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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云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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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不喊他“行简”,只喊他“肉肉”,他应是不应他不计较,就是要喊。天崩地裂找不着北的一刻,更要叫。他都分不清楚这天崩地裂当中是否都是喜悦,时间长了,喜悦的颜色都淡了,香味都化了,他说不出话,只静静地打了个埋伏,在小崽子的眼皮顶上把那个耍嘴皮子的人劫了进去。
  这座吊脚楼的门窗都特制的,用的是好木头,门一关,直接从黄昏跳进了黑夜。
  他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他茫茫然望向他,眼神对不了焦,空空茫茫的一眼,有些跟不上步数,茫茫然问:“哪一句?”
  他登时噎住,“相好的”这三个字,他说不出口,太轻佻了,不像话。
  “相好的?这个?”他眼神空茫,脑子却满,转瞬就逮住了他想听的,复又说了一遍,说得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年前,他在小舢板炸成飞灰的那一刻,险险从水底捞住了这个人,死过第二回,这人似乎彻底转了性子,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撩闲,撩他的闲,极其偶然的撩一回,撩过后他酥麻一阵,心底暗潮蠢蠢,刷拉拉日夜拍岸,他却不知不觉,仿佛从来不觉得这是“撩”,只是语气平常的说了个事实。如此数回,他都要疑心自己救回的这个人,是否在那场爆炸当中被震坏了脑子,以致于说话如此冲口、如此放得开。
  两人默然良久,他忽然开口:“昆仑,我看不见你了。”
  昆仑无言,静静等他说。
  “……这毒……我也不知几时就不在了,所以该说的要说,该认的要认。”
  你看,他简简单单一句话,他的心就被刀子剖成了几截。
  从天崩地裂的喜悦,到天塌地陷的酸悲,就两句话。
  “一切在我。”
  我不让你死。我拼尽一切要你活。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做什么说话这么惨。”他是真放开了,要在以前,这样撒娇使媚的话,撕烂了舌头他也说不出口,可现在,或许是看不见了的缘故,这样的话他也可以张口就来。
  “好久没仔细看你了,过来让我摸摸。”看不成,那就摸。
  昆仑迟疑着走了过来,两人站得极近,就是贴在一起的站法。昆仑心内四处走火,再加上一双顺着他的脸部轮廓四处游走的手,简直要了命了。忍无可忍,他一把捉住那双在他脸上心上点火的手,拖到嘴边,一口咬住。那人吃痛,“咝”了一声,往外抽自己的手。
  撩一把就要走?想得美!
  

☆、撩闲的功夫出神入化

  发了狠的把他拽过来压在墙上,那人被他抵得动弹不得也不恼,既不恼他的没轻没重,也不恼他的没因没由,非但不恼,还试探着抽出一只手来抵住他一直贴过来的脸,毕竟伤还没全养好,抵住这么一个一个劲往身上贴的人,还有些费劲,抵了一会儿,喘了,他边喘边低低笑了一气,移了一下脖子,凑到他耳边,轻声慢语道: “急什么?什么时候亏过你?”。就算我肯亏了你,你也绝不肯亏了自己,别弄出一副穷形尽相的馋样子来,反正我是瞧不见。
  昆仑几乎要急死!不被亏死也要被他撩死了!
  二话不说,穷形尽相就穷形尽相吧,打横抱起这个撩了闲点了火的人,一头撞进卧房,真是连穷疯带饿嗝了,人直接扔上床,隔着衣服就开始伺候,伺候舒坦了他,再把自己狠喂一顿!
  到底顾念他身上的伤,哪怕自己穷疯饿嗝的,也只是喂了个半饥不饱。吃完了仍旧觉着有巨大的亏空待填补,看了一眼枕边人,不够,又盯紧了看了好多眼,还是不够,于是把他捞过来,拿自己的手臂替代了枕头。肉肉贴着他的肉躺着,两人身上折腾出了一身暖汗,黏黏的不大舒服,然而都不想动。又搂着躺了一刻,昆仑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弄进来一个大木桶,把他的肉肉抱了进去,两人一块儿洗。洗了上边洗下边,洗了外边洗里边,多少年的肌肤实情了,这人居然还臊得想躲,昆仑一笑,把他揽了过来,头靠到自己肩上,暧昧地啄着他的耳朵,逼问:“还撩不撩我了?”。那人身上一僵,臊得耳根都熟了,半晌,忽然理直气壮地抬头说道:“我想吃中秋饼!”。昆仑愣住了,像是没想到这样暧昧甜腻的时候,中秋饼会横空杀出,横扫千军,牛鬼蛇神都杀干净了,还有暧昧什么事?!
  “我想吃中秋饼!小时候吃过的那种!”那人看不见他的愣和呆,自以为是的又说了一遍,越说越理直气壮,简直就是在找补。
  “……我让人做,大概要半个时辰,等着吧。”昆仑不高兴,不高兴中秋饼打断了他逗弄他的肉肉,言语间有点儿丧气,但是不冷,仍旧是轻暖而爽快的,就是丧气。
  “都说了要小时候那种了!不要旁人做,要你做!”
  这人彻底放开了,撒娇也撒得别有风味,有什么法子呢,他偏就认这风味。乖乖顺着他的意思来吧。
  “……好,我去做。”
  昆仑作势要从水桶当中出去,刚站起身,那人又理直气壮地赖在他背上,“我也要去!”,昆仑无奈笑笑,伸手捞过赖在背上的人,从善如流,“好,你也一起去。”
  做中秋饼费工夫又费心思,当然,如果不求卖相,只图一只饼子包着一囊子糖,那无所谓。何敬真少时和昆仑一道过的那几年,每年的中秋都是自己做中秋饼,昆仑不算手巧,只能是一只饼子包着一囊子糖的手艺,何敬真年岁尚小,不会比对,昆仑喂什么他就吃什么,一直以为中秋饼就是长这副德行的,后来进了春水草堂,才知道中秋饼也能长成其他德行,外边的皮长花长草,有时候还长字,里边的馅儿有糖有果,有时候还有花,吃了那么多各种德行的中秋饼,千帆过尽,还是觉得原来的好,虽然外边没有妆点,里边单调的糖甜得腻人,还是好。
  侍巫们弯腰躬身送进来一应物品,都是原料,不是半成品,昆仑过久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会儿站在了人间烟火前边,他倒也不忙不乱,开始几个有些手生,团出来的饼子不太像样子,后来就好了。何敬真坐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是个可有可无的下手,他把加了馅儿的中秋饼递过来,他往里边加一勺子糖,眼睛不好使了,眼前光影模糊,有时候顾得着有时候顾不着,于是出来的成品有的有糖有的没糖,各是各的滋味。管它的,不就图个趣味么!
  饼好了,还要烤,昆仑半扶半抱的把他弄到楼下,两人猫在灶间里等饼熟。
  撩闲撩出了乱子的人依然闲不住,还是要撩,他说:“吃了那么多的中秋饼,还是觉得你做的好吃……其实仔细想想,不就是一层面皮包着一囊糖么,滋味不多好,说不出所以然,好就对了……”。他还没说完,眼前一晃,闪过一阵模糊的银光,后边的话让另一张嘴给吃了。
  “……你能不能别撩我了?”昆仑看着他一双眼睛微泛水光,还是对不准焦,还是茫然,是真的茫然,似乎在困惑怎么说句大实话就成了撩拨了?
  “……你这是欲加之罪!”刚闹过一场,又被人啃了一嘴,堵了个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不平,冲口而出。
  “……你伤还没大好,经不起……”情/事经不起,缠绵也经不起,这两桩事都伤神得很,而且还耗精气,伤还没大好之前,不敢轻举妄动。偶尔来一下,也只是点到为止,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苦处?
  “我知道……所以……”所以我就是说说,都说了该说的要说,不然万一明天醒不来了怎么办
  他本想照直说,又怕那个多心的当成另一种撩拨,就硬生生转了话头道:“所以我还不能回去见师父,见了,他老人家以为我活了,高高兴兴的。可若是活不多久又死了,岂不让他伤二次心?”何敬真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以前冲锋陷阵没日没夜,不知道疲倦饥饿,现在不行了,体内的毒一直没办法彻底拔干净,昆仑为了保住他一条小命,又把情蛊下回了他的身上,一有风吹草动,两人都受罪。
  “别想了,走一步是一步。”昆仑心内千疮百孔,嘴上四平八稳,笃定得很,仿佛自己就是一座屹立不倒的靠山,只要有他一天,也就有这人一天。
  “……什么味道?饼好像烧糊了?”
  昆仑闻言一揭锅盖,果然,靠锅心烤着的几个中秋饼糊了一层,焦香满溢。两人手忙脚乱地往外抢那些还没糊的。守着锅烤中秋饼还能烤糊了,多少也算一桩本事。何敬真忙完了,坐在矮凳子上吃带了糊味的中秋饼,止不住的想笑,笑了一声,昆仑看他,问:“笑什么?”。他摇头不语,逼急了才缓缓说道:“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什么事。”。“也是一年的中秋节,我坐在吊脚楼上啃月饼,啃着啃着就睡着了,你以为我跑出去了,找了我半天,最后在露台上找着了我。”
  都多久的事了,几乎远如隔世。那年何敬真五岁,昆仑二十二,还未正经开枝散叶已经带了个孩儿在身边,吃喝照料样样精心,几乎比至亲还要亲。五岁的孩儿说要吃中秋饼,他就使出浑身解数弄出一锅来,弄好了还要上后山采药,饼放在灶边晾着,小小的何敬真偷偷摸走一块,躲在吊脚楼露台的边角偷偷吃,怕被捉包,还盖了个大簸箕做掩护。不知几时开始下的雨,秋雨缠缠绵绵,秋风吹得他昏昏欲睡,边啃着中秋饼,头开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最后彻底睡着了,手上还捏着吃了一半的饼子。昆仑采了药回家,找了一圈不见人,出去找一圈还是不见人,整个寨子问了一圈仍旧是没有下落,几乎吓出心病来,心急火燎,一会儿就成了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好在有个孩儿看见何敬真偷躲在露台上吃东西,见他找得丧魂落魄的,就好心告诉他一下。得了消息,他赶紧返家,果真在露台边角的大簸箕下边找着了人。虚惊一场,哭笑不得,还能怎么办?只能把小小的他抱起来放回床上,盖了被子掖好被角,由着他睡了。
  说起往事故情,何敬真又笑,还有点坏笑的意思,无意中捉弄过谁,这时候想起来了,偷偷笑。
  “差人送几个中秋饼给那个小崽子好不好?有来有往么,总不好老吃人家的。”
  他的笑还有余韵,眼神还是对不上焦,乍一看六神无主的样子,话里话外就要和人“有来有往”了。真是有主意!而且专攻撩闲!
  “……”
  昆仑心里那股酸气摆摆荡荡,上下起伏,憋了一阵,终于稍稍回落,“不就吃了一回么,怎么能算老吃?”。他喉咙里还憋着另一句酸话:“一个毛都没长齐全的傻小子,哪里值得你撩?!撩我也就罢了,撩个外人也撩得这么起劲!哼!”
  酸话太肉麻,说不出口。
  “一回也是吃么,送几块去,聊表心意呗!”
  何敬真看不见之后,有些话说得十分混不吝,他自认坦荡,且他认为这小崽子够胆,敢公然勾搭巫神和他相好的,就凭这份胆,也该送几块饼子做奖赏。
  拿着我做的饼子表心意,你可真会借花献佛!
  “行了,我自会安排,你好好歇息,夜里我回山上一趟。”
  昆仑不耐烦听他说别人,哪怕是个毛都没长齐全的傻小子也不行!
  几天以后,乌珠他们家来了一帮白袍,轻手轻脚地往下卸东西,除了好吃好穿好玩的,还额外预备了三层食盒的中秋饼,一层一种样式,精巧漂亮,外边的皮子长花长草长字,里边的馅儿有糖有果有花,反正不是一只饼子包着一囊子糖的粗糙。
  乌珠和乌珠的阿爸阿妈都吓傻了,一寨子的人全都吓傻了,站在那儿眼瞪瞪看白袍们里里外外忙活,忙活一刻,都停当了,一帮人悄没声息地撤退,领头的停在乌珠跟前,带了一句话:“我家主人送的回礼。”
  什么回礼?!这么些东西够他们家吃喝一年的了!吓死人!
  乌珠想了又想,最终想到了前一段送出去的两个做工和卖相都一般般的中秋饼,挣扎许久,他决定去道谢。
  还是傍晚时分到那座楼下“喂喂喂”地压低嗓门叫唤,赌运气,他私心想唤出那个黑发的,银发的那个好看归好看,就是太凶,板着面孔居高临下看人,没一会儿人就给他看没了,都矮到尘土里去了。
  “小崽子!你怎么总挑这个时候来?天黑了林子里有走兽有妖怪,你不怕?”
  听声音,是那个黑发的,乌珠无端松了口气。
  “我、我来谢你、你们……给我家送了这么多吃的用的……”说着说着他就要脸红,赶紧垂下头来遮掩,后来想了想,这人是瞎的,看不见,他也就放心大胆地由着自己对着他脸红了。
  “哎?”何敬真“哎”了一句过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赶紧把疑问换成大方,“给你你就收着,也就是你胆子大,敢过来和我搭话,算是赏你的胆大的,安心拿着吧!”
  他借花献了佛,心安理得地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傻小子闲磕牙,说起了此地的乡情民风。日子太闲、太/安稳,就缺个闲磕牙的人,侍巫们不敢靠近他,方圆多少里的活物,也就只有这个小崽子愣愣呆呆地靠过来陪他聊两句。
  没曾想这都能把那人的醋劲聊上来,当天夜里就从神山上下来,把他叼了回去。
  一转眼又是一年中秋,昆仑终于从醋劲里缓了过来,答应放他下山,到沱江边上的吊脚楼内住一阵。谁知天公不作美,刚从神山上下来就开始下雨,没日没夜没间隔,天老爷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一个劲往这儿倒水。
  何敬真在露台上坐着看了几天的雨,看得无聊,又不想上神山,就在楼里坐着,昆仑每晚必来,和他说了雨大路滑,尽量别来,他还偏要来,板着脸来。他是看不见他板着脸的,都不用看,听都能听出他在板着脸。
  “明天和我回神山,雨太大了,沱江江水暴涨,怕这儿不安全。”
  昆仑把他的心头肉搂过来,亲一亲嗅一嗅,边亲边嗅边说话。
  寨子的人都往山上走了,避进山里,山里毕竟是山石,比草搭木造的吊脚楼安全。
  第二天清早,雨势小了许多,趁着这时机,昆仑准备带何敬真走。
  一群侍巫围着两人打转,又是抬辇又是伞的,昆仑要抱何敬真上辇,他不让,于是他把他托了上去。就在此时,那把熟悉的嗓子又在“喂喂喂”,露台在后边,他们在前边,何敬真招呼他一声:“在这儿!”,他就拐过来了。
  乌珠看着白花花一群人站满了整个院落,院落都不够盛的,一路铺陈到了山路上,绵延好远,一时有些露怯,竟不敢上前。他犹豫了一会儿,喉根的唾沫上下几口,终于开了口,声音细细的,“……我、我想叫你、你们到我家去避避……”
  看这架势,似乎用不着。
  何敬真笑笑,对他挥挥手道:“承你的盛情,还是不必了!我要和我相好的回家去!”
  昆仑又让他炸一回、撩一回,心浮气躁地冲毛都没长齐全的傻小子一瞪眼,然后飞身上了抬辇,一打手势让起行。
  “你先回吧小崽子,等雨停了我再下山找你玩!”
  撩闲的这位功力几乎出神入化,昆仑忍无可忍,一个倒伏把他压倒身下,准备把他余下话都吃进肚里——看你还消不消停!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水流云在全文完结,四月份风雨归舟再见啦O(∩_∩)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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