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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宫故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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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殿。萧后的兄长遇害,无尘却留在我的身侧再不肯离去,似是深知我命不久矣。
  “我方才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脸烂肉成泥,烂到眼睛,最终眼睛掉下来……”
  “不要多想……”
  无尘紧紧搂住我,在我的耳边细语,他冰冷的呼吸扫过我的耳畔,我却只觉心安。那蝶梦锁清恨我入骨,我瞧着他的死灵遁入赤色宝殿,似是发觉了我的灵魂游离,漏花窗的碎片弹向我的那一刻,将我的灵魂同荆佳儿的肉体缝合在一起,再难分开。
  “这幅皮囊被诅咒,迟早会腐烂得连骨头都不剩……”
  “本王定会寻回那猩红之眼……”
  “没有用了……”我歪倒在无尘怀里,嗅着他衣襟上的竹香,我二人安然,萋萋之季,岁月静好。“……那蝶梦锁清动用了两次黑鬼黑火,一次烧烂我的右脸,他受不住反噬而自尽,而另一次……”
  “另一次……怎样……”
  “而另一次,他的魂魄再次动用黑鬼黑火灼烧我的灵魂,他的灵魂再受反噬而灰飞烟灭,而我……终将随这这幅皮囊一同烂掉,留不下什么……亦带不走一丝一毫……”
  我面色安详,活着已然想通。唯有濒死的时刻才万分明白,何必苦苦纠缠于过去的恩怨。我楚杀王并非狠辣之人,只是太骄傲,不想也不敢承认今生今世唯爱故梦一臣。眼下我的双腿已然麻木,很快就要命不久矣,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既然唯爱一人,只要他活的自在,我便全然心安,说是报复,不过是慰藉我那放不下的架子和自尊,自欺欺人罢了。
  “你可知否,任你怨怼,任你薄情,我终放纵!纵你不信,我为你思,我为你死,来我梦里。”
  我喃喃梦语,早在赤色宝殿内的楚杀画像上读得此句,这才忆起本就是我为自己画像的题字,那画像也是出于我之手,只是我活得太久,该忘记的和不该忘记的,已然全都忘记了。
  “殿下,我不会让你死……”
  “但是我必须死,唯有我死了,诸多争端才会结束,你和顾梦一尘也不必再勾心斗角。”
  “不……不……我不允许你死……”
  无尘将我揽入怀中,我枕着他的手臂,抚着他腹部的血祭符文。“你这万年的寿命,算是我赠与你的……勿要忘了我。”
  “殿下不会死……”
  “无尘……”我生冷打断他,有些事再不交代,恐怕会追悔莫及了,“我死后,你切莫与林萧楚染上瓜葛,否则你……”
  “否则……”
  天机不可泄露,稍不留神就会篡改妖界历史,时光错乱也说不定。我只是乏累,再也不想言语。我终是发现了一些事实,所以并不记恨无尘。我终于肯面对自己的内心,所以也不会再去报复顾梦一尘。我唯爱故梦一臣,既然他已转世,只希望他与我的转世之体能长相厮守,切莫再次辜负。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既然我已逝去,何必留在世间祸乱作怪,倒不如奔了黄泉夜路而去,在地狱深处等待故人归来,去见那些等待我的故人,如此,倒也干净。
  “无尘,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有求于你……”
  无尘苦涩地点头,抚着我的后背,我能感觉他断续地喘息,以前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这般凝噎无语的时候。
  “带我去灵都可好……左丞相自幼在我身边,命他陪同即可……”
  “本王答应你……”
  永远无法忘记那灵都的阴间茶社,那是我与故梦一臣孽缘初始的地方。犹记那日,故梦一臣涂着深紫色的口脂,紫色的袍子腰间系着鹅黄色的方巾……只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故地,倒也是没有什么心愿了。
  黑羽墨风不久前出席了蝶梦锁清的丧礼,方才又去了风火一族为国舅爷吊唁,沾染了一股焦灼地碳灰味儿。瞧见我这般潦倒,终是知晓我命不久矣,避免不了嚎啕大哭,终是被我训斥。我无颜面对墨轩,他等候我千年只为替我报仇,而我却逃避,只想撒手人寰再也不管世间尘事,不见也罢。
  与黑羽墨风相见时,私下面见了夕赤夕颜,叮嘱她莫要再记恨无尘,他也是为保基业不得已而为之。自然也是叫她好言相劝桐辉蒲葵,切莫叫桐辉蒲葵随了我而去。恶鬼道狱底凄寒,桐辉蒲葵所剩命数不多,在人世间多活一天是一天。
  “师傅,可是这家阴间茶社?”
  我看着不熟悉的街景、不熟悉的门面,却是犹记得那颗巨大的樱花树。我坐在阴间茶社对面的石凳上,任凭乳白色的樱花拂过我的面庞。我的右半侧脸毁容,世人见我避之不及,仿佛看见怪物一般争相逃窜。
  “你且去城外等我,一个时辰后来接我即可!”
  我打发了会黑羽墨风,因为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总觉得姻缘红线将我牵引至此。忽而一阵暖风袭来,别在腰间的帕子被吹落在地,恰好被路人拾起,一个身穿华丽紫衣,腰间系着鹅黄方巾的独臂男子。
  呵,命运使然么。
  “这帕子似是宫中物件,小姐莫不是宫中人?”
  “不,我只是买脂粉的妇人,还剩最后一盒,大人买上可好,也可让民女早些回家!”
  我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银色盒子,这盒子被我珍藏了三千余年,如今终于能将他还给先前的主人。顾梦一尘不假思索接过,随手奉上钱袋,我却不伸手去接。
  “大人试一下可好,民女的东西只卖给有缘人,如若大人无缘,还请把东西还给我!”
  顾梦一尘哭笑不得,从未见过我这般野蛮的生意人,却也是可怜我这毁了容的妇人,打开盒盖子,看了一眼口脂的颜色不由得吃了一惊,却还是沾了一指抹在了双唇之上。
  “小姐你看,我算不算你的有缘人?”
  总算得以同他一见,同样地地点,同样地装束,只不过心绪早已不同。总管大人绝色绝美,这张脸,千万年我都留恋,千万年我都不会忘记。与伊人缘聚,我却也一点一点没了力气,瞧着他的视线愈发模糊起来。我命不久矣,可楚杀王迟早会重出于世。那时林萧楚成了楚杀王,如若没有我的记忆,还能否像我这般痴情于他?
  如若故梦依稀,但愿那时没有杀红了眼;徒梦依旧,只愿今后莫再辜负了我!
  虽然终会离去,我却无法释然。顾梦一尘,再让我看你片刻可好……

☆、物是人非

  “我终将逝去,留不下什么,亦带不走一丝一毫。如今苍颜白发,昔日神采如烟消散,前路茫茫,徒睁一只猩红色眼。迫近黄泉夜路,梦魇中早已死尸装束。终是无能,不能留君于视线之内,只愿留君记忆于脑海,但愿君来驻扎我心里。”
  无尘的来生殿烛光昏黄摇曳,楚杀王蜷缩在书桌一角,屋内炭火哔啵,暖流袭向屋顶,他却只觉寒冷。似是心寒。惨淡的冷白月光投入殿内,楚杀王瞥向那光洁的梳妆镜,憔悴容颜、如雪白发,当真是他么,被诅咒折磨至此的可怜人。
  “我终将出世,一抹得意,一抹心痒……”
  不过是濒死之人的无聊之举,既然不是什么明君,受不住万人敬仰,却依旧要书写上他从古至今的平生,不为别人,只为他自己,只是单纯地想抒发心意。如若林萧楚能够百年成臣、千年成相,万年成王,那么万千年后的林萧楚,究竟会成为楚杀王,亦或是变成另外一个全然不被世人熟悉的怪物,他全然不知。
  楚杀王心累不觉,却是担忧那林萧楚的感情线发黑、姻缘红线染血。倘若林萧楚万千年后堕为邪物,但愿有心人能寻得他的手迹,知晓作为他前世的楚杀王并非狠辣的昏君,但愿能留得林萧楚个善始善终。
  楚杀王是这天地间的尤物,他贪嗔、他痴恨,却也不过是这尘世的可怜人。他这一生,从任人践踏的小厮一路跌打滚爬成为妖界叱咤风云的楚杀王,被人利用屠杀,恨了那么久,却终是败给了藏匿于心底的良善。楚杀王心善,这是他的优点,亦是他致命的缺点,他的生善良,反倒成为了他最大的恶习,终是葬送了他。
  就此沉睡吧,良善的君王。生命止于此,这华丽的生命断章,终将会有人来续写。唯愿等君归来,但愿君能不灭。
  楚杀王的右手不自主地颤栗,墨渍随着右手的抖动四处溅落在灰白的纸张、漆黑的木桌上。罢了罢了,不如就此结束。以左手接过黑漆木杆的毛笔,随手在首页题上四字。《楚宫故梦》 ,算是楚杀王竭尽平生而留下的唯一,将它藏匿于妖寒宫地底,只等有缘人拾得此书,到时缘聚。
  深秋凄冷,妖宫花园庭院荒凉寂静,连湖中的鱼虫都躲了起来。荆佳儿这幅驱壳的双腿从十日前就开始糜烂,用手轻轻一按便是一个深坑,如烂泥一般,再也无法恢复。无尘命宫中的能工巧匠以梨花木制成了一把轮椅,他每日便是以这把轮椅将楚杀王带出长生殿。十日时光,一路走走停停,居然把整个妖灵山游历个遍。直至昨夜,楚杀王彻夜呕血开始,无尘便再也没有带他离开过长生殿。
  无尘定是始料未及,不过是打个盹儿的功夫,那几近成为废人的楚杀王,居然会悄无声息地消逝在来生殿。
  “大王,找到楚妃了……”
  “在哪里?”
  无尘方才一直坐立不安,他心急如焚,咳嗽的老毛病犯起来反倒呕出血来,如今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过是将死之人,大王何必这般在意。”
  楚杀王语气沉着冷静,无尘没有从他的话语里感悟到一丝一毫的感情。他一脸疲惫,衣角上沾染烧灼过的灰烬,灰白相见的发丝颇为凌乱。无尘心怜,颤抖的手搂住楚杀王的肩头,轻轻吻住他的额头,泣涕如雨。
  “不要离开我……”
  无尘哀痛欲绝,楚杀王却轻轻挥手,摈退左右。
  “我终将逝去,不过一死,大王不必如此,何必?”
  楚杀王似是疲惫,无尘却是心如刀割,小心翼翼将楚杀王从轮椅上抱下来,死死搂在怀里,不停亲吻他干枯如杂草的白发。
  “你去了何处,知道本王有多担心么?”
  楚杀王面无表情,却是把头埋进无尘的怀里,二人沉寂片刻,楚杀王疲惫地呼吸,终是脱口而出。
  “我去了妖寒宫……”
  无尘略惊,怎得好好地去了妖寒宫,那里可是封存他数千年的伤心之地。可突然想到楚杀王肩头上残留的灰烬和淡淡的烧灼味儿,顿时脑海里闪现一丝不详的念头。
  “我……烧了楚杀王的尸体。”
  “什么……你为何……”
  无尘语塞,本想动用黑鬼邪术将楚杀王的灵魂缝合到他真身的死尸当中。有了魂魄,再想办法将死亡的躯体复活也不为难事,可楚杀王此举终是令无尘始料未及,万分的惊诧令无尘险些暴跳如雷。
  “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轮回转世也好,黄泉夜路上孤苦伶仃也罢,全都是命数,岂是人力可更改的。”
  “殿下,”无尘抓紧楚杀王的肩,将他逼到墙角,“我早知殿下有此劫数,所以才血祭了荆楚儿,唯愿这万年长生能换回殿下长生永存。没了殿下,这万千寿命于我又有何用?”
  “你肯为我做到如此,多谢你……”
  楚杀王话语未落,无尘便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过去,楚杀王的嘴角充血,消瘦得身子狼狈地靠在墙头。
  “活下去……本王要你活下去……”
  无尘含泪怒吼,发疯似的摇曳楚杀王孱弱的身子,可楚杀王冰冷,无尘想要的回应,楚杀王半分都未显现出来。
  “本王既已轮回,何来活下去之说。”
  “虽有佳人荆楚儿,纵有转世林萧楚,可你楚杀王在我心中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楚杀王已死,如今的我缺失一情一魄,早已不是完整的楚杀……”
  “可本王偏偏遇上你不完整的你,叫本王怎样去爱上一个没有了你思想的空壳?”
  无尘已然发疯,绝美的君王为情困惑,妖美得气息全无。而楚杀王也终于怒目,却是泪水潸然,每一滴眼泪都包含着决绝的苦涩,道不尽离别,徒以潸然泪。
  “忘了我吧……”
  “不……本王绝不会让你死……”
  “没想到我楚杀王一生薄情,却有人肯为我这般,也算是死而无憾了。”楚杀王搂住无尘的脖子,任由无尘在他的怀中哀伤啜泣。“我不要你的万年寿命,我虽然恨过你,但如今恨意早已消散。你哭泣的神情我似曾相识……”楚杀王的面容露出一丝安详,似是忆起遥远的过去。“我有不能恨你的理由……你要好好活着,因为……”
  无尘在楚杀王的怀里泣不成声,每一口呼吸都是煎熬,与楚杀王相处的最后时光,将会成为他一生难以挥斥的痛,惨淡的记忆于心,无尘此刻定是生不如死。
  “因为何事?”
  “罢了……大王,替我梳洗可好?”
  有些事已然逝去,如今再提也毫无意义。无尘默默点头,为楚杀王梳洗打扮,每一缕发丝都精心梳洗。无尘的心中满是苦涩,瞧着楚杀王的身体已经糜烂到后背,颈部的皮肤暗黄泛紫。他情愿以命换命,情缘遭受诅咒的是他自己,哪怕没了脚没了手,只要还能见到楚杀王便心满意足。伊人薄命,君万年不老不死,反倒是折磨,不如随了伊人而去。
  “烦劳大王为我换上素白的寝衣……”
  “好……”
  素白,但愿不是丧礼的白。无尘眼神哀怨,瞧着楚杀王的视线亦充满生离死别的哀怨。纵使楚杀王不同意以他的万年寿命重生,可命是他自己的,他定要令楚杀王重出于世,哪怕以命换命也在所不辞。血祭符文于天顶,无尘打算将自己的命血祭给楚杀王,不惜动用黑鬼妖术抽离楚杀王的魂魄,不叫荆佳儿身子上的诅咒继续侵蚀楚杀王残破的灵魂。
  且哄骗了楚杀王入睡,也许明日清晨,楚杀王依旧,他却奔了黄泉夜路而去。
  “殿下近日在写些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无聊的日子打发时间罢了。”
  两位妖界之王同床而寝,两人却各怀心思,大致相同。
  “殿下那时的话并未说完,殿下有不能恨我的理由,究竟为何……”
  “只是故人……你我,曾是故人……仅此……”
  楚杀王愈发没了力气,随时会睡着,却是硬强支撑着,不想无尘看出他的憔悴之感。楚杀王有不能杀无尘的理由,他似是猜透无尘的心思,今夜似有大变动,决不可让无尘血祭给他万年长生。
  “大王,还记得狱流瀑的童趣么?”
  “自然,永生难忘。”
  “明天,大王陪我回狱流瀑可好?”
  无尘思虑片刻,终是点头默许。瞧着楚杀王虽是溃烂到后背,可精神还算不错,许是能再撑些时日。还是顺了楚杀王的心愿,明日且陪他去狱流瀑,血祭之事,次日再提也为时不晚。
  “大王,搂着我入睡……”
  无尘将楚杀王抱在怀中,紧紧地。
  次日清晨,晴空万里,明媚的阳光透过漏花窗投射进来,遍地是窗花斑驳的光影。清脆的鸟叫声为这晴天深秋更添一丝宁静,当真是久违了,这深秋的暖阳。
  无尘从梦中醒来,昨日睡得不安稳,头脑昏沉。他轻轻咳嗽几声,只感觉着了风寒,似是触到一丝彻骨的冰凉,这才察觉伊人早已没了温度。
  无尘悲痛欲绝,他怀里抱着楚杀王冰冷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无尘与楚杀王的瓜葛,以后的《楚宫故梦》中再来细说。

☆、无须祭奠

  “风停了……”
  “是啊,风停了……”
  时光飞似的快,转眼已是深秋凋敝。凛凛的秋风并不解意,凄冷夹杂着细碎沙石,乱人心智、迷茫视线。顾梦一尘本就身处高地,天高云阔,视线穿不透层层云雾,自然望不到遥远的山脚。愈发觉得高处不胜寒,只得抽着烟来暖和身子。
  梅妃手中握着红漆香炉,焚烧薄荷艾叶的气流盘旋升空,和顾梦一尘吐出的烟雾盘绕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气,瞧着不远处的凉亭中,林萧楚端庄正坐,接受着妖灵咒语的洗礼。
  “总管大人可安?”
  “甚安!”
  顾梦一尘三言两语搪塞,似是身子乏累。梅妃担忧不止,自从顾梦一尘断臂之后便见他愈发消瘦,面庞的一对颧骨嶙峋,脸颊上的肉也凹陷下去。究竟是怎么了,叱咤妖宫的总管大人?
  “梅妃来这灵庙可要做些什么?”
  “宫中的楚妃殁了,年纪轻轻不得善终,妾身也是不忍,愿替她求得神灵庇佑。”
  “你倒是心善……”
  顾梦一尘止不住地抽烟,每一丝呼吸中都透露着无尽的冷漠与疲惫。黄昏将至,梅妃瞧着他的眼底浑浊,这绝美如尸的脸居然也会被侵蚀得这般憔悴。当真是他么,这个曾被她深爱过的男人。
  当真要告诉他么,她所知道的真相。
  “总管大人不回宫去瞧瞧么,楚妃的丧礼。”
  “王兄知道我不在天城,也没有召我回宫,我与那楚妃又无交集,何必大费周章!”
  忽而咣当一声,只见梅妃手中的香炉坠地,热腾腾的草木灰覆盖在她的脚上,突如其来的灼烫感令她不由得浑身瑟缩了一下。
  “怎得这般不小心?”
  顾梦一尘将烟杆子扣在石凳上,即刻拿帕子擦拭掉梅妃脚背上的草木烟灰。顾梦一尘冰冷,他心是冷的,身子是冷的,可为何待人的感觉却又是这般的温暖。梅妃潸然泪下,面对这个她爱着却又无法得到,如今已经颓废不堪的总管大人。
  “并无交集么……”梅妃的双唇颤抖,顾梦一尘呆望着她,全然不知她为了何事而心伤,只能瞧见她的双眼如鲜血一般赤红。“一尘你这个笨蛋……”梅妃失仪,失声怒吼,“……为何你永远抓不住机会,荆楚儿死了,林萧楚疯了……为何他的感应,大王能得到而你却得不到?” 
  “他的感应……他,是谁?”
  “只怪你凉薄,连真正所爱之人是谁都浑然不知……”
  顾梦一尘痴傻在原地,梅妃一向软弱温顺又谨言慎行,今日不知为何如此言语激烈。从谈论到那楚妃开始,梅妃的情绪就愈发低沉下来,她所说的“他”究竟是谁,荆楚儿,林萧楚……难不成是楚杀王?即使是楚杀王,那么与妖宫的楚妃究竟有何瓜葛?顾梦一尘的蛇眼闪着冰冷的寒光,每一丝神色的骤变都凝聚着无比的焦躁。他即刻抓住梅妃的肩,眼前的这个女人,定是知道些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会后悔一世,从那日双尸棺惊现于世,你血刃楚杀王的真身开始……”
  顾梦一尘的神经骤然麻木,昔日的某个场景将双目染血,那时的某个声音回荡在心中,在他几近冰冷凝固的蛇血里横冲直撞。犹记起那日姻缘仙庙的人参精曾对他说过,他永远无法得到所爱之人,唯有死前才能得以缘聚。
  死前才能得以缘聚?那么他与荆楚儿的两小无猜,与林萧楚的朝夕相都算不得缘聚么。
  “永远无法得到所爱之人……所爱之人……我所爱之人究竟是谁……”
  钟声响起,阵阵回荡,激起心中的涟漪泛泛。远方凉亭,林萧楚终于被毛发尽白的妖灵大师牵引下来。经历了一番咒语的洗礼,林萧楚的神智骤然好转起来,同那时初来妖宫并无两样。
  “多谢大师相助,我与徒儿感激不尽!”
  “总管大人无须多礼,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萧楚疲惫欲眠、昏昏欲睡,终是蜷缩在梅妃的腿上进入酣梦。毛发尽白的妖灵大师将顾梦一尘引到山腰的灵庙,灵都的灵山皆是神圣庙宇,供奉着亘古大妖的妖灵。
  “不知大师有何难言之隐?”
  “林公子心智被残蚀,经受咒语洗礼早晚会恢复心智,但是如今的表现并不是我所为。”
  “还请大师明示!”
  “林公子是千百年前某个大妖的一情一魄,今日恰巧大妖死灵轮回,魂魄□□尽数归来,所以林公子的神智才得以回归,只是……”
  顾梦一尘于心暗惊,林萧楚是楚杀王的一魂一魄,既然今日楚杀王的死灵轮回,恰巧妖宫楚妃于今日暴毙,梅妃又是一直欲言又止。顾梦一尘这才恍然大悟,难不成今日殁了的楚妃便是那顾梦楚杀么。
  “大师但说无妨……”
  “只是,不管林公子前世为何人,善人也好,恶人也罢。他今生今世的感情线发黑、姻缘红线染血,实则是大为不详。倘若疏忽,轻则自身受灾,重则生灵涂炭啊!”
  “我自知我那徒儿的命格沾染邪气,可他心性纯良,很难相像他会堕落成妖界大患。”
  “总管大人,历代可鉴,先前就有南泉暗夜谋朝篡位,不得不防啊!”
  “没有南泉暗夜篡位便不会有楚杀王即位,没有楚杀王即位,我们顾梦蛇族也难以为王为相。天有命数,谁能料得到呢!”
  “总管大人话已至此,我也不必多言,但愿林公子能守得良善永驻,莫要沦为亡命之徒!”
  “多谢大师忧国忧民,我定当管理好自己的门户,定不叫我徒儿沦为邪物!”
  “如此,我便也心安!”
  最后一抹猩红晚霞消逝,秋夜凄冷,梅妃也是时候该起驾回宫。林萧楚酣梦,依旧像个孩童,他蜷缩在马车里,身子上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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