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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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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很听谷晴柔的话,便答应了要去。
  这才刚说了要去,一个小脑袋从谷晴柔身后钻出来,高声道:“我也要去,舅舅,你带我去吧!”该脑袋的主人乃江晚舟的外甥,名叫乔知鱼,年方六岁。外甥似舅,乔知鱼模样跟江晚舟幼时有六七分相似,好在性情不像,还是顽童习性,贪玩好动,不似江晚舟幼年那么老成。他从五岁起,每年都要在落梅山庄住五个月,跟谷晴柔学剑。此时正好纵蝶归来,听见谷晴柔跟江晚舟的谈话,激动的不得了,当即要江晚舟带他一起去庐州城里玩。
  “知鱼,舅舅不是去庐州城里玩的。”江晚舟低头饮茶,一本正经道:“晴婆婆教你的剑法你练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还没练熟呢。”乔知鱼听出他是不愿意带自己去的了,歪着脑袋看着谷晴柔,满心希望她能帮自己说情,可惜谷晴柔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小鱼鱼,我们有事商量,你自己去玩一会儿。”
  乔知鱼知道出去玩是没戏了,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雪屿坞,一路来到后山。
  这时姚溪暮正以手为枕,躺在后山的松树下,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少年练剑。那日江晚舟走后,没有带走黄昏,姚溪暮也没再提还剑。偶尔会带着黄昏上后山练一练剑法,似乎在重拾信心。
  练剑的两个少年都是鹤唳谷才送来不久的死士,年龄不过十三四,其中一个眉目生动,手脚伶俐,三两下就打翻了对手。
  姚溪暮忍不住鼓掌:“不错,宁晓。”他站起身,走到那个叫宁晓的少年面前,跟他一起将倒在地上的少年扶起,而后对着宁晓道:“我看你的武功路数很眼熟,你的剑法是鹤唳谷的秦老六教的吧?”
  宁晓一点头:“是的。”他看着姚溪暮,满脸崇拜的说道:“我在鹤唳谷都听说了,您就是姚先生,秦先生的剑术都是您指点的,当初您在鹤唳谷,剑术是无人能敌的。”
  “真的?我走之后是这么说我的?”
  “是啊,鹤唳谷的孩子们谁不知道姚先生?”
  姚溪暮没有意料到他在鹤唳谷有这样的声望,眉开眼笑道:“我居然也能得一个先生的名号,这真是太好了。”
  “姚先生,您能指点我几招吗?”宁晓仰望着姚溪暮。
  “没问题。”姚溪暮朝着宁晓露出微笑:“我的剑术算不得出奇,比起少主差远啦,不过也是能教你几招的。”
  “多谢姚先生!”宁晓又惊又喜,兴奋异常。
  姚溪暮拔出了黄昏,亲自为他示范。他的右手还没有彻底恢复如常,使起剑来有些迟滞,不及当初那般行云流水,给人示范确实足够了。
  宁晓眼睛看直了,姚溪暮又放慢速度将这套剑法示范完毕,让他跟比划,一边出言指导。
  一根松枝破空而来,气势汹汹的格住了宁晓的剑。姚溪暮转头一看,看见一个跟江晚舟幼年长得挺像的小孩,双唇紧抿,煞有介事的要跟宁晓过招。
  “嘿。”姚溪暮蹲下身,捏了捏乔知鱼粉嫩的小脸蛋,逗道:“你是小知鱼吧?早听说你在山庄,咱们还从来没见过呢。”
  “你是谁?”乔知鱼先前只盯着剑招,没有看清姚溪暮,此时才将他看清楚。手中的松枝落地,乔知鱼“啊”了一声,忽而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姚溪暮让阳光更加迷灿,还是阳光让姚溪暮更加迷灿。
  乔知鱼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你是……神仙?还是妖怪?”
  “妖怪!”姚溪暮哈哈大笑,伸出有双手作势抓他:“要吃小孩儿的那种!”
  “你少骗人。”乔知鱼一仰头,“我看到你的剑了,你跟我一样,是个剑客!”
  姚溪暮拾起掉在地上的松枝,随手比划了几招,觉得他有趣极了,“你连剑都没有,算什么剑客?”
  “晴婆婆说我还小,暂时用松枝代替剑。”他双手叉腰,摇头晃脑,满脸得意:“等我稍微大一点就可以使剑了,晴婆婆有一屋子的剑让我选,我想要哪把就要哪把。”
  “哦~那可真是了不起呀。”
  “你摸了我的剑,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乔知鱼盯着姚溪暮手中的黄昏不放。
  “可以。”姚溪暮毫不吝啬,将黄昏递给他。
  乔知鱼拔剑出鞘的一刹那,黄昏鸣动,无形的剑气割伤了他的手,他茫然地将淌血的手举到姚溪暮眼前:“它咬我,我明明没有摸到剑刃。”
  “这把剑是你的了。”姚溪暮十分平静的对他说:“出鞘见血,黄昏选择了你做他的主人。”
  “你是说,你的剑选择了我?”
  姚溪暮看着黄昏,如同看见他失去的破晓,当初破晓也是如此这般选择了幼小的他。他目含眷恋,轻轻抚过黄昏的剑鞘,想起它和破晓是在同一个炉中被锻出,原本是在一起的。他又想起当初谷晴柔对他说的话,并将这句话告诉了乔知鱼:“剑有剑灵,你选择剑的同时,剑也在选择你。多少剑客终其一生追寻人剑合一的境界,始终追寻不到。就是因为他虽选择了宝剑,宝剑却并没有选择他作自己的主人。”
  乔知鱼还小,对他的话一知半解,但仍然因为要得到一把真正的宝剑而喜不自禁,连问了三声:“真的给我吗?”
  姚溪暮捏捏他的脸,戏谑道:“不要就还给我!”
  乔知鱼当然不肯,抱着黄昏不撒手,郑重地给姚溪暮行了一礼:“乔知鱼多谢先生赠剑!”
  走上后山的江晚舟,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升起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滋味。
  他好脾气的等到姚溪暮将意犹未尽的乔知鱼打发走了之后,才走上前来兴师问罪。
  “你把我送你的剑送别人了?”
  “他不是你外甥吗?怎么能说是别人?”姚溪暮愕然,“更何况这孩子有灵气,是黄昏自己选择了他。如果你不愿意给,我就去帮你要回来。”姚溪暮见神见鬼一般,把声音放得很低,颇不自在的侧身要躲。
  “那是你的剑,你当然可以给他,我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也省的他说我欺负人。”江晚舟扳着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前揽。
  姚溪暮有些窘迫,微微挣扎,却又不敢挣扎太过,惹了江晚舟不快,成了一个半推半就的姿势。江晚舟半拥着他,感觉心情舒畅了些许,也不想再计较剑的事,柔声说道:“我要去庐州城里待几天,想带你一块儿去。”
  姚溪暮一惊,抬头看他,下意识说道:“带我去干什么?我不想去。”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拒绝的太快,又慢慢的解释着:“我现在虽然好了些,但也还是没有彻底好,脑子还是迷糊的,时不时要犯傻。我这个样子,在山庄里也就罢了,要是跟着你出去,到时候出丑,让你丢人就很难看了,还是不要了。”
  “真的不去?”
  “不去。”
  江晚舟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俯身很缠绵的亲吻了他的嘴唇,叹道:“我现在很是怀念以前的你,只要我不带着你,你就跟我吵跟我闹,非要跟我一起。我记得在金陵,你为了进我的宅子里,直闹的沸反盈天。”
  姚溪暮偏头避开他的亲吻,梦游似的答道:“以前是我不知深浅,总是咋咋呼呼惹你不快。”
  江晚舟盯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心道:我宁愿你跟我吵吵闹闹,也好过现在你对我不理不睬。
  他极度怀念姚溪暮对他好的时候,陷入了极度的悔恨:世上真的有后悔药就好了,吃下去,就什么都能弥补了。
  “我会尽快回来,我还有东西要给你。”江晚舟窥着姚溪暮的脸色,试探着问道:“你在家里等着我,好不好?”
  姚溪暮怕他生气,不敢直接出言拒绝。只顾装傻充愣,神游不答。他不肯跟着江晚舟去庐州,江晚舟只得作罢不提,带了暗香六合去了。
  四月到了,这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世间万物都是欣欣向荣的模样,草地上的野花开的到处都是,星星一般。
  姚溪暮一扫颓然,大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光景。
  这日林疏雨为他把了脉,还没说出什么来。姚溪暮就忍不住探头问他:“师兄,怎么样?”
  林疏雨未语先笑,抓住他的手握了握,姚溪暮手是温暖修长的,手掌偏薄,指节柔润,很美,却不像是有福的。
  太美的东西,命运大多不是太好。
  林疏雨很希望姚溪暮好,竭尽全力的医治了他身上的伤病,也很愿意医治他心里的。


第97章 离开
  姚溪暮回到山庄以来,从来没有跟林疏雨说过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林疏雨在别人那里听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听说了俞星野这个名字。他不是当事人,无法评价什么,只是隐隐觉得那个人太过心狠,如果真的在乎一个人,怎么舍得死在他面前呢?溪暮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是个至情至性、爱恨分明的直肠子,他这样做,不是闹的溪暮要惦记他一辈子吗?
  姚溪暮痴痴傻傻了一阵子,终究是好了起来,虽然看上去不再像以前那般神采飞扬活力无限,但总归不是意志消沉的沮丧模样。
  “好多了,只要注意休息,早睡早起,以后都不会突然发起呆来啦。”
  “呼——”姚溪暮松了一口大气,伸手往胸前拍了拍,又拉过林疏雨的手掌慢慢搓揉着,欠身挪到林疏雨面前,把脑袋拱进了对方的怀中。林疏雨的身上长年带着药气,微苦。姚溪暮觉得宁静,唤了一声:“师兄啊——”
  他尾声拖的长,又带着鼻腔,是撒娇的腔调。
  林疏雨微笑着摸了他的头发,“师兄把你治好了,你要怎么感谢师兄呢?”
  “师兄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好好的,无灾无病身体健康。”林疏雨补了一句:“如果再有人能照顾你,那就更好了。”
  “师兄的意思是希望我赶紧找一个媳妇?”姚溪暮抬了头,笑眯眯的看着林疏雨,“有媳妇把我管着,你跟师父就省心了。”
  “没错。”林疏雨心平气和的答道:“你有了媳妇我们就都省心了。”
  “我也想有个媳妇。”姚溪暮吸吸鼻子,带着一脸淘气相站起身来:“我这就下山找一个去。”
  “要走了?”林疏雨问。
  “嗯。”
  林疏雨没有阻止他,而是回房跟他一起收拾出了一个小包裹。包裹还没有收拾好,阿大进了门,指手画脚比了一通,指指门外。林疏雨和姚溪暮对望一眼,走出了房门,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染樱。
  染樱本来偏于成熟,还是少女的时候,就有着类似成年女子的风韵。如今丰腴了些,更显妩媚。
  染樱见了两人出来,忙迎上来,三人互相见了礼,染樱径直朝着姚溪暮开了口:“弟弟,好久不见。”
  林疏雨见状,知道是她要跟姚溪暮单独谈话,便悄悄走开了。姚溪暮将染樱请进了屋,带到桌前坐下,为她倒了茶。两人对坐无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染樱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成了厌恶和悲悯,那时姚溪暮只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了染樱不再喜欢自己,他觉得难过,想尽办法讨好她也无济于事,染樱干脆对他是避而不见了。姚溪暮明白,她这是对自己眼不见心不烦,便不再去招惹了。起初是不明白少女的心思,只当她大了,就不愿意跟自己好了。后来他才渐渐明白过来——染樱是江晚舟房里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和薄绿才是真正的通房大丫头。若是当初自己没有缠着江晚舟搞了断袖,染樱指不定早被江晚舟收了房,现在已经是个姨娘了。
  姚溪暮觉得自己对不起染樱在先,极力找了些话来说:“染樱姐姐,前日我送来的胭脂你用的惯吗?”
  “你送来的东西,没有不好的。”染樱盯着他秀丽的面孔,很勉强的翘了翘嘴唇,浮现了一丝笑意,温温柔柔的说道:“弟弟,今日我来,只是想问一句,你跟少主之间,打算长长久久的继续下去吗?”
  这话问的毫无预兆,姚溪暮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不由自主的将脑袋探向她,反问了一句:“他让你来问我的?”
  染樱摇摇头,轻声道:“是我的意思,我早就想来问一问,又觉得唐突。可这些时日,你病着,他神魂不定。可我看你对他,又不像以前那样了,就想来问一问。”
  姚溪暮坐的挺直,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很认真的聆听了染樱的话。听完之后,他神情自若的点点头,只说出了一个:“哦……”
  染樱见他说的含含糊糊,点头的时候,额上的没有被扎好的碎发纷纷垂了下来,散在颊边,孩子气的紧。想着他病了那么久,染樱心中也是不忍,伸手将他的乱发拂到耳后,她说:“这两年,有很多人来上门提亲,少主都没有答应。”
  “染樱姐姐。”姚溪暮打断了她的话:“不必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低头拈起桌面上的一根长头发,语气很轻快:“我也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姚溪暮认为自己应该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落梅山庄,去安荷镇,侍奉在外公身旁,好好尽孝。现在他的右手也好的差不多了,人也整日清醒着,不走更待何时。
  安荷镇的外公家,上一次在这里的时候,还是冬天,暖烘烘的屋子里,外公开着玩笑,说他如果是个女孩,就许配给星野,星野疏朗的笑声似乎都还萦绕在耳边。
  星野,真想见你一面啊。姚溪暮托腮守着药炉子,在满屋子的药味中浮想联翩。
  丁大人病的很重,到了卧床不起的程度。
  姚溪暮昼夜侍候,很是尽心。但是丁大人如同灯油熬尽,一天天的衰败了下去。丁大人原本在邙山受了苦寒,身体本来就不好,是他一直坚持着要活下去,见俞太师倒台,见沮渠宰相的旧党一一被平反。俞太师伏法之后,支持着丁大人熬下去的那个信念也就消退了,但他还是撑着一口气不愿撒手而去,是因为还想见一见他的小宝儿。
  吉婶是得了消息的,很明确的告诉他,姚溪暮是活着的,只是受了伤,伤好之后一定回来见他的。于是丁大人一天天继续熬着,想要熬到姚溪暮伤好了来看自己。
  天可怜见,姚溪暮终于来了。
  丁大人长而缓的呼出一口气,顺带连着刚才服下的药汁,全部呕了出来。姚溪暮拧了毛巾为他细细擦拭了,走出门去抹了一回泪,回到外公面前的时候,脸上仍然带着笑,坐在床边,跟外公说话。丁大人的神志微微清明了些,靠在床头,想要抬手摸摸姚溪暮的脸,却没什么力气。姚溪暮很自然的自己将脑袋凑上去,笑道:“外公,你想说什么吗?”
  丁大人脸上的皱纹舒展,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淡然欣喜。他颤巍巍的起身坐起,眼望着前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口气卡在喉咙上,说不出话,姚溪暮抚着后背顺气,过了良久,这口气才轻飘飘的叹了出来:“宝儿,你外婆和你母亲来了……”
  聚散离合本是人间常态,只是悲欢无可避免。
  姚溪暮在安荷镇附近的山中寻了一处风光秀丽之地,安葬了丁大人,他自己握着一把小刀,在石碑上一下一下地凿了碑文。
  凿完之后,太阳已经偏西,他揉了揉眼睛,看着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头脑中一片茫然,他无念想,仿佛也没有了明天。他在袖子里面暗自握紧了拳头,感觉自己又要犯起呆病。
  怅然若失的回到外公的宅子里,他朦朦胧胧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吉婶来跟他辞行。姚溪暮的眼珠子上蒙了一层泪光,眼光游移不定,看起来简直是稚弱可怜的。吉婶看了他半晌,伸手将一样东西举到了姚溪暮的眼前。
  那是一个通体碧绿的雕花玉佩。
  姚溪暮认了出来,那是俞星野的玉佩!他跳起来,将玉佩捧在手中,十分惊讶的问道:“这是?”
  “陆公子不能亲来,要我把这个给你。”
  “他还活着?”姚溪暮怔怔的看着她,怯生生的不敢相信,生怕她说出否认的话,急切的补充了一句:“他活着!”
  “姚公子若是想见他,就按他说的做吧。”
  “怎么做?”
  阿吉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姚溪暮,姚溪暮拿在手中打开一看,却是一张房契,是姑苏的宅子。
  姚溪暮忽而一笑,记起了俞星野说过他在姑苏有一处宅子,连着一大片荷塘,到了初秋,正是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光景。难道他是在那片宅子里等着我?姚溪暮这般想着,珍而重之的将房契收入怀中,朝着吉婶鞠了一躬,恭恭敬敬道:“吉婶,多谢你。”
  说完之后他比要辞行的吉婶跑的还快,急急忙忙的冲出房门,奔着姑苏去了。
  姚溪暮找到了姑苏的宅子,宅院依湖而建,湖边有女子浣纱归来。路过姚溪暮身旁的时候,不住的拿眼盯着他瞧,有一两个大胆的,甚至看着他笑出了声,笑声甜软,化作了水中缠绵的水草。姚溪暮无暇欣赏少女的美丽,匆匆上前去拍宅院的大门,一个满头银发的人开了门,看见他手中举着的玉佩,将他迎进门来。
  宅子里的佳木繁花、雕栏绣槛姚溪暮都没有心思细瞧,只一味的往里闯。
  “他在哪里?”他拉着白发人的手,觉得自己太唐突莽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时候才看清了此人。此人面容红润,气色很好,年纪不过在四十上下,只是须发皆白,乍一看几乎让人以为他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姚溪暮强抑激动,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和的:“星野在这里吗?”


第98章 捉迷藏(上)
  白发人朝他微微的一鞠躬,恭敬道:“在下刘思,是这座宅子的管家。还请主人来跟我见过仆人们,大家恭候您多时了。”
  “不不不。”姚溪暮摆摆手,连忙否认,“我不是你们的主人啊,我只是来找星野的。”
  “是你。”刘思笑微微的拉着他:“陆公子临走时都交待给我了,只要你出现了,就是莲花坞的新主人,莲花坞的田地产业都是你的。”
  姚溪暮感觉跟他谈话不在重点上,他不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坞,也不关心自己现在拥有了多大的产业,有了多少田地,多少仆人,他只想知道俞星野是不是在这里等他。他心里焦急,脚下发飘,走在碧绿凿花的砖石上也不能稳当,踉跄着摔了一跤,脸上露出要哭的模样,抓住刘思的衣袖,说道:“快带我去见他。”
  “这……”刘思没有料到他反应如此之大,弯腰将他扶起,轻声说道:“陆公子并没有在这里。”
  姚溪暮闭上眼睛,感觉浩浩的风迎面吹来,心中又成了一片空茫。他迈开步子,一步三摇的往前走着,说道:“他让我来的,为什么他不在呢?他会在哪里呢?他到底去哪了?”刘思看着他的侧脸,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失落与痛苦,慢吞吞道:“陆公子留了一样东西,说是如果新主人不肯留下来,就给他。”
  “是什么?”
  “请跟我来。”刘思没有迟疑,带着姚溪暮走上一条布满苍苔的羊肠小道,蜿蜒着穿过一道垂花门,绕过一片大影壁,进入堂屋之中。屋内布置雅致,紫檀木大桌案上设着博山炉,墙上悬挂着马远的《寒江独钓图》。刘思走到室内,在一旁的雕花架子上抱了一个玉盒子过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姚溪暮歪着脑袋,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金大乘的那一沓子人…皮面具。
  刘思笑道:“在下也不知道,陆公子说了是留给新主人的,只有您才能打开。”
  他既然这么说了,姚溪暮也不再客气,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竟然又是一叠纸笺。又是房契?姚溪暮啼笑皆非,细细看过,才看过第一张,笑容便凝结在脸上了,这是金陵白衣街东琵琶巷子里的那栋房子。
  姚溪暮幼年的家。
  俞星野当初送给他的时候,姚溪暮并没有收下,在此时看到了,实在有些不明白俞星野意欲何为。除了这一处宅子,还有位于金陵的两处宅子,洛阳有一处,杭州有一处,锦官城有一处。另有钱庄、当铺等产业。
  姚溪暮手里捧着盒子,在毫无预料之际,成了一个大财主。
  他希望盒子中还有财物以外的东西,翻遍了盒子之后,终于发现盒子里还有一只小小的腊丸,捏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信,乃俞星野的亲笔。
  姚姚如晤
  君远来此,余未能亲迎,实乃大憾。房契等物随信附赠,聊以致歉。于君幼年之处,候君来时。君若怜我,当来此一叙。望安。
  星字
  “什么意思?”姚溪暮喃喃出声,眼睛里流露出久违的活泼的光芒,“他这又是让我去金陵找他?”
  将信读过三四遍,姚溪暮确认了俞星野的意思,又将信给刘思看过。刘思帮着确认了:“应该是这样,陆公子可能是在那里等着你。”
  “这是干什么?跟我玩捉迷藏吗?”姚溪暮笑着将房契信纸一并收好,小心的装进了自己的贴身荷包。他才来也没怎么休息,也不嫌累,此时又像风一样,闹着要走,刘思挽留不得,特意给他选了一匹好马,让他骑着上路。
  姚溪暮眼前有了曙光,风风火火的赶回了金陵。
  对于幼年居住的老宅,姚溪暮是有很多快乐的回忆的,只是这些快乐的回忆因为那一个深黑的夜晚全部涂上了血色,以至于咂摸昔日的快乐时,都要舔过仇恨的刀尖,甜的不自在,痛的也不纯粹。
  如今大仇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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