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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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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铮英挺的眉随着话音一挑,沉郁褪去,眸光再次变得深邃又灵动:“我这是冲冠一怒为了你啊,你怎么一点都不领情呢。”
摆事实讲道理,谁也玩儿不过陶然:“我领什么情?你发火是因为韦方澄不识相,入侵了你的工作领地,骚扰了你的同事,又不是因为我。那天如果他招惹的是杨柏君,你也一样要他好看,难道你要让杨柏君也领你的情?怎么领?”
常铮:“……您脑子可真清楚。”
陶然乘胜追击:“难道不对?”
“对对对,你快去干活吧。叫杨柏君去对付韦神经,你不准去!”
望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陶然整个人都散发着幸灾乐祸的柔光,像是个暖融融的小太阳:“我跟他没睡过,真的。”
常铮无话可说,只好自我安慰着陶然也算是学会一点点恃宠而骄了,于是长叹一声。
“朕知道了,退下吧。”
第23章 西风2
次日上午,陶然进办公室的时候,正碰上韦方澄从小会议室出来。也不知常铮是怎么跟他谈的,眼圈红得十分明显的韦先生如一只刚被人拔光了所有刺的刺猬,整个人只剩一副最后的仪态。好像是是刚哭过,又好像正准备找地方哭。
陶然已经走到走廊里才发现他,左右一看也没处躲,只能斗胆与他擦肩而过。韦方澄看都没看他一眼,揉着眼睛直接路过。
奇了怪了,前一秒钟馗,后一秒娇花都比这反差小。门没关好,陶然路过的时候扫了一眼门缝,确定里面只有常铮,立刻转身进去,从里面抵住门推上了。
常铮看上去比刚谈了个新客户还累。全套西装上身,累死了也只能正襟危坐,但以陶然对他的了解,他现在恨不得趴桌上歇会儿。
“怎么样?搞定了?”
常铮苦笑:“差不多吧……希望吧。”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怕他。”陶然皱着眉头,自己也在咀嚼自己的措辞:“你说人得多偏执,多一厢情愿,才能为了一个还没到手的人换工作啊。”
常铮觉得一大早就被掏空,没力气跟他玩心理学:“你不也为情辞职过?你给我科普一下,这是个什么感觉?”
“我可以现在说,你确定要现在听?”
常铮往椅背上一仰,打算自暴自弃:“一大早,九点半,找韦方澄谈‘请你不要太过分这是我最后一次客客气气地拒绝你’已经击穿我的人生底线了,这里是公司,现在是十点钟,我真是……我觉得你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我惊讶了。”
陶然倚着门,眼神有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就回了神:“我当时是发现徐远跟我老板……前老板的对头那一帮人有牵连,已经在疏远他了。结果他动作比我更快,把一封大老板绝对不该看到的邮件从我的电脑转发出去了。以那时候的局势,这种不大不小的事情足够定胜负了。所以我那是引咎辞职。”
“呵,那你还真是对不起你前老板。人家提拔了你,最后还被你坑了。”
陶然叹了口气:“我看错徐远,是我识人不明。她太过倚重我,也算她识人不明吧。我提离职的时候,她说她提得比我还早一周。大家都走了,事情也就淡了。欠她的人情我尽量还,要是还不完,也只好欠着。”
这故事的确惨,而且每个人物都难辞其咎。常铮发现自己想不出什么替陶然开脱的话来,索性放弃:“徐远一毕业就被你招进去了吧,那也算是你看着慢慢学会两面三刀的,你……”
陶然自嘲地一笑:“我算他什么人啊,我凭什么给他指路?我的路难道就是对的?他这一手其实玩儿得挺漂亮的,我自问是真的干不出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不挺好么。”
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一个满腔热血的年轻人爱上了比自己年长一点的恋人,工作和生活上想必都亦步亦趋。如果陶然有心手把手地教引,全力以赴地精心呵护,徐远就算长歪了,也不至于变成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所以确实该他引咎辞职。于公于私,他都错得无可挽回。
以两人目前的状况,抓住机会就对陶然的旧事刨根问底不是个明智的举动。常铮沉默片刻,正准备把话题往回撤,没想到陶然这个不肯吃亏的小孩儿脾气又上来了,作势要走之前,还给他来了几句狠话。
“我先出去了,要是我再多待半个小时,没准儿外头谁要以为你的客户出问题了呢。”陶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塞回口袋里,顺手整一整领子,转眼又是玉树临风上午十点的陶经理:“我看韦方澄刚才那个样子,气焰是不嚣张了,但恐怕没那么容易放弃。他和杜梁衡可不一样,我劝你还是小心应对。”
常铮哪儿能听不懂他留下的话茬子,认命地跟着捡起来:“怎么不一样。”
陶然微笑着回答:“杜梁衡没那么喜欢你。韦方澄真心诚意,只是人不对。”
“哦,连人不对你都知道了。”
陶然拒绝接受他强行挽尊的调戏:“我纯粹就是瞎猜。老板的私事,我怎么好过问。”
常铮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请他滚走。
十秒钟后,炮灰白小姐抱着笔记本来敲门,探头探脑地问:“常老板,刚才陶经理挺高兴地下楼去了,我没来得及找他。我有个问题,能不能直接问您?”
常铮忘记了克制自己的愤怒,抬头给了小姑娘一个直接明确的眼神。韦方澄精神不正常,陶然关系暧昧,白漫漫他总不用顾忌了吧。煞气冲天而起,再敢烦我就把你大卸八块的威压劈头盖脸朝着门口的方向扑过去。
于是白漫漫再次吓破了胆,落荒而逃。
十二个小时后,某商业综合体地下车库。
常铮近来心事重,这客户也还算熟稔,劝酒他就没认真往外推。吃到一半大概七八点的时候,他回了杜梁衡的信息,发了定位给他,后来手机就放一边没去管。等席散了,仔细一看,才知道杜梁衡早早就到了地下车库,已经在车里等了他很久。
从上一个电话约这次见面开始,杜梁衡的表现就与之前的惯性截然不同。他向来是对分寸感非常敏锐的性格,常铮退一分,一句废话都不必说,甚至一个眼神都不必多,他立刻就会识趣地陪着退一分。但这一次,近乎咄咄逼人。
拉开车门入座,里面全是没散尽的烟味,常铮不由皱起眉头看了杜梁衡一眼。
“我怎么不知道你抽烟。”
“平时抽得不多,而且都躲着你,最近……”杜梁衡欲言又止,勉强的笑容里全是疲惫:“算了不说了,我很少在车里抽烟,拿不准开多久的窗能没味道。不好意思,熏着你了。”
这些照顾人的心思,常铮要是愿意,一样可以处处做得周全。可这些套路最好做得半藏半露,漫不经心透出一点关切,才最勾人。从初识到现在,常铮和杜梁衡一边相互传达着并不想更进一步的意愿,一边轮流做着诸如此类乱人心怀的小事,这段不远不近的关系才得以维系至今。
眼下杜梁衡就这么大刺刺地把话摆到台面上来了,常铮一听就心领神会,忽然明白了他这么坚持着非要约出来,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常铮厌恶烟味,这是头几次见面的时候,杜梁衡就已经发现的细节。既然一直瞒着,说明要是有心瞒着,他有这个能力。这会儿车里有烟味,就是再明确不过的表态。常铮不再是他需要费心隐瞒的对象。
每段关系都是开始和结束的时候,才天然去雕饰。
这沉默不过三五秒,常铮看杜梁衡的眼神已经变了。笑意慢慢浸染了常铮的眼角眉梢,一瞬间的心意相通,虽然不是出于爱情,也足以令人愉悦。
——无论怎样的情境下,怀着怎样的目的。
“这真是一次别开生面的告别。”
杜梁衡愣住了。常铮实在太聪明,一叶知秋,就这么猜到了全部。
“常铮,你……”
常铮还是笑:“这就开始连名带姓地叫我了,真够快的。”
既然被告别的对象这么洒脱,杜梁衡本人再这么端着,就真的没意思了。意识到事情已经跳过所有步骤,直接进展到这个地步之后,他也只好跟着笑了,却因为牵动了脸上的伤处,发出了轻微的抽气声。
“嗯?这都多少天了,还这么严重?”
杜梁衡抬手摸摸自己还没痊愈的唇角,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多少未尽之言,尽付寂然。常铮大概推测了几种可能性,哪一种都不想开口证实。今天之前,看到杜梁衡脸上有伤,他不会主动询问。从今往后,就更不可能了。
“我……”杜梁衡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长久的沉默之后,他转过头来,在车库昏暗的光线里,静静望向常铮:“我其实没什么朋友。”
“现在都流行发朋友卡了吗?我记得前两年,一般都是好人卡?”
杜梁衡被逗笑了。他摸着伤处的动作实在很别扭,常铮瞥到一眼,没忍住,还是十分不厚道地笑起来。
一个极度郁结一个微醺,两种频率不同但同样真诚的笑声糅合在一起,紧绷到危险的弦渐渐松了几分。杜梁衡这才觉得心头悬着的刀总算落地。
“我一直很怕你问我最近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那种人啊,你应该知道的。”
杜梁衡又叹气:“是啊我知道的,所以更怕你万一问了怎么办。”
转念一想,这念头也算合理,常铮仔细看了看他的脸,逐渐把戏谑的态度收了起来。
“只要你觉得我们还是朋友,那就是。作为朋友,我也劝你一句,求不得就不要求了。有时候认命才有活路,挣扎就是寻死。”
杜梁衡下意识就想去拿烟,可常铮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只好收回手,尴尬地搭在方向盘上:“我本来已经认命了,可他居然来找我,我……”
“露个面你就管不住自己了,这就不叫认命。”
杜梁衡没接话,陡然加深的呼吸声却骗不了人。
常铮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果然杜梁衡的倾诉欲压倒了理智:“我没有错,我凭什么只能认命。这么多年了,我躲得远远的,能少看一眼就是一眼,我还能怎么样,我……”
常铮冷漠地打断了他:“你要是一直这么做,就不会被打脸。我不认识他,也不算了解你,但就凭那天见过他一面,我都能看得出,他绝对不是来找你诉衷情的,对吗?”
杜梁衡的苦笑比哭还难听:“他妈派他来看看我过得怎么样,为什么每年过年都推三阻四的不回去。”
“然后你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对吗?”
是个人都招架不住这么问,何况杜梁衡这种心神紊乱的状态:“……常铮,你对所有朋友都这么刻薄吗?”
话音刚落,常铮像是一台收放自如的机器,突然撤掉了所有的锋利。或许是杜梁衡的目光太复杂,又或许是常铮太明白一份执着的伤害可以有多大,温和之余他甚至微微地笑了:“我也没什么朋友。而且,我也只是实话实说。”
被问得出了一身汗的杜梁衡只好接受他手术刀般的真挚友谊。
这天晚上,他们最终还是哪儿都没去。杜梁衡也不管堵不堵了,就这么一路开开停停的,慢慢送常铮回家。
“我其实没想跟你告别。我是说我虽然是这个打算,但……”
常铮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对,你是来交朋友的。”
杜梁衡哭笑不得:“原来你是这么一个人。”
“Friends with benefit; 以前重点在benefit; 当然对你客气又友好嘛。”
“……说得也没错。”
杜梁衡英俊的侧脸随着窗外的灯光明明灭灭,像老电影里的一个长镜头,美好却遥远。常铮盯着这一幕看了许久,终究挪开了目光。
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极少可以这样平和且默契地有始有终。他带着决定而来,恰好发现对方也抱有相同的目的,如此巧合,简直是一种恩赐。
杜梁衡跟那位表哥可能不会有“然后”了,常铮和陶然会不会有将来,同样也是未知数。所幸他们都不愿妨碍对方生活的可能性。但凡有一线希望,人们都愿意把自己的心捧给命运,蜂蜜或毒酒,但凭天命。
怀着这样的共识,他们终将各奔前程。曾经相互陪伴的旅人的际遇,也大多如是。
车到楼下,杜梁衡先说了“晚安”。常铮冲他点点头,打开车门,重新踏上一地夜凉如水。
他们谁也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杜先生从此只是朋友,写到这里,居然连我都有点怅然。陪伴和爱情总是很难分得清楚,所以一直很明白陪伴就只是陪伴,也不知道是常铮和杜梁衡的幸运还是不幸。
P。S。杜梁衡这个名字的意思,确实就是度量衡。
第24章 西风3
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时节,法租界时期留下的高大梧桐纷纷开始贡献色彩。来不及清扫的叶子层层叠叠地铺在人行道上,掉在沿街的邮筒和车窗上,无声无息,无休无止。
季节更迭总归是个过程,可这个过程都快结束了,陶然还是没找出时间来在家好好把换季的衣服都翻出来。新项目的客户之阴阳怪气,朝三暮四,不仅拖住了他,连杨柏君都没空再去管手上别的任务了。
忙碌的黄昏,流金般的斜阳给每一个坐在窗边工作的人都涂上了油彩。常铮只是路过,却在看见陶然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光线让陶然的面容纤毫毕现,长长的睫毛给这张脸定下了优雅的基调,又因眉目平和,并不显得过分精致。长年锻炼让他骨肉匀停,仿佛被严苛平衡的笔触勾勒,又奇异地混入一丝扣人心弦的柔软,藏在他的言行举止深处。
矛盾,是常铮从陶然身上读到的最大魅力。
对待陌生人,他总是很善良。有时候会直接买下挑着担子的老妇人所有的水果,哪怕真的不好吃。白漫漫在他这儿得到的额外指导,足以令同期的小朋友分外眼红。这种远超一般人均值的善良,时常让常铮忍不住替他担心,怕他被这个残酷的世界错待。
可当事情关乎他自己,他又能表现出同样超出常人水准的理性。他总在整个团队陷入时间焦虑的时候保持冷静,合理地分配工作,以自己始终如一的稳定状态为大家提供心理上的后盾。如果真的来不及,或者做不到,他可以主动站出来,客观地评估劣势,一边鼓励下属尽力而为,一边尽可能周全地开始善后。
合作的时间长了,别说白漫漫这样的下属了,连常铮都开始逐渐依赖陶然。任务交到他手里,如果他说可以,该交差的时候绝不会有任何纰漏。如果他说来不及,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赶不出来,与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趁早想想别的方案。
说起公事的时候,陶然的表情总是一脸令人放心的平静。他敢于承担责任,也敢于承认失败。他擅长鼓励团队达到最大效能,也能让上级对他的倚重与日俱增。这个男人似乎把工作看得很单纯,又因为超越自身年龄和阅历的能力,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他明明在工作这件事里,三言两语间,又总让常铮听出几分永恒的事不关己。属灵的部分从来没有缺席,他有自己的坚持和仁慈,无论职场把他逼得多紧,客户需要他熬几个通宵。
夕阳里温柔的一道剪影,常铮站在原地,自己都不知道看了多久。陶然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儿,均一稳定,澄清透明,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他是常铮始料未及的知音,一种行走的可能性,一个将旧文章束之高阁,另起一段的机遇。
心底的热望几乎令他疼痛,可他已经开过口,陶然不置可否,接下来还能怎么样呢。他的心意昭然若揭,这段时间借着大家都忙,他甚至刻意在减少跟陶然独处的时间,免得徒增尴尬。
得不到正式回应的邀约就这么悬在半空,两个人都像护着一件脆弱的瓷器一样,勉力维系着办公室里的一切如常。与其这样,不如少见面,少说话。
公司里很多人其实都有事想找常铮面谈,他平时在公司的时间不算很多,这会儿就这么站在公共区域里,过了一会儿,自然有人来问他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谈点正事。等他被人请走,貌似一直在认真工作的陶然终于松了一口气,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告诉自己不必再装了。
被人看了这么长时间,还要假装完全没发现,这真是个技术活儿。
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一时心动纵使美好,却是危险的诱惑。一无所有的岁月里尽可以大胆去试,可当一个人倦了,累了,曾被人辜负也曾辜负过别人,往往就会更加谨慎。
或许常铮不介意先付出,但陶然明白自己心里还有计较,这不是个足够好的开端。因为爱,应当不问代价。
过往的遗憾与失望,疲惫与彷徨,让陶然这一次,只想要最好的。如果常铮真的是他的命运,那他也值得最好的。
如果时机不到,他宁愿等。
白天各忙各的,真忙起来了人们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衣冠楚楚,行色匆匆。等天黑了,渐渐地夜深了,公司里就能看出人和人性格的不同来。有人喜欢下班就走,找个咖啡馆坐到关门,再回家去继续做事;有人习惯公事不带出办公楼,要熬到多晚都在工位上耗着,回家决不带笔记本。
陶然向来不喜欢没完没了坐着不动,平时最多待到七八点就回家去接着加班。虽然活儿还是一样要做,至少累了可以站起来做几组俯卧撑,或者用用健腹轮和划船机,有时候脑力劳动的疲惫还真是体力劳动能缓解的。
快下班的时候被人盯着看了半天,陶然赶紧回自己座位上老实待着。他面色凝重,一言不发,连皮厚如城墙的白漫漫都不敢凑过来东问西问。在难得的专注里,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窗缝里透进来的风就有了凉意。陶然恍然发觉时候不早了,抬眼望去,已是万家灯火。
常铮为了躲想找他的人,早就占了个会议室把门一关,在里面不知忙些什么。临进去前,他路过陶然座位时丢下了一句“一会儿等我找你”、也不知道是忙忘了,还是真就忙到这时候没停过,陶然准备走之前,只好去敲了小会议室的门。
“是,我明白,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需要一边合作一边磨合。但是现在你们的要求已经超出了我们项目团队的正常工作负荷……”
常铮还在电话上,开了条门缝看到陶然的脸,就边说边拉开门示意他先进。
“要求不能降低,我完全同意,但这个要求的时限必须要符合我们的工作实际。很多事情欲速则不达,我们陶经理和杨经理已经全部工作时间都在这个项目上了。”
陶然自己电脑早就关了拎在手里,没法争分夺秒干活,也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看手机,刷刷各种今日推送。
“如果还要加快进度的话,我们就不得不增加人手了。我们明天可以再约个会讨论一下报价,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毕竟合同都签完了,再改费用方面的条款确实挺麻烦。”
听他连改报价的狠话都放出来了,陶然不禁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客户还真是难缠。中小企业头一回用咨询公司,总觉得对方收完钱最后就出一套ppt,干的全是空手套白狼的便宜买卖,所以合作的过程中各种天马行空,想什么来什么,恨不得把项目上的人都用到十成十才心理平衡。
常铮这一两年的目标都是在合伙人阶层站稳脚跟,护短的职责就显得尤为重要。这电话打得也算情理之中,陶然漫不经心地听他说完,挂掉以后还让他一个人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开口。
“做到这一步你也仁至义尽了,他们要是不打算讲理了,你威胁涨价也未必管用。不就是忙么,也不是没忙过,我一时半会儿还累不死。”
常铮一下回过神来,带着几分歉意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本来想早点找你的,事情确实有点多,就耽搁了。”
工作关系实在太近,彼此电脑里开着什么文件都心知肚明,相互经过手,陶然没说话,只扔给他一个“有什么赶快说”的眼神。
最得力的下属给惯成了这个样子,常铮觉得好一阵无语。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他转身拎起自己的公文包,在内袋里摸出两张票来,自己往桌沿上一坐,伸手递给陶然:“有空吗?”
陶然接过来,一眼就看清了票面上印的面具男撑船图:“你觉得我会没看过这个?”
常铮盯着他的笑容,确定里面没什么自己不愿看到的内涵之后才说:“我只是赌这一次,你还没约人陪你去看。”
“话说……”陶然懒洋洋地站起来,慢吞吞地解开领带,把衬衫的袖口和领口松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音乐剧?我记得我没说过。”
“嗯,但你在我车上放过你手机里的歌。”
“你倒是好记性。”
常铮没再陪他漫无目的地斗嘴,只用眼神在他手里的票上一晃,催他给个答复。
演出的时间是一个月后,现在说有事,那就拒绝得太没水准了。这是明晃晃地在制造工作场合之外的独处机会了,而且特意拖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会议室里提起来,时间地点场合氛围都再合适不过。老于世故如陶然,也不由赞许他的好手段。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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