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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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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一:“王毅应当是在那个时候发觉了王氏同文党之间的联系,孝义左右不定之时,被关了起来。”
  突然又咳嗽起来,萧轲拿过帕子,果然是血。虽然看不到,不过那般令人害怕的气味,是不会嗅错的。
  擦净,萧轲缓缓道:“可他不是也沉寂了这么久没有说出哪怕一句话。”
  萧一慌了神,的确是如此的,自己这般说来好像是为王毅辩解一般。话语中明显对王毅的偏向被发觉,萧一有些慌乱,他还未如此公私不分过。
  萧一默了。
  “你同王毅有交情?”萧轲不解,王家他们探了许久了,如果是有些交情的话,不至于到现在才把这事告诉自己。
  萧一不知如何作答,缄默了许久。
  萧轲见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愿,便言:“是小六吧?”
  萧一苦笑,只得道:“是。”
  十籽之中,六籽萤燃是萧轲比较熟悉的。当年萧老将军第一次引萧轲见这十个人的时候,萤燃留与他的印象是很深的。
  是时萧轲不过十三,而萤燃方十岁。水灵灵的孩子,初见时,萧轲还当他是女娃娃。
  声音也是糯糯的,模样生得雌雄莫辨。这般好样子的孩子是萧家“隐士”中的一员,其实是不太正常的。
  当然这十个人中,没有一个是正常人便是了。
  可是萤燃实在是太漂亮了,这样祸国殃民的脸,做些月黑风高杀人越货的事情,是十分容易被人认出来的。
  然后便知道了萤燃的绝技——易容。
  萤燃的易容术同无手有很大差别,无手是真正的千人千面,而萤燃却是可以利用身边一切可得的材料,略动手脚便是沉到人群中再也找不出的那种。
  再令萧轲惊奇的便是性格了,萤燃同其他人都不一样,真正的性子是极为活泼的。当初决定要萧一负责自己安全的时候萤燃还小闹过一阵,嚷着他才适合陪着三少爷,萧一太闷太无趣。
  其实若是十籽中有人决定离开,萧轲心中认为最可能的,其实是萤燃。
  但细想过后,最不可能的,也是萤燃。
  萧轲猜,萤燃可能是喜欢王毅的。然后笑笑,这世间还真是多的奇怪的缘分。
  萧轲:“告诉小六,眼睛擦亮些。”
  萧一知道三少爷是很敏感的,而且足够细微。被猜出了也没什么,好过自己想一些一眼就被看穿的把戏再被拆穿。
  “好。”
  萧一继续:“王家现主事的王尚书似是有意栽培王涣,而尚书夫人更为中意小儿子王毅。说王家有动乱大抵是接下来的兄弟之间尔虞我诈了吧,王毅同二少爷的事有些相干,不过既是萤燃那般说了……”
  “我知道了,总有人要留下,留着对我们、对姜有益的人总好过枯尽万物,寸草不生后毫无生机的黄土。再有我也不是……”
  也不是要靠所有人的鲜血来祭奠的。萧轲没有继续说下去,而萧一是懂的。
  姜都四方的消息,还有便是秋试后新入朝的那些子弟了。一些本就因家族关系归于某派的不言,其余的,姜衡期收复了大半。
  其实姜衡期还是很适合做皇帝的,心有黎民又很擅于人心的把握。当年决定佐他登基,也是见他在一次出游时低调行事,虽未对那些个穷苦人家施以金银,却还是在回宫之后同先皇提及,减少了那处的赋税。
  “漠北自夷然之祸平息后尚安,北桓想着收复夷然却碰了钉子,现在双方休养生息,无动乱。”
  “谷城城主怕是归了闵王,闵王爷那里似乎是不□□生。”
  闵王姜澄啊……萧轲脑中回想了一下,确实是不会偏安一隅的角色呢。
  不过这样的消息歌回为什么会传给自己?他与歌回一直在做的,不是为二哥平反么?
  萧轲有些不解,这样的消息,难道还有什么深刻的用意么?
  “咳,”萧一清了清嗓子,不太自然地说道:“歌回姑娘加了注析,说是……”
  “说是送与皇上的人情,就当……就当赔罪。”
  赔罪?萧轲一怔,随即想起了那个荒唐的吻。
  面颊染了色,萧轲觉着歌回是愈发的放肆了,可自己又偏生没的办法。
  突然起了破风声,一枚树叶从窗外直直射入,如箭矢般钉进了柱子。
  萧一走近,将叶子拔出,言:“入木五分,是皇上到了。”
  萧轲是不太想见姜衡期的,他总感觉姜衡期如今行事愈发乖张,而且自己现在失明,在他面前平白就少了气势。
  可是姜衡期是皇上,没有拒见的道理,而且他也拒绝不了。
  姜衡期入内的时候萧轲正卧在软榻上,月白色的衣料衬得他脸色几近透明。薄薄的被子覆到胸口,推开门时光乍入,空洞无神的眼投向自己,是感觉得到的心疼。
  终于把他放到自己身边了。
  姜衡期其实还是不太敢相信的,这个自己想了这么久的人,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每日早朝后,终于不必空空的凭想象去勾勒这个人的轮廓。
  姜衡期的丹青是好的,但他从不敢画萧轲。这种情绪,难以道明。
  诏书是自己下的,玺印也是自己印上去的,可姜衡期就是一直觉得不真实。这样看着萧轲,他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转瞬便能羽化而升一般。
  姜衡期最近很喜欢抱萧轲,软榻足够大,是他很早很早就准备好了的。


第15章 究其
  姜衡期卧在萧轲身旁,双臂环住微微皱眉的萧轲,整颗心都充斥着满足。
  不过三日,自己就已经习惯了么?萧轲在心中暗自嘲讽着自己。
  其实也不过是,改掉了的习惯又被重新拾起罢了。旧时做姜衡期伴读的时候,午后他总会吵着累然后引自己到榻上睡上半个时辰。自己原本是没有困意的,被姜衡期这般养了一个月,养成了习性。
  他那时也是这样喜欢环着自己,冬日言为行之取暖,夏日言为自己避暑。那时的自己,是什么心情呢?
  萧轲想他应该是再也想不起来了。就像现在,这番光景恍惚要拉人到回忆中去,他却死死僵持着,只是片刻迷茫后就认清了今夕何夕。
  “行之,你今日觉着如何了?”
  姜衡期的声音有些慵懒,这般抱着萧轲,整个人放松下来便昏昏欲睡了。
  萧轲:“尚可,仍同昨日一样。”
  这几日例行的问询,萧轲的答案并无不同,姜衡期却又是安了心。
  还好,只要病情不再继续恶化,待自己将月丞所需的药草都寻来,便不必这般终日惶惶了。
  姜衡期脱去了外袍,在抱着萧轲半盏茶后,发现了不妥。
  “行之,你作何着外袍?这般抱着你,不适得紧。”
  言罢便不待萧轲有反应便伸手将萧轲的外袍扯下随手扔在地上。直到萧轲只着中衣,感受到了更近的体温,才作罢。
  萧轲微赧,适才同萧一谈论时过于着急,故而着外袍而卧也未觉不妥,还好姜衡期没有生疑。
  姜衡期的体温一直都较萧轲高上许多,天凉的时候,萧轲是蛮喜欢同姜衡期在一处的。如今温热着在自己枕边的,好似不是姜的帝王了。
  萧轲不自知地放软了身子。
  姜衡期在感受到他卸除了全身的防备后极喜,左手摸索着触到了萧轲的右手,十指交叉。姜衡期未敢用力,萧轲便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年轻的君主便因为这样简单的碰触,无限地欣喜起来。
  萧轲犹豫着,还是将歌回传来的消息告诉了姜衡期。
  “闵王……同谷城有勾结,你留意一些那边的动向吧。”
  龙颜大悦,姜衡期微微用力将萧轲的身子扳过来同自己相对,在萧轲额上落下吻,言:“行之,你还是担心我的。”
  萧轲没想到姜衡期会是这样的反应,登时推搡起来。“你啊你,这是做什么?”
  姜衡期好心情地答道:“吻你啊,这样明显,也要我告诉行之么?”
  “你……”
  姜衡期环着萧轲,自始至终都没被他推开。萧轲毕竟久病,气力小得很。
  “好了行之,我一刻钟之后还有事务,你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容忍和放纵,是会一点点变成瘾的。姜衡期知道萧轲心软,他也知道萧轲永远不可能会伤害自己。
  就像萧放受刑,萧轲也不过是同自己大吵加上拒绝同自己亲近。但他还是会为自己谋事,助自己将这个位子坐得更稳。
  因为萧轲一直是心疼姜衡期的,就像姜衡期也一直在心疼萧轲一样。
  只可惜萧轲的心疼不是姜衡期想要的那种心疼,至少目前还不是。
  人在突如其来夙夜相求的温情面前,有时会来得痴傻。明明知道想持续这种温暖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说什么的,但往往难自禁。
  既使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既使在事后会捶胸顿足。
  所以姜衡期问:“行之,你是当真喜欢木越的么?”
  于是感受到了,自己怀中的肢体愈发僵硬起来。仿佛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仿佛觉着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姿势都是不允许的。
  萧轲有时也会想,自己对木越,究竟是个什么情感。单单说情爱似乎是有些空泛了。
  木越最为特别的,大抵就是明明只是相处了那样短的时间,却较大部分人都了解自己吧。
  萧轲是喜欢木越的,但他也没有想过如若那封相约逃离的信自己当真看到了,会作何反应的。
  从一个人的眼再看到心,知道你所有的不舍和挣扎,想带你远离所有的烦忧,想让你成为真正想成为的自己。
  所以萧轲是爱木越的,只是碍于身份立场,和自己那苦苦坚守着的尊严。
  但这些,又似乎催生了这份情感。
  木越让萧轲觉得,他所有隐藏着不敢露面不敢出去晒晒太阳的心思,都是可以存在且被珍惜和重视的。
  那较什么,都来得不易。
  萧轲答:“阿越于我,是若有可能和胆量,便可以执手的。只是可惜了……”
  可惜他因为一个执着死守,大名鼎鼎的杀将军,死在无人的夜半幽谷。
  姜衡期静默了许久,萧轲一直等着,直到狐疑地摇了摇他,才发现他竟然睡过去了。
  还以为会恼会忧,没想到竟然能睡过去。萧轲没有发现自己唇边的笑,不多时也沉沉。
  在梦里,姜衡期笑着。
  他梦到了好多好多萧轲,不情不愿跟着自己罚抄的萧轲;自己爬到树上时急的满口仁义道德的萧轲;板起脸说教的萧轲;同自己分析利弊,直言相谏的萧轲……
  都是姜衡期的萧轲。
  姜衡期在梦里还在想着:对啊,这就是我从小喜欢到大的人啊,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一直是这么个弱不禁风却又较谁都坚强的样子。
  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啊,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隐隐地疼?
  没有人能回答他,他便在那个梦境里追着萧轲,寸步不离的。
  “行之,我若为王,当免你一世无虞。”
  “我无虞与否有何要紧的,皇恩可泽我萧家便好。”
  ……
  姜衡期突然惊醒。
  他向身侧探去,虽然已经看到了萧轲。直到手可以真真正正的碰触到,睡着了的萧轲。
  萧轲一直都不知道他自己有多漂亮,也不知道熟睡着的他更加漂亮。萧轲的睫毛很长,足够在眼睑处留下阴影,他唇是薄的,人言薄唇者薄情,可他不是的。
  萧轲把每个对他好的人都细细安放着,他足够聪明,但也足够傻。
  姜衡期一直猜不出木越有多好,不过是把性命都给了萧轲,明明自己也可以的。
  小黄门轻敲了门,姜衡期留恋着萧轲,又想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终究还是起了身,仔细着不惊醒萧轲,从贪恋的温度中抽身。
  姜衡期以为日子便会这样过了,把萧轲放在身边一辈子,要么就是他的一辈子,要么就是自己的一辈子,要不死不休才好。
  他没想过在御书房等待着自己的会是这样的谣谶。
  姜起了动乱,在数九隆冬,本应冰封着的黄河下游,水破冰而出,仿佛凌汛。不是早春,防灾的工事自然还未开始,于是,一夕之间,沿江多县受了洪。
  这种事确实是前所未见的,不过也不是不好解决,只不过是……
  据传黄河水冲上岸的,有一块碑石。碑石造型古朴,且上书的文字竟是未定中原之时,明楚的字。明楚是姜的前身,姜在五代之前,是这块土地上割据着的小国,时唤明楚。后吞并众,更名为姜,以明楚字为原型统一了文字。
  历时百余年,之前的明楚字,早就少有人用了。而这块碑石的造型更是出奇,祥云同黑狗并镌,是为不详。
  不过即便是弃了祖宗的字,现今的姜国文字与明楚字其实同源,仔细辨认,还是认得出的。
  “男妃祸国。”
  男妃?当今圣上哪里有男妃呢?于是便想起了那道昭告天下的圣旨——萧轲!
  愚民可控,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姜衡期这几日一直没收到什么消息,等到见到这封奏折,已经是满城风雨。
  不可能会是这样的,姜衡期知道,自己安插在各地的暗使一点风声也没透露给自己,外面就成了这个样子。说是无人在背后操控,姜衡期是如何也不会信的。
  于是便想到了,在自己召萧轲入宫时,一言不发的文丞相文岸。
  昭然若揭啊,可是那又能怎么样?文岸耗费了这么多心力,又拿着天下黎民同自己博弈。而自己呢?不止孤身一人,还有死也要护住的萧轲。
  飘摇……
  旦日的朝堂诡异得很,昨日的折子是谁上的萧轲不知,而早朝上居然也没人提及。姜衡期昏昏沉沉地把早朝应付过去,整个人神思恍惚的。
  又三日。
  姜衡期没有将那封折子告知萧轲,萧轲如今这个样子,受不得刺激的。
  歌回也早就得了消息,她本飞鸽传信入皇城,却一直没得到回信,只得在妆成楼惴惴不安着。
  而姜都,已经翻了天。
  萧氏一门,如今只得萧轲一人,于是便有了克夫克母克兄亲。沸沸扬扬着,萧家又一次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只是萧轲了。
  自幼多病是命犯孤煞,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一个特别合理的解释。
  萧轲还是知道了,不过不是十籽告知的,而是文郁。
  姜母仪天下的郁后是在一日早朝的时候来到闲庭苑的,自是雍容仪态万千,只是叹一声自己要去见的是个瞎子而已。
  萧轲方用过早饭,便听人通传皇后娘娘到了,虽有讶异,却不知缘由。
  萧轲行了端端正正的一个礼,久之,文郁才操着不带丝毫感情的嗓言不必多利,于是知道了来者不善。
  文郁清了嗓,略带吃惊地言:“萧公子,你如今竟是丝毫不知门外已是个什么光景了么?”
  萧轲心猛地一沉,最近的姜衡期很不对劲,他虽然怀疑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萧一也没有跟自己说些什么,他便只当是政务繁多了。
  文郁便好笑地看着萧轲,这个被姜衡期好好护着的人啊,马上就会露出那种震惊中带着痛不欲生的表情了呢。
  “萧轲,他们还真是为你考虑啊,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你竟是丝毫不知情的么?那我倒是想知道了,雌伏在当今圣上的身下,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呢?”
  雌伏!
  萧轲感觉整个气血都滞住了,他颤抖着声音言:“郁后此言……作何用意?”
  哈!文郁几乎要大笑出声了,你看这个人,明明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但还是一副清高得不得了的样子。
  “那我便换个说法,以男子之身,诱姜人之君,这个中滋味……本宫还真是想听萧公子来为本宫解惑一二呢?”


第16章 风雨
  “怎么不说话了呢?在皇上面前,你当是巧舌如簧的吧?要不怎么会引得堂堂姜的帝王为了你这样一个男子寝食难安、朝思暮想?”
  萧轲知道,文郁一直是聪明的。文家那样剔透的女儿,怕是早就懂了姜衡期的心思。
  “萧轲啊萧轲,有时候,我还真的是很心疼你呢。你的年少轻狂怕是早就烟消云散了吧?现在剩下的是什么呢?苟延残喘?曾经的状元郎,盛极一时的荣耀,挥斥天下的豪情,身为萧家子的自傲,如今,竟是让你甘心依附他人,只求朝夕了么?”
  文郁怕是从未在人前如此口不择言过,她自小在文家习的礼数教养,让她即便是对后宫中不识相的妃嫔也只是呵斥加上一些必要的手段而已。
  而不是这样字字扎心的嘲讽。
  “萧老将军倒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战场上刀光剑影的你萧轲这般细皮嫩肉如何受得了。呵,五代从武,单这辈儿出了个萧轲,还是个媚主犯上的贱人!”
  文郁此时整个人都疯癫了一般,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大家礼仪从不允许的词句,如今从口中迸出。
  竟是畅快。
  萧轲不发一言,他就那样呆呆地听着这个在他记忆中是那样端庄贤淑的女子癫狂着数落着发泄着,好似文郁她说的人同自己毫不相干一般。
  文郁积压许久的怨气随着这同泼妇别无二致的言语消了些许,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如何会输给一个男子。
  她自嫁与姜衡期以来,便知道他是不喜自己的,因为自己是文家的女儿,而文相文岸她那个权倾朝野的爹是姜衡期心中永远的刺。可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早就对自己的命运了若指掌,她早早就决定好了,她文郁此生,不求动地情爱,只当握权在手。
  生作女儿身她别无选择,但既是如此,她便要做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
  文郁也是了解男人的,她知道自己除了容貌才情家世便无甚耀眼的,而这些,偏偏都不是优势。帝王不喜欢城府深的枕边人,他们爱的是那种天然去雕饰,没有心机甚至也没有靠山的女子。
  她们定要貌美,或许还要有技艺,会娇嗔会隐忍会泫然欲泣。或许在这吃人的后宫里频频遭人暗算,亦无娘家兄弟可傍,于是全身心地依靠着帝王。
  男子要的是全然操控他人人生的乐趣,所以女子无才便是德。而帝王作为天子,男子中睥睨天下的人,尤甚。
  可她没想过被妥帖安放在姜衡期心尖上的人,会是萧轲,一个男子!
  她突然失去了所有争斗的心思,这是对她文郁最大的嘲讽了。
  文郁慢慢安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此举是瞒不过姜衡期的,自然她也没想隐瞒,她堂堂姜朝的皇后,来见一个不知廉耻的祸水,无半丝不妥之处。
  萧轲定定地,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抽空了。他肤色本就偏白,如今在漏入房中的日光下透明得可怕。
  当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其他的感官会更加的敏感,比如听觉。文郁的话,对也不对,萧轲却没有一丝气力去反驳,毕竟他如今在宫中,适才还在姜衡期怀中,这个样子的他,如何驳斥?
  “郁后可是讲完了?郁后的话萧轲自当牢记在心,若无其他事情还是尽早离去的好,皇上他再过片刻便要来这苑里了,碰见你我一室,总归是不甚妥当。”萧轲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时,如是说着。
  文郁没想过现在这样一个双目失明,羸弱至此的萧轲竟会给自己下逐客令。不过萧轲所说也确实是文郁担忧的,一件事经由他人之口听得和亲眼所见毕竟不同,她也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姜衡期。
  “萧轲,本宫还是奉劝你早日离宫比较好,最好寻个深山老林什么的。如今外面风雨飘摇,被汤药吊了二十年的身子,若还想珍惜些便差人同本宫说上一声,本宫自有方法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你是知道对于天定的妖孽,遑论真假,历代都是怎么处置的吧?”
  ……
  三籽凛余在闲庭苑暗处急到跳脚,萧一出宫办事留她在苑中候着,她本想着若有人想加害萧轲凭自己的身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人伤萧轲分豪的,可她万万没想到今日前来的竟是文郁。
  凛余是伴在文郁身边的宫女,虽说并不起眼,但难保文郁不会认出她来。栖凤宫难进得很,凛余在宫中许久才得以深入到文郁身边,若是因此功亏一篑……
  习武之人耳力都较常人强上许多,凛余在窗外敛息忐忑的时候就听到文郁对萧轲的嘲讽,字字句句,戳人心肺。
  凛余知道自己完了,外面的传言他们瞒了许久,想着萧轲日日在闲庭苑并不出门应是没有机会听到那些谣谶。
  现如今……
  凛余的手不自觉地抚上颈部,想象着萧一单手擒住的样子,打了好几个寒颤。完了,一切都完了!
  等文郁终于走出闲庭苑的时候,凛余在数九的寒冬里凉彻了心肺。
  突然响起的剧烈咳嗽声更是让凛余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慌慌张张推开门,入眼处便是萧轲托着绢布掩着口,不住的鲜血自衣袖晕染,滴落榻上的情景。
  早就侍候惯人了的凛余登时手足无措,连声音都磕磕绊绊的。
  “三……三少爷,您……您还好吧?”
  萧轲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月丞送的瓷瓶,仰起头也不管那瓶中有多少丸药,自猩红的口中入喉。萧轲的手抖得厉害,药丸最终也不过入口三五粒。凛余慌忙将清水递过去,萧轲咳着,水洒了大半。
  衣袖上全是血迹,手、面、颈,无一幸免。月丞的药是有效的,只是这数日来未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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