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九辞-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自从血溅南宫那次……”
恣睢感觉,楚九歌的记忆真的恢复了不少。在这种没有歧石作为解药药引的状况下,他强行想起过往,如果没有蛟骨藻保命,恐怕早就剧毒攻心,一命呜呼了。
“你恨我吗?”
“恨……”楚九歌轻启苍白的薄唇,“恨我自己……只知道些无关紧要之事……却不能救你脱离苦海……”
谁说人格分裂的恣睢只能给他人带来痛苦?事实上,他自己内心的痛苦,才是最深的无奈与无助。
“良锦……只有你能救你自己。”
楚九歌的眼睛清明,似是一汪清泉,他不仅想起了深爱的恣睢,还忆起了他的名字。恣睢,只是世人对这位君主暴虐一面的称呼。何良锦……究竟多久没人这样叫过他了?
还记得当年,相爷带着膝下唯一的儿子楚九歌进宫议事,当时身为公子锦的恣睢尚且年幼,趾高气扬的走到楚九歌身前,上下打量他一番,便不屑的戏谑道:“听闻相爷之子无所不知,而今看来,不过只是一介浓妆艳抹的娘娘腔罢了。”
楚九歌静静的坐在偏宫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并不在意公子锦的揶揄,自觉无趣的公子锦有些恼火,却又忌惮相爷的威严,只好作罢。转身离去时,清高孤傲的楚九歌才缓缓睁开眼,将手中的几块乌黑石子丢在面前的地上,缓缓道:“公子之惑,常人难解,在下易解。”
公子锦不屑的跺脚:“你又知道些什么,下贱的娘娘腔。”
“公子锦之惑,乃命名之惑,此惑时至今日,终不解矣。然,何姓,虽为国姓,却是疑词,何良锦,即为何处觅良锦,无恨,无怨,无悔。”
也就是那一刻,公子锦才对楚九歌肃然起敬,此后,若遇楚九歌被人欺凌,他定会出手相助。
后来,楚九歌的智慧得到了南君,也就是恣睢父王的垂青,特征召他为国师,每日顶着这么个官位,事实上就是禁足南宫,南君一有什么疑惑,不去先请教群臣,而是来占卜吉凶。
即使每次楚九歌都会给出正确的推断,却还是引来了朝臣的不满,人们认为他是亡国的祸首,群臣弹劾,一定要处死他。
当时公子锦早已摄政,手揽大权,面对群臣的攻击,他毫不畏惧,一纸圣谕,大开杀戒,铲除了异己,也逼死了手无实权的南君,自己登上了王座,从此在无人敢违抗这位暴虐的君主。
对于恣睢的暴戾,楚九歌一直选择沉默,称王的恣睢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楚九歌,再次见面的时候,手上早已沾满无辜者的鲜血。
“你确实需要节制,我这个惑乱天下的妖物,让你杀了那么多人,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的杀心在能停止?”对弈的时候,楚九歌这样问道。
恣睢回答:“你若因天下人的逼迫而死,我便要天下人用性命来祭奠你。”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暴虐的。”
“以前的人也没有切实的伤害过你。”
一场棋局,一段对话草草结束,楚九歌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他必须离开恣睢,为天下苍生,为了恣睢他自己。
楚九歌的离开使得恣睢更加暴虐,没有人约束他,失去了心爱之人的他……恣睢的人格分裂变得更加严重,他开始不顾一切的进攻别国,再肆意屠杀他国百姓,这样的暴行引起了他人的不满,但恣睢极为精明狡诈,因此也无人能反抗他。
“只有你能救你自己……”虚弱的楚九歌再次重复道,“良锦,你要控制你自己……”
恣睢贴着楚九歌的脸颊,感受着那微凉的温度,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只有你在我身边才有可能……”
楚九歌是恣睢最好的镇定剂,发狂的恣睢总是会下令屠杀无辜百姓,以前的楚九歌总是会去阻止他,一把利刃,刺进身体。见了血,恣睢才能冷静下来。
楚九歌的腹部,腰上,腿上尽是刀伤愈合之后的疤痕,那都是他用身体挡住恣睢的后果。若非如此,他又何必去自讨苦吃?
“你知道我恨你吗?”楚九歌淡淡一笑,眼神中的恨意并没有因为身体的虚弱而减退。
一觉醒来,他似乎又想起了更多的事情,包括身为相爷的父亲被凌迟处死,新婚不久的结发妻子被细作活活掐死。他终于想了起来,留在恣睢身边,不是他的一厢情愿,而是他为了要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
那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再失去儿子,他要怎么活下去呢……
他也终于想起了去卫国的原因,不是被恣睢驱逐,他怎可能轻易放开他,也不是偷偷逃出南宫,戒备森严训练有素的士兵,岂是他这种人能够轻易瞒天过海的?
恣睢以他的儿子作为筹码相逼,让他这个祸首去毁了卫国。
如今,这份仇恨连同丧失的记忆一起涌进他的心里,楚九歌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饮下忘川水。
他视公子音为挚友,却将他害的家国不在,他顶着世俗的压力,却也无法拯救自己的儿子,却又害怕自己一死,恣睢会一怒之下杀了他的儿子。
楚九歌可怜自己的命运。
他曾经是那么爱着恣睢,却遵照父亲的意愿,娶了他不爱的女子。婚后,他尽心竭力去做一个好丈夫,却害死了自己的全家人,为了保护唯一的儿子,他连尊严都可以抛弃,却只换来这样的结局。他当然悔,他当然恨……
“楚秋,我一直交给公子音抚养,他们住在南宫,日子也还好过。”
楚秋就是楚九歌的儿子,六年前,他毁掉卫国的时候,楚秋才两岁,如今,公子音不计前嫌,愿意抚养楚秋,这究竟是多大的恩德?
楚九歌不堪重负的失声痛哭,恣睢哑然,知道不该劝慰,自己也没有那个资格。
一手造成他家破人亡结局的人,有什么资格安慰他呢?
薛无华,俞景年与倾言三人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所熟知的楚九歌,是那个曾经清高孤傲,不受世俗所染的国师,后来忘却过去,轻松度日的琴师。
如此失态,还是第一次。
“他积攒压力也太久了,平日也从不发泄出来,总要憋坏的,哭出来也是好事。”
薛无华有些发蒙:“他还有个儿子?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俞景年淡淡回答:“他还没恢复记忆。”
“什么意思?”
“他如果完全恢复记忆,就会想起来,他并没有什么结发妻子,那个孩子也只是他抱养的婴儿……他到目前为止想起的事情,有很多都是被常凌歌篡改过的。”
“你怎么知道?”
俞景年苦笑,“当年他在卫宫中的预言与嘱托……”
第16章 ·第十六章·寒夜残灯恨平生
南国的繁华,是俞景年一行人所没有料到的。曾经,他们以为像这样的战争国家,大城小巷一定都是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百姓也都是接受过训练,随时可以上战场的士兵,可当亲眼看到那景象时,他们不得不改变了看法。
“南国国力昌盛,看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恣睢也不是傻子,国内如果形势不利,他又怎会觊觎他国?”
民宅的街道都如此繁华,就更别提南宫的富丽堂皇了,俞景年感觉,在这种状况下,要让公子音吃苦也确实不太可能,除非恣睢当真恨他入骨,但并非如此。
楚九歌依旧处在蛟骨藻的药效中,身子不能动弹,只有眼珠和嘴巴可以勉强微动。
回到这既熟悉又痛恨的王宫,恣睢能够明显感受到楚九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当真是祸国殃民,害了卫国,如今要怎样去面对公子音呢?
人最深的无奈,便是力所不能及的无可奈何。
楚九歌不想去见公子音,他哪儿有颜面呢?
“放心吧,你只要在寝宫安心养病,其余的事情,都交给孤来处理。”
楚九歌也无力去管别事,旅途的颠簸使他非常劳累,身子不能动弹也酸痛的很,即使有恣睢给他揉捏缓解,可还是无济于事。
“你非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只能活在你的羽翼下才甘心么?”
“孤偏要让你天大地大,却没有容身之所,只能在孤身边苟且偷生,楚九歌,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活着,就是为了屈辱。”
恣睢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不复之前的温和,这让楚九歌与沈化风心里都暗暗一惊,虽说恣睢能坚持这一路上不发狂,但也难说他忍了这么久,接下来会做些什么。楚九歌还无法动弹,就连阻止恣睢的机会都没有。
“王上……”
“闭嘴。”恣睢全然不顾沈化风的劝解,飞身跨下马。楚九歌失去了依靠,险些从马背上跌落,好在有俞景年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去做你该做的事。”说着,便进入了王宫,再没有回头。
沈化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看看同样是一脸惊诧的众人,勉强的笑笑,解释道:“王上他……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的性子。”
薛无华直言不讳:“我看他就是个疯子。”说到底,这话也没说错。
“我们现在先去找逄三娘吧,王上正在气头上,我们去了也不好。”
不管怎么说,沈化风总要比他们要了解恣睢,其实从沈化风的角度来讲,恣睢丢下楚九歌不管,其实已经是一种很好的状态了,因为他没有开始伤人,这也是他竭力遏制自己的成果,否则,就以他从前的性子,不出人命都难收手。
关于楚九歌现在的记忆被篡改的事,俞景年和薛无华的心情很复杂,或许他没有成亲,也没有儿子作为拖油瓶来说这很好,可是不知道他有多少记忆是被常凌歌篡改过的,将来的他要怎么分辨哪些是事实,哪些是虚假呢?
情况越来越复杂,凭他们一己之力,已经无法再帮他什么了。
“逄三娘这个人,是谁呢?”倾言问道。
“应该是九歌公子在离开南国前的朋友,至少这些年,我在南宫中生活,是经常见到温和的王上去找逄三娘商议重事的。或许,她是军师?”沈化风也不是很确定。
现在,他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又跑出了一个身份重要的人物,就连倾言都感觉头疼,在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总要想些办法。
“总之,先去见见这位逄三娘,如果真如传言中那般机智,能为我们出谋划策也是极好的。”倾言提议,众人觉得有理,便由沈化风带路,一行人去往逄三娘的住处。
本以为逄三娘深受恣睢重用,一定是个身份显赫之人,不想竟然如诸葛孔明一般,茅庐草屋,十分简朴。
逄三娘是个难以捉摸的奇女子,先前沈化风曾来拜托她照顾楚九歌,不想逄三娘竟然一口否决,说什么也不见他,最后沈化风不得不搬出了恣睢,说是君命难违,对方才勉强答应,不然,还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百闻不如一见,逄三娘是个秀外慧中,半老徐娘风姿犹在的美丽女子,青丝中夹杂着的白发更给她增添了成熟与稳重的味道,使得她别有一番韵味,想必年轻时,也是少见的美人。
逄三娘出门只看了一眼俞景年怀中的楚九歌,就命他们将人抬到隔间,顾自进入正堂好方便说话。
“服了蛟骨藻,难说能否活命。饮忘川水者,若是强行想起过往,必死无疑,可他既然用蛟骨藻这等神药吊命,一方面保住了性命,另一方面忘川水对他的毒害还在加深,即使活下来,记忆力也会很差。”
“您是指……”俞景年试探的去问。
“或许前几年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可后期,必定会逐渐丧失记忆,直到前一天的事情都想不起的痴傻程度,甚至更糟糕,会发疯。”
逄三娘深深叹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绞着丝帕,眼中既有担忧痛苦,又有迷茫无助。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吗?”
“唯有一死……”
众人这下全闭了口,不言语,也不想去做那最坏的打算。
逄三娘缓缓坐在主座,目光偏向一边,不愿去看楚九歌的方向,眼中的怜爱让俞景年感到有些似曾相识。他回忆了很久,终于体味到那是怎样的情感,于是轻轻开口:“三娘,您就是九歌的生母吧……”
听了这话,众人皆是一惊,自然也包括逄三娘。虽然她并没有刻意隐瞒,但被这几个“莽夫”看透,还是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沈化风听了这话,开始不安的跺脚,因为在南国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看出一点端倪,想必南君恣睢也是没有料到的吧……
逄三娘再次叹气,“你错了,我不是他的生母,顶多,算是抚养他长大的奶娘。”
听了这话,俞景年立刻凑上去追问:“此话怎讲?”
“九歌公子乃是相爷之子,朝臣们见到他,也只有刚刚满月的那次宴席,此后,相爷便极少提及九歌公子,也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难道是……”
“没错,相爷派人把他送去了昆仑山,二八之年得以归来的时候,已然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了。有些道观的得道高人曾说,九歌公子已经不是凡人了,在那十几年中,他被转世的谪仙魂魄附体,真正的楚九歌已经死了,而住在他身体里的,则是上仙的魂魄。这等荒谬之言我们怎会相信,可又无人能够解释九歌公子的学识,常人真的能够在短短十几年里,掌握所有人都无法知道的庞大知识吗?可惜相爷过世的早,不然,我们就有机会去问问他本人,究竟为何要将九歌公子送去昆仑山了……”
“那他的母亲呢?”
“相爷夫人早在生下九歌公子的时候就过世了,也正是如此,道家才有人说九歌公子是魔王再世,而相爷将他送去昆仑山,不过是为了要让西王母的瑶池圣水洗净他身上的千般罪孽罢了……”
俞景年没有从这段对话中找到很有用的情报,毕竟这类传的神乎其神的坊间故事不能作为他们调查的资料,不过也不能算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至少知道了楚九歌的父亲,也就是南国的相爷曾为了何种目的将他送去昆仑山,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而没过多久,相爷就死于非命,或许是为了避难?
俞景年不了解南国的历史,不知道在南国先王的那个朝代发生过什么,致使相爷一定要将幼子送出去,也不清楚在楚九歌留在南国的时候经历过什么,导致他一定要出走,或许真的是恣睢逼迫他,要他去捣毁卫国,可南君手下又不缺少细作,怎会让他最爱的人远走他乡?而且卫国也算不上是强敌啊?
照顾好楚九歌入睡的倾言过来时正好听到了这句话,思考良久,终于开口问道:“或许当时的南国正是内忧外患?相爷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卷进朝臣的纷争中,又不想让他落入他国细作手中,所以才差亲信将他送到昆仑山一类人烟稀少的道观生活,而正巧又有一位得道高人成了九歌的良师,所以他才能……”
俞景年抚着下巴思忖许久,最后问道:“楚九歌这名字,是相爷取给他的吗?”
逄三娘再次深深叹气,“这没人知道……相爷死后,他的亲信也全部自尽,家仆四散,真正了解状况的人,恐怕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相爷究竟是怎么死的?”
逄三娘颇有些忌惮的朝沈化风的方向看了一眼,薛无华立刻感觉其中有端倪,却没有明说,见沈化风无奈的点点头,逄三娘也只好说道:“是南君赐死的……”
“先王?”
“不……是恣睢。”
第17章 ·第十七章·祸国殃民杜宇啼
看来楚九歌因为恣睢而家破人亡,此话确实不假。
可再怎么说,楚九歌到底还是恣睢的亲信,为什么非要将他害到这个程度才罢休呢?如果是为了让他死心塌地的跟着恣睢,未免太过牵强,试问谁会一心一意的服侍自己的灭门仇人呢?
俞景年感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并不是偶然,一定有人在暗中操控,可会是谁呢?究竟谁能够将一国之君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现在,就算有人了解状况,恐怕也早已埋入黄土之下,设这个剧的人真的聪明绝顶,他能够推演出整件事的每一个细节,甚至他现在所做的深思,也在设局之人的料想之中……
想到这里,俞景年突然打了个寒颤,忌惮的看了一眼楚九歌所处房间的方向。若说能够预测未来的人,也就只有……
不……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设进局里呢?更何况,楚九歌没有动机啊。
俞景年感觉头痛欲裂,无奈,只好作罢。
逄三娘深深叹了口气:“你们几个可怜的孩子,虽然我很想帮助你们,可是你们不能留在我这儿,南君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你们必须去避避风头,等到南君温和了,再去找他。”
沈化风点头,表示逄三娘此话有理。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再次转移。
“从逄三娘的话中,你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吗?”俞景年小声问着倾言,后者眉头紧锁,正色道:“恐怕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任何猜测都不过是冰山一角,幕后黑手比我们要精明的多,甚至有可能……”倾言凑到俞景年耳边,“不是一个人。”
倾言一语双关,不是一个人,可能是一个团体,也有可能,残忍到根本就算不上是个人……
面对二人才猜测,薛无华心中也有疑惑,只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因为相比之下,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楚九歌,也一直怨恨楚九歌将卫国害到亡国的地步,平日里没有表现出这份仇恨,自然也不能因为几句话,表达自己的观点而显露出来。
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心底的怨念,不是因为他居心叵测,打算加害楚九歌,而是想要暗中观察,楚九歌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到底是他一味的要给自己的无能找个理由,还是楚九歌真的不怀好意。
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薛无华还是愿意倾向于楚九歌是无辜的一面,因为恣睢的底细他还没有摸清楚,可就那个人格分裂的状态,暴虐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难保不受奸佞左右。
“或许我们都忘了很重要的一个人。”薛无华开口,在俞景年与倾言讶异的暮光中,淡淡提及一个人,“常凌歌。”
那个早就不知所踪,底细不明的细作常凌歌。
“我们在卫国与常凌歌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的卫王就深知楚九歌是个细作,却还是愿意重用他,这一点我们始终得不到解释,若说常凌歌是卫国的细作,似乎也不太可能……”
“常凌歌当时在朝中没有亲近的人,反过来,似乎与九歌还能说上几句话,但说到底,都是表面功夫,楚九歌整日被软禁在馥宁宫,也就只有手无实权的公子音与他整日对弈,算得上挚友。”
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的多,俞景年感觉有些无助,索性也不去顾虑太多,跟着沈化风到了一处僻静的住所,将楚九歌安顿下来。
今天是楚九歌服下蛟骨藻的第四天,也就是说,距离他能够下地走路还有五天。一直瘫痪只会让楚九歌成为累赘,如果能够走路的话,至少有他们掩护的时候,他可以逃走。
“或许我们不该来到南国。”俞景年喃喃道。
“你错了,是我们不应该让卫国失守才对。”面对毫无作用的后悔与自责,薛无华选择嘲讽俞景年。说到底,就算楚九歌没有来到卫国,卫国也不是其他国家的对手,也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了,只不过楚九歌让他给自己的无能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所以他才能苟活于世。
薛无华本不相信世上有所谓的鬼神,但在他再次遇到倾言的时候,他就感觉冥冥之中确实是有人在安排着的。总有一天,他会失去倾言,这是命中注定。
“在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不想坐以待毙,我们只能去找恣睢谈判。”
“首先我们手里要有筹码。”
楚九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夜色已深,他虽然身体动不了,却能够看到俞景年在他榻前,手撑着下巴浅浅睡着。
这美景,人生能得几回见呢?
楚九歌在心中暗暗叹气,说到底,若是他当初没有喝下忘川水,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现在记忆渐渐恢复,他当然懂得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道理,可如果当初他真的只是为了逃避,要如何面对现在身边这些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的人呢?
“你也不必思虑太多。”俞景年突然开口,伸手拭去的楚九歌还未夺出眼眶的泪珠,轻轻道:“真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要你还在,我们就永远不会输。世间百姓都希望停战安定的生活,恣睢如此好战,定要失去民心,到时你集结军队,揭竿而起,总会将他踩在脚下。”
“妺喜好闻裂缯之声而笑,桀为发缯裂之,以顺适其意。帝纣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褒姒烽火戏诸侯……夏亡以妺喜,殷亡以妲己,周亡以褒姒。夫美女者,亡国之物也。你认为,真的有人会听祸国殃民之辈的差遣?我与慕容冲不同,说到底,他终究还是王子,我呢?”
“你还是想不起来关于自己身世的事吗?”
楚九歌眼神黯淡,不需要任何语言,就算是回答了。“你对于我的身世了解多少?”
“不多,从逄三娘口中得知,你是南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