,你猜你回不回得去?”
  “当然回得去,三少爷不声张就好了。”木越心中并不以为这会是危及性命的事,看着萧轲的样子,倒是生出一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萧轲只觉能跟萧放“情投意合”的果真是这般讨厌的人物。
  帐外有声响,刘四儿道:“萧公子,药熬好了,您现在用么?”
  这是萧轲立的规矩,入自己的营帐一定要得自己的许可才可以。这难得的当少爷留下的毛病这时却恰到好处的给了木越时间,待刘四儿入内时,只见萧轲一人在桌前饮茶。
  厚厚的被子内,夷然大将忍受着这冬日难得的热气,不敢有丝毫动作。
  “放下就好,辛苦你了。”萧轲一贯的谦逊有礼。
  刘四儿立在一旁,浑然不知自己此时是多么的不受欢迎。
  萧轲秉承着一贯的作风将药一饮而尽,待接过瓷碗退出帐外的脚步声远了,木越才翻开锦衾,疾步走到桌前,一口气饮下了半壶茶。
  萧轲幽幽道:“上好的大红袍。”
  木越愤愤道:“你作何用那样厚的被子,帐内可是燃着三个火盆啊少爷。”突然“锦瑟”二字出现在脑中,木越止住了接下来的话,默默地将那剩下的茶吞了。
  萧轲幽幽又道:“上好的大红袍。”随后加上一句,“值不少银子呢!不过木将军自是不在乎钱财这些俗物……”
  “我偿给你。”
  木越不想继续听下去了,这个人有趣得过了头,便是有些恼人了。
  “在下不要大红袍,不如木将军将那兵防图偿给在下可好。”萧轲旋即便提出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条件。
  木越沉了脸,“萧三少爷此言何意?”
  萧轲便也收起玩笑的嘴脸,缓缓道:“我以为木将军懂的。你可以偿我茶,却无法偿我夷然的兵防图。”
  “姜夷本就是敌人,而木将军得我二哥所托,前来阻我一次也已经是仁至义尽。萧某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使得夷然以战成名的木越木将军二度入这姜朝监军的帐中。说是引我萧轲为知己前来谈心,这般话木将军您自己可是信?”
  “今日午前姜甫杀夷然八百骑兵,木将军不可能不痛心吧?”
  “萧轲不认为木将军同我二哥的情谊可以达到不顾身份不顾同自己朝夕相处的将士性命的地步。”
  “所以……木将军你想在萧轲身上,得到什么呢?”
  木越很喜欢的萧轲的眼睛中,此时满是猜疑。
  得到什么?木越叹,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是不必费力玩这些把戏的。不过要说目的……
  得知夷然一队精锐中了姜的埋伏全军覆没的消息时,木越很惊讶。那对骑兵很是骁勇,不像是轻易就会遭敌军暗算的样子。
  后来听探子言是姜的军师设计让战马饮了含毒的水。那每日负责饲马的小兵尸体在距夷然驻扎地三里之外的沙中被一队巡兵发现,已是死了数日。
  木越甫一听到军师二字时未将它同萧轲想在一起,后突然想起来萧轲就是此次姜朝对阵夷然的监军。监军一职,说是军师也未尝不可。不过木越很疑惑,虽说兵不厌诈,自己行兵也是能使的计谋通通用上,但这样的手段,实在不像是一个读书人用得出来的。
  木越不知道自己也不过是跟萧轲见了一面,为何只凭那双眼睛就认定他萧轲的光明磊落了。
  “就当我疯了吧!”
  言罢,木越不顾一脸呆怔的萧轲又会如何想自己了,外面天色已是昏暗,潜出去要容易得多。于是木越不待萧轲送客,自己就融入那夜色中回营了。
  萧轲掂着已是空了的茶壶,睫毛低低垂着,看不清眼中情绪。刚刚入口的药明明是早就喝惯了的,如今却在唇齿间泛出苦意来。
  月色凉如水,斯人独憔悴。萧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锦瑟无解,自己也不过是顶着一副朽到骨子里的皮囊,行尸走肉一般却时时想着再做一点什么的俗人罢了。
  那么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呢?
  萧轲翻开案上的兵书,纸页发旧一般的黄,他想起萧老夫人的夙愿。
  “轲儿,不要上战场,你安安分分的做一个文人就好。酸腐不打紧,浅从纸上得也不打紧。江山是打下来的,守着却不能只凭武力。这么多代下来,我们萧家的血流得够多了,你守在姜都,在皇上身边就好。这样也是忠心,也是不负我萧家盛名。”
  “你不要老是看着你大哥二哥,身子骨弱便弱了,从文者同从武者是不一样的。”
  ……
  萧轲阖上了眼,耳边叽叽喳喳的。
  “轲儿是喜欢三皇子的么?”
  “嗯!衡期今日赠了轲儿虞山翠呢!”
  “那其他皇子呢?大皇子前几日不是还拉着轲儿去游湖了么?”
  “轲儿又不会游水,看着湖水怕得紧呢。”
  “那轲儿喜欢做三皇子的陪读么?”
  “衡期赠的虞山翠很好吃呢,要是做了衡期的陪读以后便可以天天讨来吃了呢!轲儿愿意!”
  “轲儿在三皇子面前也是这般没大没小的么?直呼名讳可是不敬。”
  “可是是衡期说要轲儿叫他衡期的啊,而且轲儿又不傻,在外人面前不会这般的。”
  “你啊……”
  姜衡期,姜衡期,姜衡期!
  一向儒雅的萧三公子睁眼,挥手将案上的书籍纸砚尽数挥落。那方砚在地上滚了几转,停在了前来为火盆加炭的刘四儿脚前。
  刘四儿是听帐中声响有异方未等萧轲同意就入内的,此时地下一片混乱,散落的纸页铺得杂,如那案前人的心思一般。
  刘四儿从未见过萧轲发火,这个俊逸的男子从来不会做失格的事,就算是同席将军在战事上有了争执也不会大声讲话,如今却这般将慌乱展现在外人面前。
  “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刘四儿踟躇了一下,虽说明知自己的身份不好问这些却还是没守住自己那张嘴。
  萧轲此时才发现捧着炭盆的刘四儿,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萧少爷追悔莫及。
  “没什么,只是突然心烦了罢了。”萧轲尽力让自己笑得正常。
  “那……可是战事?”刘四儿疑惑。明明刚刚全歼了八百夷然兵,按理说身为监军应当高兴才是啊。
  萧轲笑笑,言:“我是想到了萧家,罢了。”
  萧家一门,就是大字不识的刘四儿也是知道的。更何况萧轲还未到这边关时,这位年轻监军的家事便传遍了全营。刘四儿知道如今萧家仅剩下萧轲一人了,便当他是想起了故去的家人。
  想了想,刘四儿还是说出了口:“萧将军是好人,他不会叛国的。”
  萧轲才想到刘四儿在说萧放。
  嗤笑,通敌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用来骗骗那些无知的人和自己那所剩无几的良心罢了。
  于是萧轲说:“我知道的,不过这话你切莫再提起了。”
  刘四儿也知自己失言了,便憨厚一笑,道:“小的知道了。”
  刘四儿又道:“小的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粗人,也说不得什么大道理,不过小的知道,国是国,人是人。”
  萧轲没想到刘四儿会对自己说这些,转念想他是怕自己因为萧放的事耿耿于怀,会陷姜军于不义吧。
  萧轲:“是,国是国,人是人。”
  人有身不由己,有爱恨情仇,而国,却是大义当前,咬死了牙也不得放宽一步。
  刘四儿将炭放入,拨了拨那火盆,毕剥声响着,黑的炭慢慢烧红。又将地下的东西收拾妥当,刘四儿告了退。
  萧轲觉着自己很卑鄙,用自己的伤阻止别人探明一些东西是不光明的。不过是仗着自己的伤,仗着别人的心疼和同情,去掩盖那些无法说出口的,乱成一团麻分也分不清的。
  疼……


第7章 玲珑出
  萧轲在家中静养了半月,姜衡期难得的在这期间没有宣他,而那赐婚一事也因姜素的大病搁浅了。文郁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萧轲不想猜,结果无非就是想安个人过来。不过那文晴娈是她最喜爱的一个妹妹,嫁到萧府?萧轲皱起了好看的眉。
  萧轲指尖一下下地敲在檀木桌上,外面飘起了小雪,六出不寒玲珑宴,姜主定下的宴啊……
  其实文郁的心思,还有一种解释呢!
  萧轲白到透明的手顿住,手不经意抚在自己的脖子上。姜衡期留下的痕迹早就消失了,而那般窒息的感觉仿佛还在。少年君王啊,怎么从这次回都,就这样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了呢?
  要说是姜衡期做了什么被文郁发现了,那萧轲是如何也不会信的。姜衡期那人一贯隐忍,就连这份感情何时奔向那大逆不道的路上去了萧轲都不清楚。那就只能说是为人妻的直觉?萧轲知道文郁有多爱姜衡期,这爱说是对地位的趋附也可,不过他也一直记得当年涉世未深时,那个明艳的女子。
  还有当年,蠢极了的自己。
  时辰差不多了,玲珑宴是晚宴,日已偏西,如此在府中逗留要是迟了会更加显眼。
  萧轲唤来小厮,这宴可说是姜年轻一辈俊杰互相结识的契机,姜衡期的这宴办得恰到好处,秋试早就结束了,三甲亦出。那些个文人墨客在苦读之后入朝为官也有了一段时日,各党羽该拉拢的也拉拢差不多了,此时应做的就是敲山震虎,让这些初初涉水的俊杰们知道自己该效忠的到底是什么人。
  小厮萧一伴萧轲很久了,因此很熟练的将大氅披在萧轲身上,默默随在后面。
  萧轲不知道多日未见,姜衡期将自己唤去这玲珑宴有何目的,但仔细度来自己好似也是属于那俊杰的范围的。圣旨已下,总不能抗旨,于是闭门半月的萧三公子,不情不愿的入了去皇宫的马车。
  萧轲到宴上时恰好未早未迟,不过令他惊讶的是本应宴会开始才露面的君王,此时很是放松地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酌着,见他走入,本是沉着的眼忽的一亮。
  萧轲被他那好像是要将自己的衣服看出洞来的眼神看怕了,啐了一声不知检点,却也没想到这个词用到这里究竟合适与否。
  姜衡期本是不必来这样早的,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容易让人起疑。但是他想了想,自己可是有半月没有见过萧轲了,之前是萧轲在漠北,怎样想着也没办法见上一见。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因为妹妹的话忍了半月,姜衡期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心疼这个人了。
  姜衡期一直知道萧轲的身体不好,当初月丞月神医同萧轲成为挚友少不了自己的撮合。姜素的反应也更是让自己心慌,故而背地里,那些忠于自己的死卫除了少部分人负责保护自己的安慰,剩余的都分散到各地去寻那些珍稀药材去了。
  但是姜衡期不知道,姜素也没告诉他,萧轲可能是等不到了。
  萧轲看着两边木桌的分布,又思考着同姜衡期的距离,最终在主位右侧,距姜衡期一张桌子的地方落座。
  不是萧轲不想离那身龙袍远一点,只是他知道若是自己避得远了,姜国的皇上自会寻个理由将自己召到跟前来。如今这样的距离,正好是让姜衡期无话可说的距离,刚刚好。
  姜衡期将萧轲心中的算计猜得八九不离十,许久未曾有过笑颜的君王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想着,随他好了。
  两次见姜衡期,都是在宴会上,这让萧轲有一点安心。但也只是一点而已,三少爷还清楚的记得之前的接风宴这位衣冠整整的君是如何对自己这样一个手无缚鸡的臣的。
  不会饮酒的,萧轲在心中道了誓。
  与萧轲同桌的显然是那些微露锋芒,但自身也确实是有些本事的。如此近君侧,自然是那些不屑妄自菲薄以及想有一番作为来君王跟前混个眼熟的。
  萧轲落座后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在那里饮茶。他眸子压着,但自身的气质却不容忽视。而这些入玲珑宴的人多有结识,要不就是同赴科举的敌手,要不就是朋友,此时入了一个不熟悉的人,还沉静如斯,同是显眼得很。
  故而一位面目清秀的公子做了那出头之鸟,他稍一拱手,对萧轲言:“这位公子很是面生啊,不知……”
  谈话是应含而不露的,这位公子未问家世未问官职,只待那听者按自己的喜好说出来,是个聪明的。
  萧轲回了礼,谦逊地回道:“在下萧家三子,萧行之。”
  话音甫落,另一着青衫的公子明显是受了惊,他慌慌忙忙将茶杯放下,提袖擦了擦唇边溢出的茶水,轻咳了一声道:“是……是那个萧轲?”
  如此不合礼节,萧轲不过一笑置之。而那青衫公子身旁的友人见他脱口的是这般话,忙拉了拉他的衣袖。
  青衫公子回神,面上显了红,忙对萧轲歉意一般笑笑。
  萧轲想,果然还是年轻啊,可能在他们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个有些才华,家境惨淡的世家公子罢了。
  萧轲:“对,就是那个萧轲。”
  于是四下无声,谁也不知这话该如何接下去。
  而那一开始的清秀公子眼中却慢慢升起了热灼,他坐在萧轲旁边,一时竟不管不顾地将萧轲右手攥到自己掌心,磕磕绊绊地说:“你……不您,您是行之公子萧轲!”
  萧轲一头雾水,眼神不甚清明地道:“萧某刚刚,是道过名讳了啊。”
  那人更为激动了,将萧轲的手愈攥愈紧,道:“小人,小人李映字子瑾,倾慕……倾慕萧公子,不不不,仰慕萧公子许久了,如今如今……”
  萧轲啼笑皆非,他没想到当今世上,竟还有那仰慕自己的人。
  “萧公子当年殿试时所书《牡丹志》精美绝伦,我誊了数份张挂家中,如今算是踏破铁鞋,终是可以见萧公子一面了。”
  李映的欢喜些微感染了萧轲,“牡丹志”三字也让萧轲想起了三年前的科举,自己还有傲骨有远志的时候。
  “其雍容华贵,实人与意之。人贵也,而后花贵。然花所需者雨露,人所爱者利禄,水溢则伤其本,利众则毁其志……”
  萧轲是那一年的状元,是萧家第一位文人,也是姜衡期即位后,最为重用的人。
  如今时过境迁,萧轲看着同自己之前的意气风发别无二致的李公子,面上浮起了不经意的笑。
  姜衡期一直默默注视着萧轲这边的动静,其实从萧轲落座开始,姜衡期就很欣喜自己对他的了解仍同从前。不愿距自己过近,却又怕远了自己不悦再将他召到前来而坐了一个安全的位置。又由自身的那傲骨惯于右座,不过姜衡期倒是没那样的神通偏偏让李映坐在萧轲身旁,只能说是天意为之。
  唤萧轲来这玲珑宴,是希望他能开心一点的,毕竟这里少谋略深思,而那些文人们有的心思萧轲曾经也有,更何况还有一个险些将萧轲敬若神明的李映。
  姜衡期从未在一个人身上落过这般多的心思,当然那些算计除外,此时看着萧轲舒展开的眉目,姜主想着,李春知你倒是养了个好儿子。
  李映是礼部尚书李春知的二子,同他老爹有着类似的迂腐。不过看在他对萧轲还能有那样一点悦心的作用,姜衡期打算着以后可以少呛呛自己的李尚书。
  李映没想到这坐在自己身旁的公子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行之公子,“肖想”已久的结果就是把他爹日日耳提面命的规矩抛到九霄之外去了。
  萧轲也是难得遇到自己不讨厌而投机的人,面对这意料之外的热情除了开始的手足无措,倒也在解脱了自己的右手后与其攀谈起来。
  李映的很多想法都不错,虽说难免有了文人的狭隘却也是自有一番见解。本来预计会很难熬的晚宴突然有趣了起来,当然若是能忽视主位上那位时不时意味不明的眼光就更好了。
  姜衡期倒是意外的老实,整个宴上除了说了几句在萧轲看来无关痛痒却让那些个才俊踌躇满志的话外,也未对萧轲做什么过格的事。
  只是宴近晚,那些俊杰一个个告辞之后,将萧轲留了下来。
  姜衡期遣退了宫人,不顾萧轲的意愿硬是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这位君主含情脉脉,亲手为萧轲理好衣襟上的褶皱。
  姜衡期:“行之,今天见你这个样子,朕很开心。”
  萧轲翻了眼,后又想起了什么道:“李映可重用,就是有些太过模仿我了,稍加打磨,定是文臣中数一数二的。”
  又道:“这些新需培养的势力要因人而异才好,我观了几个,都是很好的,”萧轲轻笑一声,“一代新人辞旧人,有了这些人在皇上身边,轲……”
  萧轲在姜主愈来愈沉的目光中住了嘴,想着自己竟一时忘形当二人还同昨日,真是失策了。
  姜衡期甩开萧轲,萧轲不清楚这位怎么自自己回朝后愈发阴晴不定了,便听那位阴□□:“这些朕自有打算,时候不早了,萧卿可自行回府了。”
  唤萧卿,其实自班师以来姜衡期还未给萧轲安个一官半职,只是以前常唤的行之,此情此景下不合罢了。
  萧轲也不知自己触了哪里的霉头,只想着姜衡期什么时候这般好对付了,又想着不用费脑子同他周旋也是好的,便不顾姜衡期眼中的期待道:“那臣便告退了。”
  姜衡期不悦,很是不悦,但想着自己此时若是做出什么来会对萧轲不利,就生生忍下了。
  他还没忘记,上次不过是摔了个茶盏,文郁就要为自己心尖上的行之娶妻。
  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护他周全的时候,一定要隐忍。之前的自己天真的以为只要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能好好对萧轲,好好保护萧轲了,现在想来太过引人发笑了。
  姜衡期眼睁睁看着萧家一日胜似一日的衰落,萧轲的心思一日胜似一日的深沉,他不想再这样无力了。
  姜衡期想着,行之,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就好了。


第8章 局、势
  李映放下话来说择日登门拜访,他择日倒择得很迅疾,玲珑宴后第三日,萧轲就见了拜帖。
  安伯拿着拜帖入内的时候萧轲还是一副不甚清醒的样子,听了李映的名字,才从那脑中唤出些清明来。
  “李公子啊……”,萧轲蹙了下眉,他最近很嗜睡,心知自己身子一日比不得一日,便想着要趁着这些为数不多的时日多做些事才好,然而却同孕中妇人般身不由己起来。
  歌回来见过自己,她如今看自己是一看一个烦,萧轲笑笑不理她,她便动辄送些市面上不常见的补药过来,端着一副凶恶的嘴脸咒他早死了算了。
  萧轲学识渊博,安丰四年的榜首自是称得上这四个字的。但他见歌回,总是不自觉地在脑中浮出“相依为命”四个字。
  未嫁而丧夫,未荣而就枯。
  萧轲提了兴致,道:“快去请李公子。”
  李映好像是随身贴着暖炉一般,与萧轲在厅内相对落座,映着萧轲的心思都青翠起来。
  安伯之前未见过李映,但身为萧府的老管家,这姜都这朝堂的局势还是了然于胸的。
  文臣以文岸为首,文岸为相两朝,根基极稳,是可同之前的萧家相提并论的。武将自是随了席坤,席坤同萧家的关系不亲不疏,想是被一萧固姜逾百载惹的。席家也是有底蕴的家族,但不同萧家这般一脉承武,只出了个萧轲算是异类。
  除却文武之争便是老辈小辈的勾心斗角,席家不稳,牵制不住文氏一脉,姜衡期就默许了很多小的派众在明里暗里掐着,每天看看他们对敌对一方的弹劾当趣子。
  李春知是中庸一派,不参与任何党羽之争。他自当好自己的礼部尚书,逢祭祖科举等多费心思而已。李家秉承中庸之道,虽有时碍于时事有所偏倚,也是心中有秤知轻重。比如他可以在文相多次的警示后将文家的某位烂泥扶不上墙的划到金榜里,却从不许任何党羽在三甲上做文章。
  李春知是有原则的,虽然时不时惹得文相想设个计将他那首级取了,却也在心中明镜一般思量着每朝每代都需要些脊梁,他们是游离于规矩之外的,如磐石一般支撑着这个朝代。
  更何况,姜衡期虽然对自己的礼部尚书大人积怨已久,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动他,那么别人又何苦自讨没趣呢?
  而萧家,算不得中庸,只是对这姓氏极为看重。依附于萧家的世家不少,而萧氏却还是那个兀自抱团,认萧不认情的样子。故而虽说没落有因,却也有着自作自受。
  你只认自己的氏族,外族人皆入不得你的眼,偏又权势极大,树大招风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映今日着了个火红的狐毛大氅,入正厅后贴身的小厮将其取下,内着了暗云纹滚金的锦袍。
  李映对萧轲的景仰实如滔滔江水,他小萧轲四岁,是今年的探花郎。文采不必说,其父李春知也是天下读书人推崇至深的,确实不必在萧轲面前如此自惭形秽。
  一开始在玲珑宴上,萧轲也想过这人可能是演技太过拙劣了,不过几句话下来,他已然清楚,自己这是遇到老实人了。
  这老实人还一根筋得很,他有一套头头是道却让人啼笑皆非的道理。要是顺着他想,便觉着他这般是极为合乎礼数且极为有理的。怕是只有李家,才出得了这样的儿郎罢。
  “行之公子,子瑾今日冒昧登门,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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