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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师,大骗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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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他真是先知,他私下却一身市井气,浑身上下除了那皮囊,再没有什么能沾上“仙”字的边儿的了。
  可若当真说他是个市井骗子,他又太过于玄异了。
  就这样修养了几日,姬云羲总算能下床来走动一二,便听宋玄正在外头给一个老妇人解惑。
  那老妇人的儿子是是个病秧子,前两日买了个儿媳来冲喜,谁料那病秧子本就身重病在床,挣扎精神折腾了这一回,竟在新婚当夜就一命呜呼了。
  这老妇人便将此事都责怪在了儿媳头上,说是她带来了霉运,活生生将她儿子给折没了。
  如今正将那儿媳关在家里,准备让宋玄做法,化劫解煞来的。
  宋玄听那老妇人絮絮地抱怨了好些时候,又批了八字瞧了手相,算了好一些阵子的卦,才作出一副惊讶非常的样子:“老夫人,您这儿子了不得呀!”
  那老夫人正伤心呢,冷不丁被说的一愣:“怎么了不得?”
  ”令公子乃是仙人误投了胎,落在这肉体凡胎里的。”
  那老妇人本新丧了儿子,一脸郁结之气难舒,却听宋玄一说,连忙追问:“大仙说的可是真的?”
  “您儿子肩膀上有一枚七星胎记,是也不是?”宋玄问。
  “正是正是,您怎么知道?”那老妇人一拍大腿。“半仙您真是神了。”
  宋玄面含三分浅笑,他本就长得好看,如今更有一副天人作派:“老夫人,您的儿子本是破军星君座下一员文书,犯了些小错儿才被折下了界受苦,是以常年病弱,如今他期满了,便回天上去了。”
  “那胎记就是星君给他烙下的印子。”
  那老妇人听的入神,宋玄便慢条斯理地将他儿子的一桩桩小事挑出来说,处处都能掰扯出异于常人之处,只差没将小时候尿床画出的地图都说出神迹了。
  宋玄见那老妇人已经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便又安抚道:“您也不必再伤感,是您前世行善积德,才与仙人有了这一段母子缘分,还请您珍惜才是。”
  老妇人又问:“那我那儿媳……”
  宋玄笑道:“我方才瞧了她的八字,也算是个有福之人,只是老天爷要召令公子回去,她哪里拦得住。”
  老妇人眉头渐展,显然是信了宋玄的话,心里头的郁结去了大半。
  临走前谢了又谢,给宋玄添了些许散碎银两,说道:“我儿落葬的日子,还请半仙多多费心。”
  宋玄点了点头,这老妇人的儿子过两日就要正式出殡落葬,是该有个通晓阴阳的人镇场的。
  老妇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了。
  宋玄被老妇人念叨了足有大半个时辰,好容易将人送走了,忍不住松了口气,懒洋洋地卧在藤椅里头,摸了一册话本,翘着脚读了起来。
  姬云羲从屋里转出来,忍不住问:“她那儿子,当真是天上仙人转世?”
  宋玄随口道:“怎么可能,你当仙人是地里的庄稼吗,哪那么容易就见着了。”
  “那你还……”姬云羲忽得眯起了眼睛。“你骗她的?”
  宋玄仍是一副懒散的口气:“我骗过的人多了。”
  “你不是能掐会算?”
  “能掐会算就不能骗人了?”宋玄将那话本放下,一脸的倦意。“那我该怎么办?说他儿子命数如此,让她认命。还是说她儿媳是个天煞孤星,诓她一笔血汗钱,开坛作法,将她那儿媳丢到河里去淹死?”
  宋玄直勾勾地瞧着他:“天数难测,人心难辨,世人生存本就不易,我又何苦再让他们难上加难?”
  姬云羲听完这话一愣,嘀咕了一声:“滥好心。”
  宋玄笑了笑,又重新读起了那些才子佳人的烂俗故事。
  姬云羲忍不住偷觑他看书时的模样,仍是那一身白袍,眉眼疏淡,神态惫懒,在那藤椅上一晃一晃。
  明明似个痞子似的举止,放在他身上,却带着说不出的霁月光风。


第12章 死讯
  宋玄原本以为他与姬云羲相处的时日再长也长不过一个月了,他吃饭的时候也开始跟姬云羲闲聊:“公子如今病也好了些,公子有什么打算没有?”
  毕竟姬云羲的身体见天儿的好转,这位皇子自己也晓得,自己终归是要回去的。
  宋玄想起了这一茬:“我记得安定城还有公子的下属在,是否需要在下托人带个话,让他们来迎公子?”
  姬云羲嘴里的咸菜咬了半截,听到宋玄的话,便抬头注视着他:“宋玄,你说我先头的行踪,是谁泄露出去的?”
  “祝阳他们都是我在别宫跟了我四五年的,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我会绕到常宁城来。”姬云羲的脸上没有半点难过,甚至还噙着一丝冷笑。
  “宋玄,我无人可信。”
  宋玄语塞了。
  这世上有万万人,姬云羲不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不是他见过最狠毒凉薄的,却是他所见过最孤单的。
  他与姬云羲谈过一二,也知道他在皇宫住了一段时间,不得皇帝的喜爱,便以休养之名被逐到了行宫。
  他没有朋友,亲人盼着他死去,下属更不必多说……
  这少年瞧着锦衣华服,却也不过是面上的风光,就好像是被丝线吊在半空的傀儡娃娃,无依无靠,只等那丝线老化断裂,他就会从高空坠下,摔得支离破碎。
  宋玄想的多了, 竟不忍再逐他离开了:“罢了,你还是安心养病,待伤好了再说,想来只要出了这偏僻的北地,也就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要取公子性命了。”
  “多谢。”姬云羲低头吃饭,只为了藏起嘴角那遮掩不住的得意。
  两人吃过了晚饭,便听门外响起了拍门声,二狗正跟着那拍门声一起吠的欢快。
  姬云羲忙避进了门去。
  宋玄懒洋洋地把碗筷堆进盆里,前去开门。
  陆老六那个大块头便横冲直撞进来,粗声道:“半仙儿,这几天咱们且得避避,上头出大事了。”
  宋玄皱眉问:“什么大事?”
  “有个大人物叫咱们这的山匪给杀了!”陆老六道。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宋玄懒洋洋地提了茶壶过来,给陆老六倒水。
  “我只跟半仙您说,您可别给我漏出去。”陆老六便低声说:“是当今的三皇子。”
  宋玄仿佛被雷劈了似的,木在原地。
  便听那陆老六神神秘秘地说:“听闻那三皇子本在棱山行宫养伤,前些日子皇帝老儿召他回宫。也不知怎么,不让官兵护送着,竟私下走了咱们这条道,还让山匪给杀了。如今上头往咱们这调了兵,正准备前去剿灭山匪呢。”
  宋玄听得瞋目结舌,半晌才道:“那三皇子……当真让人杀了?”
  “京城那边的消息过来好几日了,咱们的人最近才得的信,哪还能有假。”陆老六猛喝了一口水。
  “也是晦气,上头派人,咱们这条街上一半的营生都做不得了,且缩上几日。半仙儿你的生意倒是无碍,我就来提醒你一声,平日小心些,别得罪了人就是。”
  宋玄勉强笑了笑,他虽也是江湖营生,但却是经门生意,与律法并无抵触,自然不用关门,倒是那些局赌、携刀、伪银的,一个不慎怕就要落了脑袋的。
  那陆老六喝了茶,又抱怨了几句,抬脚变要走。
  忽得听宋玄道:“老六,你将我门口那挂蒜摘了去罢,打今儿起我也不做生意了。”
  陆老六奇道:“先生的生意又不碍事。”
  宋玄只道:“我前些日子给自己算了一卦,怕是有一劫正落在这些日子,我且关门避避,过了这些时日再说。”
  又嘱咐:“若再有什么消息,你记得告诉我。”
  陆老六早就见识过宋玄的本事,对他深信不疑,自然替他摘了蒜,自拎回家炒菜去了。
  姬云羲听闻陆老六走了,才打屋里转出来。
  宋玄皱着眉问:“你分明活着,山上那些山匪也是知道的……”
  姬云羲冷笑起来:“他们要我是死的,我自然就是一个死人了。”
  宋玄忽得明白过来了。
  上头有人不想姬云羲回去,便无论姬云羲是死是活,先将他定做一个死人,将这匪寨一锅端了。
  如若姬云羲现在身在匪寨,哪怕他是活的,也会在当天被当作山匪一并杀了。
  只怕常宁官府打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借着姬云羲除了山匪,也借着山匪除了姬云羲。
  难怪人说这群当官的心眼多,只怕连肠子都打了十八个结,才能想出这些个歹毒的主意来。
  却忽的见姬云羲正注视着他,眸色莫测。
  “宋玄,那两个当家的山匪认得你、知道你的名字。”
  宋玄一愣,这群当兵的去剿匪,找不到姬云羲的踪迹,自然是会对山匪严加拷打,只要一问,自然知道他们两个从山上逃走了。
  宋玄二人在山上露面的次数寥寥,能准确说出他二人相貌的只怕只有吴四和那两个当家的,如今吴四已经死了,那两个当家的便成了最大的隐患。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宋玄忍不住抿起了嘴,他知道姬云羲虽体弱,却有片刻之间取人首级的本事。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姬云羲笑着说。“要么,你现在就砍下我的头来,扔到官府门口,他们必不会追查于你,只当是山贼干的好事。”
  “要么,你就得跟我做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你是与我一同逃走的,必会下大力气来搜捕你,到那时,你的生死只怕也就要真的看天意了。”
  姬云羲勾了勾唇角,眼中竟然跳出几分欣悦来。
  宋玄盯着他,张了张嘴。
  他想问姬云羲为什么不先动手杀了他,这样世上就再也没人知道三皇子的下落了。
  可他终究没有问出来。
  “宋玄,我等着你。”姬云羲走进自己的房间,轻轻掩上了房门,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他竟然将一切都交给了一个江湖骗子。
  然而他已经不想再挣扎了。
  他龋龋独行至今,他以为自己能够为了活下去而做出任何事情。
  可在这一刻,他却不想做了。
  也许是因为宋玄和记忆里的那人种种的相似。
  也许仅仅是因为宋玄这个名字。
  如果能够终止在这里,似乎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宋玄。
  等着你走进屋子来杀了我。
  或者,拯救我。
  ===
  宋玄在院子里徘徊了许久。
  他从不曾想过对姬云羲下手。
  他宋玄虽然惜命,却也不畏死,更不可能为了保住自己,而杀掉一个病弱的少年。
  尤其是那少年是姬云羲。
  他只是在犹豫接下来的行径,他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狡兔三窟,想要躲过官府的追杀,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姬云羲。
  他难道要将这孩子抛下?
  还是干脆劝他改头换面,抛弃了三皇子的身份,跟自己躲几年,等到避过了风头,再想办法弄个户籍,做个平民百姓?
  姬云羲会答应吗?
  宋玄在院子里待到月上中天,终于还是忍不住推开了门,却发现姬云羲竟闭着眼睛,依靠在床边。
  宋玄以为他发病了,连忙上前去探他的鼻息,见他呼吸如常,才反应过来,他八成是等得太久,睡过去了。
  他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先前的话说的那样狠绝,竟自己先睡过去了,到底还是个孩子,熬不住夜呢。
  还是明天再来找他谈谈吧。
  宋玄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给姬云羲盖上被子,却忽的听见姬云羲在梦中的呓语,含含糊糊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有三个字钻进了宋玄的耳朵里。
  “……宣哥哥……”
  宋玄的动作僵住了。
  “……宣哥哥……别走……”
  宋玄这次听清楚了。
  这称呼太熟悉了,熟悉到宋玄忍不住想要知道,姬云羲为什么会在梦中喊出这个名字来。
  其实除去生计所迫,他不愿意主动去探索别人的记忆,尤其是自己认识的熟人或朋友。
  宋玄对别人的秘密和过往并不感兴趣。
  在山寨里,宋玄曾经想要探查姬云羲的记忆,来确定他究竟为何会流落山寨,但是从那出来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动过类似的心思。
  但是这次,宋玄却有些迟疑了。
  这个称呼太过于巧合,也太过于熟悉了,熟悉到宋玄忍不住想证实一下,哪怕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只此一次。
  宋玄默念着走上前两步,轻轻的伸出手,覆在了姬云羲滚烫的额头上。
  他的手冰凉,似乎让姬云羲感觉很是舒服,仿佛小兽一样凑上来磨蹭了两下,发出了轻声的喟叹。
  与此同时,姬云羲在梦中的记忆大量涌入了宋玄的脑海。
  他率先看到的画面是一棵高大的李子树。
  树上有一个正在摘李子的少年。
  那少年正是十岁的宋玄。


第13章 旧事
  宋玄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的本名叫宋宣,是宋家的庶子。
  宋老爷出身世家,本是京中尚书,被贬衡阳城,家中妻妾成群,宋宣的母亲只是一个歌女,自然得不到他的喜爱。
  若仅仅是这样,其实宋宣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庶子,一生最大的烦恼大概也就是嫡庶之别、抑郁不得志。
  可宋宣偏偏能阅人记忆。
  他初生不久时,尚不能控制自己这项能力,只要别人触碰于他,他就会不自觉地接受旁人的记忆。
  那些记忆大都来自他的生母、照顾他的丫头、奶娘。
  甚至在五岁以前,他的记忆都是混乱不堪的,时而以为自己是女孩儿,时而以为自己是男孩儿,说出来的话也错漏百出,是以大多数人都把他当作傻子来瞧。
  宋宣的生母原本就不受宋老爷的待见,又见儿子疯疯傻傻,日日以泪洗面,最终被一场风寒夺去了性命。
  或许是生母离世的悲痛刺激了宋宣,六岁以后他的神智渐长,慢慢可以分清来自旁人的片段和自己经历的记忆,明白了自己是个男孩,学会了像旁人一样的行止。
  但是事情却变得更糟糕了。
  宋宣虽然还不能明确描述出自己如何阅人记忆,却也不会隐藏自己的能力。
  一个经常能说出别人的秘密的孩子,显然是可怖的。
  没有人希望自己没有秘密。
  府里的人虽不明白宋宣的能力,却个个都觉得他怪异,便都远离了他,包括一手将他带大的几个丫头婆子。
  不得不庆幸的是,宋宣的父亲和嫡母几乎从未与他有过皮肤接触了,所以他们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这个庶子有何不同,对府内仆役的传闻也只当是夸大其词。
  嫡母虽不曾苛待他,但也半分没有关注过他。
  就这样,在众人避之不及的情况下,宋宣在宋府仿佛透明人一样长到了十岁。
  在府内嫡庶公子都已经开蒙读书的年纪,似乎没有人想起来,这府里还有一个已经十岁的宋宣。
  宋宣不在意别人的排斥,他自己跟自己玩,爬树,斗虫,捉鱼,倒也从未惹出什么乱子来。
  也就是那时,宋宣遇见了府里的表少爷。
  那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养在宋府的偏院里。
  宋宣头一回翻墙过去,是想去摘偏院树上的李子,一低头,却瞧见树下有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团子。
  他以为是猫狗,跳下去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披着雪白狐裘的孩子。
  明明刚入秋,这孩子却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胖乎乎的小白猫。
  那小团子窝在一个小号的木制轮椅里,瞪着一双大眼睛,茫茫然地盯着他。
  “吃吗?”宋宣将李子递给小团子,小团子高高兴兴地接过去,刚咬了一口,脸就皱成了一团:“好酸。”
  宋宣忍不住笑了起来:“过阵子李子就熟透了,到时候给你摘甜的。”
  从此宋宣成了这偏院的常客。
  这是一个奇怪的院子,四周都修着高高的墙院,与宋府仅有一扇拱门可以进出,有四五个仆人伺候着,却个个都像是哑巴,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
  若不是宋宣翻墙的本事了得,根本不会知道这样一个院子的存在。
  宋宣第一次遇到肯同他玩的人,只是小团子体弱的很,连一点秋风都吹不得。
  他主动想法子陪小团子玩,他给小团子摘李偷桃,捕鸟、捉蛐蛐儿,甚至翻墙出府给小团子买糖人,再悄悄送到小团子面前,看着小团子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来,一声一声地喊他“宣哥哥”。
  小团子从不害怕宋宣的奇异之处,反而成为了两个人之间独特的游戏。
  “宣哥哥,猜猜我今天看见什么了?”
  “蛐蛐儿?”“不对。”
  “小鸟?”“不对不对。”
  “我知道了,是猫对不对?”宋宣笑眯眯地说出正确答案,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小团子灿烂的笑脸。
  “对啦!宣哥哥真厉害!”小团子高兴地跳了起来,却又很快的被宋宣按回椅子里。
  宋宣说:“高兴归高兴,不许蹦,别再像上次一样摔了。”
  小团子瘪了瘪嘴,但又忍不住笑了:“都听宣哥哥的。”
  小团子是宋宣的第一个朋友,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也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后来嫡母发现了这件事,她第一次找宋宣单独谈话。
  她对宋宣说:“日后不要再接近别院了,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宋宣盯着宋夫人问:“为何?”
  宋夫人只拿他当孩子哄:“表少爷心思郁结,身体虚弱,大夫说他不适合见客,你过去反而要他难受。”
  哪里想到,宋宣早就看过了小团子的所有记忆,知道小团子从有记忆起就在那院子里,没见过任何外人,孤单的让人心疼。
  这下宋宣根本不可能被宋夫人的几句话劝服,反而反驳道:“他既无亲人关照,又无朋友陪伴,只有几个哑巴似的仆人,岂有不郁结于心的道理?母亲作为亲人不想着如何让他开心些,怎么还要将我也从他的身边赶走呢?”
  宋夫人没想到宋宣竟说出这番话来,顿时大惊失色,联想到府中下人说这孩子怪异的传言,更是觉得宋宣不同寻常,下定决心不肯让他再接近别院,甚至将宋宣也关了小半个月。
  宋宣这才晓得,自己根本没有跟宋夫人讲道理的权利。从此他假装乖巧,对别院失去了兴趣,等到宋夫人将那些监视他的人撤了,又悄悄的去找小团子玩。
  小团子足有一个月没有见过他,刚一见他就吧嗒吧嗒掉眼泪。
  “我以为宣哥哥也不要我了。”
  宋宣一阵心疼:“宣哥哥怎么会不要你?”
  小团子委委屈屈地说:“奶娘就是这样的,忽然有一天就走了,不要我了。”
  宋宣哪里被人这样需要过,一时之间连心肠都化了,又是哄又是骗的,好不容易才让小团子又笑了起来。
  那时还是个孩子的宋宣想,嫡母一定是因为讨厌小团子,才让小团子一个人住在这里的。
  反正嫡母也不喜欢他,等他长大了,就跟小团子一起出去住,他要把这个软绵绵小团子当亲弟弟养起来。
  宋宣有了这样一个愿望,便开始去家学门口偷听自己的兄弟们上课,开始读书识字学算术,为的就是等自己长大了,能在外面赚钱。
  他也跟小团子私下商量好了,他们学会了避开大人的耳目见面,只是这样终究不比从前,每次宋宣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然而这种偷偷摸摸的见面反而让两个孩子的感情更好了。
  有一回宋宣听小团子委委屈屈地说:“宣哥哥,今天我偷听他们说话,他们说,我活不过十二岁。”
  宋宣心头一紧,皱着眉说:“他们都是胡说八道,你不要信。”
  小团子一下一下揪着衣角:“可是,大夫也说……”
  “你听他们的还是听我的,”宋宣板起了脸。“他们知道你今天看到了蛐蛐还是小鸟吗?他们能猜到你把宝贝都藏在哪吗?”
  “不能,他们都不能!”小团子的眼睛倏忽亮了起来。
  宋宣这才蹲下身子来,认真的说:“没有人能够知道别人的未来,我不能,那些大夫也不能。所以,只要你努力,一定能活很久很久的。我也会好好的照顾你,让你长命百岁。”
  小团子一下高兴起来了:“我相信宣哥哥,宣哥哥说我能长命百岁,那我一定就能活很久很久!”
  “宣哥哥也要跟我一起活很久很久!”
  宋宣问他:“咱们俩都活那么久做什么?”
  小团子说:“我们活的很久很久,宣哥哥就能带我出去玩了,带我去看山上的老虎,看街上的师傅吞剑吐火了。”
  这都是宋宣给小团子讲的故事,有的是真,有的是假,哄小孩子开心的。
  可小团子当真了,宋宣也将这话真真切切地放进了心里。
  “好,等你再长大一些,哥哥就带你出去看老虎、看变戏法、看灯笼,你想去哪里玩,我就带你去哪里。”
  谁也没想到,在这宋府里头,两个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孩子,成了彼此最珍重的亲人。
  宋宣本以为他们就会这样一直下去,等到他长大,等到小团子长大,他一定会想法子让他们两个成为名正言顺的兄弟俩,他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小团子,带他四处游历,见识这四方墙以外的世界。
  但谁也没想到变故会来的这样快。
  宋宣十二岁那年,宋家不知何故触怒龙颜,一夜凋敝,男充军女为奴,官兵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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