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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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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声在外的寺庙坐落在山间,实际却远没有它的名声那样辉煌。历经近千年历史,松柏银杏依旧健硕耸立,山门略显破旧,到了晚上,青灯清寒。
  单钰博一进山门就见到了站在哼哈二将前的关唯晨,道:“这么暗,怎么不往里面走?”
  “看看。”晦暗中,关唯晨仔细地看着门将雕塑上已经剥落的色漆,转头看他,“走吧。”
  两只毛色纯白的猫一胖一瘦正窝在石桥旁吃它们的斋饭,许是没有料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抬头一看,胖的那只立即转身溜走了。只剩下瘦的那只,阴阳眼望着二人呆了几秒钟,才警觉地调头离开。
  上一回来的时候,单钰博没见过这两只猫咪。见状他看看关唯晨,关唯晨也是不明所以。单钰博再要去寻这两只猫,已经不知躲到了何处,碗里的斋饭没有吃完,留了许多。
  一个穿着棉袄的沙弥顶着关溜溜的一颗大脑袋,肩上挑着两桶水从桥下上来,见到二人,放下扁担行礼。
  他最多是上高中的年纪,单钰博看着面生,还了礼,问:“明善师父在吗?”
  “在的。”他脆生生地回答,回头一看,便喊道,“明善师父!有客访!”
  单钰博循声望去,果然看到穿着僧袍的老同学从里面走出来,冲自己咧嘴一笑,又对关唯晨行了佛礼。
  关唯晨事先并没有双手合十对小沙弥还礼,见状脸色一敛,神色又缓和了一些,微笑点头:“你好。”
  明善不介意他这样,和小沙弥说了几句话,让他把水挑回去,又带着单钰博往禅院里走。
  经过银杏树下,单钰博对关唯晨说:“关总,这棵树有一千多岁了。”
  闻言关唯晨不禁驻步,抬头望了一眼。几片残余的枯叶落下来,落到了他的脚边。
  单钰博和明善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挑着水往别个方向走的小沙弥,不禁问:“这么冷的天让孩子挑水?寺里不是有自来水吗?”
  “修行而已,他今天犯了戒,主动认罚的。”明善好奇地问,“这位先生是?”
  单钰博趁关唯晨没注意,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你不记得了?以前他来我们学校演讲,你去凑热闹凑得可热心了。”
  闻言明善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又回头去看,尴尬地笑笑:“天色暗,没认出来。你们怎么认识了?”
  单钰博只觉得情况复杂,而且说给出家人听也不好,便随意地敷衍道:“机缘吧。”


第18章 
  寺里的粗茶淡饭尽管清淡,可平常想吃还吃不到。寺院在山里,窗外的山风呼呼作响,更显得屋内的清静。
  单钰博得了一份少有的宁静,饭吃得津津有味,又夸寺里的伙食比从前好多了。
  明善在一旁坐着,用僧袍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镜,笑说:“我觉得没有学校里的好。”
  “你还惦念凡尘,出什么家?”单钰博笑他。
  他羞赧一笑,重新戴上眼镜,问稀客:“关先生,吃得惯吗?”
  关唯晨许是没想到他的英文说得这么顺溜,眼中掠过了诧异,答道:“可以。米饭很松软,青菜也新鲜。”
  “只过了水的青菜,吃起来就是原汁原味,对吧?”单钰博端着碗笑说。
  他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眉峰漠然地挑了一下,没作答。
  单钰博往米饭里舀了两勺青菜汤,和白米饭搅拌清楚,扒了小半碗饭,说:“青菜是他们自己种的,连虫子也是一只一只自己抓,保证一点公害也没有。”
  关唯晨问:“这也是修行吗?”
  明善笑着点头:“嗯。修行。”
  没多久,单钰博就吃完了两碗米饭,舒舒服服地放下了碗,而关唯晨吃得慢,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单钰博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和关唯晨一起吃饭,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吃饭的样子。这顿饭竟然是这么简陋的斋饭,还不需要单钰博自己掏腰包付饭钱,也真是够寒碜的。他没想到关唯晨用筷子用得挺好,尽管桌上并没有什么可以挑战筷子功力的菜,但关唯晨还是吃出了优雅的姿态。
  单钰博托腮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他的侧面英俊得像是一幅油画似的,在灯光下明暗色块都那么有致,低着眉眼,咀嚼时下颌和面上起伏很小,看不出情绪。
  “关总,您拿筷子的手法错了。”单钰博笑道。
  关唯晨起先只是任他看着,闻言疑惑地转过眼。
  单钰博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筷子,给他做了正确的演示,动了动手指,道:“这样手指才能用力,否则再难一些的东西,您就夹不上来了。”
  正巧他也要吃完了,便照着他说的方法,换了手指的位置。但因为是第一次这么用,不大习惯,在夹豆子时非但没把豆子夹上来,连筷子也险些落了手。
  见状,单钰博飞快地往他的碗里夹了将近十颗豆子,得意地笑起来。
  关唯晨多看了他一会儿,脸上露出无奈的笑。他慢慢地夹起了一颗青豆,停在单钰博饭碗的上方,最后松开筷子,豆子掉进了他的碗里。
  单钰博把那颗豆子和剩下几粒米饭吃光,又盛了小半碗汤放着,问明善:“最近每天做完早课和晚课,还忙些什么?”
  明善起先一直在看他们两个互相夹豆子玩,双手放在袖管里,闻言一愣,回道:“还是在做那个算法,争取在明年初能发篇文章。再有,就是招义工的事了。”
  单钰博想起门口那张布告:“哦,刚刚我在山门那儿看到了,你们在招网络翻译?”
  “对啊,原先做西文翻译的义工要么出国,要么忙着考试和推研,寺里唯一会的那个人同时又在做德文和西文的翻译,他还有自己的课业和课题要做,忙不过来。”说到这里,明善露出苦恼的神情,“我们征了好一阵子都征不到人。主要是还要做新闻、公告、博客和相关文章的翻译,内容挺多。这我们面试了几个,有些眉目。关键是盲文的翻译,比较难找。”
  单钰博皱眉,疑惑道:“原本做盲文翻译的师父呢?”
  明善低头,遗憾道:“七月份圆寂了。”
  单钰博知道,往年到了年关将近时,就是寺里义工稀缺的时候了。他想了想,说:“你看要不是很多的话,我平时闲着没事可以帮忙翻一下。怎么面试呢?”
  “你帮忙?”明善一听惊喜,笑道,“你的话,就不用面试了。”
  这时,关唯晨好奇问道:“西文还是盲文?”
  “他都会。”明善说完,对单钰博笑了笑,颇有几分对老同学的骄傲。
  关唯晨讶异地看向单钰博。
  他淡淡地笑了笑,把那小半碗青菜汤喝完了。
  如果是从前,单钰博自己一个人过来,来得早,还会和明善在寺里聊一会儿天,听他说说佛法,还有近来的学术情况。但既然这回是同关唯晨一起,这些就只好推到下次。正好明善晚上也还要到居士楼看一看,招待客人吃完晚饭,他便不作陪,道别以后往外头去了。单钰博在临别前,向他要了一支手电筒,带着关唯晨参观寺中最古老的殿宇。
  “关总从前看过中国的古代建筑吗?”单钰博心想他来了中国好几次,又是华裔,应该有所了解。
  关唯晨说的答案并不出单钰博的意料:“曾经参观过故宫和颐和园。”
  单钰博笑道:“导游跟您解说的都是皇帝家的历史吧?”
  他不否认,点了点头。
  山里的气温本就比城里要低几度,加上山风,更是寒冷。单钰博用手电筒照着不算平坦的道路,行走间能够听到彼此走路与呼吸的声音,仔细看,也能看到呼吸出来的白气。握着手电筒的手是冰的,过耳的风很快驱散了晚饭的暖意,人又变得冰冷起来。
  “这边就是寺中的前殿了,也数它最古老,有近千年历史。”屋檐下挂着老旧的灯笼,门前的石狮子翻新过,但看着也深受岁月摧残,“历史我不大清楚,说得不对反而不好。您是想自己看看,还是我给您说一些我知道的?”
  关唯晨拾级而上,抬头望着眼前矮小的殿宇,闻言唇角微微地扬起:“你来说吧。”
  单钰博看他笑了,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转念一想,调笑问:“为什么要听我说?”
  他回头看着他盛满笑意的眼睛在镜片背后不大清晰,自己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一些,如实说:“因为你的声音好听。”
  就算是单钰博,听到关唯晨由衷的褒奖,还是将手握成半只拳头,掩住嘴巴低声咳了一声。
  “中国古代建筑的材料以木为主,其次加上砖石和瓦混用。”手电筒的光线从石阶下往上扫,晃过关唯晨的脸,又停到了屋檐底下。单钰博从上到下又将光线扫了一遍,在石阶下停了,说:“从外表上看分三个部分:台基、柱梁还有屋顶。一座建筑再华丽庄重,也脱不开这三大要素。”
  关唯晨认真地听着,点头说:“我见到许多房子都有柱子。”
  “嗯,柱和梁上的结构部分是用来承重的,直接用来承托房顶的重量,全部都是木造。”单钰博说着,往里面走,“在中国有‘墙倒房不塌’的说法,原因也是因为这个结构。整个房子没有承重墙一说,这是和西方现代建筑重要区别。先用木材构成骨架,再加上墙壁,就像皮肉附加在骨头上一样。西方的建筑,多用荷重墙来承担整个房子的重量,区别最大的就是这里。”
  关唯晨往屋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是什么?”
  单钰博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举起手电筒:“哪里?”
  “房梁和柱子中间那些。”关唯晨拿过手电筒,指向了他想知道的地方。
  单钰博推了推眼镜,一时想不起这个部分用英文怎么说,只好直接音译:“那是斗拱。”
  “斗拱?”他重复着他口中的词汇。
  单钰博展开双臂演示:“稍微大一点的建筑,房顶和屋檐都大。这样的情况下,单是用梁的两端就撑不起来,于是有这个部分作为柱子和房顶之间的过渡。您看,前后的木翘和左右的横拱交替起来,把延伸出去的房檐重量一点点地集中到柱子上面,得到一个唯一的受力点。而且很好看,可以作为点缀,不是吗?”
  关唯晨看他用手势表达受力点转移的动作,突然问:“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他放下手,想了想,道:“刚才不是说了?我不懂历史。”
  “我看未必。”关唯晨却微笑说。
  既然他不吝称赞,单钰博也没什么好谦虚的,坦然地承认道:“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他笑了笑,“虽然不知道的东西更多。”
  后来的这句话,让关唯晨不禁又多看了他片刻。
  提到辽时的建筑,单钰博又和关唯晨提起位于山西应县的八角五层木塔。听到那座九百多年历史的木造结构塔楼竟然在经过炮火洗礼以后依然屹立不倒,关唯晨脸上几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您要是有兴趣,今后可以去看一看。”单钰博说得兴起,随口带了一句。
  关唯晨问:“你去吗?”
  他在石阶前停下来,扭头看他。
  关唯晨注视着他,不带任何期待,只是等一个答案。
  他思忖片刻,笑道:“您想去,我倒是愿意一同前往。反正,我也没见过。”
  越是夜深,山风越是阴冷。他们再待下去,恐怕山门就要关上,到时还得劳烦寺中的僧人开门。关唯晨的公司里也有人在找他,电话响了好几遍。既然不宜久留,单钰博还是提议在夜深以前回城。
  在走过孔桥时,关唯晨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单钰博好奇地停下来,跟着他往桥下看,只见刚才那一胖一瘦的两只猫咪正在桥下的河边玩耍。
  其中一只在堤下,不断往上跳,要去勾还在上面来来回回地走着不肯下来的另一只。两只猫如此这般,一上一下地在残破的河堤下跑来跑去,始终走不到一起。
  单钰博只觉得上面那只猫傻,嘟哝道:“走到边上台阶不就能下去了。”
  关唯晨抱臂看着,却问:“你现在手头上有几个案子?”
  “嗯?”他看猫正看得入迷,突然被这么问,还愣了一下,“五个,包括一个二审。”
  关唯晨转过头,又问:“忙得过来,还要做义工?”
  单钰博无所谓地耸肩:“当做善事咯。”
  在几乎没有光线的夜色中,单钰博的脸面还是清楚的。关唯晨想不清究竟是因为他的五官太精致,还是因为他的肤色太白皙。他说:“如果原文有英文,我想我也可以帮忙。”
  “您?”单钰博只当他在开玩笑,道,“您的时间这么宝贵,花在不赚钱的事情上,太可惜了吧?”
  他笑笑:“当做善事咯。”
  单钰博还是头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而且还是学着他说,一时觉得好笑又好玩,问:“那您要做西文翻译,还是盲文翻译?”
  关唯晨看着他,头稍微点了点,回答道:“我都会。”


第19章 
  一路回到城内,再把关唯晨往他的酒店送,夜已经变成了藏青一样的颜色。迷雾重重以后,就是城市里的万家灯火。
  电台里播放着温柔的民谣,歌手在吉他声中哼唱着平和温馨的旋律。这是一首摇篮曲一样的曲子,间奏里竖琴的声音十分柔软,没有人说话的时候,如同面前灯火阑珊的道路也变得轻柔起来。
  单钰博等红绿灯时不自觉地跟着轻声哼唱起来,唱到一半,绿灯了。他把车上档,踩下了油门。
  关唯晨突然问:“怎么不唱了?”
  “嗯?”单钰博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意识到原来刚刚自己唱了歌。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随便哼的,其实不会唱。”
  他看着车上的电台频道,问:“挺好听,是摇篮曲?”
  单钰博拧着眉想了想,答道:“不算吧,差不多?就是民谣。关总,您平时听歌吗?是不是都听什么歌剧、古典乐这一类?”
  关唯晨奇怪地看着他,问:“为什么觉得我会听那类音乐?”
  “因为您的脸上写着‘古典乐爱好者’几个字。”单钰博说罢自己先笑起来。
  他好笑地摇头,说:“我很少听音乐。”
  继很少看电影以后,又有了很少听音乐的标签。单钰博觉得再和他交流下去,会发现他的生活枯燥无聊得透顶,不如不继续问,也好留个好印象。
  电台的节目结束,进入准点报时,完了接着广告。
  关唯晨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单钰博偷瞄了一眼,见到是祝相言的名字,心里倒是挺诧异的。没想到身为金主的他会留着对方的名字,可见也不是普通的交易关系了。不过,单钰博想想也是,毕竟处了几年,如果连个电话号码都不存,就太不近人情了。
  然而关唯晨挂断了这个电话。
  趁着关唯晨抬头,单钰博在此之前收回了自己好奇的目光。
  “单律师周末休息都做些什么事?”他把手机收起来,问。
  单钰博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如实告知:“大多数时候在加班。不加班的时候,和朋友出去喝酒聊天,偶尔踢球。”
  关唯晨想到今天的行程,问:“寺院呢?”
  “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清静清静。”单钰博说完后悔了,可收回反而不妥,便在他的注目下,讪讪地笑了一笑。
  他接着问:“今天的心情不好?”
  单钰博已经连续回答了三个问题,心想再不结束这个局面,恐怕会不留神被他套出更多事。于是他点头,模棱两可地说:“工作忙嘛,压力就大。纾解压力的方法很多啊,我刚才说的都是,去寺院也是见见老同学嘛。佛法也挺有趣,听听不错。”
  关唯晨恐怕看出他在糊弄他,只淡淡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一看就是在表示,他知道他在骗他。单钰博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他看穿,也不为自己的欺骗行为感到羞耻,可碍于两人还在同一辆车里,为了不让尴尬的气氛太浓,便说:“上回您在酒吧里见到我,也是我心情不好,去排解压力嘛。”
  许是没想到单钰博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关唯晨挑眉,进而淡淡地说:“没有想到我是单律师排解压力的工具。”
  正遇到红绿灯,单钰博差点一脚踩了油门冲出去。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踩了刹车,在车挺稳以后,他错愕看向了关唯晨。
  关唯晨看着他,突然笑着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单钰博顿时松了一口气,苦笑道:“您吓坏我了。这车水马龙的,我要是闯了红灯,被交警抓到还是小的,被车撞了就不好了。上电视新闻啦,住院啦……我跟您说,我这车这两个月可送两回车行了,再去车行的人要以为我想追里面的谁了。”
  关唯晨打量着他,问:“你是本来嘴巴就这么贫,还是跟Alex学的?”
  “天生的。”他耸肩。
  关唯晨把再次响起来的手机关机,语气有些冷淡,说:“他跟我提过,说有时候他说不过你。”
  单钰博本就是因为姚晋弘才心情差,扯到和他有关的话题,心情也不耐烦了一些:“我也就是耍嘴皮子厉害些而已,遇到重要的事,也拿他没办法。”
  “将来要是你们在法庭上遇到,说不定会很有趣。”关唯晨抿嘴一笑,又说,“不过,你们很难站在诉讼双方吧。”
  他笑了笑:“也是。”
  说话间,关唯晨的酒店到了。还没等单钰博下车为他开车,关唯晨自己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不用下车了。”他对解开安全带的单钰博说。
  单钰博一愣,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到酒店的门童走过来,便说:“那么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再打我的电话。”
  “希望下次你的电话能够接通,或者你没有那么忙。”关唯晨站在车旁说。
  自己再怎么忙,肯定也比不上日理万机的他,单钰博听到他这么说,反而不好意思了。他笑说:“那我得把左伊先生的电话号码设成特别铃声,这样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您要找我。”
  关唯晨低头看着车里他的笑容,说:“或者你可以留我的电话。”
  单钰博错愕了一瞬,说:“我的电话号码在左伊先生那里,您想知道还不容易么?我先回去了。关总,晚安。”
  “晚安。”他高高地站着,视线压得很低。
  从酒店里出来的不只是门童,还有祝相言。单钰博把车开走后,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走到关唯晨身边的祝相言,两人并没有交谈几句,关唯晨就径直走进了酒店。
  单钰博拿出手机重新拨打了白天一直没有打通的那个电话,仍然没人接听,他放弃地把手机丢到一旁。
  他还记得家里有个人。不知道邱杪在家里过得怎么样,药有没有按时吃,会不会自己做饭。
  晚上的斋饭吃得实在寡淡,单钰博掂量着回到家就是深夜,也可以给邱杪带一份宵夜,于是在路边的炒面摊子停下来,买了两份炒面。
  如果不是车上的天气预报,单钰博根本不知道冷空气来得这么快。不到半小时的工夫,路上刮起了妖风,冷得他不得不关上了用来通风的窗户,车里一下子全是炒面的香味。
  闻得他更饿了。
  回到家把车停好,他提上炒面快步往电梯里走,想起手机落在车里,又折回去取。饭盒里的炒面是暖的,他的手是凉的。单钰博往空着的那只手上呵气,不知为何想起了以前在学校里的某个冬夜,他带着来陪他上晚自习的牟云笙在摊子前面等炒面。
  那时同样没想到气温会骤降,忘了加毛衣的他冷得双肩都缩了起来。牟云笙也冷得面无表情,眼睛盯着炒面的锅子不放,好像看得再用力一些就能取暖似的。
  单钰博正看他,心里觉得好笑。牟云笙却突然横了他一眼,问:“看什么?”
  “看你啊。”他当然有什么说什么。
  牟云笙揉了揉眼睛,嘟哝道:“冷死了。”说着拉出他揣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惊讶道:“晕,也不暖。”然后往他的手心里呵了一口气,又把他的手放回了外套口袋里。
  牟云笙。
  单钰博又想起这个人的名字了。
  他换了另一只手提炒面,把手指上被塑料袋子勒出来的痕迹搓了搓。
  楼道里的窗户没有关上,一走出电梯单钰博就冷得打了一个寒颤。他打开房门,看到屋里没有透出光线,心里惊讶。
  难道是睡下去了?单钰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也是学生党会睡觉的时候了。他还为手里的炒面可惜,关上门换好了鞋。放下钥匙以后,单钰博才察觉出异样。他打开了客厅的灯,发现两间房间的门都敞开着,里面没有人。阳台上晾晒的衣服也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邱杪穿过的睡衣。
  单钰博拍了一下脑门,觉得自己竟然在进门的时候没有发现邱杪的鞋不在,这实在是傻极了。
  药已经拿走了,连张字条也没留。单钰博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打开酒柜拿出一瓶就要见底的葡萄酒,用牙齿咬开了瓶盖,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拨通了邱杪的电话。
  他靠在餐桌旁,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点着酒瓶壁,等到手机里传出邱杪的声音,他立即问:“人呢?”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这太像姚晋弘和他说话的态度。
  “在学校。”邱杪大概听出了他不高兴,解释说,“下午有家教,我赶回来了。忘了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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