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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卦二十两-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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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北城的城墙是青石垒成的,在边关的朔风白雪里显得格外坚定而不可破,城墙之上立着的袁家军大旗在王成乾站的这块地方看来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点,迎着风飘来摇去,危如飘絮。

太阳渐渐沉下,在固北城的城墙上方洒下一串无力的光晕。固北城太北了,白天的时间要远远比江南长,入夜的时间渐渐变得难熬起来。

唐渊是在一声“哔剥”的爆响之中彻底苏醒过来的,他最近几天都一直在四处奔波,连夜里也睡不下,在这固北城的冰天雪地里反而放下了心,睡得沉沉的。如果不是王成乾在他身边生起火来,他也不会被火堆的爆响吵醒。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揉了揉眼睛问道。

“不知道。”王成乾一边用木棍扒拉着火堆一边答道,“我看那边生起火来了,也就生了火。”他指着远处的方向,唐渊随着他的手望过去,是大宛军队驻扎的方向。

“炊烟?他们生火做饭了。”唐渊支起身子,把披风拢到自己身上,“咱们现在就得走,趁着他们开伙的时候走。”

“你知道怎么潜进去?”

“当然,跟我来。”唐渊先一步站起身来走了。王成乾看着他的背影,也站起来,一脚踢起一堆雪盖住火堆,一缕青烟立刻升上天空。

唐渊就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似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把火盖得严实点,一点烟都不能冒。”

王成乾心道真麻烦,但还是多往火堆上盖了些雪,这一处要是被大宛军队看到,怕是要惹麻烦了。

“你说的有办法就是这个?”王成乾指着自己脚下的洞问到,“钻狗洞?”

“对啊,钻吧。咱江湖人怕什么钻狗洞啊,对吧?”唐渊点点头,坦然道,“还是说你觉得你能从上面过去?”

王成乾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看,只见一堵高高的城墙堵在他面前,这要是其他时候城墙也就是个高点的门槛,但是在这寒冬腊月,固北城边军为了防止攻城墙面上都泼了水,这水结成一层厚厚的冰,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除了钻狗洞进去还真没有别的办法。

两个中原少侠权衡了一下,双双决定钻狗洞,但是狗洞易钻不易出。唐渊身量小,钻起来容易,王成乾却是差点就被卡住。

唐渊还是个没有情谊的,连帮忙都省了,到王成乾从狗洞里挣扎出来,唐渊已经找上了袁家军的守城将士。

但是无奈守城将士也从来没见过唐渊,还以为是哪儿来的敌军摊子呢。就算是被唐渊在身后掐住脖子,感受到自己小命将尽也没回答唐渊的问题。唐渊只能掐着他,在他耳边反复要求:“我不杀你。带我去找你们校尉。”

王成乾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结果居然是劫持自己人找自己人,也跟在他身后,随着被他吓得战战兢兢的守城兵往固北城大营走。

“这是去你们大营的路吗?几年前还不是这样的。”

那个守城兵被他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话都说不清楚:“是,是……”

他们两个人也不掩饰行踪,还劫了个人在城里大摇大摆的,很快校尉那里就收到了消息。

等唐渊被守城兵的结巴折磨得有些崩溃的时候,校尉也正好从大营赶到。见到唐渊的第一面,校尉就像见到亲人一眼扑了上来,顺手把那个被吓得半死的守城兵解救下来,半跪在唐渊面前略带哭腔:“唐少爷,卑职有失远迎。”

“校尉大哥,快起来吧。我这身无一官半职的,您这一跪我可受不得。”唐渊忙忙让开了他这一跪,把他扶起来,“校尉大哥,袁骁,不,袁将军可还安好?”

“这……”看见校尉欲言又止的样子,唐渊的心就沉了半截。

在此之前他虽然收到消息,但到底是抱着一丝希望,袁家军向来兵行险着,此事也有可能是袁家军放出来的一计也说不准。但是看到校尉的表情,他就知道,是袁骁真的出事了,不然的话袁家军内部不会如此军心浮动。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袁家军在附近有没有营帐,我们详谈。”

校尉带着唐渊入了营帐,门帘落下的那一刻校尉又冲着唐渊,双膝着地,“噗通”一声跪下了。

唐渊大惊:“校尉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唐少爷,这一跪不是我作为袁家军将士跪你这个长公主之子,这一跪是我作为袁将军的兄弟跪袁将军的家人。是我太无能,才叫袁将军遇险。”

“那也不用跪,”唐渊强硬地扶起校尉,“我能感觉到袁骁还没死,他还在某处等着我,等着咱们袁家军的兄弟们去救他。——能告诉我袁骁是在哪里出事的吗?”

校尉听他这么说平复了一下心情,用力地点了点头,走到沙盘前面指出一处地方:“就是这里,城外十六里,秃高崖。——当时有个武功极高的黑衣人跟袁将军交上手了,袁将军就让我们撤,后来就再也联系不到了,秃高崖上我们也派人找过,只有打斗的痕迹,但没有找到人。再后来大宛围城,我们的人就再也没出去过。”

“嗯,辛苦你了。”

校尉闻言低着头,道:“不辛苦,如果袁将军能回来,我们兄弟们做再多也不辛苦。”

“不是,我是说,袁家军要辛苦你了。这几天你得想办法稳住军心,不要随便出击。我在进来之前看过大宛那边了,他们的粮草也撑不了多久了,现在城里城外只剩一个拖字诀,看谁能撑得久一点了。”唐渊拍了拍校尉的肩膀,回头拿起营帐里袁骁的一套衣服塞进自己的行李包袱里,扎紧了,“城外十六里,我去秃高崖上看看。”





第50章 你信命吗?
(五十)
 
从进城开始就跟着唐渊的王成乾,在校尉将唐渊引进营帐中的时候就悄悄地退了回去,扯着一个路过的年轻将士,塞给他一把短刃,指着唐渊所在的营帐道:“等里面的人出来你就把这个交给他。”

那年轻将士方才眼看着校尉把两个陌生人带进来,还对其中一个毕恭毕敬,心道这两位肯定不简单啊,也不敢自己做主,赶忙把那把短刃往外推,一边推一边说:“这个……公子,要不您还是等校尉出来再跟他说罢,我人微言轻的。”

“叫你帮忙你就帮忙,哪儿来那么多屁话?”王成乾把短刃扔给他,故作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还没等他走脱,唐渊已经撩起了营帐的帘子,出声叫住了他:“王少侠,去哪儿啊?”

王成乾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路过小将士的时候顺手一把把那把刀拿了回来,一把插进腰间的刀鞘里:“去找赵恩。”

“你知道赵恩在哪儿吗?”

“总之是在大宛军队里,我一个一个找过去也就找到了。”

“哦——”唐渊拉长了声音,仰着脖子道,“看来王少侠是要一个人单挑万余大宛军了。——校尉,传令下去,王少侠要帮忙灭掉大宛军,兄弟们不用提心吊胆地等着了。”

“苦道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不出来吗,王少侠?我这是在笑你啊,王少侠剑术浑然天成,谋略却缺点火候。我问你,最初你学剑的时候师父告诉过你学剑可敌万人吗?”唐渊的声音逐渐沉下来,表情也变得严肃许多,“你一身死相,眉宇间乌云笼罩,死期将尽还要去人堆里找死。你是真的想为父报仇吗?你只是逞一时意气罢了。”

王成乾被他戳中心事,一时间气压不住,“噌”一声成乾剑出,清凌凌的剑光转瞬就架到唐渊的脖子上。

“苦道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厌恶你吗?你话太多!你不是说过十年之内八风山庄必败吗?如今我八风山庄也没有败啊,什么铁口直断,我看是信口开河。”

唐渊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剑,伸出两指抵在剑尖上,慢慢地将它挪开,一边说:“王成乾,你厌恶我,我也未必就那么待见你。如今八风山庄老庄主归西,庄内仆役除了被无为阁收买的那些之外死的死逃的逃,门客尽散。树倒猢狲散,如今八风山庄手下还有多少个依附的小门派我想王少庄主比我清楚。少庄主又将庄主之位拱手送人,八风山庄已经不姓王了。”

没等他说完,王成乾已经不耐烦听了,手中剑柄一转,剑光如水般倾泻,成乾剑的剑尖立刻从唐渊的手中划过。王成乾站定了,抖了抖手里的剑,眉头一竖,朝唐渊刺过来。

唐渊顺势反手,两根手指夹住成乾剑,从剑身上划过去,随后猛然发力向前一拽,王成乾不慎之下被他拽得向前走了一步。唐渊借机拍出一掌。

这一掌拍出,正好打在王成乾最后一节肋骨上,内力透体。王成乾皱了皱眉,手中成乾剑后撤,单手伸出,猛击在唐渊伸直的手臂关节上。

唐渊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手肘下曲使了个巧劲,反手同王成乾伸出的手相击,两人对拼起了内力。论内力,唐渊自然要比王成乾深厚许多,但是王成乾师承自家师门内力虽不深厚,却有如寒潭,唐渊体弱,不欲与他多做纠缠。

“王成乾,当年我师父为你批命‘为剑而生,因剑而死’,被你八风山庄逐出庄外。你应天命而生,是天生的剑客。前十八年是福满中庭,十八岁之后命途陡变,应天命而死。还记得三长老吗?他就是异变的前奏,如今八风山庄也应了劫数,只剩下你了。”

因剑而死,这就是命数。

“苦道人,你信命吗?”王成乾撤回一掌,成乾剑在他手里挽了个剑花,做停手的姿态。问出这句话他才知道自己的可笑,“是我多嘴了。你苦道人算命为生,又怎么不信命。”

未成想他这一句话出口,唐渊倒是没有一句话回答,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

“哈哈哈,”王成乾大笑起来,将成乾剑收入鞘中,“你算命却不信命,那凭什么叫我信命?”

这一次过招,王成乾和唐渊都留了手,但就是这样,还是招过许多将士来围观。王成乾在其中挑了个个子高些的招呼道:“那个高个子的,劳烦你开下城门了。”
“王少侠,此刻城外大宛军……”校尉看出唐渊同王成乾间出了正义,连忙站出来阻止王成乾,想用城外局势将他留下来,却不曾想自己被唐渊拦了一下。

唐渊低声对校尉吩咐:“叫他去,给他拿两天干粮。”随后扬声道,“王成乾,你有人定胜天的心气,我不拦你,你尽管去找赵恩。只是有一点,不要只想着杀他,一事不成再来就是了。”

王成乾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一个干粮布包,随手甩在身后,道:“苦道人,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

唐渊登上城墙,看着王成乾骑着马一路远去,马蹄在雪地上踏出薄薄的一片雪雾,随着马蹄声渐远,王成乾的身影也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雪地里。

唐渊把手袖在怀里,哈出一口气:“回去吧。——我也该去一趟秃高崖了。”说完他转身下了城墙,他口中呼出的白气渐渐升腾着向上,向着天上飞去。

他不是不信命,卜算之数同天机关联深重,就连师父最开始传他卜算之数的时候也再三地告诉他要对天机心怀敬畏。但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机总会出错的,就像是他的命一样。

他曾经对着铜镜看过自己的面相,早夭之相,四岁之前长得像一株名贵的花儿,四岁之后像一株乱草,七岁就应该去地府报道了,其后如坠落地狱,一路都是血光之气。早在儿时他就应该是个死人了,但是师父却给他偷出了一丝生机。

他本来应该最不信命,但是却学了天底下最该信命的手艺。


王成乾随着出城时唐渊指给他的方向一路狂奔,到了能看见大宛军营的地方果断下马,弃马步行。他只是有些江湖儿女的血性,比唐渊冲动罢了,他不傻。这样骑着马走过去,就是给大宛人当靶子。

但是这种极北之地,树木都早早地落了叶子,他一个大活人在雪地上,不管功夫怎样好也免不了被发现。王成乾靠在树干后,远远地看大宛军营,思索着应该怎样进去。

本来大军驻扎应该是要砍树,将山中老林砍空的,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大宛军突袭固北城太急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大宛大军驻扎的地方零零散散地到处都有树木,看起来数目不多,但王成乾却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那树上有人。

是轮换的岗哨。

大宛军在城外,如果固北城中的守军走投无路要玉石俱焚的话,基本上没有优势。军队离得太近又不能采取设置远程岗哨的方式。

“所以就放了人在树上戒备吗?”王成乾心想。这样要悄无声息地潜入困难就又大了几分。

就在王成乾苦苦思索之际,他的包袱突然从背上落下,干粮药品散了一地。他回过神来低头去捡,手边上正巧落着一片白布。

他的手触在白布上又收回,突然想起了唐渊送他出城门时将包袱递给他的样子,手指在包袱皮上敲两下。那个时候就想到了啊。

王成乾咬咬牙,捡起那块白布,反手给自己披上。这应该是固北城守军雪中作战时穿的,洁白如雪,其上还反射着粼粼雪光。他伸出手将白布上的两根布条系在脖子上,把风帽戴上,猫着腰一步一步地接近大宛军大营。

大宛军大营内,赵恩坐在床榻上,一只脚踏着塌下的木板凳,手搭在膝盖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小腿。

铁克义把帐内的炭炉拨得旺了些,搓着手走到他面前:“王子,这天气越发冷了。”

赵恩并没有抬头,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处,道:“是啊,越来越冷了……铁克义,你说,这种天气如果在外面会不会冻死?”

“如果是您这种身体可能会,但是如果是像我这种的就不会。”

“那如果再加上没有吃喝,还受了伤呢?”

铁克义抬着头想了想自己在身受重伤没吃没喝的情况下会怎么样,十分确信地说:“那就根本不可能有活路。”

“如果他是个武林高手,还是个经常领兵在边关作战的将领呢?”赵恩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铁克义。他眼里有疯狂而偏执的光,就算是铁克义这种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人看了都心中一惊。

他思索良久,道:“不会活下来的。”下了断定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王子,你说的那个人是?”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死,而我们必须要拿下固北城。——你出去吧。”赵恩屏退了两侧,将腿从凳子上放下来,俯身从床下掏出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精巧的青花小瓶,瓶口用红布包的软木塞塞着。他把手放到瓶身上慢慢抚摸,感受着青瓷细腻的手感,慢慢地抬头吸了口气,口中喃喃:“福祸章,真是个好东西啊……”





第51章 寻到袁骁

(五十一)
 
秃高崖。

城外十六里唯一算得上制高点的高处,唐渊牵着马踏上这里,回头往固北城看了一眼。固北城已经缩成了一个很小的方块,矗立在雪原上,像一块白布上的黑点,既明显又碍眼。

固北城是大宛的心腹大患,大宛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拔掉这颗碍眼的钉子,但反过来固北城又是中原的门户之地,中原的所有人都守在这扇门前,由不得旁人再往前踏一步。

无论是急功急利的周福,还是争权夺利的皇帝,又或者是自视甚高的和硕公主,唐渊相信他们一定是固北城的后盾,更何况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信也得信了。

手里的缰绳一动,马儿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挣开唐渊的手,哒哒地往前跑了两步,看他没有跟上来又回头对着他打了个响鼻。

唐渊跟着马儿跑了一小段路,果然在雪地之上发现了异样。

自从袁骁出事已经七天过去了,固北城的雪下了不止一场,就算那天真的留下了什么打斗的痕迹,现在应该也要被雪埋得什么都不剩了。但是唐渊看到的,不只是什么打斗的痕迹,他看到了一具尸体,一具仰头望天早已被冻僵的尸体。

看见尸体的那一瞬间,唐渊的心“噗通”跳了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好像掉进冰窟里一样凝固了。看了许久,他才强制按住自己颤抖的手,安慰自己道,不可能,袁骁不可能躺在雪地里等死的。要相信他。他颤着手慢慢地走到那具尸体面前,蹲在尸体面前,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人。

方才在远处,唐渊又关心则乱,一时间错了眼,还以为这是被埋在雪中的袁骁,离得近了一看,真的不像,差别太大了。这人的身材很高大,但是他是跪着的,又被雪埋了半截,看起来就像只露出了头和半截身子。他的铠甲材料也很特殊,不是中原见过的,反倒是大宛境内有不少这种材料制成的铠甲,黑漆漆的,在雪地里也不反光,最适合奇袭。

不管如何,这个人一定就是当夜的关键人物了。当天袁骁的小队除了袁骁之外尽数返回了固北城,那这人一定是敌方的。

唐渊回去从马上拿下棋盘,洒下棋子,左三右五地做了一个阴阳阵。这阴阳阵也没别的能力,就是能聚内力,从阴阵输入内力,内力会转化成阳气从阳阵出来,反之亦可。唐渊把阴阵摆在棋盘上,阳阵摆在地面上,盘腿坐在棋盘前,一掌按在棋盘上。源源不断的内力立刻被阴阵吸走,阳阵的针眼处开始吹起一阵暖风,随着暖风的扩大,雪也渐渐开始融化。

那具尸体所在之处的雪地一被融化,他的身体就露了出来。一身黑色铠甲,撑着身体的是一把黑色长刀,左臂不知去向,肩膀处露出来的切口干净利落。唐渊立刻停下手,走到那具尸体前,把尸体扶正,仔细地观察那段切口。

确实干净利落,没有经验的人是没办法办得这么漂亮的。

再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尸体之后,唐渊确认致命伤只有这么一处,这应该是当天这人在打斗中被一刀或者一剑砍掉手臂,随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能及时离开得到救治,紧接着就失血过多,在这冰天雪地里冻死了。

只是有一点疑问,砍掉胳膊对江湖人来说虽然不算是小伤,但也并不致命,只需要封住周身几处大穴,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止血就好了,不至于闹到失血过多无法行动的地步。

唐渊站起身来,私下环顾,往远处多走了几步,在雪地里捡到了黑衣人丢失的一条手臂,手臂上同样覆盖着黑甲。他把手臂拿回去,放在黑衣人身边,黑衣人因为没有手中黑剑的支撑“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和他的手臂一起组成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人。

唐渊拿起黑剑,一剑挑开那人紧紧遮住面布的黑色头盔,头盔脱离脑袋之后滴溜溜滚了两下,最后落在唐渊身边。他拿起来往头盔里看了一眼,不出意料地发现了一个三缕火焰的标志。

果然是大宛军。

唐渊又看了看他的面容,不知道为何,短短七天时间,又是冰天雪地,他的身体还没有开始腐烂,面目却已经腐败得不能再看了。牙齿外翻,脸上的肉像是被虫子蛀蚀了一样腐烂出一个个泛着黄水的洞,眼睛圆睁着,眼神已经浑浊得不像是人类而像是疯了的野兽了。

唐渊皱了皱眉,恶寒地把手里的剑扔掉,不知道这人是做了什么,居然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

化开雪的地上依旧可以找出这人之前留下的足迹,唐渊随着足迹一路找过去,居然又回到了捡到那人胳膊的地方。他围着那里转了两圈,没什么发现,正想要回头再找其他出路,脚下却突然一滑。

“扑簌簌”一声,一块雪块滑落。唐渊连忙拔脚起来,手按在脚下,内力透体而出,不一会就将这里化开一小块。

这个时候唐渊才发现,原来这下面居然是一处狭窄的高崖,高崖两壁上结着厚厚的冰层。唐渊曲起一根手指敲了敲冰层,冰层发出“叮叮”的清脆声音。他又拂了拂地上的雪,积雪之下竟然显示出血迹和打斗的痕迹来,甚至唐渊还看到了冰层之上青钢剑的剑纹。

看来是失足坠下。唐渊趴在地上努力地向下望去,高崖深不见底,也不知道从这里落下去的人有没有活路。

来不及多想,唐渊回头收拾起棋盘,扎在腰上,把马牵过来,又拿出一支铁棍牢牢地钉在地上,手指灵活地挽了个结,把马拴在了铁棍上。

他的双手手交叉往身后摸过去,左右手分别掏出了一柄匕首,又从披风上撕出一缕布条来,将匕首和自己的手牢牢连在一起。下高崖之前,他走到马儿旁边,想伸手摸一把马儿,看了看自己双手的匕首又收回去了,只是凑在马耳朵旁小声地说:“马儿你可不要乱跑啊,这大冷天的要是乱跑我可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包袱里有干粮,我给你留了一些。”

嘱咐完马,他扎紧行李,一刀一刀小心翼翼地向下走。


这一处高崖确实高,而且险峻,唐渊下崖时,全部的力量只能放在双手上,脚上根本没有着力点,稍有不慎就会滑落下去。唐渊低头看了看崖底,心想这要是摔下去恐怕还没等找到袁骁自己就先变成肉酱了。

收回视线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处落脚点,是青钢剑磕出来的一处伤口。唐渊抽出右手的匕首,一用力将匕首甩起来,用了个巧劲,那把被他当成飞刀用的匕首就稳稳地插在了冰面之上。他将左手松开,一掌拍到冰面之上将自己荡过去。左手在身后一抖,连着左手和匕首的布条便迎风而动,连同匕首一起随着他的动作被收入袖中。

唐渊如法炮制,很快就来到那个落脚点前,他将脚尖放在那里,随着这个落脚点一直往上看。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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