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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他人美嘴毒[系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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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愣了下:“怎么会?他怎么可能看着陛下走上歪路而坐视不理?”
“谁知道这帮文官在想些什么,”杨怡神色有些冷,“所谓明哲保身……他们的为官之道,实在可笑。”
魏平安听了十多年文臣武将之间的互相唾弃口诛笔伐,此时便只当没听到。见他沉默,杨怡又看了他一眼:“告诉陛下,那个谢逐流昨晚到了玉京。”
魏平安一愣:“那怎么不来觐见陛下?”
杨怡淡淡道:“忙着巴结宴文傅呢,没空。”
魏平安:。。。。。。
第6章
四月二十一,小满。
这一日正是两朝元老宴文傅宴大人的六十大寿,在短暂的沉寂之后,白玉京数得上的官员们终于找到机会“娱乐娱乐”。
宴府门前热闹非凡,来宾们各怀心思,有的想拉拉关系,有的图个热闹,有的蹭吃蹭喝,还有的,只是为了来看看传说中的顾命大臣谢逐流长啥样。
因为正好在前一天傍晚,谢逐流到了白玉京。他前脚进门,后脚宴太傅的小厮便带着请帖上门拜访,他自然是一口应下。
小厮回去后遭到一众丫鬟小厮的追问:“谢大人长什么样?”
小厮挠头:“就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啊……哦对了,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于是没到第二天,几乎所有官员和府上丫鬟小厮炒菜大妈们都知道了谢大人长着六根指头,皮肤和眼睛都是蓝色的——这可稀奇了!
他们决定亲自来看看这人是何方神圣。
白玉京的街道上,行人如织。人群中有两个小厮抬着一座小轿,不紧不慢地走着。赵政穿一身松松的青灰色袍子坐在轿中,撩开帘子往外看了看:“白玉京没有往常热闹了。”
随行的小厮陪着笑。
赵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定定的注视着,眯起眼睛:“你刚才说,那谢逐流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小厮不明所以:“是啊。大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赵政摇摇头,指了指前方:“那个是不是他?”
小厮看去,正是一个骑着马的年轻男人,一身蓝色长袍,头发用玉簪子束着,眉目深刻,一双湛蓝的眼睛含着笑,惹得不少小姑娘偷看。不过他一概没理,只是在宴府门前停下了。
赵政看着他把马交给宴府随从,进了大门,放下了帘子:“看来是了。”
他想到那个稀奇古怪的传言,有些好笑。又出神了片刻,不知想到些什么,微微叹气:“真是年少意气啊。”
年少意气的谢逐流跟着管事的往里走,一路收获了无数注目,并且在那些或讶异或好奇的目光下神色自若,笑容不变。
直到拐进无人的长廊,管事的道:“谢大人,前面就是正堂了。老爷和诸位贵客们都在堂上呢。”
四下无人,谢逐流收了笑,面无表情道:“哦。”
管事的看了看他脸色,笑道:“京中好事者多,谢大人又是横空出世,自然有许多人好奇。大人无需烦恼。”
“烦恼倒不至于,”谢逐流淡淡道,“只是觉得这帮官老爷们自家老婆孩子小妾丫鬟都没弄明白呢,倒有空去管别人的事,”
他凉凉道:“咸吃萝卜淡操心。”
管事的:……
虽然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你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呢!
他干笑两声,心想谢大人果然是年少轻狂,涉世未深。
谢逐流一路沉默着,在正堂前终于恢复成含笑的模样。他跨进门槛,笑著作揖:“诸位大人见谅,晚辈来迟了!”
一众谈天喝酒吃瓜子的人齐刷刷看着他。
宴大人从座上站了起来,笑着把他请进去:“你们一直说要见的谢逐流谢大人,这终于来了!”
众人纷纷道:“百闻不如一见啊!谢大人真是风流倜傥,年少有为!”
宴太傅笑着看向人群后的年轻人:“往日都说阮公子风姿绝世,如今终于有人能较量一二了!”
那年轻人一身白衣如雪,头戴玉冠,眼中嘴角都带着笑意,堪称温润如玉。此时闻言,含笑道:“不敢当——不过是诸位大人笑话我,拿我取笑罢了。”
谢逐流暗暗抽了抽嘴角。
宴太傅又为他介绍:“这位是阮山白阮公子,天香楼楼主,太原阮氏的嫡脉正宗。”
“太原阮氏,”谢逐流道,“可是开国晋阳王那一脉?”
阮山白点点头,又笑着摇头:“可惜我文不成武不就,只好借着家族的名头在玉京混日子了。”
“阮公子过谦了,”宴太傅还待说什么,便听得门外有人朗声道:“宴老大寿,赵某特来贺喜了!”
宴太傅一看,笑着迎上去:“赵将军可算来了!”他侧过身,赵政和谢逐流便打了个照面。
谢逐流拱手问好,一面打量着赵政,见他四十些许,穿着一身松散的袍子,却掩盖不住魁梧的身材和坚毅的气质。
宴太傅将几人迎进去,自己在主位上坐了,且拉着谢逐流坐在自己下首,和赵政并排:“谢大人如今虽一介白身,以后却必定是朝廷栋梁之臣。赵将军,我等三人便要同心协力,辅佐陛下才是。”
赵政不置可否,朝谢逐流遥遥敬了一杯:“谢大人随三清真人云游四方,如今回到白玉京,可还习惯?”
谢逐流道:“餐风宿露是修行,钟鼓馔玉也是修行,没什么不习惯的。”
他神色平淡,乍一看真是一派仙风道骨。
赵政笑了起来,一饮而尽。
宴太傅笑着拍拍手,舞乐歌起,丝竹悦耳,轻歌曼舞,觥筹交错间,空气中都是香甜的酒气。
谢逐流早就笑的脸都要僵了,又被上来攀谈敬酒的人灌得半醉,随口找了个借口便溜了出去,在廊下站了会儿才缓过来。
夜晚寂静,宴席中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像是在说阮山白送给宴文傅的翡翠扳指。一众人品评着水头如何,成色如何,俱是说是难得一见,千金难求的好玉。
姓阮的到底家底厚,哪怕去开个窑/子,都这么有钱。他想着。
说着便看见人模狗样的阮山白走了过来,从袖中摸出一把折扇,展开扇了扇,才吐了口气:“闷死了。”
谢逐流斜了他一眼:“我看你左右逢源,享受的很啊。”
“哪有谢大人炙手可热。”阮山白笑,仔细打量他,忍不住问,“做皇帝宠妃的感觉如何,‘潇湘夫人’?”
谢逐流脸色顿时黑了:“我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阮山白想象着人高马大的谢逐流穿着宫装迈着小碎步的样子,忍着笑:“本来就是好主意,你要保证皇帝的安全,只有呆在他身边才万无一失。”
谢逐流冷漠。
此时又听见里面人继续谈那块翡翠,赵政声音带着醉意:“这成色还不算什么。当年我和陛下出征大理那会儿,他们大巫师帽子上那块翡翠,才叫绝世无双……当时陛下还说呢,这么大块翡翠顶头上,也不嫌累得慌!”
众人都笑了起来。
赵政又道:“我就说,陛下的帽子可比人家重多了,陛下也不嫌累得慌吗!你猜陛下怎么回答?”
众人都道猜不到,纷纷追问。
赵政大笑起来:“陛下说,‘我一直嫌重,还不如给你!’”
此话一出,大堂内陡然安静下来,门外的谢逐流挑了挑眉,而阮山白依旧微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一片鸦雀无声中,宴太傅笑着叹气:“赵将军真是醉了!一口一个‘陛下’,早该改口叫‘先帝’了!”
众人干笑着:“赵将军喝多啦,怕是醉的不轻……”
而赵政沉默着没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去补牙了,偷懒忘了发~哈哈
第7章
谢逐流落脚在榕树街的一座小院里,自他安顿下来之后,这里便热闹起来,每天都有来散步、来看亲戚、或者“不小心走错”的大臣们路过他家门口,并且顺势讨杯茶喝,期间和谢大人“随便聊两句”。
就这样,不过几日,大臣们便把这位未来同僚甚至是上司的底细摸了个清楚。
这位谢大人孤儿出身,从小在街上混大的。到了六七岁的样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遇上了出来寻乐子,哦不是,出来微服私访的先帝爷和谢皇后。
谢皇后生性温柔善良,见他可怜,便想把他带回宫,原本是想做小太子的侍卫养,先帝爷不耐烦:“养个顾禾简直就是在养祖宗,你这是要再给我找个祖宗?”
说着把他扔给了三清道人,做了他的徒弟。
那时候谢大人无名无姓,便随了谢皇后的姓。又因为是在河边遇上了先帝二人,便取名逐流。
这么说来,这位谢大人真是祖坟上冒青烟,平白成了半个皇亲贵胄。虽然小皇帝未必还记得他,但看在先帝和谢皇后的面子上,总要照拂一二。
于是在诸人有意无意的亲近下,谢大人很快便融入了白玉京的生活,乃至于早上去买豆浆油条,都有人套着近乎。
就这样悠游了几日,便到了谢逐流正式上班的日子——自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大朝会终于来了。
天光乍亮,清晨的雾霭犹未散去,谢逐流穿一身素袍子,混在一众或红袍紫蟒,或一身甲胄的同僚们中间,在侍卫们护卫下,走进宫门,走过御街,一路进了勤政殿,依次在席上跪坐下来。
殿内鸦雀无声,自然是因为场合肃穆,但在谢逐流看来,更可能是起太早大家都没心思聊天,只是垂着眼睛补眠。
殿内温暖舒适,谢逐流忍不住想,顾禾要再不来,自己就真要睡着了。
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顾禾在侍从簇拥下匆匆从内室走了出来,坐在御座上。他一身繁复的龙袍,戴着九珠冠冕,看着满座神情严肃的四五十岁的大叔大伯,心里一怂。
升级完毕,重出江湖的系统在一边指指点点:“挺胸!抬头!顾小禾你别怂啊!”
顾禾弱弱道:“我怎么不怂!面前坐一帮衣冠楚楚的老头,感觉像是在面试……”
系统唉了一声:“你怎么一点王霸之气都没有。你想想,现在你才是发工资的那个,慌什么。再说了,你一个熟知历史规律的大学生,还怕搞不定这帮无知老头?”
他嘿嘿一笑:“实在不行背一段将进酒,或者给他们讲讲八大行星,保管他们心悦诚服。”
顾禾:……
心悦诚服?难道不是被当做异端吗!
下面人见皇帝面色茫然,一概装作没看见。宴太傅朝谢逐流点头示意,谢逐流便出列行礼:“陛下,”他朗声道,“草民谢逐流见过陛下。”
大哥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都快忘了还有你这个人了!
顾禾想着,偷偷伸长脖子去看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一看不得了,顾禾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帅哥你谁!搞基吗!给个微信号呗!
这人五官深刻,有着一双湛蓝如宝石的眼睛。更难得的是,他微微含笑站在朝堂之上,从容自若,自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气魄。
而系统兴奋道:“顾小禾你眼光不错哦,这个谢逐流的美貌值可是S!好感度,好感度我看看,”他打开数据面板:“好感度10,还行吧——诶等等!”
顾禾:?
系统干巴巴道:“不好意思看掉了个负号。”
顾禾定睛一看,数据面板上明晃晃一行字:
姓名谢逐流,年龄25,美貌值S,好感度…10
确实有个负号。
顾禾沉默片刻:“意思是他讨厌我?”
系统装聋作哑。
顾禾叹气:“好吧,算了。”
系统小心道:“没事的呀,你可以慢慢感化他。”
顾禾想起前车之鉴,“还是不了,强扭的瓜不甜。”他顿了顿,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他一个小混混,遇上我爹妈才有今天,就算不感恩戴德,总归该是有好感的吧?为什么反而讨厌我?”
顾禾正百思不得其解,堂下宴太傅咳了一声,问道:“陛下准备如何安排谢大人呢?”
顾禾回过神来:“太傅觉得呢?”
宴太傅道:“依臣只见,谢大人大可暂领翰林编修兼御前行走,先熟悉一下政务才是。”
顾禾不置可否,脑海中还在回味这个谢逐流的惊鸿一瞥,便听到有臣子道:“陛下准备何时出兵北境,为先帝报仇?”
顾禾一愣。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出兵?
有臣子看见皇帝茫然的神色,愤然出列:“先帝光明磊落,北境却使些阴谋诡计,使先帝陨落,上下臣民无不愤慨,此仇如何能不报!陛下若不能亲征,便可由赵将军出征北境,一雪前耻!”
顾禾:……
讲道理,他老爹出征北境本来就是发动侵略战争,人家刺杀他是保家卫国,正当防卫……咳,不过这话顾禾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再说了,打仗又不是决斗,还分什么阳谋阴谋吗!
可是大臣们似乎并不这么想。先帝在位近二十年,堪称以武治国,不说武将,便连不少文官也都习惯了用战争解决问题。何况先帝战无不胜,便更有一份骄矜,要四海臣服,那是一点亏都吃不得的,更别说是皇帝被刺杀这种大事。
堂上不少官员出言附和,顾禾一时有些措手不及。便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赵政道:“陛下,微臣年老体衰,无力领兵,若要出征北境,恐怕陛下只能另找贤良了。”
诸人都是一惊。赵政四十几许,哪来的年老体衰一说?不过是托词。此时便有人指责道:“赵将军可是不愿为先帝报仇?”
赵政苦笑:“岂敢?只是征战多年,军民劳累,实在是该休养生息了。”
宴太傅此时才出列:“赵将军此言差矣。昔日南有大理,北有北境,兹扰百姓,边境不安。非是好战,而是为民而战。怎么在赵将军口里,倒成了先帝好大喜功,搞的民不聊生一般?”
这话赵政如何敢接?他闭口不言,只是绝不愿领兵出征。许多将领下属虽然不解他的决定,自然要为他说话,朝堂一时吵嚷如闹市。
他们争吵的重点是“赵将军忠义无双你这个糟老头子不准污蔑他”和“宴大人德高望重怎么就是糟老头子了你说话放尊重点”。顾禾越听越摸不着头脑,有些茫然地抬手喝了口茶。
他喝着茶,突然看到人群中谢逐流沉默地站着,感觉到他的目光,谢逐流抬头看他一眼,微微笑了笑。
顾禾老脸一红,一口茶呛在喉咙里,有些狼狈地咳了起来。
而系统幽幽道:“滴,谢逐流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20。”
顾禾:……
顾禾:???
他懵逼地看向谢逐流,只见他依旧微笑着,还冲他挑挑眉。
这怎么看都不像讨厌他的样子啊,顾禾艰难问道:“你确定是…10不是+10吗?”
系统把数据面板凑到他眼前:“千真万确!”
顾禾不死心:“会不会是bug了?”
系统掏出个质量证书:“主神出品,必属精品!”
……好吧。顾禾想着,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这个谢逐流,他表里不一,脸上和蔼可亲,内心恶意满满,总之是演技超凡。
顾禾望着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前男友,一时怒从心中起,恨向胆边生。
听说你讨厌我?
太好了!我也讨厌你!
而此时闹剧般的争论因为宴太傅打圆场而暂告一段落,慢悠悠道:“发兵动武一事,于国于民都是有利有弊。”
两方人马都勉强点点头。
宴太傅摸摸胡子:“不过兹事体大,得从长计议。别的不说,既然赵将军不愿领兵,那么将领的人选,还得好好斟酌。”
大家都纷纷赞同。
眼看此事要无疾而终,一个清越的声音道:“陛下!”
诸人看去,却见是杨怡走了进来,在殿中单膝跪地道:“陛下,微臣愿领兵出征,为先帝报仇雪恨!”
一众人大喜:“杨统领深明大义!忠勇无双啊!”然后望着顾禾,“陛下,有杨统领在,出征北境一事,大可高枕无忧了!”
顾禾:……
所以这事就这样定下了?我好像还没来得及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1。20修了一下
第8章
太和殿内,顾禾有点烦躁:“爱卿不值守皇宫,非要去北境做什么?”
杨怡面色平静:“为先帝报仇。”
顾禾盯着她:“先帝出兵北境,本就是不义之战,何苦纠缠不休,连年战火呢。”
杨怡看着小皇帝,他肤色白净,戴着白玉龙冠,全然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他在这里与她说战争的正义与不义,纯净如黑曜石的眼中是全然的不解和不以为然。
她不由得想起先帝来。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身份,那时,先帝指着墙上的堪舆图,笑道:“朕要天下尽在掌中!杨怡,你可愿随朕建一番不朽功业来?”
一旁的谢皇后轻轻蹙了蹙眉,欲言又止,而先帝握住谢皇后的手,皇后终究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小皇帝的天真和善良真是像极了谢皇后……她想着。
当年她是怎么回答先帝的?
“微臣愿追随陛下,万死不辞。”
她终究深深吸了口气:“于公,北境扰我边境已久,边关百姓民不聊生,这一战迟早都要打;于私,微臣于微末之时得先帝信任提拔,知遇之恩不可不报;于情,如今上下愤慨,陛下如何能一意孤行?于理,先帝遇刺是个极好的开战理由,北境无论如何都得给出交代。如此,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微臣都不得不请战出征,还望陛下明察。”
顾禾望着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有些忧愁地想,我这皇帝还没当几天呢,怎么突然就要打仗,真是措手不及。
顾禾想了想,戳着系统:“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出了什么bug!”
系统冤枉,非常冤枉,最后表示:“打仗这种事,多来几次你就习惯了。”
顾禾头疼:可我不想习惯,谢谢。
杨怡得偿所愿,开始着手调动龙骧卫,做着战前准备。这日,她步履如飞地走在宫中,迎面又撞上了叶婉儿,不得不停下脚步。
而叶婉儿仿佛忘了上次两人的针锋相对,笑道:“杨统领,你要出征北境?”
杨怡微微颔首。
叶婉儿却没有继续耍无赖,而是神色一肃,朝她郑重地一揖:“既然如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杨怡眼中划过愕然:“夫人请讲。”
叶婉儿低声道:“是关于……先帝遇刺一事。”
杨怡神色一动。
叶婉儿看着她,缓缓道:“都说先帝是遇刺而亡,我却担心其中有什么阴谋。先帝武功盖世,身边又有高手护卫,什么刺客能长驱直入,刺杀成功?”
杨怡沉默片刻:“那依你看呢?”
“我怀疑有内奸。”叶婉儿给她比了个手势。
杨怡蹙着眉:“夫人有所不知,他家中世代忠臣良将,自己既曾是陛下的伴读,后来又和陛下征战沙场,情同兄弟,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人都是会变的。”叶婉儿只是笑:“统领不妨去查,若是没问题便好,若是有问题……”
杨怡沉思许久:“这是陛下的意思?”
叶婉儿不语,笑的高深莫测。
杨怡了然,终于答应下来:“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微臣自然遵旨。”
叶婉儿赞赏似的拍拍她肩膀,施施然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群臣们很快发现皇帝对于战争不太有兴趣,都觉得小皇帝在温室里长大,年纪又小,贪图安逸——还好有诸位大臣们英明果断,才能确保犯我者诛,不失龙国威名。
就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中,一切准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五百龙骧卫和三万大军即刻整装待发,连上次那个娃娃脸小护卫秦少英,也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偶像潇湘夫人,兴奋地穿上了铠甲。
顾禾看着一身戎装的秦少英,颇有些不可思议:“他才十六岁,不是只挑选五百人吗,干嘛要他去?”
杨怡淡淡看他一眼:“陛下,微臣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杀过不少人了。”
顾禾:……
“穷苦人家的孩子,十六岁早就可以干活养家,甚至嫁娶;即使是官宦之家,十六岁也早就日夜苦读,满腹经纶。”她眼神有些无可奈何,带着些微的责备,“不是每个人都像陛下这般自在快活的——听说陛下今日午时才起?”
顾禾讪讪地笑着:“今天是个意外,你是不知道,叶婉儿昨晚闹到多晚才睡!”
他一时没想到这话有歧义,于是杨怡眼神更加地一言难尽。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微臣反对陛下接潇湘夫人入宫,倒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担心陛下性格温软,会被她拿捏住。陛下一国之君,不论是臣子还是后妃,都不应该左右陛下才是。”
“我又不是傻子……”顾禾嘀咕着,“她孤儿出身,身世漂泊,好不容易找到个靠山脱离苦海,唉,又是个女人,我怎么好意思对她发脾气?”
杨怡头疼。这性格像极了谢皇后,但是作为皇帝,心慈手软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怎么就没继承到先帝的一星半点呢?杨怡想着。
大概是报仇心切,又或者单纯渴望战争,大军很快集结完毕。五月初十,阳光普照,顾禾登上城楼,面前是一身戎装的杨怡,而楼下是严阵以待,银甲弯刀的大军。阳光照在他们铠甲上,刺的顾禾眼睛有些疼。
他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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