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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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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病呢?”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还很小,奶娘为此一直很自责,所以我不愿提及。”
人之常情,楚九歌理解。
只不过看倾言这面色可不太好,一般的头疼脑热,一般都是脸色绯红,倾言却是紫中带青,像是喘不上气憋的一样,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无碍无碍,不用担心我,这身子好得很呢。”
往往越假的谎话,越有人愿意去说,因为害怕,因为担心会让爱自己的人担忧。
楚九歌摇摇头,站起身牵了马去不远处吃草,留给这对恋人一些私人空间。
楚九歌关于医学方面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可他暗暗觉得倾言的病不妙,或许是潜意识中还存有过往的记忆,在无声的提醒着他。
他心里明白,倾言不能死,而且必须活着,因为他是燕国王室最后的血脉,一旦断了,燕国,就真的亡了。
楚九歌知道,倾言一定不怕死,就和俞景年与薛无华的心态一样,活着只是因为没有死而已,家国早已不在,苟且偷生究竟有什么意义?他只是舍不得薛无华与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罢了。
……其实这样想来,倾言就算不死,燕国的血脉也会到此为止。
因为他不会再有后代。
楚九歌想的头痛,不得不听下自己的思绪,薛无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楚九歌回过头,他却蹲下了身子,胡乱的拔了几根野草,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话请讲,不必顾忌。”
薛无华轻咳几声,缓解气氛的尴尬,“以前,我就不擅长和你打交道,卫王每次让你上朝的时候,我都不愿意让你卜算我的心思。”
“人之常情。”楚九歌冷淡的答道。
“可我现在必须来求你。”薛无华扳过楚九歌的脸,直视着那双惊愕的眼,郑重其事的说道:“如果你恢复记忆,求你一定要救倾言。”
楚九歌点点头,随即耸了耸肩,“十六年前救他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薛无华惊诧的望着楚九歌。
“区区一个奶娘,绝不可能擅藏公子,还将他从战火纷飞的王宫中救出来,除非是有士兵相助。”
薛无华苦笑道:“是,那时我被楚国先王胥征召做了雇佣兵,与其他国家的散兵一起,攻进了燕国王都。楚王命我们将燕国王室全部俘虏,可我们都知道他们的下场会是什么。我提着长剑冲进王妃寝宫的时候,他的母亲誓死挡在孩子的面前,不让我们往前一步。和我结伴的一个南国士兵就像他们的君王一样,嗜血如命,不由分说,便刺死了王妃,我根本来不及阻止。我平生最恨杀女人和杀孩子的人,于是也刺穿了南国士兵的心脏,将吓得哆哆嗦嗦的奶娘从柜子里拽出来,掩护她带着孩子逃进了林子里。”
楚九歌握着及膝高的野草,塞进马的口中,接着问道:“后来呢,你是怎么认出他的?”
“南国士兵杀他母亲的时候,本想一刀两命,刺穿王妃的同时,也刺死下面的孩子,可他的母亲非常伟大,握紧了长剑的利刃不让剑往深一点,因此也只是擦伤了他的额头。那伤疤,我只要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楚九歌轻轻抚摸着马首,“我想一开始是为了报恩才去服侍你,后来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
“我救他的时候,也就是他这般年龄,有时还真感觉自己配不上那样年轻貌美的他。”
楚九歌没心思听他们的甜言蜜语,于是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身说了一句:“保护好他,一旦身份暴露,想要除掉他的人肯定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别让他在我恢复记忆,能够救他之前就死掉了。”
楚九歌的话十分不中听,但却也是句实话,薛无华点点头,将苦笑憋回了心里。
“感觉怎么样了?”楚九歌走到倾言的身前,轻抚后者的额头问道。
“似乎比之前要严重一些,不过不打紧,放心吧,我没事。”倾言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显得十分憔悴。
楚九歌长叹一口气,起身,靠在树干上,总感觉缺失了什么一般的失落感。
忽觉有什么东西接近,楚九歌猛地抬头,接住了薛无华抛来的荷包,张开手掌去看,发现竟是一只烟袋。
“这是……?”
“你以前最爱的东西。”
第11章 ·第十一章·落难凤凰自伤悲
亭阁楼台,琼楼玉宇,华灯初上,人声鼎沸。
坐在高塔顶端的人一身华服,浓妆艳抹,唇色鲜红欲滴,仿佛艳丽的妖姬。
“你眼能及,手能到之处,将来都会属于你。”身后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你的野心可真大,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呢?”
那人轻轻嗅着他颈窝的桃花香气,闭口不答。
楚九歌知道,恣睢从来就不爱他,只不过是需要他的知识罢了,当时的他愿意心甘情愿的跟随他,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死心塌地的爱着恣睢。后来冷静下来了,也就发现自己的痛苦才真正开始。
“九歌?九歌?”
俞景年晃了晃楚九歌的肩膀,唤回了他的意识,楚九歌端着碗,手里握着筷子,已经发愣了许久,见其余三人都是一脸担忧,楚九歌不好意思的笑笑,“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往事,不打紧,各位继续。”
“看你的脸色不太好,真的没事吗?”
楚九歌摇了摇头。
他现在已经渐渐想起了恣睢这个人,却始终只有一个模糊的剪影,他不记得以前究竟发生过多少让他爱恨两难的往事,只想起他让他爱的生不如死,最终选择一忘了之。
楚九歌没有心思继续吃饭,便交代一声,上楼去客房了。
一路上他都浑浑噩噩,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过往的记忆就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回播,似乎下一秒就会恢复记忆,有好似穷尽一生也无法触碰到那遥远的过去。
楚九歌是个从来都只会把痛苦放在心底的人,他不想倾诉,因为没有人能够与他一起承担这份沉重的荣耀,世间也没有人值得他全心全意去托付。
楚九歌终于体会到了当年他饮下忘川水时的无助心情。
“你还好吗?”倾言敲敲门进房,端来了一杯热茶。“我没让他们来打扰你,感觉你需要发泄一下。”
楚九歌从榻上坐起,捋着散乱的长发,眼神有些朦胧,“你是指?”
“那时的你正是因为压力太大,才选择忘却过去,现在,我不想你在被痛苦的回忆压垮,直至崩溃,所以我想让你说出来。”
“你配吗?”记忆稍微恢复的楚九歌,自然性格也不似失忆后那般温和,以前的他就是说话带刺,如今也大有恢复的意味。
倾言笑出了声,神色天真的就像个孩子,“早就听闻卫国国师的脾气很大,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你没必要受着我的气,我并不是一个值得交朋友的人。”
“或许吧,但你也是最需要朋友的人。”倾言的笑容十分治愈,楚九歌感觉那笑容救赎了他,就像在万丈深渊中看到的一缕光明,让他不由自主的想抓住他。
倾言的确有着与生俱来,一种语言无法描述的魅力,也难怪薛无华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也所幸,他没有落入别有居心之人的手中,否则,一定是要吃苦的。
貂蝉就是细作谍战与美人计最出名的牺牲品。
“没人能承担我的痛苦。”
“正是你一直这样想,所以才活的那么累。”倾言将茶盏端到面前,吹凉了,送到楚九歌嘴边。“只要你愿意,就可以脱离孤立无援的状态。你之所以不愿意让任何人走进你的心里,是因为你被伤的实在太深了。但你要相信,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南君恣睢。”
楚九歌缩在衣袖里的双拳紧握,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暗潮汹涌。
孤身一人正是他所畏惧的,可他自己却在不停的疏远身边的每一个人,自己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倾言,过来。”楚九歌回过身,接过倾言手中的茶盏放在一边,将头埋在倾言的颈窝,声音颤抖的低声说道:“抱抱我……”
门外的俞景年深叹一口气,薛无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抬头,便摇了摇头。
“不用安慰我。”
“我不是在安慰你。”薛无华一脸惊诧的看着俞景年,语气有些委屈:“你难道没看见吗?倾言在抱别的男人啊!”
倾言搂着楚九歌的脖子,轻轻捋着楚九歌的及腰青丝,不一会儿,感受到了肩上的重量,才发现楚九歌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他最近也没怎么睡,我每晚翻身醒来的时候,他都在看那几本书。”倾言不太敢动,生怕弄醒了楚九歌,见俞景年和薛无华都在外面,便用眼神示意他们进来,轻轻的将楚九歌放平在榻上。
这时,倾言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麻了。
“我们必须得想办法,不能让他在这么下去了。”下楼后的倾言显得有些疲惫,甚至有些走不动路,便顾自坐在了木制的楼梯上 ,托着下巴,有气无力的说道。“实在没办法,就去找大夫开几副安神的药,一直不休息,他的身体吃不消的。”
薛无华很是心疼这样的倾言,便抬手将人拦腰抱起,向俞景年招呼了一声,就带着恋人去药铺了。倾言他自己才是最需要治疗的人。
楚九歌隐隐感觉,自己或许用不到歧石了,那些封存记忆的锁链,现在已经出现了裂缝,他知道自己强行回忆的代价是什么。
——减寿。
一旦他使自己的脑负荷加大到承受能力的极限,就会使血脉崩裂,就好像挤压气球一样,不停的施力,迟早会炸裂的。
一觉醒来,天色微亮,楚九歌披上了衣服,下楼打算洗漱,没有梳头发的他有种凌乱的脆弱之美,正巧遇上俞景年那双平静的眸子,楚九歌显得有些局促。
“还难受吗?”
“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楚九歌淡然答道。
“我说的是心里。”俞景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会好过一些吗?”
楚九歌走到桌旁,将薛无华先前给他的烟袋拍在桌上,掀起衣角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满溢洒脱的感觉。
“不好过,有了这个也会缓解。”不等俞景年再问,楚九歌就自顾自答下去:“听说楚九歌以前是个烟枪?我现在倒的确是感觉心里发慌的时候想要用它来缓解,我痛的时候也期待它能够麻痹我的身体和精神。”
早起煎药的薛无华碰巧听见了这话,一身药味的走到二人旁边坐下,将俞景年反对的话全都噎了回去,“你别忘了他是因为什么才染上烟瘾的。昨天我请大夫来看诊的时候,大夫说,因为失忆,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吸烟,是因为常凌歌那个贱人给他喂了一种效力很强的麻醉药,让他根本感受不到痛苦,说的难听点,就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疼死的。”
“难道他那种特制的烟草起到的不是麻醉的作用?”俞景年反问道。
“是。但是不会置他于死地。”
“你们两个有必要争论么?”楚九歌有些厌烦的问道,“这件事应当取决于我自己不是吗?”
客栈的老板是个一脸横肉,目光凶恶的男人,听了他们的话,似乎发现了其中端倪,端着热水在他们身边饶了几圈,终于停在楚九歌身边,开口刚想问些什么,就被楚九歌一脚踩中了脚面,后者蓄足了力气,抬起手肘,照着客栈老板的腹部就是一个猛击,疼得客栈老板立即俯下身,一掌挥过来准备打人。
楚九歌临危不乱,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小刀,直接迎上客栈老板的掌心,再借重量化为力量,双脚踏上木椅,纵身一跃,将刀尖插在了桌面上,老板惨叫一声,凭他自己是绝对拿不下那钉住他手掌的匕首。
楚九歌抬腿将客栈老板的头死死踩在脚下,顺势扯下老板的衣领,看见了那奇形怪状的刺青,便立刻变脸,抽出钉住老板的匕首,抵在老板的脖颈上:“说!谁派你来的!”
老板此时已经疼得死去活来,立刻屈膝求饶:“您就饶了我吧,我从南国军队中逃出来已经好几年了,对您造不成威胁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楚九歌朝俞景年和薛无华那边看了一眼,便将手中的刀子扔在桌上,眼神似是在交代后面就交给他们了,转身朝楼上走去。
薛无华回过头,小声问道:“你感觉,他的记忆恢复了多少?”
不等俞景年回答,就听“噗通”一声,楚九歌竟然失力的跪在地上,正巧下楼的倾言看到了,立刻奔过去察看他的状况,只见楚九歌口中吐血,手指痛苦的抓着地板,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
三人心中同时大叫一声不好,也没闲心去管那受伤的客栈老板如何,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相比之下,还是倾言更冷静一些。
“无华,快去找大夫,掌柜,关上客栈大门,别让其他人进来,其余的客人也一律绑起来,别让他们坏事。”
二人起身照办,俞景年猛地回头,才发现地上一道蜿蜒的血流,受伤的客栈老板早就不知所踪了。
“这孙子!”
第12章 ·第十二章·花落满地清梦扰
想都不用想,昨晚他们睡觉的时候,楚九歌一定是想了什么办法回忆过去,才会一夜之间性情大变,恢复到原来那个冷漠无情的国师形象。
俞景年总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竟然还天真的以为楚九歌会慢慢去想,急于求成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也难怪会体力不支,七窍流血。
“他会死吗?”俞景年担忧的问着大夫,全然不知自己的声音已经颤抖的无法清晰的吐字。
“你别怕,九歌他福大命大,卫都沦陷他都没有死,又岂会死在这种小地方?”
楚九歌的急于求成,在任何人心里想来都是愚蠢的,当然也包括他自己。俞景年等人被大夫赶了出来,无奈,只能守在门外。
“你说,他预言自己会在天晟十八年死去?”倾言不可置信的问道,得到了俞景年肯定的回答之后,失神的问道:“二位,今年,就是天晟十八年……”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三人都不再说话,似是在心里默默的认同了楚九歌过不去这个坎的猜测。
楚九歌的预言,从来就没错过。包括哪一天燕国会灭国,包括哪一天卫王会惨死。
如今轮到了他自己,竟然是比亡国还要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倾言背靠在墙上,双脚发软,无力再支撑身体的重量,滑落在地,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这三人中,也只有他能这样畅快淋漓的哭出来。
至于是在哭什么,因为楚九歌的死会让他再无复国,和除掉南君恣睢的机会?还是因为他只是单纯的喜欢楚九歌这个朋友?
他不知道。但他宁愿相信是后者。
俞景年推开门,凝视着榻上面色惨白的楚九歌,许久,许久。
他的默不作声让薛无华感到有些不妙,却明知自己无力阻止。
果然,良久之后,俞景年转身下楼,跨上了马,一骑红尘,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远处。
“他是去严国寻找歧石了吗?”
薛无华摇头,“谁知道呢。”转头看了看倾言布满了泪痕的小脸,怜惜的替他拭去的眼角的泪珠,说道:“你去陪在楚九歌身边吧,他要是真的过不去这个坎,一定不会希望自己死时是孤身一人,没人陪的。”
倾言点点头,便上楼去了。此时此刻,薛无华的心情才是最复杂的,如果楚九歌死了,倾言或许就再没有治愈的机会,卫国也没有复国的机会,俞景年去了何处无人知晓,生死未卜,将来的路还很长,他要何去何从?
“要说死,似乎还不至于,可这脉象十分诡异,老夫也不好判断。”大夫捋着胡子轻声说道,“他是不是吃过什么复杂的药?”
倾言苦笑,没有作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夫早已离开,天色黯淡,屋内也没有掌灯,倾言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坐在边上发愣。
“好黑啊……”不知何时,楚九歌竟然转醒,声音沙哑的问道,倾言立刻凑过去,抓住楚九歌的手,小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嗯……好的不得了。”楚九歌呻*吟一声,不堪重负的侧过身,努力使得呼吸顺畅一些。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恣睢与我在做些苟且之事,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不愿相信那是真的,便逼着自己去回想,我以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经常会有马上想起,却总还差点契机的感觉,每到这种时候,我便刺自己一刀……”说着,楚九歌伸出了左臂,倾言顺势挽起他的袖子,接着月光,看到那一道道血迹未干的伤痕,差点再次心痛的哭出来。
“你这又是何必呢……”
楚九歌眨眨眼,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我以前说过,自己会活到天晟十八年,也就是说,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怎么着都是要死,还不如顺着自己的心意,和恣睢一起同归于尽。”
“你现在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倾言立刻询问。
“还好,就是头痛,还有胸口,痛的都要喘不过气了。”
“我去打点热水来给你擦擦身体。”说着,倾言便起身,楚九歌见状立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前者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他,正对上一双溢满了不解与惊愕的复杂神色的眼睛。
倾言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吗?”
楚九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放开了手,随倾言去了。
薛无华悄没声的进了房,小心翼翼的关起了门,凑到楚九歌身边,去看他是否醒了过来。
本来合着双眼小憩的楚九歌被他吵醒,缓缓睁开眼,不等薛无华开口问,便回答:“我没有办法。他必死无疑。”
薛无华霎时愣在了当场。
楚九歌粗重的喘息着,总感觉胸口有一块安了钉板的巨石压着,刺痛,沉重。
“……你说什么?”
“我救不了他。能救他的东西,我们谁都拿不到。”
薛无华立刻追问:“是什么?”
“蛟骨藻。”
薛无华还想继续问下去,可看楚九歌的身子已经不堪重负,再难说出一句话,便住了口,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是何种滋味。
倾言端了热水回来,用干布沾湿了,仔细擦拭着楚九歌的每一寸肌肤。薛无华虽然帮他撩开楚九歌的衣服,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倾言发现了不对劲,便问道:“无华,无华?你怎么了。”
薛无华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工作上,倾言叫了好几次他才听到,连忙回答:“啊,没什么……”
楚九歌一言不发,身体上的痛苦让他无暇顾及别的事情,躺在榻上,浑身的骨节似乎都要散了一般的痛,而且剧痛还不断向他的内脏蔓延,好像下一秒就会要了他的命。
倾言拍拍薛无华的肩膀,随后坐在了他旁边,望着榻上眉头紧蹙,牙关紧咬的楚九歌,摇了摇头,意思就是说,刚刚的大夫说他已经没救了。
六年前,薛无华所效忠的卫王,王妃,以及手下的将士死伤数百,他的心一直都没有为之所撼,现如今,他却感觉心脏仿佛被抽离身体一般的痛。
是因为切切实实的有了关系,才会如此在意的吧……
薛无华感觉,俞景年走后,重担就一下子落到了他的身上,现如今,楚九歌濒死,倾言病重,俞景年不知所踪,他到底要怎么办?
楚九歌再次睡了过去,倾言难受的将头埋在薛无华的颈窝,后者感受到了脖颈处的湿润,知道他终于顶不住压力,哭了出来。
“我想让他睡着,好好休息,但是却害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薛无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样的恋人,因为他自己的内心也充满了恐惧,他害怕,一旦楚九歌死了,六国就真的乱了。
说白了,南君恣睢一直没有大肆进攻,屠杀别国子民,就是因为害怕楚九歌混在他们其中,被误杀。先前跑了的客栈老板,说是南军的逃兵,事实上就是个细作,忘川水无解,忆往昔者必死,用不了多久,这消息送到南国,传到恣睢的耳朵里,他就不会再顾忌任何人或事,血雨腥风将席卷整个中原大地,神州一片血海。
在乱世之中谁能自保?楚九歌一死,六国割据的形势便完全结束,取而代之的是一统天下的大势。始皇帝嬴政尚且焚书坑儒,排除异己,又何况是恣睢这种毫无人性的禽兽?
薛无华一想到这里,头就痛的像要炸裂一般,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接下来的几天。
在这几天里,楚九歌一直没有苏醒,别说饭食,就连清水都喂不进去,薛无华和倾言二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色由惨白,到死灰,再到铁青。体温也逐渐转凉,甚至指尖都开始发硬了。
倾言一直害怕的吃不下饭,一分钟都不肯离开楚九歌身旁的照顾,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去往自己无法到达的地方了。
倾言内心的恐惧,薛无华再清楚不过,可他的担忧也正是他的无奈。的确,他承认不舍楚九歌是有害怕他死了,倾言就无医可救的自私,但总归,他是希望他活着的。
身处严国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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