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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_番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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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三日,哑巴总算不烧了,也不再说胡话。
  戾南城熬了三日疲惫不堪,入夜便挨到哑巴身边躺下。
  睡意却浅。
  他伸手探了探哑巴额头,指腹顺着轮廓细细碎碎地摩挲。
  这么安静的人,怎就变成满腹心机浑身尖刺了呢。
  要说恨吧,恨不起,终舍不得拉他陪葬。
  可醒来定是又要和他拼命了。
  那手摸着摸着便往下去……最后,欺身压上。
  人欲乃天理,何况昏睡的人也极享受,算不得趁人之危。
  次日
  哑巴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哪后,动了动身子,那□□酸胀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咬牙狠骂,“禽兽!”
  那厢在正堂听陌风回禀的戾南城,冷不丁连打两个喷嚏。
  打完,他捏捏鼻翼吸气,“接着说。”
  “那帮黑衣人,是御察司探的密探,和暗中搜查京城的是同一批人。”
  “去御察司找过没有?”
  “去过,青晏不在狱中。这帮人另有隐身之地,一时难以查明具体所在。”
  能调动御察司暗探的人,不必说也知是谁。
  隔了一会,他道,“抓紧查。”然后站起来要走。
  陌风又一拱手,“主子,林成风说,要见南归。”
  戾南城斜了一眼过去,“你跟他说南归死了,让他伤养好自己走。”
  说完拂袖离开。
  到厢房门外,就见哑巴凝眉,扶着肩怏怏往门口挪。
  戾南城爽快地把人打横抱起,“别乱动。”
  哑巴扭了一下扯痛了肩,不禁冷嘶长气,“我要见青晏。”
  “伤好再见。”
  “他被抓了对吗?”
  戾南城没作答,把人轻放下床,拢好被褥。
  哑巴又急急追问,“谁抓了他,是不是李麟?”
  戾南城专注替他掖被头,哑巴甩开他的手,又给掀开,双腿伸出床,扭伤的脚踝裹着绷布,“林成风在哪?我要见他!”
  “他死了。”戾南城冷冷道。
  “什么?”哑巴呆在原地,呼吸仓促,伸手推戾南城,“不可能,让我见他!”
  戾南城猛地吐出一口恶气,把人撇进床里头,“伤没好不准见!”


第55章 五十四
  五十四
  侥幸存活的两人被‘软禁’在戾王府,厢房周围重重把守。
  为那失了踪的青晏,戾南城不得不入宫。
  “请皇上放了青晏。”施完君臣之礼,他开门见山便说道。
  李麟不为所动,坐在龙案内,那张原本喜善的脸阴沉沉。
  “放他可以,拿哑巴交换。”
  戾南城抬起的眼里寒光聚拢,“你要他做甚?”
  “这话我想问你,他能给你什么?”李麟站起,走近戾南城,语气急怒,“普天之下只有我才能给你一切,为什么你偏偏喜欢那个贱人?”
  戾南城不语。
  “权,名,利,甚至这片江山,你要,都可以给你!”
  这话让戾南城止不住冷笑,“我还真不稀罕这些虚物。”
  “不管你稀不稀罕,明日我就下旨封你为国卿!”李麟怒意更盛,双眼瞪圆,气愤的眼神压在戾南城身上,“还有我决定杀了李徽,哑巴一伙人知道不少事,你不交出他也罢,自己找!”
  戾南城一回府便加派人手寻找青晏,接下来还要面对哑巴的质问。
  伤势不轻的人,吵起架来气势铺天。
  砰砰声不绝,有人清扫完,重新摆上新杯。第一百零一个瓷杯摔得粉碎,戾南城正好进了屋。
  奉命守住门口的陌风默默退远。
  一看那人,怒火烧眼,肩胛的纱布隐约渗红,戾南城只得沉住气。
  哑巴朝门口看去,瞥一眼他身后,立刻炸开,“李麟不放人?!你说不动他,就放我走!”
  戾南城平和道,“没用的,他在找杀李徽的佐证,只要青晏不招供,没有性命之忧。”
  “青晏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你去和李麟说,用我换他,那些事我一清二楚!”
  戾南城不说话了,低着眼搀哑巴,哑巴不买账,一把挥开他的手,肩上的纱布吃血,开出鲜红一片。
  他指着紫檀木桌,斩钉截铁地吼,“不放我,我一头撞死在这!”
  戾南城倏地冷下脸,遍身热血凝固,“你就这么想死?”
  哑巴口气坚决,“我宁可自己死,也不要青晏半点损伤!”
  戾南城那悲喜不明的脸上,乍现一抹骇人的笑意,转瞬消失,
  他轻声喃喃,“那我又是为了什么?”
  继而拂袖离去,边走边扬声,“给他换药,再闹就打昏。”
  哑巴猛吸一口气,咬着牙瘸着腿往桌角撞去,到底伤残人士,远不及陌风快,拦下人一个刀手将他劈昏。
  翌日,圣旨下达戾王府。
  如李麟所言,加爵封卿。
  同时张榜,庭兰苑余孽哑相公,名南归,腰货倚色,败坏官风,其罪当诛,生擒者赏万金。
  潮湿阴晦的地下牢狱,四周烛火昏暗。
  青晏手脚被沉重的铁链锁在木架上,衣衫破烂,露出外翻的皮肉,有些结了痂,又被生生剐开,发髻散乱,几缕黑发牢牢黏在脸上,和触目惊心的爆裂鞭痕长到了一起。
  漆黑中滴答声清透,泥地坑洼,积水半,溢则殆。
  从哑巴进庭兰苑见过哪些朝官说过什么,到帮李徽做了哪些事,反复刑讯数日,一开始,青晏铁骨铮铮只字不答,谩骂伴随鞭打,直到现在命如悬丝也不求饶。
  人说爱屋及乌,恨大抵亦是如此。
  倘若此刻招供,那么还白费这些苦做什么。只是连梦也不给他安生,偏要梦见那恨入骨的郝连奎。
  夜里,安神汤使得他昏昏沉沉手脚无力,一闭眼就能睡去。
  可他强迫自己撑大眼睛,用劲吞吐气息吊住精神。
  戾南城回房时,他还是如此。
  双双不语。
  好一会,戾南城侧躺过身来,痴痴望哑巴,“睡吧。”
  哑巴置若无闻,鼻子吸气不够,口微张,一齐呼吸,看起来喘得厉害,压抑困劲着实费力,他鼻尖冒了层细汗。
  戾南城这么看着,也轻喘起来。
  也许哑巴保留力气就为等现在的反抗,头摩擦枕巾扭这边又扭那边,不肯奉上嘴唇。
  戾南城不欲用强,退一步抱住人,将头埋在哑巴颈间,可呼吸愈发急切起来。
  “南城。”
  声音近在耳边,他没有听错,哑巴居然肯叫他名字,戾南城惊喜若狂,拉开了点距离,看着精神衰微的哑巴。
  “换回青晏,再设法救我,以后都听你的。”
  五天了,青晏仍一点踪迹也没有。
  戾南城默然权量。
  “可好……”
  “若青晏已经死了,你当如何?”
  哑巴一下激动起,急声接道,“他不能死……明日让我见见林成风……”
  “见他可以。”戾南城答应下来,低头覆上嘴唇。
  哑巴话还未完,可掠夺的气息,灼人的体热让他更加昏沉迷糊。
  次日戾南城应允的事兑现,但另一事闭口不言。
  哑巴气他,把人赶出厢房,和打着绷布的林成风‘私会’。
  “你还好吧?”林成风十分拘谨,眼睛不知看哪里,可看哪儿都是徒增烦忧。
  哑巴自打进这房,没正经穿过衣裳,一天到晚都是里衣,颈间的淡粉印证昨夜的荒唐。
  林成风有心问候,哑巴可没有,他一步步走近林成风,山雨压楼般凝重,
  “林成风,对不住……”
  “怎么?”林成风疑惑。
  “你要找的乔青,就是青晏。”
  林成风惊讶,“你说什么?青晏……”
  哑巴手指发颤,再次肯定,“是,青晏无法原谅你家主,我不能出卖他。”
  林成风哑然,呆呆定身。
  哑巴紧接道,“他很危险,你赶紧离开这,告诉郝连将军,来要人!”
  “那你呢?”
  “我……”
  “你若肯,我带你出去!”
  说这话的声音过于洪亮,房门嘭一声打开,戾南城一张脸拉得三尺长,显然听见了这话。
  哑巴斜了一眼,对林成风道,“我不走,这些事和你无关,趁早脱身为妙。”
  林成风不善的一眼送给踱步靠近的戾南城,随即说道,“告辞。”磊落转身不拖泥水,致命的腰伤,倏然间痊愈了一般。
  戾南城施施然走到哑巴身边,“我方才听你说郝连奎。”其实他只听到那一句而已。
  “你没偷听错,莫非你害怕,不敢放林成风?”
  “我只是想郝连将军是否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动兵。”
  “倘若他来,再上演一次覆巢,你是否还死保李麟?”哑巴试探地问。
  “大概吧。”
  哑巴立时怒气横生,“好赖不分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我已经派人加紧找青晏……”
  哑巴厉声打断,“那有眉目了吗?昨夜的话我再回答你一次,若青晏死了,我断不独活!”


第56章 五十五
  五十五
  一日有三餐,哑巴争着吵着要戾南城放他出府也是每日三次,肩伤愈合一点又裂开。
  戾南城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后就不见哑巴了,亲自带人掘地挖土,把京城方圆百里可藏人的地方搜了个遍。
  十天,还是没有线索,由此看来交换的法子不可行,哑巴落到李麟手里生望远比青晏小得多,可以说必死无疑。他更加坚定自己不交换人不接受哑巴的馊主意是对的。
  可那青晏,和哑巴的情义不浅,不然不会说出断不独活这种话,他不敢想,倘若青晏真救不成……
  思及此,他扯住缰绳打转方向,决意回城逼一逼李麟。
  “你们继续找。”
  烈日烤得人发慌,飞扬的尘埃似乎都在燃烧,热气腾沸,搞得他灰头土脸得可难受。
  真不知为了什么!这回他是饮恨地暗骂自己。
  这时迎面奔来一人。
  马蹄缓下,陌云急急就禀,“主子,找到了,东郊三十里外的废墟下有个极其隐蔽的密室,不知里面情形,我们的人在外面守着。”
  戾南城拢眉,扬鞭狠抽一记,大喝道,“直接进去,格杀勿论!”
  周遭杂草七尺高,脚下碎石阻路,更有零落的残破墓碑,爬满了青苔,看样子是个废弃的乱葬岗,在这地下造密室的人是什么心理?与鬼共舞么。
  陌云打头,扒开人高的荒草引路。
  “主子,就是那。”陌云指着不远处乱石堆。
  戾南城颔首,示意陌云动手。一声哨响,四方暗藏的常服侍卫迅速冒出。搬走几块石头后露出一扇地上石门,有人走到乱石堆后,按下机簧,石门缩去一截,轰隆出现个三尺见方洞口,石阶陡且窄,幽深无底。
  随即陌云一挥手,火折子打亮,侍卫相继踏入洞口。
  下四五十阶,到地表,微光中,黑衣人连来人是谁都不问,迅速斩杀头前几人。
  “杀。”戾南城又施一次杀令。
  黑衣人并不多,留陌云和一队人足矣,戾南城抽出壁上火把,沿水洼泥地找人。
  密室岔路交错,像个迷宫,泥壁湿漉漉,夹缝中长了那么几棵可怜的杂草,倒是很滋润,绿油油的。
  走了一会,死路。那边陌云不大不小的声音喊,“主子,在这!”
  戾南城忙三步并两步走去。
  十字架上绑着一人,全无生气的人,头垂在胸前,浑身鞭痕皮开肉绽,戾南城站在牢门口,定定看着,他从没有为一个外人如此提心。
  陌云走上前,撩开一束头发,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是青晏没错,他伸手探鼻息,怔了怔,回头看向戾南城,声音竟有些发颤,“主子…好像,没气儿了。”
  戾南城腿发软般一个趔趄,手扶住栅栏,“确定吗?”
  门大开,陌风就站在门槛外,隔一会看一眼哑巴。
  戾南城早出晚歇好几日,哑巴和他碰不上面,方才问陌风,陌风回答说戾南城亲自带人出城了。
  这么想来,哑巴觉得自己虽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但频频施压是对的。
  傍晚,飞鸟归巢,万物静谧,夕阳的余晖格外似血。
  听见门外轻碎的脚步声,哑巴立刻翻下床榻,瘸着腿冲到门口。
  戾南城正朝这边走来,面色苍白蒙了层灰土。
  “找到没有?”哑巴盯着他发问。
  戾南城抬起下巴,目光似乎也蒙了尘,不着情绪,声线却低沉无望,“找到了。”
  哑巴心里一咯噔,往戾南城身后望去,看见几人抬着四方架拐进了内府门。
  那一刻哑巴嘴角微微翘起,他拖着残腿一蹦一跳迎上。
  越近一步,笑脸越僵化,须臾间煞白。
  最后站在担架前,犹豫片刻,垂着的手缓缓抬起,在空中打颤,稍顿,再次伸出,“青…晏…”
  探到鼻下,没有气息流动。
  哑巴双眼发直,指尖移到结痂的脸,触手冰凉。
  死了?
  所有人都在等哑巴倾塌的一刻,可他没有。
  反而站得更加挺直,攥拳的手背青筋毕露。半垂的眼,扫视周围。
  目及之处,兵器在手的侍卫不觉握紧了掌,陌云甚至后退了几步,拉开一段距离。
  戾南城一点一点小心地向哑巴靠近。
  哑巴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戾南城脚边,眼底爆红,壮士断腕般死咬牙关,提步冲出。
  是奔着戾南城的胸口去的。
  狠狠朝他胸口一撞,戾南城吃痛,后退一步稳住,抓紧哑巴两肩。
  哑巴此刻才正正爆发,压向戾南城双拳毫无章法一通猛捶。
  用劲之大戾南城也招架不住,环抱圈紧哑巴。
  发了疯似的哑巴拼命挣扎,喉中发出绝望嘶吼。
  扭打间两人摔倒在地,戾南城还是死抱着人。
  “南归!”戾南城磨牙低吼,试图唤醒哑巴。
  而拳头并未停下,他脑中回荡着青晏的脸还有那一幕幕的屈辱,“打死你……”
  在这时,哑巴瞅上了戾南城的脖颈,凸起的筋脉如此明显,他决然张口咬上,紧拢的牙齿生生刺进了皮肉,刹时鲜血迸溅口中,腥味甜腻,如饮甘露!
  同归于尽都不解恨!
  戾南城惊愕,一时茫然。他清楚得感受到,血管里的血液潺潺流淌。那是他日日夜夜的牵挂和自欺。
  捧在哑巴头侧的双手,悄然坠落。
  “主子!”
  陌风陌云看出戾南城的意图,急忙扑上前,一个劈昏哑巴,一人捂住戾南城汩汩冒血的脖颈。
  灿灿猩红倒映殷色天空,滚滚云霞如烈火,将大地披血。


第57章 五十六
  五十六
  钢骨铁铸的戾南城被一口咬去半条命后,第二天还是早早醒来,以脖颈让纱布裹成两个粗着实不忍直视的形象,匆匆进宫。
  李麟见他这模样,闪过一丝惊讶,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人找到了?”他明知故问一句,扶额笑道,“哎呀,想必哑巴肯定恨死你了,你的伤是他弄的吧。”
  戾南城面无血色显得苍白又憔悴,他阔步走上前重拍桌案冷道,“你故意的。”
  李麟耸耸肩,笑得邪魅,坦然承认,“没错,要李徽死,审问他故从心腹便好,青晏宁死不肯开口,我就知道他们两关系匪浅,现在你清楚了,谁对你真心?”
  戾南城闭上眼,沉吟一会再睁开,无喜也无无嗔,手伸进宽袖摸出龙首兵符放到李麟面前,“我辞官,一个将死之人实在无需你费这般心思。”
  李麟目光收紧,瞬间成竹在胸的自信消失干净,一张脸扭曲变形,抓起兵符冲出桌案,“我不准!天下名医无数,一定可以治好你,收回去!”
  李麟张牙舞爪地把兵符往他怀里塞,戾南城挡了几下,扬手将他挥开,李麟趔趄着跌撞到桌案,仍不死心,再次直冲过去,毫无皇帝威颜。
  “皇上,皇上……”这时一个太监拿着封信进来,见到这副情景,连忙把脸埋低战战兢兢地禀话,“八百里加急……”
  李麟顿住了动作,生怕戾南城走死死拽着他的衣袖,“念!”
  太监这么一会额头已跑汗,手一抖一抖拆开信,“西陲将军郝连奎带兵两万入驻鹤山关。”
  鹤山关距京城三百里。
  听完李麟面目空茫,转瞬警醒过来,甩开手暴怒,“郝连奎好大的胆!竟敢私自动兵!”
  “他想干什么?”李麟看向戾南城。
  太监缩手缩脚得退出御书房。
  “草民不知。”戾南城冷漠回应,错步转身。
  “戾南城!你是天下兵马总领,命他撤兵!”
  “已经不是。”
  “谁允许你辞官?我不许你就还是!”
  戾南城回头淡淡扫一眼,“难道皇上以为,兵马总领比皇帝管用?皇上大可自己下令。”
  “戾家世代辅佐君主,你不怕天下人非议?不怕戾家忠良之名毁于你手?”李麟一时不解郝连奎的意图,但危险的气息尚可闻到,慌不择言只有给戾南城背上戾家祖宗代代忠心护主的责任。
  “忠良?”戾南城独自发笑,望着殿外徐徐日升,“我爹就是忠心太过。君恩难测,千古如此,无一善类!”
  语罢施然迈出高槛。朝阳蓬勃,难驱散盘踞的阴霾。
  何为忠心?自举兵颠倒黑白起,他的忠心只忠于自己的私念。不,从自以为是道破储位之争时起,他何曾想过对谁人忠心不渝?他是他,永远不会像他爹,生死由君定。
  身后一国之主的呼喊声飘扬,激愤渐转悔疚。戾南城自嘲一笑,瞧,自己到底错大,扶了个误主。
  陌云乖巧地守在宫门口,见戾南城出来,赶忙迎上贴身保护,他家主子伤残,极可能毫无征兆就倒下。
  戾南城依旧看地,过半晌,他停下低声吩咐了好些话。
  天见黑,服过安神汤的哑巴,遽尔睁眼,精光闪动。
  可却魂不附体般,盯看床顶,良久,才扭过头,
  “青晏?”
  戾南城五步外站着,回道,“西厢。”
  哑巴迅速起身,动作流利,肩伤脚伤竟不影响他正常走动。
  西厢,烛火耀眼。
  青晏安详躺着,衣裳净爽,伤口也经清理,可还是触目惊心。
  哑巴走一步停一步,最后站定三尺外不再靠近。
  一阵风过,人影贪婪地拉长,始终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极快地又缩回方寸之地。
  门外陌风踏进几步,附在戾南城耳旁小声禀告。
  不一会儿,林成风急匆匆走进房,走到哑巴身后。
  哑巴这才恢复神智转过身来,双眼红肿强忍着泪水,鼻音浓重,
  “对不起……你来晚了…”
  林成风胸膛微微起伏,看向床上的青晏,握紧同州的指节咔咔地响。
  谁也没想到实际上体虚气衰的哑巴,会在这时有那般的速度和力气。
  不过眨眼间,他抽出了林成风的剑,直直刺向戾南城。
  而戾南城居然没躲,亲眼看着同州寒芒乍现的一瞬随即不偏不倚正中他心口。
  剑入寸余,那厢戾南城才象征性地反应过来,空手捉住白刃。
  他记得上一回,他这么接剑,还为此付出半截尾指的代价。现在,残指隐隐发痛。
  见证这一幕的两个旁观者,陌风先动,不顾戾南城勒止的手势,掌作刀朝劈向哑巴。
  几乎同时,林成风护住哑巴将他拉退,挡开陌风的力道。
  眼见下一刻,两人就要对招,一个沉哑的声音响起,
  “成风。”
  来者素衣,眉宇轩昂,却像万年凝结不化的冰霜,无人能懂的冷冽和孤寂。
  “将军。”林成风垂首恭敬称唤。
  郝连奎的目光只锁在一人身上,那是他二十年不见的故人,他的执念,他的悔他的不可言之痛。
  眼波却静如死水。
  他转侧身,面向林成风,“伸手。”
  林成风摊开掌心,一个鹰头兵符落入手中,他讶异得抬眼,却见郝连奎走到床沿,弓腰横抱起青晏,到他身边时,停了一会。
  “成风,你记清楚,从今起西陲之兵只效忠你一人。”
  自始至终,他没看旁人一眼。
  戾南城靠墙,呼吸渐促。鲜血疯狂外渗,染得五指血淋淋,顺光面绸裳滑落,滴滴相融。
  林成风揽住哑巴,半字不言要将人带走。
  接近门口,陌风移动脚步,挡在路中。
  哑巴抬起头,目无焦点,他将同州往脖颈处一搭,意思明显。
  只是陌风未得令,仍站得坚定。
  剑往前送了几分,划出一道细痕,立刻见血。
  戾南城别开眼,声线哽恸,“让他走。”


第58章 五十七
  五十七
  天下皆知,抚安王扶立新君,深受新君宠信,更掌管天下兵权,位居显要,权势滔天。
  经历一场兵变,时局初定,又传来西陲有异动,还是本朝的兵马。
  人人摇头嗟叹,大棠流年不利,恐生大祸。
  戾南城病倒了,却不得清静。
  第一天,陌风来报,皇上送回兵符,并称他已下令南北各取三万军回防京城。
  隔天,陌云来报,鹤山关驻兵未撤。
  第三天又报,皇上口谕,抚安王一日不上朝,便一日不早朝。
  戾南城全当没听见,散发弄影,孤枕自怜,身伤神伤迟迟不见一点好。
  消息纹丝不漏,谁会知道抚安王现在病入膏肓,血都差点流干。
  宰相大人亲自过府探望,看见这样的戾南城深为震惊。
  满朝文武都惧怕抚安王,以前的性子做不得数,人一旦大权在握,真真得罪不起。那日抚安王率兵入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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