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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所归1-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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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所归》洗骨岭
文案:
“陆嘉仪,你是个没有良心的人。”
“嘉仪有良心,可那不是给魏公的。”
陆嘉仪前任主公颜好有胸肌,霸气有情义,明明就是做大事的不二人选,却被皇帝那个弱(xiao)智(jian)儿(ren)童勾搭走,为什么!!
这一次,他好不容易重新选择了一个看起来靠谱(真的?)的新老板,为什么自己又栽在小皇帝他哥——又一个弱(xiao)智(jian)儿(ren)童手里,为什么!!
陆嘉仪:主公,我愿为您挣来四夷俯首天下清明之世,只求你饶过他这个被推上王座的傀儡。
袁二:啥?
陆嘉仪:……你来管家,我要退休度蜜月。
袁二【转头】:兄长,我们睡觉去~
陆嘉仪:关门,放狗——
郑天子:……
陆嘉仪:放狗
郑天子【舔】
湿淋淋的陆嘉仪:……我不干了!!
作死,伪养成,忠犬变疯狗,
【我看见了星辰陨落,看见黑暗将时光吞噬,我听到天地崩裂,听到亡灵在归墟悲鸣,我知道末日即将临近,却无法出声提醒,哪怕,让你们窥见崩落的冰山一角。】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嘉仪、郑韩 ┃ 配角:三姓一窝、章家一窝、袁家一窝、各大世家各个窝 ┃ 其它:忠犬变疯狗、君臣、年下、伪养成、腹黑、真男人、“我特么真蠢”

    
    第1章 渠吴遗址
    
    浓密的山林间,白色的雾气淡淡地萦绕着,穿过缝隙照射下来的阳光仿佛一缕缕丝线投射在潮湿的黑色泥地上。
    若有似无的歌声在这密林间回荡。
    男人吃力地在林间行走,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如同烂布条一般缠在身上,只不过这具被烂布条缠住的身躯也是消瘦到了极致,仿佛一般枯骨随时都能倒下,然而在这副枯骨的眼里却灼灼燃烧着执着到可怕的火焰,就像是——一头饿到极致的疯狼嗅着猎物的踪迹。
    他已经在林子里转了不知道多久,一直没有找到出路,失去了同伴和食物,在这湿热的地方再多待一天都可能会丧命。
    周围都是带有毒素的高大阔叶树木,阳光很难照到地面上,脚下都是黑色的腐烂泥土,没有活着的动物出现过,猛兽或者鸟雀……什么都没有,他从怀里掏出根某种动物的骨骼,放在嘴里,用牙齿将上面的筋肉一点点磨下来吞吃掉。
    “我会活下来……”
    男人喃喃自语着,“我会找到的……”
    忽然静谧的树林里传来一阵空灵的歌声。
    男人神情一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那声音却越发清晰。
    “谁在哪儿——”
    男人猛地惊叫起来,歌声随之而止。
    这是一棵高大得可怕的巨树,犹如宫殿般耸立在密林中央,庞大的树冠直入云霄,几乎没有任何光线能穿透它那浓密的枝叶。
    男人忽然转变了音调,用虚弱嘶哑的声音求救道:“帮帮我,我迷路了能帮帮我吗?”
    浓密的树冠里忽然发出一阵沙沙声,仿佛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移动。
    男人忽然想起进林子前听那些越族老人说的山鬼故事,暗暗握住藏在腰间的短刀——
    他本就是亡命之徒,摒弃一切才走到这里,即使山鬼再凶恶也不能够阻挡他追寻宝藏的步伐。
    一条苍白的手臂猛地从翠绿的树叶间伸了出来,然后是一团黑色的长发,像乌云、瀑布一般,一直垂落到树根处。
    ——一个男孩从树后透出半边身体,安静地看了过来。
    男孩的眼瞳是纯粹的黑色,折射出水一般的光泽,仿佛最天真的懵懂,又仿佛最深沉的黑暗。
    在见到男孩的那一瞬间,男人忍不住松了口气,掀起嘴角,露出一个污浊的笑容。
    他的眼底透出一丝饥饿的贪婪,正如当初他看向自己同伴的目光一般,吞咽下喉头的唾液,沾满黑色污迹的干瘦十指紧了紧腰间的短刀。
    “孩子你一个人吗,阿爹阿妈呢?”
    还没等他走近,那孩子“嗖”的一下不见了。
    男人一愣,那孩子的动作太快了,简直就像是用窜的一样。
    “喂,别躲……”
    他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铃铛,圆润的形状,外形雕琢成一条跃起的鲤鱼,浓郁得仿佛能够流淌起来的绿色——这东西若是正儿八经拿出去买,足能抵得上一个村庄一年的口粮。
    然而此刻这枚贵重的玉铃铛也不过是个吸引孩子的玩具。
    男人晃了晃玉铃铛,装饰的坠珠撞击发出声响,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静谧的林中扩散开来,只听到一声“沙沙”的轻响,那那孩儿果然被玉声所吸引,从浓密的树冠里透出一颗脑袋来,依旧是古怪且静默地看着他。
    “想要吗?”男人晃了晃手中的玉铃铛。
    男孩视线追随着他手中的铃铛,却他对方靠近的时候躲开了。
    “你不喜欢这个?”男人有些错愕,忍不住费力朝前走了两步,“我还有……”
    正在他挖空心思再想找什么吸引男孩的时候,对方却忽然朝他伸出有些苍白,却饱满圆润的手臂。
    男人面上一喜,却忽的收回了手里的玉铃铛,道:“我把铃铛给你,你带我离开这林子子,找到渠吴古国的旧址可好?”
    渠吴古国的旧址?
    歪头看着男人,仿佛在思考怎么才能获得那个玉铃铛。
    男人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玉铃铛,背后沾满黑色污迹的短刀却一点一点抽出来。
    过了一会儿,男孩似乎被男人说动了,又伸出那白玉莲藕般的手臂,身体慢慢从树后挪出来。
    “对……过来……”男人微笑着,慢慢朝男孩儿靠近,一只手高举着玉铃铛,一只手慢慢的从身后抽出……
    一柄弯刀忽然从天而降,将握着玉铃铛的男人斩杀于树下。
    浓稠的黑血飞溅在男孩白皙的脸上——
    男孩用手指沾了脸上的血迹,放在嘴里轻轻允吸了一口,脸上瞬间露出一切诸如阴郁、仇恨、痛苦绝对不属于孩童的神情,仿佛无数岁月与灵魂在那双漆黑的眼中挣扎,被压制,复又挣扎……
    然而仅一瞬间,他便恢复了孩童般的宁静,睁圆漆黑的眼珠看向面前忽然出现的男人——
    这个人长得与越民不同,有着北方民族高大的骨架,筋骨粗壮,皮肤略微干涩,面容普通,却有股历经无数生死的杀气——那种从无数残酷战场上存活下来的杀气。
    与此同时,这人身上又隐隐散出浑浊的死气,眼珠灰暗没有光泽,肤色泛着死尸一般的青白色斑块,握着弯刀的手臂充满力量,却僵硬。
    “你是就是渠吴人供奉的那个?”
    高大的男人忽然出声问道。
    男孩眼珠动了动,没有做声。
    “说话!”高大的男人再次开口,手里的弯刀压向男孩的脖颈,“你知道我是谁,不是么?”
    男孩眼睛危险地眯起,猛地向后一缩,仿佛弹射一般钻进树冠里,不一会儿,又“沙沙”作响,探出一张苍白的脸,朝着那高大的男人开口道:“自然,我自然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男孩的声音清冽而悠远,却又隐藏着邪恶的蛊惑。
    “你是北夷人主的傀儡,是他脚下最忠诚的奴隶,是他手中永远不会反噬的尖刀,可是……”
    男人僵白的脸上神情微动,正要开口,却听得男孩继续说道:“可是你永远看不懂你的人主,因为他早已经把自己那颗金子般的心献给了另一个人。”
    男人看着他,看着天真而鬼魅,空灵而险恶的越部男孩儿。
    “得到人主心的是耿少潜。”男人捏着弯刀神情木然地说道,“我就是耿少潜,只为人主而活着的耿少潜。”
    “你是吗?”男孩儿裂开嘴,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木然站在树下,身姿站得挺拔,如同一杆钢枪,下颚却绷紧了线条。
    “傀儡是没有记忆的。”男孩手掌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将发梢咬在嘴里,“这世上没有人记得他曾经为耿少潜付出了一切,除了他自己;这世上没有人记得他曾经为之心动的那些美好,除了他自己;这世上没有人能够体会他曾经经历的那些痛苦和绝望,除了他自己……你说,他死后还能留下了什么?你还敢说……自己是他想要的那个人吗?”
    男孩儿低头看着男人,看着他面色由青白变成灰暗,由灰暗变成一片木然。
    【你不是他。】
    北夷人主,那个改变了北夷十五部落命运、拥有他过去和未来的男人,除了最后这一句话,从没有正眼看过他。
    唯一的一眼,口中含血,嘴角带笑,就像一柄无形的刀子,生生刻在他本该僵死的心脏上。
    男人的手指抠挖进坚硬的树干里,口中重复着“我就是耿少潜”,神情木然。
    树上的男孩顿时露出吃惊的神色,凑上前,鼻子嗅了嗅,疑惑道:“不该啊……这傀儡竟然有魂魄……”
    男孩忽然闭了嘴,眼中透出一丝诡秘的笑意。
    “耿少潜。”男孩出声道,“想要救你的人主吗?”
    男人自残般的举动戛然而止,死气浑浊的眼珠看向树上的男孩。
    “强大如我,的确有着改变一个人生死的力量,只是……” 古老的巨树发出可怕的声响,男孩天真地趴在树枝上摇晃着,脸上露出妖冷残忍的神情,“你确定要借用这种力量吗?”
    尾音既轻且翘,仿佛一只扎向血肉的钩子。
    男人看着他,青白僵硬脸上没有丝毫迟疑:“我愿意付出一切。”
    男孩儿看着他,忽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在幽暗的树林里,显得空灵而诡异。
    “可是你拥有什么呢?” 男孩脸上冰冷而邪恶地笑着,“当你成为傀儡醒来的那一刻,他就是你整个世界。他拥有你了,他却不需要你。你一个傀儡,一个依靠别人意识而存活着的傀儡,在主人死后便会化作一滩腐肉……”
    男人深邃的脸部轮廓和高大的身形在这片湿热的密林中显出格格不入的突兀,神情僵硬木然地看着对方。
    “长丹可以重塑人身,生阵可以逆转生死。”男孩诡秘地笑道,“你可以为这无上的力量付出什么呢?”
    男人握着弯刀,僵硬的四肢微微屈起,缓缓低下头颅,沉默着,却仿佛在说: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仅有的一切。
    男孩忽然发出一阵天真而放肆的笑声,然而,随着笑声戛然而止,他歪头看向高大的男人:“我可以帮你,可是我被封印在这片遗址上无法离开。要救北夷人主,你首先得释放我。”
    “怎么做?”
    “你的魂魄,活人的血肉。”
    最后一句话说得既轻且缓,仿佛梦中的呢喃。
    男孩白皙的手指指向被尸骸浸染的地面,猩红的舌尖舔舐掉嘴角残留的血迹。
    
    第2章 一枚玉铃铛
    
    许久之后,这片古怪的林子里又发出琐碎的声响。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背着巨大的竹篓朝巨大狰狞的古树慢慢走来。
    当他走到树前,便见树根下堆着一把弯刀、一团血迹新鲜的男人衣物。
    一根带着血肉残渣的桡骨从翠绿浓密的树叶间掉落下来。
    垂落到树根处的黑发犹如乌云,犹如瀑布。
    “看来你已经自己找到肉食了。”
    老者将背篓一把丢在树根下,零碎的血肉从背篓里滚落出来,撒了一地。
    树冠剧烈晃动着,男孩猛地从树上探出身体来,满脸血迹地看向老者:“怎么,又有人闯进遗址了?”
    “如果不是你散布那些宝藏的谣言,又怎么会有这么多贪心不足的人前来送死。”
    男孩捡起地上的尸块掂了掂:“啧啧,要不我吃什么?”
    说着,白玉莲藕一般的手臂捧着鲜血淋漓的残肢,一口咬下去,发出“咯咯”的咀嚼声。
    老者转过头去,看向渺无人烟的山林深处。
    男孩吃的很快,眨眼功夫边将那空了的竹篓从树上丢下来,砸在老者脚边。
    “喂,贱奴,该供奉了。”男孩意犹未尽地舔着自己血淋淋的十指。
    老者回过头,跪在树下,将自己消瘦干枯的手臂伸了出去:“供奉山君。”
    “不,我不是山君。”
    男孩抗拒地摇摇头,却抵不住血肉的诱惑,慢慢从树枝里透出白皙丰腴的上半身来,低垂着脑袋凑到老者手臂上嗅了嗅,原本乌黑的双眼忽然变作金色的竖瞳,咧嘴露出两颗针管状的尖牙,一口咬了下去。
    薄得近乎透明的手臂上清晰地映出血液被吸走的痕迹,而原本消瘦的老者也变得越发干枯,眼窝深深凹陷下去,脸上仿佛只剩下一层苍白的纸皮,大把大把灰色的枯发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承载着男孩的巨木发出可怕的声响,剧烈晃动这仿佛随时要倒塌一般,于此同时男孩的身躯也发生了变化,丰腴的下巴开始削尖,圆润的眼角逐渐向鬓角延伸、上挑,矮小的身体仿佛瞬间成长一般被拉长,捉襟见肘的短衫再遮掩不住他成长后的肚腹,露出一大片带着斑纹鳞片的皮肤——
    已经变作青年的男孩尖叫一声,丢开骷髅一般的老者,金色的光芒在他眼中急剧收缩,树冠中一条可怕的巨型蛇尾剧烈扭动着,试图挣脱开某种无形的枷锁,古老的巨木发出让人心惧的崩裂声,扭曲成一个随时都会断掉的弧度,巨大的蛇尾高高昂起,刀斧一般劈了下来——
    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的震动,天空中墨色翻滚,雷云阵阵,地下的巨大蛇尾每向树外挣扎一分,天上的玄雷便怒击一次,一声声,一阵阵,仿佛整个天空都要坍塌下来一般……这种可怕的异象一直持续了很久才渐渐消散开去。
    跌坐在地上的老者看着精疲力竭后又恢复原状的男孩仿佛死去一般垂头吊挂在树上。
    “呵……”
    男孩忽然喘了一口气,苏醒过来。
    一颗碧绿的丸子被抛到脚边,老者却像是稀世奇珍一般迫不及待地捡起来,小心翼翼捧在手里,装进篮子中的绿玉匣子中藏好。
    力竭的男孩儿攀附在树干上,吃吃地冷笑道:
    “贱奴,这丸子只能令罗明正的尸身完好却不能将他救活过来,你这么做值得吗?”
    “我觉得值就够了。”老者将装着绿丸的匣子放在胸口贴心的位置。
    “这就够了?”男孩声音嘶哑地笑道,“你们把我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封印在这里,就够了?你难道不也是像其他人那样等着长丹生阵的奇迹吗——”
    老者冷冷看着他,完全没有供奉时恭敬的样子。
    “之前季渊就曾经说过,长丹生阵逆转人生死的关键在转世帝王星身上……”
    男孩儿透过树冠间零星的间隙看向蔚蓝的天空。
    “……如今,帝王星已经现世了,你们也快困不住我了。”
    老者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脚下忍不住退了半步,却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去看,却发现是一枚精致的玉铃铛。
    形状圆润,精工雕琢了一条鲤鱼,其中的绿色浓郁得仿佛要流淌起来。
    玉铃铛静静地躺在在古树下的泥地里,日光、月光交替照耀过它,落叶擦过,雨水淋过,当暴雨来临的季节,涌起的洪水又将它冲入河道,当水质澄清的时候,河底的鱼蟹将它翻了起来,贪婪的食肉大鱼在捕捉小虾时又将它一口吞进了肚子。
    那条贪婪而肥硕的大鱼游了很远的距离去满足自己的胃口,然而盲目的觅食让它吞下了渔人的钩子,被钓上渔船,只是因为它惊人的个头,又被贫穷的渔夫卖给了商人,商人想要借这条鱼大赚一笔,将它养在水里运往远方。
    大鱼经过无数双手传递,天空无数次变更,它的世界却始终只有一方水缸,直到一个厨子将它从水里捞出来,利落地用菜刀在它头上一拍——
    玉铃铛从划开的鱼肚子里掉出来,重见天日。
    洗干净的玉铃铛又经过无数人的手辗转,最终被摆在一家古玩玉器店的红布托盘上。
    形状圆润,精工雕琢了一条鲤鱼,其中的绿色浓郁得仿佛要流淌起来。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凑在托盘前看着它。
    “先生看得如何?”玉器店店主凑上来问道。
    “你这店里的东西太普通。”书生转过身走向另一边,腿脚隐隐有些不便。
    “怎么会?”店主着急了,“你要不再看看,整个京畿就属我们家的货色最齐全,就是南州府的玉器也有。”
    书生摆摆手:“算啦算啦,我要挑的可是钟昭公的贺礼,你店里这些东西怎么拿得出手?”
    听到钟昭公的名号,店主一咬牙,将几件玉器放到他眼前:“先生看看这几件如何?”
    书生漫不经心地挑着,好不容易捡了一个出来:“算了,就这个还勉强过眼,给包起来吧。”
    “哎。”
    “等等。”书生拦住店主,忽然细长的手指指着放在托盘里的鱼形玉铃铛,“这个模样倒是可爱,给我家下人新生的儿子不错,也一起包了吧。”
    “这可对不住了。”店主面露难色,“这个已经被人定了。”
    “定了?”书生哼了一声,“我道不知道这大与城里还有我陆礼买不得的东西?”
    店主迟疑了一会儿,凑在书生耳边说出了一个名字。
    “章长胥。”书生看着托盘里晶莹玉润的鱼形铃铛,露出一丝微妙的神情,眼角微微翘起,像只狐狸,又像打呼的家猫。
    人间殿
    
    第3章 奠基
    
    南州府腹地,万年云雾缭绕,苍山碧绿,若隐若现。
    然而,这其中却稀稀落落地露出人为的痕迹——
    痕迹斑驳的青铜柱还没有完全锈蚀,矗立在灌木和岩石间隙里,表面残留着繁复的纹路,还有一些用新鲜木料和麻绳捆绑起来的脚手架,星罗棋布地散在树林山野间。
    衣衫褴褛的壮丁从连接岩壁的脚手架上攀爬下来,手里抱着什么,动作显得急促而紧张,然而过于急躁的他踩在湿滑的架子上忽然一个不甚从高处摔落了下来——
    他的头颅恰恰砸在被雨水冲洗出来的石块上,黑色的泥土当即被鲜艳的红色覆盖。
    更多衣衫褴褛的人围拢到架子下面,却不是为了这个已经断气的人,而是翻开被他抱得死紧的双手——一枚石块。
    第一个抢出石块的人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珍贵的东西一般,近乎癫狂地双手托举起石块,赤脚踩着鲜血和污泥奔跑了出去。
    第一个发现石块的人躺在木架下,被其他人填埋进黑色的土壤里,在雨水的冲刷下,很快连血迹也融了进去。
    火焰般的红色骏马喷出鼻息,停了下来。
    马背上的鲛绡纱下露出黑铁兽纹马镫一角,踩着马镫的鞋履落在还有些潮湿的土地上,沾染了一串晶莹水珠。
    鞋履的主人一步一步走到山谷边缘,停了下来。
    这人身上很干净,没有任何装饰物,一身素色的长衫,腰间露出一把佩剑的剑柄,然而——
    他身上这件长衫却是由一两鲛绡十两金的鲛绡所织,在阳光下泛出五彩的光华,而缠住剑柄的材料则是更为珍稀的兕兽皮子。
    衣着干净的匠人捧着被清洗过的石块来到男人身边,神情恭敬地将一裹着厚厚外壳的矿石递了上来:“这是刚刚发现的。”
    接过矿石的手掌五指修长,在青灰色玉石的映衬下显得肤色白皙,却并不柔软,骨节分明苍劲有力,虎口和指节间都有一层老茧。
    匠人见他默不作声看这手中青灰色的矿石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束发的金丝带搭在整齐油亮的黑色的鬓角旁,垂落的玲珑金扣在风中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男人忽然将手中的矿石抛向空中——
    只听得金石相击一声锐响,便见那矿石分作均匀的两半落在地上,切口整齐没有任何崩碴,一丝妖艳诡异的翠色便从那断口中透出来。
    男人将佩剑收回腰间,看着那矿石道:“不错,就是它。”
    匠人松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两瓣矿石,喜道:“终于找到了……我们能回大与了!”
    大与,王都大与。
    男人脸上神情有一瞬间的迷惘:“你也想念大与了?”
    匠人面露憧憬:“大与……那是王都大与,谁能不想?”
    然而他忽的回过神想起自己正在与谁说话,连忙低下头:“……但能替镇南将军、魏公做事,万死不辞!”
    身着鲛绡纱脚踏金丝云履佩菱纹兽首斩妖剑的男人忽然转过身,露出俊美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不,你所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魏公,是为了君上,为了这个国家。” 镇南将军章芝亦,被称为当朝最俊美和最优秀的男人,“京畿铁剑”、“王城护甲”、九乐琴师、匠人之主、君王忠仆、整个王朝女子最想嫁的男人……集天下所有品德赞美于一身,光亮耀眼,仿佛这个浑浊世界上最后一面明镜。
    可他的父亲,却是当朝权臣,太师魏公章长胥。
    生身父子,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章芝亦手虚搭在腰间的佩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匠人。
    “是……小人明白。”
    匠人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寒,喏喏退后了两步。
    “大与……会回去的,很快……”
    站在两人身旁的火焰色骏马忽然发出声响。
    章芝亦停下话语转头朝身后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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