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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下第一伪君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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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这句话后,又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而我要你先去抓的,就是冒充你的那个男人。”
这句话被他说得轻巧如叶,可落在白少央的耳边,却是一道炸雷和一击重锤。
程秋绪已经知道了?
可他是何时知道叶深浅易容成了他?
不对不对,他即便知道了这点,又怎能一眼看出他是真的白少央,而不是易容的叶深浅?
白少央的思绪一瞬间在脑内千回百转,可想到最后,心底却是空空落落一片。
可他坐在椅上的身体还是安如泰山,不动如风,好似一点也没被这句话给惊动似的。
他接下来做的,不过是在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几分诧异和困惑,然后问道:“庄主这是何意?”
不管程秋绪知道了多少,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
这就好像你即便知道前面有个断头台在等着你,也要假装从容地走下去,好让后人们记得你英勇就义的雄姿。
程秋绪却忍不住笑着看了看他,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佛祖俯瞰众生,仙人降下雨露,大概也是这样慈爱而包容的眼神了。
可白少央却被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程秋绪只轻轻一笑道:“易容术听起来的确是神乎其技,可即便是它,也有几处做不到的东西。”
白少央目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关键的事情一样。
他这一想到,心也跟着沉了下来,仿佛围在冷月边的乌云一般。
程秋绪这便坐在了一张紫藤嵌螺钿交椅上,随手拨弄着桌上的花盏道:“百年前的义盗‘白书翁’就曾经评判过易容一术,他说这易容术一无法变换脸型,二无法改变眉距,三无法改变脖长,所以易容一术,只能用来骗骗那些不留心这些东西的人。”
程秋绪顿了一顿,抬眸看向白少央道:“可惜我恰好便是个很留心这些东西的人。”
白少央清苦一笑道:“所以假白少央进朱柳庄的第一日,你就知道他不是我了。”
叶深浅应该也想过自己会被看穿,但他应该也没想过自己会被看穿得那么快。
程秋绪点了点头,白少央又道:“那庄主可知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程秋绪却有些无奈道:“我和你一样,对他知道得不多。”
他说完这句话,便拍了拍手,这一拍完,便有一雌雄莫辨的美人从他身后的房间闪出,恭恭敬敬地跪在了程秋绪面前,替他锤着腿。
可白少央看清那美人相貌之时,却好似从头顶冷到了脚跟。
这竟是和叶深浅挤在一个箱子里的美人。
可叶深浅点了他的睡穴,他本该一觉睡到天亮的。
但他如今却偏偏醒了过来,不但醒了,还比他先到了这小筑。
程秋绪好整似暇地看着他,微微笑道:“想不想知道他为何会在这儿?”
白少央面色一暗道:“因为他虽然被点了穴,却没有真的睡过去。”
程秋绪一挑便挑起了美人的下巴,唇边一扬道:“有种功夫是能让人移穴换位的,而他恰好就练过这门功夫。”
他既然练过这功夫,自然也不会被真的点中。
他既然未曾被真的点中,自然把白少央和叶深浅的话都听得仔仔细细的了。
程秋绪忍不住有些惋惜地说道:“其实你们本可以杀人灭口的,可惜你们这些正道的少侠,最是义气深重,喜欢疼惜别人的性命。”
白少央紧咬着唇,两颊白得恍如两张薄薄的纸。
程秋绪能特意挑中他,把人送到他的枕边去听风,就只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
他早就看出这草包丁少爷是个冒牌货,但却一直按兵不动。
可是程秋绪是怎么看出丁纯的身份有问题的?
程秋绪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轻轻一笑道:“所有和那个男人接触过的人,都是可疑的对象,所以今夜抽中箱子的那几个人,都会得到一个有些奇门手段的美人。”
白少央不冷不热道:“庄主门下能人辈出,在下实在佩服。”
程秋绪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道:“你真正该佩服的,是我庄子里的这几个细作,就连我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在庄内潜伏得这么久,这么深。”
白少央心底一沉,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他太清楚程秋绪的话意味着几条人命了。
程秋绪道:“你去寻王越葭,是想从他那里拿到些情报,而你给那个男人这几个名字,是想让他去寻我庄内的细作,借着这些细作搅乱这朱柳庄的天。可你能来寻我,就证明你的运气还算不错。”
白少央道:“我的运气?”
程秋绪笑道:“你来找我,或许是为了刺杀,或许是为了别的,但不管怎样,我都给你一个投靠我的机会。因为除了我这条阳关大道,你根本就没有别的路可走。”
白少央淡淡道:“杜秀一日不现身,王越葭就不敢擅动,那几个卧底一死,姓叶的也无法与外界的人里应外合,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程秋绪笑道:“这朱柳庄内光是庄丁就有五六百,你即便能打赢所有的高手,也是插翅难飞。更何况,你对上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胜算……”
白少央面上波澜不显,一颗心却仿佛已经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似乎是想到自己和叶深浅已被彻底看破,他整个人都绷直得像是一根弦,就连舌苔也有酸麻感渐渐蔓延开来。
程秋绪却冲着他盈盈一笑道:“我要你杀的两个人,你心中可有盘算?”
白少央闭眼一叹道:“你既已看破了我,自然也看破了我带来的两个人。所以这两人的性命,你算是要定了。”
程秋绪笑道:“你若真想投向我,自然得和过去划清界限。而且你我本就是一样的人,你又何必去留恋那些不值得看重的江湖义气?要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坦诚的恶,只有坦诚的*。人又怎么能灭绝本性,否定天欲呢?”
白少央却没有说话。
程秋绪说得越多,他的面色便越是难看。
难看到最后,他几乎已经无话可说,也无法可想。
程秋绪拍了拍他的肩,微微一笑道:“这地方本就是我为你准备的,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不必多想。”
他的话一说完,那美人便自动退去。
美人走后,程秋绪自然也走了。
只是走之前,他还最后看了白少央一眼。
只见这个初进门时还满腔热血的少年,此刻已经颓唐沮丧地缩在了椅子上。
程秋绪唇角的微微扬起,好似一阵风吹燃了寂寂的死灰,撩起一道吞天大火来。
而等他走后,白少央才重新抬起了眼。
他懒懒地看向窗边的一弦冷月,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
一丝看着老狐狸一步步踏入陷阱的冷笑。
第45章 月下护花人
郭暖律这绣口一吐,却是吐得惊天地泣鬼神,吐得杨决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可杨决能愣,陈三商却绝不能愣着。
他仿佛已克服了刚刚对那杀气的恐惧,一下子就蹦到了自家侯爷的前面,如一只护主的忠犬一般,对着郭暖律一声断喝道:“你这小蹄子是从哪里窜出来的,怎敢冒犯我家侯爷!?”
但还未等郭暖律抬头,杨决就拎起陈三商后颈的衣角,一把将他拽到了身后。
这不合时宜的猛力一拽,倒是把陈三商给拽得有些懵了。
杨决这一拽之后,又在身上掏来掏去,如翻江倒海一般地掏取。
可是他掏了半天也没翻出来什么丝帕,眼见郭暖律莫名所以地瞅着他,他面上一臊,干脆把外衫一脱,直接递给了郭暖律。
“姑娘若是还想再吐,就拿这个接着吧。”
话音一落,陈三商竟直接绝倒在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决不但不怪罪这胆大包天的丫鬟,还特意放低姿态,柔声以待,好似转了个性子,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郭暖律似也没料到他会有这样大度的姿态。
但他看了看杨决递过来的衣服,还是双眉一挑,口气冷硬道:“不必了。”
杨决桃花眼一转,又满面含笑道:“那姑娘住在何处?由我送姑娘回去如何?”
郭暖律起身整了整身子,抚了抚头发,冷冷淡淡道:“我喜欢一个人走夜路。”
他以为自己已经把拒绝的意思说得足够清楚明白,没想到杨决却微笑道:“那真是正好,我也喜欢一个人走夜路,咱们两个走在一起,正好说说这一人走夜路的好处?”
他这颠三倒四的话一说出口,陈三商看上去简直像是被人踹了一脚。
他那敬如天神的侯爷,此刻已完全忘了自己的贵重身份,对着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献起殷勤来。可这绿衣女子虽然长得有那么点味道,却还没到那等倾城倾国的地步。
郭暖律冷冷地瞥了杨决一眼,一转身便想走。
可没想到他这一转身,却先看到了一个熟人。
而那熟人竟是曾吟山。
郭暖律把头一低,眼一垂,似想把自己融入夜色之中。
可他这一走,曾吟山却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行走时似卷风带云,可一站在那里,就静得如一座玉山。
郭暖律走过这座山的时候,这座山便开了口。
“站住。”
话音一落,郭暖律还是低头垂眉,可一双脚却像是被什么人给焊在了地上。
他的脂粉已涂得很厚,双眉也修得够细,唇色也红得像是在挑衅一般。
在这样的伪装之下,只怕很少有人能把他和那个面上略黑的少年剑客联系在一起。
可曾吟山却径直走到郭暖律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双眼眯成一线道: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他自然是见过郭暖律的。
静海真珠阁内,郭暖律的短剑本是势不可挡,却被这人的软剑给缠成了一把断剑。
可郭暖律只淡淡道:“我是丁纯丁少爷的丫鬟。”
曾吟山却面色古怪道:“我没见过丁纯,但我好似在哪里见过你。”
话音一落,他竟直接上前一步,似想出手摸向郭暖律的脸。
郭暖律向后急退,杨决却猛进上前,如老鹰护崽般护在郭暖律身前。
他这一上前便是面含冷笑道:“这不是程庄主十二家将之一的曾统领么?”
十二家将如今死的死,废的废,只剩下曾吟山一个还能走动如常,所以这话实在是讽刺得很。
曾吟山虽是听得面色不虞,仍向杨决抱拳道:“侯爷面前,小人实不敢妄称统领。”
杨决面如冰霜道:“你既知我在此处,怎地盘问别人之前,不先同我问安?曾吟山,你眼里可还有清阳侯府这四个字?”
曾吟山赶忙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地解释道:“小人方才不知侯爷亲至,有怠慢之处,还请侯爷恕罪。可小人盘查形迹可疑之人,也是为了侯爷安全着想。”
杨决冷笑道:“原来我在你眼里,竟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曾吟山道:“小人不敢这么想,清阳侯的一杆乌龙描金戟在江湖朝堂上皆是名号响亮。老侯爷就凭这杆神戟在西北战场上所向披靡,侯爷得老侯爷真传,自是功夫了得,又怎会是手无缚鸡之辈?”
杨决面含厉色道:“你既知乌龙描金戟之威,如何敢在我面前放肆?莫非你在静海真珠阁内还未杀够,如今想在一介弱女身上大显神威?”
曾吟山把头一低,声音如断似续道:“小人不敢……”
杨决双眉一挑,如刀光一翻,剑影一抹。
“既然不敢,那还不快滚?”
曾吟山只得黯然退去。
可在他退场之前,还深深看了郭暖律一眼。
这一眼似要把郭暖律的面容印在他的心里。
郭暖律仍是低头。
他仿佛听不见杨决的话,也看不进曾吟山的人。
可曾吟山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却侧首一叹道:“此刻月色尚明,可待到夜半时分,只怕是阴极寸生,山河皆暗,姑娘走夜路的时候,还请当心脚下。”
他这话听来,竟好似是十足十的关切。
郭暖律听了,左边的眉也微微抬了一抬。
他面上是淡若无波,可心底却是猛然一震,好似一道巨石投入静海,激起千般巨浪。
而当曾吟山走后,郭暖律便要匆匆离开。
他这一走,杨决也跟着走了过去,陈三商看了,也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等到了下一个拐角,郭暖律却猛然停下,转身便道:“你要跟着我到何时?”
杨决却是一脸正色道:“这朱柳庄内看似金玉在外,却多奸人歹人,我只是不希望姑娘再遇到刚才那样的情形。”
郭暖律见他神情郑重,不似借机亲近,便低头道:“多谢关心,我既会当心脚下,也会耳听八方。”
他这一声“多谢”虽是说得不冷不热,却还是哄得杨决喜上心头,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熏然笑意,看得一旁的陈三商不知该如何自处。
可这一记红糖洒下来,郭暖律又猛地抬头来了一记眼刀,面上冷冷道:“但你若再跟着我,莫怪我翻脸无情。”
杨决仿佛被这句冷话刺得有些黯然,但仍是不依不饶道:“那我能否问问姑娘的大名?”
郭暖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叫小绿。”
说完这句,他便再不停留,转身便向那寻芳觅艳阁走去。
杨决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于夜色深重处,忍不住垂眉长叹,似是恨不得连魂魄也跟着她一块儿去了。
陈三商忍不住道:“侯爷,这姑娘虽说长得有点味道,但比她模样周整又懂得礼数的,在外面也不是没有……”
杨决的笑容一收,拿眼刀在他身上滚了一滚,登时滚得陈三商又不敢说话了。
但郭暖律左转右拐,穿桥过廊之后,竟又见到一阵黑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郭暖律抬头一看,只见曾吟山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阴影处。月光被窗格子切成一片一片之后再落在他的面上,反倒显得这张面孔黑一块白一点,说不出的古怪阴森。
而当曾吟山不声不响地朝他走来的时候,他的一只手已搭在了腰间。
叶深浅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快靠近夜半了。
他虽很想和白少央聊到天边出现鱼肚白,但总觉得这地方人太多,眼太杂,不方便聊得太多。
可他等戴好面具,换好衣服,出门见到陆羡之的时候,唇角微微一扬,带起一丝笑意。
他面上的笑意在陆羡之回头看他的地方,自是温如春水,可在陆羡之看不见的地方,却仿佛覆了一道阴影。
陆羡之一见他出来便上前一探,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刚刚里面似有些声响,小白你没事吧?”
叶深浅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他看上去容光满面,简直好极了。
陆羡之似是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你若是把事儿办完了,咱们就快些去寻小郭,然后一道回去吧。”
叶深浅似乎也是这个意思,于是便和陆羡之一道走向了浣莲阁。
这一路走去,他便一路瞅着陆羡之,仿佛恨不得把他的骨架给映在心里一样。
陆羡之忍不住道:“你看我做甚?”
叶深浅却幽幽道:“我只是在想,你小时候在陆家过得好不好?”
陆羡之笑道:“爹娘极爱重我,兄弟姊妹们也都照顾我,我怎会过得不好?”
叶深浅笑道:“是我想多了,有这么一对极品的父母,你又怎会过得不好?”
他面上是在笑,可这语气却着实让人觉得古怪。
陆羡之却好似半点不觉道:“不知你的父母又怎样呢?”
叶深浅笑道:“等出了这朱柳庄,咱们倒是可以边喝酒边说道。”
他的笑放在陆羡之看得见的地方,自是温煦如常,可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好似含了一道阴影。
他们寻到半路,便在湖边找到了郭暖律。
郭暖律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面色竟比涂粉后更白上几分,不过陆羡之知道他不爱在人前说什么话,便拍了拍他的肩,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傻笑。
郭暖律一看到他的笑,就忍不住想翻白眼,叶深浅却看得双眉一挑,仿佛看得十分开心似的。
这三人简单说了几句话,便沿着灯火,顺着来路,一路观摩星月,穿桥走廊地到了“酌月轩”。
进了“酌月轩”的大门,陆羡之便把大门紧紧闭上,再把窗户都好好关上。
郭暖律这时才抬头淡淡道:“关好了么?”
陆羡之笑道:“都关好了。”
叶深浅好奇道:“怎么了?”
他话音一落地,陆羡之竟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可他这一眨完,就忽地飞蹴一腿,似北风扫落叶般攻向他的下盘。
他出脚之时,郭暖律的手便微微一动,腰间软剑便如白龙出了水,游到了他的手中。
然后他猛一抬头,右腕一抖,那剑光便似逐星揽月般朝着叶深浅的脖颈卷去。
第46章 郭陆对上老叶
叶深浅向后一个大仰; 双手抓住背后的桌; 双脚急飞而起; 堪堪躲过这如风驰电掣的一脚;
不等郭暖律的剑光罩在他身上,他一个拧腰再一个转胯; 便袖角飞扬地落了地。
可还未等他站定说话,郭暖律的剑便追魂索命一般地追了过去。
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 他就连出十几剑,而且一剑塞一剑的诡异。
初时的几剑疾如逐风掣电,险似断金分玉,有时是紧贴着叶深浅的身体,有时是擦过了他的眉角; 还有时是卷了他的几根发丝。
这几剑下来,叶深浅简直要怀疑他的剑爱上了自己。
可到了后来的几剑; 郭暖律的剑竟仿佛是慢了几分。
而这一慢却不是因为气力用尽而慢了下来; 而是因为郭暖律仿佛预知到了叶深浅运动的轨迹,所以他的剑便早早地伏在那儿,等着叶深浅送上来门; 再使出数重扭丝与穿截的变化。
郭暖律的短剑快而有力; 有力到简单粗暴。
可他的软剑却是时快时慢,诡异到让人不寒而栗。
叶深浅也因这诡异刁钻的剑法而霍然一惊。他一惊之下,再不敢大意,拿手在桌上一撑,在半空中甩出了一个漂亮的回旋。
他一急旋落地; 便一手掀桌,一脚飞起,将那桌子踢向了郭暖律。
这一张桌子自然是挡不住他,但郭暖律的剑一旦穿透桌面,便有一瞬的迟滞。
只这一瞬的破绽,便足够让叶深浅的掌就能切到这把软剑上。
谁知郭暖律双膝一沉,一个后仰低腰便闪过木桌,然后在地上一滚,再沉臂一抖、二崩,剑尖便斜挑而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刺向叶深浅。
当他改变剑路的时候,他的人仿佛也已和他的剑一般柔软,而他的剑却像是灵蛇一样能弯能曲。
这一剑简直令人躲无可躲,即便是叶深浅也难以闪避。
他既然躲不过,那就干脆站着不躲。
所以等郭暖律的剑再送上去的时候,他下半身动也不动,只在上身出了一掌。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却仿佛有一股无形气劲蕴在其中,在掌身周围形成了一道罡气,竟逼得郭暖律一刺不入,只得再出第二剑。
但这第二剑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这倒不是因为叶深浅,而是因为陆羡之忽然冲出挡在了他的面前。他这一挡的时机未免挑得太好,因为郭暖律正要动上真招,而叶深浅也不得不使出本门内功。
郭暖律抬头瞪去,却见陆羡之冲着他摇了摇头。
他这一摇头,郭暖律也只得收剑。
他一收剑,便冷冷地看向叶深浅,道:“白少央在哪儿?”
叶深浅正想着该如何解释,却见陆羡之也看向了他。
一见到陆羡之,他就仿佛成了个好奇宝宝,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白少央的?”
陆羡之只微微笑道:“其实这也很简单,虽然你和白少央的脸形很像,可白少央的脸还是要比你的要小一点。”
叶深浅笑道:“你这是在骂我脸大?”
陆羡之却摇摇头道:“不是你的脸大,而是他看着老成,年纪却还小,脸也没有完全长开。不过一般人不会去注意到这么细小的差异,可惜我和白少央一起在庙里睡过一夜,所以才知道他的脸有多大。”
叶深浅又看向郭暖律道:“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郭暖律只冷笑道:“他能看出来的东西,我为何不能看出来?”
叶深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两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应该考虑去减一些斤两,瘦一瘦脸颊。
陆羡之又从容一笑道:“其实叶兄本该和我们打个招呼的,若不是因为我刚刚看出了你的身法有些熟悉,所以认出了你,小郭可就要动真格了。”
叶深浅笑道:“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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