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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师,大骗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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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玄对这说法保持怀疑态度。
  但当日的演习的确声势浩大,方秋棠弄出来的东西,宋玄、季硝都已经看腻了,但对于陆其裳等人,的确是有如神迹一般,令他们各个瞧得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方秋棠的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手肘搭在宋玄的肩上,从鼻腔哼出一声:“怎么样?我若是早拿这些东西出来,你这国师的位置,是不是该让给兄弟我了?”
  换来的却是姬云羲的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方秋棠在没喝酒的时候,还是没有那泼天的胆量,瞧见姬云羲就忍不住打怵:“咳、什么都没说,那个……要不,咱们都下去试试,试试罢。”
  宋玄笑着用肘子给了他一下:“见风使舵。”
  方秋棠呲牙咧嘴,低低地嘟哝:“封建时代害死人。”
  “你又说什么呢?”宋玄早习惯他的怪话了。
  “什么都没说,”方秋棠嘻嘻地笑着。“不过我得跟你说,想容姑娘学这些东西,学得还是很快的。”
  宋玄瞧过去,果然,其他人都正在士卒的帮助下安装火药呢,花无穷已经能熟练的使用火铳了。
  “那就好,她过两日就得带着这些去南疆了。”
  “这也太急了……”方秋棠皱了皱眉头。“这才刚赶出来没多久呢。”
  宋玄也有些无奈:“南疆那边等不起。”
  南图向来尚武,兵强将勇,如今又出了个劳什子苍野将军,听闻是勇猛异常,战略无双。
  南图那边给他了一个封号,翻译过来“天赐”,可以说是南图无上的尊荣了。
  纵然有姬云旗赶去,宋玄也总觉得不安心。
  方秋棠神色复杂了些许:“要不……”
  “我也跟着去罢。”
  宋玄一愣:“你去做什么?”
  方秋棠神色也颇为迟疑:“这些东西我为了加快速度,都是给了图纸,盯着他们流水线做出来的,一人一个部件,再着人组装。”
  “这样就没有几个工匠懂原理的,就算懂,也只懂一两件,一些精密的,或是涉及炸药的,难免有疏漏。”方秋棠犹豫着说。“我本想着,赶出来再教,也来得及,可如今……这东西上了战场,出了什么问题,没人会修,那不就坏事了吗?”
  “接着编,”
  其实宋玄心里明白,方秋棠是指望着这技术玩意敲朝廷一笔银子,才有意藏私。
  谁晓得战争这样快,连培训工匠的时间都没有给他留下。
  宋玄忍不住敲了他一下:“方老板,你就抠罢——”
  方秋棠反倒理直气壮起来:“我方秋棠凭本事坑的银子赚的钱,凭什么不能抠!”
  宋玄正无言间,忽得听见一阵骚动声。
  “护驾——!”
  他等的,终于来了。


第88章 刺杀
  这一声呼喊,众人的目光皆被吸引过去,只见演武台下窜出了几个穿着侍卫官服的男子,手持利刃,直直冲着姬云羲而去。
  场上顿时一片混乱,侍卫们上去应战救驾,却都穿着相同的衣裳,一时之间难辨敌我,只有花无穷好似虎入羊群,打得毫无顾忌。
  几个侍卫簇拥着姬云羲想要率先离去。
  姬云羲却下意识地在寻找宋玄。
  也就在这时候,在没人注意的角落,有一双手,拿起了火铳,点燃了火绳。
  “宋玄——”姬云羲没有发现宋玄的身影,隐约有了怪异的感觉。
  这种时候,宋玄是不可能不在他的身边的。
  除非……
  那双手将火药装进火铳。
  黑洞洞的铁管,对准了姬云羲。
  “……你在做什么?”
  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冷厉的声音。
  那是宋玄的声音。
  持有火铳的人,脊背都僵硬了。
  “放手!”宋玄的神色愈发冷了,伸手要去夺他手中的火铳。
  那人的身手却比他更敏捷,一个闪身避开了他,手指豪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姬云羲发现了宋玄的身影,正看向这边,眼睛瞪大,瞳孔倏忽缩小。
  ……
  一片死寂。
  什么都没有发生。
  “火药是受过潮的,”宋玄的声音沉静。“除了想容,现在所有人的弹药,都是没有办法使用的。”
  拿着火铳的人无声地颤抖了起来。
  他转过头来,瞧着宋玄,露出了一个残酷又温暖的微笑。
  “为什么是你呢?”
  “觉远。”
  宋玄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虽然早有准备,但他仍是感到了说不出的复杂。
  眼前的少年穿着红色的僧袍,笑容一如既往的天真温淳。
  怎么偏偏是这孩子呢。
  “都住手罢。”宋玄说。
  那些刺客忽然停了手,纷纷跪在了地上。
  觉远笑得更厉害了。
  一切都只是宋玄为了让背叛者以为有可趁之机,故意营造的混乱。
  他让陆其裳封锁了四方城的消息,背叛者眼见宋玄和姬云羲平安归来,必然会担忧自己被查出,动手会愈发的急迫和不计后果。
  这次原本就是他借此事摆的一个局,宋玄宁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背叛者至少未必出在他们之中。
  可结果,的确是让他失望了。
  背叛他们,一心希望姬云羲死去的人,竟然是觉远。
  “宋玄。”
  他听到姬云羲惯常缠绵粘软,却又说不出怪异的声音。
  有侍卫将觉远制服,觉远仍在低低地笑。
  “哥哥怎么不跟我商量呢?”姬云羲脸上带着笑,目光异常的复杂,这是宋玄从未见过的神色。
  “我……”宋玄抿了抿嘴唇。
  在没有确定之前,他不愿意让姬云羲跟他一同猜疑,自己的朋友是否背叛了自己。
  更何况,背叛者的目标,明显就是姬云羲的性命,他应当比宋玄更难受才是。
  可面对着姬云羲的神色,他竟什么都说不出了。
  姬云羲仿佛……正在难过。
  不是面对宋玄时那种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是仿佛隐忍着的,令人忍不住蹙眉的难过。
  尽管他的脸上仍是带着笑的。
  他注视着觉远。
  觉远也在看着他。
  “你知道了?对吗?”他问。
  觉远眨了眨眼睛,笑容渐渐消逝在脸上。
  那双眼睛里,带着无尽的火焰,仿佛是血池中蛰伏浸泡已久的凶兽,如今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觉远的脸依旧是那样清澈温柔,这样的反差,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一种凶狠的怪物,披上了一张精美温和的画皮。
  或是一具良善的皮囊,嵌上了一双不属于他的眼睛。
  “将他暂且关押在昭夜台。”
  姬云羲挽着宋玄的手臂,仿佛撒娇似的摇晃说:“哥哥,你跟我回去罢。”
  宋玄隐约发觉,自己可能做了什么错事。
  ====
  姬云羲把脸埋在了宋玄的怀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这样的反常让宋玄忍不住有些着慌。
  “阿羲……怎么了?”他轻声哄着。“这次我做错了,下次一定跟你商量——”
  “哥哥没错,”姬云羲低低地笑着,那笑里带着说不出的讥讽意味。“是我的错。”
  “觉远的确不能留,我现在不能死,也不想死。”姬云羲静静地说。“是我一时昏了头。”
  “你早就知道了?”宋玄扶住他的双肩,与他对视。
  “在四方城我就知道了。”姬云羲的皮肤冰凉,仿佛体内的血液都被冻结了似的。“我欠他的。”
  “他想杀我,才是真正的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在一个月以前,宋玄几乎从没想过觉远会背叛他们。
  那是他亲眼看着经历苦难,生不如死,人不人鬼不鬼地、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哥哥该想到的不是吗?”
  姬云羲笑了起来:“能让觉远发疯的人,只有一个。”
  净空。
  觉远的师父,五蕴寺曾经的方丈。
  宋玄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名字还会再出现在他的耳畔,甚至与姬云羲扯上关系。
  那时候净空还没有剃度出家。


第89章 渐青
  护国寺神僧了了,传闻不老不死,有通天彻地之能。
  他曾经私下说过,姬云羲是活不过十二岁的。
  于是在十二岁那年,姬云羲撞破了自己生身母亲淑妃与太子之间的奸情。
  “乖孩子,母妃不会让你出事的。”她温柔地安抚他,染着鲜红丹蔻的指甲,轻柔地划过他的皮肤。
  曾经的宋淑妃,即使被贬做了庶人,也将自己打扮得这样的精致美丽。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是姬云羲在宫中度过的、最温柔的一段时光。
  淑妃对他嘘寒问暖、送汤喂药,亲手给他做了点心,绝口不再提要他去姬回面前争宠一事。
  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在宫中所剩无几的势力,将两个小太监安排在了他的身边。
  “母妃怕你再被欺负。”她这样解释。
  那时候的姬云羲,是无论她说什么,都会全心全意地相信的。
  那是他在那个孤冷寂寞的院子里,不知盼了多少年,才盼到的亲人。
  直到他的身体一天天变得更虚弱,连下床行走都变得有些困难。
  直到一场风寒都能要了他的命,每一次吞咽食物都成了困难。
  连太医们都断定,三皇子已经病入膏肓,每次请脉都战战兢兢,生怕姬云羲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连姬云羲都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
  只有一个年轻的太医还愿意过来。
  那太医叫叶渐青,每日里笑嘻嘻的,仿佛带着窗外新叶似的活气儿。
  是整个长明所,从太监到宫女都十分喜欢的一个太医,也是唯一真心挂念他病症的人。
  “不对……不对啊。”叶渐青一边诊脉,一边琢磨。“您虽然天生心疾,可年岁渐长,应当情况比先头好一些才是,怎么愈发严重了呢。”
  姬云羲并不说话,他想,这大概是天要收他。
  他原本就是多余的。
  他开始想念,很久之前的那个院子,很久之前的那个人。
  已经死去的那个人。
  叶渐青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借口施针,要周围两个小太监去准备水、毛巾,却低声问:“殿下,您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姬云羲微微一愣。
  “我怀疑您这不是心疾引发的病症,是一种毒。”叶渐青知道,这宫里头的太医,纵然诊了出来,也会装聋作哑。
  “应当是相当微量,长期服用才会像您这样,有心力衰竭的症状。”
  可医者父母心,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的病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床上的少年蓦地揪住了锦缎的被面,他原本澄明的眼睛,如今被搅得一团混沌。
  “我这次给您开的方子,明面上是治心疾,实际是解毒,您心里有数就行。”叶渐青也有些忐忑,用青涩的五官扯出一个笑来。“您可别把我卖了。”
  “桌上……有一盒糕点。”属于少年的声音虚弱又冰冷。
  叶渐青一愣,拿起那糕点嗅了嗅,捏了一块进嘴,果真脸色一变:“殿下,这……您吃不得。”
  “……我知道了。”
  少年低声说。
  叶渐青退了出去。
  床榻上的少年,苍白病弱,皮肤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在那。
  却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的手攥紧了锦被,一滴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脱落,溅在了手背上,润湿了他的皮肤。
  从始至终,他都是不该存在的那一个。
  可他……也想活下去。
  他也想有亲人的眷顾。
  哪怕一星半点也好。
  可从始至终,他都一无所有,最后连性命,也要被亲人所剥夺。
  他做错了什么呢?
  那天,姬云羲一夜未睡。
  ====
  宋玄把他抱的很紧。
  姬云羲能感受到他的汹涌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哥哥。”
  “……阿羲。”宋玄心口仿佛堵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我没事,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
  原本他不敢、也不愿将段往事对任何人说的,可如今对于宋玄,他竟觉得,什么都可以说了。
  因为他终于等到那个愿意眷顾他、待他温柔的人了。
  当初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的,如今终究是到了他的手中。
  “叶渐青救了你吗?”宋玄问。
  “没有……不,或许是他救了我的。”
  =======
  叶渐青为他开了解药,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发现,他的药与原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他从未吃过太医开的药,母亲遣来的两个太监,会调换所有的药品。
  以保证他入口的所有饮食,都是他的催命符。
  多么精心体贴的准备。
  姬云羲低低地笑了起来。
  想要活下去,不是几剂汤药,就能解决的问题。
  他总要自己想办法才好。
  直到某日,原本淑妃应该来看望他的日子。
  太监告知,她在冷宫染了风寒,来不得了。
  姬云羲知道,这样的日子,通常是太子与淑妃密会的日子,否则淑妃绝不会放弃来对自己嘘寒问暖,索取性命的机会。
  支开两个小太监,写了一封信,央告宫女替他送到太医院去,交给叶渐青。
  那信上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他说,有人秘密告知,母亲的冷宫之中可能混进了歹人刺客,母亲也被歹人胁迫,他担忧母亲的安危,请叶渐青救命。
  他生病在床,这又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叶渐青也并没有思虑太多,果真信了他的话,将此事向上请示,便有侍卫前往。
  姬云羲以为,他们纵然不会撞破太子的丑事,也会发现,太子莫名出现在淑妃的冷宫之中。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姬云弈的狠绝。
  或者说,那时候的他,根本想不到。
  当众人抵达兰佩宫的时候,宫门迟迟不开,当门打开之后,众人看到的是淑妃用腰带挂在梁上的尸体,和一脸事不关己的姬云弈。
  “本宫只是例行到宫中请安,在路上撞上了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说这里出了大事,请本宫救命。”
  姬云弈眼神阴鸷地扫了他们一眼。“来了以后,才晓得是庶人宋氏,悬梁自尽了。”
  每个人都知道这其中的疑点。
  可没有人愿意去探究和戳破。
  圣上一心炼丹不问后宫,姬云弈便是这宫中最尊贵的人。
  这件事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在姬云羲听到以后,他原本已经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的目光隐隐透出了疯狂的神色来。
  叶渐青看着他:“殿下……您……”
  “我利用了你,”姬云羲静静地说。“你,趁夜逃了吧。”
  叶渐青一愣:“什么?”
  “这件事姬云弈迟早会查到你的身上。”姬云羲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一定会杀了你。”
  “为什么?”叶渐青入宫不久,还没有习惯这里的弯弯道道。
  “因为,这里有一个秘密。”姬云羲笑得很开心。“我的母妃,与太子通奸。”
  “我想利用你,除掉他们两个。”
  “也因此,害死了自己的生身母亲。”
  叶渐青第一次发现,姬云羲完美继承了来自母亲的美貌,尤其是在笑起来的时候,美艳得近乎锐利,令人畏惧。
  “所以,你是和我通信的人,也是上报兰佩宫异常的人,姬云弈不会相信你毫不知情。为了这个秘密,你必须得死。”
  “走吧,不要跟家人有任何联系,辞官、假死、隐姓埋名、逃到哪里都好。”姬云羲静静地说。“你再也不能是叶渐青。”
  叶渐青看着眼前的少年:“殿下,那你呢?”
  “我会活下去。”姬云羲的身体依然很虚弱,眼神却带着一份嘲弄。“我要活下去。”
  哪怕是在这腐烂窒息的泥沼之中,活得不再像是一个人。
  他也要活下去。
  “你可以憎恨我,我欠你的。”
  “殿下,保重。”叶渐青却只这样说。
  他不憎恨这个苍白的少年,他只憎恨这个吃人的地方。
  ======
  “叶渐青就是净空?”
  “对,叶渐青就是净空。”
  宋玄轻轻地阖眼:“所以,那伙山匪,盯上五蕴寺,也不是意外。”
  “我不知道。”姬云羲轻声说。“那群山匪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但是……他们的匪首,生前与太子党的官员接触过。”
  这件事,可能只有已经在地狱的人知道。
  但是,净空这个悲剧的源头,的的确确是来自于姬云羲的。
  而觉远,也是知道的。


第90章 无赖
  当年在五蕴寺时,姬云羲并没有将净空与叶渐青联想到一起,毕竟那时净空已经死去,只有宋玄才能从觉远的记忆中,看到净空的样貌。
  待回到盛京,姬云弈败落,姬云羲清点旧账,才发觉了这其中的关联。
  对于觉远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差异。
  当年的觉行亲手谋杀了净空,姬云弈策划了这一切,而最初却源于姬云羲地利用。
  他们都该死。
  姬云羲太过清楚这一切,所以才会有这样挥之不去的悲哀。
  “宋玄,很早之前就说过。”姬云羲的神态并非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却真实而平静。“我本就该死,我活着,就有人在因我而死去,一直如此。”
  “可就算这样,我也想活着。”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宋玄,这是不是很可怕。”
  他用自己微凉的之间去触碰宋玄,却仿佛被灼伤了似的,瞬间就要收回。
  宋玄捉住他的手,用自己的嘴唇贴在他的唇上。
  这是一个不带有丝毫情欲的吻,却很温暖。
  宋玄说:“是很可怕,因为我也希望你活着。”
  “我不信有人生而有罪,如果真的有,那我与你同罪。”
  姬云羲的视线有些模糊,他低低地抱怨着:“宋玄,你就是总这样心软,才会被我捆得死死的。”
  他在宋玄的面前卸下心房、袒露所有,未尝没有博取同情的心思在。
  可这又是谁的错呢?这人总是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的确与他同罪。
  宋玄轻声说:“我心甘情愿的。”
  他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心软的。
  姬云羲低低地哼了一声,眼神中褪去了恍惚和绝望,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我不想杀了他。”
  “嗯。”
  “我让他们先将他暂时软禁,不可苛待了他。”姬云羲眼神中还是带着无法开释的疲惫。“至于昭夜台,暂且由温朝颜接手罢。”
  自打成立了昭夜台,便有两套班子。明面上的酷吏是觉远,负责明面上一些刑讯逼供、审问拷打,多半与人命相关的事。
  而地下搜集情报、掌握辛密的鹰犬,则是温朝颜。
  宋玄有时忍不住想,若是当年他当真带着姬云羲流落四方城,只怕这人现在也必然成了一方枭雄才是。
  宋玄拍了拍他的手:“若是现在还解不开,就暂且放放,或许日后有法子呢。”
  虽然他也清楚得很,这只不过是安慰罢了。他们都知道,净空对于觉远的分量,这份仇恨是一个永远无法开释的死结。
  姬云羲笑了笑:“好。”
  说着,姬云羲便径直唤了祝阳进来,一一吩咐。
  祝阳的神态比他们还要低落,他平时也跟觉远打交道,怎么也想不通觉远的动机何在。
  反倒是姬云羲先头的疲惫和低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并不想让宋玄跟着他一起陷在这份没有尽头的低落情绪之中。
  待到祝阳退下,宋玄却忽得想到了什么:“等会……十二岁,我记得你说过,有人预言你会在十二岁之前……死去?”
  姬云羲笑着说:“如今看来,只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宋玄却忽得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似乎是他对骗术天生的敏感,他隐约觉察,这样的话,并不像是单纯的神棍话术。
  “可……”宋玄感觉有一丝莫名的不协调。“如果没有净空……”
  若是没有净空,没有当年的叶渐青,发现姬云羲是中毒而非疾病。
  姬云羲就的确会在十二岁死去,死于自己亲生母亲的毒药。
  “没有如果,”姬云羲说。“我这些年来经历了无数生死,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每一次都有可能死亡,每一次都没有如果。”
  “只说我十六岁那年,若是没有遇见你,不也一样会死去?”
  姬云羲说的不无道理,宋玄自己也用过这样的预言骗术。
  宋玄皱眉点了点头,仍是问了一句:“那护国寺在何处?这位了了神僧什么样子?”
  姬云羲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我记不大清了,听闻有一段时间,了了曾常驻宫中,只不过那时我还没有回宫,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至于护国寺……这世上没有护国寺。”姬云羲说。“了了在哪,哪就是护国寺。”
  只是没有人知道,了了身在何方。
  宋玄叹了口气,想来这预言的真假,应当也无从分辨了。
  姬云羲忍不住取笑他:“哥哥自己就是胡编乱造的高手,如今怎么也被别人吓住了。”
  “我这是关心则乱,”宋玄忍不住拍他一巴掌。“倒让你捡了笑话了,下回你看谁还忧心你。”
  姬云羲知道他只是假老虎,才佯作可怜:“我错了。”
  宋玄板着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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