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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宫故梦-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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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选完毕,封荆佳儿为妃!”
☆、新妃毁容
“左丞相大人可安?”
黑羽墨风踏上政居的石阶,漫不经意,徒闻阵阵桂花清香。他的眼底浑浊,日复一日的夜不能寐,令左丞相的头脑愈发沉滞。本是个性情洒脱之人,可千百年的精神折磨终于造就了他的阴鸷不堪,这般神经衰弱,终有一日会支撑不住,早早地奔了黄泉夜路去。
左丞相大人神思倦怠,抬头瞧见三王爷纤尘和右丞相蝶梦锁清,果真不远处那七彩琉星矗立桂花树下,当真是与三王爷形影不离。
“托三爷的福,甚安!”
“呵,”纤尘笑语,眼球机灵地滚动,“怎得左丞相大人神思倦怠,可是又睡不安稳?”
黑羽墨风嘴角抽搐一下,他脸色不好,眼底的皮肤开始松弛。他长叹一口气,自嘲地苦笑,却是把视线投入天空之中,让滚滚翻腾的云朵吞没他迷离的思绪。
“听闻妖王为新妃新建赤色宝殿,奢华无比,不知这楚妃是何来历?”蝶梦锁清拉着三王爷的袖子,许久不见三王爷,闲话自是多了些,可却瞧见黑羽墨风骤然收了神色,妖美面庞拂过一丝愠色。
“狱流瀑的公主,死而复生的那个!”三王爷闲聊打趣,一溜烟儿便随了七彩琉星而去,欢脱地像个孩童。
“哦……原来如此……”蝶梦锁清的手不自主地抓挠着刺绣淡粉芍药的袖子,右丞相怯懦,最怕左丞相恼怒,因此一直小心翼翼。瞧见黑羽墨风与他擦身而过,他立即慌了神儿,“左丞……”
即刻叫住黑羽墨风,却也是神色无常。黑羽墨风顿足,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冷漠打量着娇粉裹身的美男子。
蝶梦锁清扎起头发,发带随风灵舞,眼角的绯色蝴蝶纹样平添一抹妖艳。黑羽墨风冷面,果断走下台阶,将面庞凑近蝶梦锁清的脸颊,死盯着他眼角的赤色蝴蝶。蝶美人立即羞煞了脸,脸颊上的红晕灼烫,不知所措起来。
“这妆饰太俗气,今后莫要妆点。”
蝶梦锁清羞愧,一时结巴难以吐露言语。“左丞……”他拉扯住黑羽墨风的衣袖,“左丞奈何待我如此冷淡,难不成我的心意竟令大人您如此作呕?”
黑羽墨风的双手有剧毒,平日里均要包裹粗糙的狼皮,可今日却细滑无比,原来是戴了新鲜人皮制成的手套。他冷眼看着蝶梦锁清,漫不经心地摘下人皮手套,忽然给了蝶梦锁清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这般纠缠!”
“可是那楚妃?”蝶梦锁清捂脸垂目,一脸颓然,墨风手心中的炼狱魔毒侵蚀着他的脸颊,如千只毒针刺痛,胀痛难忍。“听闻你本欲纳那荆佳儿为妾!”
“哼!”黑羽墨风撇下蝶梦锁清,徒步走上白玉台阶,自是认为蝶梦锁清所言十分可笑。他喜爱的只是荆佳儿的驱壳,楚杀王才是他的本命。“自己治好脸上的伤!”
“黑羽墨风!”蝶梦锁清怒吼,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我恋你千年,你竟待我如此薄情,你……你终会后悔的!”
“后悔?”黑羽墨风冷笑,阴沉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神色,“可笑至极,我黑羽墨风从未后悔过!”
“哈哈哈哈哈……”蝶梦锁清疯癫痴笑,“黑羽墨风,我自知你留恋那荆佳儿……你记住,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要做什么?”
“我要你永远得不到所爱之人……”
蝶梦锁清梨花带雨,左侧脸颊泛着淡淡紫青。本就中了毒,如今怒气上涨,毒气愈发肆意,皮肤三三两两冒出黑紫的血泡,嘴唇也愈发暗淡起来,左丞相的魔毒当真是恐怖。与其说黑羽墨风是毒蛇,倒不如说他是蛇毒。他是妖界亘古未有的炼狱毒蛇,双手能释放万种剧毒,其中炼狱魔毒最为恐怖,半柱香功夫便能将妖魔腐蚀得连骨头都不剩。
“你终会后悔……”
蝶梦锁清退下台阶,慌乱离了礼居,狼狈不堪。黑羽墨风一脸鄙夷,仿佛看着腌臜的蛆虫蠕动一般。很快便要早朝,他可没有心思去理会那关系甚浅的同僚,速速步入妖政殿等待妖王早朝罢了。
十月深秋,萧瑟梧桐摇曳衰落,赤红枫叶爬满赤玉殿的丹红砖墙。昨日刚行了册封礼,今日静姬和岚丽人便登门造访,带来了各色奇珍异宝求我笑纳。我才入宫便为妃,封号为楚,不论无尘是无心还是刻意,这楚字多多少少会令我联想到楚王后封号。以楚字为我命名,看来无尘对荆佳儿的这幅驱壳还是颇为得意,怪不得这些不得宠的老女人成群结队地要巴结于我。
我等三人闲坐在妖宫的御花园,观赏菊花怒放。杯盏中的菊花茶清香扑鼻,淡黄色的茶汤中浸泡着色泽饱满的整朵菊花,竟令我不忍去呷上一口。
“楚妹妹初来妖宫,有何不懂尽管来请教姐姐们!”
静姬如今一脸得意,自以为是宫中老人,要对我这新人指点一番。本来她也客气,可瞧见我谦卑和善,便也放开性子,拉着我的手开始碎碎叨叨。果真女人话多,人丑事多。
“多谢姐姐,蓉阳,快把狱流瀑的特产端上来,给二位姐姐尝尝!”
“好嘞!”
蓉阳这丫头笨手笨脚,险些摔了个马趴,幸好茉月机灵,才未使那精致的糕点盒子摔落在地。
“两位姐姐见笑,我这丫头随我长大,我待她如亲生妹妹,可不,倒把她惯出毛病来了!”
“呵呵,自然是呀,姐姐我也是心善,对待奴才也像是对待亲人一般!”
静姬遮面哈哈大笑,我余光瞥见她的女婢神色异样,早已知晓其中缘由。如若真把奴才当做亲人一般,便不会一口一个奴才地叫着。我虽是在这深宫,宫人舌头向来不安分,她心善也好毒辣也罢,我迟早分明,何必这般虚假做作。
“两位姐姐请用!”我打开精巧的糕点盒子,拾出一盘黄粉相间的花朵形米糕,一股玫瑰花香袭来,夹杂清爽却甜腻的味道,只觉熟悉,却是一时思索不出。“茉月,这是什么?”
“回娘娘,这是柠檬玫瑰糕!”
“柠檬?”我顿时神色暗淡,终于忆起那顾梦一尘最爱柠檬,怎得又是顾梦一尘,每每忆起顾梦一尘便会恨得我咬牙切齿,好好的兴致全无。
“楚妹妹,”静姬和岚丽人闻着那盘甜腻糕点,“柠檬为何物?”
“一种酸果子罢了,狱流瀑从千百年后的人间取来种子培植而成,不是何稀罕物。”
我心不在焉,这糕点甜腻得令人作呕,不知那二人是如何吞咽下去。
“当真是奇物,果真味道极佳!”
“二位姐姐若是喜欢,悉数带走可好?”
“这怎么好意思拿妹妹的?”
“怎得只容二位姐姐送我见面礼,却不叫妹妹我回礼,只许姐姐们放火不许妹妹点灯!”
“呵呵呵,怎敢怎敢……”
也算是欢声笑语,女人扎堆儿的地方总是是非之地,会招惹祸端也说不定。我心思烦乱,想起顾梦一尘思绪便被勾回千年以前,忆起那日他将我屠戮的情形,痛感从脚踝攀爬到的锁骨。
忽而火烧云朵,朝霞赤红。烈阳暗淡染血,勾形月牙从云端脱出,染血不详。
“日月同辉……”静姬脸色骤变,赤色镰刀血月倒映在她湖蓝色的瞳孔里,“血月见血光,不详啊!”
岚丽人也朝着窗外张望,眉头紧锁,向我行礼致歉。“妹妹不要见怪,姐姐我还是回了宫为妙!”
“是啊,眼下大王还在早朝,即使出了乱子也无人关照,还是少出门才是!”
“既然如此,妹妹也不便久留,二位姐姐慢走!”
正说着,我却瞧见娇粉袭身的蝶梦锁清翩翩而来,他一脸惆怅,似是受了冷落一般,气冲冲地朝着我们走来。我顿时警觉万分,眼下早朝未散,这右丞相来一居有何意图,怎得信誓旦旦闯入后妃的住所来。
“右丞相大人……”静姬喃喃自语,果真蝶梦锁清直勾勾地走了过来。
“见过右丞相大人!”
静姬和岚丽人端庄行礼,我也随着二人做做样子。眼下镰刀勾月血光未散,自是要保留一丝警惕,虽是不确定这蝶梦锁清是否会害人,也不断定是否被害的人是我。不过小心为上,小心驶得万年船。
“见过静姬、萧丽人……”蝶梦锁清挑起眼皮,僵直的眼球定格在我的脸上,“……楚妃……”
瞧着家伙神情果真有异样,霎时不好预感横冲直撞钻入脑海。忽而一阵阴风,我只觉沙子迷离眼睛,静姬和岚丽人大叫起来。
黑色的龙卷风夹杂泥沙将我四人团团围住,静姬和岚丽人不由自主地抱住我,胸膛抵在我身上,她二人的资本当真令我羞愧难当。
“三位娘娘莫怕!”
蝶梦锁清佯装保护我三人,欲将我们拥入怀里,我怎能叫他得逞。可静姬和岚丽人即刻朝着他的怀里扎,反倒将我拉扯过去。忽然我的右眼角一阵刺痛,不知被砂石划破亦或是被蝶梦锁清所伤,总之刺痛难忍,仿佛一团黑火在灼烫我的神经。
黑火,黑火,天呐,莫不是黑鬼的炼狱黑火。
风沙止住,余光瞥见蝶梦锁清慌张逃窜。我的右眼角黑火蔓延,即刻拔下簪子将我有眼及周边的皮肤划烂剥下。
“妹妹,你在干什么?”
岚丽人大叫,躲进静姬的怀里哇哇大哭,静姬也是瞠目结舌。这等深宫妇人怎得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我的右半侧脸被划我得稀巴烂,剥落在地的烂肉还燃烧着黑鬼黑火,幸亏我及时,不然小命都可能不保。
黑鬼黑火的受害者伤害不能逆回,只能剥离皮肤或肢体,自然加害者也会遭到反噬,所谓害人终害己。到底那蝶梦锁清和我有何血海深仇,竟不惜被黑鬼诅咒反噬来加害与我。
我如今已是血肉模糊,可奈何这漫天的血色还不消散?
☆、放纵恣睢
素白薄纱,遮住我右半侧脸;凤凰金簪,赐予我君恩永驻。我非绝色绝美,我非贤良淑德,如今容貌尽毁,奈何君上待我如和璧隋珠,惜我如残圭断璧。顾梦无尘,你究竟把我当做何人,何以将万般柔情倾注于我,反倒令我不知是爱是恨,徒增羞愧满腹。
已然黄昏,血色消散,火烧云朵变淡。暗黑乌云逐渐吞噬斑驳的夕阳,镰刀冷月凄冷如冰。我站在一居高台,眺望远方群鸟四处逃散,染血的乌鸦羽毛随着墨色的妖气盘旋。我听闻嘈杂人声入耳,似有大事,虽是不详,瞧着那方向,却也猜了个大概。
“娘娘,妖王殿下来了!”
冷风微起,我不自主瑟缩,不料无尘即刻将我揽入怀里,一阵暖意袭身,我竟不由得哽咽起来。千年光阴已逝,我还是这般贪生怕死,被屠戮□□,我还是这般软弱无能。如今泪眼哀怨,究竟为何而哭,我并说不分明。
“妾身失仪,大王见谅……”
“无妨,在本王面前,你无须这般在意。”
无尘冰凉的手指小心拭去我的泪水,有力的双臂将我束缚得更紧。我瞧着他的眼底同黑羽墨风一样浑浊,百感交集。他是妖界之王,竟也有诸多烦恼导致夜不能寐么。
“楚妃为何而忧愁,但说无妨。”
“臣妾无颜之女,得到大王如此垂爱,着实羞愧!”
无语凝噎,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滴落。我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起故梦一臣,忆起桐辉蒲葵,我被我爱之人所伤,为了复仇却尽数伤害了爱我之人,是否不值。
我楚杀王是是上古帝妖,七情六欲与七魂六魄的每一份情、欲、魂、魄均为万年寿命的集合,即使荆楚儿那烂泥之身依旧能血祭给无尘长生万年。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奈何无尘要留我到现在,为何不在那仙都的蜘蛛部落将我屠戮。顾梦无尘,你究竟有何目的。如今我潜伏在你的身侧,你可曾有过一丝怀疑。这千般疼爱与万分柔情,究竟是赐予那荆佳儿还是倾注于我?
看着我哭,无尘有些不知所措,一时像个蠢萌的呆子。而我则呆滞,一时不识眼前之人。虽是陌生,却是莫名心安。
“楚儿莫哭,你伤心,本王也是难过。”
我是荆氏佳儿,狱流瀑大王之女,虽是楚妃,却何以叫我为楚儿。我是男子,自是知晓这男子神情地眼眸,怎得他的眸子如此澄澈,干净得没有一丝杂念,竟对我这般痴情么。
“大王为何要对妾身这样好……”
无尘并不言语,只是温和一笑。夕阳散落在他的脸上,我竟瞧得入迷。本是要将顾梦蛇族屠戮,明明那样毅然决然,为何此刻却心软。倘若顾梦无尘如今丧失妖力妖法,我真的会下了狠心将他屠杀?
苦涩烟雨缭绕,朦胧冷雾弥散开来。赤色宝殿奢华,红纱金帐,无尘安然睡去。我对镜梳妆,瞧着窗外红叶潮湿泛黄,叶茎从藤曼上脱落,终是被冷雨打入泥土里。
无尘正酣梦,睡相安稳香甜,甚至能令我轻易杀死他。他像个孩童,枕着右臂侧卧,面容安详沉静,哪里像那杀妻的暴君。瞧着他入睡,轻轻的鼾声入耳,像一只乖巧的狸猫。
安睡吧,这妖界的王。
这赤色宝殿虽是无尘赐之予我,而我却从未细细端详过它。眼下才过了午夜,总觉胸口压着一块巨石,仿佛会有大事发生一般。阴郁的心绪令我难以入睡,唯有四处闲逛,却瞧见朱砂红的墙壁上多了一副画像,独眼的楚杀王,眼窝流着浑浊的黑血,却依旧神武霸气,仿佛要将世间万物毁灭。这般威武狠辣的姿态,当真是我?
也许那日殿选,我语出崇敬楚杀王之语,所以无尘才会将楚杀王的画像挂在这赤色宝殿里。隐隐觉得这画像有妖气弥散,手指轻轻摩挲上去,果真一个一个发光的字体显现出来。
“你可知否,任你怨怼,任你薄情,我终放纵!纵你不信,我为你思,我为你死,来我梦里。”
这金色字体连绵如云,一会儿便消散了。这是何意,任我怨怼薄情,他终放纵?我知道他敬仰于身为楚杀王的我,可我楚杀与他并无交集,为何这般痴情,甚至那日以下唇之吻示意归属于我。顾梦无尘,你究竟是何意?
我放下精巧的红木梳子,窗外明月瞬间变红,我迟疑片刻,不料猩红色的漏花窗骤然爆裂,锋利的烂木碎片割伤我本就尽毁的有半侧脸,烂木碎片打烂梳妆镜,水晶碎片弹进我的右眼,霎时鲜血四溅。
“楚妃……”
乌云染血,天幕血光欲滴,无尘即刻揽我入怀,捂住我血肉模糊的右半侧脸。
“来人,传太医!”
我瑟缩发抖,蜷缩在无尘的怀里哽咽不止。无尘也是一脸诧异,活的这么久,从未瞧见这整片夜空染血,想必定是怨念极深。无尘紧紧环抱着我,令我逐渐忘却恐惧,却依旧哽咽不止。他亲吻着我的眼睛,迷离的甜香左右了我的思绪,愈发昏沉,酣梦起来。
………………………………………………………………
“师傅,天空怎么变红了?”
顾梦一尘与林萧楚搬去了灵都,独臂美人背着痴傻的徒弟游历灯会,林萧楚的身上挂满吉祥的物件,右手还拎着半只吃剩的烤羊腿。
“师傅……”
顾梦一尘将林萧楚放下,骤而倒吸一口气,即刻将林萧楚的头揽入怀里。林萧楚没了视线,徒闻一声轰顶的爆裂之声,四处传来彻骨铭心的尖叫。
不远处是灵都旗本家的官衙,国舅爷风火红楓的老宅子就在旗本官衙不远处。天幕染血,国舅爷的宅子骤然炸裂坍塌,鲜血如泉涌喷向天幕,妖魔人形与兽形的四肢从远山炸裂到顾梦一尘的脚下,灵都被腥气笼罩着。
“师傅,出了何事,为什么都在尖叫?”
“只是烟花盛开,世人惊奇罢了。”
顾梦一尘沉着冷静地回答,却是满面忧愁瞧着那国舅爷宅邸的上空,熊熊大火迭起,滚滚黑烟朝着染血天幕冲去,焦灼味儿泛滥。他是总管大人,如今就在这祸乱现场的周边,不去理会也是不好,怎能让世人落了话柄。
“徒儿也要看着烟花……”
“这烟花太耀眼,如今已散了。”
墨色妖气盘旋而来,黑羽墨风显现在顾梦一尘周边,他面色凝重,衣襟上落了烟灰。冷汗打湿他鬓角的乱发。隐隐带着烧灼的味道,果真他的发尾被烧焦黏连在了一起。左丞相大人这般狼狈,总管大人也是从未见过。
“左丞相?”顾梦一尘眉宇低垂,瞧着黑羽墨风默不作声,心中七上八下,定是结果不详。“国舅爷安危?”
“我正与国舅爷饮酒……”沉闷片刻,他似是说不出话来,强硬吞咽了两口唾液。“残月染血之际,他一壶烈酒下肚。谁料炭盆里的灼炭骤而飞向国舅爷,五脏六腑瞬间被烧烂……”
“有这等事,即使是烈酒也不至于这般厉害!”顾梦一尘望着远山,果真一丝念头萦绕心怀,“国舅爷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恨他的人多了,谁有这般胆子!”
妖马黑风从天边下落,咬着顾梦一尘的衣襟,将他的视线引导到反方向的魔都,蝶梦一族的大片驻扎地占据魔都多半。自是想起了右丞相蝶梦锁清,蝶梦锁清风尘出身,靠着国舅爷的垂爱上位,宫中人尽皆知。只因蝶梦锁清移情黑羽墨风被国舅爷记恨,曾被国舅爷陷害困于闹市,被三五流氓地痞□□,黑羽墨风也多少因此而厌恶于他。
最恨他的,莫过于蝶梦锁清。可蝶梦锁清向来唯唯诺诺,哪里来的这般胆子,除非……
“左丞相!”
黑羽墨风心有余悸,方才国舅爷府邸失火,他隐隐瞧见熊熊大火中矗立熟悉男子的身影,却是自欺欺人不敢多想。他看着顾梦一尘那张绝美如死尸的脸,无表情无情感地向他吐露言语,终是一惊,不寒而栗。
“你快去蝶梦蛇族瞧瞧吧!”
☆、故梦楚杀
万千年已逝,我还是从未见过这般天幕染血。国舅爷的府邸骤然坍塌,熊熊大火的浓烟翻滚到妖灵山上空,一居硝烟弥漫。迷迷糊糊中醒来,却瞥见猩红色的天幕鲜血欲滴。无尘矗立在殿外,女人的哭喊声断断续续。我抚着胸口,每一丝呼吸之中皆夹杂着呛人的烟熏火燎,愈发觉得缜密的恐怖笼罩着妖宫的上空。
刺鼻的浓烟令我阵阵咳嗽起来,殿内昏黄辉煌,金灿灿的雕花天顶耀眼夺目,雕刻着森罗万象的血祭符文,这才发现我如今身处无尘的长生殿。长生,长生,竟这般想求得了长生不老么。正寻思着,一只冰凉的手掌抚着我的额头,冷却我灼热得发烫的皮肤。
“大王恕罪,臣妾……给大王添乱了……”
我的声音有气无力,无尘顿时眉头一紧,仿佛被我的话刺痛一般。方才我做了一个长远的梦,梦到万千年前,楚宫的故梦依稀,不比这妖宫刀光剑影。
“你我夫妻,莫要说此等见外的话。”
“夫妻?”我冷言嗤笑起来,定是癫狂魑魅的模样。一个入宫不久便容貌尽毁的妃子,何以将我视为妻子,无尘,你何必这般惺惺做作。“大王英明,应当早早识别出了我的身份才是。”
我的喉咙干涸,嘴唇破裂泛白,淡淡的甜腥流入嘴里。无尘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却是千愁万绪纠缠在一起,他的眼神哀愁,我的笑容苦涩。或许从我刚入宫那一刻,亦或是朝夕相处暴露习性,这顾梦无尘自是毒蛇,识破我的身份也并非难事。眼下天顶既有血祭符文,既然如此,何不将我屠杀血祭,倒能换他个数万年不老不死。
“从你我四目相对之时……”无尘抓紧我的手,死死地握着,隐隐瞧见他的眼角闪着泪光,“……我便知晓你是楚杀王……”
“既然如此,大王贪生怕死,如今血祭符文被雕刻在天顶,你可杀了我便好……”我心口似被火烧,喘息得愈发猛烈,却是愠色涌上心头,有些话,不言说出来终是死不瞑目。“……拿本王的真身血祭,要比荆楚儿那烂泥之身要合算得多……”
“不……”
“你不杀我?”我用尽浑身之力抓扯住无尘的衣襟,他并无动容,我却失声大笑,如癫狂一般发作,“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倾慕于我才做出如今种种……你屠戮荆楚儿,欺凌我的转世之身,皆不过是为了换你万年不老不死……妖王殿下,你何必这般假惺惺地做作?”
我急火攻心,忽然脸颊一丝冰凉。无尘的眼圈泛红,一滴冰冷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荆楚儿的记忆于心,未曾见过无尘伤心流泪,因此整个人似瘫软了一番,呆滞地松开拉扯他的双手,咯噔一声倒在床板上。思绪万千,无尘的神情如此熟悉,仿佛万千年前似曾相识。
“你走……”我将手掌抵在无尘的胸口,用力推他离去,他却坚如磐石,纹丝不动,“让你滚呐……”
我定是泪流满面,荆佳儿的右脸又附上了一层新伤,空洞的右眼再也瞧不见无尘的神色。我哀怨抽泣,嘴唇忽然被一阵沁凉封住,孱弱的双肩被紧紧抓握住,剧痛入骨。我竟能令他这般强硬挽留,怕我是断了线的风筝,抓不住便会溜走么?我心中百感交集,任由皮肤冰冷的无尘将不属于我的泪水模糊在我的脸上。
一日三秋,时间对于我来说不过折磨,早已浑身痛感剜心。已然破晓,灰蒙蒙的雾气昭昭,惨淡的昏暗笼罩着无尘的长生殿。萧后的兄长遇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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