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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捕快-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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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提前把顾天水卖到了马英家里。
  而为什么马英他爹在自己家里也算富裕的情况下,要给马英买个“童养夫”呢?这就得说马英的性格了,他从小就极其内向,不爱说话,偏偏喜欢的还是男人。马英他爹觉得,自己儿子这个样子,要是真结个契兄弟,怕是得让人家欺负死。于是就打了买一个来的主意的,还得是知根知底,性子和顺温柔的。
  他花了几年的时间给儿子相看,找的都是贫寒人家的男孩,不过,那些人家自己都不知道。看来看去,他就看上顾天水了。不过他自己没出面,而是托了人贩子去的。
  “买我,马家花了二十三两银子,这是个什么价钱,大人应该也清楚。我当时问那人贩子,我爹娘问没问他买了我去做什么用的?”顾天水咬牙切齿,“那人说,没问。”
  这两家人可真是,冯铮也没法评价什么了……一个对儿子好到骨子里,一个对儿子轻慢到骨子里,是只有一个儿子和有五个儿子的区别吗?
  “我真后悔。”顾天水闭了一下眼睛,“我该听表哥的话,好好过日子,不该去认他们的……”
  顾天水讲了这么多,其实都是前奏,要紧的是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之后了。马英劝他忘了那些,以后他们两个人就是相依为命的家人。可是顾天水咽不下那口气,他就回到了顾家,还是穿着公服的。
  他要卖了他的爹娘看看,他们被卖掉的儿子,不但没有在那些污糟的地方被折磨致死,反而比他们其他四个儿子都有出息!有权力!
  顾天水的出现,一开始是真的把顾家吓坏了。可是后来看顾天水也就是来说几句耀武扬威的话,坐一坐,转身就走后——那时候顾天水还不到十七,他也就是口头上吓唬两句,真让他做点什么,当时的他什么都做不出来。
  天长日久,顾家渐渐就放下心了,甚至不但放心,还看出来了顾天水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他们甚至起了心思,要从顾天水的身上得到好处。
  用说的直接要,顾天水自然不乐意,还大怒了一场。把他爹娘哥哥臭骂一顿,可他当时并不知道这顿臭骂反而更说明了他的软弱——都气成这样了,除了口舌之利,也没能对顾家人怎么样。
  顾家人开始威胁讹诈两人。
  “我并非是马英的表弟,而是他家买来的无籍之人,算是他家的家奴。但伯父却让我成了狱卒……其实现在想来,这算是什么事呢?可是那时候,我们年纪小啊,根本什么都不懂。”
  这些事情怪来怪去,其实还是得怪马英他爹,在世的时候把两个孩子保护得太好了。虽然离世之后,也有好友会照顾着他们,可好友毕竟是外人,顾天水心虚,马英嘴拙,找不着明白人商量,就让一家子吸血鬼黏上了。
  不到两年,两个人除了狱卒的身份,其余马英他爹流下来的银钱,甚至他们俩安身的小院子,就都不是他们自己的了。
  可是顾家的胃口却越来越大,几次三番的让两人想法子把顾天水的大侄子弄到大理寺当差去。
  但这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与此同时,顾天水和马英已经在大理寺监里当了三年多的差了,他们见多了这世上的黑暗面,可不是刚死了爹,没有了依靠的少年人了。
  被逼迫得紧了,眼看着这是要逼死他们了,两个人就炸了。
  那时候顾家的四个兄弟呢,老大带着儿孙依旧住在乡里,耕种着二十多亩地,外带照顾爹娘。老二在酒楼里跟着一个大师傅当学徒。老三和老四租了店铺,办着小买卖。
  不过,大多数的土地是用顾天水和马英的钱买的。学徒是顾天水给想着法子介绍的。店铺也是他们出钱租的。
  于是,先是老四外出进货遇到了匪人,死了之后还让野狗遇见,尸首被啃咬得缺胳膊断腿的,只是一张脸还是好的,让人认出来了他是谁。
  老四头七还没过,老三跑去喝酒,摔了一跤,把自己摔晕了,就在河边上睡了一夜,等到让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人接回家去,老三的老婆儿女就先跟老四的老婆儿女打起来了——老三喜欢占人便宜,本来老四家的就有些不乐意。老四死那么惨,头七还没出当哥的就跑去喝酒吃肉?说不定还招女支了,膈应不膈应?
  这边两家打起爱了,老三还没好呢,老二又出事了,酒楼着火了,老三半个人都烧得不成样子了。开阳都没医馆敢接医,酒店的老板直接把人朝马车上一放,连带着送来了五十两银子,这意思就是不管了。
  一大家子出了这么多糟心事,顾家老两口不会不怀疑,同时,也是家里祸事连连,急缺银子。自然又去找顾天水了。可这回不管是他们怎么要挟,顾天水依然是一文钱都没给,只说是他们家缺德事做多了,报应。
  没奈何,两人只能走了,他们其实跟顾天水一样,别管说得怎么样,不敢有什么行动的。不是还顾念着骨肉亲情,而是一方面,他们跟这个年代的许多平民老百姓一样畏官,另外一方面,则是他们还惦记着日后从这两人那里弄来更多的好处,这儿子出了事,不是还有孙子孙女吗?眼看着孩子们都到了娶妻出嫁的时候了。
  他们走了,没出两天,就又出事了,老大去给两个弟弟请大夫的时候,让人给劫了,随身带着的二十多两银子没了不说,还让人给打折了腿。
  就在把老大接回来的这天夜里,顾家起了火。出了老四媳妇因为气不过,带着最小的儿子回了娘家,其余人全都烧死在家里头了。
  “你干的?”
  “我干的。”顾天水点点头,“却没想到当天我们办事的时候,让村子里一个无赖汉子看见了。我就追在那无赖后头,想要把他灭口,没想到,有个路过的大官撞见另外我俩。他说我杀了顾家满灭,我就跟那大官说了我跟顾家的恩怨。没想到……那大官把无赖给杀了。”
  “也是那人让你们俩杀了闫为清的?”
  “不,恩人只让我们给闫大人带几句话。闫大人听过之后,就说他该死。可是他自己下不去手,所以,就让我们帮个忙。”
  对顾天水的话,冯铮不置可否:“在墙上写字的人是谁?”
  墙上的血字,与闫为清的字迹有七八分相似,之前没人提出异议,因为当时写字的情况特殊,自己有所偏差也是可以的。现在既然已经证明字迹是伪造,那写字的人是谁,就值得怀疑了。
  “……”顾天水摇摇头,不说话。
  “那,在这些年里,你们可曾为你们的恩人办过其他的事情?”
  “……”顾天水咬着嘴唇又摇了摇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表哥……顶多只是个知情不报而已。如今他已经被砍断了一只手,还请大人们手下留情。”
  “你们不愿招出幕后之人,那两人就都是死罪。”冯铮站了起来,他清楚,是真的再问不出来什么了,但是,从顾天水说的这些里头,也不是就一点线索都没有。若是能找到当年无赖的那件案子,顺藤摸瓜找出杀人之人,那这一切就都能解决。
  “大人?!”看冯铮站起啦就要离开,顾天水匆忙喊了一声。
  冯铮站了起来:“你若是能从实相告,不但马英能留下一条命来,你也并非只有死路一条。毕竟,你们只是受人指使,幕后之人才是真凶。”
  顾天水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没在多说什么。
  冯铮回到家里的时候,卢斯正好在检查三个孩子的功课。
  文功课上,三人交的都是大字,高兴就是凑热闹的,她那大字是真的大,一个字占了一张纸。李三的功课又脏又乱,一个个都是涂涂抹抹的黑疙瘩,纸的边沿还滴了很多墨点子。李铁的功课则齐整得很,他学了没多久,可是已经比卢斯的大字写得好看了。
  武功课上,高兴依然是凑热闹的,踢个腿自己摔个大马趴,还得让卢斯把她抱在腿上安慰半天。李三已经能把一套拳打得中规中矩。李铁的拳打出来,竟然比李三还多了几处错漏。
  卢斯把三个孩子都夸奖了一番,给了高兴一支新买的头花。李三是一套小牛皮的护腕。李铁则是两本游记。
  最高兴的是高兴,卢斯当年给她起的名字还真符合这丫头的性格,小姑娘成天都乐颠颠的。李三接过护腕的一瞬,有些不快,可遮掩得很快。李铁看见游记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接过来后,也不断摸着书皮。
  冯铮是在高兴摔个大马趴的时候来的,看见三个孩子收了礼物,他才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卢斯道:“李三,你先下去吧。”
  “义父……那妹妹和铁蛋……”
  “我们俩还有事情跟他们说,你下去吧。”
  “哦……”李三走得不情不愿的,走出几步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李铁,眼睛里的怨恨那是明明白白的。
  李铁低着头,但要说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卢斯和冯铮都不信。
  “李铁,刚才打拳的时候,那几处错误,你是故意的吗?”
  李铁咬着牙,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义父,干爹,我知道我没办法瞒着你们,但是……”
  “你知道,当初我们只想把你收下的,对吧?”
  “是。”李铁低头。
  “你也知道,你的兄弟,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对吧?”
  “……对。”李铁答得很慢,他的脸憋得通红,因为现在这情况,真的是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你是个通透的孩子,那你说,这事情要怎么办呢?”
  李铁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动作,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
  现在的日子,多好啊,这是过去做梦都想象不到的好日子。在过去,还是铁蛋的李铁其实挺烦小三子的。
  从开始,就是小三子自己黏上来的,他跟在他屁股后头,不管他说什么,都只是傻笑。总会不明原因的吵吵嚷嚷,不是在他抓鸟的时候,惊走他们的猎物,就是在他偷地里粮食的时候,把村人惊来。
  吃什么什么没饱,做什么什么不行,他就是个累赘,包袱!
  偏偏,他这样的饭桶废物,村里的叔伯婶娘们,都会用温和的眼神看他,会偷着给他塞半块饼子,一个菜团。会偷偷摸摸的跟他说:“少跟铁蛋在一块,那小子阴着呢。”
  他是嫉妒他的,甚至一度仇恨他,但为什么一直跟他在一起呢?大概是因为不管得到了什么,小三子都会用两只手护着,小心翼翼的捧来他面前说:“铁蛋,看我弄到什么好东西来?咱俩一人一半。”
  热的时候,他们一起卧在满是臭虫老鼠的破草垛里。冷的时候,他们一样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那么难的日子都过来了,为什么,现在日子好了,他却突然变样了呢?
  要不要一起走的念头,从李铁的脑海里飞过,但只是一瞬间。因为他很明白,如果那么做了,李三不会变成曾经的小三子,相反,只会变成他最大的仇敌,虽然,他们俩现在就已经是对头了。
  “干爹,义父,还请给我几天的时间,这事,我会处理的。”
  “那我们这段时间,就先把高兴送到玲玲那里去住几天。”
  一直低头在卢斯怀里玩一只布偶蝴蝶的玲玲,听见有人叫抬起了头来,这一抬头就看见了李铁眼睛里还未散去的泪光:“大哥,怎么哭了?你摔着了吗?痛痛飞飞……”
  李铁的眼神变得温柔,低头摸了摸玲玲伸出来的小手:“大哥没事,就是让风眯了眼,很快就好了。”
  “嗯!”
  李铁走了,自己去处理事情了。卢斯和冯铮叫了管家来,把高兴也送走了。小姑娘常年不跟两个爹爹在一起,说被送走了,虽然撅着小嘴,泪珠子就在眼眶里打转,可也没多说话,老老实实的让奶娘抱走了。
  “有点心虚。”卢斯捂着心口。
  “等有机会了,多陪陪高兴吧。”冯铮也不好受。
  两人一起叹,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人心真有意思,变了个处境,善恶竟然也跟能着变了。”
  “不能说小三子就是恶人了……”不过这孩子心性不好是真的,冯铮叹了气,跟卢斯道,“顾天水说了些东西,到是有几条能跟着查下去的线索。”
  听冯铮说完,卢斯问:“你信他?”
  “感觉他那番话就跟遗言是差不多的,说这么多,只为了自己不要死得不明不白的。所以,八成信吧。况且,灭门之事在当年也是答案了,虽然从顾天水的年纪看,是十几年前的案子了,但应该也不难查。”
  “嗯,那铮哥就去查吧。”
  “嗯?你不跟着查吗?”
  “我想跟着另外一条线走。”
  “另外一条线?仵作?”
  “对,仵作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仵作的饷银可不高,要在开阳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咱们就分开……怎么了?”
  “无常司里,有不少人擅于拷问逼供,顾天水跟马英……”
  “你说的对,这一点我一时忘了。”
  “你不同情可怜他们?”
  “有同情有可怜,但他们到闫为清为止,已经不知道害了多少人,那些人又有谁去同情可怜呢?”
  顾家的大人虽然缺德,但一家烧死的人里可是还有孩子呢,虽然他们是跟着爹娘爷奶享受到了从顾天水那里讹诈来的钱财,可也罪不至死吧。还有那无赖,只因为目击就被击杀。又有当时冯铮问他们是否杀过其他人,顾天水的沉默已经能说明他们并不是头一回给那位恩人办事了。
  这两个人已经变成了满手血腥的刽子手,半点不值得同情了。
  “别总把我想得那么高高在上。”冯铮有点不高兴了,“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半点不沾泥尘的天仙儿?”
  “呵呵。”卢斯傻笑,确实是他有时候把自家正气小哥哥想得太高大上了,“就那么一时相差了,夫君赎罪。”
  一声夫君,叫得冯铮耳朵发红,被卢斯搂着腰一阵腻歪,总算是重新高兴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分头行动。冯铮去找了擅于刑讯的人手,“伺候”顾天水和马英去了,冯铮觉得自己也是有点虚伪,人是他找去的,可是他不敢看。安排好了人,他就去了开阳府,寻找十多年前附近的灭门案。
  而卢斯去了仵作的家里,昨天仵作一家就被控制起来了,卢斯曾经想过要不要立刻赶到他家,他们会不会在得知仵作的死讯之后消除证据,但最后,卢斯选择了给他们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
  仵作的五个孩子都成家了,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三都子承父业,做了仵作,不过不是大理寺的,只是在周边的小县里的县衙里挂了号。只有二儿子,在刑部公干。两个女儿嫁的也都是吃这碗饭的人家。
  昨天仵作一出事,三个儿子就都被请回家了,出嫁的大姑娘带着丈夫回了娘家,跟着一起被拘了起来,二姑娘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卢斯走进仵作家的小院时,这里头静悄悄的,就仿佛空无一人一般。突然,有孩子的哭声响起,可只哭了两声,孩子就让人捂住了嘴。
  “见过大人。”一个老妇人带领着一家子人出来对卢斯见礼……


第146章 
  仵作姓蔡,做仵作是家传的手艺; 有三儿两女; 有老母; 有发妻。在开阳,还有一座不算大的院子; 儿女也都已经成家立业,虽然干的是贱役,可不知道多少人羡慕这一家和美。
  “老太太,您儿子做的事情,您一点都不知道吗?”出来的既然是老人家; 卢斯就只能耐着性子跟人家见礼,然后进到厅堂里,坐下喝茶。
  还不害怕茶里有毒?古代真没那么那么无味无嗅的毒药; 最有名的砒霜因为不纯的关系; 所以是红色的。另外一个超级有名的鹤顶红; 跟砒霜其实就是一个东西。
  “老妇人我知道。”老太太放下了茶,“可那是我儿子,之前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对我们家也没害处; 不做才是要全家一块死; 我又能怎么办呢?”
  老太太死了儿子,心情可想而知,而卢斯,算得上是凶手。所以; 卢斯也不怪她这个调调:“老老太太,您这些话,只能说是说对了一半。确实,蔡家在开阳里头,那就是针尖大小的人家。”他抬起手,用小拇指比划了一下,“要是人家当初找上来的时候,蔡仵作硬撑着充好汉,那现在也就轮不到老妇人我跟大人您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擦了擦眼泪。
  “但也不能因此把害别人姓名这样的事情当成理所应当,一次两次是迫不得已,但蔡仵作是公门中人,总能知道哪位大人可信吧?可这不知道多长时间下来,蔡仵作都没露出过破绽来,这分明是已经从迫不得已,变成了同流合污,越陷越深了。”
  老太太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发了一会呆。
  卢斯又道:“而且现在了,本官是不会要了您这一家人的性命,但是您那三个孙子的前程是别想要了。”
  “你威胁我?”
  “这可不是威胁。”卢斯笑了,“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现在蔡仵作已经一身黑了。”卢斯双手相对,朝袖口里一戳,看着老太太,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你年纪大了,给你点面子,但是别不知足。
  老太太咬了咬嘴唇:“老妇人虽然知道我儿略有些不对,但……你们去问大郎吧。”
  这大郎指的就是蔡仵作的长子了。
  “大人!还请……还请给我家一条生路。”
  “只要你们没有真的插手,那等到事后,我都会尽量把你们一家送到其他州郡去。”这些人也算是污点证人了,如果没能把大BOSS扳倒,他们都得没命。甚至,就算是上头的人倒了,也少不了漏网之鱼。卢斯这种位高权重的当然不怕,他们这些小人物就要承受复仇之怒了。
  “多谢大人。”老太太总算是露出一点求人的真正态度来了,拜佛一样拍拍胸口,站起来朝着卢斯行了个礼。
  别看老太太废话多,可卢斯还就得跟他废话,毕竟她并非是犯人,又是老人。这年代敬老都快魔怔了,卢斯要是越过她直接去审问她的孙子孙女,老太太闹出点什么事情来,那对于现在让无数眼睛盯着的卢斯来说,可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现在算是各取所需了,挺好。
  蔡仵作的大儿子跟蔡仵作简直就是一个模子抠出来似的,就是能看出来年纪的明显差距。
  见到卢斯,这位蔡家大郎不等卢斯多问,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蔡仵作跟幕后之人勾搭上,因为蔡仵作三十多岁的时候,曾经一边当仵作,一边当铃医。
  铃医又称走方郎中,举着个包治百病的旗幡,摇着铃铛四处给人看病,偶尔还画画黄符,给人驱邪,算命,要不然代写信件什么的也没问题。总之是个业务很杂,又很辛苦的工作。
  蔡仵作不小心治死了人,据蔡家打狼说根本不是他爹治死的,那老人家摘野菜不小心掉进了陷阱里,摔断了骨头,年纪大了扛不住很正常。蔡仵作治的时候,也说尽人事听天命,只能让老人家走得送快一点,治不好的。当时那些儿女也说得好好的,可等老人一咽气,就把说过的话当放屁了。
  碰到古代医闹的蔡仵作被告进了衙门,可没想到几天之后,就完好无损的出来了。而且从那之后,他再也没去当过铃医,他们家也缓慢的但确实一点一滴的富庶起来。
  “你可知道你爹受谁的致使吗?”
  “我曾经偷偷跟在我爹身后过,结果见他进了人和赌坊。”
  “赌坊?”卢斯惊讶,转而一想,也对,他一个仵作身份太低,要是贸贸然就进了哪家达官贵人的宅院,太过惹眼。赌坊这种地方,看似下三滥,也跟达官贵人没联系,实际靠山一个比一个可怕,“除此之外呢?你知道你爹都隐瞒过谁的案情吗?”
  “启禀大人,我父亲……藏有一本尸格……”
  “藏?”这是留了一手啊,“你想要什么?”
  “只想,保我家人平安。”
  “这事情,我已经答应了你们家的老太太。你交出这本尸格,可以得到另外一个补偿。”
  蔡家大郎摇摇头:“足够了。多谢大人!”他跪下,给卢斯磕了三个头,“尸格藏在房梁上,还请大人允准。”
  “去取来吧。”这位大郎到比那位老太太知道进退,他这个知足的选择,让卢斯子安安排他们一家的时候会更用心一些。
  大郎把桌子挪过来,有把椅子放到桌子上,这才踩着椅子,摸上了放量的暗角,摸出了两本用线装的册子,他跳下桌子,双手奉上。
  卢斯将册子接过来,道:“给你们两个选择,继续住在这里,由无常司看守,或者住到无常司去。”
  大郎思索片刻:“麻烦大人了,还请大人将小人的家人都安排到无常司去。”
  他当然明白,看守就是保护。可在这地方再怎么被保护,也都不保险。不如住到无常司去,同样身为公家人,他也知道无常司是有自己的营房的。
  “好。”卢斯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将秦归叫来,安排好了蔡家,卢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大理寺。他本来是想找大理寺少卿的,毕竟邓艾那位老人家昨天可是吓得当场昏迷了。谁知道,他前脚到,后脚邓艾就来了,张口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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