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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求放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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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当保持一些神秘感,听众反而更加深信不疑。这是梁珏做销售一职时得到的经验。
  班始默默地望着梁珏,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他以为这人只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却令班始一次又一次地发现自己低估了这少年。日后他还会令自己惊奇多少次?这人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未曾使出来?他所说的“遇仙”一事到底属不属实?
  正想着,就见梁珏抬起头,低声说道:“中候,小的还有话想说。”
  班始便随他离开人群,走到一处较僻静处。
  梁珏便将那句一直在脑中盘旋的诗吟了出来:“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此句一出,班始眼中精光大盛。这句诗中涉及到两个人物:终军,字子云,乃武帝朝中人,先出使匈奴,后出使南越并在南越遇害,享年不过二十许,世人憾其早逝,又感其少年英勇,因此事迹便流传了下来;而“班定远”则更是班始异常熟悉的人物。
  此二人,终军以弱冠之年先后出使匈奴与南越,每次出使前都做好了不复往返的打算,最终身死异国;班超则在不惑之龄投笔从戎,率领三十六名部属出使西域,结果平定了五十多个国家。
  梁珏吟出的那句诗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余字,却将这两人豪迈、英勇的一生描绘得淋漓尽致,听了直叫人血脉贲张,只恨不能一效前贤!
  班始心神激荡,将方才听到的那句诗默念了一遍,问道:“这诗是你所作?”
  “不是。”梁珏诚实地回答:“诗是旁人所作,那人很崇敬终子云与定远候,后面还有好几句,但我只记得这一句。中候不用问我那人是谁,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班始的眼眸闪了闪,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又问道:“你吟这一句诗有何用意?”
  梁珏道:“方才小人吟那一句诗,是希望中候能明白小人的一片丹心。终子云与定远候都曾出使异域,与胡人周旋,并立下了不朽功勋,青史留名。我们此去长安西御羌胡,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小人愿做中候的马前小卒,只求能一展抱负,尽展所能,鞠躬尽箤,死而后已!”
  “你不怕死?”
  梁珏立即答道:“小人自从决意追随中候前去长安的那一刻起,便已将生死置于度外。”
  班始仍有些疑惑,又问道:“你为何要走这条路?”
  他问的自然不是为什么梁珏要跟他去长安,而是为什么梁珏为了建功立业竟愿意身犯奇险,不顾生死。
  之前梁珏为了避开刘贤,提出愿随他一起去长安,班始原以为他只是在避祸,纵然梁珏已讲明他不愿意再追随刘贤,班始也觉得他只是随口一说,感到辛苦的时候也许就会闹着要回到阴城身边侍候。
  没想到梁珏竟有如此的大志向。
  梁珏听到班始这么问,当下精神一振: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答好了,可能会拿到高分。
  就跟学生时代在期末考试中面对最大的一道问答题一样,他在脑海中迅速地过了一遍自己想了很久的答案,然后认真地作答:“一个人到底是平庸地度过他的一生以保平安,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志向而舍身赴死,那都是个人的选择。而我认为自己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在我临死前回忆往昔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感到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感到羞愧。”
  清朗的话音消散在虚空中,秋阳照在银杏树的叶子上,金灿灿地发光。相对而立的两人一动不动,也没有再说话,然而一种雄性生物所特有的血性和硬朗却在空中发酵,就连空气都仿佛随之变硬。
  班始负在身后的手在微微发抖,微凉的秋风轻拂全身,但他的内心却无比火热。
  他的祖父,他的父亲,还有他的叔父都曾立下不朽功勋,为家族带来荣耀,可是等他长大以后,局势已然大变。
  父亲逝世、叔父入狱、公主逼婚,几年来这些事一桩接一桩地朝他逼迫而来,容不得他喘气,亦不允许他退避。作为班氏的现任家主,班始毫无选择,这个日渐零落的家注定要由他来支撑。
  他凡事谨慎,日愈隐忍,就连自己的妻子公开蓄有男宠,他也不曾发作过她。在雒京的勋贵圈,阴城因此事而被人在暗地里笑话,他自也颜面无存。然而家族中仅存的一些老人对他说得最多的话是要他韬光养晦,凡事一忍再忍。
  他是班氏的后代,是定远候的子孙!班氏特有的勇猛在他的血液里流淌,为何要像一条狗似的,被人踢了一脚,连呜咽都不能发出,只能快快跑走?
  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句简单的话像闪电劈开了黑夜般照亮了他的心田。
  在这个秋日,在这个灿烂的银杏林内,这个少年所说的话,以及他的人都给班始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甚至影响了班始的一生。
  一种复杂的感情在班始心中涌动,他说不清那是什么。长久以来心中的空缺此刻被填补,他感到欣喜,又不知为何有些惶惑。
  在这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往后不再孤独,心事无需倾吐就有人能懂,然而;这种形势能否长久?
  梁珏自然不知道班始在想什么,他的内心活动是这样的:嘿嘿,我把著名哲学家的名句都抛了出来,就不信你不上勾。
  其实梁珏的思想境界并没有他自己所说的这么高,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刷班始的好感度。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认为班始有他的雄心壮志,只是因时机未到而不能尽展抱负,于是他在精心编排下适时说出了几句慷慨激昂的台词,为的是要让班始相信自己与他一样,有着不一般的雄心,令班始引他为同类。
  他要完成最终任务,令班始爱上他,便要寻找突破口,先令班始引自己为知音,然后再徐徐图之。
  汉朝不比被礼教束缚的后代,对于当时的贵人来说,男女通吃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
  可班始没有这么做,浅薄的美色并不能吸引他,梁珏可以看出他眼中对自己的欣赏,但他不会急吼吼地扑过来要与自己滚上榻。
  说到底那只是一时的情/欲,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然而班始始终沉默不语,梁珏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他是不是看出了我在装样子?我要不要再说上几句?但那样会不会显得画蛇添足?
  梁珏一直在脸上维持着真诚的微笑,内心却在咆哮:他怎么还不说话?我脸都僵了,还得笑多久?快来人啊!晋明你这个死小孩,在我需要你打岔的时候你偏偏不出现,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他的脚站得有些累,就想悄悄换个站姿放松一下,刚动了一下脚,身后一棵树上有只大鸟突然“呱”一声大叫,把梁珏吓了一大跳,一时没站稳,“哎哟”一声,身子往一侧倾倒。
  班始作为一个武将,反应比常人要快,见状连忙伸手想扶住他,却没扶住,反被他带得一起跌倒,恰好撞到他的身上。
  小树林内铺满了厚厚一层银杏树的落叶,两人并没有摔痛。此刻班始离梁珏近在咫尺,他第一次注意到梁珏的睫毛长而翘,眼神清澈,如玉的肤色衬着微红的双唇,那唇微微张开着,露出洁白的贝齿。
  在这一刻班始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树林里像他小时候每一个熟睡的夜晚那般寂静,其中包含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心安;落在身侧的银杏叶散发着一股香味,醇美得令人沉醉;一道清澈的甘泉就在他面前,经历了漫长旅途的他已满面风霜,口渴欲狂,这道甘泉便是他人生旅途中的救赎,他极度渴望接近,却又害怕只是一场海市蜃楼。
  如被什么盅惑一般,班始情难自己,缓缓地俯下了头……


第20章 身世
  “啊啾!”一片小树叶适时落下,在梁珏的鼻间擦过,惹得他打了一个小喷嚏。
  班始立刻僵住了。
  梁珏有几分心虚——难道是自己的口水喷到他了?
  他忙干笑道:“小的失礼了,请中候恕罪。”
  班始静默了一瞬,俊脸上毫无表情,他缓缓地站起身,双手悄悄握成拳——自己方才魔怔了么?怎么会想要做那样的事?若真的做了,日后哪有脸面对此人?
  他刚才的心思百转千回,在时间上却只是几息之间的事,梁珏完全不明瞭他的所思所想,只知道他伸手想扶自己,却一齐跌倒了,有那么一瞬间两人离得极近,然后,可能是因为自己打了一个喷嚏,老板的神情似乎有几分不自然。
  梁珏心中惴惴,担心起一件事情——自己应该没有口臭吧?
  当天下午,班始率领的这支队伍到了贺家村,先到的刘老三已催着他的堂兄赶工打造出了那“铁鞋”,可以给马儿穿上了。
  贺家庄不大,只有三十几户人,给马儿穿鞋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新奇事,于是几乎全庄人都跑来看,晒谷场上挤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刘老三将那匹前蹄已开裂的马儿牵过来,依照梁珏的吩咐,先是在马脖子上挂上一个装有豆料的袋子,以吃食来分散马儿的注意力,然后用绳子将它的身子套在一棵木桩上,防止它走动。
  接下来,刘老三在地上单膝跪好,抬起马儿的其中一只后脚弯过来用力按在自己膝上,使蹄底朝上。他的堂兄贺铁匠拿起刀,先将蹄底的硬角甲略微削平,然后拿起一个如马蹄般弯曲、中间开有五个小孔的铁条,将钉子穿过中间的小孔,一根根地从马儿的蹄底敲进去,穿透了硬角甲,再从稍上一点位置的蹄侧露出来,以此来固定弯铁条。
  那马儿性子温顺,一开始有些骚动,被刘老三安抚了一下,便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任人摆布。如此这般,依次抬起四只蹄子来钉铁条,一炷香之后,四只蹄都已钉好了。
  梁珏一直在旁边看着,此刻便指点刘老三他们将外露于硬角甲的钉子尖端拗断,再将剩余的部分回弯,贴于蹄侧。
  完成后,刘老三解开马儿,任它自由走动。起初马儿似有些不习惯,但走了几步后,它变得欢快起来,抖抖身上的鬃毛,仰首嘶鸣了一声,迈开步子纵情飞奔。夕阳下,奔跑的马儿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剪影,身上的鬃毛随着它的奔跑而起伏,那种活泼泼的生命力见了令人心生欢喜。
  梁珏望着奔驰的马儿,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喃喃地说道:“这是马儿的一大步,却还只是我梁珏的一小步。”
  站在他右后方的班始目光一直停留在梁珏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醒觉,忙硬生生地转移目光。
  当天晚上,他们在贺家庄留宿。当班始回到那间特地打扫干净供自己就寝的房间时,仍有些心神不定,他在房内来回踱步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子瞻,梁珏的身世可曾查出?”
  阴暗的角落中立即有人回答:“回中候,那梁珏的身世确实有些可疑。”
  班始停下脚步,心跳得有些快,沉声问:“哪里可疑。”
  “梁珏三岁后的事情都能查到,然而三岁之前却是一片空白。”
  班始皱眉问道:“怎会如此?”
  子瞻的声音中也带着疑惑:“在他三岁那年,梁家搬了一次家,从雒阳城南搬到城北,据城南他家原住址的邻居说,只记得梁家有一女童。”
  梁家的女童自然就是梁珏的长姊,可是其时梁珏已然有三岁,邻居不可能不知道梁珏的存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班始沉默地凝视着房内阴暗的角落。本以为派人去查梁珏的身世就能知道真相,没想到其中竟笼罩着重重迷雾,令人更添疑惑。
  隐在黑暗中的子瞻也沉默不语,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虽然他觉得今夜中候似乎急于摆脱什么,而梁珏的身世就是其中的关键,但那不是他可以过问之事。
  不知过了多久,班始终于再度开口了:“子瞻,接着查,务必要查出梁珏的真实身份。”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判断,梁珏很可能不是他父母亲生的孩子,而是收养的,可是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为何梁家父母讳莫如深,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而搬家?
  只有一种可能——梁珏真实的身份若外泄,将会给他们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班始眼前似乎看到了秋阳下那个言笑晏晏的美貌少年,他发现自己的心态颇为矛盾,既想要揭开梁珏的真实身份,又因这一份未知而有些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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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后,所有马儿的蹄上也都加了铁条,班始便率领着队伍离开了贺家庄。
  马儿们起初都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它们就都发现穿上铁鞋后的好处,队伍的行军速度因此加快了不少。每日梁珏都会学着自己骑马,在晋明的指导下,他掌握了一些基本要领,可以在马儿小跑的情况下在马背上勉强坐稳。
  因给马儿穿上“铁鞋”有功,班始赏了一对皮靴给梁珏,穿着倒也合脚,又令梁珏担任“书记”一职。
  这是一个文职,负责抄写、记录中候所发布的命令。汉时的文字梁珏看不大懂,在这个时代他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文盲,更别说写了,但他明白,班始的本意就不是让他真的负责抄抄写写,只是给他一个小职位,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带他在身边。
  书记这个职位不是官,而是吏。班始作为长安京兆尹兼五营中候,理应有自己的一套辅佐班子,其中有些散职是不在编的,无需经朝廷授予,他自己就能任命,书记就是这么一个小吏。
  对此梁珏稍有些不甘,自己这么聪明,任“赞画”一职,做参谋的工作应该绰绰有余,然而老板不知是不是那日被他的口水喷到了而心中不快,这几日都对他不甚理会,即便对他说话,那神态语气都是淡淡的。梁珏只好先放下这件事,留待来日再谋划。
  在离开雒阳的第十九天,这支队伍到达了长安。
  不管是后世的西安还是现世的长安,在梁珏的心中都是一座巍峨的古城,厚重、凝实、神秘。汉之长安就已经是东方文明的中心,被后世的史学家将其与同一时期的罗马相提并论——“西有罗马,东有长安”。
  然而梁珏却没能进入长安,一睹这座伟大城市的风采,因为班始率领着队伍到了长安西北远郊的宣曲便停了下来。宣曲就是他的目的地,他要在那里停留一个月。
  在路上时,晋明就将北军五营的情况详细告知了梁珏。
  北军分由五个校尉统领,被称为北军五校,又称为五营,这是因为领兵的五校尉屯驻在不同的地方,有自己的营垒。
  五营分由屯骑、步兵、越骑、长水、射声,每营均有七百兵士。其中屯骑校尉领汉人骑兵;步兵校尉掌上林苑宿卫兵;越骑校尉领百越族骑兵;长水校尉掌宣曲长水的胡人骑兵;射声校尉掌神射手,意为就算是天外飞鸿,闻声即能射中。
  简单来说,即是三骑一射,唯一的步兵营仅负责护卫皇帝的行宫上林苑。
  班始身为中候,身负掌监五营的职责,而五营并不在同一处,所以中候除了会在长安城内的京兆尹府处理公务外,不时还需要去五营所在地巡视。班始此行的目的地宣曲,便是长水校尉领着七百骑兵屯驻之所。
  其时的“曲”,本意是指弯曲狭窄的街巷,不比城中街市的宽敞直正。与“庄”或“里”相类似,“曲”是民众的生活聚集地,所以宣曲此地本就居住着不少民众,后来因朝廷下令在此屯兵,百姓大多被迁至城南居住,城北便驻扎兵士。
  梁珏对班始的职权的理解是:班始可以随时向皇帝打小报告,这是他这个县级官员监督五名省部级官员最大的底气,所以,虽然班始是五校尉的同僚,但他们与班始绝不可能是一团和气的,而是一种相互制衡、相互忌惮的关系。
  因班始只有一个人,却要监管五个营,正常情况下,他的精力一定是放在解决主要问题之上的,也就是说,在某一时间段哪个营麻烦事最多,他留在哪个营的时间也就最多。
  按照这种理论来分析,长水营无疑是目前最麻烦的一个营。想也正常,据晋明所说,此营的兵士大半是归付的乌桓人和先零羌。他们作为游牧民族的后代,虽说在一百年前已内附大汉,但民族习性和生活习惯毕竟与汉人有所区别,性子也要比汉人桀骜,出些问题也就不足为奇。
  没关系,麻烦越大,就越能展现出我的能力——梁珏这么想着。
  老天爷应该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为了不让他失望,进入宣曲的那日就让他遇上了一个大大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梁珏真实的出身不是一个捕鱼郎,嘿嘿,有没有很惊喜?
  下一章!梁珏在宣曲的小伙伴们就会出场。
  还有一个小细节:真正打起马蹄铁来,一天时间是不够的,而且至少要给马儿三天的时间去适应。然而这么写就会显得拖拉了,所以作者菌只是含糊一笔带过~~


第21章 妓馆
  当日,班始率队堪堪在天擦黑的时候进入了宣曲城。其时的兵士大多有夜盲症,队中那十几名辅兵也不例外,所以一定要赶在天完全变黑之前到达中候府,安顿下来。
  因有些心急,队伍的行进速度颇有些快。可怜梁珏刚刚学会骑马,控马的技术本就比不上队中其他人,渐渐地落在队尾,又因连日行军而深为疲累,不知不觉中他的上下眼皮竟然合上了……
  身下的马儿突然一个响鼻,把在马背上打盹的梁珏吓了一跳,眼睛还未完全睁开,身子一歪,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哎哟。”梁珏痛叫一声,一边呲牙裂嘴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自己的屁股。再一望——咦,其他人呢?怎么路上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这条大路主要是供车马行走,天色已黯,赶路的民众大多习惯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进入内城歇息,而班始那一队在梁珏打盹落后的时候就已像一阵风似地跑远了,所以此刻大路上只留下梁珏孤零零的一个人。
  梁珏无奈,只得笨手笨脚地爬上马,希望马儿聪明一点,能偱着同伴的气息往前赶,追上他们。
  不知是这马儿犯懒,还是它也疲倦了,不管梁珏如何催促,它就是不肯跑快,有一次甚至犯犟想将梁珏掀下马。
  没办法,梁珏只得由着它慢跑,心里暗暗叫苦:今晚自己该不会要露宿吧?
  所幸走了约一炷香的工夫,梁珏就看到了灯光,也听到了人声。
  道上的人流渐渐增多,马儿顺着人流的方向,走进了宣曲内城,拐进了一条最为热闹的街道。
  汉朝的夜晚有宵禁之制,然而在宣曲这座小城执行得却不如何严格。天已黑了,内城仍十分热闹,街上各大小商铺所卖的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不绝于耳。
  梁珏骑在马背上,垂涎三尺地望着街上卖的吃食。一路行军,他已很久没有吃过熟食了,现下肚子更是不停叫唤,正想用自己的好皮囊以及口才去换一些免费食物,突听头顶传来一声娇媚的呼唤:“这位小郎君,赶了一天的路必定是累了,快上楼来吃杯酒水解解乏罢。”
  梁珏抬头望去,就见街边有一幢精致的两层小楼,二楼高窗边倚着三五妙龄女子,想必其中一人便是方才呼唤他的人了。
  他这一抬头,倒把那几个女子看得痴了,其中一人最是活泼大胆,当下立即下楼来呼唤仆童为梁珏拴马,自己又亲自上前来挽梁珏上楼。
  梁珏不知道,这一条街名唤知香街,而这幢小楼便是宣曲内城人人皆知的怜香馆。
  怜香馆是一间伎馆,馆中蓄有二十余歌伎,她们俱都能歌善舞,人们既可来怜香馆欣赏她们的歌舞,也可在设宴时邀请她们前去表演助兴。
  与最下等的娼/妓不同,歌伎一般是不侍宿的,人们亦不得强迫她们服侍,但若有人令歌伎动了心,心甘情愿地与他共度一宿,那又另当别论。
  汉时风气远比其后某些朝代要开放,女子的地位亦不比那些朝代般卑下。若有美貌聪慧的歌伎看上了某位郎君,主动邀请一起吃酒谈笑,那位郎君往往会引以为豪。
  此刻梁珏身不由己地被拉着上楼,进了一间堂屋,立即有三四位歌伎围上来,敬酒的敬酒,喂食的喂食。她们虽长得不算非常美丽,但胜在活泼娇憨,年纪也已梁珏差不多,只十五六岁左右。
  梁珏实在是渴了饿了,当下也不管自己身无分文,先吃喝了再作打算。他本就口才好,吃喝之余适时赞叹一番众女的容貌气质,又恰到好处地调笑几句,几名歌伎被他逗得格格直笑,心中对他更是喜爱。
  众人正一团欢乐,突见一名年纪较长的女子走了进来,向梁珏施了一礼,道:“小郎君,我家阿姆有请,请随妾来。”
  她口中的“阿姆”就是管理怜香馆之人,众女一听,倒也不敢不放人,只叮嘱梁珏,见完阿姆后不要即刻走了,再找她们顽。
  既然此间主人有请,梁珏自然要从命。他跟着那名女子走到了二楼另外一侧,进了一个颇为宽大的房间。
  如烟似雾的朱红色的纱缦低垂,像十丈红尘般令人只想跌下去沉醉不醒,榻上放着几个深紫色的缎面隐囊,一位身穿纯黑袍服的女子双目半闭,斜倚在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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