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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鞘(酥油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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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户,后来又亲自为他督造了这座祠庙。”
  席停云道:“这位瑾公不但忠心耿耿,而且有勇有谋,怪不得南疆王念念不忘。”
  霍决道:“他念念不忘却不是这个原因。瑾公临死前曾写下血书,交付亲信带给南疆王。那是一封遗书,也是一封情书。”
  席停云一怔,道:“莫非这位瑾公还有心上人放不下,想请南疆王代为照顾?”
  “情书的对象便是南疆王。”
  席停云哑然。在庄朝贵族中,养男宠是种风尚,皇帝本人身边也有几个。可是如瑾公这般能率兵打仗上战场的却不多见。
  “仕途志同道合,战场生死相托,情路心心相印,这样的情感,”霍决垂眸,“的确引人向往。”
  席停云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莫非霍决……是断袖?
  霍决重新撑起船来,丝毫不觉自己适才的感慨让席停云心田起了多大的波涛。
  水声哗哗作响。
  一座祠庙撞入视线。红顶白墙,周围绿荫环绕,十分扎眼。
  席停云眼皮一抬,猛然看到绿荫中一条白色丝带飘扬,转瞬即逝,心中一惊,站起来道:“这便是瑾公祠?”
  霍决颔首。
  “可否上岸一观?”他见霍决看他,忙道,“只字片语已生仰慕,既然有幸路过此地,如何能过而不拜?”
  霍决转头看他,眼神幽幽,竟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澜荡漾。
  席停云下意识地笑了笑,他却转过头去。
  船渐渐靠岸。
  岸旁花香入鼻,心旷神怡。白石阶梯花丛中过,一路延伸至祠前。
  席停云和霍决一前一后拾阶而上。
  门大敞,露出瑾公像。
  扫地的庙祝放下扫帚,迎上来见礼。
  席停云和他客气了一番,便问起瑾公的事迹。
  到底是吃这个饭的,庙祝说来滔滔不绝,如瑾公生于何时何地,穿什么战袍用什么武器,如数家珍,听得席停云也有几分痴醉。
  “瑾公爱山爱水,所以这个瑾公祠就进在山上水旁。”庙祝指着上面的匾额道,“这字是南疆王齐国公亲手提的。”
  南疆王或许有很多个,但被称为南疆王齐国公的却只有第一代南疆王。由于南疆王盘踞南疆,逼迫高宗封王,所以之前的齐国公世袭爵位被收了回去。
  席停云见霍决上香,跟着参拜。
  庙祝等他们参拜完毕,奉入后堂招待。
  
  说是后堂,却是个棚子,可直观后山竹林。
  庙祝舀水煮茶。
  席停云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眼睛却滴溜溜地看着四周。白丝带是翟通给他的联络暗号,既然在此出现,定有消息传递,只是不知用何种方式。他素知翟通传消息的方式稀奇古怪,庙祝又表现得十分本分,不像是通消息的人,遂打消主动寻找的念头,自顾自地品起茶来。
  他转头说话的间隙,霍决突然跑到林子去,好半晌才抓着几根踢断的竹子出来。
  “王爷想吃笋?”席停云笑道,“老了点。”
  霍决道:“做个竹筏。”
  席停云愣了愣道:“我们有船。”
  霍决道:“船有篷子。”
  席停云道:“是啊,乌篷船。”
  “篷子挡脸。”霍决将竹子随手一丢,找绳子去了。
  席停云怔怔地坐了半天,才回味过那句挡脸来,顿时真的想找样东西来挡挡脸,抬头见庙祝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讪笑道:“江边山色风景绝佳,挡眼不好。”
  庙祝呵呵笑了笑,“是啊。”
  席停云觉得身下的凳子硌得慌。
  霍决没找到绳子,跑回来道:“哪里有绳?”
  庙祝想了想道:“后山有枯井,井里有井绳,荒置不用。”
  霍决跑去找了。
  席停云举杯喝水,膝盖上突然多了一样东西,是张小纸条,抬眼,庙祝起身拎着茶壶往后山里走。
  席停云不动声色地打开纸条,翟通的字迹,寥寥数笔,却看得他心中一惊。
  纸条上写了很多人的名字,然后画了几个圈圈。庞小大和颜初一一个圈,南疆王与赦僙一个圈,那飞龙、况照与……朝廷一个圈。
  旁边一行字:王妃失踪,况照不动,老王一死,况照蠢动。
  席停云面无表情地看完,将信放入热茶中,手指搅了搅,纸融了。他起身泼在竹下,庙祝迎面走来,“相公不爱喝茶?”
  席停云笑道:“茶凉了。”
  “我再煮盏新的。”
  席停云摇头,“我的朋友呢?”
  庙祝道:“还在解绳子。”
  不多时,果见霍决拿着井绳回来。
  顶头突然一亮,闷雷一震,乌云滚滚,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山雨欲来。
  竹筏计划不得不搁浅。
  雨水很快倾盆落下。
  席停云感慨道:“篷子还是有篷子的好处。”他眼眸一斜,对上霍决凝望雨水的神情,心中莫名一动。
  望雨的霍决极静,好似雨是活的,他是死的。俊美的脸蛋像石雕,随着闪电忽明忽暗。目光放得极远,穿透雨幕,穿透崇山,不知落向何方。
  席停云静静地退了出去。
  纵然同坐一条船,他们始终来自不同的地方,更将归于不同的地方。
  
  暴雨来得快,收得疾。
  须臾工夫,乌云消散,天光大放。
  山如美人,梨花带雨,娇羞欲滴,越发俊灵。
  庙祝挽留席停云和霍决留宿不果,亲自送他们下山上船。席停云送了香火钱,庙祝送他们一把伞。
  上船之后,霍决见席停云握着伞发呆,问道:“只有一把?”
  “是啊,只有一把。”席停云笑道,“庙祝倒是个精明人。一份香火一把伞。”
  霍决盯着伞看。
  席停云颇觉不好意思,“王爷若是喜欢,便送与王爷。”
  霍决嘴角突然勾了勾,极浅,却如雨后江水,清新潋滟,“两个人,一把伞。”
  席停云抓着伞的手微微一颤,若无其事地别开目光道:“不知再往前是何处?”
  霍决道:“瑾公镇。”
  席停云抬眸。
  霍决道:“瑾公在此亡故。那时兵荒马乱,他的亲信把他草草葬在此地。南疆王后来寻到了他的尸骨,不想惊动,所以并没有改葬他处。”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o^)/~
  
  
  
  
  
  波澜不惊(一)
  
  傍晚,瑾公镇,灯火如龙,路人如川。
  席停云拿着伞跟在霍决身后,任由路人夹在他们中间,丝毫不怕跟丢。霍决的辫子别无分号,即使隔着一大段路也能看到它傲然耸立在人群中。
  浮在大片头顶上的辫子进了街边酒家。
  席停云刚走到大门,就闻到饭菜香涌出来,勾得肚中馋虫哀鸣不已。
  堂中满座。
  鹤立鸡群的辫子不见了,只看到红衣一角飘然消失在一楼至二楼的楼梯口。
  席停云到二楼,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头。
  若说一楼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二楼便是万里无云的天空,安静,死寂。窗户大咧咧地开着,对面屋角突兀地翘出,形状难以描述,像埋伏的刺客,又像刺客藏在衣袖里的匕首。
  席停云刚转身,就听到咿呀一声,紧闭的包厢门突然齐齐开启,暗箭如流星般疾射过来。他心中一惊,身体飞快地跃起,只听笃笃笃数声,暗箭钉在那一头的墙壁和木柱上。他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在窗边,反手拍窗,身体缩成一团,正要跃出,就赶到背后一阵冷风袭来,刺得他背脊一凉,人下意识地转了个圈,手指抽出两个银针射过去。
  叮叮两声,银针击在刀面上,飞弹开来。
  席停云趁机看清来人模样。是个五十来岁的虬髯大汉,双手各持一把短刀,双目炯炯有神,在昏暗中熠熠生辉。
  这样的打扮倒叫他想起一个人来。
  “神目刀王?”席停云吃惊道。
  刀王提刀一阵抢攻,“算你做个明白鬼!”
  席停云之所以吃惊,是因为这位刀王原本是绿林中数一数二的独脚大盗,后受朝廷招安,轰动江湖。只是招安之后,他在江湖便失了消息,很多人猜测他并不是受了招安,而是遭了毒手,只是他一向独来独往,无人跑去求证,此事遂成江湖一谜。没想到这位行踪成谜的大盗竟会在此出现。
  他脑海中掠过许多疑问,隐隐觉得此事蹊跷得很,却茫然找不到头绪。
  “前辈何以偷袭在下?”席停云狼狈地钻入桌底。
  刀王一刀劈下,桌裂成两半。
  席停云连滚带爬地跑到另一张桌下。
  “难道只许你们追杀我们,就不许我们反客为主吗?”刀王不等他跑到其他桌下,干脆将二楼所有的桌子都砍了个一干二净。
  席停云愕然道:“前辈何出此言?”
  刀王道:“少装蒜!”
  他脾气极大,被追杀了这么久,心里窝着的火气几乎可以烧掉一整座房子,自是不管席停云如何辩解,只管砍人。
  席停云有苦说不出,脚步有意识地朝窗户的方向挪去。二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引起一楼的注意,可见一楼定然也埋伏了对方的人,所以,从窗户逃跑应当更加安全。
  刀王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突然抡起一把短刀朝窗户射去。
  席停云一个激灵,原本向前冲的身体硬生生地折回,饶是如此,仍慢了一步,短刀划破肩膀一道口子,功德圆满地朝窗外飞落。
  席停云后背贴在墙上,用力地吸了口气,看着刀王挥刀劈来,心中一片凄凉。他想象过自己的死亡,没几个好下场,却从未想到竟然如此的不明不白。
  眼见刀锋离自己的越来越近,他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也罢,他这一世,处处身不由己,若能死去,反倒是个解脱。
  他缓缓闭上眼睛,却没等到刀锋入肉的疼痛,而是听到面前叮得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刀王的暴喝声。“来者何人?”
  席停云睁开眼睛。
  刺目的红衣,张扬的冲天辫,笔直的长枪,还有淡然自若的背影。他左手拿着把短刀,正是刀王丢出去的那一把。
  “霍决。”
  两个字,却令席停云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不是适才陷入绝境的心如死灰,而是大难不死的平静。
  “你终于亲自出马了,也好!”刀王哈哈一笑,左手一翻,竟然又摸出一把短刀来。
  霍决丢开短刀,挽了个枪花。
  刀王出手!
  刀如浪花,
  刀王的武功在江湖中已处于一流高手的顶尖,天下少有敌手。
  可霍决便是那个少中之少。
  席停云站在墙边,起先还关注战况,但十几招之后,他便知道胜负已无悬念。他的眼睛慢慢地挪向包厢。那里曾射出暗箭,必有同党。可是他一点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很显然,他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场追杀,而起因是一个高起的发髻和一抹艳红的衣袂。
  似乎感觉到他的凝视,霍决在抓住刀王短刀的同时,突然侧眼看来。
  他的眼眸黑白分明,明亮坦然如昔,仿佛想与神目刀王一较高下。
  席停云微微一笑,仿佛鼓励。
  短刀被硬生生折断。
  霍决的长枪在空中虚晃数下,猛然戳中刀王的肩膀,将他牢牢地钉子门板上。
  刀王痛叫一声,汗如雨下,眼睛死死地瞪着霍决,惨笑着连道三个“好”字。
  霍决目光冷然地扫过他,问席停云道:“伤势如何?”
  席停云低头看了眼肩膀的伤势,又看了眼被穿肩而过的刀王,淡然道:“皮外伤。”
  霍决放开长枪,从怀里掏出伤药,拉着席停云坐下,认真地上起药来。
  刀王就这样被晾在那里,好像被钉在墙上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蚊子。
  上好药,霍决问道:“饿不饿?”
  席停云道:“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吗?”
  霍决下楼叫菜。
  刀王伸手拔枪,喷血如注,他丢掉踉跄着向前走两步,居然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你是谁?”
  席停云道:“席停云。”
  刀王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千面狐?”
  席停云道:“我以为前辈动手前已经知道了。”
  “我以为你是霍决的爪牙!”刀王手捂着伤口,脸色苍白,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证明?”
  席停云不答反问道:“刀王为谁卖命?”
  刀王眸光沉了沉,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和警惕。
  席停云将伤药递给他。
  刀王也不客气,像撒面粉一样地撒着伤口,不时龇牙咧嘴。
  霍决上楼,看到他坐在席停云的对面,神色有些不悦,用脚尖挑起长枪,一屁股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坐下,正对着窗口。
  刀王问他,“为何不一枪杀我?”
  霍决反问道:“杀你何用?”
  刀王道:“你留我更无用。你想知道的我统统不知道,我只是替人保命而已。今天你不杀我,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
  霍决睨着他,“你只会变老。”
  刀王被堵得伤口更痛。
  席停云突然笑起来,“真是有意思。我跟着王爷来吃饭,却差点死了。”
  霍决冷着脸看刀王。
  刀王狠狠地咬牙,“我以为他是你的人!”他的眼睛直溜溜地在席停云和霍决中间转来转去,似乎在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霍决道:“谁说不是?”
  刀王一怔,看向席停云的目光复杂难测。
  席停云似乎既不想辩解,也不想询问,好似刚才那场生死一线的打斗只是一场误会。
  饭菜很快上来。
  霍决和席停云默然地吃完下楼。
  刀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心里松了口气。他不管席停云和霍决究竟是什么关系,也不管霍决放他一马是出于何种目的,他只知道他现在还没有死,也没有被关起来。
  他慢慢地站起身,正要从窗户跳出去,就看到窗户外面钻进来一个人来。
  有些胖却笑得很和蔼的人。
  刀王的心沉下去。
  “杨雨稀。”他一字一顿道。
  杨雨稀微笑道:“在我们拿到那飞龙的人头之前,还请刀王委屈一段时间。”
  刀王冷笑道:“你们布下天罗地网,一路将我们逼到此处,还是没有抓到他吗?”
  杨雨稀叹气道:“我以前以为那飞龙是个傻瓜,现在才知道,他这辈子的聪明全聪明在逃亡上了。”
  
  
  
  
  
  
  波澜不惊(二)
  
  霍决在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下。
  临入房,席停云发现霍决还跟在身后看着他,不由停下脚步,含笑道:“我认得路。”
  霍决淡然道:“我知道那飞龙藏在客栈,故意引你去的。”
  席停云张了张嘴。他承认得这样痛快,倒叫他无话可说。
  霍决缓缓开口,“我想知道你与那飞龙的关系。”
  席停云不动声色道:“我们毫无关系。”
  霍决漫应了一声,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他。
  席停云叹息。从看到纸条上那个把朝廷、况照和那飞龙归在一起的那个圈开始,他便知道未来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身在官场,如何独善其身?有求于人,如何无欲则刚?他想随波逐流,却有人想让他逆水行舟。脚陷泥潭,终究不得干净。
  他轻声道:“到南疆至今,我只使了个美人计。”却害得画姬不得善终。
  霍决提醒他,“激将法。”
  席停云想到自己假扮的武女子,苦笑道:“是,还弄巧成拙。”
  霍决道:“因为我不喜欢画姬。”
  席停云愣住。翟通的情报不会错,天机府的情报也不会错,两份情报都明晃晃地指出霍决对画姬心存爱慕……那究竟是哪里错了?
  霍决目光流转,落在他肩膀的伤口上,忍了忍,终是忍不住道:“我以为,不会让你受伤。”
  席停云差点笑不出来,“是我学艺不精。”
  霍决意味深长道:“但不后悔。”
  席停云:“……”真的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他开始听不明白霍决的意思。
  “你受伤,我很难过。”霍决并说完,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伸手轻轻地将他推入房间,顺手关好门,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中光线暗淡,点了灯也只能照亮桌面一方之地,茶壶茶杯窝出如小山丘般的阴影。霍决拿起茶杯并不喝水,只是把玩。
  不多时,窗口有了动静。
  杨雨稀利落地爬进来,向他行了个礼,小声道:“那飞龙跑了。”
  霍决点点头。看到刀王单独留下堵人时,他就没指望能抓到他。
  杨雨稀犹豫了下道:“席总管……”
  “他睡了。”
  杨雨稀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眼睛对着桌角,想了想才道:“看来王妃那封信里说的是真的。席总管既不是天机府的人,和那飞龙他们也没什么牵扯。朝廷派这么个人过来,真的只是想请王爷出战吧。”
  霍决放下杯子,手指戳在杯中,慢慢地打着圈。
  杨雨稀察言观色,低声道:“既然这样,王爷倒是拉拢对了。若能留下当然好,即便不能,朝中有他,以后多少有个照应。”
  霍决抬头看他,“我要留下他。”
  杨雨稀笑道:“能当然好。”看那飞龙的一连串折腾,便知道有一个易容高手在身边是多么方便。反正南疆与朝廷关系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多的是账要算,不差这件。
  霍决缓缓道:“不能也要能。”
  杨雨稀笑容顿了顿,“是。”
  霍决将杯子翻过来,覆在桌上,仿佛一锤定音。
  
  从镇子出来,他们重新上了船。
  表面一切如常。
  可席停云知道,有些东西在改变,或者说,已经变了。
  会为自己受伤难过的人,父亲算一个,可他抛弃了他,方横斜算一个,可这样的皮外伤绝对不算,霍决是第三个,原因如何他还没有头绪。但他说出口的那一刻,他信了。
  霍决或许会用手段,却吝啬于撒谎。
  矛盾的性格,源于骨子里的孤傲和诡谲复杂的环境。
  席停云觉得自己也很矛盾。霍决的每次出人意表,不但不令他感到疑惑和陌生,反而像缩短彼此的距离,令双方更进了一步。
  
  轻舟过山,飞鸟掠空。
  霍决突然将撑船的竹竿抛入水中。
  席停云疑惑地看着他。
  霍决道:“总会到岸的。”
  “会饿。”
  霍决掏出干粮递给他,然后钻入篷子里,闭目养神。
  席停云:“……”
  风闲闲地吹。
  云跟舟走。
  席停云看着霍决的睡颜,突然感到困了。
  
  不知道是运气还是霍决所料不差,船入夜之后真的上了岸。
  岸边,杨雨稀领着一辆马车等候。
  天空下起细雨,针一样粗细,打在脸上,又轻又痒。
  霍决带着他钻入车厢。
  一张矮几,一只琉璃盏,一颗夜明珠。
  霍决和席停云分坐在矮几两边,软榻锦被,令人昏昏欲睡。
  席停云眯了会儿就醒过来。一是白天睡得太多,以至于晚上并不太容易深眠,二是马车跑得十分快,好似飞起来一般。
  霍决在车厢外。
  席停云依旧保持着睡着时的呼吸和心跳。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要在皇宫里生存,必须学会装,无论是装傻还是装睡。
  霍决和杨雨稀的交谈声依稀传入耳中,轻如外头的绵绵细雨。十几个字里他只能听到一两个,还要小心辨别。
  交谈声结束。
  席停云确定的字只有“王妃”和“况照”。
  霍决钻回车厢,却没有回到自己那一边,而是半蹲在矮几前方,默默地看着席停云。
  席停云睡相很好,并不需要掖被子,这让他无事可做,只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脸,竟也不觉得倦。
  席停云终于睁开眼睛。
  霍决别开头,重新躺了回去,“睡吧。”
  席停云:“……”或许他应该挑个时间好好分析一下南疆王这些莫名其妙举动背后的深意。
  
  马车深入山腹。
  席停云隐约能听到周围渐渐多了马蹄声。
  只是霍决不说,他也不问。
  霍决话越来越少,几乎能不说不动一整天,只是有件事他每日必做——替他换药。
  到第五日,马车终于在非休息的时间停下。
  席停云探头,发现他们正处于茂密的丛林中。跟着霍决徒步走了一小会儿,才知道丛林竟在崖上,前方无路,对面是绝壁,中间只有一根拇指粗细的绳索连接,长约十余丈。
  杨雨稀先指着对面那座山峰,后指悬崖下方,道:“山峰孤立,四面环水,水势湍急,极难攀爬。”十六个字,道尽了去对面的难处。
  霍决道:“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杨雨稀道:“看来是靠这条绳索。”
  霍决皱眉。
  杨雨稀说出他心中所虑,“不是不能从绳索过,只是,若被对方察觉,砍断绳索……”
  看着两峰间距,席停云也知道绳索一断,绳上之人绝无侥幸之理。
  霍决冷声道:“我去。”
  席停云吃惊地看着他。
  杨雨稀道:“王爷三思。王妃失踪这么多年一直毫无音讯,这个消息是否可靠还有待商榷。王爷千金之体,实在不宜冒险。”
  席停云这才知道他们怀疑王妃藏身在对面的绝壁上。
  霍决坚定道:“我去。”
  
  夜黑,月隐,星淡。
  霍决换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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