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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间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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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万一突厥兵发现这里怎么办啊?”
  “放心吧。”燕宸回过头瞥了左铎一眼,“几千只骆驼,也够那些突厥兵玩玩了。”
  “骆驼?”左铎愣了一下——难道说,刚才那些火把,都是骆驼?!!
  
  “我可不会拿主要的兵力来对付这些小喽啰。”缓缓舒了一口气,燕宸说我已经派兵沿着埆泱河道去偷袭突厥大部队的营地了,等到天亮,咱们军队就会对突厥发起进攻。
  听燕宸说完,左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么好的计策,怎么我没想到啊!
  
  果然冲动毁人。
  他开始对燕宸刮目相看了。
  
  他们在沙洞里一直呆到早上——燕宸让将士们睡好吃好,准备天亮一战。左铎醒来的时候就见燕宸抬头看着沙洞口,他刚想和燕宸说话,年青就出现了。
  “大人!”年青的脸上止不住的兴奋,他对站在沙洞里的燕宸喊道:“偷袭成功了!突厥人的粮仓兵库都毁了!”
  燕宸面露喜色,急忙问到:“泯水引来了吗?”
  “引来了,冲了突厥三万军队,咱们的步兵还偷袭了他们的精骑队,把他们的马都淹了!”
  
  现在咱们的军队已经快到七沙关了!
  
  “好!”转身面对将士们,燕宸说:“众将听令,进攻!”

  元初五年,四月十二,大凉军队进攻突厥军队。两军于七沙关交战,突厥战败,退兵两百里,大凉收复七沙关地带。
  
  梁玄靓看着前线传来的战报,笑逐颜开——这么长时间,总算是给了点突厥颜色。
  我大凉的土地,是你们能碰的吗?!!
  
  “这燕宸打仗,果然有一套。”得知燕宸利用河道偷袭突厥,给了敌人重创,齐昭彦真是佩服不已,“陛下果然好眼力,没有看错人。”
  梁玄靓笑笑,说朕的人,当然不会差。他看向跪在地上的驿兵,问:“除了杨将军,还有人上书吗?”
  “回陛下,没有。”
  “没有?”梁玄靓心里不舒服——燕君然你连个字都不舍得写给朕吗?!!朕还没放你自由呢,你倒是自顾自了!
  越想越气,梁玄靓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句话。
  
  过了段时间,那信到了西北的军营中——此时大凉的军队已经追击突厥到护州。这里是西北商贸的重要城镇,突厥在此挣粮征兵,怕是准备和大凉长时间对抗。
  军帐之中,杨衡正在看皇帝给他的信件,看到最后几句话,他脸色一变。燕宸见此,问到:“可是京中出了变故?”
  “京中一切安好。只是陛下说……”杨衡把那封信放到燕宸面前,指着最后几行字。燕宸一看,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燕参军尚且年轻,朕怕他鲁莽行事,叫他每月都给朕上报战事。】
  
  上报战事有杨衡,我上报什么啊?这小皇帝,想让我写信给他,直说便好,还老端着自己的面子。
  
  “陛下的旨意,也不能违抗啊。”杨衡说,“以后你每月便给陛下写份奏折,说说军中情况吧。”
  “臣遵命。”
  
  第二个月,梁玄靓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燕宸的字迹——他给他写了一份奏折,提到点军中的事情,说了说前线的战况,一字一句皆是板板正正。梁玄靓这气又不顺了,心想让你上报战事你还真是一句题外话都不写,故意气朕啊!
  他恨不得把手中的奏折撕掉,却又舍不得毁掉那些清新飘逸的楷字,只得再写一份信——这次这信,自然是给燕宸的。
  然而没过多久,大凉与突厥在护州交战,这一战竟是打了四个月。
  这四个月,梁玄靓未收到燕宸的一份书信。
  
  “陛下,这是前线传来的战报。”杜管宣把奏折放到桌上。
  “咳咳,可是急报?”
  “不是。”
  “拿走!”前几日落了雨,梁玄靓染了风寒,每日的奏折都不想批。这段时间前线的军报皆出自杨衡之手,长篇大论说完了也只是还在护州和突厥僵持,实在是让他看不下去。
  杜管宣跟着梁玄靓这么多年,自然是明白皇帝心思——他心里记挂着燕宸,迟迟未得燕宸的消息,心情自然是烦躁,连药都不好好喝。
  “陛下,这前线的战报非同小可。”他好声劝着皇帝,“您还是看看吧。”
  “……给朕拿过来吧。”
  “是。”
  
  从杜管宣手里拿过奏折,梁玄靓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那人现在怎么样。
  朕现在这心里啊,就是一团阴云绕着,烦。
  可当他看到那熟悉的字迹的时候,心中阴云瞬间烟消云散——这是燕宸的字迹。
  
  【西北战事紧急,与突厥僵持四月,未奏战事,臣悔过自责。十日前吾军与突厥交战护州,逢大雨,未能胜。然左校尉带兵从□□破,溃突厥主力。趁此机会,趁胜追击,必能大败突厥,收复护州。如今军中折损,急需补给。天作不幸,西北旱灾,百姓疾苦,无力养军。臣恳请陛下诏之,征江南富商之粮。月余之后,再与突厥一战,护州归,则军需之事无需再急。陛下□□,定当决绝。】
  
  梁玄靓盯着上面的字看了又看,眉头锁的更深——燕宸好不容易给他写点东西,居然是为了要钱?
  燕君然,你是多小心翼翼,还怕朕亏待了前线的将士吗?!!
  
  一把把奏折扔在地上,梁玄靓咳得更厉害,他对杜管宣说到:“以后前线的战报都交给左相,别再拿给朕看了!”
  杜管宣连忙应声说是,跪在地上捡起奏折,却突然发现,那奏折的内封上竟有一行小字。他急忙拿着折子上前。梁玄靓揉着眉心,说朕不是叫你拿给左相看吗!
  “陛下,这里有行字啊!”
  梁玄靓实在是不愿意抬眼,“你念给朕听。”
  “老奴遵命。”杜管宣低声念到,“听闻京中雨寒,君且记保重。一切……诶!”
  还未等杜管宣念完,梁玄靓便一下子把那奏折拿了回去——他盯着内封上的一行小字。
  
  【听闻京中雨寒,君且记保重。一切安好,勿念。】
  
  且记保重,一切安好……
  勿念。
  
  “这个燕君然,谁念他了!”明明嘴上说着训斥的话,眼角的笑意却是止也止不住。
  杜管宣见梁玄靓愁眉舒展,也甚是喜悦。他说燕参事虽忙于战事,心中也是想念着陛下的。
  “哼,谁管他想不想朕!”梁玄靓舒了口气,说:“你立刻叫户部尚书孙云居和门下侍郎齐昭彦过来,就说朕要和他们商议军粮之事。对了,再把鸿胪寺卿叫过来,朕要准备为西北百姓祭天求雨。”
  “老奴遵命。”杜管宣说,“不过陛下还是要先喝药,龙体康健才能处理政事啊。”
  “对,喝药喝药!”梁玄靓笑着摇摇头,说朕可不能让君然小瞧了朕。
  
  且记保重,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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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同是天涯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秋风凄凄,吹到西北沙场更显凄凉之感。昨晚上起了黄沙,今早都没有停。天还未亮,杨衡就接到了告知,皇上拨的粮草到了。他也顾不上这黄沙漫天,赶紧安排人去接应押运粮草的人。
  “没想到朝廷这么快就把粮草送过来了!”杨衡心中甚是喜悦,指着手中皇帝的亲笔信,说陛下果然深谋远虑,早好几个月就已经把粮草准备好了,还专门祭天求雨。倒是咱们,还眼巴巴的跟陛下要军粮。
  皇恩浩荡啊!
  
  燕宸也附和的点头,心里却想:梁玄靓早就料到我们会在护州与突厥僵持,早早准备好粮草,不就是在等我向他开口吗?
  这回,可得嘚瑟死他哟。
  
  “对了,这里还有一封信,是陛下给你的。”杨衡把一封信交给燕宸——那信笺可比装战报的信笺小上一圈,封上写着四个大字“给燕宸看”。
  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算什么口气?好歹是要经臣子之手的东西,你也真不怕别人笑话。
  他接过那封信,打开来看,谁知上面只写了两句话:偶感风寒,日夜不寐。叫朕勿念,居心何在?
  
  ……哈?
  
  杨衡看他一脸震惊,以为信中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问到:“可是陛下说咱们督军不力?”
  “啊,没有。”燕宸赶紧把那信折了两折,“陛下只是关心咱们,期待咱们早日凯旋。”
  一听这个,杨衡算是放下心来,他说如今粮草已足,与突厥之战已无钳制,咱们定当竭尽所能啊!
  “是。”
  
  等一切安排妥当,燕宸回到营帐里。他盯着那信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给梁玄靓写封信,好歹提醒他勿忘帝王威严,总是趁着军报的时候开玩笑,可不是什么好的作为。
  他这刚一提笔,左铎就进来了——自从七沙关一战,左铎对燕宸的态度翻天覆地。本来燕宸还想,自己说他“触犯军规,擅离职守,不听军令,贸然进攻”,还当着众将士的面打了他三十军棍,这小子定是要记恨他好久。连杨衡都提醒他,左铎好歹是丞相之子,怎么也得给丞相面子。燕宸却说军法之前,重兵平等,之前他打架斗殴已经饶了他一次,这次严惩不贷怎么竖立威严?!!
  
  “左铎失职,甘愿受罚!”他倒也认错,领了三十军棍不说,还自愿每日加训两个时辰。燕宸见他悔过之心足以,也就未再继续追究,只是警告他,如有再犯,军法处置。
  
  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才,只是经过这些,只怕跟我积怨更深啊……
  
  然而他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左铎就来了他的帐篷找他。他提着一壶酒,一瘸一拐地蹦到燕宸面前,笑嘻嘻地说:“燕参军晚上好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燕宸狐疑地看着他,琢磨着这小子打得什么算盘。年青上前拦他,说我家大人不欢迎你,快走!
  左铎知道燕宸戒备自己,便把那酒放到了桌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跪可把燕宸吓住了——搞什么名堂?
  
  接下来左铎说的话更让燕宸吃惊,“请燕参军收我为徒,教我兵法!”
  “……啊?”
  
  我这耳朵,别不是幻听了吧?你说让我教你兵法?
  
  “对!”
  七沙关一战,我对燕参军的谋略十分钦佩,一番深虑终于明白,要想成为驰骋疆场的一代名将,不能只靠一腔热血。左铎愿虚心求教,还请燕参军不计前嫌,教我兵法。
  他的态度如此认真,倒是让燕宸有些为难——收丞相之子,梁玄靓的小舅子为徒……怎么看都很麻烦啊……
  那我岂不是,比梁玄靓还长着一辈儿?你确定圣上不会治你的罪?
  
  “这个……”左铎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你做我大哥!”
  反正我左家就我一个儿子,我也没有哥哥。你和我结拜,做我大哥,也能名正言顺地教我打仗啊!
  燕宸一听,不禁大笑起来——你这个娃子,倒是机灵。
  
  “不过要是想学打仗,我乐意教你,不必如此麻烦。”
  “那可不行!长幼有序,我自是敬你才拜你为大哥。”说着他就拉着燕宸一齐跪下来,指天为誓,“我左铎,字鹤年,年十七,帝京人士。今日在此与燕宸结为兄弟。我拜燕宸为兄,定当尊之敬之,虚心求教。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完他抬起头来看着燕宸,眼神里满是期待。
  少年真性情,言辞虽无瑰藻,却足以动心。燕宸不禁有些感慨——兄弟……
  我的兄弟都在七年前葬送在帝京的皇宫,化为尘土,化为浮萍,如今只剩下我,形单影只。
  “……我答应你。”燕宸说,“不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本就比你年长,又是前朝之人,世事无常,不求同死,但求同心。”
  以后你可就是我的弟弟了,切不可再行鲁莽,不然可就是我这个大哥的错了。
  
  见燕宸应下此事,左铎简直乐开了花,他说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我会虚心求教,痛打突厥,建功立业!
  
  燕宸也不觉笑起,“那你我兄弟,便要好好在这沙场上作为一番!”
  自那以后,左铎便经常找燕宸谈论行军打仗之法。他果然是个将才,每次只需燕宸一点,便能领会其中奥义。
  
  “可是我再怎么聪明,也没有大哥受陛下器重啊。”叹了一口气,说每次陛下都给大哥你写信,如此赏识,真是看得我等眼馋啊。
  左铎说话直白,燕宸也不和他辩解。他心想,你要是看到每次梁玄靓写的是什么,估计就不会羡慕我了。
  
  那一字一句,都跟抹了糖的刀一样,简直就是斗智斗勇斗心计。
  
  不过也好在有这等笔上的交锋,才让他觉得这漫长的征程不会那么枯寂——同是天涯沦落人。

  三个月后,大凉收复护州。
  
  【今日立于城楼,仰望浩瀚星空,终是感叹,将士们可以过个好年。】
  看着奏折上的一句一字,梁玄靓就能想到那人波澜不惊的容颜,那两片薄唇轻缓地吐出这些字眼,如同和老友讲述故事一般。他甚至能想象出燕宸站在城楼之上仰望星空的样子,那西北的皎皎月华,落在他身上一定好看。
  
  ……已经过去一年了。
  梁玄靓突然有些感慨——去年的除夕,燕宸还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今年的除夕,他却是睹物思人。
  怕是后世的修书人知道,要好好诟病朕一番。
  无奈地摇摇头,梁玄靓起身——该去准备明早的大朝会了。
  
  往事如流水,一去不复还。
  东去春又来,谁念心上人。
  
  或许这样也好,他与燕宸一见面,就忍不住针锋相对。就算心中有一丝柔软,也在冷言讽语之间烟消云散。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就算是忍辱负重,身不由己,也无法放下一身傲骨。唯在书信之间,能流露点滴温柔。
  有时候他想,若是儿时燕宸没有伤了他的眼,之后梁氏未夺燕氏皇位,亦或者燕宸安安稳稳对他真心,他们是不是能做一双只是在月下谈天说地的友人。人生在世,难得遇知己。他本想,他与燕宸就算做不成知己,也可以做一对惺惺相惜的对手。他定是会赢燕宸的——太过仁慈之人无法成为帝王,燕宸没他来的狠。
  
  儿时便失了一只眼,被人欺凌,长大之后又步步为营,与父亲与兄长为敌,登基之后又要防着那些乱臣贼子觊觎他的皇位。人家只看皇帝九五之尊,却不知为了这身龙袍,他的手上沾了多少鲜血。
  
  论起狠心和无情,谁能比得过他梁玄靓?
  
  ……可如今我却可以为了燕宸的几个字兴高采烈半天。
  
  到底是什么变了——他有些担心,却又怀着隐隐的期待。这种期待随着每月燕宸的来信愈加深刻,全都化成笔墨,传到那广阔的西北边境。
  
  就这样,每月月初梁玄靓便能看到燕宸的奏折。燕宸写是话依旧是一板一眼,上报战事毫不疏忽。偶尔会在内封上写几个字,大意都是叫梁玄靓莫要在诏令上写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大臣们看了笑话。梁玄靓有些不高兴——这大凉的江山是朕的,朕爱怎么写就怎么写,他们那些做臣子的,还敢嚼朕的舌根?
  可他毕竟是大凉的皇帝,君臣礼仪之事自然是明白的。于是他也稍微收敛了一点,只是每次在诏令的末尾“委婉问候”一下燕参事。
  如此过了大半年,这日清早,他与往常一样批阅朝中事务,却见杜管宣举着一本奏折急急忙忙地跑进来,“陛下!前线战报,八百里加急!”
  梁玄靓心中一怔,赶紧着拿过来奏折——大凉军队在会川中了埋伏,损伤惨重。
  
  参军燕宸,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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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军营相见
  西北的冬季比关内要冷。暖日黄沙漫天不复存在,接撞而至的是鹅毛大雪,掩盖了平日干燥的气息,混着点泥土的气息,在夜里悄然而至。寒风一点也不怜悯将士们的艰苦,依旧是顺着缝隙,钻进了帐篷里。半夜的时候,燕宸被冻醒了。他起身想去把帐门堵得严实一点,却一下子牵动了伤口,疼得咳嗽起来。
  守在帐外的年青听到响动,立刻跑了进来。他见燕宸下了地,吓得赶紧扶住他,“大人,你怎么醒了?是伤口又疼了吗?”
  “咳咳……不是,就是想……咳咳咳……”
  “我先扶您回床上。”搀着燕宸坐回床上,年青问他是想干什么。燕宸止不住的咳嗽,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只能抬起手来,指着门口。年青看了帐门一眼,明了了他的意思,起身把帐门盖严实了。他心中有些难过,说都是属下不好,没把帐门关上,冻着大人了。
  燕宸摇摇头,“你日夜守在我身边照顾我,我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这是属下的职责。”他扶燕宸躺下,却瞥见燕宸腰腹的衣裳浸了一片红——腰部的伤口又裂开了。年青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属下去找军医!”
  “哎,不用……”还未等燕宸把话说完,年青就跑了出去。燕宸只得闭上眼——半月前的一战,军中出了叛徒,他们中了突厥的埋伏,他腰腹中了一箭。本来那一箭并不深,谁知箭头上竟是浸了毒。军医说这毒他并未见过,应该是突厥人自己制的,边疆之地草药稀缺,又入了冬季,实在是不好治疗。只能先稳住他体内的毒素,好让他保住性命。他自觉此时让突厥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一定会趁虚而入。好在大雪封了山,他还有时间调养,于是就封锁了消息,只有军中几个高阶将领知道此事。
  
  唉,谁知道我这咳疾又是犯了。
  
  他不禁想起了梁玄靓——这一身病痛,可真还拜他所赐。之前当禁军骑都尉的时候被打了四十杖,在兵器库里整日阴冷潮湿便烙下了病根。之后又在禁牢受刑,他几乎要入了那鬼门关。如今帮他打天下,又中了毒。
  梁玄靓啊梁玄靓,我只是伤了你一只眼,便要付出这一生来补偿你吗?
  还是说,我上辈子就欠了你了?那你这辈子欠我的,什么时候还?
  
  睡意渐渐盖过的痛意,他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君然。
  君然!
  
  又是这个人,从背后抱住他。这次他没有哭,那人便没有为他擦去眼泪,而是轻抚着他腹部的伤口,轻轻问了一句“疼吗”。
  疼。
  
  “哪里疼?”
  
  哪里疼?
  腹部,眉间,双手,膝盖……还有心尖,全都在疼。
  
  “乖,不疼了。”那人抚上他的额头,像是安慰一般,柔声说到:“好好睡一觉吧。”
  那句话像是施了咒语,让燕宸的意识陷入混沌,他不禁抓紧那人的手,“你是谁?”他问。
  直到他感觉手中的温度消失,那人也没有回答他。
  
  你到底是谁?
  
  看着燕宸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梁玄靓有些愣。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抽了出来。不禁仔细端详着燕宸的脸——好看的眉眼因疼痛而皱起,唇色也显得十分苍白。
  
  ……何以至此呢?
  
  “伤了他的人是谁?”
  “回陛下,是突厥的副将,突厥的三皇子,阿史那□□。”
  “是他啊。”
  左铎小心地抬头看了眼梁玄靓,只见梁玄靓盯着燕宸的脸,眼神突然发起狠来。
  “左铎,朕交给你个任务,你一定要做好。”

  等燕宸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了梁玄靓的脸。他还未从那个梦境中脱离,以为眼前的人是梦中的幻影,恍惚之间脱口而出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本来靠在床边阖目小歇的梁玄靓被他这一声叫醒了,两人目光对上的时候他也愣住了。缓了半晌,才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连朕都不认识了?”
  “……梁玄靓?!!”
  听燕宸的口气如此诧异却无半点惊喜,梁玄靓有点不高兴,他说朕允许你直讳朕的名讳了吗?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朕的人,得听朕的话!
  
  这一句话总算把燕宸拉回现实,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然后笑了起来——这熟悉的语调和声音,还有那双眼睛,不是那霸道自负的梁玄靓还能是谁?!!
  他这一笑,梁玄靓心里更憋屈得慌,懒得和数落燕宸,便唤了一声“白徐”。只见白徐从帐外进来,拜了拜梁玄靓,然后取出药箱,开始给燕宸诊脉换药。待一切做完,他叮嘱了燕宸几句,又对梁玄靓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燕宸摸了摸腰间,说也是辛苦白徐了,大老远的从帝京赶来。
  梁玄靓一听这个,心里就打翻了一坛醋,他说你怎么不说朕辛苦啊?
  
  朕可是大老远的从帝京跑来,在你床前守了几天几夜,你也好意思对朕不闻不问!
  “哈哈哈……”燕宸笑得更欢了,“那还真是辛苦陛下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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