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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君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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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浴桶中泡了也有一段时间,起身穿衣,打了一个哆嗦。
“怀瑜,你这宫殿里真是四季如冬,夏天倒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他光着脚就准备踩在地上,结果被怀瑜一捉,险些摔倒。
明长宴的腿生的笔直漂亮,肤色又莹白如玉,握在手中如上好奶膏,滑腻非常。
怀瑜道:“穿鞋。”
明少侠连忙抽回脚:“好嘛,穿就穿!你别突然抓我啊!”
他穿上鞋,便往床上跑。等躺在床上时,才后知后觉的问怀瑜:“今晚我睡哪儿?”
怀瑜头也不回,叫来宫人抬走浴桶,打扫完卫生之后,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淡然道:“睡床。”
明长宴道:“我睡床,你睡哪儿?”
他记得,九十九宫除了最高处有怀瑜的寝室之外,别无它房。宫内侍从也从未有过留宿情况,俨然是没有多余的床。
此刻天气虽然不冷,但外头下着暴雨,九十九宫的温度比平时更低,若是睡在地上,必然伤身。
明长宴道:“你这床这么大,我一个人怎么睡得完,给你空半张床。”
说罢,为了证明床大,明长宴在上面滚了两圈。
确实很大,睡三个成年男人都绰绰有余。
怀瑜道:“我不睡。”
明长宴开口:“你又不睡。怀瑜,我睡觉很老实的,绝对不乱动。你放心,你睡在里头,我睡在外头,如果我睡觉动作太大,你尽管把我踹下床就好了!”
怀瑜看了他一眼。
明长宴趴在床上,因滚得太欢快的缘故,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领口大开,本人一脸兴致冲冲,邀请他上床睡觉。
怀瑜翻了一页书:“不睡。”
明长宴侧卧着,右手撑着脑袋,左腿屈膝,挑眉道:“真不睡?”
怀瑜摇头。
明长宴突然发难,从床上一跃而起,往怀瑜身上扑去。
怀瑜始料未及,被他扑了个正着,差点儿没稳住。明长宴猛地抢过他手上的书,果不其然,怀瑜脸色一变,提高了声音:“还给我!”
明长宴一见他的反应就知道了,这书里面准又是些连环画。他偏不还给怀瑜,拿在手里笑嘻嘻道:“小国相,我看看这书有什么好看的,怎么叫你一天看到晚!”
他哈哈大笑,几步就从地上跳至床上,将手中的书故意翻得哗哗作响。
怀瑜沉着脸色,伸手便抢,明长宴这会儿比以前可厉害不少。他自武功恢复一半之后,便不用被怀瑜压着打,此刻也能在他手中过两招。
二人当即在床上为了一本书缠斗起来,怀瑜有意让他,明长宴则全力以赴,你来我往,竟也打了个平手。
冷不丁,明长宴突然扯下白纱窗幔,将怀瑜视线挡住,趁机翻身欺上,压在他身上,哈哈一笑。
那白纱被他一扯,尚未关紧的窗被风吹开,簌簌作响,吹得屋内白纱招摇。
明长宴道:“你要是不睡,我就强迫你睡!”
他索性把叠得整整齐齐的杯子扯开,往怀瑜身上盖去。
怀瑜手一动,在明长宴一时得意之时,用那段白纱将他的双手捆住。明长宴重心不稳,往床上砸去。他尚未反应过来,惊呼声停在喉咙里,就被怀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长宴眼前一黑,怀瑜用被子将他整个人罩住。
明长宴被锦被裹成一团,尚还在其中歪七扭八的挣扎。
怀瑜困住他的双手,半跪在他身上,盯着身下之人在被子里呜呜呼救,怀瑜沉默不语。不一会儿,他弯下腰,半阖着眼,睫毛微微颤动着,隔着锦被,将双唇印在了上面。
第66章 照花拂影(二十一)
明长宴在被中; 漆黑一片; 只觉得怀瑜没那么用力了,连忙求饶:“我错啦!小国相!真的错啦!”
怀瑜松开手; 明长宴挣开白纱; 将棉被从脸上扒下; 便看见怀瑜的睫毛在他眼前微微颤动。
风吹进来,夹带丝丝雨雾; 明长宴舔了舔唇,觉得有些渴。
怀瑜松开他,坐到一旁。
明长宴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翘着脚。
“你不睡,那我也不睡了!”
怀瑜下床,明长宴连忙坐起身:“哎!你去哪儿啊?”
“沐浴。”
明长宴干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要跑去别的地方睡。”
怀瑜懒得理他; 任由明长宴一人讲话。
侍从在隔间烧了第二桶热水,这一桶上面; 依旧被放置了不少药材,只是还有几朵药用的干花漂浮在水中。明长宴眼睛一亮,不遗余力的调侃道:“小怀瑜; 你可真是娇气啊; 洗澡还带用花瓣的!你是哪家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么!是不是早晚还要用羊奶泡手,洗面?!”
怀瑜拉上屏风,将他的话一并隔绝在外。
明长宴躺在床上; 笑得前俯后仰。
怀瑜沐浴更衣,花了半个钟头,磨蹭得明长宴都要睡着了。
屏风一动,明少侠睁开一只眼,看着怀瑜。他头发用内力催得半干,轻轻地落在背后,跟他一同从屏风后出来的,还有大团的雾气,乍一看,跟仙子下凡似的。
不过,最吸引明少侠注意的,是他锁骨上的纹身。
先前,他曾听闻常叙讲,怀瑜身上也有纹身。但具体什么,纹在哪儿,一无所知。如今,惊鸿一瞥,只见他锁骨处有一朵莲花,以白线勾勒,几乎与肌肤颜色相同,轻易不能分辨。锁骨上的白莲随着他动作而动,花瓣宛如绽放一般,几番变化,夺人心魄,勾人心魂。
明长宴正欲看清楚一些,怀瑜却是扯上寝衣,将肩处遮住。
明长宴下意识的动了动喉咙。
怀瑜冷冷地看着他:“你还不睡?”
明长宴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盯得太久,被人发现了,索性他坦然:“怀瑜,你肩膀上那个纹身是什么?”
他明知故问,怀瑜也不愿意回答,穿好寝衣,从柜子中取出一条麻绳。明长宴挑眉:“你柜子里怎么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你拿麻绳来做什么?不会是要上吊吧。”
怀瑜走到床前将身子放置在床中央,把床隔开成泾渭分明的两边。
他道:“今晚不许越界。”
明长宴:“?”
怀瑜躺在属于自己的半边床上,俨然是不想理会明长宴。
明长宴纠结的看了一会儿绳子,心道:好吧,他这个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和他计较什么!
说罢,略有些生气,背对着怀瑜,愤愤不平地睡去。睡前,又想道:臭小子,前段时间还亲了本少侠,算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明少侠在心里暗自腹诽对方还是个小屁孩,而自己是个长辈,理当让着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孩子,同时又为自己作为长辈的大度忍让感到十分钦佩,感叹不已。
怀瑜又提醒道:“睡觉的时候不要乱动。”
这是什么话?说得我这个当长辈的仿佛要轻薄他一般?我是这样的人么?
明长宴道:“我睡觉安分得很,绝不会乱动,小国相,你放心好了,本人保证,一定不会超过这绳子的一星半点儿的!”
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他也不管怀瑜准备如何回答,眼睛一闭,睡过去了。
明长宴正如他所说的,睡觉姿势十分老实,只要睡着,几乎是一动不动。他呼吸声平缓绵长,过了两刻钟,便睡得不省人事。
这毛病,还是跟怀瑜厮混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明长宴曾经睡觉绝不会睡得太熟,往往睡觉时都要担心是否会有仇家来找他偿命,因此一星半点儿动静都能把他惊醒。
自从在怀瑜身边,被“罩”习惯了,身体也顺从本能,但凡与他在一起时,总是无比安心,一觉睡下去,哪怕是拿刀砍他,都不一定能砍醒。
更别说,宫外的炸雷了。
怀瑜睁着眼睛,等到了半夜,都没见明少侠动一下。
他坐起身,曲起腿,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侧过头看着明长宴。
“平时让你听话,一句也不听,这时候来装什么懂事。”
可惜,明长宴现在什么都听不见。
怀瑜哼了一声,明长宴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什么,眉头轻轻皱起,随即又闻到了那股奇异的暗香,便理所当然,安心地继续睡去。
第二天一早,明少侠一睁眼,眼前一片漆黑。
他第一时间,倒不是怀疑自己瞎了,而是因为他浑身不能动弹,直接否决掉了这个可能。明长宴的腰被紧紧地圈住,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推,这下,把怀瑜也推醒了。
明长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被子从他的肩上滑落,起身时,腰上还有怀瑜手心留下的温度,准确无误地告诉他,昨晚上,两人滚到一块儿去了。
明长宴还在震惊中,怀瑜先发制人:“你不是说不会乱动吗?”
顺着他的意思,明少侠不负众望地上套了,他冷汗狂落,又惊又诧:“我乱动了吗?”
怀瑜点头:“你自己滚过来的。”
明长宴重复了一遍:“我自己滚过来的……”
陡然,他又问道:“那你怎么抱着我!”
怀瑜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
他翻身下床,穿好衣服。
明少侠还在晕头转向之中:“问问我自己?怎么问?难道是我滚过去了,我还把他的手放在我自己腰上?这算什么,这也,这也——”
这也太丢人了吧!
怀瑜洗漱完毕,替明长宴换了水,此时的明少侠,还在为起床时自己因太差的睡相在小辈面前丢人而懊恼。
“还准备赖到何时?”
明长宴连忙掀开被子,一边试水温一边道:“我看小国相平时那么金贵,还以为洗漱更衣都要有人伺候,怎么,这九十九宫竟没有一个贴身丫鬟么?”
怀瑜转过身,难以置信道:“你还想要贴身丫鬟?”觉察到怀瑜的视线,不知道怎么地,明长宴总觉得此时要慎言,连忙哈哈敷衍过去。
明少侠洗漱之后,把刚起床的事抛之脑后。他向来如此,实在想不通的小事情,干脆就不想了,省得自己纠结。
用完早膳,昨夜的大雨还没有停。明长宴取了笔墨纸砚,平摊在案几上,点了一注烟,开始练起了字。
明长宴要写的几个字,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名字。因要签给赵小岚,为了保持自己高大不羁的形象,明少侠在签名方面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拢共写了三炷香,他挑出一张最满意的。将其慎重搁在一旁,明长宴伸了个懒腰,回来一看,那张纸却是不见了。
明长宴翻遍了整个案几,便问在一旁看书的怀瑜:“我刚才放这儿的纸呢?”
怀瑜道:“我怎么知道。”
明长宴嘀咕:“奇了怪了,我刚才明明放在这里的。”
怀瑜哼哼地开口:“你怎么连张纸都看不好。”
明长宴摸了摸下巴,懒得再找,于是又写了一遍。
他晾干墨汁,去隔壁的书架上寻了个好看的盒子,将签名装置其中。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最西面的白鹭书院中,赵小岚双手撑着下巴,哀怨地叹一口气。
没人理他。
赵小岚丝毫不气馁,继续重复的,重重地又叹了一口气。
柳况瞥了他一眼,依旧不理。
赵小岚:“哎!”
柳况问道:“你做什么?”
赵小岚见柳况理了他,连忙道:“柳先生,我能不能出书院?我好像有一点点急事。”
柳况道:“你有什么急事。你云青哥哥同我说了,这一段时间只准你待在白鹭书院补课,哪儿都不许去,你自己看看,你之前落下了多少课程。”
赵小岚心虚道:“我是因为……”
柳况:“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跑的。你先把先前的课都补回来,况且,现在下着雨,你想去哪儿?”
赵小岚听罢,郁卒了。
前几日,他被自家阿姐拧着耳朵压到这儿来,怀瑜一道死命令就把他关在白鹭书院了。往年他逃课,都有祝瑢从旁辅助,双人作案,如今要想靠自己一人的本事在柳况的眼皮子底下离开白鹭书院,简直比登天还难。
明明和离离姑娘说了第二天就去找她,结果转头就被关在了书院,怎么都离不开,自己在离离姑娘那边的形象要成什么了!将来要成为天下第一大侠的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思及此,他又叹了口气。
赵小岚忧愁万千,盯着书院前面的大门。大门外,是白鹭书院的“行路难”,这几日书院放假,就只有他被抓回来补课了。因他期末又是倒数第一,所以柳况对他格外严格,一天非逼着他抄好几遍课本。
百无聊赖之际,行路难上,突然出现了一把伞。
赵小岚暗道:这么大的雨,谁还会来书院?
那人影往上,逐渐露出半个身子,脸却还是被雨伞挡住。
赵小岚突然想道:难不成是祝兄来找他玩了?
他猛地站起,雨伞未拿,便急冲冲地往雨幕中跑去。柳况一个没看住他,赵小岚便如同兔子似的溜了。
谁知刚跨出门,雨雾中走来的,却是百里。
赵小岚脚步一顿,万分失望,兴致缺缺地走回课室中。
柳况道:“百里侍卫。”
百里灯开口:“见过柳先生。”
柳况替他倒了一碗热茶:“今日怎么往书院来了?”
百里摆手道:“不喝茶了,我来是替三皇子拿本书,他上回在书院中拿了上册,这会儿看完了,便叫我来拿下册。”
柳况道:“原来如此,百里侍卫请随我来。”
他回头嘱咐道:“苏禾,你在这儿待着,哪儿都不许去,听到了吗?回来我要是看不见你人,我立刻去九十九宫找你怀瑜哥哥来收拾你。”
赵小岚病恹恹地答应一声,拿起毛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书本上比划。
柳况带百里灯往白鹭书院的藏书阁走去,百里收了伞,将伞放在课室中。
“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赵小岚此刻心思全然不在书上,因此外界的一举一动,在他的耳朵里都变得十分灵敏。
他听闻此声,连忙放下笔,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一枚玉佩,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赵小岚拾起一看,此乃上等白玉,玉中有一片粉色花瓣,含在其中。
他将玉佩举起,对着窗口,闭上一只眼,细细研究,说道:“倒也别致!”
赵小岚挪开玉佩,目光移去窗外,冷不丁,视野中多了一个人影。
“叮当”一声,大雨之中,清脆的铃铛声空灵独奏。
第67章 大宴封禅(一)
赵小岚又惊又诧:“祝兄!”
窗台上坐的不是别人; 正是祝瑢。
他撑伞而来; 再看到赵小岚手上玉佩的一瞬间,那把伞顺势滚在了地上; 遮住两人的身体。
“吧嗒”一声; 雨伞落地。
赵小岚猛地睁大眼睛; 祝瑢的手骨节分明,狠狠地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似曾相识的一幕; 令赵小岚无端地伸出一丝茫然,他双手扒在自己的脖子上,艰难地发出声音:“祝兄……你掐我干什么?”
祝瑢下手并未用力,而是缓缓收拢。
他来者不善; 神色阴鸷,显出几分狠戾来。
“连你也骗我?”
赵小岚费劲地挣扎,谈不上恐惧,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祝兄!有话好好说!我骗你什么了!”
祝瑢微微松手; 赵小岚得了空隙,连忙呼吸了几口; 决心储存一点空气,以免祝瑢再掐他脖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对不起!上次阿姐带的莲花酥,我自己吃完了!忘记给你带一份了!”
祝瑢看着他; 赵小岚连忙绞尽脑汁; 又想了些自己曾经做过的混账事,有的没的,全都交代了出来。
祝瑢若有所思地听着; 手忽然松开。
赵小岚松了一口气,却不料,对方只松了一瞬间,突然又换上了更大的力气,猛地按住他的死穴。
他短促地惨叫一声,双手徒劳地抓着祝瑢的手臂,似乎想将他的手臂扯开。奈何就凭他这点儿三脚猫功夫,简直是蚍蜉撼大树。祝瑢此番模样,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目光森然,狰狞冷漠,好似恨不得立刻把赵小岚杀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赵小岚呼吸渐弱,挣扎也变得缓慢起来,他的脸色因窒息而变得苍白,泪眼汪汪,咬着牙盯着祝瑢。
此时,他腰间的铃铛,因为赵小岚的挣扎,被撞得叮当作响。听见铃音,祝瑢的心绪平缓不少,手微微一松,淡然地开口问道:“难受吗?”
赵小岚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
祝瑢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同你开的玩笑,你不会怪我吧。”
话音刚落,百里灯突然出现在门口,想来是取了书本,正好回来。
他本来就对祝瑢戒备十足,又见赵小岚此刻跌坐在地上,面色难堪,百里灯脑中立刻闪现出无数祝瑢谋害赵小岚之手段,诧异片刻,不由分说,立刻拔刀相向。
祝瑢侧身躲过劈头盖脸这一刀。
赵小岚猛地一怔,又急急忙忙爬起来。
“等等!你们打什么!!误会!误会一场!”
赵小岚抹了把额头,开嗓说话时,喉咙中如同万根长针又扎又刺,疼痛难忍。他猛地抓住祝瑢的手臂,将他往背后拖,祝瑢被他冷不丁的一拽,顿时有一瞬间诧异,百里抓住这个空当,又是一刀落下,直取祝瑢的心口。
赵小岚喊道:“百里!你做什么!”
祝瑢不管赵小岚是何姿势,自顾自己为躲这一刀,连退了好几步。赵小岚被他退得猝不及防,跌跌撞撞,控制不住身体,往地上摔去。
这一摔,疼得他唉哟一声,头撞到了桌角,立刻见了血。
他捂着额头,还不忘拦在祝瑢面前:“等下,等下!百里灯!你怎么不听我说话!”
百里见他拦在祝瑢面前,不由气急败坏:“赵公子!你让开!”
赵小岚浑身都疼,此时嘶嘶吸了几口凉气,说道:“我说你误会啦!”
百里灯道:“赵公子,此人来路不明,方才明显是对你有所企图,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你就要命丧他手!”
赵小岚连忙摆手:“不是这样的!哎,你那儿看出他要杀我的!再说,朋友之间吵个架,打一打很正常嘛!祝兄不会害我的!”
百里灯无奈道:“赵公子!当局者迷!”
赵小岚连连道:“是真的!这、我上次骗了他,他生气嘛,好啦好啦,你是不是误会他打我了?没有那回事!大家都是朋友,你们才是不要打啦!你的刀太危险了,快收起来。”
他转头问祝瑢:“祝兄,我说的对吧!”
祝瑢笑了一声,眼中冰冷,解释道:“是啊。”
百里万般纠结,刀握在手里,却是因为顾及赵小岚,没有动手。
赵小岚乘其不备,连忙一只手抓起地上的雨伞,一只手抓起祝瑢,往大雨中狂奔。
祝瑢任由他拉着蹿了许久,赵小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来。
这把雨伞不大,要遮两个人实在有些困难。祝瑢和他浑身都被雨气蒸得湿哒哒,十分狼狈。
到了山中间的亭子,赵小岚收了伞,叹了口气:“祝兄,我就送你到这儿啦!”
祝瑢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赵小岚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那股窒息的痛苦。
他道:“祝兄,你说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怀瑜哥哥?”
祝瑢突然笑了一声,温和的看着赵小岚:“此话怎讲?”
这一笑,有了平日里祝瑢的影子,赵小岚松了口气,感觉往日的祝兄又回来了。
“怀瑜哥哥说我功课太差了,都不让我找你玩了。”
祝瑢道:“是吗。”
赵小岚拧了一把衣裳上的水:“可不是吗。不但我让我跟你见面,现在还不让我跟离离见面。他让我在白鹭书院里好好读书,怀瑜哥哥这个人——”
说道这里,他神神秘秘地到处看了看,确认没有第三人之后,赵小岚抱怨道:“他自己有烟姐姐,难道就不会换位思考一下,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不让我和离离见面,自己有本事就做个榜样!我很不服气!”
祝瑢漫不经心问道:“那我帮你杀了他。”
赵小岚感慨一声:“那不行!你快别说这种话了,怀瑜哥哥都是为了我好,就是有时候太冷漠了些,我有点儿怕他。”
他支支吾吾道:“还有百里也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对江湖人士有些偏见,总觉得你在我身边会害我。”
祝瑢眯了眯眼,道:“他说你就信,你不相信我吗?”
赵小岚摆摆手:“快别说啦,我还能不相信你吗!你如果要杀了我,我早就死了,说不定投胎都能做你儿子了!”
祝瑢微微一笑,问道:“你手上的玉佩,哪里来的?”
赵小岚终于注意到这一枚玉佩,方才捡起玉佩没多久,祝瑢就出现了。他将玉佩拿起一看,老实回答:“我在地上捡的。”
祝瑢神情不变,只是略带了一些阴森:“地上捡的,你倒是挺会捡东西。”
赵小岚眼睛一亮,回答道:“是吧!你也觉得我会捡吧,诶!我也觉得这块白玉非同寻常,不知道是哪一位同学落在这里的。”
祝瑢道:“你捡到了自然就是你的,管谁落在哪儿的。”
赵小岚哈哈一笑,道:“这样不好,等开学了,我去问一圈,看谁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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