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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孤做了皇后-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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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镜冷漠道:“怎么?还想我帮你杀了他?当初动手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从那一刻开始,你就再不可能回到陛下身边了。”
“你!”
月上气急攻心,面色陡然一白,喉间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
翟镜看着他,一只蝎子顺着月上衣物从背后攀爬而上,最终站在了他的肩头。
月上扭头一看,险些气绝身亡:“为什么……”
若不是这几个月他跟在这个人身边早已见惯了这些毒虫鼠蚁,否则定会吓得厥过去。
翟镜站起身伸过手,蝎子顺着他的手指攀爬而上,停在了他手背上,蝎身上还有不明显的青黑色暗纹。
翟镜食指抚摸着蝎子的背,眼中难得带上了几丝柔情“它还小不懂事,月公子多担待。”
月上咬着嘴唇,血线从唇角泌出,颜色发黑:“大人,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对您言听计从的,都到这一步了,你连死都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翟镜瞥了他一眼:
“如果月公子不大动肝火,毒性是不会那么快入肺腑的。”
他始终对为什么闭口不言,而月上也没有力气再问了,逐渐失去了力气,脸上的血色散尽,跌倒在地。
翟镜重新坐回原处,逗弄手中的毒蝎,微微出神。
月上就倒在他身边,眼中带着不甘心,手探进怀里想要寻找什么东西。
翟镜伸手将一把匕首扔在他面前:“是在找这个吗?”
这把匕首平平无奇,城镇里任意一个铁匠铺子都能低价买到。
他当初虽被翟境所救,心中却也是有所戒备的,于是买了这个东西揣在身上,救命之恩是一码事,谁也不想一辈子受制于人。
月上浑身发凉:“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发现的?大概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吧。”翟镜十分平静
月上咳出一口血,恨得牙痒痒,冷笑:“既然如此还能留我那么久,真是受宠若惊。”
他恨自己瞻前顾后,没有先下手为强。
翟镜手指一顿,看过来,唇角冷漠一挑:“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怎么舍得杀你,但是现在没了。”
剧毒在体内游走,霸道无比且横冲直撞,痛意从心窝处席卷开来,月上攥紧了自己的衣袍:“你……到底是谁!引陛下前来……咳咳……有什么、企图!”
翟镜看着他的目光,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死人,根本没打算再回应他,冷眼旁观着他忍受剧毒的折磨,最终伏在地上抽搐。
一条生命的凋零,就在顷刻之间,脆弱得不堪一击。
待月上再没了气息
翟镜才缓缓站起身,抽出月上痛苦间揪在手心被黑血玷污的衣摆。
东边,朝霞的第一缕光芒撒在大地。
一只乌鸦掠过山涧,翟镜伸手接住下坠的锦囊,打开里面的纸条看过后,缓缓笑了
“终究还是来了。”
第123章 (完结章下)
逐鹿城离京城不远,叶里跳下马车:“公子,逐鹿城到了,前方就是城门。”
谢锦三人下了车,这座城镇比不得京城,马车如流。
这地方若是一路赶着马车进去,必然会引起注意。
叶里十分想不明白:“陛下,属下有一事不明。”
慕脩看向他:“何事。”
“您明知此行危险,如今看来,咱们南楚的国师大人不是什么简单角色,陛下何不多带点人手以防不测?您贵为一国之君,天塌下来也没有您的安全重要。”
谢锦看向慕脩,眉微微拧起。
慕脩摆了摆手:“此事即便带千军万马也无用,国师对朕有救命之恩,这么多年他对朕的好不是假的,朕想亲自去见他,听他说清缘由。”
可容云鹤和谢锦都知道,根本不需要。
若慕脩无恙,凭他的武功,难寻敌手。
而现在,他没得选。
他身体里有蛊虫,若轻举妄动,先死的一定会是自己。
慕脩正出神,忽然感觉手被一双微凉的手裹紧,谢锦眉眼含笑:“殿下不必忧虑,然淮安尚存,必护陛下百世无忧。”
容云鹤:“。。。。。”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几人没有多加耽搁,迅速进城,唯恐夜长梦多。
多年未回此地,抚今追昔,容云鹤眼中满是动容,比起百年前那个才如今一半大的破败小城镇,现在的逐鹿城要繁华热闹得多。
酒楼客栈胭脂铺面外面都挂着彩色的绸带,以紫色金色红色等艳丽喜庆的颜色为主。
街市上小贩担着糖人,抱着捆扎糖葫芦来来往往
路中央一辆马车驶过,行人纷纷避让,慕脩下意识伸手揽住谢锦的肩膀:“看路。”
谢锦唇角翘了翘:“除了幼年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有跟殿下这样逛过市井街市了,果然,平民百姓也有平民百姓的幸福啊。”
慕脩面上寒意散了些许,紧绷的唇角微微露出一抹笑痕,道:“你若喜欢,日后想出来了便同朕说,朕定陪你。”
谢锦垂下眼睫,轻笑道:“怎的这逐鹿城看起来比玉京还热闹”
慕脩看了他一眼,道:“你忘了吗?民间七夕快到了。”
他这样一提,谢锦就想起来了。
每年七夕各地都会准备庙会,或盛大,或冷清。
但是逐鹿城这架势一看便跟其他地界不一样,多年来慕脩虽不信神佛,可从不干涉百姓信仰。
像这种民间传统节日,地方大就热闹非凡,地方小就凄凉冷清。
对此他专门颁下一道圣旨,为了让百姓感受到京中节日氛围,每个辖区从大到小,都派有专门的官员督办此等事宜,这么些年来,各地的节日都很热闹。
南楚最为闻名遐迩的是七夕姻缘会,每年由各地官员共同商议最终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在哪座城池举办大会,大小城池均有机会,不厚此薄彼,这也是天子的意思。
这样每年的姻缘会逐渐被民间百姓口口相传增添上了些许神秘色彩,因为可遇不可求。
今年显然是轮到了逐鹿城。
谢锦有很多年没参加过姻缘会了,上一次在京城举办的时候,还是五六年前。
“那还挺巧的。”谢锦由衷道。
前世等了那么多年都没碰上,却在重生第一年就碰到了。
好不容易跟殿下总算坦明心意了,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谈儿女情长未免显得太过不合时宜,谢锦哭笑不得。
慕脩:“待一切事了,还能赶得上。”
谢锦叹了口气:“但愿。”
。。。。。。
容云鹤站在门前,撩开茂密的藤蔓在山壁上四处摸索了一下,脸色严肃。
谢锦:“怎么了?”
容云鹤收回手:“这扇门后的阵法。。。被改了,他一定在里面。”
谢锦眉尖微动,走上前:“让我试试看吧。”
容云鹤看了他一会儿,让开了。
谢锦侧耳贴近山壁听了一会儿,果断咬开指尖用血在石门的位置画下一个古怪的图腾,抹了一把指腹上的口子道:“好了,现在试试。”
容云鹤上前转动石门。
谢锦的注意力还放在山壁上,慕脩两步上前,夺过他的手指,脸色阴沉:“你做事一定要这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谢锦一愣,回过头来
慕脩瞥着眉,用帕子仔细清理着他伤口周围在山壁上画图而沾上的泥灰,从谢锦的角度能看到他浓密的长睫和紧抿的唇瓣。
谢锦没法反驳,只能装傻淡笑。
容云鹤转开那块石头之后,石门后面传来轰隆声,他不放心的嘱咐道:“你们两个小心点暗器。”
预想中的危险并没有到来,石门开了。
容云鹤看了一眼漆黑的甬道,看向谢锦,神色莫测:“他对你还真是毫无保留。”
谢锦没有开口,谁对他好,谁居心叵测,前世的宋淮安未必看不清。
而之所以在国师面前栽了跟头不过是他用来蒙蔽人心的毒物都是带着甜味的,使人乐在其中,虚虚实实才难分虚实。
或许最开始是真看不清,后来大概是不想看清。
容云鹤早就准备好了照明的东西,率先走在前面领路,三人穿过曲折幽深的通道。
当眼前出现景色那一刻,容云鹤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熟悉的溪流石桥,三五成排的屋舍高矮不一,碧绿的药田,山间鸟雀轻鸣,令人第一感觉仿佛是走错了次元。
若不是容云鹤亲眼看见过这里被一场大火焚毁,所有的亲人都长眠于此,他一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场噩梦。
一男子坐在屋舍前,沉默的与石桥这边的三人遥遥相望。
不知在看三人之中的哪一个。
他和容云鹤拥有着一头及腰长的白发,容貌保持在弱冠之龄的模样,罕有的俊美。
皮肤是常年不见光的冷白,和眼神一样冷漠,不沾一丝人气。
他缓缓站起身,衣袍被晨风拂起衣角。
“我就知道你会带他们来。”
“容祈,收手吧。”
容云鹤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师兄的真容了,即便是深夜潜入皇宫,见到的也是那张陌生且苍老的人皮面具和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男子笑了,带着几分苍凉与讥讽:“这个名字早就舍弃了,我现在的名字是——翟镜。”
容云鹤狠狠一怔,翟境?翟是北燕的皇姓,取得还真是贴切。
镜面破碎,即便拼回来也满是裂痕,无可弥补。
慕脩淡淡看着翟境,不喜也不怒:“不知朕应该称呼阁下为什么?前辈还是。。。国师?”
翟境:“陛下愿意怎么叫便怎么叫吧。”
说完,他看向一直没开口的谢锦:“淮安,能打开山门的阵法,看来为师教给你的东西,你没忘。”
谢锦觉得很陌生,取下人皮面具的翟境却完全仿佛变了一个人。
谢锦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师傅,徒儿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师傅,还望指点迷津。”
翟镜眸色微动:“问。”
“三年前,伪造通敌信笺并且想方设法把它交到我眼前的是您吗?”
“是我,不过梁宏死得不冤枉,只不过他长了点脑子没留下证据罢了,信笺虽是伪造,罪名却是真的。”
慕脩疑惑的看向谢锦,什么伪造的通敌信笺,为什么他一无所知?
后者没看他,脸上的表情难得带上了点年少时候的才有的执着,目不转睛的盯着翟镜。
慕脩在得知自己被救命恩人亲手种下毒蛊的时候没有什么波动,在得知国师一开始就是为了复仇而留在宫里的时候,他心里也没有多大起伏。
可这一刻,胸腔中却莫名升上一抹负面情绪。
“男宠月上那杯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毒酒来自于?”
“我。”
谢锦略微自嘲,也是,除了那个百年前就已经灭亡的巫医族,这样全天下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毒药要去何处寻。
“为什么要杀我?既然要杀我,当初又为什么要尽心教导我?”
“没有为什么。”
谢锦盯着他,翟镜神色不变,显然是无论如何也不打算松口。
“翟玉笙这个人不知师傅可识得?徒儿斗胆猜测,凤麟城中是你帮忙给他脱身的……是吗”
“识得,是。”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给陛下身上种下的蛊虫究竟是什么?”
翟镜语气平静道:“情蛊,不动情欲便不会对人体产生影响,一旦动了。。。。只有死。”
谢锦脸色骤变,此时也顾不得对面的人是他师傅了,道:“解药呢?”
“没有解药,此蛊一旦种下除非死,否则绝不可能摆脱。”
他这话一出,谢锦还没来得及开口。
慕脩脸色微微一变,脑海中有个毛骨悚然的猜测。
当年他的父皇和母后都是因为被歹人泄露军中机密而死,但两人却不是在同一处被害,一个是在军营,一个是在前往军营的路上。
若是卧底在军营,那么母妃的行踪按理来说便不会那么快被透露出去,可若是宫里的人,且不说能不能将消息送到敌军手上,就算是送到了,敌国多少会有防备,两国交战,这种人就是双面刃,握好了斩杀敌人,反之便是葬送自己。
要想同时达到这两个条件,除非……这个人在宫里,还极其受敌军信任。
而巫医族族长夫人有北燕皇族血脉。。。
谢锦紧张的看着慕脩脸色忽明忽暗,慌乱道:“殿下?你怎么了?”
慕脩脸上的血色骤然被抽离,他一把握住了谢锦伸过来想要扶他的手:“离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谢锦呼吸停顿了片刻,毫无说服力的摇了摇头:“殿下……”
慕脩蓦然抬眼:“国师……我母妃和父皇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翟镜眉尖微不可察撇了撇:“是。”
慕脩愣怔片刻,倏然笑了,笑声悲戚:“你在我身上种下的蛊就是为了。。。咳咳现在吗?”
谢锦瞳孔扩张,抓着慕脩袖口的手指瞬间收紧,骨节泛白。
慕脩呛出两口血,滴落在地颜色逐渐变黑。
翟境袖下紧紧攥起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唇角冷冷扬起:“是啊,若是让你平安无事,即便是我,想要离开也要费一番功夫啊。”
谢锦惊魂未定
容云鹤赶紧伸手捏住了他脉门,片刻后道:“不太妙,他的情绪刺激了蛊虫。”继而看向翟境道:“容祈!你疯了吗?”
翟镜冷眼看着他:“我不是早就疯了吗?容云鹤,我早就说了,你阻止不了我。”
容云鹤指着慕脩道:“你若真疯了,那你为什么救他?!你不是要报仇吗?他死了不是正合你意还不用你动手,你偏偏救了他?为什么?”
翟镜皱了皱眉:“不关你的事,你一定要跟我对着干?”
“师兄,师父说过医者仁心,你忘了?”
提到他父亲,翟镜瞳孔微微缩了缩,撇开头:“早就忘了。”
谢锦一字一顿道:“母蛊在哪儿?没有解药找到母蛊杀死,子蛊自然活不了。”
慕脩眼神赤红,谢锦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痛的:“今日,我一定要为我母妃报仇。”
语毕,他挣开谢锦的手
翟境寡薄的唇片微扬,即刻运功往山上掠去,慕脩紧随其后,一黑一白两道光影速度快得连周围树梢上的鸟雀都没惊动,因为没反应过来。
两人在空中过了几招,慕脩蛊虫复苏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勉强应对,暂时看不出谁落下风。
容云鹤望着两人消失在密林里的身影,心中蓦然升上一抹不太舒服的感觉。
他问谢锦:“小侯爷会轻功吗?”
谢锦点了点头,两人足尖轻点,也朝两人刚刚消失的地方掠去,衣袂翻飞。
可是当他们真正落在山中,搜寻了几遍才发现不对劲。
谢锦摸着一棵树干上仿佛像一只眼睛的痕迹:“情况有点不妙,我们好像……又绕回来了。”
容云鹤此时心中不详的预感也随着这种类似鬼打墙一般的诡异状况下到达了顶点。
他猛然醒悟了什么,伸手一拳捶在树干上:“遭了,我们又中计了!”
谢锦一颗心挂在慕脩身上,听到他这句话,醒过神来:“他是故意的……师父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也想知道!容云鹤咬牙:“破阵!快!没时间了!”
两人都是懂阵法的人,本来要找到阵眼并不难,但是因为阵覆盖的范围太大,花了许多不必要的时间。
找到阵眼之后,容云鹤手里捻了一颗石子,抬手朝阵眼掷去。
片刻后,阵破。
前方林间有鸟群被打斗惊动四散飞走,谢锦赶紧朝那方赶去,铺满落叶的土壤上滴落了一路的血迹斑斑。
谢锦脚下恨不得能瞬移过去。
可还没等他赶到,前方动静便消弭了下去,林间大棵大棵的树倒了一大片,呈现从中间的位置往外扩散开来的景象。
谢锦最后只看到翟镜合上唇,唇角带着笑意往后倒去,披散在胸前的雪发上沾了树叶和血污,在充斥着草叶清香的风里划出悲凉的弧度。
下一秒,他面前那道黑色身影也跪了下去,喉间不住翻滚的腥甜终究还是喷涌而出,撒了一地,染红了土壤。
“阿祈!”
谢锦的脚步微微一顿,压下了那声预要脱口而出的‘师傅’。
他几步跨过去,抬起慕脩的脸,心疼无比:“殿下……是我没护好你,你看看我?”
慕脩神情愣怔,双眼无神
“阿祈……?!”
容云鹤濒临崩溃的声音呼唤回了片刻神智,谢锦下意识看过去
悚然的一幕出现了,被容云鹤搂在怀里的翟镜一瞬间苍老,露出的手和脸部肌肤顷刻间像是被吸走了所有水分,干枯得起了层层褶皱,脸部刹那干瘪下去,再没了活着的俊美,雪白色的发丝褪去光泽变为灰白。
容云鹤慌了:“阿祈?你……我马上救你!你坚持一会儿好不好?你犯的错,我帮你还!等你病好后我带你走……”
翟镜枯柴一样的手握住了容云鹤想要为他整理鬓发的手,力气奇大,缓慢道:“你救不了我……不,要再为别人活了……”
容云鹤总算在他眼中捕捉到了一瞬属于容祈的不甘和执拗,明明已经快油尽灯枯了,面色却出奇的红润,眼睛里的光好像能照亮别人的心。
翟镜此刻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身上的痛楚好像也都消失了,周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芒。
这大概就是人死前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容云鹤也察觉到了,瞬间红了眼:“别……”
翟镜没有再开口说话,奋力睁开眼皮看了容云鹤一眼,瞳孔里似乎还有薄弱的光,缓慢而又决然的闭上了眼……
终于,可以见到爹娘了。
谢锦闭了闭眼,强行压下了眼中的酸涩之意,半强制的背起不省人事的慕脩:“师叔,陛下伤得不轻,我先带他下山治疗,你……保重。”
容云鹤一愣,师叔?他这是总算认了这个师傅?
谢锦背着慕脩,迈着沉重的步伐往下山的方向走
容云鹤忽然出声道:“等等。”
谢锦脚步顿住
容云鹤将一个小瓷瓶抛给他,声音难言的嘶哑:“母蛊已死,子蛊也活不了,这药可以让他早点痊愈。”
谢锦面色没什么波澜:“师叔,我可以相信你吗。”
容云鹤也已经无所谓了,哑声道:“你可以找任何会医术的大夫查,用不用随你便吧。”
谢锦沉默半晌,捏在了手里:“谢了。”
说完,脚步再不停留,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枯叶上。
天穹之上原本被云遮掩的太阳不知何时驱散了周围的浮云,显露出了来,炽热的光线照在地上带来浓烈的暑气。
慕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
窗外的天空是黑色的,房中烛火跳跃,看布置应当是城中的客栈。
昏迷前夕的场景一幕一幕划过眼前,慕脩深吸了口气闭了眼睛再睁开,已经什么情绪都没了。
慕脩动了动垂在床榻侧面的手臂,手倏然被一双滚烫的手下意识握紧了。
慕脩侧过脸看去,谢锦趴在床沿,唇瓣因为姿势的缘故看起来好像是微微撅起的,十分诱人。
只不过慕脩此刻没有那个兴致。
说起来,如今的谢锦连弱冠之龄都还未到,自己却已经而立之年的人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谢锦的头发道:“是朕委屈你了。”
可惜睡得正沉的谢锦什么也听不见,眼睫无意识颤了颤。
从眼下淡淡的乌青看,不知道有多久没睡了。
慕脩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没舍得将他叫醒,躺回枕头上喃喃自语道:“即便如此,朕也舍不得放你走。”
“这一次,朕想亲手为你加冠。”
“待朕寿终正寝之时,便还你清风皓月,一世无忧。”
睡梦中的谢锦眉头皱了皱,下意识探了一把手心里的温度,复才逐渐放松。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第124章 番外一
“太子殿下,这句话的释义就由你来解答给他们听吧。”
上书房内,太傅捏着书卷,目光落在尚还年幼的慕脩身上,伸手抚了一把稀疏的山羊胡。
小太子脸色如纸白,唇片也惨白,闻言还未站起身便先捂唇咳了两声
太傅微微瞥起了眉头,心中暗叹身为一国储君,靠这样的身子可不行啊。
小太子咳得撕心裂肺,听得其他几位皇子都皱起了眉,伴读满脸惶恐给他顺着气,生怕他一口气没咳上来撅过去了。
好半天才缓过来,随后在伴读的搀扶下站起身:“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意思是。。。每日多反省自身,与人谋划是否做到忠诚,与人交往是否做到诚信。。。老师教授的知识,是否温习。”
这么一句话,他一共断了三次才把它完整的说完。
太傅看着堂下那个如珠如玉的小殿下,自入上书房以来,无论诗书礼仪,无一不是最好的,唯有这病入膏肓的身体让他看起来显得身形单薄而瘦小。
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实则心底五味杂陈,真可谓是天妒英才。
太傅没有暗自感伤太久,很快将注意力拉回到了授课中。
上书房放课后,太子伴读正在帮他收拾笔墨纸砚,慕脩头撇在一边,捂唇轻声咳着,看起来十分难受。
“再怎么受太傅喜爱终究也是个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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