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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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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桓想了想,又吩咐了一个叫莲儿的汉人丫头去宋芷房里,在他生病的这几日,贴身照顾他。

  确定没有遗漏了,孟桓才转头往书房走,这一上午闹完,也近午时了。

  到了书房孟桓才发现,不仅绰漫在,连多日不见的廉慎也在。

  廉慎正跟绰漫坐一块儿,两人在观赏孟桓的大作。

  见孟桓进来,廉慎用两根手指捏起书案上一卷纸,冲孟桓道:“哈济尔,绰漫说你最近在习字?转性了?”

  孟桓劈手把纸卷夺下来,细细折好了放下,道:“你爹解你的禁足了?”

  廉慎翻了老大一个白眼:“我好容易才出来,能别提这糟心事儿么?”

  绰漫说:“怕你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

  孟桓笑了笑:“说说,怎么出来的,我看你当初禁足的日子可还没到呢。”

  廉慎撇撇嘴:“还能怎么样,靠我娘呗!”
  
  廉慎的伯父廉平章逝世后,廉家最大的依仗没了,其他廉氏兄弟行事都变得谨小慎微了起来,上次廉慎当街撞死白重九的事,不知道怎么地就传到廉慎的父亲廉希鲁那儿去了。

  廉希鲁指着他的鼻子骂:撞死一个汉人不打紧,但当街纵马就不对了,这可是大都,天子脚下,哪容他如此放肆?

  骂完就干脆地禁了廉慎的足。

  廉慎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逃跑过几次都失败了,只好假装乖巧地窝在家里,一天天在娘亲身边撒娇求饶,女人耳根子软,果然被他说动,最后到廉希鲁那儿吹点儿枕边风,廉慎这才得以重见天日。

  廉慎说完,长叹一声:“英雄迟暮!”

  孟桓笑骂一声:“英雄迟暮是这么用的吗?”

  廉慎从果盘里拿一串葡萄叼着吃,翻了个白眼:“你可别学那人儒臣似的,说话文绉绉酸溜溜,听也听不懂。”

  孟桓踹他:“这是我书房,是你玩乐的地方么,出去。”

  廉慎嘻嘻哈哈地一躲:“我来了你也不好生招待招待,跑去看你那什么教书先生,我自己吃串葡萄还不行?”

  绰漫拿起一串葡萄递给孟桓:“甘肃来的,哈济尔尝尝。”

  孟桓摘了两颗丢嘴里,很甜。

  绰漫:“好吃吗?”

  “好吃,”孟桓点头,“不过我更想吃闽南的荔枝。”

  一旁廉慎听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哈济尔,不安分啊,好好在大都待着不好吗,非要去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⑴唆都(?—1285) 元朝将领, 蒙古札剌儿氏,也是世祖潜邸旧臣,时任占城行省右丞,占城是越南那一块儿。

  ⑵甘肃是元朝的甘肃行省,不是现在的甘肃,甘肃行省很大。

  ⑶关于吃荔枝,这个时候陈吊眼正在起义,号称镇闽开国大王,建元“昌泰”,孟校尉的意思是说他也想去打陈吊眼,在大都待了半年,孟校尉是个好战分子,快按捺不住躁动的内心了。





第19章 风雨十一
  孟桓瞥了他一眼,拉了张椅子坐下,翘着腿,懒洋洋道:“像我们这种武夫,哪儿过得惯大都的安逸日子,还是上战场打打杀杀得好!”

  廉慎苦了脸:“你走了谁陪我玩儿啊?”

  孟桓指指绰漫:“她。”

  绰漫噗嗤一笑:“廉慎,你学学人家哈济尔,男人就该像我爱赤哥一样上战场,跟那些汉人一样软绵绵的,不如跟汉人女子一样闺房里绣花!”

  廉慎不敢跟这个姑奶奶顶嘴,举手投降:“饶了我吧大小姐,你让我围猎时打几只山鸡还行,上战场还是免了。”说完又拍拍孟桓的肩,“说真的,陈吊眼眼看已经不行了,你现在上赶着去也没什么意思。”

  孟桓吩咐人将案上的书和纸卷都收了,说:“我知道,这不就那么一说么。陈吊眼看似拥兵数万,实际上也不过是些乱民,不成气候,他妹妹陈吊花和那些个叔父虽有些本事,但眼皮子浅,只盯着自己手里那点儿自以为的兵权,稍一离间,就分崩离析。”

  “陛下派了高将军和完者拔都将军,不出三月,陈吊眼必然伏诛。”孟桓偏头向绰漫示意了一下,“若是让伯颜将军去,不出一月,便能生擒陈吊眼。只不过,杀鸡焉用牛刀?”

  绰漫听孟桓夸了自己爱赤哥,笑得眼睛一弯,摘了颗葡萄送到孟桓嘴边,孟桓接过来吃了。

  廉慎见两人这动作亲昵自然,眼皮一跳,把眉毛挑得老高:“不简单啊哈济尔,你这身在大都,心在军营啊。人虽然不能去,却把反贼一个个研究得透透的。”

  孟桓道:“透也没用。”

  绰漫想了想,道:“现在十月了哈济尔,留在大都过完年吧,若年后有什么兵事,你再走,行么?”

  孟桓笑了笑:“这还得看伯颜将军的意思。”

  绰漫鼻子一皱:“我去跟爱赤哥说!他要是敢在年前把你派出去,我就把他的酒都偷了藏起来,不给他喝!”

  廉慎闻言哈哈大笑,这全天下也没几个人敢这么管着伯颜将军了。

  孟桓用脚踢了踢廉慎:“今儿来找我,有什么安排么?”

  “安排嘛,本来是有,”廉慎偷偷瞟了绰漫一眼,“但是现在又不想去了,不如约几个人蹴鞠去?”

  孟桓一看廉慎表情就知道,他那所谓的安排是什么,九成九是去喝花酒,只是没想到绰漫也在,带着绰漫这个女孩子,就不方便去了。

  绰漫对这些纨绔子弟的日常分外了解,当即就明白了,于是狠拍了廉慎脑袋一下,拧着他的耳朵说:“不许带坏哈济尔!”

  廉慎疼得大叫:“哎哟大小姐,松松,疼疼疼!不去不去,我们蹴鞠还不行吗?”

  “蹴鞠去,走!”绰漫拧着廉慎的耳朵站起来,回头向孟桓招招手,“走吧,哈济尔。”

  孟桓笑了笑,跟了上去。

  孟桓从宋芷那儿离开后,宋芷本是假寐,不想理会孟桓,嘴里又苦得不行,没想到躺了一会儿,眼皮越来越重,齐诺拿着蜜饯儿来的时候,宋芷已经快睡着了。

  “宋子兰!”齐诺推门进来,叫了一声。

  齐诺声音洪亮,一下子把宋芷惊醒了,他半梦半醒地抬起头,待看见齐诺时,宋芷残存的睡意都没了: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么?”宋芷揉了揉额头,哑声问。

  齐诺没好气的把蜜饯塞他手里:“少爷赏的!”

  宋芷看着手里的东西,愣了愣……蜜饯儿?

   齐诺看着他一脸呆愣的样子,更觉得这人又蠢又笨,谢个赏也不知道说?不耐烦道:“东西送到,我就走了。”

  宋芷低下头,抿了抿唇,道:“……替我多谢少爷,专程给我送来,劳烦了。”

  齐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掉头走了。

  莲儿性子温和细心,见齐诺神情不愉,以为宋芷惹到了他,看齐诺离开后,便推门进来,轻声问:“宋先生,怎么了?”

  宋芷还没见过莲儿,又愣了愣,问:“姑娘是……?”

  莲儿抿嘴一笑:“先生叫奴婢莲儿就好,少爷吩咐了,日后让奴婢照顾您。”

  这信息量有点大,宋芷觉得脑子沉沉的,木木的,转不过来,处理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于是吃了一口手里的蜜饯儿,去了去苦味,这才觉得嘴里好受了点,心里觉着孟桓此人倒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答道:“没什么,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莲儿与齐诺不同,反觉得宋芷呆呆的模样格外可爱,又是一笑:“先生喝了药,是该好好休息。奴婢就在外面候着,先生若有需要,只管叫一声。”

  宋芷困意又袭上来,点点头,莲儿机警,连忙上前接过蜜饯儿:“先生睡吧。”

  宋芷点点头,倒头就睡着了。

  莲儿掂着手里一大包蜜饯儿,记起这是齐诺进门时拿在手里的,所以齐诺专程过来,是为了送蜜饯儿?

  莲儿咂摸着这其间的意味,病了专程来看,请了裴雅大夫来诊治,喝了药特意送蜜饯儿来,
还命自己日夜照料。

  ……这哪里是不受宠的样子啊?

  事实上,宋芷来孟府没几天,整个孟府就都知道了,无他,只因孟府从没有这样一个三天两头惹恼孟桓的人,而且,此人还是个秀才,孟府上下谁不知道孟桓最讨厌秀才了?

  众人都打定了主意看宋芷的笑话,甚至下了注,堵宋芷是竖着被赶出孟府,还是横着被抬出孟府,八成的人都下了后者。

  莲儿心说:“看来这次,大家都没猜中少爷的心思。”

  莲儿瞧了瞧宋芷熟睡的脸,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烧已经在退了,没有先前那么烫手了,但还是热得很,宋芷方才半起了身,被子滑开一些,露出了肩头,莲儿替他拉上被子,打了盆水来,将帕子浸湿了,叠好放在宋芷额头上。

  莲儿心想,自己今后的日子,就要看这次了。

  莲儿幼年被卖入孟府,日子一直过得还行,后来得罪了朵儿失,就不那么好过了,这次被调到宋芷身边来,是她翻身的机会,若是把握不住,再有这样的机会不知是何时了。

  莲儿将蜜饯儿放好,打量了一下宋芷的屋子,比一般下人住的要好一些,但也没好多少,宋芷虽然看上去是个秀才,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儿,却也收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不像一般男人那样,没什么需要她收拾的。

  屋子不大,书架很大,大多是近来添置的书,莲儿没读过书,不识字,只看着这满架的书便心生感叹,心说果然是满腹才华。

  莲儿又看了看床上的人,睡得正熟,便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掩上门。

  宋芷睡了好几个时辰,梦里光怪陆离,他一下子像是回到幼年在临安的时候,临安城很繁华,一应建筑比大都精致秀美,大都的陈设则更粗犷些。

  一下又像到了铜陵。约莫六七岁的时候,父亲宋修文因主战被贬,从临安城五品大员,贬成了一个小小的知县。铜陵县远不比大都,宋芷那时候还闹过脾气,不想跟临安的小伙伴们分离,哭了鼻子,也没成功阻止自家从临安搬到那个小县城。

  恭帝徳祐元年,蒙军打到了铜陵,宋修文一个文官却铁了心要与铜陵共存亡,宋芷才十一岁,就跟着娘亲从铜陵出发,踏上了逃亡的路。宋芷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逃亡的日子,刚开始还能吃饱,到后来便越来越吃不饱了,年幼的少爷被护在马车里,从娘亲怀里抬头时,透过马车的幔子缝隙向外看,能看到外面骨瘦如柴的流民,凶恶的土匪,又或者狰狞的蒙古士兵,除此之外萦绕在男孩内心的,便是无尽的哭声与家仆们的惨叫。

  衷心护主的家仆接连死去,彼时宋芷茫茫然地也感受到一丝惊惶。

  宋芷惊醒的时候,天快黑了,黄昏薄薄的夕阳红几乎从窗檐上褪尽了,日头快要落下西山,属于初冬的寒意被关在窗外,屋里不知何时烧起了炉子,暖暖的。

  宋芷摸了摸自己脸上凉凉的眼泪,娘亲被蒙古人杀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心。

  宋芷低下头,用衣袖擦了擦,而后掀开被子下床来,打算倒点水喝,然而拎起茶壶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水了,宋芷倒了倒,一口也没倒出来。

  宋芷叹了口气,批了件外袍推门出去,一出门,却见门旁坐了个婢女。

  宋芷愣了愣,睡得迷迷糊糊的,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谁。

  莲儿见了他,“腾”地站起身,绽出一个笑容:“先生醒了?找莲儿有事么?”

  宋芷揉了揉额,勉强回想起莲儿是谁,才道:“我想喝点水,但是屋里没有了。”

  莲儿一点头:“奴婢知道了,先生进去吧,奴婢给您倒。”

  又说:“先生饿了吧,奴婢去厨房给您端点儿粥。”

  莲儿这么一说,宋芷才觉得确实是饿了,点点头:“有劳了。”

  莲儿见宋芷转身时,腿脚约莫有些不便,便上前一步搀着他:“奴婢搀着您吧。”

  宋芷抿唇,微微一笑:“多谢。”

  莲儿笑道:“先生太客气了,少爷吩咐奴婢照顾您,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

  宋芷精神不济,不太想说话,因此只是略略点头,轻声道:“叫我的名字吧,先生之称,着实不敢当,我叫宋子兰。”

  莲儿扶着宋芷坐到椅子上:“那怎么行?奴婢是下人,这不是僭越了么?”

  宋芷坐好后,莲儿道:“奴婢出去了,很快就回来,先生稍等。”

  莲儿伺候宋芷喝了水,吃了半碗粥,宋芷又困了,莲儿便服饰他睡觉。

  酉时,孟桓蹴鞠后又与朋友们一道用了饭,天黑后才回来,本打算回房去,却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到了宋芷那儿。

  莲儿见了孟桓,心底略略一惊,当即道了个万福。

  孟桓喝了酒,身上带着酒气,脸上有些酡红,但人还算清醒,摆摆手,低声问莲儿:

  “他还在睡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出门去,没网,晚了一些,跪求小可爱们原谅。
另外,辣鸡要告诉各位一个噩耗,本辣鸡现在心情十分沉痛……大纲丢了,没有备份,要重新写一份,心如刀割,这几天的更新……尽量保持。





第20章 风雨十二
  孟桓身上传来的酒气,让莲儿微不可查地皱了皱鼻子,应道:“睡着呢”。

  孟桓:“从上午一直睡到现在?”

  莲儿道:“回少爷的话,先生下午醒过一次,喝了几口水,吃了半碗粥,就又睡了。”

  孟桓皱眉:“半碗?他只吃了这么点儿?”

  莲儿观察着孟桓的脸色,低下头,轻声道:“人在病中,胃口不好,吃不下也是正常的。”

  “少爷要进去看看先生么?”

  孟桓正想说好,话到嘴巴又收了回去,他为什么要去看一个汉人秀才?这人昨儿才拒绝过他。

  因此一摆手:“不必了,你好好照顾他,我走了。”

  莲儿屈膝行礼:“少爷慢走。”

  宋芷这病养了三五日,每日都喝三次那苦得要死的药,烧也总也不见彻底退下去,宋芷觉得自己的胃都喝苦了,但面对着莲儿一脸的关怀和担忧,也只好忍痛囫囵往下灌。

  莲儿看他喝完药,便将蜜饯儿拿给他,解解苦。早先齐诺送来的蜜饯儿已经吃完了,莲儿便大着胆子,打着孟桓的名头,自己去厨房又要了些。

  天渐渐冷了,今年初雪来得迟。十月廿一日夜,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下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院子里已积了厚厚一层雪,雪上留了一串脚印,是宋芷的。

  宋芷今日醒得早,近日因病没什么胃口,吃的东西少,今晨一起来,只觉得饥肠辘辘,他洗漱穿戴完毕后,自己溜去厨房,打算找点儿吃食。

  回房时路过孟桓练武的园子,远远看到孟桓只着了件单衣,额上却有汗,他手里拿着一柄长刀,刀光印着雪色,透出无言的深冷杀意。

  宋芷不喜杀戮,见他这副样子便皱了皱眉,心中暗道了一句:“武夫!”便低下头匆匆回了屋。

  回屋时正遇到莲儿,莲儿鼻头冻得通红通红的,手拢在袖子里,见了他,吃了一惊,当即屈膝行礼,口称:“先生万福。”

  宋芷精神已经好多了,脸上也多了些笑容,这几日他纠正了多次莲儿对他的称呼,却总也纠不过来,只好罢休,道了句:“不必多礼。”

  “先生身子还没好,昨儿夜里下了雪,正冷呢,怎么能轻易出来吹冷风。”莲儿温声责怪道。

  宋芷笑道:“成日在屋里闷着,总该出来透透气,我看外面雪景就挺好。”

  莲儿微微一笑,一边拉着他往回走,一边道:“待身子好了再看不迟。”又问,“先生今儿早上怎么起得这样早,倒是奴婢来迟了。”

  宋芷道:“我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了,不碍事的。倒是你,若是有活儿,自去做去,我的事可以自己来了,不必再劳烦你。”

  莲儿一慌,连忙道:“先生,奴婢是少爷吩咐来特意照顾您的,您可别赶奴婢走!”

  莲儿脸上的慌张实在太明显,宋芷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温和道:“用过早饭么?”

  莲儿道:“用过了,谢先生关心。”

  宋芷点头:“那便进屋来吧。”说完正要推门,莲儿赶在他前面把门打开。

  “先生请。”

  宋芷见实在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

  莲儿进了屋,往手上呵了口热气,暖了暖手,才把手探到宋芷额上试了试温度。

  宋芷笑看着她:“你试试,真好了。”

  宋芷因为在外面吹了凉风,脸上凉凉的,莲儿试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果真是彻底退了。”

  宋芷:“我还会骗你不成?”

  莲儿抿唇一笑,问道:“先生今日可有什么安排么?”

  “看看书,没什么安排。”宋芷指了指椅子,“坐吧,这几日照顾我,你辛苦了。”

  莲儿哪里敢坐,只听得宋芷说要看书,她看着那满架的书,由衷地赞道:“先生如此博学,还这般勤勉!” 

  宋芷随手从架上取下一本书,笑道:“正是因为不博学,才要勤勉。”

  莲儿想了想,又忧道:“先生身子才好,看书怕是要伤神。”

  宋芷笑了笑:“看书不仅不费神,还能怡情养性。”

  莲儿犹疑道:“是吗?”

  宋芷在书案前坐下,他看书常常要做些笔记标注之类,因此抬手打算研磨。

  莲儿连忙一步上去:“奴婢来吧,先生。”

  宋芷讶然道:“你还会研磨?”

  莲儿:“以前服侍萨兰小姐,她也写字的,不过不是汉文。”

  宋芷本想说不必,但转念一想,莲儿被孟桓派来伺候他,若是不让她做什么,她心里怕是不安,因而点了头:“好,你来吧。”

  莲儿应了声,上前替宋芷研磨,眼睛偷偷瞟了眼宋芷手里的书,只是一个字也看不懂。

  “识字么?”宋芷突然问。

  莲儿摇头。

  墨已研好,宋芷右手执了笔,蘸墨,提笔在书页侧方写下一行蝇头小字。

  “先生写字真好看。”莲儿道。

  两人正说着话,门突然开了,齐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爷慢些。”

  宋芷有些诧异,孟桓来了?

  莲儿却是一惊,当下迎到门口,屈膝道:

  “少爷万福。”

  孟桓跺了跺靴上的雪,一边向屋里走,一边将紫貂答忽脱下来,随手递给齐诺,向莲儿点了个头,抬头瞧见宋芷在书案前看书,嘴角露出一些笑容。

  宋芷这才后知后觉地起身,向孟桓行了个揖礼:“少爷。”

  孟桓道:“看你气色不错,是病好了?”

  宋芷道:“多谢少爷关心,已经大好了。”

  孟桓上前拾起宋芷方才看的书翻了翻,道:“身子才好,便应该多休息,看书费神,这些日子养的身子不白费了?”

  宋芷道:“小人哪有那么娇弱。”

  “没有吗?”孟桓笑了笑,“喝药还怕苦的人。”

  宋芷:“……”

  此时莲儿还屈膝在一旁没能起身,听到孟桓和宋芷说话的熟稔亲昵程度,越发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起早摸黑的辛苦没有白费。

  这时孟桓向莲儿摆了摆手:“起身吧,去账房那儿领赏。”

  莲儿心中微喜,却没有表露出来,微低着头:“谢少爷。”说完便躬身退了出去,细心替几人掩好门。

  孟桓又对宋芷道:“我给你拿了件答忽,你再出门时便披着。外面风大,又冷。”

  齐诺应声把那件白色的答忽递过来,看着是上好的银狐皮毛,想必一定很暖和,宋芷只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轻声道:“少爷,小人受不起。”

  孟桓蹙眉:“你还记着那天的事儿?”

  宋芷不语,便是默认了。

  齐诺在一旁却惊到了,那天的事儿?是罚宋芷跪的那天?

  那天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吗?

  是因为那天的事少爷才对宋芷这么好的?

  孟桓似乎有些无奈:“方才我见你行色匆匆,想来是外面冷,你跟我赌气,又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那天的事就掲过了,以后我不会再提,这答忽当是赔礼,你看行么?”

  齐诺彻底震惊了。

  他的少爷,什么时候这么亲切可爱了?

  赔礼?

  孟桓长这么大还没给过谁赔礼。

  但今晨见宋芷缩着肩膀匆匆走过,明显是被冻到的样子,孟桓不自觉地便有些恼意。

  这人病了这么多天,也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

  宋芷养病的这些日子,孟桓除了第一天晚上来过一次之外,再没来过,这么多天没见人也没什么感觉,今晨骤然瞥到他的身形,才约莫感受到一丝丝想见他的意味。

  所以孟桓就拿着答忽来了,没想到这个酸秀才不领情。

  孟桓其实是生气的。

  但看着宋芷额上淡淡的红痕,孟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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