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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攻儿我是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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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赈灾不难,难在调查。淮北原本是富庶之地,就算淮北干旱,短时间内也不应该闹饥荒,各城内应都有存粮才对。”
“不错,所以皇上才需要派一人去替他唱黑脸,若果真有人贪赃枉法,徇私舞弊,我不秉公处理,他有的是理由治我的罪。”
我说,“皇上打的算盘响当当,你要小心了,这可是赌上你性命的差事。”别有命去没命回来。
他道,“可惜无法带你一同前去,我会尽快赶回来。”
我这个御前琴师没皇帝的命令不能随意出远门,甚至连告假的权利都没有。我没有官阶,说白了就是个奴才,只不过我是被掳来的,所以又和普通乐师不一样。
“不必着急,办好差事才是首要。”我心里盘算着,趁这个空隙偷跑,几成机会成功,多久会被找到藏匿点。
推算了半天,觉得这一计行不通。前路渺茫,后头还有青衣门这座大山压着,无路可跑。
他眼神悠悠好似看出了我的想法,无情道,“在我回府前,除了皇上传召,你不得出门。”
我勉强维持着唇边的笑,“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听话。不要太相信宫里人,必要时,亲卫队的话也不要相信。”
我翻眼皮小声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你说什么?”
我否认,“没什么。对了,你几时去淮北。”
“明天一早。”
“巧了,明早我还要入宫,就不送你了。”我逮到机会,故意道。
他夹了一筷子素菜在我碗中,道,“饭不言。”
我冷哼一句,也不知是谁先搭话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男主每次都让人记不住名字(捂脸),真不是故意要起生僻字的,起名字好难,起一个容易记的名字更难。
关于韩世琤(cheng第一声)的身份嘛,哈哈我还是不剧透好了。
最近工作实在忙,想向小可爱们请一周假,小可爱们会答应吗?我会努力爬上来更新哒,要等我哦!!
第28章 第28章
天没亮二王爷就启程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让月绸替我更衣,听到她说二王爷走了。睡意一下跑了。
走的真匆忙。
我说不送他就真的不等我去送他?一根筋!
皇帝宣我每日早朝后去为他弹几曲。早几日晨早到殿门口待命,等皇上下了早朝,不管早朝拖了多久,不管他心情好不好,我都要缩着脑袋冒着被迁怒的危险进去抚琴。弹完之后自行出宫回王爷府。不过这种日子没持续几天。
皇上开心的时候召我进宫,不欢喜的时候也召我前去,一天要跑三四回。曹弘士没拿捏出皇上召见的时间,恐皇上一时兴起,我却远在宫外,磨磨蹭蹭的惹怒皇帝,便和我说了让我住在宫里方便传召,还是上次那院子,已经给我收拾好了。
我有选择的机会吗?曹弘士是皇帝的跟班,他的意思十有八九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反正二王爷去淮北还没回京,月绸他们有吃有住,用不着我担心。我住哪儿都一样。
住在宫里倒是听到一个有趣的小道消息,宫里的小太监们私下里喜欢互通他们看或没看到的事情,上到皇帝本人,下到洗浣宫的奴才,那些消息成了宫里太监宫女们消遣度日的一种乐趣。
那天我吃完午膳,出来赏花顺便消消食,挨着旁边的院子是太监们住的地方,隔着墙角听到此起彼伏的嗑瓜子声,两个太监尖细又刻意压低的声音一丝不落传进我耳朵里。
实在不是故意要听,但听他二人说得很起劲,我便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
太监们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和那位‘柯大人’。此事还要从几天前说起。宫里对食风气糜烂,太监和宫女偷偷摸摸干此事的没有十对也有八对。不知哪一对时运不济,按耐不住竟大白天约好干这等羞人的事情,趁着主子午后歇息跑出来,裤子刚脱,被人撞个现行。那两人吓破了胆,千求万求求那位大人开恩别把他们的事说出去。那位大人也就是‘柯墨延’见他们磕头磕的头破血流,一时不忍,告诫他们下不为例,便替他们隐瞒下来。没成想这事让人捅了出去,皇上欲将二人杖毙庭下,‘柯大人’听闻此事匆匆赶来,为这对食二人求情。皇上一听冷了眼,以包庇罪杖打‘柯大人’十板子,打得他皮开肉绽,好几日下不了床。总算能下床了,又被皇上召进宫,听那里头伺候的太监说,皇上拿了药亲自为‘柯大人’上药。整整一天‘柯大人’没从皇上的寝殿出来,隔天又下不了床了,被人搀扶出来。那天皇上心情甚好,还赏了曹公公东西。往后那几天,经常能见到‘柯大人’进出皇上的寝殿。
小太监末了还问,“知道是谁捅了这事吗?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听说柯大人受罚还是皇后娘娘劝谏陛下不能放任有心人秽乱后宫,陛下才意思意思打了柯大人几下给皇后娘娘看。”
“哎呦,这陛下和柯大人的事,后宫哪个不知道呀,只不过都是睁只眼假装啥都没看到,娘娘们记恨柯大人啊,正常。”
“不是我说,这柯大人心比天高,摊上陛下这样的主儿还不是吃瘪的份。真可怜,听说他还是前丞相的儿子呢,原来也是世家子弟。”
“他有什么可怜,比咱好太多了。破船还有三千钉,没准都是你情我愿,这宫里头的事谁说的清?”
“也是,就像这夏公公和司衣局的姑姑……”既八卦又多舌,俨然又说回对食上去了。
我在墙角站着,迎风凌乱了老半天。
…………
嘈嘈切切,琴音铮铮。
皇帝合眼养神,眉头皱的很深,一脸不耐。
皇帝阴郁也不是一天两天,他虽狠着一张脸,却没对我做过什么。大约这气憋着不伤身,不发泄出来也没事。
话说皇帝寝殿里有一湾天然的泉水,说来也奇,这泉从开国皇帝至今,不见断流。一开始皇帝是想堵上的,结果越堵水越多,有人上书说是吉兆,皇帝干脆不堵了,筑成了一个浴池。
我匆匆往内殿瞄了眼,里头水声漎漎,薄纱后人影晃动。
我眼神再不好,也不会将男女混淆。
那身形十成十是个男人。
我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除了屁股开花刚好的柯大人,还能是谁。
他二人也不管我碍事否,一个若无其事的宣我前来弹琴助兴,另一个举止泰然的在里面沐!浴!
皇上的事我管不着,可那个人用着和我相似的脸,冒顶我的身份,搞臭我的名声……唯独最后一点不可忍。
琴音突然拔高,我不小心用力过猛错了一音。皇上幽幽睁眼,唇边竟然挂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朕听出了你内心的喧哗。”
皇上英明神武,既然听出来了就容我退下吧。
皇上却不等我回话,犹自撑着脸颊,“你和柯墨延长得何其相似,若不是朕将你们二人留在宫中,朕还以为是同个人。”
我谦虚,“株幽是个平民,万万不敢和柯大人相比。”
他呵的笑出来,听的我心头乱撞,“你倒是谦逊得很。若不是朕以前见过柯墨延,还会以为你就是他。”
“皇上真会开玩笑,株幽何德何能……”等会。皇帝以前见过我?什么时候的事?他是太子时深居简出,我们这些世家子弟如果不是皇帝召进宫,或宫里头有喜事,根本没机会进宫,更别提和当时还是太子的他谋上一面。
他无视我内心的混乱继续说,“柯墨延他啊,其古板比起太傅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说太傅,思绪飞涌进来。
是了,我记起来了,十岁时曾当过尚还是太子的他的伴读两天,因我当时太较真,第三天便被遣回府,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同窗一二日,因没产生什么特殊的同窗情谊,我对于陪读的记忆慢慢淡忘,他一说我全记起来了。
没想到啊,白云苍狗,皇帝记得比我还清楚。
“能把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纵观朝野,爱卿是第一人。”
说来惭愧,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惹怒了太傅,至今回想起来仍想不通有什么可气。
他故意叹口气,“都说柯爱卿聪明伶俐懂进退,以前倒还好,不卑不亢,如今见了朕就如同老鼠见到猫,株幽啊,你说为何这人的态度前后能变那么多呢?”
我:“皇上……那个……草民……也不清楚……”
皇上:“别紧张,朕不是不明事理的君王,朕只是和你聊聊,你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皇上,草民……真没想说什么……”
“朕又不是猛虎,何至于如此!”
“您不是猛虎,您是真龙啊!”
他眼神瞬间冷冽,尔后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吗,你觉得朕是龙?”
我既然已经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干脆一条路走到黑算了,“别说草民觉得,柯大人肯定也这么觉得。”
提到柯大人他的心情愉悦了几分,方才冰封雪盖的空气撕裂道口子,我暗暗松了口气,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真没错。
“爱卿一个人不易,朕赏他个礼部侍郎当,是不是累坏他了?区区十板子就打得他下不了床。”
我心里跟着说道,是打的重了下不了床还是你弄得他下不了床,大家伙心里有数。
嘴里却道:“柯大人是个文官,总比不上武将们骨头硬、底子好。”
武将挨十板子也得卧床休养,更何况没过练家子的普通人。
“朕也觉得奇怪。株幽啊,你和柯爱卿为何如此相似,朕记得,柯府到了这代只有柯墨延一子,你们的脸长得这么像,难道有什么企图?”
我低着头,捏了一把汗,“皇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树叶尚有相似,又何况是人。”
“确实,能说会道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人。”他含沙射影道,“株幽啊,你知道吗?柯爱卿也是这般说的。你们不止长得相似,连话也说的毫无二致。”
我猛地给呛出声。
这样就很没意思了啊!像模像样就算了,连举止谈吐都要学?
我按着琴弦不敢动,真怕我抡起琴往里头跑,砸他个满眼金星。
可皇帝在此坐镇,有他护着,我纵然有贼心也没这个胆。
“墨延啊——”
我被他一声轻叹弄得没什么防备,仰头望向他,正与他对个正着,见他唇角微扬,眼神洞察一切。我忽然明白过来,作为一朝之主,任何事都瞒不过他。
“朕忘了,爱卿在内殿,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我后背冷汗淌下。
他醉翁之意,了然于胸的挂着没有温度的假笑,“朕听乏了,退下吧。”
我抱琴站起来,他接着又道:“下回别弹这些曲,让皇后知晓这儿风尘味如此重,恐又要劝朕将你乱棍打死,朕可舍不得,你这一双巧手。”
我退了出来,临行瞥了一眼,宫女们在伺候柯大人穿衣。若隐若现下,薄纱勾勒出引人遐思的腰身曲线。啧啧,看来也是一个风情万种有故事的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晚好~
第29章 第29章
两日后,二王爷回京。
进宫第一件事向皇上复命,二人密谈一个半时辰,淮北一事除了他们两个无人得知结果。
从二王爷脚踏进皇宫那刻,宫里的风向便变了。排行老七的废柴王爷急急入宫面圣,皇帝拒而不见,不久,七王妃搀着七王爷的生母荆太妃赶来,依然被曹弘士挡在门口。三人连带着荆太妃的随行宫女们杵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去,直到二王爷从御书房走出,皇上找了理由打发他们走。七王爷哪肯,让荆太妃仗着身份硬闯,终于把皇上惹怒了,疾言厉色的批评了他一顿,话都还没让他说全便罚他回府思过十日,没有命令不准来见他。
七王爷求情不得反被责骂,垂头丧气的出宫去了。留着婆媳俩干着急,七王妃更是以泪洗面。
二王爷找到我时,我拿着枝条逗抓来的麻雀儿玩。大老远就听到隔壁院子的太监们惊慌失措地喊“王爷来了!”“快接驾!接驾!”
我不免笑了出来。
哪个王爷对你们的住处感兴趣,还专门来一趟,脑门被驴踢了吧?
于是继续逗鸟,眼角余光感受到有一道视线投向我这边。玩的正兴起之时被人赤|裸裸的盯着,你说别不别扭?反正我别扭极了。扭过头,二王爷风尘仆仆的站在院子门口,盈盈把我望着。
我自己先愣了一把,才想起微笑,“这么快就谈完事了?我还以为你们要谈到星星出来。”
他大步走近,疲惫不堪道,“看来是我白操心了,我不在你依然活的挺逍遥。”
我道,“宫里头这么乏味,总要自娱自乐不是。”
“收好东西,随我回去。”
我问,“皇上准我出宫了?”
他说,“我来接我的人回家,难道还要旁人过问?”
呃,挺霸气。
不过既然他能走到这里,说明皇帝已经默许了让我出宫。也是,皇帝现在左一个柯大人,又一后宫嫔妃,我最多弹点小曲助兴,还有可能被皇后指责败坏风气,留着我在宫里也没大用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能让二王爷认为宫里把我养的白白胖胖。哼,这皇帝,打得一手好牌。
马车的流苏挂坠摇摇晃晃个不停,麻雀儿叽叽喳喳,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精神头儿比二王爷还足。
二王爷一手支着额头,撑着不睡。
我心情好,嘴上讨了个便宜,拍拍自己的肩膀道,“你要是累了,我可以借你肩膀。”
料想他要面子会忽视我的顽笑,他却一言不发,片刻之后,我的大腿一沉。我有点拘谨的扭了扭身体,“我只说借给你肩膀,没说借给你其他地方。”
他淡淡道,“你人都是我的,不管是肩膀、还是腿……”他从我的肩膀指向我的胸膛,“甚至这里,没有区别,全属于我。”
我消受不起。见过深情款款说着情话,见过嬉皮笑脸的,没见过这么一本正经,似乎他刚才在和我说,他方才喝了杯水,撒了泡尿,最后缩进被窝里灭灯睡觉那日常琐事一样。
我咬咬牙道,“说这种话的时候至少多点表情,别人才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恩。”他看了我一眼,“那你教我。”
我道,“我才不教。”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
他忽然轻轻笑了出来,躺在我的腿上抖动,我吃惊的瞪着他,他他他笑了……!
“又吃醋了?怕我学了对别人用?”他眼里戏谑一闪而过,我尚在震惊中不可自拔。
我的确一直觉得二王爷是个冷漠并且滥情的人,男宠可以遍布天下,然而不见他对谁笑过。以前以为他是块顽固的石头,任人怎么劈砍也无法直达内心,他今日一笑,他以往的形象裂了。
他见我不说话,问我,“怎么了?”
“原来,你也会笑。”
他停住不语。我道,“这回被我当场抓住了吧,上次没证据,让你糊弄过去,这次你可抵赖不了了。”
“我没打算抵赖。让你不安了,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笑,不过有个条件。”他手指停在我的胸口,“告诉我,你这里要怎么走?”
秋风清,纤云弄巧。我覆手挡住他的眼睛,“算了!你还是睡觉吧。”
他眨了下眼,拉下我的手,直直盯着我看,“你的脸比天边的火烧云还红。”
“我是热的!”
“你的手明明是冷的。”他冷不防握紧了手,一同放在心上。
我嘴硬道:“说了热就是热,车厢这么窄,不热才怪。”
隔着衣料传送来的除了温度还有他的心跳。他眼眸半敛,不知在想什么,突然道:
“梅殊,你不好奇皇上和我说了什么?”
我说,“你想让我知道的自然会告诉我,不该让我知道的,我问了也白问。”
“你倒是学乖了。”他看向我,继续道:“皇上说,万事皆有定数,是我的始终是我的,不是我的,怎么也得不到手。”
“他的意思是……”
“他在警告我,也好,如今外戚跋扈,利欲熏心,让我看看他如何拔掉外戚们的尖牙利爪坐稳江山。”
“难道淮北饥荒的罪魁祸首和外戚有关?”
“你知道老七——七王爷吧?他的母妃荆太妃和先皇第一个皇后是同胞姐妹。”
“略有耳闻,先皇第一个皇后是肃贞皇后,肃贞皇后殡天,先皇再封婧妃为后。”不久后立太子,这婧妃也就是皇帝的生母。说不好他们究竟是母凭子贵还是子以母贵。
二王爷顿了顿,似乎有难言之隐呼之欲出,可他还是选择保留,“肃贞皇后殡天后,她的母族人虽有所收敛,不过还有荆太妃在宫里,虽没有肃贞皇后好用,到底她的儿子也是王爷。”
七王爷人称废柴王爷,吃喝嫖赌不会,参政议政不会,在皇帝面前唯唯诺诺,正事不做,蠢事干了不少。
“也就是说,这次的祸端是肃贞皇后和荆太妃的娘家人?”
他恩道,“先是老国舅的二子,旁支的庶子,再之后是七王妃的兄长,在淮北赴任官职多年,暗地收了地方官多少好处,对手底下人中饱私囊、荒淫奢侈视而不见,使淮北一带贫者更贫。天灾人祸一起,弊端立现,地方官连开仓放粮都做不到,他们从民间搜刮来的银两不是挥霍就是孝敬上面的人,更别提未雨绸缪储备粮仓。这几人一向和老七交好,又攀亲带故,见纸包不住火还不都找老七。可惜老七是个藏不住话的,他的来意写满脸上,在朝中又没有说话的分量,只能由着皇上轰他回去。”
“毕竟是国舅爷的儿子,皇上不打算敷衍一下算了?”
“若你是皇上,会选择放他一马?”
我摇头道,“不会,一来,他们不是皇上生母的亲人,没必要为这几个人置苍生不顾,二来,正好可以借此警告外戚不要胡作非为。但我担心的是,如果不给老国舅面子,如何稳固荆氏人心?”
荆氏家族庞大,这也是为何荆家能出一位母仪天下的娘娘。当然,往后几年,荆氏逐渐衰败,否则荆太妃怎么仅仅只是个太妃。
可话不能偏听偏信。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荆氏中心从朝廷转到地方,虽是个没落贵族,势力仍不容小觑。
“你担心的正是皇上所担忧的事情,荆氏为我朝百年基业给了多少帮助,此时打击荆氏,只会令各贵族宗亲寒心。”
“但皇上又不想放过打击荆氏的机会?”
他疲惫的合上眼,“荆氏还有荆太妃,他们是老七身后一张王牌,我说过,皇族为了利益,可以不顾兄弟情谊,更何况,是被皇上视为眼中钉的荆氏。”
皇上不是忌惮七王爷,而是他背后的母族人,七王爷对朝政再不感兴趣,一旦成为皇上臆想中的对手,能保全性命就不错了。
“你会成为第二个七王爷吗?”
他睁开眼,眸中思绪流转,“我和老七不一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决不会让它发生在我身上。”
我望着他半晌,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他的脸,隔着面纱的脸颊凹凸不平,“是吗,那你可要别死了……”
迎上他半喜半忧的目光,我猛的打了个激灵,直想打自己一耳光清醒清醒。
“咳,我是你的男宠,你要是先我一步去了,我会难过。”
我这是怎么了?对对……我的小命还捏在他手里,他死了我不得跟着陪葬,没错,肯定是这样!
“你不是我的男宠。”他用力制住我的手,“是家人,你记住了吗?”
他认真专注,差点又将我打动。我愣了愣,很快收心,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他坐起来,一口回绝,“不行。”
我垂下眼,“你说我是家人,哪有连长相都不让家人看的理?你是不是还不信我?”
我早摸清他的脾性,二王爷此人,吃软不吃硬,别看他冷冷淡淡,最见不得人服软。
他果真叹息,“不是,我是怕吓到你。”
我心想,连韩世琤那贼样我都看得下眼,媱贵妃出了名的大美人,生出来的儿子能丑到哪里去?二王爷铁定小题大做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哪里会轻易被吓到。”
他和我对视半晌,败下阵,取下面纱。
我呆住了。他的双颊全是烧伤的红色疤痕,触目惊心一路延伸到耳廊前面。
我用手摸了摸,这触感不可能是假的。
被火吞噬的时候他经历了怎么样的绝望痛楚,恐怕只有他一个人了解。原来传言并非全是流言,他因伤疤的可怕吓哭了小孩,从此成为京城孩子们心里公认的三恶:人贩子、二王爷、鬼。最后一个还不是人,二王爷令孩子的害怕程度都可以追上人贩子了。
“梅殊,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他重新戴回面纱,恢复了清冷之姿。
我一只手捂住脸,抹去了脸上不由自主显现的神色。懊悔忘了原本的目的。那个伤疤下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长相。
他对我道,“我说了会吓到你,你不信。”
我说不出话来,看着他越来越失望的眼神,半天只说了句:“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带来的震撼这么大。
他要听的更不是一句对不起。跃跃欲试揭了别人的伤疤又收不回去的我简直不是人。
不管怎样,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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