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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锁金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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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了这话,袁野和袁夫人都相视一眼,却不敢多言,只得应下。
  袁老太太一直住在军统府边上的一个佛堂里,十几年前就是半出家,日日念佛了,这期间,无论袁森派多少人去请去说,袁老太太愣是不见,只当与袁家无关,就这么过着清苦的日子。
  袁野倒是也觉得奇怪,小的时候还是三代同堂和乐融融,不知为何,忽有一年,袁老太太就像与袁森翻了脸,从此无论袁家人生老病死,一概不见。
  唯有袁野时而去拜访她,她是愿意开门的。
  松泉堂紧挨着军统府,背阴,格外湿润,袁野一到这儿就皱了眉头,袁老太太的风湿病最忌讳湿气了。
  袁老太太跪在佛前,表情也似佛祖一样慈悲,听完了袁野的话,手里的木鱼也没停下,只对一旁的嬷嬷说:“玉桂,将我那匣子里金打的那根钗子送给小野,当我这老婆子送给孙媳妇的见面礼。礼到就算我人到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出席。
  袁野还想着撒撒娇:“奶奶…我是不知道爸从前什么事惹您不开心,您就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去一次吧?”
  袁老太太不动如山,一旁的嬷嬷把木匣子放到袁野手里,笑道:“行了,少爷,老太太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她即便不出去,心里也是念着你的。喏,这个金钗啊,你还没出世的时候就打好了,从来不示人,就等着你成家给少奶奶的呢!”
  打开木匣子,那只金色的钗子亮在眼前,果然过了多年,这金钗色泽不如当初,但是做工还是看得出是上乘货,料子十足,若是十几年前打造的,得是不菲的价格。
  只是袁野从看见它的第一眼就皱起眉头,左瞅瞅,右看看,最后说了一句。
  “这个金钗……我好似见过的。”


第71章 
  “胡说,”老嬷嬷笑着嗔怪,“这金钗老太太藏了好些年,你何时能见过的?”
  袁野仔细看了一下,道:“倒不是见过这一只,只是见过一只和这个相似的。我之前还特意问过金匠,说做成燕子款式的,或是飞燕、或是衔柳、或是莺燕还巢…可这个少见,将燕子和芍药凑在一块儿。”
  “花花鸟鸟嘛,不都一样的?大同小异,还能稀奇到哪里去?”
  “还真就不一样,不过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对了,开春的时候,汪都督不是出事了么,我在他身上就发现了一根金钗,虽然没有这一只精致,但是上头的花纹倒是像个六七成,尤其是这个金燕子,也是燕衔芍药……”
  “啪”的一下,袁老太太手里的佛珠线断了,佛珠咕噜噜滚了一地,她的手空在原地,好似没反应过来。
  佛珠无故断裂乃是大忌,老嬷嬷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少爷,在这里可莫说杀生的事,佛祖听了要怪罪的!”
  这个变故吸引了袁野的目光,他注意到袁老太太眼中浮起一点波动,嘴巴也开始念念叨叨:“报应…报应…”
  他出声唤了一下:“奶奶?”
  袁老太太神色凝重地对着佛像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来,对袁野说:“你回去吧,告诉你父亲,到了那日我会出席的。”
  说完,又称自己累了要休息,几句话将袁野请出了松泉堂。
  堂外的小井迎上来,看到袁野低头沉思,便问:“少爷,老太太又不肯?”
  “肯倒是肯了…”袁野手里拿着那只金钗,眉宇之间写满了问号。原本这个事情他已经放在一边,没成想今日来松泉堂一趟,竟然又翻起波浪来,可见有些事情,闭目塞听是不行的,一定得查清楚才行。
  他心中有预感,这个金钗和自己家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金钗头一次出现,就是血光之灾,这次再出现,不知道。。…摇了摇头,袁野往自己家里走。
  府墙树边陡然刮过一阵风,吹得人凉飕飕的。袁野回头看了一眼,眨眨眼,又看了一下。
  “小井,方才你有见着什么人么?”
  小井也跟着袁野的方向望过去:“没有吧,这个点,好像也快到巡查兵换班的时候了,许是他们吧。”
  方才袁野只恍惚感觉墙边有人走过,只因起了风,不知是树影还是自己迷了眼,听小井这么一说也就不多做细想了。
  今夜任何事情都古古怪怪的,袁野把金钗在怀里收好,急急往回走。
  墙的那一边就是军统府的偏院,先前关押丛林的地方,老杨头拿着新得到的赏钱买了几两二曲酒,喝得鼻头红彤彤的,哼着花鼓调子,抽着烟回到自己的小柴屋里头。
  屁股往小方凳上一坐,嘴巴上再嘬一口,他算算自己的年岁,已过六旬,临了,无儿无女无妻,真是孤苦无依。
  真不知是香火烧得少了,还是祖上没积德,都是命呐。
  他呜呼哀哉了一会儿,准备歇息了,就听见外头有点脚步声,随即是一阵敲门声。
  “谁啊?”这大半夜的,难道是主子有什么吩咐不成么?
  门外没有回答,老杨头又叫了几句,外头只有风声和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真是的,现在的下人一个比一个不懂事,连叫唤回答一句都不会。老杨头披着小褂,走到门边,拉下门栓:“来了来了,什么事啊大晚上的?”
  门一开,先是一阵阴风吹进来,老杨头打了个冷战,抬头就见面前一个穿黑斗篷的少年,面生的很,不像是府里的下人。
  “你是…?”
  少年摘下黑斗篷的帽子,将一张面庞完完全全露在老杨头面前,说话毫无温度:“杨伯伯,还记得我么?”
  这话大有来头了,老杨头一听就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一会儿,先是凑近再是后退,想着从记忆里头挖出这个人的信息来:“嘶,你是哪位……你、你不是府上的人吧?你怎么进来的?”
  那人见老杨头想不大起来,略有一些失望地叹叹气,复又开口。
  “杨伯伯,我要的糖年糕你可记得带回来了?”
  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是老杨头的记忆,像是沉入大海中的一枚鹅卵石,被这句话网住了,嗖的一下往上吊起来,浮出了水面。
  恍惚很多年前,也有那么一个人,拉着他的衣袖,跟他撒娇,要糖年糕吃。
  他陡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一个他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的人。眼睛骤然放大,他指头颤抖着点了点:“你…你不会是…”
  “看来你是想起来了。”
  那人笑了一下,在老杨头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抬起来自己的右手,手心抓着一只金色发钗,还没等老杨头反应过来,便一下扎进了他的心头。
  “唔!”老杨头发出一阵闷哼,捂着受伤的地方连连后退,血浆喷射出来,将他洗得发白的小褂都弄脏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让他无法反应,那人依旧站在门口,一步都没有朝里踏进,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
  眼前尽是血雾,忽明忽暗,渐渐已经有些看不清人,老杨头一手扶着桌子,身子慢慢往下滑,最后跌坐在地上。老杨头看见那人嘴巴微微张动,似乎是说了两个字。
  报。
  应。
  说罢,就缓缓转身离去。
  拼着最后一点力气,老杨头挪动着自己的身子,往床边的一个小柜子靠近,颤抖着一只手,垂死摸索,好久好久才掏出一个小小的物件,他死死揣在怀里,嘴里头念念叨叨的。
  仿佛被人切断了气管,所有的力气直往外泄,进气少出气多,如缺氧的鱼一样大张着嘴,徒劳无功。
  咳出一口心头血,老杨头头一歪,绝了气。


第72章 
  墙头雨细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
  夏季的雨,总是来得那么情绪不定。正如此时夜里,细如牛毛的小雨轻飘飘像柳絮一样,若是打伞显得矫情,若是不打它又绵绵密密落在你身上,悄无声息湿透你。
  段烨霖走进金燕堂门口的时候,这夏雨才刚刚下。
  他途径绮园,就见蝉衣缩在门口,探着脑袋像是在看什么,他走过去拍了拍蝉衣的肩膀,蝉衣转过身,先是行礼,然后立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司令,快看,当家的今日奇怪得紧呢。”
  学着蝉衣的动作探头望了过去,许杭一身白色轻纱站在莲叶塘边的垂柳树下,未打伞,淋着雨,不知做些什么。
  蝉衣扒着门道:“今日啊,当家的入了夜才回来,一进门就褪了外衫站在这里,也不准我们进去半步。司令,你又惹恼他了不成?”
  段烨霖哭笑不得:“怎的,在你心里,他有点不好都是我干的好事?”
  蝉衣努起嘴巴:“您心里明镜儿似的。”
  不同她多话,段烨霖摆摆手叫她下去,自己便进了绮园。
  真是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踏进来的一瞬间,段烨霖宛如闯进一幅古画之中,又似进了幻境。
  垂柳斜木荷花雨,塘上奏扬琴。
  许杭侧身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柳树枝丫上挂着一盏琉璃灯笼,氤氲光晕将他侧脸照得如朦胧之月,他微微仰着头,脖子上的细微汗毛都挂着水珠。
  走近了段烨霖才发现,许杭是赤着脚的。白如雪的脚踝与漆黑的石面相称。
  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他以前读过一首诗,叫“履上足如雪,不着鸦头袜”。
  那时候他很奇怪,怎么会说一个人的足像霜雪一样呢?直到今日他方知诗人不假,就是有那样的双足,如冰雕玉琢,好像放在手里亵玩就会化掉。
  许杭眯着眼,轻哼着越剧的曲调。
  恰似一块玉轮在棉絮里轻轻揉搓,听得人耳朵也软了骨头。
  “清清荷叶清水潭,鸳鸯成对,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你愿不愿,配鸳鸯?”
  唱完一句,勾着手,一捻,好似抓着一把扇子般拟物而作:“配鸳鸯,配鸳鸯,可惜你英台不是女红妆。”
  “穿竹林,过祠堂,前面到了观音堂。观音大士媒来做,我与你梁兄来拜堂。”
  “贤弟越说越荒唐,两个男儿怎拜堂……”
  贺州城里人人都说,从前梨花班的台柱子一口软言唱腔最是地道精炼,可是没有人知道,金燕堂的许大当家这副嗓子才是一出口值千金。
  他一人分饰两角,唱梁山伯便俊秀清朗,唱祝英台便娇羞甜蜜,明明只是不着力地吟唱,却压过多少苦练功的真行家。
  段烨霖只在四年前听过一次,他以为许杭该是恨极了这些东西,所以从来不敢在他面前重提,谁知今夜有幸,再饱耳福。
  他小心翼翼走上前,许杭已经不念词儿了,只是在嘴里含着调子,他鼻尖一嗅,闻到了一点梨花白的味道。
  这是喝醉了?
  将人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段烨霖问:“少棠,你不开心?”
  许杭嘴角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摇了摇头,好似真的醉得挺开心。
  段烨霖喟叹:“喝酒也不叫我?”
  许杭没有回头,气息飘忽得很:“你爱喝劈震春,我只饮梨花白,咱俩…喝不到一块去。”
  被酒气氤氲过的语气,显得格外动情,段烨霖将他打横抱起,免得他赤足在地上伤着了。
  “为何饮酒?你以前不爱喝的。”
  “谁说我不爱喝?”许杭努了努嘴,“酒乃伤肝伤身的东西,从医弄药的人都知道,不碰它罢了。今日…今日是个好日子,想喝一点。”
  好日子?段烨霖回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今日是什么好日子。
  毛毛细雨轻轻飘洒下来,许杭的头发也一缕一缕挂在脸颊上。段烨霖看得迷了:“对了,方才你唱的是《十八相送》?”
  “嗯。”
  “我最爱听的也是这段,绮园初见,你唱的也是这段。”
  许杭乌溜的眼珠抬了一下,沾了一些水汽又有些迷蒙:“…这段虽好,可之后便是回十八、楼台会、哭坟化蝶…”
  越说声音越低,尾音竟是叹息。
  听到这里,段烨霖方明白,许杭今日是在为人之生死而平添哀婉,不知是因为前些日子的火灾还是段战舟与丛林之事。
  难怪蝉衣会说,今日的他不对劲了。
  “你醉了,我带你回去。”
  他伸手把许杭打横抱起,听得这小家伙没防备地低抽一气,身子却顺着力道软软倒下,将他抱稳了往屋里走。
  踏在石子路上,许杭缩在他怀里,突然又问:“今日怎么不看着你弟弟?”
  “他带丛林走了,说是要和丛薇葬在一起。他还会回来的,这笔账,他会慢慢和袁森算的。”
  轻笑了一下,许杭摇头:“人死方知情浓……呵…段烨霖,若是我死了,你可会像段战舟一样?”
  段烨霖骤然刹住脚步,雨滴凝成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下巴,滴落下去,他垂下头,看见许杭的眼神是无悲无喜的,便紧了紧手臂。
  “少棠,我们绝不会有这一日。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说得好似自己是个掌管生死的阎罗王。
  “人活一日,便不知明日是福是祸,生死有命,哪里是你能说得定的…”许杭微微张开眼,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段烨霖的鼻尖,说道,“…若是我爹还活着,今日该是他的寿辰了。”


第73章 
  原来是这样。
  难怪说是“好日子”。
  算起来,许杭也有十几年没见过自己的爹娘了,甚至还不是没空见,而是阴阳相隔。
  这么多年以来,他极少流露出自己的感情和往事,今日陡然开口,段烨霖替他心疼许多。
  像他这么冷静淡然的人,竟然会借酒消愁,可知心底创痛之深。
  将人带回了房间,小轩窗正开着,段烨霖顺势把人往窗棱上一放,额头抵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吻下去。
  被雨水浸润过的身体真可口啊,段烨霖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舐,将两瓣唇反复啃咬。坐在窗台上的许杭比段烨霖略高一些,故而段烨霖微微抬一点下巴,另一只手勾着许杭的后脑勺往下压。
  舌尖梨花白的气味真甜,段烨霖爱喝烈酒,梨花白对他来说太淡了些,也太甜了些,只是现在尝起来,却觉得恰到好处。
  许杭有一些喘不过气来,忍不住身子就往后倒,段烨霖的手就在许杭的后腰处拦着。
  夏夜喜雨一场湿。
  段烨霖吻着吻着就褪下了许杭的衣物,再褪下了自己的衣物。许杭半个身子在窗户之外,脖子微微仰着,雨水打在他们肌肤相贴的地方,一阵冷一阵热。
  院子里的花草都成精了,它们渴了好几日,今日终于盼到雨了,可这雨真是讨厌,一点一点下,让人全身水气却不得滋润,偏偏逗得自己心里痒痒的。
  花朵扭着自己的腰肢,树叶儿抖起来,这雨才终于越下越大。
  段烨霖啃咬许杭的锁骨,许杭脑子轰的一下炸裂,一手猛地揪住段烨霖的头发:“住手…”
  “不是我不住手,”段烨霖抬起头,一把抱住许杭,吻得他几乎要翻出窗子外去,“…是你不放过我。”
  雨水越发过分,湿透了树皮,树洞里躲藏的虫子开始满口脏话,左右乱爬,不得安分。
  为了不摔下去,许杭的十指扣着窗棱,脖子仰得像天鹅,纤细而脆弱,段烨霖竟然难得很坏心眼地不去扶他,真真是欺负一个醉酒的人,看着许杭手臂发颤,睫毛耸动,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却还饶有余力地行进着。
  实在缺了力气,许杭的下巴搁在段烨霖的肩膀上,让他恨恨地想咬下去。
  段烨霖便在他耳边吹着气:“少棠,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还有别的力气。”
  一朵乌云披着夜色而来,无人看见,它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将整个园子通通打湿。每个雨滴硕大饱满,砸在园子里,声势浩大,打得花花草草忍不住叫喊起来。
  花盆里的娇贵花朵也开始花容失色,喊着太多了、太多了,它拿叶子遮挡自己红透的脸庞,这水黏黏腻腻,都要漫出盆去了,它是一点儿也接不下了。
  乌云哪里会收手,越是听到这些鲜活肉体的惨叫,他越是觉得夏日的生机勃勃,身子一抖,更是龙虎精神。
  正此时,只听园林门口,两个丫鬟碎嘴朝房间走来。
  满园子的精怪灵台一清,安分了一下。
  “蝉衣姐姐,这么晚你上哪儿去?”
  “当家的喝多了,我送一碗醒酒汤去,你先去睡下吧。”
  沉迷情爱的两个人都是一阵激灵,耳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若是踏进园子,第一眼能瞧见的定是这放肆的一幕。
  段烨霖这时候正在舔舐许杭的左手小指,却被许杭一抽手,软绵绵给了他一耳光:“…别闹了。”
  脚步声岌岌可危,段烨霖一把抱起许杭,合了窗户往床上倒去,吹熄了灯。
  蝉衣走到门前,见灯都灭了,小心地敲门:“当家的?仔细明早头疼,喝一些醒酒汤吧。”
  这番变故让许杭醒了不少酒,他躺在床上,与段烨霖大眼瞪小眼。
  对视良久,许杭微微哑了嗓子出声:“我不想喝,你放门口吧……”
  仔细听的话,这声音与平日完全不同,只是外头雨声大了,蝉衣也没仔细,放下汤就走了。
  “出去……”醒了酒就变了面孔了,许杭偏过头,手抵着段烨霖的胸膛。
  段烨霖自然没动,甚至反问:“你是叫‘哪个’出去?”
  “……”
  到了床上,段烨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二皮脸,许杭自命清高,不同他说这淫秽话。
  如果可以,许杭现在也很想再给段烨霖一耳光,却被他拿住了手,按在床上。
  段烨霖的鼻尖对着许杭,道:“你清醒了一点也好,我要答你刚才那话。”
  他的眼睛如九天上,夏夜里的启明星,分外夺目。
  “少棠,我是个军人,上战场厮杀的人说不出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我也不想骗你,”段烨霖微微喘着气,贴着唇道,“但我敢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白头偕老的事情我不能许诺你,但是生与死的事情,我同你约定过了。
  醉眼迷离的许杭陡然睁开了眼,视线不是停留在段烨霖身上,而是房梁之上,不知在看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闭上。
  也罢,反正也是醉了,只当听了胡话。
  “誓言可不是随便说的…你小心自食其果。”
  “不是你说的么,但愿我永远都这么有自信。”
  段烨霖俯下身,又从一个吻开始逗弄许杭,装正经的满园花草又开始狂欢不已。
  喝酒真是误事,往后再也不喝了。许杭心想。
  窗外的雨终于下够了,花朵们蔫蔫得伏在花盆边上,身子都是湿漉漉的,花蕊中淌着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它们碎碎地、低声地咒骂,咒骂那不知好歹的雨。
  大约是那朵乌云听见了,笑了一下,翻了个身,又精神抖擞起来。
  一来二去,许杭终于觉得忍耐不得,他今夜吃了酒,本就渴睡,便有些虚弱地出声:“你适可而止一些…”
  可是喝醉酒的许杭少见极了,段烨霖千载难逢一次,岂会容他好过?
  真是冤孽……
  那雨究竟何时停的,鲜有人知道了,自然那碗醒酒汤,凉透了,也没有人动。


第74章 
  人常说,福兮祸所依,此言是有道理的。
  段烨霖刚在小铜关坐定,底下人就冲上来传报,说是军统府上出了条命案。
  这事本来也不会惊动段烨霖,只是今儿天还没擦亮,袁森因为有要事就赶去了临县,这才传到了小铜关里。
  先是一听,死了个老管家,没人多在意,可是再一听,是被一根金钗插死的,这就很有意思了。
  段烨霖带了一行人匆匆赶到军统府上,袁野已经带着自家的人查了一遍,他本人也蹲在案发现场,细细地观察。
  老杨头的尸体是一大清早想要开后门的丫鬟发现的,袁野一看见那把金钗,吓得连忙跑回自己的屋里,可是袁老太太给他的那根,还在匣子里好好躺着呢。
  在段烨霖来之前,他偷偷比对了一下,花纹确实极为相像,只是杀死老杨头的那根和杀死都督的一样,略粗糙一些,不比袁老太太的那只精致。
  这间小柴屋倒是也简单,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老杨头坐在地上,背靠着桌腿,一手扶着伤口,一手拽着什么东西,血液从他身上流淌到门槛处。
  段烨霖进门时看了看,门口的足迹都已经被清理过了,他道:“门外无血,人是在屋里被杀的吧。”
  袁野抬起头,略惨白地笑了一下:“让司令见笑了。”
  段烨霖走到老杨头的尸体面前,两个指头在他心口处探了一下,见到那只金钗就笑了:“那家伙,果然还在贺州城。”
  袁野也长长叹了一气:“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凶手的目的果然深不可测,先是都督府,再是军统府,所谋甚远。”
  “只是我不太懂…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管家呢?”乔松走上前来,挠着头发,“若是来寻仇的,和…和一个管家能有什么仇怨?再说了,真是只和这老人有仇怨,何必辛辛苦苦跑到军统府里来杀?”
  段烨霖试着把那根金钗拔下来,听到乔松的话便道:“要什么事情都这么一目了然,还要我们来现场查什么?”
  金钗扎得很深,段烨霖微微用了一点力道才把它拽下来,看了看金钗变形的程度:“从上往下插的,凶手应该比老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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