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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不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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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恼

  公主一行人走后,殷凤翔便在病痛下再次晕睡过去,直至入夜方才醒来,房中一盏烛灯,幽幽暗暗,格外静寂。
  殷青玉见他醒转,拿起药碗轻声道:“……该喝药了。”
  殷凤翔抬眼注视他,说道:“谢谢。”
  殷青玉如往常舀了一勺想要喂给他,殷凤翔却奋力坐起,“我自己来。”
  “你……伤得很重。”尤其是左肩,被一箭射穿。殷青玉担心道:“你不要动,大夫说要小心休养才能渐渐恢复。”
  殷凤翔却很坚持。殷青玉知道他素性骄傲,只好从旁扶着药碗,看着他自己慢慢喝下。
  药十分之苦,殷凤翔昏迷时还好,此时清醒喝下,不觉皱紧了眉,却也未作停顿,自顾饮下。
  殷青玉知道他这么多年来何曾生过病,更别说吃这么苦的药了。可如今他伤重,这药一日四次一次不能少,就是不吃饭也得喝。
  自己身体羸弱,时常生病喝药,纵然如此,也并没习惯汤药的味道,依然觉得厌恶。如今殷凤翔不但得一天数次喝药,还动也动不得整日躺在床上,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恐怕心里更是……
  他这一晌走神,殷凤翔早已把药喝完。此时正在身上摸索,似乎在寻找什么。
  殷凤翔的衣服,在昏迷后就换过了。殷青玉连忙道:“你在找什么?”
  殷凤翔停止寻找,看向他:“大哥,是不是在你这里?”
  我这里?才一怔,突然想起那件东西,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殷青玉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会,缓缓将已被染成深褐色的小木坠拿了出来。
  殷凤翔伸手,理所当然地拿了回去。
  殷青玉虽然尴尬无已,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是说夫人要么?”记得那时,他说夫人少一个扇坠,才拿去的。
  殷凤翔没回答。
  提到夫人,殷青玉忽然想到了她唯一的爱子此刻正伤势严重,不由低声道:“如果夫人见到你这个样子,会心疼的。”
  “我什么样子?”殷凤翔开口。
  “你一个人离开风华山庄,又伤成这样……”殷青玉料想殷夫人一定还不知情,“她如果知道了,会伤心的……”
  “那你呢?”殷凤翔忽然反问,“你以死相逼离开山庄,登上山崖投身江中……你又可曾顾及别人怎么想!”
  他气怒之下牵动肺腑伤处,痛楚袭来,强忍地轻咳两声,又继续责斥:“……就为了他,你宁可轻生,你值吗!……没了他你就活不了吗……”
  殷青玉无言以答。其实……他当时并没有决意轻生,只是一时恍惚,就摔落下去……不过,那时的心灰如丧,大约也跟死相差无几了吧。
  “找你两年,半点音讯都没有……你除了他,根本就没想过别人,否则怎么两年来都不……”
  殷青玉骤然一震。两年!这两年中他一直都在找自己吗……对了,难怪见他时他衣服粗陋,是个普通人的打扮,难道说……已经离开风华山庄很久了吗?
  自打被救以后,便自认为与从前割断,也从未想到他会寻找自己……是了,离庄时他明明还说过……
  殷青玉不觉脱口道:“你不是说走了就别回去么……为什么却还找我?”
  “你还记得。”殷凤翔平静了下来,注视着他坦然道,“那不过是气话而已,我怎会不找你。”
  殷青玉实在无言以答。这屋内并不宽敞,此时更觉狭窄拥挤,连呼吸都有些压迫。
  殷凤翔又道:“大哥,你是不是很恨我?”
  他自顾自接着道:“你也不必追问我当日为何如此,你自然清楚。”
  此言一如石子惊破静潭,激起千层浪花。殷青玉就是再笨,也知道他当日所作所为怎可能是出于憎恨而有意侮辱,只是他更无法面对这种……这种……他宛如置身蒸笼,涨红了脸急急开口:“我不恨你……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如果你还在意多年前的情分,那我还会把你当做亲弟!”
  不待殷凤翔答言,他收起药碗匆匆说道,“你早些歇息吧!”便快步走出了房门。
  ————————————————————————————
  虽是见面窘迫,殷青玉却不能放他伤病不管,第二日依然前去照顾。只是相处时寡言少语,总怕殷凤翔说些让人过不去的话,好在殷凤翔一个字都没有再提。
  殷凤翔自苏醒后,便不肯仰赖于人,无论喝药吃饭,都要亲手而为。到了擦洗的时候,殷青玉有些迟疑,他知道殷凤翔只要动一动,伤口便会很疼,怕是不便的……刚要开口,殷凤翔就说道:“我自己来吧,大哥去休息就是。”
  他只得默默离开了屋子。也许是因为上回说的话,殷凤翔才要保持疏远,宁可忍受剧痛,也不肯求助于他。
  心中发闷,似乎有一口气叹不出来。他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与殷凤翔之间的兄弟关系,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曾经无数次地,他想和这个家中唯一有点情分的亲人关系好一些,但却不知如何开口。做弟弟的也相当冷淡,虽然并不曾为难他,可也跟他说不上两句话。
  根本万万想不到,他后来……会那样。
  本来已经与从前别过,不再拥有过去的身份,不再想起过去的任何一人,就这样清静余生。
  谁料那人竟骤然闯到他面前,叫他不得不面对那些努力忘却的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也不知道殷凤翔到底怎么想,怎么看待他。
  但无论如何,殷凤翔已成了他人生里抹之不去的人。
  殷凤翔恢复得很快,没几日便可下床走动了。与此同时,公主和景王也要打道回府。
  “你真要把他带回去?”景王提到了殷凤翔。
  公主点头。
  “真的不考虑考虑让他跟着我?”
  公主疑惑道:“你怎么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景王沉吟了一下,注视着她缓缓开口:“我在想……若是他家世好,出身贵胄,那与你倒也般配。”
  公主微微一愣,道:“何出此言?”
  景王依然望着她:“他相貌出众,言谈也不俗,比起之前见过的那些,也还算难得……”
  公主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如今,已经是见一个人就要估量他能不能当驸马了?天下相貌出众的人有千千万,言谈不俗的人也有万万千,难道我要一一跟他们匹配?”
  景王见她生气,连忙笑着认错:“只是说笑而已,是我唐突了!”停了片刻又道:“我也知道父皇急你的婚事,你心里不乐意,那么这回你有什么打算?……当真要选一个驸马么?”
  公主叹口气:“……那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肯替我劝动父皇。”
  景王闻言抿唇。实际上,他背地里已经多次劝说皇帝放缓瑞阳的婚事,奈何皇帝心急,非得看着自己最疼宠的的女儿有个好归宿不可。
  半晌,他轻声道:“但愿这回选出的驸马,能如你心意。”
  回到公主府后,瑞阳公主单独见了殷凤翔。
  ——王兄说得在理,此人是个危险人物,必得好好叮嘱几句。
  她打量着他,缓缓开口道:“你的来历,我已派人查问过了。”
  殷凤翔抬起目光,神情却并不惊讶。
  公主又道:“看你的样子,大约心里有数。虽然我也不解你为何做这般打算,但你想必是个性情中人,我不会难为你。”
  殷凤翔微微一笑,似是认可了公主的评价。“多谢殿下。”
  “我对张同说的是,让你做我府中侍卫,将功赎罪。以你原本的身份,恐怕并不十分乐意……但你如今家业易主,暂时留下来也不失为权益之法。”
  殷凤翔正色道:“殿下对家兄与我有救命之恩,别说做个侍卫,就是做牛做马,那也是应当的。”
  公主顿觉放心,笑道:“其实我府中本不缺侍卫。我向张大人要你,一来因为你是秋雨的弟弟,跟我也有干系;二来是赞赏你不顾安危闯府寻人,手足之情难能可贵……”她眸光微凝,若有所思。
  “所以,”她很快回神接着道,“如果你要走,我是不会阻拦的。”
  殷凤翔神色一动,忙问:“那么家兄呢?”
  公主本要回答“他也一样”,见他问得急切,忽然心血来潮地改了主意,“秋雨嘛……他曾答应我,从今往后留在府中作画。”
  殷凤翔眼中喜色一减。他大概也悟到是自己一时急切被公主看穿,收敛起神色从容道:“谢殿下。”

☆、龃龉

  再说公主府上,那一众画师平日就与殷青玉不甚往来,见他突然多了个来历不明的兄弟,还在尚书府闹出这么大事端,更是侧目。私底下也多有议论。
  他们兄弟两个一是画师,一是护卫,分别居住,每日也只是偶然打个照面。
  把笔搁下,殷青玉来到窗前。天色一层青灰,明明清晨已经下过一场雨,现在又有了雨意。入了九月,已是天气转凉、秋雨缠绵了。
  目光下移,他看到殷凤翔正在苑门那边走动,离得有几丈远。
  自从殷凤翔能起身后,他们相处就更少;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差点没命,又被迫留在这里,不觉心里歉疚,轻声道:“凤翔。”
  他声音很轻,等同自言自语,屋前几步外扫地的杂役都没发觉,那边殷凤翔却立即转头望过来,并向这边走近。
  殷青玉没想到他这就过来,正有点局促,殷凤翔已经在屋前停下,“大哥找我?”
  殷青玉犹豫了一下,问:“……你的伤怎样了?”
  殷凤翔微微含笑:“没有大碍。大哥休息可好?”
  殷青玉点点头。正不知接着说些什么,天空就飘散雨丝,于是他开口:“下雨了……进屋坐会吧。”
  殷凤翔依然微笑着:“那打扰了。”
  进屋落座,殷青玉想了想,直接说道:“你伤得那么重,应该好好休养,也是我连累了你……我,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能回去。公主为人很好,大概不会为难你的……”
  殷凤翔却道:“大哥,你为什么不看我?”
  殷青玉微微一愣。
  “你明明为我着想,”殷凤翔注视着他,“为什么和我说话,却不肯看我?”
  殷青玉顿时脸色发红,尴尬不已。当初在风华山庄,老庄主还在的时候,由于和弟弟关系疏远,就不习惯与他目光对视;到了后来,就更不用说,从来都是躲避他的目光,就算打了照面也会很快把目光移开,绝不会与他眼睛对视。
  ——刚才说话的时候,他的确没看殷凤翔,而是目光低垂,望着两人面前的桌子。
  而现在,他也没勇气抬头直视殷凤翔,不知道他此刻什么神情。
  过了一会儿,殷凤翔温言道:“多谢关心我,不过我还记得我为何来此。”
  屋里陷入一片沉默。见他脸颊红色更深,殷凤翔心头微震,忍不住想去抓他放在桌上的手,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板:“秋雨先生,用饭了。”
  两人回望过去,一个小婢女从门外进来。把手上的食盒放桌子上,打开,一样一样将饭菜摆上。
  殷凤翔看了一眼汤,问道:“怎么这汤,同别人的不一样?”他经过其他院落时,看到另两名画师在树荫下用餐,虽然只是随意望了一眼,但所有的菜色都已记住,那汤不是眼前这个。
  小婢女有点慌张,紧张地回答:“今天厨房做的是黄芪炖鸽子,因为……因为穆先生的侄儿未时来送东西,所以穆先生让厨房多留一盅汤给他……少了一盅,厨房只好以莲藕花生汤补上。”
  殷凤翔道:“这是公主定的规矩?”
  小婢女更慌,垂着脸,摇摇头。
  “事先问过大哥吗?”
  小婢女一句话不敢答,仍然摇摇头。
  殷凤翔笑道:“这不错,快手快脚的就给换了。看来你们已经自比公主,在府里任意调遣了。”
  小婢女顿时吓得脸色发黄,汗湿了鬓发。
  殷凤翔默算时辰,刚到午时,未时还远。正色道:“去把大哥的那份换回来。告诉他们,以后要汤要饭,要碗要罐,当面来问我,去!”
  小婢女小声应了“是”,赶忙退出去了。
  殷青玉忍不住开口:“其实这也是小事,你何必……”这样一来,怕要闹出事端,本来殷凤翔就惹人闲话了。
  殷凤翔忽然道:“这种事,常有?”
  殷青玉目光微敛。府里画师排挤,不把无名后生看在眼里也是有的,但平日里都是些微末小事,也谈不上如何欺凌。“其实,也没怎么……况且,那小姑娘身不由己,何必难为了她。”
  殷凤翔深深看他一眼,若有所思道:“他说得对……从前总是袖手旁观,是件错事。”程飞说得对,在风华山庄受了委屈却孤立无援,换任何一人都不可能开心。
  很快,小婢女把汤换来了。
  外头依然秋雨绵绵。殷青玉见殷凤翔起身欲离,开口道:“你那边未时才用饭,不如先在这里吃吧。”侍卫吃的晚一些,饭菜也不如画师这里精致。
  殷凤翔停下,莞尔:“那我打扰了。”
  ————————————————————————
  饭毕,细雨渐歇,只余薄丝。
  殷凤翔离开殷青玉的屋子,才走十来步,就迎面遇上了两个人。
  ——画师穆文堂和刘尚美。
  穆文堂在公主府资历最老,在京都也名声赫赫,府上众人一向敬他三分。平日在府里,赏赐露脸的事他总占先,排座次也是以他为尊。今天顺口叮嘱了厨房一句,压根没放心上,没想到在殷凤翔那边碰了钉子,一时丢了脸面,大为不快,正在跟刘尚美说着,谁知迎面就遇上了。
  刘尚美瞅了殷凤翔一眼,抚过胡子:“穆公,你看,世风日下,这后生晚辈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就猖狂起来,全然不知敬老尊贤为何物啊!”
  穆文堂哼了一声。“尚美兄所言不差。人分三六九等,上下尊卑有序,一些个乡野村夫却不懂守自己的本分。”
  刘尚美连忙道:“穆公不必生气。那只是一介武夫,大家让着他,不过是怕他犯浑闹事罢了。”他见殷凤翔置若罔闻,心中不忿,有意提高声音道:“殷侍卫,你说是不是?”
  殷凤翔看向他们,微微一笑:“两位先生说的是,大家总是让着不守规矩的人。让着年轻的是怕他们犯浑闹事,让着年老的……大概是怕他们倚老卖老,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刘尚美气得脖子发粗,“你说谁倚老卖老?”
  穆文堂脸色也十分难看:“这里是公主府,你不得无礼!……你无非是给你哥哥出头,哼,老夫岂会占这等小便宜!不过一时用了,过后十倍二十倍补上,又有何难?你口出狂言,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好自为之吧!”秋雨也罢了,不声不响的,他这个弟弟却狂妄得很。
  殷凤翔道:“穆先生当然不会图这点便宜,可你老人家刚才说了,要守本分。二位资历再高名声再响,也同家兄一样是公主府上画师。人是公主请的,食宿由她说了算;如需暂借,则应过问本人,才是礼之所在。敬老尊贤,敬的是老实厚道,尊的是贤达明理,否则光年纪辈分,又如何分辨良莠?”
  刘尚美怒道:“你一个有罪之人,凭什么来教训我们?别忘了,你大闹尚书府,打伤多人,还险些伤及殿下!这可是我们亲眼所见!要不是殿下饶你一命,你现在还蹲在刑部大牢……竟敢在这撒野?”
  殷凤翔道:“是,我是有罪之人,那就请二位即刻把我扭送官府,以正国法。怎么样,请吧。”
  刘尚美顿时语塞。公主都已经说情免了他罪过,又任他做侍卫,还报哪门子的官?“你……”
  “什么事喧哗?”一名身着碧蓝绮罗裙的女子走来,她容颜秀美,年纪尚轻,发话时却有自有一种气度。
  “……司华姑娘。”刘尚美收敛神色,声音小了下去。公主的两名贴身侍女凝光和司华,深得公主的信任和倚重。
  “也没什么,我们路遇殷侍卫,说话说得高兴争论起来,姑娘勿要介意啊。”刘尚美笑着说。
  殷凤翔淡淡一笑:“刘先生说的不错。”
  穆文堂仍有不悦之色,却也点点头。
  司华聪明,早猜到了几分,笑道:“难得你们说话高兴,这是好事,和和气气相互担待,就不会生出事端打扰殿下了。穆先生刘先生在府上多年,德高望重;殷侍卫初来乍到,你们可要对他多加关照啊。”
  二人应了一声,匆匆离去了。
  司华转身,对殷凤翔关切地问:“你的伤可好些了?”
  “无碍了,多谢姑娘。”
  “殿下说过,你有伤在身可以多休息,不必当值太久。”
  “多谢殿下的体恤。”
  司华柔声道:“我也知道,他们一向自视甚高,行事难免有失。但殿下对秋雨先生是十分礼遇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殷凤翔对她一笑,再次道了谢。尔后两人也一起离去。
  殷青玉在屋里把事情经过都看到了,争执的对话更是听得清楚,不禁暗暗替殷凤翔担心。

☆、重提

  
  这日天气晴好,秋光明净,殷青玉在后园作画时正逢殷凤翔路过。
  殷凤翔并不肯打扰,但殷青玉抬头看见他却主动开了口:“凤翔。”
  殷凤翔过来,关切问:“怎么了?”
  殷青玉看了看他,说道:“前日的话我没说完……你在公主府上,难免约束,不如……我去见公主,请她许你回去?”这两日一直担忧,殷凤翔能保住性命已经不易,若再出事,只怕公主也容不得他。
  殷凤翔反问:“你同我一道回去?”
  见他不语,又道:“放心,不会再和从前一样。”
  殷青玉放下画笔,似乎要起身。殷凤翔知道自己言语逼迫了他,轻叹口气,柔声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大哥如今在这,也是委屈。”
  殷青玉道:“公主待我甚好,哪里委屈。”
  “大哥从小住在风华山庄,一直深居简出,即便出门也不过方圆十里内。大哥十七岁时曾离家出走,一定是不喜欢这样困居的日子……如今在公主府上,和从前又有什么两样?”
  殷青玉心下倏然一震。是!风华山庄桎梏般的生活让他压抑,他无数次地想过离开,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哪怕贫穷坎坷……曾有人在他身旁鼓励说:行万里路,走遍大江南北!
  是……程飞!他脸色一变。
  殷凤翔仿佛知道他心内所想一般,接着道:“你当初执意跟他走,是不想落入束缚;会有今天……也不是你心之所向。”
  殷青玉沉默了一会,平静道:“路是我自己选的,没什么可怨。”
  “我知道,你不怨他,”殷凤翔道,“你也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么?”
  “知道又如何,他不过是从前的一个故人罢了。”殷青玉淡淡一笑,“他应该成亲了吧。”
  殷凤翔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那很好,愿他一切都好。”再提到程飞,心中竟然已经没多少起伏。就像一个激烈翻涌的梦,醒来只留下淡淡痕迹而已。
  殷凤翔注视着殷青玉,没打算告诉他,程飞在婚后还曾为他的事找过自己。
  ——在逍遥堡见了程飞之后,他即刻返回风华山庄,继续寻找。数日后,程飞与凌微微大婚,他也去了,席间,程飞虽然强颜欢笑,但明显心神不宁,偶然与他对视,更是脸色灰白。
  他有意坐着不走,最后一个才离去。离去前,却遇程老爷子走到面前,话里有话地道:“殷庄主,听说令兄长无故走失,他只是个读书人,贵庄人手也不少,总该好好照看才是。”
  他压下心头火,回言:“在下的兄长在下自己照看,有劳程总镖头操心。在下年纪尚轻,没什么持家心得,凡事还要多向老爷子讨教。听闻府上家教甚严,令公子一向身正行端,从未做出有伤风化之事,更不曾背信弃义,真是可喜,可贺。”
  程晋远被点中心病,瞬间面皮紫涨起来,拿着酒杯的手抖个不住。
  程飞在那边见势头不对,赶忙过来,搀住父亲,小声问:“爹?”
  程晋远手一抬,把儿子震开,随即反手一记耳光,打在程飞脸上。
  程飞看一眼还在呼哧气喘的父亲,默默忍受,只站在一旁。
  大堂上宾客尽散,除了他就只有收拾桌椅的几个程家下人,这一巴掌,让人们都愣住了。空气变得僵结。
  他不欲再与父子俩说下去,道了一句“告辞”,便转身离开。
  走出大门时他忽然想到,寻找大哥的事虽然下了很大力气,但已严令庄里不得对外宣扬,寻找时也只从相貌、年龄、衣着入手,并未提到身份,所以江湖各门派并不知道殷大公子走失的事。看来程老爷子一定对程飞严加监视,甚至是直接逼问有关情由而得知。
  之后没几日,程飞就单独来见他,问青玉找到了没有。
  他反问:“怎么,你这边有消息?”
  程飞很沉重地摇了摇头,说道:“爹盯着我很严……除了偶然能出门,其余时候就只好托付几个信得过的人寻找,目前……一直、一直没有消息……”声音颤抖,越说到最后越低。
  他冷冷道:“你来说这些,是干什么?”
  程飞只是追问:“青玉还没下落吗?”
  他道:“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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