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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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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的正是顾诛。他长发披散,脸色苍白,四肢都被长索锁住,可是依然面带微笑,似乎早就料到左临心会来。但这沉着温情的目光在瞧见左临心浑身的鲜血后也不由地顿了一顿:“你的伤?”
  “你没事罢?”
  后面一句是左临心问的。他和顾诛同时开口,两人一心都在对方身上,心里都不顾及自己。
  顾诛手臂微张,他一动,手上的链条就哗哗作响:“过来让我瞧瞧。”
  左临心满身血污,本不想过去弄脏了他,但心里也思念顾诛至极,只是几日不见,却仿佛几年不见一般地难受。于是想了一想,干脆把春温剑一扔,长袍脱下随便擦了擦手脸,坐在了顾诛怀里。
  两人抱在一起,都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左临心把脸埋在顾诛怀里,那些仇杀血腥顿时如往日云烟,再也想不起来了。他当年做朱衣侯的时候,觉得这世上最快活的就是痛快地打一场,棋逢对手,对手难寻。可现在才知道,这世间最快活的,就是这片刻难寻的宁静。他摸着顾诛的手臂:“又瘦了。姓顾的王八。。。。。。顾越真是太狠了,居然这么对你,你之前的伤可好了?”他本想说顾越太不是东西,是个王八蛋,但转念一想顾越毕竟是适月山之主,在顾诛面前这么说不好,于是硬生生咽了下去,不等顾诛回答又捡起春温剑,劈开了锁住顾诛的长索。
  远远地,下面有人问道:“顾诛,你真要离开适月山不成?”
  是顾越。他反手一挥,孤光阁的门便重重关上。左临心才不怕他,抱着顾诛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听到顾诛道:“顾大哥,我离开适月山是为了想清楚一件事,现在事情想清楚了,此次回来,一是为了临心身上的毒,二就是辞行。”他握住左临心的手:“我和他心意相通,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可是适月山不适合他,我们离开后会去寻一处避世之地,适月山的事情,是绝不会对外说的,这你大可放心。”
  顾越浑身颤抖:“好,好,你不愧是顾清岚的后人,果然和他一样。他为了个男人不肯回来,你也是。好,真是好。”左临心听他说“他为了个男人不肯回来”时,心里一动。
  顾诛:“这世上只有一个顾清岚,也只有一个顾诛。顾大哥,你若不肯放我,我就是想法子也能出去的,你了解我,自然应该知道,你当年拦不住顾清岚,现在也拦不住我。”
  顾越愣了半晌,忽地仰天长笑,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好!我将你养大,难道就是为了把你养成另一个顾清岚么?你也是,顾清岚也是,适月山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都要离开?外面的人,外面的世界就那么好么?我费劲了心血,这些你都不喜欢么?偏偏要去喜欢那些肮脏的人,爱那些红花绿柳,果然,果然!你与这世上的人又有什么不同!”
  他说的颠三倒四,顾诛和左临心都听的不太明白。可在顾越看来,眼前这个长发俊美的少年慢慢地变成了他熟悉的那个人,一样的眉眼清俊,一样的长身玉立,只是多了几分妖媚不羁。
  顾越记得自己是那么苦口婆心地要他留下,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肝来,可那个少年只是皱着眉头不肯答应,他说他讨厌这样年复一年的日子,不爱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当时的自己是怎么说的?
  ——你若是离开,此生就别再回适月山!
  而那个少年,果然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毫无一丝的留恋。
  顾越不明白,究竟是适月山不好,还是这人太过狠心,这数十年的朝夕相处,这数十年的陪伴相随,竟然比不过那从未见过的外面的世界么?
  所幸顾清岚走了,还有顾诛。这个有着他血脉的少年,一模一样的样子,可性子却不同。顾清岚跳脱任性,顾诛却正值自持。顾越觉得,自己正把顾诛按照自己想象中的顾清岚来养育,顾诛大概就是老天给他的补偿。
  所幸顾诛也是这样长大的。
  他俊美,博学,冷淡又无趣。正适合就这么留在适月山,这么陪着自己一辈子。
  如果不是他离开了适月山,如果不是遇见了左临心。
  顾越:“我杀了这个人。看你还想不想离开?”左临心:“你杀的了再说。”春温剑一挥,架在了顾越的脖子上。顾越不闪不避,挥鞭而上,摆明是要和他同归于尽。
  顾诛的长索还在手腕上,他往前一步,横在两人中间,长索隔开顾越的长鞭,自己却抱着左临心微微后退。
  这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一时间顾越万念俱灰,仿佛回到了顾清岚离开的那一天。留的住人,留不住心,他这一生的心血,终究是白费了。左临心看他神色黯淡,一拉顾诛:“我们走。”两人并肩要踏出门外,忽听顾越道:“闻侍,那一次,是你么?是你回来了对么?”
  左临心扭过头,看见顾越提着嘴角,眼神混沌,似乎是把顾诛当作了顾清岚。
  顾诛不答,顾越就自言自语:“我好像听见了你的声音,可是好像又不是。你怎么会回来呢,你把适月山当作牢笼,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一旦走了,只会永远都不回来罢,怎么会回来呢?”
  左临心瞧他疯疯癫癫的,面露狂态,有意地挡在顾诛身后,怕他忽然发难。顾诛忽道:“你听。”
  左临心道:“什么?”他凝神静气,隐隐地,仿佛有金戈之声慢慢地传了过来。适月山数百年来都没什么外人来,这声音又是哪里传来的?两个人抢出去一看,除了先前左临心强制闯进来留下来的痕迹,竟然没有人了。只有谢歌台等在那里,瞧见两个人了赶快迎上来:“快,适月山下来了人,看装扮,是容易阁的人。”
  山下戒备重重,布下了阵法结界,但真要闯入的话也并非没有办法。
  顾诛和左临心赶到山下,果然是容易阁的人,乌泱泱的一片,和适月山的人一方在左,一方在右,隔着雪桥而立。领先的就是当时见过的游蕊。
  谢歌台皱眉道:“这容易阁真是阴魂不散。”
  游蕊的目光落在左临心的身上,接着又往下,看见了他手里的春温剑。左临心挑衅地一挑眉,就看见游蕊身子微侧,露出了身后俊美不似凡人的男人。
  楚且殊。
  这下顾诛也吃了一惊。当时顾诛和左临心亲眼瞧见公仪鸢抱着他跳了下去,洞穴如此之高,洞外又是风雪肆虐的天气,楚且殊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还能生还。难道?
  谢歌台:“你还没死啊?还是说,你是个假的,故意来吓唬我们的?”
  楚且殊微微一笑,他似乎很是虚弱,半倚在马上,轻轻说道:“是我。”这声音并不大,好在适月山下已有灵界,隔开了风雪,两边的人也都寂静无声,因此这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远远地传了过来:“当日跳下去的也是我。只是,鸢儿她最后还是心软了。”
  即便知道这个男人害了自己的一生,即便知道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还是不忍心杀了他。还是在跳下洞口的最后一刻心软了。公仪鸢毫无生念地跳了下去,却用力地推了楚且殊一掌,让他可以借力挂在洞口外。
  如此的风雪天气,顾诛和左临心都没有仔细查看,楚且殊又十分之隐忍,就这么生生地等到两人离开,才爬了上来,捡回了一条命。
  谢歌台“呸”的一声:“真是坏人活千年。”
  左临心:“没死正好,我还有账要和他算呢。” 算算这白家,算算公仪嫣。
  这仇怨,总是要有个了结的。
  顾越也听见了声音,这声音在百年来都寂静的适月山十分刺耳。他还看见了漫天的雪,还有把天色都变深的红。他看见那个提着春温剑的少年立在人群之中,鲜血已经将他的衣服染成了红色,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摇摇欲坠要倒下一样,可是还没有,他依然立着,有剑飞过来,顾诛就扑过去,长鞭一挥。两人配合无间,仿佛从来就不需要再一个人出现一样。
  顾越心里不知是妒是恨,他纵身一跃,挥鞭朝左临心而去。
  左临心经此一战,力气几乎消耗完,本就站不住,一瞥眼瞧见顾越这个时候还来搅混水,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要是还有力气,恨不得立时拿春温剑劈了他。
  

  ☆、第 33 章

  游蕊在众人的混战中也受了重伤,还在护着楚且殊:“公子,我们还是等您伤好了再。。。。。。”。
  楚且殊:“别动。春温剑在这里,那闻侍应该就在这里。”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他一定就在这里。”游蕊一咬牙,把随身带着的毒箭给楚且殊拿着,低声道:“那公子你要保重”。
  那边顾越神色癫狂,他一生所系的适月山毁于一旦,神智已经不清醒:“你也是,顾清岚也是,每一个人都要离开我,好,好的很。”他一鞭下去,用了十层的力道,地上的雪四下溅起,抬眼间,面前的少年变成了那个眼角有痣,和自己一起长大,竹马相伴的顾清岚,顾越冷笑道:“你在外面就过的很好么?你不是也受人欺骗,不是也伤心难过么?这世间,还有人如同我一般,如同这适月山一般对你么?可你始终不明白。等你明白了,也来不及了。那一夜是你罢,是你回来了,我知道。可是我偏偏就不理你,我要你伤痛难过,要你葬在这雪山之下,否则,以你的性子,是始终不会知道后悔的。”
  顾诛一顿,长鞭停在顾越头上。
  顾越:“怎么?我做的不对么?适月山是亡灵之山,这下面是数万的英灵,我要你也留在这里,永远地陪着适月山,陪着我。永远都不能离开。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你的。”
  听到这里,左临心也明白了。
  这时“咻”的一生,箭矢擦身飞来,顾越不闪不避,还是顾诛一掌把他击倒,躲了过去。
  楚且殊怔怔地立着:“闻侍他,死了?”
  左临心忽然福至心灵:“你当年,其实是一直在利用顾清岚罢,你知道他性格倔强护短,于是故意说出自己的身世,让他为了你离间白家,为你取得春温剑。后来他知道自己被骗,一时被激怒后想要杀了公仪鸢,你就借势和他翻脸,以便顺理成章地要回春温剑。”他看楚且殊面色不变,心里明白自己说的就是真相,于是接着道:“他视你为至亲,却被你连番欺骗,一时间难以接受,心智混乱下就带着春温剑回了适月山。适月山将他养大,虽然他恨极了这里,可他也只有这里。但在山下时他想起自己之前立誓绝不回去,于是进退两难,这里既有雪崩,又有天灾,即便他一身的武功计谋,也还是死在了这里,连尸骨也不知道在哪,春温剑也就落在了这儿。”
  楚且殊并不反驳他对自己的种种猜测,只是重复道:“他不会死的。”
  左临心:“如果他在,怎么会任我拿到了春温剑?”
  那边谢歌台和顾长弃却赶到了顾越身边,谢歌台对顾越没有一丝好感,看顾长弃要救他,老大的不乐意:“救他做什么,扔一边就好了。”正要伸手,顾越却忽地翻身而起,长鞭一甩勒住谢歌台将他撞到一边,痛的谢歌台立刻昏了过去。
  左临心一剑劈下,楚且殊闪身避过,他的扇子早就丢在了悬崖下,此刻弓箭一架,顾诛道:“小心箭上有毒。”
  左临心避开,剑气生风,楚且殊的身上瞬间多了几道伤口。眼看楚且殊就要败在春温剑下,先前埋伏的游蕊却猛地从人群中跳出来,长剑往前一递。
  这剑哪里比的过春温剑,被剑气一挡,撞的她五脏出血,就此昏迷。
  左临心解决了她,就瞧见楚且殊弓箭一举,正对着顾诛。顾诛纹丝不动,他身前身后都有人,自己若不躲开,也许还能挡,若是避开,岂不是又有一人无辜丧命。正想着,就瞧见楚且殊的箭破空而来,远远地,那箭之后还有一束小箭,速度更快,将它前面的那一箭一撞,正将这方向撞歪,这次对准的,却不是自己,而是一边的顾越。
  眼看顾越无法躲,顾长弃大喊一声,想也不想地飞身扑过去,这武器本就是寒兵特制,楚且殊又用了全部力气,箭尖锋利,霎时间就穿过了两人身体。
  左临心大喝一声,剑落剑起间,楚且殊一口鲜血喷出。
  ——终究是心软了。
  楚且殊想,若是顾清岚还在,也没什么。可顾清岚不在了,顾诛是他在世上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人,他不忍心。
  这半生,走马灯花一般,有好的,有坏的,却都没什么可说的。
  最后想想,还是在长青巷里的日子最快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两个人,这么自由自在的,多好。
  楚且殊鲜血灌了满口,他叹了一口气,想,这也没什么遗憾的,若说有,只有一件。当年在长青巷,那个少年问自己:“我在古书上看过治眼睛的法子,我替你治罢。”可自己却拒绝了。这么多年,做的正确的事错的事好的坏的都没有后悔,只是在这最后一刻,有些遗憾,自己这一生,是不能再看那少年一眼了。
  如花时光,如玉少年郎。
  终究负了好时光。
  又是好时光。
  谢歌台大病一场后离开了谢家,他散漫惯了,始终觉得家里不自在,不如在外面快活,可这次谢家不敢再纵容了,派了个叫小荣的小厮一路跟着。
  这一日到了扬州,在城外忽地瞧见了一个茶铺,小荣知道自己少爷爱茶,正要去看看,就看见谢歌台眼神怔怔的,他顺着谢歌台的目光望过去,瞧见两个并肩而立的年轻人。
  一个朱衣斗篷,一个长衣兜帽,后者身量极高,面色如玉,十分俊美,只是太过消瘦了。前者却带着笑容,眉眼弯弯,带着些少年气。
  这世道男风并不多见,虽然这两人身高相貌都十分出众,小荣也不敢多瞧:“少爷,您要喝茶么?”
  谢歌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小荣笑道:“也许是呢。少爷之前在外面游历,肯定遇见了不少人呢。”
  只是后来受了伤,再醒来已经不记得很多事情了。
  谢歌台犹豫:“我,我认识他们么?”说话间,那两人已经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擦身而过时,那个较矮的眼神微撇,正和谢歌台对视。谢歌台不知怎么,心里一酸,脱口而出:“这位公子?”
  左临心微微侧脸:“何事?”
  谢歌台也不知说什么,自己也觉得唐突,但这么离开又有些舍不得,只好没话找话地道:“不知两位公子去哪里”
  这次却是较高的那个少年回答了:“去往塞北,此次回来是为了送一位故人回乡。”小荣微微探头,这才瞧见马车上的居然是一具棺木,他觉得晦气,立刻后退了两步。
  谢歌台:“哦?”
  顾诛凝目瞧了他一会儿,看他眼神清澄,神色毫无变化,确实是不记得了,于是微微一叹:“长歌烈烈,风雪不弃。我们走罢。”
  左临心和谢歌台微微点头,转身跟在顾诛后面,他越走越快,最终和顾诛并肩而行。
  剩下谢歌台立在原地,他和那马车擦肩而过时,忽然觉得腰间微热,低头一瞧,原来是挂在身上的半块尺寡在微微发光。他怔怔地瞧着,忽地听见小荣叫道:“少爷,你怎地哭了?”
  这泪如此汹涌,谢歌台怎么也止不住,他抬起头,眼前一片朦胧,而那两人,已经渐渐走远,再也瞧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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