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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孤做了皇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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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受太傅喜爱终究也是个病秧子。”
太子伴读动作一滞,抬头往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锦衣小公子站在最后面,目光钉在慕脩身上,眼底嘲弄丝毫不加遮掩。
同在上书房也有一载有余了,这个人的身份他多多少少知道点。
安平王府世子。
伴读皱了皱眉,按理来说,即便对方是王府世子,一般不敢随意在太子殿下面前如此造次,今儿是怎么了?
直到他看到了从平安王世子身后走出来的人,二皇子殿下
伴读一下子就明白了。
难怪,敢当面挑衅太子,原来是抱上了二皇子大腿,如今二皇子生母是除了皇后以外整个宫里最受宠的女人。
安平王世子注意到了小伴读的目光,凶神恶煞道:“看什么?狗奴才,眼珠子不想要了?”
小伴读还没有胆大到敢跟世子作对的地步,立刻埋头道:“奴才罪该万死。”
安平王世子哼笑一声:“孬种,阿信,咱们走吧。”
慕信自小长得跟自己几个兄弟不太一样,他遗传了他来自外藩的母亲,五官更为深邃,棱角更为冷硬。
他将桌上的课本塞进课桌,站起身,冷淡应了一声:“嗯。”
两人并肩往课舍外走了,即将跨出门那一刻,他装作不经意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个沉默而挺直的背影,唇瓣抿得更紧了一分。
他们是最后两个人,离开后整个上书房都沉寂下来,余晖映在窗户上,织就一片锦绣霞色。
伴读深深颔首:“太子殿下,奴才鲁莽了。”
慕脩咬牙抑制住咳嗽,一手扣住课桌桌角站起身来,稳了稳身形揉了揉伴读的头,苦口婆心道:“在本宫身边,他们尚且顾忌几分,以后本宫不在的地方,千万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伴读抬眸,有些感动:“殿下。。。”
慕脩苍白的唇瓣微弯:“好了,走吧。”
伴读重重点头,起身扶着慕脩蹦蹦跳跳往外走,心情非常好。
忽然,他撒开手,往前跑了几步回头望着慕脩喊道:“太子殿下!快看天边的晚霞!像娘娘们涂抹的胭脂一般,真漂亮!”
慕脩慢慢走着,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做跑这种激烈运动,闻言抬头往去,下颔与脖颈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天边的彩霞尽数落进他眼底。
那一刹那,美得惊心。
小伴读都看呆了,连跳都忘了。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慕脩已经收回了看彩霞的视线,正看着他:“怎么了?”
小伴读生怕脸上的表情暴露出什么,连忙转过身去,一边跳一边从喉咙里干巴巴挤出一句:“没什么”
他没有看到慕脩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深邃的黑眸中短暂流露出的羡慕之色。
途径宫中御莲池,小伴读孩子心性的伸手拨弄了下花叶长到石桥那么高的荷花,一边嘴巴也闲不下来:“太子殿下,您快看,今年这莲花开的真好……只是这荷花为何没有叶子啊?”
慕脩走上石桥,望着黄昏下仿佛被踱上了一层金粉的莲花,轻声解释道:“这并非普通的莲花,而是常种植在佛寺中的无叶莲,消灾解厄。”
小伴读一惊,十分迷信的朝池中的莲花双手合十作了一辑:“阿弥陀佛。”
慕脩没有说话,垂着眼眸望着池底
前方不远处的宫道上走来一行身着轻薄宫装的婢女,排成整整齐齐的一列,每人手中托着一个托盘,有高有矮,托盘上用锦帕搭盖着,看不清底下的物件。
恰巧此时两人走下石桥,往凤仪宫的方向走
为首的宫婢见到慕脩明显一愣,随即赶紧垂首,从善如流拂身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她身后排成一列的宫婢也赶紧跟着行礼
慕脩很好脾气的虚扶了一把:“免礼。”
语落,错开她们继续往前走
小伴读跟在慕脩身后的两步位置,听见身后传来最后两个宫婢轻声交谈的声音:“那就是太子殿下啊?年纪这般小可长得真是俊俏,可惜早有钦定的太子妃。”
“别可惜了,再遗憾也没有咱们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况且还是个孩子呢。”
“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身份再尊贵又怎么样,据我听闻,太子虽命贵却是早夭之相国师早已断言他活不过十岁。”
慕脩的脚步几不可察的微微一顿
小伴读不爽的拧起眉,转头看去,那行宫婢已经慢慢走远了。
总不能撵上去把人叫住掌嘴吧,况且太子殿下还未表态,自己也没那个资格越俎代庖。
慕脩见他不走,侧头看向他道:“怎么了?”
小伴读斟酌片刻,没敢开口。
慕脩将他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角翘起温润的笑意:“有话不妨直说,本宫面前不必顾虑太多。”
算起来,小伴读从慕脩开始念书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了,于是稳了稳心思,开口道:“殿下,您为何不将这一切告诉陛下?”
慕脩袖中的手指微微一蜷缩,反问道:“为何要告诉父皇?”
小伴读不解:“自然是求陛下为您做主,您身为一国储君,先不说那群皇亲贵胄对您不假辞色,连这群身份低微的婢女都敢在宫里嚼您的舌根,陛下若是知道,一定会给您做主的。”
慕脩回过头,一手负在身后,徐徐抬步,晚风卷起他的杏黄色的袖袍飞扬。
“告诉父皇求他做主?这是无用的表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闲言碎语不过是卒了毒的箭,本身并无攻击性,只要你不在意则刀枪不入,但你若是过分在意,就是将落在地上的毒箭亲手捡起来刺入心窝。”
“更何况,若是连这些言语上的攻击本宫都受不住,日后谈何要当大任。”
而且,他没说出口的是,自己如今面临的这些流言蜚语和境况,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未必不知道,要做主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去说。
他的声音温润如暖玉,说出来的话却令年纪尚小的伴读有些晕头转向,但是道理小伴读粗略听懂了。
小伴读有些局促的上前两步,拽住了慕脩的袖角:“殿下。。。。。。”
慕脩看着比他矮一点的伴读,笑了:“何事?”
小伴读眼中有些可怜之色:“殿下真的像她们说的一样。。。。。。活不过十岁吗?”
慕脩轻轻将袖袍从他手中抽出来,眼中如沼泽一般,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波澜,他淡淡道:“我不会死的。”
明明知道不可能,因为宫里上下都知道太子身上从娘胎里带下的顽疾,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小伴读在这一刻却莫名对他这句话产生了信服。
天黑尽了,宫道两侧的宫灯都亮了,两人去了凤仪宫
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那道停驻在慕脩身上的目光,茂密的树枝掩映间,那人的道袍在漆黑的夜里格外不显眼。
待前面两人走的都没影了,他才收回了视线,眼中神色微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尘封很久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在花园里,抬头望向点缀着星月的天幕,东方那颗帝星的光芒忽明忽黯,天象呈大凶之兆。
他薄薄的唇瓣勾起一个毫无人气的笑:“连命数都在帮我,这可是天意。”
不过,他想到刚刚那小孩稚气未脱的声音说出的那句:我不会死。
半晌后,缓缓颦起了眉头。
几天后,淮江以北一带出现干旱,一持续便是几年,死伤无数,粮食颗粒无收,随着干旱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南楚皇帝每逢上朝必龙颜大怒。
国师自上次露面后便是长达几年的闭关,这次出关,干旱局势已经到了白热化。
童子迎接师傅出关,十分开心
国师脸色却有些许凝重,他走到露台的位置,掐指算了很久
倏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睁眼看向天边某处,瞳孔扩张了一瞬
童子站在他身侧,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抬头瞧见他绷紧的下颔,疑惑道:“师傅,发生什么事了吗?”
国师:“无事。”才怪,不仅是发生了事,还是大事。
东边那颗帝星正挂在天边褶褶生辉,光芒时而略有黯淡,另一方的那颗星,也高高挂在漆黑的天幕之上,明亮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原本的帝星。
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稀奇天象,他刚算了一卦,两败俱伤的卦象,极凶。
可是这极凶的卦象和天象,让国师觉得十分有趣,他手指摩挲着露台上的栏杆,出声道:“小童,你可知紫微星?”
童子脆生生应道:“师傅,自然知晓,书上的紫微星也叫帝星,命主极贵,帝运加身,命星是帝星的人乃是天生的帝王。”
国师欣慰的点了点头:“解答的非常详细,看来为师闭关期间,你没有偷懒。”
童子挠了挠头,笑了笑。
“那你可知,若是修行之人对紫微星命主出手导致其死亡,篡改天命,又会如何?”
童子吓了一大跳:“师、师傅,这。。。这,世间万物因果循环,若是修行之人对天定紫微星明主出手,帝星有天道加身,若要凭人力毁灭,恐怕其结果最终兜兜转转会回到下手这人身上。”
国师微楞,随后笑了,揉了揉童子的头发:“别紧张,只是举个例子,凡人如何胜天道呢。”
童子这才放心了,情绪放松下来,忽然想起一事,赶紧报告道:“师傅,陛下前些日子派人来传信,若是您出关了,请务必前往御书房见陛下。”
国师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可知是为何事?”
“师傅有所不知,您闭关不久,天下就爆发了大旱,一直持续到现在,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朝廷从国库拨银子下去,可贪官污吏横行,层层递减,最终到达目的地时,银两所剩无几,陛下虽心中有数,但朝廷中势力盘根错节,官官相护,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也十分为难,想来应该是因为这件事。”
“知道了。”
国师丝毫不为所动,他当然知道,因为他正是知道此事会爆发,才选择闭关的。
第二日,他独自前往御书房,进了御书房才发现,屋里除了南楚皇帝还有一人。
小孩眉目如画,眼瞳黑白分明,脸色苍白愈发显得唇瓣殷红,一身杏黄色的衣袍,跪在御书房中。
两年不见,这小孩比上一次看到他身姿拔高了不少,不过因为疾病缠身,还是很瘦
原本俊俏的五官张开了些,平添了几分昳丽。
南楚皇帝显然十分头疼,捏着眉心,气势不怒自威。
国师上前:“臣参见陛下。”
南楚皇帝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抬手:“国师快快请起,赐座。”
下人搬来了椅子,国师施施然坐下,他抚着下巴,缓缓开口道:“陛下,不知太子殿下这是?”
南楚皇帝叹了口气:“他想亲自去赈灾。”
国师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病痛缠身的小太子竟然如此不怕死。
南楚皇帝看向地上跪着的七岁稚童:“脩儿,不要胡闹,回东宫好好念你的书。”
慕脩跪在地上,眼底却有一抹执拗:“父皇,儿臣身为太子,这个时候若是毫无作为,会让百姓感到寒心。”
南楚皇帝眉头拧得更深,声音微微提高些许:“你身子这样,如何长途奔波?现在那边流民暴动,此事就算没有你这个太子,也还有你数位皇弟和朝中百官!”
慕脩敛着眉眼:“父皇,可。。。本宫是太子,这本就是本宫应该担的责任。”
南楚皇帝身为一国之君,平时哪里被人这般忤逆过,即便是亲生儿子,此时也起了怒意,一掌拍在书案上:“你这太子之位,朕随时可以撤了!”
国师手肘撑在椅子把手上,脑中掠过昨夜忽然出现的另一颗的紫微星方位,思绪转了几个来回,眼中忽然浮现出了趣味
他不疾不徐出声道:“陛下息怒。”
南楚皇帝和地上跪着的慕脩同时看向他
国师笑了笑:“太子殿下的病,经过臣两年多的闭关,我已经研究出了解法,此次淮北一行,太子殿下未必不能去。”
南楚皇帝不可置信起身:“国师你此言当真?”
慕脩也有些发愣,耳中轰鸣一声,觉得有些不真实。
国师恭敬道:“臣自然不敢欺瞒陛下,臣理解陛下爱子心切,可太子殿□□内的病根一除,就是名正言顺的南楚储君,若无作为,于理不合。”
南楚皇帝还是有些顾虑,开口询问:“国师觉得朕应该放脩儿去做?”
国师轻点下颔:“陛下不妨试试,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有了他作为辅助,南楚皇帝最后还是松了口
接下来几日,慕脩按时前往国师所居的宫殿拔除病根,后又调养了几天,终于还是上了路。
临走之前,慕脩对他十分郑重道了谢。
国师看着他眼底清晰的感激之色,心中某一处被戳中,有一瞬间的愣怔,但是很快,面上又变成了平时的和蔼之色,滴水不漏。
慕脩离去后,国师踉跄一步,跌坐回蒲团之上,闭眼打坐,唇畔一丝极细的血线顺着下巴淌下。
几个时辰后,他面色才稍缓,睁开了眼睛,瞳孔中碧色一闪而逝,望向高高的阁楼之外喃喃自语道:“呵,代价?逆天而行之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晴空万里一道惊雷劈下,响彻天际,似乎在回应他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第125章 番外二
慕脩身上的顽疾能去除的消息一传出去,朝廷中人百感交集,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拥立太子一脉,愁的是拥立其他皇子的人,更愁的是那些曾经觉得太子得不到的重用因而肆无忌惮明嘲暗讽的宫人。
这个太子虽然先天不足,可也是实实在在出自中宫的嫡皇子,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
七年前皇后产下太子就被确诊此子顽疾缠身,活不过十岁,即便如此陛下也没有择其他人当太子,由此可以看出对太子殿下,陛下是喜欢的。
如今他身上的病既然有救,那陛下就更不会废太子了。
越想,众人越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众人各自准备了大礼想要去巴结巴结这个储君,可被他们惦念的某人早就带着随从秘密出了宫,让所有人都吃了闭门羹。
为了他的安全,南楚皇帝封锁了所有消息,只吩咐说太子病根刚刚拔除,身子虚弱,这段时间在东宫养病,不见任何人。
一个月后,慕脩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瘦弱的黑衣少年。
小慕脩在赵承德的搀扶下跳下马车
东宫门口的侍卫立即迎上来:“太子殿下。”
小慕脩下意识就要被簇拥着往里走了,忽然想起马车里还有一人,挥散了下人。
他转身走到马车前撩开帘子,唇角微微一弯,眼含无奈:“抱歉,习惯了一人独来独往,差点忘了你。”
车帘被掀开,周围的宫人自然也看到了缩在角落的满眼警惕与茫然的瘦弱少年,很俏的一个小孩,眼若孤星,眉若剑锋,薄唇紧抿。
少年盯着慕脩,眼神怯生生的,手指将身上的新衣服都抓出褶皱了。
慕脩朝他伸出另一只手,唇角带笑,语气仿佛和风煦日:“别怕,下来吧。”
半天,马车里的小孩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是谨慎的盯着他,缩在角落。
慕脩也不催他,十分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下来吧,走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吧?”
他话音刚落,小孩的肚子就像为了附和他的话一般,发出‘咕~’的声响
慕脩忍俊不禁
黑衣少年面色微变,从耳垂开始慢慢红起来。
慕脩望着他,动了动眉梢,无声问了一句‘还不下来吗?’
黑衣少年终于动了,缓缓从马车里走出来,握上慕脩莹白如玉的手。
这时他才意识到眼前被叫做太子殿下的小孩比自己还小,小小的手掌还没自己的大,他却要一个小孩照顾自己,真是丢人。
慕脩把他接下马车,才吩咐赵承德:“立刻布膳。”
黑衣少年第一次看到只存在话本中的皇宫,恢弘殿宇,飞檐翘角,宽阔的宫道的地板,雕刻着涂抹了金漆莲花,步步生莲。
在外人眼里,他连眼球都没转动一下,一脸平淡。
这时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从殿内狂奔出来,边跑边嚷嚷着:“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可让奴才好等。”
慕脩远远看着他冲到面前,习惯性揉了揉他的头发:“让你担心了”
少年紧张兮兮道:“怎么样?一路上可有遇上流民?听说那边流民暴动很厉害”
提起那边的灾祸,慕脩微微颦眉,道:“自然是遇到了。”
小少年脸色一变,手抚上慕脩的胳膊:“什么?!那殿下有没有受伤?伤到哪儿了?让我看看!”
慕脩扒下他四处摸索的双手:“本宫没事,有叶副统领的保护,没人能靠近。”
小少年这才放下心来,退后一步:“是奴才逾越了。”
慕脩摇了摇头,牵过身旁少年的手:“这是淮安。”
随后对宋淮安道:“这是本宫的伴读,名为三元。”
结果下一句话,震惊全场。
慕脩道:“日后你们都是东宫的人了,当互相扶持。”
三元面色惊变,愣愣看着对面那个眼神清冷的黑衣少年
宋淮安先是微微皱眉,他什么时候说过日后要呆在这东宫了?
不过看着慕脩笑意盎然的脸庞,他还是没有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这句话,点漆般的眸子在三元身上转了一圈,觉得有点怪异。
这个伴读的脸色有点怪异,疑惑而又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敌意。
慕脩对三元道:“你回书房吧,本宫用完膳就回。”
三元喏喏答道:“是。”
说是去用膳实际上他根本没动筷子,全程看着宋淮安吃饭,时而给他夹几道菜:“尝尝这个沧海遗珠,味道挺不错的。”
宋淮安握着筷子的手一滞,盯着自己碗里的菜,有些发愣。
沧海遗珠是一道用鱼肉做成珍珠一样的雪白丸子的菜,周围用辣椒和蜂蜜点缀,金红色,十分喜庆。
在慕脩的目光中,宋淮安夹了一个小丸子进嘴里,鱼肉入口即化。
对于经历了这场天灾人祸的宋淮安来说,别说这等美味佳肴了,就算是给他一个粗面馒头,他也会觉得是人间美味。
旁边的宫人为了引起太子殿下注意,赶紧道:“小公子有所不知,这沧海遗珠中的鱼采用的是上好的珍珠鱼!肉质鲜美而细腻。”
宋淮安嘴里嚼着美味的沧海遗珠,心里却想到最终也没能撑下来的母亲,蓦然红了眼圈。
只差一点儿。。。。
慕脩一直盯着宋淮安的脸,自然是最先发现他神色不对的人
他脸上温润如玉的笑容刹那消失,有些惊慌道:“怎么了?吃到鱼刺了?还是不合口味?”
旁边的宫人也懵逼了,怎么说着说着还给说哭了呢。
宋淮安使劲摇了摇头,垂下睫毛,又往嘴里塞了两口菜,含糊不清道:“你不吃吗?”
慕脩虽担忧,但是也看得出他不想说
他扯了扯唇角:“我不饿,你吃,本宫陪你。”
宋淮安睫毛颤了颤,不再说话了,怕泄出哽咽。
吃完这顿饭,慕脩给宋淮安安排到了东宫西苑,自己回了东苑书房念书。
他离开这段时间,书房依旧整洁干净,可见三元一直未曾懈怠。
他走进书房的时候,三元正在替他收拾书案上的笔墨纸砚。
看到他进来,三元抬起头来,眼底有些愁思,行礼道:“太子殿下。”
慕脩摆了摆手:“在自家宫里,不必多礼。”
三元满脸心事:“殿下,您不是去赈灾吗?为何带了个少年回来?”
慕脩坐在书案后,闻言笑道:“本宫半路捡到他,见他举目无亲就带回来了。”
三元嘟了嘟嘴:“殿下,这干旱持续了好几年,成千上万的难民流离失所,真要救,您救得过来吗?”
慕脩取了一支笔,蘸上墨水,在宣纸上写了个‘世’字热身
“本宫终归不是神,力所能及能救一人便是一人吧。”
三元欲言又止:“可他。。。。。。。”
慕脩制止道:“行了,你可是不喜欢他?”
三元否认:“奴才知道殿下至仁至善,奴才也并未对他有偏见,只是担心殿下识人不清。”
“不必担忧,日久方可知人心。”
没过多久棘手的问题却发生了,宋淮安把寝殿的门紧闭,不让任何人进去伺候,不吃不喝。
接到消息的慕脩皱紧了眉:“可是口味不合?”
宫人立即道:“殿下明鉴!膳房为了小公子的膳食可是绞尽脑汁,南北四方的食物都做了,可他就是不吃。”
三元站在慕脩手肘一侧磨墨,闻言有些不忿:“他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慕脩瞥眉看他一眼,从椅子上跳下:“本宫去看看。”
三元再次被独自扔在了书房,拿着墨条的手紧紧攥起,骨节泛白。
晚间回到自己屋里,他唤来宫人:“殿下去西苑干什么了?”
身为太子伴读,又是皇后亲自点的,三元一直住在东宫东苑,与慕脩的寝殿仅有一墙之隔。
再加上太子殿下对自己的伴读一向宠爱有加,宫人也不敢悖他的意,便把白日西苑的事说了
“太子殿下亲自去看了宋小公子,宋小公子还是不愿意吃饭,把食盒扔了出来。”
三元眉头瞥得更深:“殿下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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